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置我于死地,转身被世子截胡了》 第25章 羡玉 谢珏掌管缉狱司,这样的日子,是需在城中巡备。 可这样的事,不需世子亲身亲为吧?! 魏月昭低头细思,脑中突然想到少年随风而已的衣玦。 那绣的红色的花,是梨花。 ………. 一路打马向前,终于在白麓堂前勒马。 堂内已有一玄色阔袖蟒袍男子等候多时,甫一见他,便笑道:“羡玉。” 那人声音低沉有力,目光如炬,浑身贵气。 “校考之事未完,还有时间游玩花灯会?” 谢珏径自到了杯茶,茶气升腾,萧珩一掌拍在他的肩上,“非也,孤出东宫可是为了正事。” 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孤今日上奏,彻查茉莉杀人一案,父皇准了。”萧珩面露喜色,“往日做事畏首畏尾,如今得了令,孤便要将牵连之人连根拔起,再不能翻身!” 谢珏听此言并无多少情绪,只冷笑一声。 “这便是让本世子快马加鞭赶来听的好消息?!太子殿下!” 眸底似笑非笑,无端起了几分毛骨悚然,萧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羡玉啊,你的性子得改。”他放下茶杯,一脸深重,“不然以后娶的世子妃都得被你吓跑。” “你日日呆在缉狱司,该好好的出门活动一番,邬山校考你便与孤一同,正好挑一挑你未来的世子妃。” 他历来不苟言笑,性子更是如一滩死水一般,他是姑姑唯一的孩子,与他一同长大,虽是君臣,但更是亲人知己。 谢珏突然想起那双如春水般澄澈的眼,潋滟生波,白山茶衬得娇靥肤如凝脂,似玉似瓷,似能拧出水来。 他无端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心神回归。 那日在花厅内魏二姑娘虽表现的对他情意绵绵,引人遐思,可谢珏却是一眼便看出是假的。 她虽眼波婉转,可情绪未及眼底。 实在是有意思的很。 ........... 身旁的人陆陆续续往锦湖走去,时辰到,放花灯。 湖中游荡着的花灯闪着微弱的光,做的精致非常,各位公子姑娘将写好的愿望放进花灯中,再随着水流飘向远方。 青桃取了一张宣纸,再递上笔,魏月昭思索一番,正欲抬笔写字。 “妹妹想许什么愿望?” 一道声音响起,便看见魏姝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原先在身旁的秦琢已不见。 她面上带着微笑,眸底翻涌着情绪,犹如一条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 魏月昭动笔:“许爹爹长命百岁,娘亲身体康健,阿兄心想事成。” 她说的正经,可却心中早就笑了。 真是笑话!当然是许自己花开富贵松柏长青如日之升,长命百岁顺心如意如沐春风了! “既是如此,那妹妹,便于我一同去放花灯吧。” 魏姝使了个眼色,松雪便立马缠住青桃。 她挽上魏月昭的手臂,一同朝着湖边走去,手中的花灯摇晃。 今日这样好的机会,只待她画上最完美的一笔。 “妹妹,湖边湿滑,可要当心。” 魏姝面色不变,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拢在披风中,湖边人潮拥挤,她悄悄伸出手就要推向她。 魏月昭似早有察觉,往一旁挪了过去,堪堪避过魏姝的手掌,这么一侧身,魏姝却是力道过大一下落了空,朝着那锦湖下扑去。 瞬间湖水四溅。 “救命啊!” 一声惊呼自湖中传来,此刻魏姝已落入湖中,身上衣裙缠绕,双手奋力的扑闪着,完全不见往日的得体。 “魏姝!”魏月昭顿时瞳孔睁大,面色焦急,“快来人!” 船舫上,湖边的人向这边看过来,也有许多年轻的公子满面焦急,跃跃欲试。 郾城数一数二的才女,在往日何曾给过他们一个眼色,若自己将她救上来,那便是有了肌肤之亲。 正在年轻公子们犹豫之时,只见一身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跳进了湖中,向美人游去。 湖中正在扑腾的魏姝紧闭着双眼,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再不管其他,紧紧的抱住,那人便将她回抱,很快便游上了岸。 虽已上了岸,但魏姝惊吓过度,双臂仍紧紧抱着那人的腰身,整个人如小鸟依人般窝在怀里,仿若受了极大的委屈,那人也不说话,只也紧紧抱着她。 那是个白面书生,薄唇尖脸,一双丹凤眼显着些锐利和精明。 在旁围观的年轻公子们脸上有些遗憾,只怪自己犹豫不决失去了好机会,可又一看二人正紧紧相拥,又暗自低言密语。 见状,魏月昭上前,“这位公子,今日多谢你救我阿姐一命,虽是恩人,但终归男女大妨,失了规矩,你这..........” 那男子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她,又面露温柔的轻抚魏姝一番。 他这番动作,自引得众人言语不断。 “松雪,还不快给你家姑娘拿件外裳!” 魏月昭伸手将身上的披风解下递给她,松雪立即便懂了。 主子落了水神志不清,这便是要将那男子分开,别是污了姑娘。 她身上力气颇大,一把便将那男子推开,用披风紧紧裹住魏姝湿透的身子。 “你是何人?” 魏月昭面色冷淡,眼神锋利。 “我自是她的情郎,今日我们相约放花灯,谁料湖边湿滑落了水,这才有了后来的事。”那男子站起身来,一身素衫,身形有些羸弱,“我已与她心定终身,定会早早迎了她过门!” 他面色严肃,又看像是个读书人,不像是个撒谎的样子。 众人哗然,才女竟与人私定终生?! “当下人未醒,全凭了你一张嘴胡说。我阿姐是郾城数一数二的才女,怎会与你这白面书生有情?你虽是救命恩人,可不要挟恩图报!” 她一番话说的漂亮,不仅全了魏姝面子,又堵了那男子的话,在加上刚才披风一事,众人也都点头称是。 当年只闻魏大姑娘,不料这魏二姑娘也是个妙人。 松雪拥着魏姝,面若鹌鹑,唇间颤抖。 若是姑娘醒来知道此事,非得杀了她不可! 第26章 私相授受 “我家姑娘从未见过你这小白脸,你竟趁着机会侮辱于她!”松雪眼眶微红,“骗人之前,怎的不看看自己是何模样?怎的配得上我家姑娘!” 那白脸男子身形颤抖,薄唇嗡动,环顾众人一番,径自从袖间掏出一张帕子。 “多日前我们还在槐树下约会,她情动之时还送了给我一张帕子,我入郾城不久,若不相识,如何会有她的帕子?” 那帕子被他捏在手指,绕着众人一一展示,众人又是一惊,那帕子上绣着一个“魏”字! 私相授受?私定终生! 这帕子都送了,那这白面男子说的定是真的了。 松雪面色一变,多日前她为姑娘整理东西时便未见这张帕子,当时想不过一方帕子,丢了便丢了。 怎的今日却出现在这人手上?! 魏月昭面色微动,长睫遮下眸中的情绪。 魏姝,用你自己出的手段对付你自己,这滋味可好受? “不过一张帕子,我家姑娘房中数条,况且你这帕子何处言明这就是我家姑娘的?” 松雪脑子转得极快,不过片刻,“定是你这登徒子,用了腌臜手段想来攀上高门,我家姑娘醒了定不会饶过你!” 那白面男子顿时气急,面色登时红了起来,“你们不信,我这还有这些花筏,这底下可明明白白署了名的!” 他又掏出几张花筏,上面尽是些不堪入目的艳曲酸诗,最后明明白白落了个“姝”字,这下证据确凿,再无话可说。 松雪看见之时却是慌了神。 她送出去的帕子明明署了“昭”字,为何却变成了“姝”字?! 她猛地将眼神看向魏月昭。 是她搞的鬼! 她慌忙摇了摇魏姝,又向着白面男子比着眼色。 “咳咳........” 就在这时,魏姝身形微动,湿漉漉的长发紧贴着小脸,唇色苍白,看起来犹如历经风霜的小白花,惹人怜惜。 松雪紧张道:“姑娘,姑娘快醒醒..........” 众人停了一瞬,魏姝这才缓缓睁开了眼,只觉寒风吹过,身上冰的似落入冰窖一般。 身旁的人正用怪异的眸光看着自己,魏姝一慌,往下一看自己,这才反应过来。 “阿姐,你醒了。” 魏月昭微微蹲了下来,轻皱着眉头,“阿姐可有伤到哪里?你刚刚可吓死我了!” “发生了.....何事?”众人面色古怪,魏姝在忍不住,轻声询问。 魏月昭眉眼间透着担忧:“阿姐,你怎么能将自己的贴身帕子送人?竟还写了那般.......的词曲,你最是懂规矩重礼仪,若被娘亲知道,少不得一顿责罚。” “虽郾城民风不似从前,可你这样私相授受,终究是.........况且你与段公子已经说了亲,若你实在不喜欢这门亲事,便让娘亲拒了便是,怎还做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来?” 魏姝脑子似炸开来,面色怔怔,突然一声惊呼:“私相授受?!” 她瞬间明白过来,今日本该魏月昭落水,可最终却是自己落了水,她雇的人又认错了。 她现在便是有嘴都说不清。 “你是何人?为何辱我清白,虽我孤身一人,可我也不是任你欺负!” 魏姝厉声喊去,声色慌张。 百口莫辩,谣言四散。 众人一阵唏嘘,早说这大姑娘是捡来的,果真与这魏府不是一条心。 明明二姑娘还在呢,哪来的孤身一人? “我一介清白人家,如何辱你清白?相送贴身帕子是你,夜里暗传词曲也是你!为何你如今却不认?!” 白面男子双手攥紧,头发凌乱,活像个被人始乱终弃的可怜样。 “这位公子,事情究竟如何我们改日再说,我阿姐落了湖,得赶快请医官诊治,若是落了病便不好了。” 魏月昭看着白面男子,声音温柔。 魏姝惊骇,若是今晚就这样回去,便是坐实了这男子说的话,那时她便是百口莫辩,认下了这桩私情,不管如何解释都不会有人相信。 “你!”魏姝反应过来,厉声喊道,“是因为你!” 众人一惊,这好好的,魏大姑娘怎么怪起了魏二姑娘? 小小年纪便私会情郎,魏府脸面都被她丢光了! 年轻公子们顿时心有余悸,还好刚才犹豫不决没有下水救人,若娶了她回去,岂不是还未成婚便被戴了绿帽?! 见众人神色各异,白面男子心下暗喜,听闻当年江南秦家嫁女带来了好些金银财宝,若娶了这魏二姑娘,那自己何须寒窗苦读诗书,躺着享福便是! 他道:“魏二姑娘,你放心,今日之事,我必给你一个交待,三日后,我定前去魏府提亲!” 魏姝指甲掐进手心,面色愤恨。 这个蠢货,得了银钱却办不好事。 竟到现在还未认出来! “你说的魏二姑娘是谁?”魏月昭面带微笑,笑意不答眼底。 “魏二姑娘魏月昭,难道郾城还有第二个吗?!” 男子面露得逞,看着那娇柔的落水美人,只恨不得立即向前抱住。 众人小小惊呼一声,眼神来回相看,具露震惊。 “你说两情相悦私相授受,那你怎不知魏二姑娘是谁?”一人眼带嗤笑,讽刺之味明显。 魏月昭缓身走向前,“这位公子可能不知,我才是魏月昭。” “你?”白面男子显然有些急了。 在场之人这时便见事态明了,想来是有人雇人想污了魏二姑娘的清白,却是误打误撞魏大姑娘遭了灾。 “不知何人指使,可这位公子难逃罪责,今日之事,我定追查到底!” 魏姝轻咳两声,抬眸看向白面男子,意味不明。 魏月昭却不给她机会,“今日之事定是要追查清楚,这位公子还是先到衙门,定是要将背后之人揪出来,省得跑了!” 白面男子这时才察觉眼前微笑着的女子才是魏二姑娘,又看身旁之人议论纷纷,心想定是耍了自己。 立时生了怨恨,立即从怀中掏出一柄短刀向魏月昭刺来。 第27章 又见面了 就在短刀刺来之时,魏月昭早有准备,手臂迎刀而上,可一眨眼间便觉有人搂住了她,一阵梨香入鼻,紧接着两个身穿纯黑刺绣飞鱼服的男子制住白面男子。 魏月昭一抬头便撞进对方幽深的瞳子中,如看不到的深潭,没有一丝涟漪。 俊美的少年薄唇微勾,“又见面了,魏二姑娘。” 这语息似羽毛般轻轻划过耳廓,魏月昭抖了一激灵,顿时挣开他的怀抱。 而谢珏眼含暧昧,笑容促狭。 “多谢世子相救。”她垂着眉眼,微微弯着的玉白脖颈仿佛只要轻轻一掐就断。 魏月昭感受到身前的目光,心下强自镇定。 她虽不知谢珏对她起了什么玩性,可这个男人很危险,与虎谋皮,不会有好结果。 远离才是上策! 可圣人又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众人认了出来,纷纷道,“世子,是常宁世子!” 谢珏长身玉立,衣玦飞起,仿佛置身事外。 魏府的人很快就赶到,前后拥着魏姝上了马车,并没注意到魏月昭还在一旁。 花灯琉璃,光照在她的脸上,似有一丝落寞。 “今日之事,多谢世子,不如好人做到底,让我搭一程马车吧?” 她说话时将尾音拖长,透着些懒散。 这儿离府还远得很,她可不想委屈了自己的脚。 “却之不恭。” 谢珏面色淡淡,双手负于身后,径自走向在一旁停着的马车。 青桃跟在魏月昭身后,面容冷静。 姑娘这波不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拿下常宁世子,离开魏府。 甫一上了马车,谢珏便闭上眼睛假寐。 马车内铺着一层厚厚的羊毛毯,周围陈设皆是精华无比,外檐挂着涂山家特制的铃铛,窗圃遮帘具是用金线绣制。 哼,真是多金! “笑什么?” 他睁开寒潭般幽深的眼眸,马车内光线昏暗,谢珏半边脸都隐在黑暗中,无端起了几分冷意。 魏月昭勾唇一笑,“想到好笑的事,自然就笑咯。” 谢珏双眸冷冷一眯,整个人压上前去,抬手便掐上她的脖颈,柔滑细腻在手心绽开,这个姿势魏月昭不得不扬起了下颌。 丫的,竟想掐死她! 魏月昭不忍这气,一手掐上男子腰间的软肉,趁他缩手之时便整个人扑向他,另一手制在他的喉结处。 昏暗的空间内,两人温热的气息将空气考的炙热,暧昧又危险,魏月昭眼眸尤为清亮,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一上来便掐人家的脖子,世子可真不礼貌。” 他的眉眼近在眼前,双唇轻抿,俊美无邪,一身锦袍已有些凌乱,腰带松松垮垮,空气中愕然有几分暧昧。 她面上似笑非笑,掌心滚烫,喉结突然上下滚动一番,魏月昭立时起身来。 表情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耳根微微有些发热,还好收的快。 差点便见色起意了。 “今日那小白脸本来想对付你,可却误打误撞认错了人,想来那手帕和花筏便是你的手笔吧。”谢珏摸了摸脖子,仰首靠了下去,整个人显得异常慵懒,“那张花筏暗纹茉莉,透着血气,你与他有仇?” “花筏在手,厄命剜喉,真是个大手笔。” 魏月昭目光猝然一动,满身无动于衷,“活着招摇撞骗,陷害良女,不如死了痛快。” 她查过,那小白脸已在郾城住了十多年,擅于利用外表惹了一些姑娘的芳心,珠胎暗结,巧言令色,坑蒙拐骗,始乱终弃! 死了正好! “本世子原先想,你如此做,是为了借刀杀人,解决此人。”谢珏笑容促狭,指尖摩挲,“后来又想,你要杀他,不必用此手段,茉莉花筏出,必有南诏蛊,你绕这么大圈子,便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魏月昭面容冷淡,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对于谢珏此人,魏月昭虽骂他千百遍,可却没有一句是攻击他那张脸的。 他生的极漂亮,一双桃花眼微微上翘,仿佛如冰雪覆盖原野,浑身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俊美无邪。 最重要的是很聪明,只消一点,便能洞悉全程。 魏月昭道,“是也不是。” 谢珏侧首看向她:“若只是这些还不够,那便是魏姝私闯禁地,莫非南诏之蛊是在魏府?果然不简单。” 果然聪明! 她早前那段时日里便发现,整个魏府蛇虫鸟蚁都没有。 永嘉公主逝后她本就心存疑虑,自是知道些门路。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上生命繁多无处不有,除非蛊王在此,否则那些蛇虫怎会不敢靠近?! 那日在花厅内再见到谢珏她便想到,诏狱司和大理寺能掺和在一起,那必是朝廷之大事。 “世子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懂。” 她面色无辜,伸手将案桌上的杏花酥放进口中,一阵杏花的清香浸满口鼻,她满脸幸福,“这个厨子,该大赏!” “你说什么?”谢珏眼神锐利。 “我说.....听不懂世子的意思。”有些噎着了,魏月昭赶紧倒了杯水一饮而下,“还有这个厨子做的太好吃了,有此等手艺,世子该加他的月例!” 魏月昭端坐住身子,眸光往下却又看见那半枚羊脂白蝴蝶玉佩,顿时耳尖生红。 她堂堂黄花大闺女..........竟做了春梦! 简直无理! “你想要什么?” 青年微微瞌着眼,缓缓问出。 魏月昭顿了片刻,忽地粲然一笑,“世子,阿蛮心悦你。” 