《[综漫]拯救白月光大作战!》
1. 第 1 章
眩晕。
旋转的天空与地面。
惊慌失措的人群的尖叫声。
将孩子深深拥入怀中的母亲。
鹤谷摩耶睁开眼。
稍长的橙色刘海搭在额前,有一小部分发丝不太服帖地弯曲着,带来细微的麻痒感。
垂眼向下看,入眼的是特地为了漫展准备的罗德岛防护外套,因为有面罩的设计,兜帽甚至还好好的扣在头顶。外套里是模仿呆毛常服那套金色庆典,鹤谷摩耶原本准备穿初始礼装,不过定制的服装交货时间稍微延期了一点,没能赶上这次漫展,她就选了衣柜里现有的款式。
从兜帽和面罩的缝隙中四处望了望,鹤谷摩耶一眼望见了高耸入云的五栋大楼,确定了一下自己掉进了哪个世界,这才原地蹦了两下,算是活动活动现在的新身体。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抬脚往市区的方向走去。刚刚在这附近停留了有一段时间,鹤谷摩耶已经隐隐感觉到周围有不怀好意的视线在她身上徘徊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人行动,直到她走出擂体街的边缘地带也没有人对她动手。
要问为什么鹤谷摩耶会知道她已经走出擂体街了,一来走出擂体街之后的地带要繁华不少,路边甚至还有人在摆摊做生意。二来处于擂体街和一般市区的分界处有一块巨大的告示牌,上面多是些短期招工的广告,间或还有未标明雇主的情报委托,这块告示牌正好立在鹤谷摩耶的必经之路上。
正在鹤谷摩耶仔细观察告示板上的委托时,她脑海中的系统也终于悠悠转醒。
【滋...滋——拯救白月光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系统:“呕、早上好宿主,不好意思,刚刚我不在的时候没发生什么吧?”
鹤谷摩耶好笑的说:“倒是没发生什么事,但是你怎么一个系统还会晕车啊?”
小系统有点心悸地说:“我也是第一次进行时空旅行,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啊......”
系统,全称拯救白月光系统,是在鹤谷摩耶乘车去漫展现场结果公交侧翻死亡后找上门来的,说是只要她绑定系统去做任务就可以给她一次复活的机会。虽说鹤谷摩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不过送上门来的复活机会不要白不要,她就点头同意了,把原本系统准备劝她的话全堵了回去。
系统怕她反悔,立马就把她打包到这个世界来了,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鹤谷摩耶笑了一下就不再多话,只专心看面前的告示牌。
倒是系统不解其意地看了半天,试图猜测她的心思:“难道是宿主想要先找一份短期工作获得稳定的资金再去做任务?”
鹤谷摩耶摇了摇头,否定了系统的猜想,但言辞间仍然带着笑意,直把系统哄得晕晕乎乎:“你这小笨蛋,启动资金是很重要,但你看我现在这样会有人雇我吗?”
“也是哦。”
虽说心理年龄早就成年了,但现在的身体别说了十八岁,怕是连十四岁也没有,还是个孩子,她得优先保护好自己才行。毕竟系统一开始哭着找上她的时候就说过它没有多余的能量了,如果她死了,这小系统怕是也要一起陪葬了。
拯救白月光系统,顾名思义,作为宿主的鹤谷摩耶要跟着系统穿梭世界,拯救系统认定、通常意义上也是众多二次元爱好者心中认定的白月光。话虽如此,鹤谷摩耶和系统都是新手上路,具体方法还需摸索。而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于现在一穷二白的人和统来说,很多想法都没有尝试的基础,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她拆掉对于现代背景来说稍微有点前卫的防护服面罩将之收入系统空间,把顺滑的橘色头发露出来,看起来就完全是一个穿衣风格稍有装酷嫌疑的普通小女孩了。
做完这一切,她再次抬脚准备先去找个暂时的落脚地。
不过没走几步,面前就停了一辆黑色的七座面包车。鹤谷摩耶扫了一眼,窗户全部用不透光的材料封起来了,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从轮胎凹陷的情况来看车上至少坐了四个成年人。
一打眼的功夫,车上下来一个黑西装的男人,后腰处被西装外套盖住的地方突出了一块。
黑西装:“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止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严格说起来的话,鹤谷摩耶她是个黑户。
鹤谷摩耶仰起头直视黑西装,回答说:“是的,我今天才到横滨来。叔叔您有什么事吗?”
虽然很难解释,鹤谷摩耶能够共感附近人的情绪,而现在在在体察入微的“藤丸立香”和善察人心的“博士”加成下已经快要直逼读心术了。就比如说,那辆车里散发出来的最浓重的情绪是恐惧,但面前的黑西装倒是心态平和,也没什么恶意的样子,所以绑架归绑架,但大概没什么危险性。
而且那车里还有其他的受害者,所以这些黑西装也不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因为她满足了某些条件才会被注意到,比如刚才所说的“非横滨本地人”这一条。
果不其然,黑西装非常礼貌地把她“请”上了车。
前排两个黑西装,后排两个黑西装,还有原本就在车上哭哭啼啼的两个小姑娘,加上刚上车的她,一辆车就坐满了,驾驶座的黑西装一踩油门往远离人烟的方向去了。
这时,刚刚屏住呼吸悄悄观察情况的系统出声了:“宿主,就这么跟他们走没关系吗?”
鹤谷摩耶有心安慰它,只淡定道:“这不是我们初来乍到,需要找一个落脚的位置嘛,有人上赶着送我们不是挺好的嘛。”
鹤谷摩耶不急,系统倒是比她急得多,在她脑海里来回转圈:“可是这里有四个黑西装,他们身上还带了枪,很危险的!”
鹤谷摩耶无辜道:“反正我们现在也逃不掉了。”
系统急得要哭,它要是个人类的话怕是要把头发都愁掉了。
“都是我没用,都是我没用......”
自它从众多二刺猿对角色的心疼中诞生到现在时间也不长,按人类的标准来算还是个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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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的孩子,在遇到鹤谷摩耶之前只堪堪保留了可供一次时空旅行的能量。无法穿越时空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做任务攒能量,再接着浪费下去等待它的横竖都是一个死,可以说正是因为鹤谷摩耶和它绑定了,一人一系统才有了活下来的机会。
它又是个专职拯救白月光的系统,见不得好人受委屈,自然是希望能好好完成任务,把鹤谷摩耶完好无损的送回去,是以现在遇见这种情况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鹤谷摩耶和另外两个被绑架的女孩坐在一起,但不像她们一样一路上抽泣声就没停下来过,反而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像个大佬。最后那两个女孩也被她感染着冷静下来了,总算是停止了哭泣。
四个黑西装都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二重奏就已经够要命了,真要升级为三重奏的话也太艰难了。
虽说为了完成任务别说三重奏了,就是十重二十重他们也得忍,但这些女孩子能不哭当然更好。
其实鹤谷摩耶只是在专心哄系统。
“没关系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而且你也不是什么没用的系统,因为你救了我,我们现在才会在这里,不是吗?你是我的伙伴呀。”
系统被她哄的害羞到想要缩成一团,但还是不太放心的问道:“真的不会有事吗?”
“当然,我保证。”
系统于是信以为真,放下心来。
成功安抚了系统之后,鹤谷摩耶垂下眼开始思考现状。
按照绑定之前系统所说的话,鹤谷摩耶需要完成拯救白月光的任务来获得能量,这些能量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比如穿越世界,比如让鹤谷摩耶复活,这点她在现实世界死亡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
但是这里有一个问题,鹤谷摩耶是高维世界的人,她要拯救的白月光们清一色都是二次元的角色,她没有办法直接在低维世界使用自己的身体。简单来说,她没有低维世界的身份证明,会被世界排斥。
当时系统给出了这样的解决方案,游戏的主角是由玩家操控的,所以每多一个玩家玩游戏,就会多出一个以该玩家的选择为蓝本的平行世界,也就是说,鹤谷摩耶是可以借用自己的游戏角色身份在低维世界活动的。
鹤谷摩耶想试试能不能钻空子,于是使用了“迦勒底的御主”和“罗德岛的博士”两个马甲。博士的外貌是不固定的,原则上来说硕博连读也是完全可能的,当鹤谷摩耶询问系统能不能做到时,系统支支吾吾地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不过我们可以试试。”
很普通的成功了。
现在鹤谷摩耶就能感觉到自己脑海中有两套思考方式,或许是因为两者在游戏中的定位都是指挥官,两套思考方式其实有很多地方是重合的,只有一些细节上有所不同。
理清了现状之后,面包车似乎也到达了目的地,黑西装们还算礼貌的把坐在中间的鹤谷摩耶和另外两个女孩请下车。鹤谷摩耶抬头看去,面前是用半人高的石墙围起来的院子,中间有一幢整体呈L状的三层小楼。
2. 第 2 章
坐在副驾驶的黑西装率先下了车,语气倒是很礼貌:“请。”
虽然礼貌,但做事也是滴水不漏,面对三个未成年女孩也没有放松半分,四个人占了四个角把她们包围在中间,没有留下逃跑的余地。
鹤谷摩耶也没打算跑,人家都这样盛情邀请了,她自然要去看看会发生什么事。她冲另外两个女孩笑了一下,率先下了车。
两个女孩在黑西装们的注视下也没敢说什么,只是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这里离市区大概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脚下传来的是泥土的触感,空气中也隐约能闻到属于植物的清新气息。
周围半个人影都没有,低矮的院墙里又隐约传来了孩子的声音,鹤谷摩耶初一打眼还以为来到了贯穿小老虎中岛敦故事始终的那所福利院,不过这种错觉也只出现了一瞬间,她抬脚走了进去。
......
