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让垃圾竹马跪地喊婶婶盛晏庭苏锦》 第六百五十八章 傻不傻 影子每说一句,口中都有鲜血流出来。 虽然他说的断断续续,可是,我明白,明白他的意思,是想用他的命,来抵消我和霍苏苏之间的恩怨。 “我没想过伤害盛无忧,我只是害怕她伤害我的孩子才那样说的。”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求求你、你别睡,你要是睡着了,我、我就会伤害盛无忧了,我……” 我一直隐忍的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影子有气无力的笑,“傻不傻……我和她根本没有父女缘……苏锦,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很开心……别难过……” “不要自责……这是我欠她的……” “终于可以还清了,你好好的……好好的……妈妈,你来接我了……” 影子痴痴的望着半空。 随着说完,手臂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下,自胸口那儿猛地垂了下去。 他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 这是在告诉我,不要自责,不要难受,他终于还清了当年强了霍苏苏的罪孽。 看,他就是这么善良。 如此善良的一个人,不该有这样的结局啊。 我心脏那儿撕痛的厉害。 拉着警笛的救护车,终于在这时赶到。 当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马上马上就要把影子抬上救护车的时候,随车医生忽然挥了挥手。 “不用抢救了。” “……” 我脑中轰的一下,抓着随车医生的手臂,“试试,试一下好不好,他今天才出院,长寿面还没吃呢。” “再给他试试行不行,他不能就这样死了的……” 随车医生一句话也没说。 他只是拉着我的手,放在了影子的鼻下。 没了。 没呼吸了,也没脉搏了,再过一会连余温都不会有,该死的那个人明明是我,却换成了他。 我跌坐在地上,望着像睡着的影子,痛苦的闭了闭眼。 “二哥,放了她。” “不行,她刚才差点捅死你,要不是你朋友……” “所以我要放了她,因为这是影子的遗愿,抵消,以后不再针对她,她是生是死,都是咎由自取!” 影子在这个世上没有家人,他的葬礼是我一手操办的。 站在影子的墓碑前,我恍惚如梦。 时至今日,还清楚的记得,我和影子在楼下初见时,他像极了盛晏庭的背影,那时我以为他是盛晏庭派来的。 之后,又在福罗斯家族见到他,他极力说明让我帮他。 我当时怎么就没有立刻答应他。 “影子,现在的你和妈妈相见了吗?” “你放心,盛无忧,我会以陌生人的身份资助她直至成年,至于霍苏苏,只要她之后不再招惹我,我和她的恩怨就此抵消。” 我让苏朝朝给影子磕头。 影子挡在我面前的一幕,把苏朝朝吓坏了,他砰砰砰的在影子的墓碑面前一直磕一直磕。 “妈咪,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不听话,影子叔叔也不会死。” “……” 我才知道,影子的死,自责的不止是我,还有苏朝朝。 这件事本就是大人之间的恩怨,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不该背负这样的沉重枷锁。 我压下所有的情绪,安慰苏朝朝,让他不要多想。 可是。 当天晚上,苏朝朝不止高烧不退,还噩梦不断。 整个人没了以往的生机。 看到这样的苏朝朝,我心里即使再自责再难过,也不敢表露半点,我怕再自责再难过下去,苏朝朝更痛苦。 本就是霍苏苏蓄意而为之,苏朝朝是把“有点甜”当朋友待,才履行承诺前往赴约的。 他没有错。 第六百五十九章 偷偷告诉你 当然,我也没有错,错的是霍苏苏。 是她一次又一次的算计我设计我,我才不得不反击的,即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样不会客气。 影子的死是意外,非我本意,更不是苏朝朝造成的。 一连两天的时间里。 这些道理,我一直有说给苏朝朝听。 说的次数多了,小小年纪的苏朝朝明白是明白,可是,白天好好的,一到晚上还是会无意识的大喊大叫。 每当他白着脸,无法从噩梦中醒来时,我都难受的要死。 带他去医院做检查,却什么都查不出来。 马丁教授得知苏朝朝的异样情况,专门从福罗斯家族那边赶过来,形影不离的陪了苏朝朝几天。 在影子去世的第七天,马丁教授把我叫到书房。 他神色严重的说,“苏朝朝目睹影子的死,不止愧疚,还自责,更害怕有一天你再遇到这样的危险,他保护不了你。” “好几个晚上,他总在梦里喊爹地,而且,我在他枕头下面,发现了这么一个本子,你自己看看吧。” 我接过本子一看。 里头是苏朝朝画的盛晏庭的画像。 每张画像都有标注。 刚开始,是人贩子,是渣男,是负心汉。 后面是不负责。 再后面虽是空白,但从纸张痕迹来看,应该是写写删删很多遍。 看来,这个聪明的小家伙,已经猜到他和苏暮暮的亲生父亲,不是陈晓晨,而是远在拉斯维加斯的盛晏庭。 我紧紧握着画本,好一会都没说话。 马丁教授语重心长的说,“目前,苏朝朝就是太过内疚和恐惧,以前在你没有危险的时候,他可能对父亲的渴望不是很强烈。” “这一次,因为亲眼目睹影子的死,刺激了他弱小的心灵,当然,他这样的情况也可以不管,时间久了可能就忘了。” “不过,孩子,你我都是研究心理学的,这种心理创伤会伴随终生,可能终生都无法治愈。” “接下来具体该怎么选择,还是你自己决定吧。” 