谢珏赫然睁开眼,盯着她,幽暗深邃的眼眸蕴藏着寒光,眼底尽是阴郁,涌动着危险的气息,声线低沉,“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阿蛮心悦于你。” 话音刚落,男子的手指蜷缩一瞬,心下跳动。 “世子不知道吗?祖母给我的小字取名阿蛮。” 魏月昭双眸清浅,正撑着下巴看向他,清冷的月光照在身上,无端多了几分娇艳脱俗。 如同寒冬翻舞的雪花,赫然落在心底。 “世子可有表字?” “你我相交,既你知道我的小字,那便将你的表字告诉我吧。” 第28章 梦蛊寻王 一瞬,谢珏便回过了神。 他敛了眸中神色,越发俊美无邪。 魏月昭屏息,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呈现在耳边。 “羡玉。” 嘭——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来。 羡玉,谢羡玉。 与她梦中,一模一样! 一路静谧无声,唯有马车碾过土石发出的“咯吱”声,帷幔晃动,魏月昭这才发现这并不是回府的路。 她看向谢珏,“世子要带我去哪?” 凉风涌进,飞鸟掠过,虫鸣草香。 “花灯节,不想去梵净山走走吗?” 魏月昭静息片刻,没有答话。 她渴望自由,不被束缚,讨厌极了繁文缛节,礼仪邦交。 撩开帷幔,放眼看去,此时已上了山,夜已深,大多人已放了花灯往山下热闹聚集处去,山上之人寥寥无几。 马车停住,魏月昭迫不及待地下去,从山下往郾城看,具是九尺宫阙,飞楼叠鸾,金碧辉煌,湖中游过几艘画舫,梵净山周绿荫葱葱,空中缓缓摇晃着各式精巧的花灯。 少女身处山林之间,恍若跳脱出来的花妖,使人移不开眼。 “青桃,将花灯拿过来。” 魏月昭招了招手,青桃连同纸笔一同递上,谢珏看过去便见她写着“年年如意,处处春风”。 她往花灯里燃了烛火,双手一放,那花灯便似长了翅膀般飞了起来。 好景不长,不过片刻那花灯便落进了山林中,在一片密丛中闪着微弱的光。 魏月昭甚气,老天爷就是和她过不去! 谢珏嗤笑一声,环着手站在一旁。 她提起裙摆便向密丛走去,一个不慎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她正欲开口骂上一番,抬手间便觉指尖一片粘腻。 血腥味往鼻尖传来,身旁寒光四射,她顿时哑声呼喊,“谢珏!” 顾不上其他,身子便向前跑去。 身形电闪,那剑几番婉转便朝着她刺来,魏月昭屏住呼吸,冰凉的剑锋堪堪划过手臂。 听到惊呼,隔着黑暗,谢珏愕然回眸,一些破碎的画面隐隐浮现在脑海。 眸中一冷,脚下一移便向密丛中走去,看也不看那利剑,身形朝着剑尖撞去,手中段刃已出鞘,另一只手将身上薄氅解下兜头罩在她的身上,声色沙哑,“别看。” 魏月昭还未说话,谢珏已不再面前,她胡乱拨开薄氅,花灯琉璃印下,浮光若隐。 那抹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密丛之中,眨眼间便见一人喉间鲜血喷涌。 昔日常拿白玉折骨扇的手,此刻却拿着鲜血淋漓的头颅,单手掐着那人脖颈,如爬上人间的恶鬼。 少女面色惨白,捏紧手臂,涓涓鲜血淌下,将纱裙浸湿。 待青桃和白寻赶到时那四五个人除留了一个活口外,其余全被杀干净。 他看向蹲坐在地上的魏月昭,缓身靠近,声色暗沉,眸中阴郁尽显,“你是谁?” 魏月昭抿紧双唇,耳边温热的气息满是危险,仿佛下一刻便要被豺狼咬穿。 她定定的看着他的眸底,朱唇轻启,“我是.....魏家月昭,阿蛮呀!” 她知她骗不过她,那就抛出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他自己去猜吧! 他虽对她起疑,可决不相信这怪力乱神之事。 那些事,恍若上辈子! 看着眼前少女眼中无辜之色,谢珏这才闭了闭眼,敛尽身上气息,腔中那一口气无处宣泄。 魏月昭轻垂着眸,梦中最后那一年的花灯节,她与谢珏,也是如今日一般,在梵净山放花灯。 梦里昭示,她已嫁入皇宫,自郾城高楼往外看,万千花灯腾飞,心下立时便有了一计。 谢家雍容华贵,马车更是阔气,谢珏花灯节入宫赴宴,她便乔装打扮成车夫小厮,偷偷溜出了城。 只是时运不济,刚出城便被那厮发现,可他虽嘴上骂骂咧咧得理不饶人,可还是带着她去了梵净山,赏了一夜的花灯。 对她也还算不错。 不知她死后,他有没有一丝难过? “姑娘的手......” 青桃神色担忧的跑了过来,魏月昭这才感觉到手心温热,臂间的阵阵疼痛。 她顿时皱眉,旧伤未好,怎的又添新伤了? 谢珏撕了几张布条,走过来熟练的包扎在她的手臂,钻心的疼痛不容忽视,魏月昭疼的差点喊了出来。 “魏二姑娘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什么? 魏月昭面色怔怔。 守在不远处的侍卫蜂拥而来,密林间被围住,火光照亮。 谢珏长身玉立,正欲验尸。 魏月昭被青桃轻扶着上了马车,柔和的光落在她瓷白的脸上,这一瞬,朦胧在春夜里。 “青桃,去告诉常宁世子。”魏月昭靠在内檐,缓缓开口。 “南诏茉莉,梦蛊寻王。” 青桃闻声点点头,退了出去。 魏月昭没见若有所思,她刚才被绊倒之时便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味,似在何处闻到过,刚才经过了一番厮杀,香味已全被血腥味盖住。 那香,是茉莉! 她恍然想起那梦中所言。 这世上有一种蛊,叫梦蛊,专食处子之血,此蛊虫一出,便是为了寻蛊王。 持蛊之人,将女子残忍杀害,使梦蛊吸血,待如此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寻到蛊王。 持蛊王者,驱动世间万蛊,扰乱人心,是为大难。 南诏信奉纯圣之月,白茉莉洁净无染,视为神物。 南诏欲寻蛊王,一统中原! 想到这,魏月昭瞬间感觉额间细汗,周身冰冷。 片刻之后,车帘缓缓掀起,一双修长的手探了进来。 “阿昭。” 清润的嗓音响起,魏月昭侧头便看见他的侧脸,仍如明月,泛着清冷的光。 段砚淮?他怎么会在这? 今日,他不是该陪着魏姝吗? 她眸中疑虑,未像从前那样扑向他。 多年前晚宴遇刺,她避之不及,扑向了离她最近的段砚淮,他挡在她身前,护她一时,她便在他怀中哭泣。 只是那事过后,全然不提相救之事,对她依旧冷淡疏离。 这样明月皎皎般的君子,却是不喜她。 魏月昭慢慢平静下来,男子身上衣襟处已一大片泪痕。 “段公子。” 第29章 都叫阿蛮 段砚淮微微垂着眸看着眼前的女子,莫名心烦意乱。 “你回来后,似乎变了许多。” 他欲扶着魏月昭走向魏家马车,可她却避开。 闻言动作缓慢,听到这样的话,脚下便顿了一瞬。 她曾经那样热烈的喜欢过他,可在遇事后方才知晓,不是自己的,永远都是不是自己的。 “怎会?” 她闻到一阵檀木香,有些头晕目眩。 “你以前若遇到事,还会扑在我怀里哭,如今,却是不会了。” 魏月昭心下一震。 不知作何回答。 “你知道永嘉公主吗?” 段砚淮在马车前站定,抬手将车帘掀开,温润的眉眼看过来。 他似只是寻常般说着话,可在他看过来时魏月昭心下还是漏了一瞬。 她也没想到,心中为何还有悸动? 她抿了抿唇,犹豫道:“永嘉公主,自是知道的。” 段砚淮顿时轻笑一声,“那你可知道,你与她一样,都叫阿蛮。” 这句话重重落下。 魏月昭顿时方寸大乱,心下越发惴惴不安,“那还真巧。” 待坐定,段砚淮眉目疏朗,看向她的手。 “待回府让医官好好看看,姑娘家,可不能留了疤。” “你最爱吃的片糕。”他伸手将桌上的糕点递给她。 魏月昭却没有接过,猝然一笑,“魏姝喜欢,段公子给她送去吧。” “她今日伤心,想必很想段公子陪在身边。” 魏月昭看他的眼里有着疑惑和探究。 心中的酸涩蔓延开来。 奇了怪了,段砚淮,何时对她这么好了? 她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瞥了一眼手臂,道:“今日之事..........” 段砚淮道:“今日之事府中并不知晓,倒是我竟不知,锦湖旁发生了那样的事。” 看他这副样子,看来是已查探清楚了。 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不知她回府可好些,那意外可有待商榷,段公子定要好好查查!” “一定要还你未过门夫人的清誉,不能放过歹人!” 魏月昭说的诚恳,点到为止。 一路平安到魏府,段砚淮将她送至,嘱她按时喝药,好好休息。 他这样子,仿佛与他议亲的不是魏姝而是自己。 青桃凑近了些,看着她的手满是后悔之色,“姑娘还疼不疼?都是青桃不好,若当时是我去捡花灯,姑娘便不会受伤了。” 她似还心有余悸,“也不知会不会留疤........” “对了,世子之前不是送来了药吗?世子的药,定是好药!” 她面上带泪,好不可怜。 “好了,擦擦眼泪吧。” 魏月昭无奈地笑了笑,“一点小伤,无足挂齿。” 她此前受的伤,可比这个更重百倍。 一听这话,青桃哭得更凶了。 “姑娘从小到大受了多少次伤了,老天爷不公,竟叫姑娘享不了一点好!” 她声音哽咽,吸了吸鼻子,满脸不忿。 魏月昭干笑一声,叹气,这个小丫头....... ............... 府上丫鬟小厮步履匆匆。 魏月昭和段砚淮被着人请去踏雪院,魏姝躺在榻上,眼角含泪,松雪甫一见到她便惊声尖叫: “是你,是你将我家姑娘推下了水!” 她的眼神嫉恶如仇,话中真切。 “我家姑娘还叮嘱您小心湖边湿滑,可却没想到被您害了!” 那副样子,真是可恶极了。 魏月昭面色不虞,登时便上前朝着她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所有人都愣住了。 青桃面带不忿,“那时你正拉着我去看花灯,哪来的时间照看?张口就来,伺候不好自家的姑娘,反倒将脏水泼在我家姑娘身上!夫人将你发卖都是轻的!” “再者说今日那白面男子之事,我家姑娘也是委屈的,夫人,您可一定要好好查清楚,到底是谁要害我家姑娘!” 一番说的松雪抖若糠筛。 那白面男子是她去找的,帕子也是她给的,如今将这件事搞砸了不说,竟还累的姑娘失了清誉……. 此时秦毓也愣住了。 可她震惊的是,她没想到魏月昭竟然动手打了人。 而魏姝则捂着唇咳得厉害,面色涨红。 她眼含热泪,眸子带着恐惧,“你,你…..” “今日之事,我都还未说话,怎的妹妹还更委屈了?” 秦毓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姝儿,娘一定会为你查清楚的。” “阿昭,你们哪一个都是娘的心头肉,哪一个受了委屈娘都不好受,姝儿都这样了,你就少说几句吧!” 她红着眼满是心疼。 而魏姝此时的泪不住的往下落,“娘亲,我知道。” “只是我的名声…..” 她最担心的还是她的名声,诺大的锦湖,当时在场那么多的世家子弟,勋门贵女! 等过几日,她要被编排成什么样? 她越想越委屈,只恨全没有发生过才好。 秦毓看着她那副模样,也忍不住红了眼,而此时魏瑾破门而来,眸中带着慌张,“姝儿!娘!” 他看到二人皆红了眼,转头怒道:“又是你!欺负了姝儿又欺负娘,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今日听到此时他就从漳州匆匆赶来,本来陛下命他前往漳州是为了查漳州灾情,赈灾银两贪污一事。 人刚到,还未开始审讯便出了这样的岔子。 没想到回来后却看到他们被欺负的那委屈模样。 他转过身,“今日之事,是不是你干的?” 如此这般笃定的模样,倒让魏月昭有些想笑,他到底何来的自信,真以为自己是包青天转世不成? 魏月昭看向他,嗓音清冷,“阿兄匆匆赶来,便是为了审讯我?” “不知你今日行事,可与陛下禀告?” 魏瑾愣住,他尚未和陛下禀明,可今日之事事关至亲,陛下向来奉孝,或许不会怪罪。 他不禁冷笑,“若是你做的,便承认错误道歉,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难道你还想再尝尝家法?” 魏月昭眸间发寒,轻笑::“怎么,阿兄之前将我打的只剩半条命,今日,是想将剩下这半条命也拿去吗?” 说到上次家法,秦毓瞬间慌神了。 她拉住魏瑾的手,摇摇头,“瑾儿,不可!” 第30章 大郾十九年间 可魏瑾却不听,怒极反笑,心中依旧认为魏月昭屡教不改。 明明犯了错,可却死不承认,心思恶毒! 虽他之前对她动了手,可却是为了教她为人处事,教她尊师重长,没想到她听不进去,反倒心中嫉恨。 “就算拿了你的命也是该的!若没有爹和娘,没有我,或许你如今只是一抔黃土了!你以为你还能平安长大吗?” 见如此阵仗,魏姝也不哭了。 而松雪还跪在地上,面色煞白。 秦毓面色不虞,“你怎么这么咒你妹妹!” 魏瑾冷笑,“娘,你还当她是女儿,可她早就不当您是她娘了。您从前那么疼爱她,看来是养了个白眼狼,黑心肝的!” “亏我从前对她那么好!想要邀月楼的饼我连夜给她买,想要太子府上的雀我去求了又求,想要珍宝阁的月光纱我也去重金求买,没想到却养出仇来!” 魏月昭当下便讽刺一笑。 他总是这样理所当然,只记得自己的付出,全然不记别人如何。 那日他打的鞭伤,如今还隐隐作痛呢。 魏家的家法,他不是幼时领教过一次吗,他可是在床上躺了两月才下的了床。 “阿兄或许忘记了,邀月楼的饼自魏姝入府后你便再未买给我,那只雀也被魏姝给摔死了,珍宝阁的月光纱,不是也被魏姝剪的稀碎扔在后院柳树下了吗?” 他曾给她的,送她的,不是被夺去,便是被毁了! 眼见着魏瑾面色将变,面上都有缓容之色。 魏姝又哭出声来,捂着心口大口喘气,“阿昭,那时我年幼不知事,可你不是也将我房里的夜明珠和流光盏摔碎了吗?” “我们姐妹之间,便不要提从前的旧事了……” 而此时,段砚淮只静静站在一旁,未曾出声。 只是眸底,却无端多了几分晦暗。 魏瑾立马变了颜色,立时便抬了手要扇过去,只是触及魏月昭淡漠的神色又顿住了手。 他感觉有什么重重给了自己一击,心口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青桃满脸戒备的挡在魏月昭面前,视死如归,“大公子想打便打我吧,反正奴婢烂命一条,打死不可惜!” 魏瑾牙关咬紧,手掌颤着落下,缓缓握成拳。 而魏月昭却上前紧紧捏住他的手,“怎么,阿兄又想对我动手?” “只是我想问,若今时今日是魏姝,你可舍得碰她半根汗毛?” “当日你挥鞭落下时,若是魏姝,你可忍心将她打的皮开肉绽?” 她笑了,一双眸子黑的吓人。 魏瑾定定看着她,自出狱后,她似乎瘦了许多,变得也不爱笑了,可她从前,是最爱笑的。 他往后退了一步,有些站不稳。 往事如灯在脑海中明明灭灭。 秦毓哭着摇头,帕子都打湿了一条,“阿昭,别再说了,阿昭…..” 魏姝也掀开锦被下床来,到她面前来,“阿昭,就当我求你了,别再说了…….” “阿兄都是为了我,是我的错,你们别在吵了……” 呵! 魏月昭冷眼看着这些人。 这些人,真是令她恶心极了。 她待不住片刻,转身离去。 ………… 段砚淮回到院中已是深夜,梳洗一番便上了塌。 近日大理寺案件不断,茉莉杀人案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今日梵净山又发生了一起命案,若不尽快处理,恐百姓惊慌。 他虽任职国子监,可陛下却下令要他陪同大理寺一起查案。 段贵妃在后宫手眼通天,四皇子更是有一派党羽,陛下这是想将他调离国子监。 若再让他在国子监,那凭着他是段家嫡子这层关系,又要为四皇子拉拢多少人? 调去大理寺,魏家中立,有魏瑾盯着自己,再好不过。 几番周折,终是沉沉睡下。 记忆忽然来到了大堰十九年间,中秋之夜入宫赴宴。 那年的八月十五,段砚淮刚入大理寺任职不久,宴上各方人士,恭维也有,讽刺也有,他多喝了些,酒意正浓,便起身出去醒醒酒。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圆月高高的挂在空中,地上撒了细碎的月光。 他在树下站了许久,待回去时便遇上魏月昭。 彼时她已嫁给太子,是东宫的太子妃。 女子难得没有穿宫装,只简单的着了一身月白色细纹衫裙,不若平日那般盛气凌人,倒是透出了几分温柔缱眷。 此时她已喝了些酒,纤白玉脂的小脸像是染了胭脂,娇艳欲滴,美目流转。 看到了她,面色一怔,随即笑魇如花。 “段大人。” 她径直走了过来,手中还握着一壶青梅酒。 魏月昭自幼便喜欢他,最终却是嫁去了东宫。 可她忘不掉他,每次见到他总是调侃戏弄,说尽近日所闻趣事。 他总是心下慌张,她是太子妃,是皇家的人,二人于理不合。 他这样说服自己。 魏月昭将青梅酒递到他的面前,他闻着一阵青梅味,似也醉了心,抬手接过。 交错间,二人指尖轻轻触碰,仿若羁绊相连。 电光火石间,他听到魏月昭说:“段大人,我很中意你,你知不知道?” 