四个黑西装在将她们带到之后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而这座设施虽然不是鹤谷摩耶最初设想的福利院,但也并不是毫无关系。简单来说,这里起到一个中转站的作用。
每当找到走失或者因为各种本地特产Mafia的原因而出现在横滨的孩子们时,他们就会被送往这里进行一系列的救治、检查或者心理辅导。然后有家可归的孩子联系送还,无家可归的则送往当地福利院。
这是鹤谷摩耶在一系列体检的过程中从某些大人的闲聊以及对环境的观察中得出的结论。
房间里淡粉淡蓝的墙纸,各式各样的折纸装饰,在院子里占据不小范围的花圃,各种家具被软垫包裹起来的尖锐角以及每一张小床旁边都会摆放的小夜灯......
这座设施想要帮助孩子们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但正因如此才显得奇怪。
毕竟送他们过来的、虽然并没有恶意,但明显是Mafia的人吧?横滨Mafia做慈善?
想不明白的事就先放在一边,鹤谷摩耶在等候区洗到有些发白但仍旧柔软的布艺沙发上坐了下来。
和她一起来的那两个女孩体检还未完成,但从她们时不时望过来的目光看,想来是希望和她一起行动的,于是鹤谷摩耶朝她们俩招了招手,指了指身下的沙发,示意自己会等她们完成剩下的项目。
两个女孩果然略显安心地收回了目光。
鹤谷摩耶闭上眼,开始和系统交流。
“系统,你之前说白月光距离我们一定范围就可以自动检测到,对吧?”
谈到正事,系统也少了几分茫然,流露出一丝专业对口的自信和靠谱:“是的,虽然检测范围不算大,第一次遇见之后就可以对目标标记,这之后找人就会方便很多。而且因为我是从大家对‘自推’的热爱和心疼里诞生的,我们要找的目标是对高维世界曝光率更高的热门角色的可能性也更大。”
鹤谷摩耶听懂了系统的意思,于是夸道:“那我们的范围就缩小很多了,帮大忙了呢!”
系统的电子音里是显而易见的喜悦,它接着补充:“在知道我们来意的情况下还愿意接受我们的世界通常是本就希望能保护目标的,只是苦于没有外力来改变现状,所以一般也不会把我们投放到离特别远的地方。”
这条情报鹤谷摩耶倒是第一次听说,她又问了系统一些细节。
简单来说,一个世界的运行自有其规则,低维世界的规则相比高维世界来说要更加呆板,出现什么问题的时候很难及时自检,出现过多变动的话又可能会导致规则全线崩盘,世界直接毁灭。
所以对于任何趋于保守的低维世界来说,鹤谷摩耶这种外来者都相当于病毒,只是危险程度有所区别。所以才说愿意接受她们的世界意识本身就有意保护特定的人,甚至愿意为此付出一笔能量让自身从稳定走向未知,只是缺乏破局的方法。
而这些规则运行时更得世界意识注视的人会因为权重更高而容易被高维世界捕捉,有时也会吸引一些像系统这样前来的外力。
鹤谷摩耶思索了一下,悟了:“那我们和这个世界就是两情相悦嘛,太好了呢。”
虽然本来就是死后的第二次生命,但是一直处于随时可能会被赶走的非法偷渡状态的话还是有点可怕的吧。
“两情相悦、吗?”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茫然。鹤谷摩耶脑补了一下豆豆眼毛球伸出线条小手挠头的样子,嘴角悄悄往上提了一点。
“因为你看嘛,虽说像是钱货两讫的交易,但实际上我们想要拯救的人也正是这个世界放弃了现有的安宁和平稳也想拯救的人吧?拥有着同样的目标、同样的理想并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哦,说一句两情相悦完全不为过吧。”
“好像也是诶。”
系统于是又高兴起来了。
此前它的生命中从未有过的羁绊,如今一次出现了两种,以后还会逐渐增多。自它诞生之日起所遗憾的、愿为之流尽不存在的眼泪的人们,以后也可以亲手改写他们的死亡。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
在鹤谷摩耶和系统进行简短交流的时候,与她一同进入设施的两个女孩也完成了所有的体检项目,手牵着手朝鹤谷摩耶走来。
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身量不高、笑容甜美的圆脸女性,看着装应该是这间设施的工作人员。
“我是暂时负责照顾你们的人,你们可以叫我小林老师。”
这位小林老师语气轻柔,以半蹲的姿势将视线保持在和几个女孩同一水平线,面对因为受惊明显有些警惕的另外两人也没露出半分不耐,只是安抚道:“放心吧,这里的工作人员会去联系你们的爸爸妈妈,如果快的话也许明天就回来接你们回家啦。”
空口无凭,刚从险境脱离的两个半大孩子一时半会不相信也正常。小林老师也明白这点,指了指L型建筑较短的那边一楼,轻声劝慰:“那间办公室里的警察叔叔就是专门做这件事的,你们想要去看看吗?”
两个小女孩听见有警察在后对视一眼,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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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意动,她们又看了一眼鹤谷摩耶。鹤谷摩耶接到了她们的暗示,眨了眨眼对小林老师说:“我想去看看,那就麻烦你了,小林老师。”
办公室在一楼最边缘,位置不大,有寻常教室大小,被屏风隔出内外两间。外间六套桌、椅、电子设备摆成两排,此时只有一男一女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坐在位置上闲谈。
小林老师带着三个女孩敲门进去,房间内的两人就停下了交谈,两人中的男人冲小林老师打招呼:“今天新来的吗?”
小林老师冲他点点头,转身对女孩们说:“先来填一下资料吧,如果能记得你们家里的联系方式就好了,不过不记得也没关系,相信警察一定能帮你们回家的。”
真的见到了穿警察制服的人,两个女孩总算放下了警惕,略显兴奋地跟着其中那个女性警察去填资料了。鹤谷摩耶自然也跟上,虽然她在这个世界完完全全是个黑户,并没有什么亲人和可以回去的地方。
鹤谷摩耶越过男人进到内间,和另外两个女孩排排坐在沙发上,却略微走起了神。
这三个人对孩子都没什么善意,当然也不是说他们就有恶意了,或许用漠不关心来形容比较合适。
这也不奇怪,很多人都不是因为喜好才开始一份工作的,鹤谷摩耶在一部分其他工作人员身上也获得了差不多的反馈,所以这件事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尽管这三个人专业性看起来都比较强,但这也可以用敬业来解释。
可是刚才男人面对小林老师生出了转瞬即逝的嘲笑和轻蔑,算算时间正好是小林老师说完让他们去填资料之后。
鹤谷摩耶眨了眨眼。
她已经确认过这个男人对于孩子确实是没有恶感的,那么是什么引起了他的轻蔑呢。
是“警察”?还是“相信警察”?
鹤谷摩耶的袖子突然被扯了一下,是坐在她身边的小女孩干的。
她这下回了神,扫了一眼面前的小几,两个女孩面前的信息表大都被填满了。刚刚扯她袖子短发的女孩是小优,扎辫子的女孩是雪绘,两人似乎是同学,同样来自于东京。
她又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的表格,摆了摆手,说:“我的父母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也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就不填了吧。”
也不算说谎,只是一点文字游戏,毕竟鹤谷摩耶也不能直接解释自己和系统的情况。
女警似乎是有些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让她至少填个名字给他们留档。
到底是动了点恻隐之心,她又说:“你这种情况在确认了身体和心理健康之后通常会被送往福利院,不过你的年龄算是比较大的,可能不太容易。你要是对去处心里没底的话,在找到去处之前也可以先暂时住在这里,短时间内这里还是有空床位的。”
鹤谷摩耶还没怎么,两个小女孩听到这番话已经有些眼泛水光了。
“好的。”
她无奈地回复了女警,手一挥在表格上留下了“藤丸立香”几个字。
3. 第 3 章
不管怎么说,单作为一个中转设施来说,这里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被招待了一顿美味的咖喱、外加洗了一个热水澡后,鹤谷摩耶坐在分配给自己的小床边擦头发,满心只剩这样的感慨以及感恩。
系统发出赞同的声音:“无论什么情况都要吃饱穿暖,保证身体健康精力充沛才是一切的基础!”