马丁教授离开后。 我一页又一页的翻看着苏朝朝的画册。 发现他所画的盛晏庭,多是报纸或电视上看到的西装革履的他。 具体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很好猜,因为他们没有真正私下接触过,苏朝朝当然没有见过穿便服或居家服的盛晏庭。 同时,我也清楚的明白,随着苏朝朝长大,可能外表看不出什么,但是永存心底的心理创伤一直都会刺痛他。 【在孩子的成长过程里,哪怕亲人再温馨,童年再快乐,父亲终是不可缺失的角色】 马丁教授又发来这样的短信。 我站在窗台前,终是回了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好在许旎那边的情况,最近比较稳定。 决定前往拉斯维加斯之前,我特意带着马丁教授去了医院。 把马丁教授介绍给许旎,请他暂时帮忙照看几天。 我去去就回,最多三天。 许旎歪着脑袋,笑眯眯的对我说,“苏苏,你是不是想去找阿宴?告诉阿宴,要好好吃饭哦。” “好!”我用力点点头。 不等离开。 许旎又拉住我,语气认真的说,“苏苏,以后不要再让阿宴伤心了。” 我:…… 这话该怎么回。 好像我伤害了盛晏庭无数次一样。 “快去快回哦,阿姨在这里等你哦。”许旎捏捏我的脸蛋儿,看上去和正常人无异。 可是一转头。 她就把一包湿巾塞给我,“诺,这是给阿宴准备的糕点,偷偷告诉你,阿宴其实很喜欢吃绿豆糕的。” 彼时的我,怎么都没想到,正是许旎这句话,竟成了促进我和盛晏庭关系的纽带。 第六百六十章 太过分了 ——别食言,若有机会再见,请你记住,我们仅是陌生人,过往的一切全部清零。 ——过往所有的是是非非,全部清零,各不相欠,以后别想着再和我攀什么交情。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最后一次和盛晏庭通话时,他反复强调的两句话,一直萦绕在脑海之中。 那时的我,觉着自己不可能再去找他。 可现在不一样了。 第一点,苏朝朝有心理创伤,需要父亲这个角色。 第二点,霍苏苏失控的时候提到过,盛晏庭不准她去拉斯维加斯,他也不会离开拉斯维加斯。 约等于,他和霍苏苏老死不相往来。 再加上方静交待的所谓的恩爱电话,还有许旎给我的那些照片,以及雷攸海手上戴着的对戒。 一件件一桩桩,似都在推动着我去找盛晏庭。 这么想着,管他是不是陌生人,管他面子不面子的,我靠边停车。 点开手机看了看飞往拉斯维加斯的航班。 很好,我定了明天上午九点的。 两张机票,和苏朝朝一起过去,至于苏暮暮,先让她在家里等着。 咳咳。 毕竟是我有求于他。 我调转车头,本想去附近的超市买些绿豆回来,看看能不能学着做些绿豆糕的,意外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个男人,身手很利落。 呼吸间已经爬上我右后方的大树,然后蹲在树杈上,操控着无人机,把类似于信封一样的东西,送到了…… 那不是苏朝朝的卧室么! 我急忙摸出手机,打电话给苏老头,请他马上去苏朝朝的卧室看看。 几分钟后。 苏老头打来电话。 “妈的,一定是霍苏苏叫人干的,太过分了,我说苏朝朝夜里为什么总是大喊大叫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随着一张张照片的发过来。 我恨不得杀了霍苏苏。 那天,影子挡在我面前,被霍苏苏捅死的过程,应该是被季长风的车载记录仪录下来了。 现在被打印成照片。 然后,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用无人机送到苏朝朝的卧室里。 本就亲眼目睹一切的苏朝朝,再天天遭受这样的刺激,能维持着白天不让我们看出异样,已经很厉害了。 我忍着心中怒意,把树杈上的男人录下来,然后发给凌飞。 “二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请你马上起诉霍苏苏!” 原本因为影子的死。 我答应他,抵消所有恩怨的,可是霍苏苏还敢惹我,这样的话,我只能对影子说一声抱歉了。 凌飞看完我发过去的照片和录像,也气的不行。 “放心,等我好消息,霍苏苏这次死定了!”凌飞很快叫人去查,只要找到这些照片和霍苏苏有关。 她就别想跑。 这天晚上,苏朝朝即使换了房间,还是噩梦不断。 我告诉童女士,我要带着苏朝朝出去散散心,说不定在外面疯几天,再回来就会没事。 童女士让我们放心去,他们会照顾好苏暮暮的。 哪里想到。 这天晚上的西雅图,下了一夜的暴雪,机场工作人员通知,停飞三天。 所有航班三天之后再复飞。 这这这…… 我有点等不了了,午后两点,带着苏朝朝去找雷攸海。 雷攸海得知我想让他开车去拉斯维加斯,想也不想的摇头。 “先不说你和老大已经是陌生人,单说今天这个天气,你居然让我开车去拉斯维加斯?两千多公里啊。” “就算十五六个小时以后,我们抵达拉斯维加斯,老大肯定也不会见你。” 雷攸海翻了个白眼。 我知道他在怪我,以前盛晏庭主动时,我不搭理人家,现在互不相欠了,却眼巴巴的去骚扰人家。 “雷攸海,我带你见个人。” 随便雷攸海愿不愿意,我都拉着他来到车前。 敲了敲车窗。 当苏朝朝那张像极了盛晏庭的脸庞,出现在雷攸海面前的时候,雷攸海惊得张大嘴巴。 第六百六十一章 王炸 “这这这……他他他他……” 雷攸海结巴又震撼。 萧月也在这时走过来,望着苏朝朝的脸,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她一把把我拉到一旁。 “副总裁,可以啊,未婚先孕啊,卧槽,和盛先生好像好像,这么一个王炸,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你要是早点拿出来的,还有霍苏苏什么事!” 萧月错愕的不行。 来到车前,盯着苏朝朝上上下下的又打量了一圈。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忽然掏出一瓶药水,然后塞到我手里。 “副总裁,我可是你的娘家人,等到你们见到盛先生,要是盛先生敢这个那个的,你就把这个药水抹在苏朝朝的脸。” “颜料是安全无刺激的,只要用盐水就可以洗掉。” “既是王炸,就不能轻易拿出来!” 萧月眨了眨眼,就是不让我告诉雷攸海的意思。 我不着痕迹的把药水装兜里,转而来到雷攸海面前,“所以,你考虑好了吗?愿意送我们去拉斯维加斯吗?” 雷攸海看看我,再看看坐在后排的苏朝朝,把指间的烟扔在地上,狠狠踩灭。 “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下雪的原因。 出发前,雷攸海挑了辆安全系数比较高的黑色沃尔沃。 从上车开始,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路上,而是在苏朝朝的那张脸上。 “我去,至今我还是不敢相信,这小孩子儿……” 雷攸海没说完。 苏朝朝来了句,“我不叫小孩儿,我有名字,我姓苏,名朝朝,请叫我苏朝朝,不要小孩儿小孩儿的叫。” 被说了的雷攸海,扯了扯嘴角,“够拽的啊,这性格我喜欢!” 然后。 接下来的时间,雷攸海那想问又没问的神色,要是我再不说点什么,他恐怕能把自己憋死。 “我生的,他的。” 我用最简短的字眼,来回答雷攸海心中的疑惑。 雷攸海看我的眼神哟,好像我不动声色的干了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从西雅图到拉斯维加斯两千多公里。 如果天气好,也就是十几个小时,眼下大雪纷飞,我们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抵达拉斯维加斯。 碍于赌城王国不太适合苏朝朝这么大的孩子进入,雷攸海特意在附近找了家酒店。 很巧的是,正是上次苏朝朝炸了盛晏庭车子里的那个地方。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之前在拉斯维加斯,我只想着怎么逃离,甚至发誓有生之年,再也不会踏进半步。 现在,不止主动过来,还带着苏朝朝一起来的。 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办好入住手续后,雷攸海打电话联系盛晏庭。 却是几次拨打都没有人接。 “怎么回事,总不能不在拉斯维加斯吧,昨天出发之前我还特意问了一下,他在这里的呀。” 雷攸海又一次拨打电话时,我摇了摇头。 “别打了,还是我亲自过去一趟吧,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 我和苏朝朝叮嘱了几句。 可能现在是中午的原因,苏朝朝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 “天黑前,我肯定回来。” 就这样。 我拿着雷攸海给我的通行证,一个人驾车来到盛晏庭的赌城王国。 几个月不见,这里的装修再度翻新。 不变的还是金碧辉煌。 踏进去,好像走进了富丽堂皇的金色王国一样。 忽然身后有人喊了声,“低头低头,赶紧的,不准低头,我们老大回来了,没有允许谁都没有资格直视我们老大。” 在这里,盛晏庭就是王。 王是高高在上,挥手间拥有生杀大权的。 周围的所有人都非常虔诚,纷纷低下头,好迎接他们尊敬的王。 我的位置有点偏。 怕盛晏庭看不到我,所以,我抬了抬头。 第六百六十二章 又冷又硬 只见楼层超高的大厅入口。 隔着几个罗马柱,被众人前呼后拥着下车的盛晏庭,内穿黑色西装,披在肩上的立领黑色大衣。 随着他的大步向前,长至小腿的衣摆在大幅度摆动。 那立体又清冷的俊脸被黑色墨镜罩住了大半,明明一句话也没说,行走间就是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 五米,三米……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周围越来越静,甚至大家的呼吸都在下意识收紧。 那紧张又小心的神情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冒犯了盛晏庭。 难以想象,在拉斯维加斯尊重为王的盛晏庭,曾在西雅图为了我,在人前,站在台上一直唱一直唱。 虽然我俩之间隔了很多误会,看上去的确是我有点不识好歹。 终于,他注意到了我,冲我所在的位置撇了一眼。 却很快收回目光。 这短到不到两秒的对视,还隔着墨镜。 我根本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却清楚的知道,这一刻的自己是委屈,是高兴,更是激动与难过的。 仿佛一路走来,所有的辛苦与无助,终于有了诉说的人。 但是这个人现在却不在意我了。 所以,用“悲喜交集”更能准确的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这种公众场合,我知道“盛晏庭”三个字绝对不合适喊出来。 那会过来找他的时候,雷攸海大概是知道,我这个“找”的过程将是异常艰难的。 又或是看在苏朝朝的那张脸上,雷攸海告诉了我一条捷径。 