话如重锤般落在心下,面色随即红了起来,三分的醉意似是加深。 他说:“太子妃自重,段某.........” 话未说完,魏月昭便软了身子倒在他怀里,他低垂下眼,喉结滚动,竭尽全力克制住自己。 八月的天气似乎更加燥热了几分。 他强忍着心中欲念,不动声色的将眸光移开。 女子双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袖,青梅酒壶倒在白玉石上,她身形纤细,美的如同不食烟火。 再低下头时,魏月昭变成了少女时的模样。 段砚淮猛然惊醒,额间细汗不断。 为何........会这样? 他低下头沉思,抬手轻按眉间,过了片刻终是缓了过来。 阿昭......阿昭.….阿昭! 段砚淮觉得头痛的更厉害了些。 他神色痛苦,脑中不断回放与魏月昭的所有。 大堰十九年十月二十三,在宫道上她说: “段大人今日气色甚好,不知昨夜可安眠否?” 第31章 与太子妃无关 他说“这与太子妃无关。” 十一月六日,在议事亭前她说“段大人不敢抬头看我,是何意?” 他说“太子妃自重。” 二月十四日,她说“段大人护我,可见是存了几分情意在里面。” 他说“任何一人,段某都不会见死不救。” 再是六月二十二,他在楼间拐角听见她对着青松说:“段大人如明月清光,为人正直,谦谦君子,自是不会与我等同伍。” 自那之后,再未见过她。 再听到消息之时,便是冬月十五,嘉和宫,太子妃薨了。 那一刻,素来泰山不崩于眼前的他身形一晃,再站不住。 他站在宫门外,看着白幡升起,白纸寰旋落下,扶棺出宫,送往昭陵。 那一滴泪,似是再忍不住,落下。 段砚淮起身,披了件外裳站到窗前。 他素来知晓自己的心意,可他终是不敢面对自己。 心生怜悯是他,袖手旁观也是他。 他自那日醒来,便谋划好了一切。 这一次,他定要护住她。 …… 郾城中风波一平一起,虽众人都对茉莉杀人案心生惶恐,可诏狱司与大理寺在此,校考之行也不推延,照常举行。 百花宴就在校考之后,以免校考后来不及置办衣物,一大早秦毓便派了身边的宋嬷嬷前来,说是今日出门采办,让魏月昭和魏姝也一起去挑一挑。 今日距离花灯节已过去半月,臂间的伤处也早已看不见痕迹。 百花宴上各家夫人都会相约前去赏花,朝中朝臣也会趁这个机会拉帮结派。但凡家中有儿有女,正为佳龄的,都会争一争机会,为女儿寻一门好亲事,为儿子寻一门好助力。 魏月昭本不想去,那样的日子,累得慌! 可主院那边来人再三催促,她也只得收拾一番出了栖眠院。 在藏书间阁楼下拐角处,正碰上了拿着册子的魏瑾。 “阿兄。”她勾了下唇,眉眼生疏,“今日休沐吗?” 魏瑾轻应一声,他已大半个月没有去栖眠院看过她,自那日过后,似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底。 虽他查清不是阿昭的错,可还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未顾及到。 他眸光微闪,眼底防备,“你要去哪?” 魏月昭轻笑,这是怕她去欺负魏姝? “过几日便是校考,接着又到了百花宴,娘亲派人叫我过去挑选衣物呢!” 她说的轻快,眉间不见从前阴郁之态。 他若有所思,三月二十五邬山校考,四月十二百花宴...... “今年校考,你可要努力了。”魏瑾话间生硬:“姝儿为了准备校考可是下尽了功夫。” 魏月昭笑出了声,指着他手中拿的册子,道:“阿兄也要努力了,听说近来前往大理寺诉案的颇多,您可要加把力尽快查出来!” 她眼都不眨一下,面上尽是冷淡。 若能力不够,那不如早早离职才对。 见她这样讽刺自己,魏瑾心下有些不舒服。 “哼,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你多乖巧几分便是幸事了!” ......... 刚到葳蕤堂,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秦毓端坐在主位,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一手放在茶案上,茶雾烟烟袅袅,她生的端庄富态,此时倒是多出了几分祥和之色。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样的面皮下却对自己那么狠心。 只不过,那蛊王,或许与她有关? 魏姝站在秦毓身旁,正兴致勃勃商讨着此次校考之事。 此番校考她以十拿九稳,必定夺得头筹,届时还可以在百花宴上好好出出风头。 魏月昭走向前,得体的行了个礼,秦毓笑盈盈的看过来,“阿昭来了,快些来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各选三匹,绣满春的芸娘子手艺极好,定会叫你们大放光彩!” 她面上抑制不住的开心。 魏姝已十六,此次校考和百花宴上定要为她寻一个好郎君。 魏月昭点点头,向着桌前走去,入目便是十多匹五颜六色的布料,其中藕荷色和胭脂红,还有挼蓝色、正青色被放到了一旁,想必是魏姝已经挑选的。 她正看着,魏姝道:“妹妹可有挑到喜欢的?你来的晚我便先挑了,妹妹不会介意吧?” 她眉眼带笑,却不及眼底。 上次落水一事,使她丢尽了脸面,她听松雪说了,定是魏月昭搞的鬼! 只是要查便会查到她头上去,只能闷吃了这个亏。 魏月昭心情颇好,闻言只仰首看了看,“你说笑了,我怎会介意?” “若是妹妹挑中我选的,便是拿去了也没关系。”魏姝眸光微微一闪。 秦毓也跟着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介意不介意的。” 魏月昭嘴角含着笑,眼波流转,并不言语。 她指向荔白色和梅子青、绛红色,道:“我要这三匹。” 秦毓走了过来,看了又看,“阿昭何时喜欢上了红色?” 魏姝也心下疑惑,她平日不是最不喜欢这些艳色了吗?怎么还偏偏挑了匹绛红色。 她肤色白嫩,穿上这绛红色定是会夺了她的风头! “我自幼便喜欢。” 魏姝还欲追问,秦毓却按下心中疑虑,叩了叩桌案,道:“时间不早了,既已挑好了,那便去青衣巷量身,再将要用到的首饰珠串挑一些。” 魏姝只得点了点头,“是,娘亲。” 秦毓会心一笑,“早去早回。” 魏姝应了一声,挽上魏月昭的手臂,“走吧妹妹。” 府门外的马车已等候多时,甫一上车,魏姝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我从前竟不知,妹妹也使得一身的好手段?” 回想起那天自己受过的屈辱,旁人讽刺的眼神,她便想发了疯般的叫出来。 这一切都怪她! “魏姝,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魏月昭歪着头,面露疑惑,“难道不是吗?” 魏姝被说的面露狠色,紧咬贝齿。 魏月昭闭眼假寐,不欲多说。 马车摇摇晃晃,停在了郾城最有名的金满堂门前。 琼台玉阁,宝殿珠楼,琳琅满目。 ............ 第32章 冤大头 金满堂内人来人往,这里高至五层,衣衫首饰,胭脂水粉,笔墨纸砚等无所不有,只要出钱,就没有买不到的。 一下车魏姝便与她分开,带着自己的婢女先进去,心想她可不愿一起逛! 魏月昭冷瞥一眼,她不想跟自己一起,合着谁想和她一起似的! “走吧,青桃。”她面露喜色,小的开怀,“咱们去逛逛这郾城最大的商铺!” 只是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那声音颇为难听,使这金满堂的人都围了一圈。 竟有热闹看! 魏月昭心下好奇,随即便拉着青桃往里面挤进去。 堂内一伙计弯着腰站在账房处,一道骄横的声音掐着嗓音正在破口大骂。 “你们金满堂便是如此对待客人的吗?真是狗眼看人低!也不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谁!” “我家小姐可是段府出来的姑娘!当今的段贵妃便是我家小姐的长辈!” “你胆敢得罪我们家小姐,小心你这金满堂的生意!” 魏月昭看了过去,站在那人身后的背影有些眼熟。 仿佛知她心中所想,青桃悄声说道:“姑娘,是段公子的表妹,林允薇。” 那女子转过身来,身着一身烟粉色轻纱月罗裙,头上满是珠翠,亮得晃眼,一双杏眼委屈的看着周围人。 魏月昭挑了挑眉,不言语。 身旁一人问道: “段家素来以廉洁风正治家,如何会出了这样一个......姑娘?” 那人面露疑问,另一女子看了看,欲言又止。 最终小声道:“这位是段夫人娘家妹妹的独女,大堰十年间匈奴来犯,屠城厮杀,只剩了她一人逃回郾城,段夫人怜其身世,便做府中小姐般将养着。” 她皱眉抿了抿嘴,谁知竟养成了这样? “走吧姑娘。”青桃紧拉着她的手。 魏月昭却是不听,出门在外,不就是为了看乐子的吗? “姑娘见谅,实在是我们金满堂前几日新立了店规,再不让赊账了。” 那伙计紧皱着眉头,哭丧个脸。 况且这姑娘已来店中赊了两次了,既不是段府正经小姐,怎的脸皮竟这么厚? “我人在段府,难不成还怕我跑了不成?” 林允薇怒瞪那伙计,柳眉倒竖。 声音倒是温和,“我段府难道还差你那几个臭钱不成?” 堂内有人闹事,掌柜立即笑呵呵地走了出来,“这位姑娘,咱们做生意的不就是为了那几个臭钱嘛!” “小本生意,概不赊账。”掌柜指了指挂着那牌子,“姑娘若喜欢什么尽管挑,钱带不够也没事,我派人跟您回去取便是!” 这话一出,林允薇顿时便红了眼。 自入郾城,她得段夫人疼爱,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扭过头,赫然一看到正站在一旁看戏的魏月昭,眼睛“唰”一下便亮了起来,亲热的跑过来挽住她的手臂。 “昭姐姐,你怎么也在这?” 魏月昭隐下眸间神色,她可不想搭话。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要她这个冤大头来结账了! 青桃紧张的在身后轻轻扯了下她的袖子,这段家姑娘素来难缠,姑娘每次都被谎骗,今日好不容易出门一次,竟还是给碰上了。 虽上次将她打发出去了,可今日在场的人多,难保姑娘下不来台! 魏月昭感受到青桃的提醒,侧首给了一个眼神,让她安心。 “段家表妹。” 她温声细语,“方才看见这里围了人,还不知发生何事?” 林允薇嘴角一扬,轻摇着她的手臂,“昭姐姐,我今日出门出的急,未带够银两,可我逛了一圈看见这些东西实在喜欢得紧............” 她时常出门在外,惯来自称段府小姐。 可她并不是段府的正经小姐。 虽不愁吃喝,可终究掌家之权在段夫人手中,并没有那么多的月钱供她花销。 掌柜看见她这副模样,心下便想着这魏二姑娘又遭殃了。 这次可要大出血一番,毕竟林允薇挑的那堆衣裙首饰中还有新从西域运过来的红玛瑙金丝头件。 魏月昭听着这话,轻皱眉头,顿时苦笑,“这算什么事嘛,我陪你回府取不就成了?” 林允薇愣了一番,这怎么不和以前一样? 掌柜也愣住了,今日魏二姑娘开窍了?竟不上赶着当冤大头了?! 林允薇嘴角瞬时耷拉下来,不知她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 以前巴巴儿的跟在表哥身后,为能得她几句好话,更是对她言听计从,怎么如今却是变了? 那日就算了,怎么今日也这样? 难道淮表哥和姝姐姐说亲让她伤透了心? 她顿时又笑了起来,“昭姐姐这说的什么话?表哥今日可是同我一起来,只不过刚才有事走开一会罢了,我与姐姐交好,你先帮我垫上便是了,一会淮哥哥回来必定会还给你的!” 林允薇眸中闪着算计,魏月昭那么喜欢表哥,怎会要他的银钱? “这不过是顺手的事,昭姐姐现在连这点忙都不肯帮我吗?” 魏月昭心下嗤笑一番,面上却是略显为难,“这确实顺手的事。” 林允薇闻言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她就知道! 可下一瞬便听到魏月昭说:“可我也没钱!段妹妹家大业大,挑选的东西也那么多,我便是砸锅卖铁也垫不起!” 她以袖掩唇,轻笑一声,指向了不远处正勾头看热闹的魏姝,“林妹妹,我阿姐定能帮你这个忙,她以后也是嫁与段家的,都是一家人,不分你我。” 魏姝看见看过来的眼神,心下一惊,正想躲回去时已经晚了,林允薇面色一喜,小跑着过去。 魏月昭同青桃终于顺利进到了金玉堂内,金银珠宝尽可罗列。 那边的争吵愈演愈烈,魏月昭可不管,朝着气急败坏的魏姝摆了摆手,径直向着二楼上去。 二楼全是各种布匹、衣裙类的,刚才已在葳蕤堂内选过,魏月昭便不再看。 三楼是供贵客们休息的雅间,此时魏瑾正和段砚淮正在里面饮茶。 第33章 永生永世纠缠 室内除了茶香,更多的却是酒气。 段砚淮拿着杯盏饮酒,少见的皱紧着眉头。 魏瑾杵着下巴,面上布满疑惑,“那日姝儿落水的事真是蹊跷的很,只她不愿多说,我便不好多过问她的伤心之事,段兄,你们见面之时定要好好哄一哄她!” 毕竟姝儿身姿娇柔,那日落了水定是吃了好大的苦头。 “不过自你与姝儿说亲之后,便再没看见阿昭对你念念不忘了。” “难不成她真放下你了?”魏瑾叹气,“放下也好,若还对你念念不忘,最终伤心的还是她。” 当日花厅之上发生的事他听下人们说了。 虽说姝儿在这事上却是犯了许多错,也知自己以前错怪了阿昭,可毕竟他与魏姝朝夕相伴那么久,心下虽不赞同她,可还是拿她当自己的妹妹。 他并未和段砚淮细说那日落水之事,魏姝马上就要嫁去段家了,能少点变故那自是极好的。 段砚淮掩下神色,心中想起魏月昭那双勾人的眼睛,眼里浮现出笑意,口中却道:“我今日买了桃糕片,姝儿素来喜欢吃的,你届时一并给她。” 他心中还在想着魏月昭,此刻已有些按捺不住。 可是时机未到,他也不能轻举妄动。 至于魏姝,他本就从未喜欢过她,看一眼便令人相厌! 又想起魏姝锦湖之事,他已查清。 只是段府对这件事的言辞也颇大,明里暗里说教了他多次。 “说起桃糕片,我便也去买一盒,估摸着阿昭也喜欢吃。” 魏瑾放下茶杯。 他和阿昭是连着骨血的兄妹,既阿昭年纪小不懂事,那便他这个做兄长的大度些又如何? 始终是自己的亲妹妹,他又哪能不管她? 桃糕片既然姝儿有,那阿昭也要有,不然阿昭又要说他厚此薄彼,他心正不怕影子斜,可不能让人多话。 “不过我可警告你,以后休要打阿昭的主意了!”魏瑾斜瞟他一眼,“若你敢负姝儿,我定会要你碎尸万段!” 段砚淮回过神来,轻嗤。 “我可什么都没做。” 他蛰伏许久,怎么会昏了头扰乱了计划? “若你是真心待姝儿,那便让你段府挑个良辰吉日上门提亲吧,阿昭,你不必管!” 不必管? 真是可笑!段砚淮微微合上眼。 他们之间,上辈子,这辈子,甚至下辈子都要纠缠在一起,永生永世! 待他完成大业,他会给她所有。 与此同时。 从外间来的秦琢此时正饮下一口酒。 甫一上楼便遇上正上至楼梯口的魏月昭,她腰间佩铃轻响,魏瑾眼眸微亮,顿时被惊艳到。 “昭表妹,我刚才正想去找你呢!你怎么来了?” 魏月昭仰起头来,上下打量一番,他自是一派少年郎的青春模样。 只是突然而来的好意让有些不习惯。 “表哥。” 她眉目间没有什么情绪,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全然没有亲近之色。 秦琢讪笑几分,“我前几日便想去找你,可我又怕你还在生气.........就没敢,昭表妹,你就别与我置气了。” 他这话说得小心翼翼,此前是他的错,被姝妹妹蒙蔽了双眼,他现在已经幡然领悟,自不会如从前那般对她。 秦琢挠了挠头顶,耐着性子又说,“我正想去找你呢!不知表妹喜不喜欢什么?我买给你!” 看他这副样子,魏月昭静了一瞬才道:“是吗?” “至于你说我与你置气,那自是没有的,表哥勿多心了。” 魏月昭说的平缓,可在秦琢看来还是在与他置气。 他心下思索一番,随即从袖下掏出一沓银票胡乱塞到魏月昭手中,“既是来逛了,那就多买点,不够再和我说!” 魏月昭看着手心那些银票,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可她又不是君子!她将银票收好,嘴角的扬起笑, “多谢表哥!” 见此状,秦琢总算心下舒服了不少。 果然,钱,无所不能! 房门打开,段砚淮眸色晦暗的看着门外的魏月昭。 而魏瑾自开门那一瞬便看见了魏月昭,目光紧紧随着她,看着她一颦一笑,从前她最喜欢黏着自己一口一个阿兄。 可此时他在这站了许久,她连一丝眼神都没看过来。 想起她那日他误会了她,让她在雪地一遭就病了,连床都下不得,此番看来,似乎瘦了一圈。 “阿昭........” 魏瑾理了理锦袍,踏出房门,他原是想叫住她,顺便问一问病是否好一些,可往日见到他便跑过来扯着他袖摆的人却是面无表情,直接忽视了他。 少女裙摆微扬,面上未施粉黛,额间的碎发随风轻柔拂面,明眸善睐,让人心生怜惜。 “阿昭。” 