顺带一提,她们三个被分了一间面积不大的四人宿舍。
据小林老师介绍,这里建设初期并不是这样的,因为孩子太多只能挤大通铺。只是这一两年横滨整体针对孩子的犯罪锐减,这里空余的床位多了很多,才变成了这种三三两两的小宿舍的形式,现在只有年龄不足以自理的孩子们晚上才会和值班老师睡在一起。
不过似乎是认为这种事也不太适合跟孩子们说,她很快就停下了。只把她们三人带到宿舍,谁让她们有问题就去医务室或者之前填资料时的警备室找她,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到了晚上,在美味的食物和温暖的被窝加持下,名叫雪绘和小优的女孩总算是完全冷静下来了,话也多起来了。
也许是把鹤谷摩耶当成了孤儿的缘故,两人都以这个年纪的女孩特有的方式在照顾她,比如吃饭的时候把自己喜欢的小菜分享给她,比如明明有四张床却非要三人挤在一张小床上睡。
鹤谷摩耶觉得很新奇,她记忆中的学生时代也没有过这种经历,于是从善如流地加入了这场年龄稍小的女子会。
正如鹤谷摩耶所想的那样,小优和雪绘是青梅竹马,来自于同一所东京女子学园。雪绘是学校钢琴部的部员,小优则加入了回家部,但两人每天还是会一同回家。
最近雪绘要参加钢琴比赛,每天在社团自主加练,结束后才会给司机打电话让人来接。她们二人家里似乎都小有资产,于是才会被绑匪盯上这少见的落单时刻。
趴在鹤谷摩耶左边的小优攥紧了怀里的枕头,脸都皱成了一团:“天知道我做完值日准备去和雪绘汇合,结果看见她被蒙面的陌生男人捂着嘴带上车时差点吓死了。”
右边的雪绘听见这话,不由得半撑起身体,用谴责的眼神盯着小优,说:“你还说呢,哪有像你那样直接冲过来的,连你也一起被抓了是要干什么啊?!”
小优事后想起来也觉得这事做的没过脑子,不由得视线飘移,小声辩解:“......我也是担心你嘛。”
雪绘叹了口气,又躺了回去,沉默了一会才说:“我也会担心你啊。如果真的出事了怎么办啊?”
躺在隔空贴贴的青梅竹马中间的鹤谷摩耶只觉得......
这里是天堂吧。
从出生开始就是二次元的系统同样get到了这一幕的美好之处,已经开始在鹤谷摩耶脑子里“嘻嘻嘻”“嘿嘿嘿”地放起了烟花。
“不过真是太好了,这两个女孩应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然谈起这件事不会是这种反应。”
出于工作原因,实际因为人口贩卖而深受伤害,产生严重心理问题的孩子鹤谷摩耶也见过不少。
系统也点点头,转而又疑惑道:“那她们又是怎么从绑匪哪里来到横滨的?还是说Mafia跨区绑人?”
“说到底,带宿主你们来这里的人真的是Mafia吗?虽然他们都是一身黑西装,身上还带了枪,看着还凶神恶煞的......”
系统头上的问号越长越多,眼看着就要过载了。
鹤谷摩耶连忙对它说:“我们问问吧。”
说到这个话题,小优和雪绘同时露出了微妙的神情,像是有点丢脸似的。
最后还是雪绘解释道:“那两个绑匪先生应该是业务不太纯熟。”
鹤谷摩耶茫然:“系统,你有没有听见绑匪的专业水平被中学女生质疑,还是我听错了?”
系统也跟她一起茫然:“我也听见雪绘小姐是这样说的啊。”
小优看着鹤谷摩耶茫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对青梅竹马说:“我看你就是人太好了,帮绑匪挽什么尊,把小立香都说懵了。”
雪绘也笑了,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两个绑匪原本的计划大概是将我们两个藏好再给我们的父母打电话要求赎金吧。”
“不过嘛,全部身家就两把假枪还学人家绑架,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小优补充道,现在想起来还是一副憋不住笑的表情,“而且还没发现我们随身携带的发信器。”
鹤谷摩耶的神情于是也变得微妙了起来。
虽然不是所有家庭都这样,但有一定资产又重视子女的安全的家庭一般都会给孩子配上发信器这类的东西,毕竟单纯好骗身体力量又比不上成年人的孩子是绑匪最容易盯上的目标。
这对上流社会来说根本不是什么秘密,鹤谷摩耶很长一段时间身上也都带着类似的东西。
这样看来,绑匪从事前调查就已经大错特错了。
她保持着微妙的神情,接着问道:“既然枪是假的,那你们不是应该早就被家里人找回去了吗?怎么到横滨来了?”
小优大大地叹了口气,丢掉手里的枕头,把脸埋进鹤谷摩耶的肚子,发尾蹭到腰间让人感觉很痒。
她含糊道:“到平时回家的点还没给司机发短信,家里当然闹翻天了,发信器又在身上,家里直接派人来追了......”
被抓上车时绑匪用了麻药,所以最开始她和雪绘是昏迷的状态,现在想想那两个绑匪外行至此,用药量多了少了都有可能,这种不可控反而更可怕,搞不好她们两个就要那样白白被杀死或者从此半身不遂了。
总之,麻药量不大的缘故,她们两个在车辆行驶途中就清醒了。
然后在闭着眼装晕的过程中听完了误把她们家保镖当成伪装而来的警察从而惊慌失措最终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一路狂飙的全过程。
“......然后我们就到横滨来了。”
“刚到横滨就撞上了之前那些黑西装,我还想是不是因为我在心里嘲笑了菜鸟罪犯老天才让我撞上真的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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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当时就是感觉命不久矣了。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之前听我家老爸说横滨这边Mafia蛮猖獗的,让我见到戴墨镜的黑西装就绕路走来着......”
小优语气郁闷,右手握成拳捶了一下身下的床板。
鹤谷摩耶摸了摸她柔顺的短发,安慰道:“不管怎么说,他们应该没有恶意,毕竟面对没有反抗能力的我们也没有必要设局让我们放下戒心嘛。”
雪绘也附和道:“先这样吧,生命危险应该是没有了,其他的就交给爸爸妈妈来考虑吧。比如赎金什么的,交给绑匪或者交给Mafia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刚刚一直在说我们的事,你又是为什么会被黑西装抓到啊?”雪绘好奇地问。
小优对此也很有兴趣,她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鹤谷摩耶,险些撞上她的下巴。
“就是就是!而且那可是四个疑似Mafia的成年男人啊,就算对方没有动粗一般也不会那么冷静吧?......虽然很酷!”
鹤谷摩耶先问了一下系统有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系统沉思了一下,非常诚实地说不知道。
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我建议宿主少提及一点您本身世界,高维世界和低维世界原本是不会交织的,交织的部分增加容易影响低维世界的稳定性。”
鹤谷摩耶给系统比了个ok。
她在脑海里换算了一下,那就是“藤丸立香”和“博士”的事情是可以说的,“鹤谷摩耶”本人的事情最好不要说。
她开口说道:“事情要从我之前去献血说起......”
鹤谷摩耶简述了一下藤丸立香因为意外发现灵子转移适应性被招募到迦勒底结果意外成为了唯一的御主不得不面对人理烧却的事件。
两个女孩子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认真变成“我看起来这么好骗?!”的自我怀疑,最后变成了兴致勃勃听睡前故事。
然后被鹤谷摩耶中途叫停了。
“差不多到睡觉的时间了,剩下的部分明天再讲吧。”
“诶——”
两个女孩气鼓鼓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一阵沉默,雪绘最先开口:“南极啊......现实中真的会有迦勒底那种组织存在吗?”
如果迦勒底是真的,这段被当作故事讲述的旅途是真的,那一定是一段很艰难的旅途吧......
“如果真的有的话,这个叫迦勒底的组织岂不是在雇佣童工?毕竟小立香现在才只有十三岁嘛,故事里那个叫玛修的女生听起来也不大吧?”