望着大步走远的盛晏庭。 我没有追上去,而是按雷攸海说的捷径,迅速拐上另一个楼层。 这座赌城王国是由众多大楼组合在一起的,每栋楼与楼之间,都有长长的走廊可以互相往来走动。 不熟悉这里的人,可能会走错,会迷路。 但是我不会。 十几分钟以后,我终于来到盛晏庭常待的套房。 雷攸海果然没有骗我。 一进门,我便看到了那个扔了黑色大衣的男人,此刻正坐在红丝绒桌布铺成的赌桌旁边。 他大概是想点燃雪茄,手中的打火机可能不好用,一连两次都没点着。 我迈步走进去。 不等开口,察觉有人进来的盛晏庭,立刻起身。 那大步离去的步伐。 我其实明白,就是不想见到我的意思。 但是,我出口的却是,“看到我,你跑什么?” 背对我的盛晏庭冷笑一声,“就你?” 冷硬的嗓音透着不屑。 我权当不明白,厚着脸皮回应道,“对,就我,如果你不怕我的话,干什么我一进来你就跑,真是的,我又不是老虎。” 盛晏庭没说话。 就这样眼眸半眯的,一直冷冷的睇着我。 这个眼神很不友善。 我也想到了那一天晚上,他在电话里说的“够狠”两个字。 “诺,这是我特意做的。” 我把出发前,做了一遍又一遍都没能成功的绿豆糕,放在盛晏庭面前的赌桌上。 最上面放着的是许旎塞给我的一小包湿巾。 湿巾是挺常见的牌子。 没什么特别的。 盛晏庭沉默了好一会,轻笑道,“怎么,就开始想攀关系了?” 我说,“来的路上,我认真想过了,你之前说的是互不相欠,以前的种种都清零了,所以我们现在是陌生人。” “既是陌生人,就不存在恩怨情仇,所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 不等说完,盛晏庭转身就走。 真是又冷又硬。 “盛晏庭,你站住!!” 有可能我只有这么一次见到盛晏庭的机会,所以我小跑过去。 “只耽误你一分钟,给你看过之后,如果你还是无动于衷的,还是毫不在意的话,我马上走。” 我掏出手机。 相册里有苏朝朝的照片。 我迅速点开,将手机屏幕递到盛晏庭面前。 第六百六十三章 是我错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可是苏朝朝啊。 即使不说他的身世,只要不是瞎子,只要看到苏朝朝的这张脸,百分百知道他和盛晏庭是什么关系。 曾经,我几次阻止,不让盛晏庭看到苏朝朝的脸。 这一刻我也以为,盛晏庭一看到,肯定会惊喜交加,绝对能猜出苏朝朝是谁的孩子,也绝对不会再冷冷的对我。 但是,两分钟过去,盛晏庭还是无动于衷,毫不在意的冷漠模样。 难道刚才太紧张,点错了照片。 我看了看手机屏幕。 没错,的确是苏朝朝的照片啊。 为什么盛晏庭没有半点反应? 我傻了几秒。 真的,所有的自信与压抑着的惊喜和激动,都在这一刻化成灰烬。 “现在可以走了吧。” 盛晏庭轻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小丑。 怎么会这样。 “盛晏庭,他叫苏朝朝,随我姓,今年五年半。”我在拼命暗示。 盛晏庭的反应极其冷漠。 仿佛我说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手机屏幕在这时息屏。 我用力点了两下,不死心的说,“你看看他的这张脸,你看看啊,和你像不像?” 我死死的盯着盛晏庭的眼睛,企图从中看出一些破绽。 但是,什么都没有。 深黑瞳仁里冷的可怕,仿佛此刻我的手机屏幕上什么都没有,而站在他面前的我,也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在爆风雪交加的天气里,我抛下工作,扔下苏暮暮,带着苏朝朝,请求雷攸海帮忙。 我们一路而来并不顺。 车子抛锚过,遇到陡坡,险些冲下去。 更有一段路程,险些因为没油,而随时有可能停留在荒郊野外过。 这些波折,只要想着马上就可以见到他,我都不觉着辛苦,可是,现在我的笃定和自信忽然崩塌。 “好吧。” 我张了张嘴,挤出这么两个字。 盛晏庭做了个“好走,不送”的手势,我握紧手机,离开的步伐,哪里还有刚才那么雀跃。 只能说,我努力过。 如果长大后的苏朝朝,因为影子的死留下心理创伤的话,我只能说一声抱歉。 这是他该经历的磨难。 没能给他和苏暮暮一个健康的家庭,是我的错。 我抬手。 想擦掉快要忍不住的泪水,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肯定不是盛晏庭。 因为,他刚才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冷,哪怕我拿出苏朝朝的照片也无动于衷。 我下意识看向窗外,不想让人看到这一刻的狼狈。 却忽然。 那会我放在盛晏庭面前的绿豆糕,被一只修手大手,递到了我面前。 “拿走。” 是盛晏庭的声音,冷冷的带着嫌弃。 是我眼花了么,为什么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好像看到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疼惜闪过? “苏朝朝和苏暮暮,是我生的那对龙凤胎的名字。” 我颤声说。 咫尺前的盛晏庭,别说有什么反应,人家眼睫毛都没有眨一下。 带着一股子“关我屁事”的既视感。 “他们不是陈晓晨的孩子!” 眼见盛晏庭还是没什么反应,情急之下,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听到了没有,他们不是陈晓晨的孩子!” 我都提醒到这种地步了,盛晏庭却只是抬了抬手,“拿走。” 他指的还是那份绿豆糕。 我气啊。 我恼啊。 