他再唤了一声,魏月昭眉头一皱,这才转了过来,“青桃,有人叫我?” 青桃看见魏瑾心下简直就要烦死了,哪知往日里面露厌倦的大公子今日怎还叫住姑娘。 难不成是打个巴掌给颗甜枣?! “姑娘,是大公子。” 魏月昭这才侧首看过去,面上满是漠然,片刻之后才道:“阿兄叫我何事?” 魏瑾笑容僵住,眼中渗出失落。 从前恨不得天天粘在他的身边,时时刻刻面上都扬着笑,可自从发生了那些事,她的变化就这般大。 魏姝刚解决完林允薇的一堆烂摊子,这才刚拐过楼梯上来,便看见三人在上面。 她一眼便看见段砚淮,只是他的眼神她有些看不懂。 魏月昭正欲离开,这才刚走了两步,裴魏姝便小跑着上来拉住她的手,含着泪委屈开口:“妹妹这般急着走做什么?可是还在怪我与淮哥哥说亲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妹就成全了我们吧............” 魏月昭看了看手臂间紧抓的手,这才慢慢看过去,看了许久,扒下她的手,这才极明了的出声:“你哭什么?当日我年纪尚小,只当段公子如哥哥一般,这才有些往来,可若是惹得你误会,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第34章 小三爷 她面上是清清浅浅的笑,身子站得笔直。 这话说得再直白不过,若是还揪着不放,便是过了。 魏姝轻咬着唇,偏过目光,手上的帕子攥了又攥。 “妹妹能这样想,那自是极好的。”她眉心微皱,慢慢走到段砚淮身旁,“淮哥哥。” 段砚淮还沉思在刚才魏月昭的话中,看着她一步步走远,这才回过神来。 她刚刚说,只把他当哥哥一般。 可她从前总是对他嘘寒问暖,扬言非他不嫁,时时说着爱慕至极的话,可这才过去多久?他之前听闻她当众说心悦常宁世子,难道是真的? 她如何就勾搭上了常宁世子? 那人就是条疯狗,他避之不及,暂时还不想招惹。 可若他非要和自己抢阿昭,那可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 魏月昭随着路上了五楼,左右看了看,吩咐青桃在门口守着,这才往里间进去,按下一旁的虎座,身后的墙壁突然打开了一扇暗门。 暗门里一片黑暗,几颗夜明珠孤零零的挂在空中,随着风动。 魏月昭捏过一颗夜明珠照亮,暗室中墙上挂满了各名家大作,不少绝迹的孤本码在书架上,还有这各式各样的名贵物什。 陡然间,身后什么东西朝着自己袭来,下一刻,一阵陡厉的凌风拂面而过,身后发凉,泛着寒光的剑尖已对准了自己的脖颈。 魏月昭侧身一避,将手中的夜明珠抛向身后,反手便勾起一旁兵器架的一柄长剑,那人攥住夜明珠,剑尖挑风而来。 一阵刀光剑影,那人隐匿在后,声线如刀锋般锐利,“你是何人?竟闯我私舍?” 就着微微的光亮,他未看清面前那人的模样,只是一双狡黠的眼眸似乎在哪里见过。 竟是个女子! 魏月昭勾唇一笑,挑了剑袭去,剑风凌厉,但却不朝着致命地方刺去,反而曲手捏过腰间短刀横去,那人怕她偷袭,侧首翻身而去,虽未伤及,可身侧的锦囊却被刀尖勾走。 来不及细想,二人两剑又对刺而来,魏月昭动作极快,见招拆招,利刃出鞘,顷刻间,那人腰间四五个囊袋皆被她的刀尖挑到手中。 那人愣了一下,立即怒道:“竟敢抢小爷钱袋?!活腻歪了不成?” 魏月昭扬起手中捏着的钱袋,面色微微一笑,颇有些意气风发,她将手中长剑物归原处,眨了眨眼,“又抢到了!小三爷。” 女子清脆的声音撞入心底,顷刻间便晕开。 四下陡然安静下来,霍燕三身子僵住,隔着微光遥遥望去,似是想到了什么,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微微颤抖。 他袖袍一扬,刹那间暗室烛火通明,少女静立在眼前,面庞被烛光照的柔和。 有什么呼之欲出。 “阿昭.......”他嗓音嘶哑,手赫然一松,长剑落地。 女子慢慢扬起笑来,视线明朗,眸若星河,她的嗓音很清,如雪山之巅融化的雪水,一字一句激在心底。 “好久不见,小三爷!” 霍燕三是她在江南外祖家认识的,去往路上被山匪劫持,是他救了她。 娘亲不许她再往来,便只有偶尔出门时才见面。 烛灯微闪,不过一瞬,身前人影晃动,霍燕三已上前来紧紧将她抱入怀中,眸中似有些湿润,只想将人融进骨子里。 只有她会叫她小三爷。 只有她会抢他的钱袋。 她还没死,她回来了。 真好。 “阿蛮,真好。” 魏月昭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将他扒开,美目怒视,“你再勒紧点,我就真的没了!” 她轻咳两声,霍燕三这才松了手,眸底如梦似幻,不敢相信眼前竟是真的。 “阿蛮,你真的还活着。” 他双手微颤,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一番,终于笑出声来。 那日听闻她入了大狱,可他却无能为力,用尽所有方法都救她不出。 霍燕三想,她那样娇弱的身子,怕是会死在牢狱。 他不甘,自请入宫见了那人,可却被追责杖百,最终得了扶灵的差事出宫,一路相送永嘉公主行至南诏。 在这期间,他查到........... “想什么呢!我可是能活到百岁的人!” 霍燕三愕然回过神来,笑容宠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不管如何,活着就好。” 只要她活着,无论如何,都好。 “对了,我今日找你是想查一下魏家,我估摸着与南诏有关。” “你可知道永嘉公主?” 魏月昭面色严肃,眉心轻皱。 若魏家与南诏有关系,还私自将蛊王豢养在萧府,那南诏所做之事不言而喻。 “与南诏有关?” 霍燕三点点头,有些犹豫的开口:“阿蛮,那你可知云阶台?” 不知为何提起这件事,魏月昭面露疑惑。 “自永嘉公主身死,我便派人一路探查,竟查到了南诏国!” “还有当年的万平公主……” 霍燕三紧皱眉头,看向她,面色凝重。 “与南诏皇室有关?” 魏月昭霎时顿住身子,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永嘉公主是南诏皇室,来大郾是为和亲,可若她的死与南诏有关,那与大郾皇室也脱不了关系。 而万平公主更甚,她可是实打实的大郾皇室,陛下亲妹,谢珏的生母! “追查期间遇上了刺客,刀柄上刻着平广王余孽的徽章!”霍燕三面色复杂,“我怀疑平广王余孽和南诏皇室勾结。” “且南诏皇室,或许分崩离析!” 魏月昭轻微后退一步,指尖泛白。 当年二子夺嫡,死伤无数。 平广王为遗孤,自幼聪慧好学,且精通文韬武略,人人都道将来是为明君,追随者重多,可后来却是暴戾不仁,大失民心。 逼供失败逃走后至今下落不明,陛下如今仍是心有忌惮。 与之相关的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 “若是这样,永嘉的死,绝不是意外。” 或许只是开始。 魏月昭渐渐回首,紧咬齿关,墨色青丝在腰间轻轻飘摇。 “还有万平公主的事……你切莫让谢珏有所察觉。” 第35章 他心悦她 与霍燕三分开后魏月昭并未做过多的停留。 下至三楼贵客们的雅间房门时,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拽了进去。 青桃早早的便被她派去采买,此刻她来不及惊呼,因为那人正捂着她的唇。 鼻息间满是檀香味,入目便是一双有些赤红的眸子。 是段砚淮。 他逼得极近,整个人将她搂在怀里,她甚至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若是从前,她定然心生欢喜,可是现在,她却只想推开。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会让她产生不必要的情愫。 魏月昭推了推他,可男人身形稳固,依然将她禁锢在怀里。 她抬手拂开他的手,轻喘着粗气: “段公子此番,是为何?” 她仰头看向段砚淮,瞳眸黑大,让他的心都漏了一拍,可他一想到魏瑾口口声声说,她心悦谢珏,胸腔内就似有一团火烧了起来,他有些委屈的开口: “阿昭。” 他叫的那样缱绻,似是忍了又忍。 可魏月昭却面色冷淡,不为所动。 段砚淮几乎看清她面上的绒毛,“谢珏此人,不可随意招惹!若你只为了气我,大可不必引火上身。” 听此言,魏月昭勾起了唇,颇有些讽刺,“段公子官高身忙,今日此番便是为了这事?” “况我与你无甚瓜葛,段公子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她的反问让段砚淮眸间怔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见她话中有些意气用事的意味,段砚淮敛下眸底的晦暗,“我们如何无甚瓜葛?” “难不成你想嫁给他?” 他又逼近了一分,与魏月昭四目相对。 瘦削的手在袖中暗暗攥紧。 “谢家与皇室水火不容,可谢珏却深得陛下厚爱,若你此时掺合进去,一但谢珏想拉你入水,你必死无疑!” 虽不知魏月昭与谢珏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绝不简单。 “那又怎样?”魏月昭的笑愈来愈浓,“我此生,非谢珏不嫁!” “我如何想,作何决定都与段公子无关。” 从前对她弃如敝履,现在却对她的事这么上心。 她不喜欢他了,他倒反上赶着来? 见魏月昭说到非谢珏不嫁,段砚淮心中轰然一响,似乎再也忍不住,又将她搂紧了些。 那唇离自己越来越近,魏月昭一脚踢在他的小腿。 可段砚淮虽吃痛,却不曾松手半分。 “段公子搞清楚,段家与之说亲的是魏姝,你心悦的也是魏姝,明白吗?” 魏府虽没落,待今后四皇子想坐上那把椅子,那魏段两家的联姻便是最好的助力。 最重要的是,魏家最受宠爱的是魏姝。 今后,江南秦家也是一份助力。 段砚淮手松了松,却不管不顾,“我心悦的……” 话间陡然一停。 漆黑的眸子似是有着情动。 魏月昭嗤笑一声,“段公子心悦的,难不成是我?” 问出此话,连自己的心都暂停了一分,终究是年少时便喜欢的人。 答案,她既想听到,又不敢听到。 可段砚淮掩下神情,闭上眼,用尽全力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欲念,“我不过是告诫你,若你不听,那便由你。” 外间传来声音,一阵吵闹。 魏月昭看着他,“段公子,若你再不松手,可就被人发现了。” 若是被人看见,于谁都不好。 段砚淮思索片刻,心知不可操之过急,便松了手。 段家和宫中盯着自己的人众多,要是被他们知道,引得他们怀疑那就麻烦了。 可他现在只想让她知道。 他不想放手,他不甘心。 他不喜魏姝,他心悦她。 在魏月昭堪堪要出门时,段砚淮闷声道:“玉佩。” 她转过身,看到段砚淮手中握着一枚玉佩,玉佩周身满是碎痕,虽看出已尽力修复,可终究破镜难圆。 这是她那日摔碎的玉佩。 段砚淮微微握紧了拳,眉头轻蹙,周身有些阴冷。 她那日说,古有割袍断义,今有碎玉断情。 他不信,他也接受不了。 他找了郾城最好的匠师修复,只不过一个玉佩而已,怎能当作他二人的情意? 可魏月昭只冷冷的看他一眼,将他心中的期待破灭,“我不要了。”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去,背影决绝。 徒留段砚淮呆愣在原地,看着手中的玉佩怔然。 呼吸凝滞,指尖微颤。 “昭昭!” 魏月昭刚出门便听见人叫唤。 楚时乐小跑着过来,云鬓高绾,洒脱至极。 魏月昭侧首看了看房门,见段砚淮未出来,她便迎了上去,眸子一下便红了。 “昭昭,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楚时乐紧皱着眉头,眼底有着怒意,“魏姝心思素来恶毒,此次也定是她使手段将你害入牢狱!”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魏月昭一番,眼眶微红,喉间哽咽,“那些人是不是欺负你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快让我看看……” 她的面上满是担忧, “你别怕,我定为你好好教训教训她!” 说罢便欲转身而去,魏月昭忙拉住她。 刚入牢狱时第一个去看她的人便是楚时乐,只是将军府历来明哲保身,只她一人难以撼动。 若不是看着她是将门之女的身份,狱卒定不会让她进去。 后来她在她的劝说下,楚时乐才熄了去找皇后说情的心。 魏家与楚家本就日行渐远,若因为她的事而使上头怪罪下来,楚家徒受无妄之灾,那便正好合了有些人的心。 魏月昭又细细与她说清事情缘由,不料这一说楚时乐眉峰一转,更怒了。 “她欺负你,我必定让她屁股开花。” 魏月昭轻叹:“阿乐,我自有法子对付她,你别插进来,省得脏了你的眼。” 楚时乐所在的楚家是郾城的大族,手握兵权,可与郾城中那些空有皮囊无实权的家族不一样,楚家历代守卫郾城边疆,那功勋是实打实的。 楚家主母又是侯府嫡女,也是个显赫的家族。 楚家只有一独女,那便是楚时乐。 楚时乐的母亲与魏月昭母亲是闺中好友,两家本也很是亲近,只后来魏姝入府两家便渐渐关系冷淡,只楚时乐还时常邀约魏月昭去将军府玩。 “昭昭,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养女,若你有需要,尽管来找我。” 第36章 勾引段砚淮 楚时乐看不上魏姝那副做派,心中不忿。 谁都知道楚大将军与楚夫人自幼相识相知,恩爱非常,府中从未出过丑闻,也从未纳妾。 在生下楚时乐后楚将军便心疼妻子孕中难捱,舍不得她生第二胎。 在这样家庭下长大的楚时乐,自然也是厌恶外室。 “昭昭,我今天也算是看清了,这魏府内的人都是些黑心肝的玩意儿,你娘亲心疼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却不会心疼心疼你。” “你那爹爹也是亲疏不分,他以为那是显出他的能耐地位,归根到底不过是丢了自己的脸面。” “拿个养女当宝,我看他是瞎了眼,放眼整个郾城的人家也做不出这事来!昭昭,你放心,魏府弃了你,我将军府的门永远为你打开,我倒要看看,魏姝那下三滥的手段能不能斗得过我的鞭子!” 见楚时乐一字一句的说这话,面上满是不忿,魏月昭鼻尖酸了酸,险些落了泪。 梦中大郾四月初一,楚时乐暴亡在都江的一艘小船上,官府查到的唯一线索便是尸体旁用鲜血描出来的一幅模糊的画。 想起那些模糊的情节,她顿时满身恶寒。 “阿乐..........” 魏月昭再忍不住,眼眶微红,泪眼汪汪。 既有已知事,她便要阻止这一切。 二人正闲逛着说话,突如其来被来人一壶热茶浇在手背,顿时滚烫生疼。 “嘶——” 魏月昭疼的深吸一口气,脚步踉跄了几下便觉有人抬手扶住她,闻着熟悉的檀木香,魏月昭知道,是段砚淮。 他眸底微微凝动,面上是黑压压的冷厉。 “真是不好意思,谁让你不长眼,生生的往我这茶杯上撞?” 一声惊呼中,那人骂道:“还这么恰好,偏往我哥哥怀里钻,难不成想让他心疼你?” “真不知该说你有心还是故意了!” 魏月昭站稳,抬眼看,原来是林允薇。 段砚淮负手而立,身遭冷漠,完全不似刚才在房内的模样。 他垂下眼睑,从怀中掏出折叠整齐的帕子,朝她递了过来,“你的手。” 魏月昭轻蹙着眉头,这才看到手背上一片红肿,隐隐有起血泡的趋势。 她刚想开口拒绝,楚时乐冷笑一声就上前道:“多谢段公子的好意了,只是男女授受不清,你可别染到姑娘家的清誉!” 说着楚时乐斜睨过去,目露讽刺, “我道是哪家勋贵人家的姑娘,说话如此露骨,细看原来是段家的表小姐,那便不足为奇了,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 她眉宇间透着英气,说话毫不客气,直说的林允薇羞红了脸。 这不是明里暗里说自己打秋风吗? 林允薇低头抿唇,怒视魏月昭,“你躲在背后装什么装?你自己撞上来的还怪我不成?” “况且姝姐姐还在这呢你就勾引淮表哥?真是不要脸!” 她侧过身子,将身后的那人拉上前来。 那人珠泪滚滚,双颊晕红,低垂着头肩膀微耸,我见犹怜。 不用看魏月昭都知道,是魏姝。 永远都落不完的泪,永远都是委屈的样子。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可到最后错的却是自己。 魏姝轻轻啜泣着,看向魏月昭时神色带着几丝颤抖,“阿昭……” 魏月昭没接段砚淮递过来的帕子,反倒让他心中有些不快,他冷眼看向林允薇,“允薇!” 暗暗的警告中,林允薇稍稍瑟缩了下肩膀,面上倒是缓和下来了,只是再看去反而眼中怒火更盛。 思及方才结账时魏月昭居然不管不顾的画面,她心中不甘,说话完全不过脑,“表哥,我哪里有说错?