小优在被子里比划了一下,同时波及到了两个人,被青梅竹马伸出手镇压,三人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不动了。
过了一会,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第一声“噗”,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在黑暗的房间中响起,久久未停。
来到异世界的第一个晚上,在左右两团热源的温暖下,鹤谷摩耶在思考迦勒底到底算不算雇佣童工中安然入睡。
4. 第 4 章
这座设施的行动效率还不错,第二天上午小优和雪绘就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与家里联系上了。只是出于这样那样成年人的理由,可能还要过上一两天才能接她们回家。
鹤谷摩耶不太担心这一点。
因为不确定要在这里待上多久,今天早上起床之后,三人吃过早饭便结伴探索了一下这座设施。
路过大厅的时候,鹤谷摩耶特地观察了一下咨询台后挂着的营业执照,上面的公章百分百保真。但话又说回来,官方机构的作风说好听点就是稳妥,说难听点就是会在无意义的流程上耗费大量时间,走个几天的流程属实正常。
就算Mafia在其中掺了一脚,想必也不会真冲惹怒财阀去,也就是商量利益分割需要些时间。金钱的力量有时候不可思议的好用,这点鹤谷摩耶再清楚不过。
生长在这种环境中的两位小小姐自然也清楚,看上去也不太在意推迟回家这件事。
大致转了一圈后,三人在院子里找了一张长椅坐下,一边聊天一边晒太阳。
“虽然想说那就当放假了吧,可是钢琴比赛怎么办?即使发生了这种事你还是要去参加的吧?”小优半靠在青梅竹马身上,眯着被灿烂的阳光闪到的眼睛问。
雪绘伸出一只手帮她挡住了光,毫不犹豫地说:“当然要去。都练习了那么久,不去岂不是很可惜嘛。”
“也是,以雪绘的水平十有八九可以拿奖的嘛。”小优一点也不意外,静了一会,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兴冲冲地对鹤谷摩耶说:“小立香想不想听雪绘弹钢琴?真的很好听哦!”
鹤谷摩耶立刻捧场:“我想听!”
雪绘有点害羞似的抱怨:“你们两个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好吧,这里哪有可以让我弹的钢琴啊。”
鹤谷摩耶听出她没有拒绝的意思,思索了一下:“要不我们去问一下小林老师?”
小优立马响应,她从长椅上跳起,伸出双手一边一个将雪绘和鹤谷摩耶拉起来,说:“就是就是,不问怎么知道有没有呢。”
三人在一楼的警备室找到了小林老师,彼时她正在处理一些文书工作。鹤谷摩耶打眼一扫,昨天那位女警官还坐在座位上,倒是没见到男警官。
小林老师听了她们的来意,回想了一下才告诉她们:“钢琴吗?......我记得心理咨询室里确实有一架,还有些其他常见乐器也存放在那里,不过有些时候没有用过了,你们可以去问问看。”
三人于是前往心理咨询室。
心理咨询室的值班老师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很轻易就答应把钢琴借给她们使用了。
他解释道:“之前设施里孩子多的时候,在这里接受心理治疗的孩子数量也水涨船高,有时候在诊疗过程中会使用音乐元素,这些乐器就是那时候购置的。”
说着,他拉开了略显厚重的内间门,露出了里面米色的装潢。
鹤谷摩耶三人探头往里看了看,角落里果然有一架被厚厚的防尘布盖住的钢琴。
“你们去吧,记得关好隔音室的门。我就在外间,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眼镜老师对她们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
乐曲从雪绘手指尖流动出来,毫不滞涩、浑然一体,即使鹤谷摩耶对钢琴并不了解,也能听出她的水平高超。
鹤谷摩耶和小优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我就说吧?”的意味。
雪绘似乎是为了配合她们选择了流行曲目,虽然对于才到达这个世界的鹤谷摩耶来说仍然十分陌生,但她依旧可以在小优轻声哼唱舞动身体时拿起沙锤踩点摇晃。
度过一段谜一样的ktv快乐时光后,隔音室的门被敲响了,夹杂在乐曲和歌声中十分不起眼,但鹤谷摩耶还是察觉到了,并且同一时间注意到了门外这时似乎不止一个人。
她在小优和雪绘疑惑的眼神中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去开门时,门已经从外面被打开了。
为了防止孩子们有危险,这间设施里所有的房间都被设计成无法上锁,隔音室自然也可以从外面打开。
音乐声和哼唱声都停了下来,雪绘和小优也注意到了这里。
门打开后,首先出现的是三个向里张望的小豆丁,两个男孩一个女孩,神色好奇。
然后才是眼镜老师有点不好意思的声音:“这几个孩子对里面的乐声很好奇,可以让他们也加入吗?”
雪绘和小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啦,多一些观众也可以当做是提前排练嘛。”
门又关上了。
鹤谷摩耶给两人打了个手势,暂时留在了外面。
她向眼镜老师打听那几个孩子的事。
老师面露难色,最后还是吞吞吐吐透露了一点。
虽然只是模模糊糊说了一点,但鹤谷摩耶听出来那几个孩子似乎是有人意外发现的人体实验受害者。
而受害者还远不止这三个小孩,只是活着救出来的就只有十来个,其中状况稳定的已经提前送往福利院了。而这里的设备和人员也无法救治情况危险的孩子,于是直接将之送往医院了。
这才只有三个有些心理问题和轻微外伤的孩子留在这里,这也是这座设施里目前除了鹤谷摩耶三人之外仅剩的暂住者。
眼镜老师说这话时大概是希望她们和那三个小豆丁相处时稍微注意一下,不要刺激到他们,所以才模模糊糊提了一下他们的遭遇,结果直接被鹤谷摩耶掀了老底。
而且从眼镜老师提到这件事时并不怎么担忧的表情来看,那个人体实验的实施者恐怕也没有余力进行报复或者梅开二度了。
这样看来,Mafia果然是在里面掺了一脚吧?
世界上居然真的存在做慈善的Mafia啊。鹤谷摩耶眨了眨眼想着。
......
第三天是小优和雪绘回家的日子。
虽然满打满算她们也只和鹤谷摩耶相处了两天出头,但常人终其一生可能也无法遇见的经历还是让三人结下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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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的友谊。
临行前,两人站在家里派来接她们的车前,挽着鹤谷摩耶的手流下了不舍的眼泪。也许不止是不舍,同样也在担心她们走后鹤谷摩耶无人照拂。
此前鹤谷摩耶虽然声称自己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但设施里的工作人员不可能完全听信,然后放任她自由活动,所以该调查的情报一项不少地调查过了。
但结果就是完全没有能证明鹤谷摩耶身份的情报,不过这种情况在数年前横滨由大大小小的Mafia组织、帮派、雇佣兵团伙统治的时期并不少见,工作人员还算熟悉流程,帮她补办了暂时的身份证明,并且着手开始寻找愿意接收她的福利院。
小优和雪绘也是知道了这件事才会如此担心,小优甚至说出了“要不你来当我们家的小孩吧,我爸爸妈妈一定会喜欢你的!”这种话。
鹤谷摩耶哭笑不得,但也知道两个女孩都是好心,也是真的很担心她才会这样说,只好耐心地安抚,最后约定了会去东京给参加比赛的雪绘加油,才把一步三回头的两人哄上车。
两人走后,本就不多的人数再一次减少,鹤谷摩耶感觉设施里都安静了很多。她一路走到三人之前晒太阳的地方,在同一张长椅上坐下。
“那么、现在要怎么办呢?”
系统这时候悄悄冒头了,看着出神的鹤谷摩耶,小心翼翼地问:“宿主是觉得有点寂寞吗?”
鹤谷摩耶露出点笑容回答:“还好吧,不是约好了到时候去给雪绘加油嘛。还会再见面的。”
系统松了口气,又听见鹤谷摩耶说:“不过还是谢谢你担心我,也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如果系统有耳朵的话,恐怕刚才因为猜错宿主想法而微微泛红的耳朵这会应该全红了。
它听见自己用害羞的声音回答:“我会一直陪着宿主的!”
鹤谷摩耶其实是在思考任务的事。按照系统的说法,白月光一般来说会出现在剧情人物之中,范围还算容易限定。麻烦的是要如何接近白月光,并且将之从死亡的命运中拉出来。
而且故事变成了现实也就意味着过去喜爱的“纸片人”同样会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的行动,也会随着自己的选择而做出改变,在此基础上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谈何容易。
鹤谷摩耶在自己的世界时毫无疑问是个成年女人,只是在穿越时空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才会以小孩子的姿态出现在这个世界,虽然没什么好因此后悔的,但孩子的身体到底还是有些不方便独自行动。
正当鹤谷摩耶思索下一步怎么做时,一阵风带着若有似无的烟味来到她身边,打断了她的思路。
这幢建筑呈L型,若是有工作人员想要抽烟的话,处于整座设施背面长期接触不到太阳而显得阴森的L较长的一边后确实是个不二之选。
鹤谷摩耶张望了一下,果然听见了拐角后传来的轻微说话声。她沉下心感应了一下,那边传来的“不满”引起了她的注意。
思考了一秒,鹤谷摩耶抬起脚向墙边挪了过去。
5. 第 5 章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我从这个鬼地方调回去!”