以前,我不肯暴露龙凤胎的身世,那是因为我和他之间有太多误会,我怕他抢走我的孩子。 所以不敢说,一直捂着藏着。 在众多误会都被一一解开之后,我知道他是救我落水的白衣少年,更知道他还是我倒睫手术时,陪我解闷的大哥哥。 在港城,我差点被车撞,是他以身挡了过来。 在福罗斯家族的银杏树林里,是他用手掌挡住了我太阳穴受伤的可能。 虽说上次在拉斯维加斯是软禁是强迫,但是,以上的种种,早已经可以抵消软禁时所受到的伤害。 哪怕他曾经对我用强,我现在也释怀了。 可现在…… 第六百六十四章 凭什么 望着咫尺,盛晏庭再三提醒“拿走”的绿豆糕,我又气又恼的抓过来,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是我错了。” “盛晏庭,这一趟,我就不该来。” “余生祝安好。” 太过悲痛。 太过大起大落的情绪,使得我胸口剧烈起伏不说,大口大口喘气时,听到盛晏庭冷冷的来了句。 “地面被你弄脏了。” 可不是么。 那些我一遍遍反复实验才做好的绿豆糕啊,苏暮暮谗得直咽口水的绿豆糕,我都没舍得让她尝一块。 就这样把人家的地面弄脏了。 我忽然笑了下。 那蓄满眼眶的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砸,一滴两滴的像断线的珍珠,成串成串的砸在绿豆糕上。 “不好意思,我这就清理干净。” “保证一点渣渣都不留。” 我努力止住。 不想让眼泪往下掉的。 可是,在蹲下来收拾绿豆糕的时候,眼泪跟决堤了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忽听头顶上方,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接着,我手臂一紧,再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盛晏庭搂在了怀里,耳畔是他节奏而沉稳的心跳。 头顶是他温和的嗓音,说道,“好了,不哭了,我又没怎么你。” 这声音是在哄我么。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的。 我都拿出苏朝朝的照片了。 都告诉他,苏朝朝和苏暮暮不是陈晓晨的孩子,还是无动于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我的几滴泪水,就会心软到哄我。 我在做梦,眼下的一切一定不是真实的。 我用力摇了摇脑袋。 企图清醒。 企图挥走眼前的幻觉。 却是下巴一紧。 接着,我的脸庞被一双温热干燥的大手捧住,视线模糊之中,依稀看到盛晏庭垂下来的眼眸里,尽是心疼。 “好了,别哭。” 他粗粝手指,轻轻擦着我脸上的泪水。 彼时英俊立体的脸庞之中,没了刚才的冷意,现在一片温柔,甚至看向我的眼神也带着悔。 好似刚才的一切只是在捉弄我。 “不用你假惺惺!” “盛晏庭,更不用你可怜我!” 我眼泪翻飞的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后胡乱用手背擦了两下,再低头去收拾绿豆糕时。 整个人被盛晏庭用“端”的姿势,端了起来。 “说两清的人是你。” “不想搭理我的人,也是你。” “苏锦,我不是你想要就能要,不想要就能丢的男人。” “既然已经两清,现在又为什么来找我?凭什么你一来找我,我就放下一切重新把你捧在手心里?” “你告诉我,凭什么,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些话,盛晏庭说的异常愤怒。 随着“砰”的一声响。 他抬脚踹了某一间套房的门,看上去有些粗鲁的把我扔在沙发里,其实沙发软软的,我一点也不疼。 直到这一刻,我才认出这间套房,是先前我和苏暮暮住的那间,一切摆设都没有变。 仿佛我和苏暮暮没有离开过一样。 特别是我屁股底下的这张沙发,我和盛晏庭曾在这里不止一次的…… 我轻咳一声,来到盛晏庭身后,“所以,你那会的冷漠,只是生气,只是怪我,才故意不理我的对不对?”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不见了 盛晏庭单手抄兜的望着窗外。 估计是看到我就气,所以才一直没回头,是背对着我的。 半晌,才道,“苏锦,对你来说,我算什么?” 我张了张嘴。 不等开口说些什么,盛晏庭又道,“不管算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想听,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刚才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一次温柔。” 就是,还要继续和我划清界线。 我刚刚才轻快的心,又一寸寸的沉了下去。 “你觉着受了伤。” “可是,盛晏庭,在你不知道的时间里,我受的伤不比你少,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想着霍苏苏的那些算计,我深吸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想丢就丢的人。” “每一次的鼓起勇气靠近你,都是真心实意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戏弄你的意思。” “远了不说,单是方静模仿你的声音,你以为只有前不久我给你的录音器里的那些内容吗?” “你知不知道……” 兜里忽然响铃的手机,打断我的话。 