本来就是她纠缠不放,还日日欺负姝姐姐,将她逼的在府中都要活不下去了!” “她这样的人,不怪魏伯父魏伯母不喜了!若生在我们家,兴许刚出生便给掐死了!” 此话一出,周遭都静了下来。 路过的人有些都驻足观看,将别人的家事说出来,这便有些没教养了。 许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林允薇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怒火飙升的楚时乐刚想上前,一直安静的魏月昭突然出声,眸色骤冷,“林姑娘。” 林允薇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未曾搭话。 “林姑娘刚才一直说,我日日欺负魏姝,我欺负她哪里了?” 林允薇看着与平日不同的魏月昭,有些疑惑。 而魏姝更是心下一颤,轻咬着下唇,“阿昭,我知道今日你不是故意的,有什么事我们回府说可好……” “哈!” 魏月昭赫然一笑,身形单薄,“做过便是做过,没做便是没做,我行得端坐得正,敢做敢当。” 见她这咄咄逼人的模样,林允薇咬牙,面上忍不住露出愤怒,“魏月昭!” 她大喊,“姝姐姐已经给足你面子了,偏你听不进,还在狡辩,休怪我们不客气!” 魏姝也眉心紧蹙,沉声道:“阿昭,别任性。” 二人一唱一和,简直要将魏月昭逼到高处又重重落下。 魏姝这幅样子,她真是看不下去。 魏月昭面无表情,大步逼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虽圣人说人之谤我也,与其能辩,不如能容!可我觉得,面对你这种信口雌黄的小人,便要与人前对质,说的明明白白!” 楚时乐扬起下巴,“林姑娘不懂人前不说人长短,魏姝不懂人后不论人是非。” “还道是郾城才女,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林允薇被这么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看着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俏脸满是怒容。 而段砚淮则负手而立,指尖摩擦着那枚碎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不过片刻便散去,看着这般鲜活的魏月昭,嘴角不经意勾起。 魏瑾本来在房中饮酒,可外间的吵闹实在让他静不下心来。 谁知推开门便看见哭的梨花带雨的魏姝,还有咄咄逼人的魏月昭。 他顿时怒从心起,在酒意下一声怒喝:“魏月昭,你在做什么?竟然在外堂而皇之的欺负姝儿?” 第一卷 第37章 有父有母 莫琼颜断断续续道,在南宫煜强悍的轰击下,头脑都晕乎乎的,完全不能自己,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她非得被南宫煜作死在床上不可。 叶轻澜冷眼看着后恒,她看到后恒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善茬。 由于靠近点西面,寒风冷厉中已经有柳树在抽出一点点的牙口了,在寒风中绽放光彩。 我醒了之后才知道我一直都在做梦,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怪梦,说不清,我脑子里有点稀里糊涂的,这会赵大安的婆娘让我们下去吃饭。 听了依红的汇报,伊兰出奇的没说话也没发火,在那里思考清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 清漪总算是出了一口鸟气,来到这里从来没有这样过瘾呢,活该这管家真是倒霉透顶的人,撞在了清漪最不顺眼的枪口下了。 他知道,此时他的命就在北冥长风的手里,他的任何保留都是死亡的结果。 屋子的中央地带有一个透明的圆柱,圆柱中封存着一个青玉盒子。 不过花宗这个势力,在中州当中那是一个仅次于魂殿和丹塔的势力,我要是出手,还真不确定能否战胜。 其实打多少场都一样,输了就是输了,今天约这一场也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马寒有些郁闷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摸摸破开的口袋,心中有些黯然。 洛曦然看着走进的两人,摸了摸鼻子,像极了被老师抓住的学生模样。 “嘘~”艾米趴在土坡下边,听到地下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东西要上来。 希望,不要给我整出什么让我翻新的事情,不然,我不介意再多杀一些人。 “那来我家吧,最近我爸有点忙,白天肯定不在家,你不用不自在,我妈一直想请你去做客,这次你可不能再拒绝了。”他最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明天放假正是请她去作客的好时机。 黄剑初眼前变幻不停,一会儿是刘芳娴雅的气质,一会儿是张云飞嫩得掐出水的脸,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老大,晴姐说没什么可误会的,可我看她脸色不好。”虽然每次叫嫂子,老大都否认,但李楠觉得,他还是提醒一下的好。 战舰里,成步云摇着头,也就这战舰重力系统足够的高,舰体外部材料够好,不然,这样翻滚着以32万公里每秒前进,早就该解体了。 南哥身上冷汗直流,三个看上去是孩子,但是,比他见过的任何商人都难缠,还很聪明,从开始到现在,貌似都是他被牵着鼻子走。 这几个年轻人虽然够窝囊了,可是,赤手空拳的时候能够慷慨赴死,已经不错了。 可惜,下一刻,不待日军的探照灯打出,中国守军就主动的点起了火。 陆游的对手,这位长相普通的中年人,不仅是一个十分难缠的对手,还是一位极其暴躁的大叔。 长歌右手手持匕首高高举起,一阵风暴平地而起将杰克黑帆直接卷到了数米的高空上。在使用完技能之后,长歌朝着在他身后的一众巨剑士打了一个手势,五名巨剑士立刻将卷起杰克黑帆的风暴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林风当然不想拍死芒谷部落的人,所以他让化形后的真龙形态变得更加巨大了一些,原本他的体型是一百丈,等到达芒谷部落后,体型直接变成了三百丈。 黑二心中无可避免的出现了这个疑惑,这就导致他的出刀出现了一丝迟滞。 “哎呀呀……城主您太客气了!放心,只要您不嫌弃我丐帮这三瓜两枣,就算全都送于您又有何妨?”面对一城之主,谢杞贤可不敢妄自尊大,周秘那是客气话,他也便假意奉承了一句。 以后他是不是会被当成一个BOSS,被人刷,然后爆装备?林风能忍受这一点么,当然无法忍受。 只有这样做,才可以按照婆婆的说法避免传染,也不会让少天怀疑。 沐凌枫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每次帮助别人,他都会感觉多融入了混沌世界一分。 听着自己的妻子因为那个病,被别人排斥,讥笑,没有朋友时,他就忍不住一阵心疼。 “卡夫,这次你们别遇到我了,不然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一败涂地。”亚当不屑地笑了笑。 “相反,如果新皇一直用先帝给他留下来的众臣的话,也就是说这位赵大人一直没机会上去的话,那这个面子您就没必要给他了,直接向他要就行了。”王贵不紧不慢的说道。 梅丽有几次听到后,忍不住想冲过去,和那些无聊的同事理论一番,却等自己走过去,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办公室,马上鸦雀无声,犹如自己之前是幻听了般。 第一卷 第38章 萧炔 “走天桥会浪费时间,而且没有车流做掩护。”陆凤尾急道,严重怀疑这孩子脑子里是不是进了屎。 一颗心,遗失在了他的身上,非伤筋动骨难以割舍。可就是伤痕累累,也执拗的不想离开。 “够了!我还在这里,王氏你这句话,将我置于何处!”慕征震怒,没想到王氏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口不择言。 也许这一辈子你就是无名无份。我看总教官也是很注重感情的,不可能把他的妻子离婚了来娶你的。 昨天陆凤尾来探监过,跟她汇报了在江家偶遇周帅帅的事,这些江一啸都知道。 “谁规定宗政帝国就三元帅的?不用知道战绩,朕依然知道他们的实力。”宗政突然得到好几员大将,还是自己军营的,极其开心。 “哪首诗确实不错,你呢,也是我心头的太阳。”说完,抱起申屠悠然在空中转着圈。 谈云秋同样是在当天下午酒宴结束后就离开海州,同样是来自金陵的朋友曹庄随车去送她、蒋普、伏雅芝几人。 说是“恐怕”,其实也八九不离十了。魏李氏……也算得上是枉死了。 王语嫣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这模棱两可的意思,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凝。 沈雪宁也听到了沈奶奶说这件事,但她没有解释,不然说不清楚了。 慕容复也不敢有所大意,闭上眼睛,浸入心神,不断的控制着九道虚影,杀向九柄长剑。 她日常出现在南湖产业园区,行走间俨然一副富二代千金的样子,气质逼人,极其吸睛。 四月被顾容珩的表情吓住,身子抖了起来,张了张口,指尖上的疼痛提醒她不能再说话,不然她恐怕承受不了后果。 烛光摇曳,礼帽男人眼神幽深。阿达里讥讽地勾起嘴角,他拾起流珠丢入杯中,碧绿色的药酒荡起波纹。 唐天没有再参与接下来的工作,而是当天就和师母一起返回了临海。 之后,心里的一抹担忧,径直的从她的心底升起,让她不由得一阵害怕。 拱火的大胖姑娘和黑黝黝的年轻汉子立马收声,那脸上的惊喜也不像是演的。 如果连至强驱动都失败了,那世嘉还拿什么跟任天堂叫板?连次世代主机MD都失败的话,那世嘉在主机市场就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恒定明亮的光芒,轻轻洒落在赫尔德那张美艳而冷漠的美丽脸蛋上,令那双暗金色的眼眸看上去格外有神;手持魔眼法杖的高挑身影,浸染在纤纤月辉之中,仿佛生成了一层薄薄而轻柔的半透明银色面纱,静谧而淡雅。 “她说的当然是真的。”就在这时,一个不属于在场所有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令所有人的脸色都是瞬间大变。 “石板”路还没想明白,张义潮又发现官道两旁的田野,已经不再是齐身高的杂草,荒芜一片了。而是一块块整齐的良田,田里种着各种庄稼。 对此,白龙真人不禁皱起了眉头,却是对青眼魔君一点不吃亏这个性格,感到有些不满意。 御厨挑选菜品有着严格的讲究。首先。能用当地地产的菜品,全部都选择当地菜农种植的新鲜菜。而且蔬菜除了农家肥和有机肥,不能打一点农药化肥。 这样的巨无霸,不跟自己握手也是正常的。商云峰并没有因为人家不给面子而感到失落,能参加这种盛会,就已经是曾经梦寐以求的事了。得陇望蜀这样的贪心事,想想就可以了。 时间一晃走到了贺熠被关押的第十天,多方仍然没有掰扯出一个结论来。 叶天吃了足足六碗大米饭之后,才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 在人员名单没有确定的时候,就有人表示陆一鸣很有可能会通过花钱买成绩了。 看着李峰的表情,苏凡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一个仙人。 但商若云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痛苦,只觉得自己和苏凡浑身的空间又被挤压了些。 王申彻底方寸大乱,他的算计筹谋在阮婕眼中如同透明一般,这让他既挫败又无奈,但最后的倔强仍然让他紧握着手机,没有将手从裤兜中拿出来。 但是竹岁寒偏偏就是这种好运的常态化选手,偶尔还要给你来个幸运暴击。 这些个丫鬟基本上都已经见识过了千倾汐泼皮无赖的样子,毕竟那日清晨伺候在他们左右的正是这些丫鬟。 他已经拦了两次查房的护士,若是这些人再不回来,他就要跳反了。 但好在是可以买到米粮和腌肉的。而且这北边很多人家常年备着烤饼,虽说硬了点到是好存放,是以她碰上了总要买上三四张当储粮救急用。 之前就是他,亲手将掺了水银的糕点送到余光面前,盯着余光吃下那些致命毒素。 近乎是眨眼之间,便将程达那被自己抓住的手臂死死包裹了起来。 虽然没有看到风清影本人,可是莉莉从他的话里了解到,他恐怕是生气了,风清影不是那种爱翻过去斤斤计较的男人,他能这么说,难道是乱世红颜私下里跟他说了什么? 第一卷 第39章 看谁敢娶你 当两人看到找他们的人后,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没有想到找他们的人竟然也是他们要找的人,东方风云与东方风流两个老头。 如今,吴淑丽家的事居然跟孙冠华有关,那么说,孙冠华背后的人开始行动了么?对付陈佳川的,或许也是这一人吧。 谁说笑的如此灿烂的笑容人都比较好说话来着?不就是一张邀请函嘛,至于吗?大人物就这么怕死吗?订婚宴还怕人家刺杀不成? 孙延龄唇舌滑上去,一路肆意横扫,堵在四贞嘴边,将她的话一一挡了回去。 自从主子将摄魂术和摄魂阵传给自己之后,便很少出现在她的面前,把闻人千绝交给她去解决了。 黑人已缓缓走过来,他终于意识到危险,想要逃离,已有人伸过手来扣住他,将他甩在了床上。 “唔……”百里夙夜慵懒的眸子似乎容不下万物,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又淡淡看向自己的酒杯,端起来优雅饮着。 我终于觉得自己可笑,最后对着黑暗嘿嘿笑了一声,眼眶却酸涩得让我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 “咦?你还会打架?不听你说,一点都看不出来。”周珍珍一边说,一边往盘子里夹了一块水果。 依旧是那平淡的语气,但言语之中杀气却显露无疑,这就是吕川,看似波澜不惊,实则真正做起事来却绝不拖泥带水。 他说过会让她得偿所愿,那么,让她回到这里,便是完成了她的心愿吗?那个世界,她终究是回不去了。 连他这么变态的人,都会觉得可怕,那么,那些所谓的食人族,还真应该是很可怕的。 一名下属,直接冲到一个装置面前,打开是一个红色的按钮,他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那个按钮。 其实啤酒街对于我来说,也只是一块,我让全d市都知道我这么一号人物存在的垫脚石罢了,我想要的,是要成为整个d市的地下皇帝。 “你没办法。我更没办法,我要是有办法,我就先让你‘成’人你喜欢我了。”我耸了耸肩说道。 “呵,芳华,等会老公好好犒劳你一顿,以解你相思之苦!”王伟笑呵呵的拍了拍郑芳华的雪臀。恩,蛮有弹姓的,很舒服。 “爷爷,曼青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把她救回来的,您还好吧?”楚逸轩看到林正源脸色不好,他也有些担心。 “咳咳,”宋开衰弱的干咳了一声,瞳孔里有着仇恨,愤怒和遭到背叛后的暴躁。 那浑身魔气,长着獠牙,嘴里还滴着绿色口水的“人”,在尤菲眼中,就像是一只僵尸。她不由有些害怕地躲在了孙悟空背后,不敢看他。 这是一道道堪比灭世雷霆的粗大闪电链,上百道电舞银蛇一般的灼白电柱疯狂的劈下,以空间门为中心,把所有的中高阶恶魔都囊括在了攻击范围之内。 “你不用那么阴阳怪气的说话,俊生是不会喜欢你的。”杨希若气的直哆嗦。 “可儿,怎么了呀?我记得以前你从来没有给我揉过肩膀的呀!”李艺笑嘻嘻的说到。 “丰玉仙子忘记过去很多事么?不知道儿时的那些往事,你还是否记得?”齐天宇拿出一副医者父母心的悲悯眼神将丰玉那么望着,淡淡的道。 恪王妃见她三人要走,也站了起来,与瑞王妃在前面先行了,叶君宜一来被白依依架着,二来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随了白依依一同出去了。 叶君宜与白依依愣了半刻,忽同时想起蛇是从老夫人那边窜过来的,不由得惊呼起来,几乎同时,二人转过头扑向老夫人。 