鹤谷摩耶悄无声息地贴在墙角,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抱怨。她眨了眨眼,听出这个男人就是在警备室见到过的男性警察,于是将自己的存在感进一步缩小,接着听下去。
大约是在和某人打电话,而电话那头的人给出的回答让男人不太满意,音量不自觉加大:“退休生活?!你想要的话让给你怎么样啊!”随后又自觉失态,再次放小了音量:“......我实在是想快点回去,还是麻烦你转告长官了。”
男人很快打完电话从另一侧离开了,徒留鹤谷摩耶一个人站在原地沉思。
但是鹤谷摩耶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单听男人的话来说,他似乎是从别处被调来的,而且从他迫切想要回去的态度来看明显是下调。
可是这种流浪儿童管理机构还有什么上层机构吗?还是说他来自明显插手过这座设施运行的Mafia?可话又说回来,这种设施又有什么价值让Mafia派部下来长期驻守?总不能真的是要做慈善就一路做到底吧?
虽然不知道和任务有没有关,但是谜团都出现在眼前了,鹤谷摩耶刚做下的找个机会离开设施的决定又开始动摇。
正思索着,视线一角出现了一只小豆丁,是那个小女孩。小女孩见她望过去,转过身咕哝了什么,然后又望向鹤谷摩耶,这次她招了招手。
鹤谷摩耶走过去才发现另外两个小豆丁也在,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们关系真好呢。”
小女孩抬头看她,表情有点茫然,但看着鹤谷摩耶在笑,于是也跟着露出一个小小的柔软笑容。
鹤谷摩耶心里直叹气。
毕竟不能指望做人体实验的人会给小孩提供正经教育,这三个小豆丁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人正常相处过了,现在正在缓慢地重新适应,也在重新开始学习说话。
小女孩一边拉着一个小男孩,似乎是想要把鹤谷摩耶也拉上但是发现自己只有两只手,不由得呆了一下,开口道:“qi、牵。”
鹤谷摩耶从善如流地牵起了一个小男孩,指了指两人交叠的双手,说:“这样就牵上了,我们要去哪里呀?”
被她牵起的小男孩也呆了,看着自己被完全包起来的手愣了半天,才手指微蜷抓住了鹤谷摩耶的食指下方。
三大一小就维持着这种连成一串的姿势移动着。三小只虽然还说不清楚话,但是目的地还是很明确的,他们把鹤谷摩耶带到了心理咨询室,然后就望着她不动了。
大眼瞪小眼半晌,鹤谷摩耶只好蹲下来边比划边解释:“抱歉呢,会弹钢琴的是另一个小姐姐,她已经回家了......就是不在这里了,能明白吗?”
她指指钢琴又指指设施大门,指指自己又双手交叉在胸前比了一个×。反复几次,小豆丁们似乎是理解了今天没有音乐听的事实,但是没有吵闹也没露出什么失望的神情,只是很乖地再一次牵起鹤谷摩耶的手。
鹤谷摩耶略微松了一口气。如果一直僵持下去,她大概就要在小豆丁们期待的眼神下祭出已经十年以上没有展现过的口琴演奏了。如果努努力的话,入门的曲子应该还能想起一两首、吧?
这次三大一小来到了院子里空出的一片草坪。因为这里是整座设施光照最充足的区域,零零散散摆放了一些供人休息的桌椅,鹤谷摩耶三人之前选择的长椅就在这一块,只是分布在草坪边缘。
因为工作人员介绍说那边没有什么特别的,仅仅是草坪面积比较大,鹤谷摩耶此前就没有过多探索这片区域。
而这次小豆丁们拉着鹤谷摩耶过来,她才第一次注意到靠近围墙的地方有一些纸壳做成的小屋,做工和上色都很童趣,应该是以前的孩子们留下的东西。
三个小豆丁的目标果然也是这些小屋,他们左右张望了一下,最后在一座屋顶涂成白色的小屋面前蹲下,表情严肃地在口袋里掏了掏,一人掏出一小袋猫零食,大概是工作人员交给他们的。
其中和鹤谷摩耶手牵手的小男孩还分了一些给她,声音细细的:“一起。”
这之后三小只才虔诚地将自己手里的猫零食放进面前的小碗里。
鹤谷摩耶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把刚刚拿到手的零食放进碗里,然后四个人开始耐心等待。
过了一会,猫碗旁边真的开始刷新小猫了。
首先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从天而降,正好扑进碗里,鹤谷摩耶推测它是从不高的围墙上蹦下来的。后来又有两只猫从侧门栏杆的缝隙中穿过,小跑着过来加餐。这次是一只三花猫和一只橘猫。
小猫吃饭的时候很乖,上手摸也不过是在近视间隙“喵”一两声,没有做出什么攻击姿态。鹤谷摩耶于是一边将注意力放在小豆丁们和小猫玩耍的场景上,防止小孩子下手不知轻重吓到小猫又反过来被抓伤咬伤,一边也伸手摸摸猫咪柔软的皮毛。
只是这一集中注意力,鹤谷摩耶就发现了不对之处,手上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惹得专心干饭的小猫抽空看了她一眼,将身体向上顶了顶她的手。
鹤谷摩耶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是神色有些许茫然。
“系统,你说......”
同样在云吸毛绒绒但突然被cue的系统听起来比鹤谷摩耶还要茫然:“怎么啦,宿主?”
鹤谷摩耶深吸一口气,接着说下去:“你说横滨+雄性三花猫这个算式能得出什么结果?在已知我们所在的片场是文豪o犬的情况下?”
系统恍惚。系统沉默。系统仔仔细细扫描了一遍在小男孩手下发出呼噜声的三花猫,然后不得不同意鹤谷摩耶大概说的没错。
“我现在越来越好奇这地方究竟有什么魔力了,连夏目老师(疑似)都到这里来?”
虽然嘴上说着疑似,但一旦注意到了某些前提,鹤谷摩耶看着三花猫对比另两只文雅的吃相,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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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避开小孩们不合时宜的触碰始终将接触部位控制在头部和背部的灵巧,心里已经确信了九分。
鹤谷摩耶恍惚着和小孩们喂完猫,恍惚着将小孩们送回房间,恍惚着吃饭和洗漱。
系统以为她还在为下午的事情震惊,劝道:“夏目老师本来就是那种会从横滨各种地方刷新的设定啦,出现在这里、其实也不奇怪吧?”
鹤谷摩耶面上的表情一收,不笑的时候显得有点不近人情。她从系统空间里拿出防护服外套,第一天晚上洗漱过后鹤谷摩耶外面穿的就是设施提供的冬季棉服,这件某种意义上算是“博士”身份证明的装备也就束之高阁了。
她对系统说:“那我们就来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魔力吧。”
鹤谷摩耶登入这个世界时卡了bug,可以同时使用“人类最后的御主”和“罗德岛博士”的身份,但鹤谷摩耶也不是真想人格分裂,就对自己做出了一点小小的暗示,让其中某一面的思考和感情处于表面。
具体来说,当鹤谷摩耶只穿着迦勒底的魔术礼装时,她会完全以藤丸立香的方式思考,通过那件防护服鹤谷摩耶就能以包裹的严实程度为界,往“藤丸立香”上一点点叠加“博士”的成分。
现在她不仅穿上了那件防护服,还一丝不苟地将面罩和手套也戴上了,一丝皮肤也没有漏在外面,活脱脱一个小号罐头人。
相比常年专精于从者之间的战斗、擅长在极限环境中找出生存可能的救世主来说,国际局势、政治交锋以及大规模作战指挥都是博士的专长,只要有足够的资料,博士也可以足不出户客串一下运筹帷幄的剧本组。
所以现在的重点是足够的资料。
整座建筑几乎没有禁止进入的房间,而其中大部分在之前鹤谷摩耶已经和另外两个女孩一起探索过了,而她的脑内建模中这座建筑并没有什么隐藏空间,所以今天的目标就是之前探索时被以“只有工作人员可以进入,里面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哦”为理由拒绝进入的两三个房间。
那两个女孩回家反而给鹤谷摩耶提供了机会,她当即决定今晚夜游。反正工作量不大,两三个小时就能回来了。
系统倒是兴致勃勃想帮忙,不过它本身和鹤谷摩耶都知道系统虽然叫系统,但这只是它从一众二次元相关概念中选出的和自身最相似的概念,本身对互联网倒不那么在行,此前交流用的电子音也是它模拟出来的。它本身更像是一种能量聚合体,比如产生了“想要拯救某人”这种愿望和自我的圣杯。
而且这个世界的科技树发展到现在,监控和智能机都没那么普及,这次行动的难度也不太大。
鹤谷摩耶有时候会借助系统自带的系统空间躲一下夜晚巡逻的工作人员,因为她是灵魂降临这个世界所以完成的比较轻易。她其实随便一想就能找到好几种方法,但是鹤谷摩耶不喜欢泼别人冷水。
这对搭档悄悄沉入夜色中,去获取她们想要的情报了。
6. 第 6 章
藤丸博士出马,邪恶与阴谋诡计都无处遁藏!