是雷攸海打来的。 接听的一瞬,听到雷攸海在电话那边疾呼道,“苏锦,不好了,我只是眯了下,然后你儿子就不见了,他不见了!” 顿时,我脑中轰的一下。 什么诉说之欲。 什么真像,什么误会,都顾不得了。 “你、你有没有在酒店附近找找,查一下监控看看啊,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走丢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我、我马上回去。” 我六神无主的楞了下。 红着眼,往外跑的时候,站在窗台前的盛晏庭终于有了反应。 “需要帮忙吗?” “……” 对哦,在拉斯维加斯,盛晏庭就是王,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他想要找一个人,比我辛苦多天的成果都要容易。 “要要要,就是之前我给你看的那张照片。” “他叫苏朝朝,他不见了,原本我想带他来找你的,因为你这边是赌城,不方便让孩子过来,所以请雷攸海帮忙照看一下的,不知道为什么跑了出去。” 在我语速及快的解说这些时,盛晏庭打了个电话。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接下来我只需要等着就可以了吗?” “不然呢?” 盛晏庭薄凉眸光看向我。 我都不知道,他这一刻在气什么。 “好吧。” 我说。 尽管心急如焚,也干不了旁的。 因为在盛晏庭这里等着,比去警局报案,比我自己像无头苍蝇一样着急乱找更快捷。 这个臭小子,等找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我急的根本坐不下。 犹如热锅蚂蚁一样,一直在套房里走来走去。 半小时后。 盛晏庭的手机终于响了。 望着迟迟不接电话的男人,我实在没憋住,催促道,“接电话啊,是不是有苏朝朝的消息了,快看看。” 盛晏庭坐靠在沙发里,并不怎么想理我。 我急了眼。 直接凑过去,伸手就掏他的裤兜。 刚摸到手机。 盛晏庭的大手在这时,隔着西裤握住我的手。 “我要做亲子鉴定。” “可以,没问题,盛晏庭,随便你怎么做。” 反正苏朝朝是他的孩子。 这一点,我没有骗他,等到亲子鉴定出来的时候,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 第六百六十六章 寸劲 片刻后。 盛晏庭总算接了电话。 “老大,您看下是这个孩子吗?” 对方的声音。 我在一旁听的清楚。 可盛晏庭就是不紧不慢,几乎过了一分钟之久,才点开手机,让我看手下发过来的照片。 第一眼,我居然没认出苏朝朝。 他不知道去了哪,弄了一脸的灰,除了身上的衣服还可以辨别之外,整张酷似盛晏庭的脸,只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 “是他。”我喜极而泣的笑笑,“这个臭小子,麻烦他们把苏朝朝带到这里来吧。” 说完,我再联系雷攸海,让他不必着急。 雷攸海在电话里和我解释,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开了好久的车,实在是太累了,才迷迷糊糊睡着的。 我也因为那会的着急,和他道歉,说自己刚才的语气可能不太好。 雷攸海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一会见面再说吧,我正在前往赌城的路上,差点没吓死我。” 何止是他,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要是苏朝朝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可以罪该万死。 这小子跑的贼跑。 盛晏庭的手下开了四十分钟,才赶到赌城。 和雷攸海一前一后过来的。 来的时候,苏朝朝脸上还是乌漆嘛黑的,身上的衣服也弄了不少泥水。 我又气又喜的望着他。 大概是太阳还没落下,他看上去比较傲娇。 面对我的时候,是知道错了的乖巧模样,一对上盛晏庭,好嘛,之前炸车时的寸劲又冒出来。 明明偷偷画了盛晏庭的很多画像,这会却像看待仇人一样,哼哼的。 “过来~” 我招招手。 苏朝朝两胳膊一抱,那抬高下巴的冷哼模样,就是和盛晏庭水火不容、针尖对麦芒的既视感。 “我还是先带他洗漱一下吧,你们这里有没有儿童衣服?” 我看向盛晏庭。 盛晏庭目光凉凉的撇了手下一眼。 一句话也没说,手下就明白的出门,不一会,拿了一套男童衣服过来。 当我拎着苏朝朝要去浴室时。 一直没吱声的雷攸海,在这时突然走上前。 “那什么,还是交给我吧。” 他伸手要拿衣服。 这是要陪苏朝朝洗澡的意思啊。 我笑着说,“他自己可以,我只是带他过去而已,再说,他脸上的不是灰,而是不好清的油漆,我得帮他一下。” “这样啊,还以为这么大的一个男人了,需要女人伺候呢。”雷攸海语气欠欠的。 苏朝朝大概是知道,雷攸海是盛晏庭的人,语气一般的提醒道,“喊我苏朝朝,不要让我提醒第三次。” 雷攸海翻了个白眼,“是,苏朝朝同学。” 苏朝朝嘴毒的跟什么似的,“雷叔叔,以后和萧月阿姨千万不要生妹妹。”然后,一扭头,进了浴室。 那啪一下关门的声音,就是在警告雷攸海,敢生妹妹,他就会拐跑? 雷攸海嗨一声,“这臭小子,欠打了是不是!” 气的雷攸海直磨牙。 自始至终,盛晏庭的反应都很淡,仿佛苏朝朝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一般。 这和我想象中的父子相见,完全天差地别。 