虫子本是不屑的,但是看向熊瑛手中的东西后,身子一滞,大吼了一声,它像是感到了威胁,猛然飞向了熊瑛。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当然不是因为老吴,那种人死有余辜。我心里担忧的是还怀着他的孩子,跟他私奔出来的阿莲。 说说笑笑中,夏微微合上了正批改的作业,起身出了办公室的门。 “大哥,我错了,咱们还是不要看了吧!”王守亿看自己真心没有什么办法逃脱,就开始求饶了。 别看外面是冬天,可班级的温度很高,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有一部分同学喜欢回到班级后脱掉外面的羽绒服,这样不仅不热还很温暖。 不过,最终,这一切。都必须要回到正轨,只有真正达到强国的目的,而要达到这一目的,就必须要实现科学技术的本土化。 眼看赵轩就要追上前方身影,仿佛黑夜中的死神又一次从背后笼罩而下。 第一卷 第40章 宫内的人 想明白这一点,徐础并不觉得轻松,因为他还是没办法随时随地与寻常人打成一片。 贝鲁默德斯特不甘心的大喊着,可是雷魔法在解决了骨龙之后直接朝着他飞奔而来,贝鲁默德斯特来反应都没有做出就连同着‘芬恩之盾’一同泯灭了。 这一切,说上去很长,然而实际上,这样的几招,却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连一个呼吸都没到。 “你要是不想在你家颜大神面前留下好印象,你就继续讲吧” 莫听认真地看着讲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佩罗妮自热认识雪莉,毕竟雪莉的父亲也是前魔法师团的成员,“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不过也请你节哀。”佩罗妮客气的说道。 巴托米·熊领军的本事只能说是平常,但是因为自己的战士等级较高所以才被巴克·纳什派到了这里暂时充当主帅的职业,此时的熊心中无时无刻不再期待着援军,不过援军到底能够有多少才足以抵挡着山洪一般的敌人。 “那是运送的粮食、器械太多了,朝廷这回真是要将秦州盗贼一举扑灭。”张释端对这个回答有点失望。 官兵不知其意,见他人少,全冲进来,立足未稳,宁暴儿左手树丛里冲出七八人,虎啸狼嗥,又有人故意晃动树枝,冷不丁看上去像是藏着上百人。 叶梓曦看了看从血色大厅带过来的手表,回答道:“已经……有一天左右了!”因为他们处于暗道之中,故而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而主角三人组,在跟叶梓曦谈了一会儿以后,便是离开了。 薛金摇毫无预兆地出手,将丈夫按倒,麻利地在嘴里塞入布条,随后捆绑双手。 这些恐兽同样是四品妖兽,皮毛无比坚韧,可以抵挡四品蝎尾翼虎的毒针利爪,只不过数量不多,就五六十头的规模,用来组建骑兵部队是不现实的。 陈香登上了舞台,已经将技术水平调整到最安全水平的手术师也变化成了一个移动车厢一般的上到了擂台上,在这节车厢之中,是一个类似于人类基因调制器一样的巨大罐子。 在屏幕上出现了一座山间别墅的特写,接下来是一阵毫无意义的雪花,在接下来的一个镜头便已经是别墅的内景了,显然拍摄者已经进入到别墅内部。 据说,作为苏州人的贝聿铭,最初是打算挂个名,将场馆设计交由学生完成的,实地考察后,加上故土乡情,老人家最后还是决定亲力亲为。 “你想主动出击?”卓洛第一个猜到了罗宾的意图,出声询问道。 ,“是是一种变异了的寄生苔藓,原型是布雷迪行星上的一种本土菌类”被揪住衣领的雅格布就像猴子一样手舞足蹈的挣扎,面sè惶恐的急着说出自己研究出的结果。 柳云飞虽然才刚打了眼,不过,几位老人家没人因此而看轻他,都知道,他的水平,在年轻一辈是数一数二的,不然柳老也不会在老友面前夸出口。 齐腾云有些惊讶了,有些只是他以前也学过,但是现在早就还给老师了。 就在这时,随着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的推开,一个执勤的参谋官直接惊慌的冲了进来。 “这怎么可能”几乎是同时,天地当中的太乙道君们,也都是不可置信的感慨起来。 在身体素质的巨大差异面前,陈志超的那点所谓的过人技术根本不够看,在队内训练时,曾经的盘带狂魔田翔有时候也拿伍代没有办法,更别说在巴甲看了两年饮水机的陈志超了。 由于一时的口角,青云门和焚香谷看彼此都不顺眼,好在天音寺的和尚在中间隔开,情况一时倒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 金黄光芒绽放,玄冰剑气当场粉碎,张幕手中的普通板砖,此刻变得灵光灿灿,轻易震碎剑气,一下砸在玉剑本体上。 等到七夜辰炎的身体恢复过来之后,千子村正这才提出了带他们离开这片森林的想法。 进入袁谭的府邸之后,袁尚暗中撇嘴,之前就曾听说过袁谭在青州的府邸极为奢华,今日一见,比之传闻中还要奢华三分,断然不是袁尚在青州的府邸能够比拟的。 “有劳这位大人了。”罗伯特等人刚才见过汪远呵斥众工匠,知道他在这里地位最高,也不敢托大。 “丁爱卿,你认为朝廷若是出兵福建,需要多少兵力?多少粮草?耗时要多久?可有把握打败郑芝龙的军队?……”朱由榔一口气问道。 “钱如怀。”钱如怀嘴角上扬,开口说道,他确定雪见对他有了一丝的好感,不然也不会这么主动的问他的名字。 然后又拿了很多功法玉简,一股脑的抱在怀里等抱不下了,就直奔楼梯口的长桌上而去。 擂台金光乍现所有人都瞬间一闭眼,接着见到姬浩已经狠狠的撞到擂台光幕上,姬浩紧闭双眼也不知是疼痛还是双眼被金光晃的睁不开。 被人类修士压着打,并且一直在看着己方修士死亡,那些异族心中的荣耀之心已经基本被打灭;看到真神逃跑,其余异族也转身就跑。只是可怜了那些被缠上的修士,它们根本不能转身,一转身就被对方重伤甚至被击杀。 第一卷 第41章 看到了他的脸 “人生一百,形形色色,这世上奇怪的人多的是呢!”莫海摊了摊手戏谑的笑道。 他似乎想自己所有的心事全部都隐藏在最清淡的表面下,也许真正能够走进他心里的人,才能够透析到他的想法或者是情绪,否则在外人看来,他永远都是那般的云淡风轻,带着不愿与人多加交流的淡薄。 夏侯策对此只是冷冷一笑,只说了一句话,警告他们若是再敢胡乱插手,他也敢断绝父子关系。 十五万魔兽,每天生存所需物资不少,而且大多数食肉魔兽相互之间还得互相残杀,当初几千魔兽在时空封印里发展到数十万之多,最丰盛的时候有超过五十万魔兽生活在时空封印里面。 净鸢开始幻想每年都能看到雪景的样子,冰莲却不以为然,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三人说笑间就回到了峨眉派,子衿在山门离开了,冰莲和净鸢回到房间后发现师傅已经在那。 这时电视台方才给葛枫和李纯年处理伤口的那个懂得简单医疗护理的工作人员过来了,对于佑嘉也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把那个伤口用纱布绑了下。对于扭伤除了涂药水揉捏了几下则没其他有效的办法。 刘海盛可是六扇门新上任的少主,目前已经正式接管门派的事情,上次的事儿他还一直耿耿于怀,想要找赵家的麻烦,结果被莫海给拦下了。 “乖。”他在她颈侧落下一吻,这才松开了手,听到他的脚步声远了,似乎有水声传来,宋依依生怕被他发觉,眼睛朝外观察了下方向,双手用力一拽把那帷幔从绳子上拽了下来,直接朝着浴室门口奔去。 渴望毁灭掉一切,这其中包括着她自身的存在,对于着艾莉丝来说,她还活着便是一种可悲的折磨。 因为没有体重所以很是轻松的就是单手拖了起来,尽管这样子的姿态落在别人的眼中看起来很是奇怪。 次日清晨,叶无早早地离开了房间,来到了柴房,这是关押那古怪修士的房间。 这种公众人物,要是参与什么,慈善类的活动的话,肯定在来之前就已经大肆宣传了,但是他来的时候,在门口没有看到一个记者,显然是他们没有暴露的打算。 系统兑换物资的差价倒是不错,可是积分目前全靠吃老本,邮票那点积分毛毛雨。 李招娣拿出一块糖和一个花生代替饺子馅包起来,这是每年都有的特色,谁吃到就代表着新的一年日子甜甜蜜蜜,吃到花生就代表长寿。 怪物大吼一声还想继续跑,没想到莫洛斯居然带着人上前准备拖延住它,个个都磕了药,毕竟这会儿要是不靠刘三千把怪物解决掉,等待他们的只有可能是被一个又一个的吞吃掉。 “我给过你机会了。”神秘人眼睛一抬,霎时间,道道肉眼可见的杀意是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去。 刘翠荣是百口莫辩,不是,这钱什么时候跑到她口袋里的?她自己也懵!难道是孩子塞给她的? “你知道的,他的意思是杀了他。”那人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叶无,他举起手中的枪,刚要扣动扳机,只见滚滚的黑气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那棺材顶门聚集。 好不容易离开了城南,这会儿又得跟着这两人回头,走了没一会儿,他就赶忙找了条裤子套上。 随即借着长剑激射,所产生的巨大力道,带动他的整个身体,极速前进。 “你来干什么?”此时哈莫雷看着凯似乎想要穿过时空裂缝来到田野的人界,他对着凯严厉的问着。 胖大汉表情自如,说说笑笑,和几个弟子告别,牵着马车赶着上了山。 听到这话我就嘿嘿的想笑,不过在这种情况我肯定是要憋住的,我总不能给自己随便的拉升仇恨值不是么? 尽管脸还是疼的欲生欲死,可看到朱娜走了,何莉总算是松了口气。 很是艰难的转头,当他看着创世一脸都不屑。始祖显露出真身,一个巨大恶心至极的虫子在他们的眼中显现出来。 话剧演完,所有演员登场谢幕,镇民纷纷拍手叫好,一时间整个广场热闹非凡。话剧团的团长梦璐也在台上回应着镇民的热情,并对镇民提着各种问题。 “我很忙的,我今晚,必须要见到公子哥。”苏辰似乎有些没有耐心。 叶天随手扔掉手里的老头,刀杀魂破体而出挡在身前,铛的一声巨响,剧烈地碰撞震翻了房间里所有的桌子。 原本以为定神丸可以治好自己焦躁的情绪,但田野发现这无济于事,自己依旧是烦躁,那种打心底里的烦躁。 不过,与我心情略有不同的,是蹲矩在一旁用硕大的翅膀遮住头脸,一脸厌恶表情的魔宠鬼哭,很显然,它还没有在阳光的照耀下适应过来。 以沙狄现有的经验和知识是无法理解地狱军团怎么能够通过人类。但是敌人既然来了身为权天使的他只有选择战斗。 “啥奸人说啥呢这是?”戒言忙不迭的问道其他人见状互相换了个颜色也急忙向戒空聚拢。 在熊熊的火焰当中,树神最终被彻底的烧成了灰烬,雷战看着被夷为平地的森林,也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像树神的临死之前的哀嚎还在耳边一样。 这一层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有资格登上这里的,一定是学院的高层人物。 江遥于是了然,看来她的幻术还没达到连声音也一起掩盖的程度。 其实吴明和包永仁的事情,压根就不是什么大事,甚至只要随便一个杨家人一个电话,就能把自己给放出来。 说完,雷战一把拿起了这把数万斤重的雷神之刃,高高的举过头顶,剑身发出着阵阵的嗡鸣,似乎经过了万年的沉睡,如今终于被唤醒,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她仔细看了看高,现并不认识高,而且也从来没见过高。她此时非常疑惑,很想知道高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闯到她们这里来。 第一卷 第42章 既喜欢又合适 包兴峰嘴角浮起一抹讥讽之色,在商场打滚这么多年,这种话他早就听腻了,一旦对方说了这种话,不是对方有多清高,而是你的出价不够高。 “林总司令,那好吧,那我先去安排车辆,在车里等你吧!”中年军人正是东北野战军的总司令林彪,李彪听完点点头,韩晨就转身离开了。 他这边是有了决断,但是董元青那边却是不淡定了,景峰驾校的股东和你说话,你都不带理的,这驾照你还想不想考了? “根据线人提供的情报,这次要偷运的毒品有两吨左右。”孙凯旋说道。 “好,只要你算的准,给你钱又如何!”老道士似乎也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 云沁妍闹了个大红脸,急忙推开了他,却看到了他肩上的闪电,一把就抱在了怀里。 “呼呼”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从大地之熊的嘴里呼出。反观烈火,却一脸的轻松。 萧山已经明白谢天之所以不见自己,看来一定是黎火在哈尔滨的能力让谢天忌惮,而徐薇听到萧山如此说道,不由得想到与谢天的种种一时间脸色绯红,害羞地点点头,而后就转身离开了,七叔看徐薇离开后,看向萧山道。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来参加马赛派对的林飞、包庆和陈婷三人。 我们艰难地迈几步伐汗水如开了闸的水坝一般留下眼前的景物已经模糊不清,不知道是汗水模糊了我们的视线,还是我们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 “黑炎……魔界黑炎!”想是这样想,叶铮还是没有任何隐瞒的回答道。在这种情况下,撒谎不如说实话。反正也没有比眼下更坏的结果了,不是吗? “哎呀,别可是了,你一天到晚磨磨唧唧的,勇敢点儿,都被人家砸场子了还不敢砸回去,加油,你能行,相信自己,去吧去吧,早点完事儿了回来吃晚饭。”说着,大叔直接赶她走。 许子离和许夫人听了,甚是欣慰。人这一辈子总归是要有一些过命的兄弟,才觉得完整。 陈烨知道大字报的威力太大了,一旦出世,不知道以后能究竟朝着哪个方向去走。 翌日,也就是米卡卡当狗的第二天,他正愁着怎么回到现代,变回人类时。 我点点头,现在是郑轩求我,所以只要不是很过分的事情,都无关紧要,郑轩不会在意什么的。 郝大气不做声,依旧艰难的吐着酒气,鼻子已经堵塞,只能靠嘴呼吸。 “老子玩够了,李恭,滚吧。一会再收拾你。”顾北野说罢,抬手一掌,将恭叔轰飞,朝着李沐飞速掠去。 “我又不是要统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让周幽国去统一就好了,我要的是培养势力,所以名字越普通越好。”李沐思忖道。 “虽然过去了十二年,可这事在惠州城并不是什么秘密。”李轩铭接着说道。 调整气息,火热升腾的丹阳已是复归平静,渐渐的,两尊凶兽石像的震动减缓了下来。 若是想要将其摧毁,这厚实的古城墙也不是它一时半会能够摧毁的,这个时间,肯定足够王昊从容的钻进地洞了。 浑身等得不耐烦的城主见到一身黑色盔甲的丁磊后,立马喜笑颜开,仿佛年轻了几十岁一样,边说边过来抱住他,同时轻拍着他的背。 “最多给你把‘腹黑’两个字P掉。”我表示老太太那个称呼已经没得救了,也就腹黑这个前缀还能抢救一下。 但云逸深谙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不给这些势力互相结盟的机会。 希腊骑兵狂奔了起来,他们看到胜利就在眼前。而这时,位于阿庇斯罗马军团的后方,安东尼的埃及骑兵也开始调头,骑兵奔跑着形成一个大大的弧形,和希腊骑兵一起,前后夹击阿庇斯的三个兵团。 阿庇斯说着,半蹲了下来,将一份简易的图稿放在了阿格里帕面前。 就在这一瞬间,十二名弩炮手和古牧之间的联系便被这尖锐的叫声给中断了。 “苏天尊见笑了!”龙峰的神态有些尴尬,这姑娘可是苏子瞻用来向他示好的,可是没想到就这么跑掉了,龙峰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永恒国的士兵以为要被魔法炸成灰的时候,幸好己方也开出了大量法盾罩住。 莱德瑞握紧斧子,法力迸发,这柄金色斧子这一刻却突然泛起了银光,银光之中还透着一丝紫色,而后便是无数电弧在斧面上跳动起来。 现在想想,要是游建是个抖M的话,沉静现在还是非常愿意穿着黑丝不断踩游建脸的。可以的话踩着游建下面那个地方让他感觉兴奋也不是不可以。 而入口之处是堡垒的虎口,那山门是精钢寒铁所铸,远远看起来,就像是摇曳于天地之间的锯形锋芒,又像是森森的虎牙并排而立。 “真真是岂有此理,那穆家老匹夫也真是不识好歹,枉我与他倾心相交,如此白眼狼,不交也罢。”