......什么的,自然没有发生。
事实上,昨晚鹤谷摩耶和系统关于任务的唯一收获就是没有收获,想象中可能存在的邪恶计划更是连影都没有。所以鹤谷摩耶心情非常好,即使熬了个大夜的同时不得不在大清早起床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点。
她端起手边特地找工作人员讨要的红茶轻啜了一口,鹤谷摩耶原本想要咖啡,不过被食堂的工作人员以“小孩子喝多了咖啡对身体不好”为理由拒绝了。
系统倒是很能理解她:“这样至少这些孩子不会受到二次伤害,也不错。”
鹤谷摩耶也不是真的完全不务正业,她向系统解释了一下:“昨晚倒也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拿到,你仔细想想,我们在第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什么?”
系统回忆了一下,迟疑道:“在这间设施里停留过的孩子们的资料......?”
“没错。”鹤谷摩耶给了肯定的反馈。
调查事件时不搜资料室等于白来。
出于这等显而易见的理由,昨晚鹤谷摩耶第一个选择的就是资料室。这座设施的资料室非常好找,大概是为了方便归档,就设在警备室的隔壁,门上上书“资料室”三个大字。
而且很有这个时代的特色,资料全部纸质保存,门锁结构也非常传统,略施巧劲就能打开。
不过去之前鹤谷摩耶是以自己会碰上什么暗格、惊天秘密、灭口的杀手为前提做计划的,所以借助了系统空间直接将自己在资料室内重新投放,倒是没有跟门锁较劲。
那里自然是没有什么隐藏空间的,连资料也是分门别类摆放在纸箱里,方便其他人取用。
她大致翻了翻,简单将资料分为了三个类型,孩子的资料,工作人员的资料以及用文件夹装起来的只有薄薄几页纸的设施资料。
首先是数量最多的孩子们的资料,有的写得详尽有的写的模糊,但总的来说大致呈现了一个时间越靠近现在资料内容越详尽,与此同时入住的孩子数量越少的规律。
系统不解:“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鹤谷摩耶让系统先说说它的想法。
系统绞尽脑汁:“因为过去比较危险,所以这类犯罪行为多,入住的孩子们数量也就多,工作人员顾不上那么多孩子所以资料内容比较少?然后现在和平了,所以孩子变少了,工作人员也有余力关注到每个孩子了?”
“有道理。”
鹤谷摩耶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在纸上画了一幅折线图。
系统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发现那是设施建立以来入住的孩子数量变化图,然后有些惊讶地发现其上标注的数据与昨天晚上看到的分毫不差。
数据总体来说呈下降趋势没错,但在设施刚刚建立起来时也有过短暂上升的时期,在鹤谷摩耶指出来之前,它只当是任何一座设施、或者店铺、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总之都不会从一开始就门庭若市,拜访的人总是从无到有的,于是并未过多关注。
“一般情况下这样想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个时间点,”笔尖顺着那段上升的线移动,最后停在了折线的最高点,她说:“这是龙头战争。”
系统一下子噤了声,不知道她是怎么突然跳到这一步的,像个听学霸讲题但听了个寂寞于是异常心虚的学渣。
好在鹤谷摩耶也没有认为靠一个结果就能和系统心意相通,笔尖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她解释道:“世界意识让我们来拯救任务目标,所以一定会把我们传送到有足够可能性的时间节点,对吧?”
“我个人偏向于在主线开始之前,但又不会隔得太久的时间点。一个人的所爱之人被杀死了,他找到了凶手的所在之处,他拥有着能够杀死对方的力量或许还有能让自己脱罪的方法,那么这个人的未来不就无限趋向于复仇了吗?这时候轻微的外力已经很难改变这个人了,所以我们会被传送到大部分前提条件发生之前。”
“而你之前说我们对于世界来说算是病毒,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所以这个时间节点离目标死亡一定不会太远。”
“而在主线开始之前剧情里只提及过两次能产生大量孤儿的事件,也就是镭体街的产生和龙头战争。”鹤谷摩耶循循善诱:“你还记得昨天的资料里写这座设施成立了多长时间吗?”
系统恍恍惚惚:“......七年。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在镭体街爆炸之前建成的。”
“嗯嗯。”鹤谷摩耶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又指了指最初的数据,说:“这个数据对比其他城市偏高了,即使这里是异能力者扎堆的横滨而这座设施又有专人长期送孩子到这里来,这个数字依然不会是和平状态下产生的。”
系统:“......这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是常识,亲爱的。”鹤谷摩耶感受到系统的呆滞,忍不住玩了个梗,才咳了一下,解释道:“咳、开个玩笑,我以前在官方机构工作哦。”
系统仔细回想了一下它和鹤谷摩耶堪称兵荒马乱的相遇,发现它还真没地方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毕竟是在去漫展的路上认识的,谁能猜出官方机构里还藏着二次元啊。
“总之,这个时期的横滨大概也相当混乱。不过毕竟是各种帮派和犯罪组织彼此对立,黑暗世界还没有一个绝对规则的时候,那种混乱也能想象得到啦。”鹤谷摩耶叹了口气,“这个时期的港口Mafia也在第一任首领手下走下坡路呢,森先生想要掌控横滨的黑暗恐怕得花不少心思吧。”
“峰值之后就是数值骤降,这一阶段倒是很好解释。混乱过后秩序在重新建立,所以环境确实是和平了一些,你的观点也不算错啦。”
系统消化着过多的信息量,只觉得自己有脑袋的话可能马上就要爆炸,但事关任务,它又不愿止步不前,只能假装自己很好学:“然后呢?这说明了什么?”
鹤谷摩耶自然感受得到它的真实情绪,只觉得有点好笑,不由得逗弄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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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还想继续听?”
系统心里一阵挣扎,还是坚定地回答:“嗯!”
鹤谷摩耶却没有接着解释,都让系统产生厌学情绪了说明这种教学方式不适用于系统嘛,她只是像个合格的谜语人一样:“我有一些猜测,不过还没得到确认的事情就先不说了吧。”
系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一口气,它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鹤谷摩耶眨了眨眼,好笑道:“我们?我们去捉猫。”
知道此猫非彼猫的系统:“啊?”
事实上鹤谷摩耶已经基本确认了这座设施背后的存在是港口Mafia,只从两者之间的关系来看这里大概和港口Mafia掌控的合法公司没什么区别,毕竟对方确实没准备用这里为犯罪帝国添砖加瓦的样子。
虽然动机还有待确认,但那就不是鹤谷摩耶首要需要考虑的事了,她一向是比起别人说了什么先看别人做了什么的类型。
除此之外,昨晚的行动还有意外之喜,她在资料室里发现了官方机构的痕迹,对标一下三刻构想的港口Mafia,鹤谷摩耶大胆猜测一个异能特务科。
虽然这座设施只成立了七年 ,但工作人员中的大部分都已经换过一批了。这倒不奇怪,工作变动在任何一个职场里都是普遍发生的,奇怪的是在龙头战争结束后的一两年时间里,这里曾经入职过一个家世清白,履历也比较好看的人。
这个人明面上倒是没有特别可疑的地方,但架不住鹤谷摩耶对官方制作假身份的过程还蛮了解的,所以越看这个人越觉得可疑。
尤其他还是在龙头战争刚结束这种外界视横滨为洪水猛兽,横滨被波及的普通民众恨不得逃难去别的地方的时期入职的,看上去就更怪了。
他在这里待了三年多的时间就辞职离开了。鹤谷摩耶推测这可能是因为这座设施真就是普通儿童救助设施,没有什么值得卧底继续潜伏下去的价值。
而这之后,类似的人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然后做一段时间就辞职离开。频率高到鹤谷摩耶都怀疑这里是不是变成什么政治斗争失败人员的流放地了,毕竟这里对他们来说已经没什么价值可言了。
不是说他们的履历真就很相似了,只能说是造假的方式给人一种一脉相承的感觉。顺带一提,今年疑似来自官方的人数再创新高,警备室的两位以及小林老师都在此列。
昨晚的鹤谷摩耶寻思这不正好,因为任务的缘故她总是要接触三刻构想的三方势力的,现在疑似来自异能特务科的契机就这么送到面前了,哪有不接的道理?
所以鹤谷摩耶兴致勃勃地借用了厨房,在征得工作人员同意的情况下做了一份超豪华的猫饭,出发去埋伏还一无所知的某小猫咪了。
系统心说宿主明明也可以直接找上可疑人员,却非要大费周章给猫咪做饭,难道......宿主是真的很喜欢毛茸茸?