苏朝朝的自理能力很棒。 十几分钟后,已经冲完澡,换上拿来的衣服,脸上不好洗的黢黑油漆也洗掉了。 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就是一个翻版盛晏庭。 第六百六十七章 拽少爷 这是一间十分奢华又典雅的欧式宫廷风套房。 身穿深蓝色真丝居家服的苏朝朝,和身穿黑色西装的盛晏庭,虽然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却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一大一小的两道身躯,都是下巴微抬,眼眸半眯,然后,酷酷的单手抄着兜。 一眼看去。 两人不止动作一致,还在共用一张脸。 所以,两人视线相对的一刹那,我的内心是紧张激动的。 时隔五年,父子俩终于正式见面了。 如果说,我之前给盛晏庭看的照片,有可能是ps的,那么这一刻的苏朝朝,就是真真实实的站在盛晏庭面前。 至此,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什么,盛晏庭就能猜到苏朝朝的身世了吧,他终于不用再无动于衷了吧。 可是一秒,两秒…… 转眼两分钟过去。 盛晏庭脸上的表情还是冷冰冰的,仿佛面前的苏朝朝,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陌生人。 不,陌生人敢和他如此对视,盛晏庭应该也会有不悦的反应吧。 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期待的,我想看到的惊喜为什么没有?? 我很是错愕的看向雷攸海。 雷攸海也在翘首以盼,也在等着看盛晏庭和苏朝朝相认的那一刻,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番情景。 他冲我摊了摊手,表示不知情。 接着,就听到苏朝朝哼了一声,然后,就见他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些类似胎记的颜料。 对,只能是颜料。 更准确来说,是出发前,萧月偷偷塞给我的那瓶药水。 我既然决定带着苏朝朝不远千里来找盛晏庭,就没想过再遮掩他的长相,所以也就没想过用那瓶药水。 大概是我放进背包里的时候,被苏朝朝眼尖的发现了。 这会又因为盛晏庭一直冷着脸,小家伙才生气的在自己脸上抹上药水的。 用意很明显啊。 盛晏庭现在的反应就是不想相认的意思,既然不想相认,向来傲娇的苏朝朝,又怎么可能热脸贴冷屁股。 哎~~ 我轻叹一声。 两人不止共用一张脸,现在看来,性格也极其的相像,都是死鸭.子嘴硬的那种。 这种时候,说什么也不能再误会下去。 我很是无奈的来到盛晏庭面前,轻声道,“这个时候,或许让医生过来更直接一些。” 毕竟之前是他自己说的要做亲子鉴定,现在再多的解释,都不如一纸鉴定来得直接了当。 却是不等盛晏庭表态,气鼓鼓的苏朝朝忽然跑到我面前。 “妈咪,不要。” “啊??” 我眨了眨眼,总不能这小子已经猜到叫医生过来的目的吧。 苏朝朝胳膊一抱,一脸傲娇又拽拽的高高扬着下巴,“哼!哼哼!!反正我的爹地不是他。” “既然不是他,又为什么要叫医生过来?”苏朝朝不服气的口吻,明显已经猜到叫医生是做亲子鉴定的。 那愤怒大过委屈的小表情,就是在说:好啊,不是不想认我么,行,我也不想认你了。 我苦笑一声,想安抚苏朝朝不要嘴硬心软,一路而来的颠簸和辛苦都不吱声,不就是也想见到盛晏庭么。 虽说…… 咳咳。 虽说盛晏庭的态度叫人上火。 至少给他一点时间嘛。 毕竟一直介意的龙凤胎,忽然不是陈晓晨的,是他的亲生骨肉,这样的天大惊喜,不管换成谁,都来得猛烈又突然到不敢置信。 哪知,一向懂事明事理的苏朝朝,下巴又一抬,“妈咪,别劝,劝也没用,旁的不说,单是我的这张脸和他很像吗?一点都不像好不好。” 苏朝朝故意把脸上类似胎记的颜料展现出来,黑漆漆眼眸里的坚定,就差明说:本少爷不做,打死都不做。 拽的哟。 第六百六十八章 哼哼哼 “你啊你啊。” 我苦笑不得的附下身,捏了捏苏朝朝的脸蛋儿,不等开口,某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冷飕飕的来了句,“由不得你!” 这对谁也不肯服谁的父子啊。 儿子是拽拽的,老子更傲娇冷拽,大手一挥。 下一刻,雷攸海便走了出去。 前后不到五分钟,被紧急叫来的医生,已经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大概是雷攸海提前叮嘱过,医生一进门,就颤巍巍的来到盛晏庭面前,擦着冷汗,就开始准备抽血。 盛晏庭胳膊一伸,微眯眼神看向苏朝朝时。 苏朝朝:“哼!哼哼!” 还在不服气呢。 也就是现在还没有正式相认,不然的话,就眼下这哼哼的模样,铁定是讨打的料。 哎,我蹲在苏朝朝面前,轻声安抚了几句。 小家伙倒是不再排斥抽血,却在医生将要抽血时,白眼一翻,“会后悔的,妈咪,他一定会后悔的。” 直觉这位人小鬼大的拽少爷啊,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我用眼神问苏朝朝什么意思。 拽少爷.苏朝朝又哼一声,那神情就是:等着瞧好吧。 好吧。 两个小时后,我终于明白苏朝朝为什么这么拽了。 医生做的亲子鉴定是加急的那种。 明明现场抽的苏朝朝和盛晏庭的血,然后,现场做的初步测试,结果显示两人根本没有生物学关系。 我:?? 