暗九幽怒声喝骂,其身后的暗家后辈,纷纷低着头,不敢出声。 米西斯甩了甩自己麻木的胳膊,说真的这虚拟影像还是很疼的,虽然不能和动作决斗的实体影像相比,但是真实度已经够了。 第一卷 第43章 娇妻美妾收入囊中 白如镀银,闪耀刺眼。在空中划过,气浪翻涌,朝着两边排挤开去。 听了无脸男的话,我胃里顿时就一阵翻滚,太尼玛变态了,虽然说借助麻醉或者止血药物,人确实可以剜掉脸上的肉,但我感觉这还是不太可能,更何况还自己吃自己的肉呢?一个再变态的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吧? 周靖使劲按压住心里那股子想留下来的冲动,也冲着鄢枝挥了挥手就带着人走了。 拿了几瓶可以用来拍卖的一般的丹药给卡琳茜,商浩把两人送走了。 这哪里是什么脸,分明就是一张面皮,只是保存的很好,并未朽灭,被戴在了头颅之上,所以看去才好似一张脸。 “钱我现在就能给你10金,以后每天都会追加的。至于股份什么的,不用了吧。”对于股份什么的,聂宣并不是很看重,他只是来玩游戏的,有了当然好,没有也没所谓。反正这钱来的确实容易。 “扶四少爷起来,给他拿药包扎一下。”虽然她并不想这样安排。可是孩子有什么错,想起之前对她很亲近的祖哥儿,她心底一声叹息,便不再停留,直接回去了。 冯宛睁大的双眼,与他瞅来的凤眼相对。四目相视,他的眼眸越来越深邃,眸中的血色越来越浓,玉白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深。 此时屋里除了主仆二人,再无外人在,这是谢灵芸刻意的安排,她想听秋雁不跟自己去简亲王府的实话,所以便让青儿和巧凤几个都出去了。 然后我竟然从抽屉里找出了一套我以前买了用来修手机的工具,然后我就熟练的将手机给拆开了,最后我竟然往机身里放进去了一张类似手机卡的芯片。 这些连普通人都可以使用的空间装备就落到了罗杰斯和斯塔克的手上。 在岛上时圣火教炼出的战奴尚能与几只落水鬼厮杀,但一到了水里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战奴就被落水鬼给撕成了碎片,鲜血染红了海水,一片蹄铁浮在海面上。 汉沙高速铁路原本完工日期是明年,也就是二零零二年十月竣工并满足行车要求,那么至少在零二年三月左右,便要满足联调联试的要求,如此看来,足足把工期提前了近一年。 久居京城,在国家要门工作,即便是一个普通科员,林嫣然见识的多了,气质也会随之改变。 就像现在他们这边不是也有一个塞莱托家族的人嘛,那就是贝芙莉了,这样的情况在所有的势力中都有类似,这实在是非常危险。 身下的叶琉璃控制不住的发出尖叫,双手立马紧紧抱住羽南,头死死的抵在他胸口部位。 “好!”楚萧晨感同身受的默默点了点头,这一年多,他看着明月几次经历危险,而危险的理由却是那么的荒谬,仅仅是怀疑你是古武者。 陆鸿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俗世的门派与世家和仙人所居之地差别就在于此,一个想方设法的保全自己并追求扩张,一个却不设边界,自成洞天福地。 但是罗杰斯力量这么强,万磁王也没有放在心上,蛮力对于他来说是最没有意义的了,这些钢铁能够轻松的束缚住这些蛮力者的身体,零距离的情况下爆发的力量就绝对没有那么多了。 今天大史的状态非常不错,前几道始终和刘飞人保持着并驾齐驱。不过刘飞人毕竟是实力明显高出其他选手一筹,出色的栏间跑和跨栏技术让他流畅的越过一个又一个栏驾。 给刘宇递过一杯红色葡萄酒,麦莉有些怨恨的看着装作无事的刘宇。 宋家,连魔都总督陆廷荣都要给面子,即便是江南道总镇守沙破云,也有点忌惮宋家。 梦辰打量了许久,欣喜道:“难道这就是星际方块!我们有救啦!落辰,我们有救啦!”说着竟是抱起了落辰狂喜着。 听到苗青云的话,原本已经杀红眼的陈风嘴角勾起了一抹嗜血冰冷的笑容,看向君傲寒等人的目光充满了戏虐。 他很疲乏的样子看的柏嫣心口隐隐作痛,她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想再次碰他的手。 剑莲无坚不摧,万事万物触之即灭,但是在画道泽国江山之内,源源不断的攻杀,剑莲的力量不断被磨损,其上光芒渐渐有黯淡的迹象。 何许挡了一次两次,却挡不住九次十次,它反身格挡的极限也在心里默念着。 “不对,你身上怎么会有我苍狼族的气息?”苍狼星主立马质疑道。 罗尔斯想到家族的惩罚,那些刑罚,每一种,都能把人折磨到极点,还不会立即死去,他忍不住发抖。 第一卷 第44章 敢赌吗 欧阳听双带着欧阳郡又找了另外一处通道,开始往回走去。待两人到了洞穴之中有火光的地方,吃了点带来的干粮,再次进入洞穴后半段,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施施然跑到和地火堡几人约定的地方。 周白叹息一声,手指在身前轻轻一划,空间瞬间撕裂,无尽的幽暗中透露熟悉的白光,周白将手探进光球之中。 果兴阿被围三天,太平军的火炮加入战斗序列之后,龙虎营的战场上终于结束了单边的屠杀。太平军二十门超过八千斤的真正重炮,对着龙虎营防线一顿狂轰之后,李秀成在望远镜里找不到清军的身影了。 笑着说了一句,欧耀金压根就没把两家咖啡厅当回事,实际上也的确值不了几个钱,一年下来能盈利个百十来万港币已经算是不错了,他老欧家的确没什么本钱,但是也不至于缺了这么点钱。 男人混不在意的应着,顺势把蒲扇般的大手搭在湘云腹间,散漫又肆无忌惮的攀索着。 “我的亲事都由娘做主,您选谁,儿子就娶谁,您想让儿子什么时候成亲,儿子就什么时候成亲。”肖敬言一点没有停顿地保证。 谁知刚到了大厅门口,便见程日兴又在下人的引领下,匆匆的折了回来。 “高级武将怎么啦?高级武将就没有人权了?要知道,如今游戏中,入阶武将虽然有,但绝对万里挑一!而我这样的高级武将,说百里挑一都算谦虚了吧?”玩家男子笑道。 说来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仇云飞平日眼睛长在天灵盖上,即便是同级别的衙内,也少有能入他法眼的——但这半个多月里,在停尸房与老徐朝夕相处,竟不可思议的与之投了脾气。 但是这性灵之光,是一切众生都有的,神灵所具备的,无非是来生之后,根基与智慧更好一些。当然,阿胡拉这性灵之光,就更加了不得,可以说是集聚了自从开辟创世以来,一个神域最璀璨的精华。 看到少爷露出这个表情,那些人知道,现在是该自己动手的时候了。于是大叫一声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仙灵扑来,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们没有用杀气能量辅助,而是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向仙灵身上撞去。 虽然势大,但是渤海郡国依然为唐朝属国,同时属于唐羁縻州的一个,其国王必须接受大唐册封才属合法,而在接受大唐册封的同时,还得接受大唐忽汗州都督府的都督的任命,另外,还负有对大唐朝贡的义务。 对付四翼天使如果只用最基本的光刃,那是绝对不够用的。这点基本上只要是天使都知道,但此时统领却依旧选择了看似没有用途的光刃。 眼看一月之期要到了,顾江洲不想见到顾青城离开顾氏?寰宇集团的局面,那样的话,顾家就真的要四分五裂了。 但是秦婉怡一点也不高兴,她想要的东西不是这些,虽然这几天顾江洲可以说是温柔的不能再温柔,但是在她心里,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杨天闻言面‘色’变得非常难看,他欺身到田赋身边将右手十指放在嘴边嘘声。 他现在正在着手安排人巡查,保证这里安全,同时他要再度请冉冉的表姐彭雅,在黄老大所住的房间安装信号干扰器。 朝廷官兵们忙着制造攻城云梯,做着攻城的准备。永久则没有多少事,他把巡逻的任务安排给程远志、孙观二个千人队等,分成二班,轮流巡逻,自己寻思着别的事情。 “你这老头儿,说,你到底预谋什么,不会是因为我当你徒弟的事情,所以你对我打击报复吧?!”韦笑忽然想到这个可能,死死盯着徐敬之,一脸的不可思议。 还有就是现在通过风云劫的玩家都有固定伤害了,辰逸的伤害降数已经没有多大效果了。 廖兮沉默片刻,然后对刘辩拱了拱手,说道:“启禀陛下,恐怕是廖兮不能够胜任,陛下如此恐怕是……”却是刘辩看着众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安静下来。 魅怒火中烧的看着千玉儿,好像来自地狱的声音从她的嘴中发出,道:“狐族,现在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你们,今日也是难逃也死”。 老大李金宝看样子是这三兄弟当中嘴皮子比较利索的,什么话都由他,另外那俩李银保、李玉宝只有在边上头表示同意的份。 由于所学的专业平时用不上,高勇难免会发些牢骚,看到所长陈大柱平时根本没有公安人员的样,他的心里就很是不服,但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别说他是刚毕业的学生,就是所里的老人,陈大柱都能骂到他们脸上去。 第一卷 第45章 求之不得 童玉锦并不知道自己进了开国公府,因为马车进门没停直接进了一个院落,她看院落门头上持着‘松涛院’。 高兴的是,自己老师这样说,是不是代表终于松动了那么一丝丝? 大宝摇摇头,他也在电话或是信里头听到自家妈说起过这个弟弟。 我不敢耽误,在此之前我已准备好一切,与墨叔一起便是伪装成治病的大夫往那娄戎而去。 这没结婚时陈墨言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想折腾什么就折腾什么。 “是,素琴明白了!”素琴双手搭在前面低了一下头规规矩矩的出去了。 反观烨由,烨由端着盖饭头上带着耳机,屏幕上放着17x的动漫,左手打着绷带的样子让人知道这位少年爱二次元爱的如此深沉。 就在他们脑里在YY着自己村的初代影是不是也有这种毁天灭地的能力的时候,白免的声音让他们的心沉了下去。 他那股强势的力道一直都在主导着她的脚步,她的心提到了嗓门上,每走一步都心惊胆颤的。 而上次算计陈墨言她们店里头服装的事儿可不就是赵腾和自己那个对像一块弄出来的? 邵寒说完还不忘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魏丹显然被邵寒的举动给吓坏了,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樊哙咀嚼着半生不熟的猪‘腿’,嘴角渗着血丝。帐内众人除了项羽,都是看的眉头直皱,满脸的恶心。 在宴会上,个个星域太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个仙果,这些仙果那一个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就是玄天城九大长老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种类齐全,品阶极优的仙果。 王信然没有取廖谷的尸身,他有些落寞,他修行一千余年,征战四方,斩了多少异族,为了族人的未来奋斗,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与廖谷,与风亚族又有多大的区别? 我看看这个男人,也许可能他真的本性不坏,只是他有他自己不能说出来的苦衷而已。 紫阳等人飞行了半天的工夫,就马上要到发银矿的所在地了,看到二十几名蜥龙族的卫士在追杀五名神龙族卫士。 青修看着那病态脸色苍白的青年,只见他一跃上武台,朝青修一抱拳道:“再下“泥阳”,在刚才你的一拳中,给了我灵感。”我想和您比试一番,若是我输了,这百块令牌自然给你。 大蓬的精血如飞蛾扑火,在精神力的参透下源源不断的向着灵火种子飞去,嗤嗤的灼烧声不绝于耳。 那天晚上我的心里沉沉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爬起来到阳台吹吹风。 青修不断的挥舞起来,身体呈现出极为怪异的姿势。每一次的运转,陡然停下。似乎空降为之一颤,再次松开身子,紧!噼啪,骨骼之中劲气爆鸣声响起。青修的肉体依着不可思议的速度蜕变着,身体渐渐的呈现出古铜色。 蟒百灵单手握剑,是赶紧运用身法,一边躲闪着妖刀,所释放出来妖气,又用手中的灵剑,将冲向自已的妖气,给全部挡下来后,更是没多余动作,一手紧握常灵剑,边做出那“前冲直刺”的动作,边用剑直刺蛇妖。 纯均点了点头道:“就是把你师姐送进她自己的梦里,在梦中,会遇到自己的心魔,即使你师姐已经到了破虚境,也不好应对。 林枫深吸一口气,自从经历了被杀手追杀的事件,林枫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他现在没有太强的实力,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 停在红峰面前,见青灵狐不喷毒气,心里倒是有些诧异,不过他并没有迟疑,起手一剑,就刺进了洪峰的咽喉。 不客气又能怎样?英袅袅说这个话,无非是给自己壮胆儿。见依然毫无回应,她于是提气狂奔,可无论她怎么跑,只要一停下来,周围还是八棵树。 ,也没有实力觊觎冰系至宝冰魄剑,之所以参加试炼只是为了探明自己极限何在。 剩余的几个蟑螂人一拥而上,但它们惊讶的发现它们的任何攻击都无法触碰它的身体,就像它真的只是一道影子。 “进攻!”他怒吼道,枪口开始宣泄出激光,激光射中黑色生物的身体,但它似乎没有什么影响,所有人一起开始进攻,各种武器都用遍了,黑色生物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样子,慢慢走向这些想要剿灭它的愚蠢生物。 心念电转间,她开始主动运转易髓诀,体内便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感受着这种变化,她满脸惊喜,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易髓,就这么悄然发生。 梵空如此做,其实不是给自己看的,应该是担心有大梵天域其他人安插在这里的眼线。 试想一下,如果在别人都还没觉醒的时候,他们基地就已经有很多异能者了,这样一来,他们团队的扩展和对资源的占用就比别人多了很巨大的优势。 第一卷 第46章 想起了永嘉 徐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老子答应的事情,那还有什么好催的,一早就给你预备好了。 看见这狮子狗,他也不着急,先是E技能给自己奶了口学,利用耀光的效果和牛头的被动平A了一下狮子狗,这一下子非常的疼,狮子狗的血条瞬间就掉下不少。 “锵锵锵”的刀枪碰撞之声激起一阵点点火花,李自成冲到了近前,官军士兵的弓箭失去作用,只得是用刀枪格挡。 “绫濑,赶紧坐下来休息吧,我看你额头上都出汗了。”加藤惠和声道。同时把手帕递了过来。 刚来到凡界,就得到如此重大的消息,委实是让楚云端难以接受。 张辽见了李典,脸色又差了几分,不过毕竟是同朝为官,又共守合肥,张辽还是点点头,算作招呼。 师愚山虽然也听说过“岭南九屠”的名头,可是他并不清楚“岭南九屠”究竟是九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他也很有些想不清,这樊胡子如何会跟“岭南九屠”来往的? 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地,京华酱不断拉着川崎沙希的手,童声催促道。 并且对于现如今的自己来看的话,刘佳宁他也是清楚的知道,努力才有希望的说。 说着,一挥手,大厅上的放映光幕上,就出现了一副图像。上面是一滩Y体,呈绿色,粘粘稠稠,跟绿色苹果捣出来的汁一样。 可是,太阳九尾神鸟燃烧的太阳火焰,只能维持他下潜到这里,无法继续向着下面潜入而去。 陈浩听完,脸上的表情明显的冷了下来,由于出宗门的时候,陈浩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早己经把宗门的衣服给换了下来,随意的穿上了一件普通的青色长袍便出了宗门。 