它思考了一下,将有剩余能量之后给自己捏一个毛茸茸实体记在了备忘录上。
7. 第 7 章
捉猫行动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夏目老师怎么说也是天天在横滨四处溜达收集情报的大忙猫,自然是不会每天停留在同一个地方。
不过鹤谷摩耶很有耐心,每天定点做猫饭,如果夏目老师没来就喂给其他小猫咪,短短几天就聚集了一大批呼朋引伴的毛茸茸。
其他时间鹤谷摩耶会给工作人员帮点小忙作为让她借住以及自由使用食材的报酬,有时候是帮忙扫除,有时候是工作人员在忙时陪三个小豆丁一起玩,有时候是跑腿给与设施有合作的福利院送点文件什么的。
虽然工作人员一开始因为她孩子的外表而有些担心她能不能完成跑腿任务,但在鹤谷摩耶本人的坚持下还是让她去做了。
他们也有私心,想着对接的福利院如果看见了这个懂事又勤劳的女孩能够适当放宽入院的年龄要求。毕竟在横滨这地方,其实十五六岁就自立的孩子也不在少数。
鹤谷摩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遇见那个人的。当时鹤谷摩耶正微笑着将货物递给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让她签收,结果余光里就出现那个带着不明显的柔和表情正在安抚一个摔倒小男孩的男人。
虽然系统说她的表情完全没有那么夸张,但鹤谷摩耶觉得自己当时绝对震惊到睁大了眼。但同时此前一系列模糊的线索在她脑海里连成了一条线,让她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而在这场单方面相遇的第二天,被好运眷顾的鹤谷摩耶第二次见到了那只特别的三花猫,并成功将其拐回了目前只有她一个人住的小宿舍。
而那之后不久,有一位发色奇特的老者来到这间设施,以“被日行一善后觉得这孩子很合眼缘”为理由提出收养鹤谷摩耶的提议,鹤谷摩耶离开了这间设施。
同一时期,很长一段时间内处于轻易不得见半隐退状态的夏目漱石重新回到政府,身边还带着一个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连一跟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的兜帽人学生。
......
“这就是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啦。”
已经换上常服的兜帽人鹤谷摩耶坐在武装侦探社的沙发上,面前是事务员小姐泡好的红茶,对面是正襟危坐的侦探社社长和大口吃着零食的侦探社唯一侦探。
吃着零食也不妨碍侦探表达不屑,他撇了撇嘴:“无聊的政治斗争。”
鹤谷摩耶点了点头,赞同道:“确实是很无聊,不过生命安全既然受到了威胁也不好全然视而不见。那么福泽先生,您可以接受我的护卫委托吗?”最后一句话是冲着侦探社社长说的。
已然从侦探的态度里看出对面的人说的情况全然属实,福泽谕吉点了点头,说:“那么这段时间藤丸小姐的安全将会由武装侦探社来保护。”
他原本就打算接受这个委托,因为这个委托是他的老师夏目漱石亲自交给他的。这个鲜少出现的老师每一次有什么动作都是为了横滨,福泽谕吉从不怀疑这一点。而鹤谷摩耶态度坦诚,又是个可能身怀特殊才能的孩子,他不会坐视她受到伤害而无动于衷。
说服夏目老师的过程其实并不困难,尽管此前他对横滨的守护更着重体现于足以毁灭横滨的大事发生时,这也并不代表他就真的不在乎横滨占绝大多数的普通人了。
只是人的精力有限,异能力组织和异能力者中能轻易毁灭横滨的又太多了,就像懂事的孩子总是会被忽略一样,横滨的普通人自然也是被忽略的那一部分。这点从三刻构想中长官白天的不是政府而是专门成立的异能特务科就可见一斑。
而鹤谷摩耶说她可以帮忙解决这个问题。正好在没有异能力者的世界里与权力者博弈从而让事情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这件事鹤谷摩耶再熟悉不过了。
夏目漱石不是个会以貌取人的人,他遇见过太多才华横溢的年轻人,当过其中一些的引路人,也见证过一些踏入绝望的末路。但当这些年轻人对自己的命运做出选择时,无论将来如何他总是愿意在当下提供一点帮助的。
他同意了。
玩弄权术,鹤谷摩耶有长足的经验和罗德岛博士的大脑(兜帽),资金和声望夏目老师都不缺。有了这些条件,鹤谷摩耶想做的事情大都能成。
在着手改善横滨非异能力者生态的同时,自然也会触碰到某官员的利益,也会遇到一些阻力。不知道是不是夏目老师的影响力太大,这些威胁来的又晚又不触及核心,鹤谷摩耶对此做出的回应自然是变本加厉,大刀阔斧进行改造。
鹤谷摩耶沉迷改革,不亦乐乎。但在各种刺杀与下毒层出不穷,甚至异能力者也为了黑市逐渐增加的悬赏想掺一脚时,夏目老师还是把她打包踢到了武装侦探社来。毕竟他给鹤谷摩耶提供帮助也不是为了让她在短短时间内把自己作死的。
反正能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交给时间和她连夜做出的八个版本的《横滨未来十年发展计划》了,鹤谷摩耶从善如流的滚了。
走之前不务正业了几个月的鹤谷摩耶终于想起了任务的事,只能说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统,这几个月跟着鹤谷摩耶一起改进工作条例、提拔优秀人才、建立专项行动小组、建设美丽横滨的系统满心建设城市的成就感,同样把任务的事抛之脑后了。
两人急匆匆的去确认了一遍任务目标到底在不在异能特务科。异能特务科的剧情人物很少,不确定外传人物到底算不算在内的鹤谷摩耶确认的时候甚至还带了伴手礼的人偶去拜访了一下绫辻行人。
最终确认异能特务科没有他们要找的人,一人一统都松了口气,这才在保镖的护送下来到武装侦探社。
出于安全考虑,鹤谷摩耶只有在身边至少有一个侦探社员陪同的情况下才会外出。大部分时间她都会找个角落安安静静坐着看看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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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电话什么的,有时候也会接待一下委托人或者对报告书提出一点来自官方视角的建议,晚上则是跟社长和乱步先生一起回家,暂时借住在福泽宅。
一开始江户川乱步还不是很乐意,毕竟是他和社长两个人生活了很久的房子,不过在经常接受鹤谷摩耶烤制小点心投喂后,也就默认下来。
鹤谷摩耶刚到这个世界时还是深秋,现在时间却已经轻轻巧巧跨过寒冷的冬天来到了初春。按理说她和系统还没找到的白月光已经随时都在死亡的边缘,连一向乐观的系统都觉得不妙开始间歇性焦虑了,鹤谷摩耶却反而越来越不急了。
白月光本人也相当争气,至少鹤谷摩耶没有某天醒来突然听到系统说“任务失败,我们可能马上就要和白月光一起死掉了。”这种话,诡异的平静持续了下去。
这期间鹤谷摩耶与江户川乱步有过一段谈话,那是气温刚刚回升时发生的事。
在名侦探眼中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与婴儿无异,简单、愚蠢到令人发笑,虽然有意保护他们,大部分时候却也懒得多管闲事,社长没有发话的情况下就更是如此。
那天夜里大概是被炉被收回了杂物间,坐在榻榻米上等待鹤谷摩耶烤小饼干的过程实在无聊,他破天荒开了金口:“立香你是来找人的吧,就这样一直待在侦探社没关系吗?”
看过原作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叫江户川乱步的侦探无论看穿了什么、看穿到何种地步都是正常的,是以鹤谷摩耶听到这问题的时候手上动作都没停一下,头也不回地答道:“乱步先生是嫌我一直待在侦探社太碍事了,想要赶我走?”
江户川乱步当时确实是满脸嫌弃,哪怕不回头鹤谷摩耶也能想象得到,因为他声音里的不满都快要溢出来了:“‘大家都没有嫌弃你,你可以接着呆在这里’这种事情明明你自己也一清二楚吧,就那么想听我说出来吗?”
在一片香甜的气息里,鹤谷摩耶低笑了两声才回答:“毕竟是乱步先生平时不会说的话嘛,我确实是很想听啦。”她戴上手套将侦探社成员造型的小饼干取出来,然后回答了侦探的第一个问题:“至于为什么不去找人,一开始是因为不确定自己的推测......吧。”
在“我看你明明确定得很嘛!”的背景音中,鹤谷摩耶将洒满了糖霜的饼干放在了侦探面前,她露出思索的表情:“所以才说一开始嘛,现在则是想要多了解一点吧,不管是他的事情还是你们的事情。”
侦探抬头瞟了她一眼,抓起Q版社长样式的饼干塞进嘴里,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着享受晚间点心时,系统后知后觉:“宿主,你知道任务目标是谁了......?”
鹤谷摩耶:“是啊,我不仅知道他是谁了,我还知道他一时半会绝对不会有危险......我没跟你说过吗?”
系统:“啊?啊???”