盛晏庭,“苏锦,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那冷如利刀的眼神,还有冰冷至极的语气,仿佛要听听我在临死之前还有什么遗言一般。 被蒙在鼓里的我,能说什么。 哪里还有什么好说的。 原本想着一纸鉴定,就可以让盛晏庭改观的,结果,苏朝朝不知道在中间捣了什么鬼,致使结果不一样了。 “好!很好!” 盛晏庭“砰”一声,摔门离去的动作,把苏朝朝乐的双手插腰,拍腿大笑的那种。 “哈哈哈,妈咪,瞧见了没有,他生气了,那会我说什么来着,就说他会后悔的吧!” “切,还说什么由不得我!,真以为本少爷好欺负啊!” 彼时的苏朝朝,看上去不止拽拽的,还像斗胜的公鸡一样可神气了。 大概是以为我的沉默是在忐忑害怕。 他来到我面前,拍着胸膛安抚我,“妈咪,上次你和妹妹在这里,我没机会收拾他,这一次看本少爷怎么收拾他!” 他脸上还残留着药水。 我面色一沉,“到底怎么回事?” 苏朝朝见我生气了,不再那么神气嘚瑟,却也没有老实交待,而是委屈巴巴的撅着小嘴,“妈咪,是他先不认我的!” “那是因为我和他隔着很多很多的误会,我……” 我想说大人之间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插手。 苏朝朝哇一声哭。 “那他也不应该这样对我!” 接着,小家伙没给我开口的机会,扑在我怀里嚎啕大哭的模样,仿佛要把一直压抑在心里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得。 似乎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我只能软声细语的哄着他,等到他慢慢平静下来之后,用热毛巾沾着盐水把他脸上的药水擦干净。 重新恢复英俊容颜的苏朝朝,对着镜子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妈咪,都是他自己作的,不怪我的。” 小嘴撅得高高的,可以挂几个扫把的那种。 看的我扑哧一声笑。 第六百六十九章 气笑了 “好了好了,妈咪不怪你,是他错了,都是他的不对,一会儿妈咪去找他,然后好好教训教训他,好不好?” 得,不安抚还好。 一安抚,好不容易才止住哭泣的苏朝朝,又开始嗷嗷大哭。 委屈的跟什么似的。 自己的孩子是什么秉性,当妈的最清楚。 一直以来,苏朝朝都是坚强又早熟的,性格使然,他不可能和软萌可爱的苏暮暮那样想哭就哭。 眼下一连两次的大哭,绝对是罕见事件。 那会儿抽血,他眼皮都没眨一下,这会却如此脆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盛晏庭的态度。 苏朝朝嘴上说不要他不喜欢他,心里一定是渴望父爱的。 有可能在来的路上,苏朝朝和我一样也设想过种种相认的画面,没想到盛晏庭会如此冷漠。 一腔热情被冷水浇灭,只有五六岁大的苏朝朝,不委屈不难过才怪。 当然,站在盛晏庭的角度,他也是委屈难过的。 甚至在看到苏朝朝那张神似他的长相时,我敢打赌,盛晏庭心里绝对是又惊又喜到不敢置信的。 不然不会有医生过来抽血的插曲。 至于一直冷着脸…… 应该是他一向善于隐藏情绪,毕竟像他这种位置的上位者,不可能随时随地的现露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等到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或许是浇灭了他心中刚刚掀起来的喜悦,才会愤怒离去。 以局外人的身份来看。 盛晏庭没错。 我和苏朝朝也没错,错的是诡计不断的霍苏苏。 是她仰仗着和盛晏庭的亲密关系,在我和盛晏庭中间兴风作浪,制造这样那样的误会,才使得我们分离多年。 回想起来,当初在我带着苏暮暮回国的航班上,要不是盛晏庭使计让航班中途迫降,恐怕我们之间的误会,都没有浮出水面的机会。 这样想着,我心里好受了不少。 大人可以理智的分析问题,可是孩子阅历少,不能像大人一样冷静,只能通过哭闹来发泄情绪。 所以,我没有取笑苏朝朝。 也没有像苏老头那样,说他是男子汉不能哭等等的。 我任他哭个了够。 大概是哭累了,心里的委屈怨恨也发泄了不少,没一会,小家伙便在我怀里沉沉睡着。 我想笑又心疼的擦干他脸上的泪痕,随即摸起手机,拨打马丁教授的电话。 苏朝朝能接触到懂医的大佬并不多,所以导致亲子鉴定不对的根源,只能是马丁教授。 面对我的追问,马丁教授在电话那边咳嗽一声,支支吾吾的说,的确是他,是他给苏朝朝吃了一种可以临时改变基因的药。 怕我生气,马丁教授又急忙解释道,“不过你放心,绝对安全,百分百对朝朝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要是有影响的话,我就……就把自己的老命赔给你!” 闻言,我直接被气笑了。 “干爹,您也真是的,怂恿我过来的人是您,现在给苏朝朝吃药的人也是您,您到底是几个意思嘛。” “意思很简单啊。”马丁教授长叹一声:“人啊,无论男女老少都一样,都对轻易得来的东西不会好好珍惜。” “这道理可以用在爱情,更可以用在亲情亦或是朋友关系,虽然你们之间有误会,但是,从你怀孕到现在,他是不是一直不在你身边?” “作为长辈,作为干爹,我只是给你们增加这一点点的困难,总不能就摧毁了你们的关系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们的关系也未免太脆弱了,再说人心多难识啊,一双儿女可是你的命,你真打算就这样草率的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