8. 第 8 章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晴朗的日子。
据说是在快要饿死时被织田作之助捡回来的芥川龙之介决定加入侦探社,大家兴冲冲地准备入社考试,鹤谷摩耶也在事务员小姐的邀请下扮演了一个满脸惊恐的背景板。
虽然考试的结果不尽人意,为了寻找妹妹芥川还是以实习社员的身份留在了侦探社。
事情走向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很明显了,毕竟任务目标不在异能特务科不在武装侦探社那就只能在港口Mafia了,在武装侦探社的悠闲生活也马上就要结束了。
乱步先生在调查芥川银所在时也问过她是不是要离开了,说是问,但其实答案他也早就知道,这么说更多的是意有所指。
鹤谷摩耶还算直截了当:“之后应该很难见面了吧,我会做一些能长期保存的点心,不过您还是不能一次吃太多哦。”
首领太宰治的计划很快就要进行到最终阶段了,无论是好是坏鹤谷摩耶都必须做出点行动,而任务完成之后她和系统再留在这里也只会影响世界运转,所以必须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世界。如果任务失败那更是不用说,她们和世界哪个先完蛋还不一定呢。
已经是最后的相处时间了,鹤谷摩耶也就一改常态开始活跃起来。正好乱步先生给了芥川一张积点卡,让他集齐侦探社六名正社员的印章才愿意告诉他有关他妹妹的情报,鹤谷摩耶也就跟着去凑凑热闹。
芥川跟着贤治学习务农的时候,鹤谷摩耶也跟在旁边偷师。最初有些不得章法,光是学习怎样播种和一些工具的使用方法就耗费了一整天的时间,不过迦勒底的魔术礼装上自带了减轻疲劳和体力消耗的术式,鹤谷摩耶觉得这种单纯的劳作也还挺快乐的。
第二天芥川因为不习惯长时间弓着腰插秧而伤到了腰,不得不修养几天。鹤谷摩耶还在插秧。
第三天和第四天芥川因休养缺席,和贤治两人一起插秧,在这个过程中熟练了不少,信心随之爆棚。
第五天芥川归队,开始借助异能力高速插秧,引起了隔壁老爷爷的好胜心。比试一场,芥川胜,两人似乎结下了超越外物的友谊。
第六天......
......
第十天,任务完成,贤治说收获时可以拿到一部分作为报酬,很期待。
鹤谷摩耶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将笔记本收回抽屉里。
这是她前段时间的成果,在武装侦探社的那些日子,鹤谷摩耶逐渐养成了做剪报的习惯,后来更是想着时间不多,开始做每日记录了。
贤治交给芥川的任务在今天已经正式结束了,按照社员们自己商量的顺序下一个应该是国木田先生,好像说是要把报告怎么样。
鹤谷摩耶对此不是很感兴趣,于是直起身向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的织田作之助搭话:“织田先生接下来准备去干什么?”
织田作之助对鹤谷摩耶态度向来很好,一来他本身就喜欢小孩子,自己也收养了一些,二来在日本这个九成人口都是甜咖喱派的国家实在很难找到辣咖喱同好,更别说她还很会做辣咖喱。
他有问必答:“过两天要去出差没时间去看孩子们,今天准备先去买点礼物补偿他们。”
鹤谷摩耶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去拜访港口Mafia的时候也应该带点见面礼,于是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介意我跟您一起去吗?我也想要挑点见面礼,想参考一下您的意见。”
系统悄咪咪冒头:“只要是织田作选的礼物,不管是什么他都会高兴地收下吧。”
鹤谷摩耶也悄悄地回:“我也觉得。”
织田作之助自然是同意了,两人一起向外走去。
有织田作之助在身边,鹤谷摩耶的安全自然是可以得到保证的,是以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最多对两人投来一瞥就把注意力收回去了。
......
“织田先生是想给孩子们买什么样的礼物呢,心里已经有想法了吗?”鹤谷摩耶抬头看他,从这个角度只看到了下巴上冒出的胡茬。
织田作之助思索了一下,说:“幸介是填字拼图吧,他之前就说想要。真嗣想要模型,优想要书。至于克巳和咲乐,说来惭愧,这两个孩子都很懂事,基本没有向我提出过想要的东西,所以我也不清楚买什么比较好。你有什么建议吗?”
“种类有点多呢,那我们去中华街旁边的百货商场吧?去了再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也不晚吧。”
织田作之助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他不算个话多的性子,一路上就由鹤谷摩耶来活跃气氛,她正在分享和贤治还有芥川一起做农活那几天的趣事,就听见他问:“那你是打算给谁送礼物呢,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吗。”
大约鹤谷摩耶在他要给孩子们买礼物时提出同行,她设施出身又被那位传奇的异能力者夏目漱石选中在横滨政府中工作了一段时间的过去在来到武装侦探社时就已经告诉过全体社员了,织田作之助于是产生了“既然在躲政府相关人员的暗杀那么礼物应当是给设施相关人员的”的误会,擅自认为收礼物的一方同样是小孩子才会这样问。
鹤谷摩耶下意识思考了两秒给首领宰送小孩子专属的礼物他到底会不会喜欢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然后在意识到以前头脑就给出了和出门前一模一样的结论。
她打乱这些胡思乱想,向织田作之助解释:“不是啦,因为这段时间受侦探社的大家照顾了,近期我可能就要离开侦探社了,所以想给大家买点礼物。”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又听见鹤谷摩耶说:“不过大家的喜好我还算清楚,所以想要咨询您的是有关另一个人的事。我之后要去拜访一下港口Mafia的首领,所以想要带点伴手礼,但不知道带什么比较合适。”
织田作之助很不明显地呆了一下,但也没有多说,只是问:“没关系吗?”
既是指直到现在还断断续续会出现的暗杀者,也是指那个港口Mafia的危险程度。
对于暂时还不知道港口Mafia的首领就是那个带走了芥川妹妹黑衣人的织田作之助来说,他对港口Mafia的首领也就只有个模糊的印象。
能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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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港口Mafia这种庞大的组织还将它发展的越来越好的人肯定是个很厉害的人,但此前侦探社和港口Mafia没有对上过,所以要说具体多厉害呢他也不确定。
“应该没关系。”鹤谷摩耶这么回答。
织田作之助信了,于是开始思考礼物的事。他也不会问为什么给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送礼物要参考他的意见,只是很认真在帮忙:“那么他喜欢什么呢?”
“说实话我也没什么头绪,不过他长期作息混乱,感觉身体不太健康的样子。”
“身体健康还是要好好注意才行啊,要充分摄取营养。”
“这点轮不到总是在吃咖喱的织田先生来说吧?好歹也要多吃点肉和蔬菜啊。”
“你说得对。那性格方面有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呢?”
“他......应该不能算是完全的坏人吧,感觉上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特定的目的服务,即使在过程中死掉了很多人也不在乎的感觉。”鹤谷摩耶犹豫着说:“而且港口Mafia旗下好像有一些合法公司在做慈善诶,我出身的那个设施似乎就是港口Mafia旗下的。”
“啊,我当然不是说他做的坏事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的意思哦,也不觉得他做了一些好事就可以两者相抵一笔勾销了。只是人类就是一种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事物犯下罪行的生物嘛,他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这种感觉吧。织田先生能理解吗?”
就这样一问一答,在路边发生了一场情报量巨大的对话,如果有心人想要利用这里泄露的情报,恐怕会给港口Mafia带来不小的麻烦吧,可惜对话的两人满心都是挑选礼物,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那天的最后,不知道织田作之助到底对他未曾相识的港口Mafia首领形成了什么样的印象,总之他挑了一条适合初春时节使用的薄围巾。
鹤谷摩耶干脆就着那条围巾搭了一身和价位同样美丽的浅色常服出来,在织田作之助疑惑的眼神里,她刷卡结账:“那条围巾就算是织田先生送的好了,我想他应该会高兴。”
织田作之助没多问,只是说:“是嘛。”
然后鹤谷摩耶又拉着他来到了童装区,给织田家的几个小孩一人买了一套,美其名曰:“织田先生帮我挑了礼物,我也要帮织田先生挑,一开始不就说好了吗。至于这些,就当做是我给孩子们的见面礼吧。”
在手上的纸袋越挂越多、人也逛到第五家店时,织田作之助终于后知后觉:他似乎是被当做拎包工具人了?
不过他有时也会被与谢野医生拉去购物,业务还算纯熟。这么想着,他抬脚跟上了面前逛的起劲的女孩。
当天晚上鹤谷摩耶留宿在了织田宅,并且大显身手做了一桌好菜,除了固定菜单的辣咖喱外还煮了寿喜锅,做了一堆小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说了太多有关太宰治的话题,做饭时还下意识地做了螃蟹料理,得到了孩子们的好评。
又过了几天,织田作之助在鹤谷摩耶带来的一堆礼物中发现了给自己的那一份,是和孩子们同款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