瞬间解决了赶来查看情况的大汉后,卡修这才急忙将索菲松了绑,并且举着她上了房顶。 跨过了院子,陈相志将我们带到了一间大厅之中,一屋子全都是古朴的中式家具,古香古色,在大厅的正堂还有几幅山水画,一看便出自于高人之手,想来应该价格不菲。 之前隔着空间看不清楚,只能看出是间青石古殿,现在到了门前,这座仙府才算是露出真颜。 对于拿自己当挡箭牌的玛丽,卡修显然不会有什么好脸sè,只见他一把甩开玛丽后便直接走向了街道的另一头,和其他人与事比起来,卡修现在唯一关心的其实只有米歇尔,这个知道自己妹妹下落的老人。 他的身旁,都是支持金剑皇后和金剑天门的贵族、世家和权贵子弟们。 “叮!恭喜宿主,斩杀宇宙之主一名,获得精气点数一千八百阿僧只!”战斗力系统的声音,也瞬间在他耳边响起,比上次在地球斩杀的那名虫族宇宙之主获得精气点数要多上不少。 低吼声响彻,各大势力修士开始行动起来,一道道身影急速窜动间,各自都是随之施展出了看家本领,要么结大阵庇护,要么祭献至宝,短短七八个呼吸的时间,几大势力之人都是随之闯入到了那雷云之内。 “好了,哥,别看了,一会儿有的是时间让你看,赶紧动手吧,要不时间来不及了。”杜子腾在一旁看得好笑,便出声提醒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娘不是说了,今天一过,锦鲤之祸只要一传出去,这个段青茗就会臭名昭彰么? “父王!”曼丹听到拜里米苏拉如此一说,顿时凄惨的大叫一声,在拜里米苏拉的怀里哭得更加厉害。 当然,像六劫丹这种神奇的丹药,在整个石云大街上还有许许多多家店铺出售,而且还便宜,但是药效却不一定有端木家出产的好了。 楚飞的每一句话都向一把锋利的剑刃刺入杜威的心脏,深深的恐惧漫入杜威的全身。 公孙兰儿也突破了,当她到达了太乙金仙之境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天神殿,取出了供堂内的一块三生梦魂石,然后与她溶合,彻底的知道了前一世的点点滴滴。 江华吃力地旋转铁阀退开了铁门,铁门的另一是个广阔空间,分别有三个圆形的渠道入口,通往三个动力炉控制室,在飞船迫降的时候左右两个通道的动力炉都已经损坏了,如今还能正常运作的也只有中间的那个。 众人见到吴葛洲如此卖命的吃了起来,哪里还有闲工夫,都笑得捧腹倒地。 “摩尼速录,你这个畜生!”泰兰斑珠见了摩尼速录,禁不住对他怒骂道。 “我们走。”海皇不再犹豫,带着剩余的人转身离开。他们知道,即使再留下来也丝毫没有胜利的可能。 “原官、司留任不念旧故”为条件招抚了大批明朝降官减少了一定的流血满清入北京建立政权以后他又建议清延采纳许多明朝的典章制度完善清王朝的国家机器献计甚多大多被顺治采纳加以推行。 许多一开始非常纳闷儿这些巨魔为什么会问也不问尤纳自己等人的身份便回去通报他们的首领——而此刻眼前的三名巨魔把目光移向自己时,明显是带着的疑惑和不解的。 “呵呵,喝酒什么的就算了,我这几天可是在修身养性忌酒。好了,你联系好了到时候给我他们公司的账户我转账给他们,三大少你是要去喝酒还是和我回家?”胡耀笑着拒绝了胡宗义的邀请,他一会儿可是还有事情呢。 两人并未交谈太多,只是交换了一下信息后便结束了谈话,子爵由此多了一处地产,而王子殿下则是目光之中多了一份阴鹜。 瓦萨琪夫人没再多说什么,纤腰扭的跟条蛇一样,就这样一直前行着。 这里的国公府其实只是徐家的西圃,就是一个花园,面积不算很大,只不过距离繁华的夫子庙很近,所以府上的人喜欢住在这里。 第一卷 第47章 又被绑 田妥妥从那男子的手中接过玩具。脆生生的向着他道谢:“谢谢叔叔。”甚至还弯腰行了一下礼。 而后边的两个守卫,在两人停止移动后,追了上来。再次和两人动手。 只是管家和胡欣rui却明显发现。这朵彼岸花非常特别,晶莹剔透的就好像玛瑙一样,给人一种赏心悦目之感。 想想云漫能够陪着自己整整三年,其中的辛苦跟心酸,也让沈序言知道云漫对自己的认真。 “老哥给我留!”鹰儿虽然也已经很努力让自己话清楚了,但却依旧沙哑无比,听起来就好像百岁老人在话一样。 陆离得到消息后并没有着急,他想让颜真先忙活一段时间,等会再过去破坏他的行动,让他前功尽弃。 在出现这种情况过后,他果断的选择大规模做多。根本不管对方出什么招。 “神秘兮兮的!有什么了不起!”但他的话。却让胡欣rui感觉有点不高兴,总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 戍城那个地方,天高皇帝远,混乱不堪,秦一又不是一直管理戍城军营的老将,没有兵符,他就寸步难行。 走到树下,易水寒又慢慢停下脚步。这也算是第二次见这棵树了,但依旧让他震撼,一棵树到底要生长多久,才能变的这般巨大。 容湛接过鞋子,单膝跪地,拿起苏绵绵的脚丫,动作轻松的帮她穿在脚上。 在洞外,苍鹰已经来了,现在的苍鹰和前一段时间相比,已经有了太大的变化,连气势都变了,它现在已经进阶到了六级妖兽行列,这都是刘宇的功劳。 薛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苍白,近乎扭曲,他不明白自己的修为境界远超易水寒,但为什么会这样。 顾少宇大喝一声,双手幻化层层叠影,形成密密麻麻的掌印朝前拍击,妖力用作能量源泉,他知道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挡住雅雅,而对于妖力的控制,还不能随心所欲,勉强发挥七八成左右,但这应该足够挡住涂山雅雅。 “你的奔雷剑法,练了多久?”风桦没有理会易水寒神色间的异样,他知道易水寒早晚有一天会明白,今日他所说过的话。 心疼她如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连太医都说要好好调养身子,不能再让她受半点惊吓。 众玩家纷纷躲到三圣将的身后,似乎三圣将的背后就是绝对安全的领域。 得到白落琳的应许,程非凡摇摇晃晃的来到床边,躺下来之后,立刻入睡。 也许我和何深现在处的地方不是那栋别墅,或许我们早就被转移了。 天地之间开始有无数妖魔掠夺人族血肉、冤魂。人族生而可被妖族吞食,提升己身修为,此乃天地法则中的相生相克,只是无数怨魂要上交给天庭。 轰轰~!青翠葫芦在这一爪之下勇猛跳动颤抖,葫芦巨颤、爆裂出一丝丝裂纹。 现在,整栋别墅里都找不到江梦蝶,岳鸣认为那个别墅主人一定把江梦蝶的尸体给藏起来了,最有可能藏尸的地方,就是别墅外的花园。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万里江山上空的榜单积分,就到了一个很高的高度。 当初李牧从斯普林菲尔德市政府购买了四千英亩土地,现在看来,这四千英亩已经不够用,去年李牧和斯普林菲尔德市政府签订了新合同,李牧再次购买了四万英亩土地,用于骏马武器工厂的扩张。 东旷之战,也是关清越成名的战役,堂堂易大将军,抓了百姓为质,要他们退兵。关苍海退了,她却带着一个营的人,半夜突击,想救下人质。 艾慕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会儿,才松开紧咬着下唇的牙齿,用舌头舔了下,尝到了铁锈般的滋味。 “七夕,别这样!”虽然他极力保持冷静,可是他出口的声音却已经沙哑。 他舌头裹着我的唇,我瞪着他一口咬下去,他不松开,忍着痛吸允着我的舌头。 “妙菱,站在我身后。”慕灵灵俏脸上也少去了几分妩媚笑容,变得严肃起来。白皙的藕臂之上,可以看出流淌着的元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双方竟然相互向着后面推着,李天锋面色一阵潮涌,而风楚月亦是衣衫被剑气划破,隐约可见一丝血迹。 克雷德勒停了死亡战马,手臂一挥,死亡骑士们便将白钢团团围住。 大狼王刚愎自用,以至于功勋卓著的[卡史塔克],就因为杀了两个俘虏,竟被他直接给砍了脑袋,加上这货在战场上泡妞把妹,实际上早就失去人心,惹得北境众家族兵怨沸腾。 第一卷 第48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个时候,除了洛琅,还没有人知道她已经掉进了被谋杀的困境里。 巴掌大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清澈见底的水幕,眸中此时已经覆满了冰霜被卷翘的睫毛给遮掩住。 “……”冰清顿时无语,又是可恨又是可笑的看着容凉,奈何最终还是败在他可怜兮兮的目光下。 他、他竟然……竟然一开口就是这种消息,连一点铺垫和过度都没有,想要吓死人吗? 一名玉仙战一名真仙,想要胜过,可能性真的不大,像剑落那样,可以逃得性命,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他就看到了一家亮着灯的馆子,隐隐中好像看到了个粥字,忙将车子后退,靠向路边。 她跟凌彦楠算得上认识但是算不上熟悉,更加说不上是好朋友,她不了解他,所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雪耸肩,似乎并不勉强欧慕瑄接受他的意见,摇着轮椅,转身离开。 再说那迎亲仪仗,零零散散的敲锣打鼓,唢呐声,让闻之者无不瞌睡连连。跟在四人抬的喜轿两侧,五六个耷拉着脑袋的仆从,慢悠悠的走着。 “少爷?”白月见姬凌生杵着不动,还一个劲傻笑,用手在姬凌生面前晃了晃也没反应,少爷这是中了邪?于是轻声喊到。 而为了把握‘局势’的走向有所行动的,远不止来自『英国清教』的特殊部队。 眼前的店家根本不是一个中老年人,反而是一张清秀的脸,虽然不知抹了什么东西让皮肤略显蜡黄,却瞒不过柳无尘。 但接下来,唐凡只是嘴角边上微微挂起一道笑容,随即再次变幻手势。 君严以往就有对突破灵魄境的过程做过研究,就是想凭借这些前人所遗留的经验让自己少走一些弯路,所以他自然也是知晓了如今自己面对的问题。 本来今天下午就可以来这里看看,不过在千丈崖耽搁了,现在也只有柳无尘自己过来。 “你已经报了仇,现在太子一死,德王毫无顾忌的登基了,我以前在太子身边花的钱全打水漂了,唉!对了,你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商正埋怨了一会之后说出心中的疑问。 落落远远看到就很自觉跳到他旁边的一个珊瑚桌上,桌上摆满了椰子,香蕉等岛上产的果子。李末走到的时候,他已经把每一种果子都尝过了。 卧槽,又是我,我啥时候看相拿手了?我这是看风水拿手好不好。 “胖头虾,你真任性,这两只金元宝,我就不收回去了,作为你抵挡了穿越者的贿赂的奖励。”系统立即笑嘻嘻。 没有丹海境的长老来吗?只有这些玄罡境的年轻弟子能敌得过那韩铮吗? 韩铮淡淡道:“莫庄主莫要激动,是玉面郎君那妖魔说问剑山庄与罗道人有勾结的。 十五岁的时候,很多孩子连家里放着的酸奶箱都不敢自己拆,得问妈妈才行。 而世家,既然动了,显然不会是蓄势不出,他们也是在等这一战。 南娇娇几大步过去,手撑在车顶上,一脚将里面的一人给踹飞出去。 接着她便松下手刹,挂上D档,修长的美腿踩下油门,朝着国金中心的方向驶去。 以太玄道经转变的雷霆灵力,驱动的乾坤刀神雷八斩,不再像之前一样需要一刀刀蓄力。 北蛮跟大韩,这些年,他们大乾不曾冒犯,不曾主动出击冒犯他国,可北蛮总是南下,而大韩更是想着大乾羸弱,一再想要进犯。 曹顺金也有些不是滋味,一台a6,一块欧米茄也值得拿出来吹? 艾丽克想堂堂正正打倒尤妮丝,所以她想到了,自己进入过载状态是欺负人。 再从这些武修家族中,以相对廉价的价格,收购数量庞大的精铁矿石之类。 紫嫣睁开眼睛,皱眉警惕地望着李强,仿佛随时都要从修炼之中挣脱开来,然而,她的精神越不集中,吸收那地火元脉的状况就越大。 顷刻间,祭坛像是感应到了某种难以言语的呼唤,从周围散发出一股股怪异的能量,直接把唐明包裹在其中。 米兰尼表示勉强理解——毕竟她正好相反,是一个已经赢习惯的人。 一连串的爆炸传出,通红的火焰覆盖了半边天空,海军阵营中,几乎是瞬间便被清空一片,损失极其惨重。 “好了,具体的你也了解了,因为你那个奇特的骨骼,让你等于有了和潘多拉一样的体质,所以屏障才会对你没有效果。”克利夫一副你现在了解了吧的表情看着李叶。 这名男子面容古朴,双眸犹如闪电一般,目之所及,连天地都仿佛要被撕裂开来。而他的周身上下,更是连道域都在退避。像极了传说中的道法不侵。 刚刚成型的丹药,被陆明一把抓过来,放在手中当中。而后没有任何的犹豫,便将其中一枚吞服下去。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自己对气的运用还不够的原因。换成孙悟空来,同样的战斗力下,他爆发出的攻击力,绝对要比自己更强。 隔着门窗,看着他躺在白色床褥之间呼吸平稳,脸色也不似刚出事那时惨白,安澜松了口气。 就在曹浩远这么想的时候,所有队员们都看见了令他们震惊的一幕。 可怜的比特犬就像是狗肉沙包一样,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吴膑的连招直接给控到死了。 通过各种高强度高负荷的训练,让凡人体魄得以巨变,为日后踏入真正的修行之路打下坚实的基础。 那大怪物被她嚷嚷的头疼,更因为她打断了自己的修炼气的咬牙切齿,浑身一阵抖动,身体逐渐出现了满身犹如刺猬一样的利刃。 第一卷 第49章 楚晏 但是,林轩在几个宫殿中,感受到,超级大帝居住过的生活气息。 七级丹药,即使是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到,即使能够看一眼,也是天大的幸运。这在场的一些人,之所以花钱进来,很多只不过一睹七级丹药九曲化灵丹的芳容。 晏少卿伸手过去,握紧她那只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她僵硬的手指,眼见她放松,才动手帮她拉好了拉链,扣上皮带。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城郊和司徒家激战的萧广。萧广一出现,目光便落在萧一身上。 “邢科长,你这样不合规矩”。被人当着面,藐视法律,徐东来尽管内心之处也有柔软,但一身正气,让他不由的出声质问。 只见伊贺美子神态悠然,但是眼神认真,茶水迅速将茶壶灌满,茶沫浮起,却没有丝毫溢出。 叶无痕一怒,指着邰大勇的鼻子道:“邰大勇我在同你说话,难道你是个哑巴”? 打渔老人显示出了与身份极不符合的身手,双臂横在胸前,硬生生抗下了力道。 “不行,司徒太子吩咐过,您受伤太重若是不趁现在好好调理的话,将来一定会落下病根的。”何首一口回绝道。 “阿弥陀佛,水公子,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水公子不如行个方便?”天明大师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打了个佛礼说道。水凝烟看到眼前大师贼眉鼠眼的模样,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至于慕若水,在第二十五丈六尺的时候,终于坚持不住,已然算是这次考核的第二名,对于这个令人望洋兴叹的成绩许多人都投来复杂的目光。 五阶武王,修行者中顶尖人物,饱受极度的羞辱,惨烈的死去,脖颈以下都变成了一坨肉泥,只剩下一颗头颅在血泊中,这无疑是血腥而让人感到恐怖的一幕。 他一脚踢在秦冥后膝盖上,想让秦冥跪下来。但是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踢在铁板上一样,对方纹丝不动。 反倒是鬼杀的表现颇为淡定,她对钱没什么概念,最起码,在修真界的时候,她从不缺钱。 有意思,冥河微微一笑,一步便跨入了虚空之中,这座先天五行大阵的内部,因为五行之力的缘故,虽然无法完全抑制住法乱之地狂乱的法则,但却让法则狂暴的程度削弱了不少,冥河的空间法则在这里倒是勉强可以使用了。 于是,在停下来休息了片刻,消化了这几天的一些感悟之后,他便再次冲入了风墙之中。 如此高强的武力,而且宋丽丽还听说,李乘最近好像还发财了,还买了一套别墅。虽然那套别墅可能有什么问题,但是已经可以肯定李乘绝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穷屌丝了。 可是成始源想要感觉一下,毕竟是给郑秀晶用的,要考虑很多方面才行。 所以赫斯克劳斯他们的船队昼夜行驶,绕过了整个伯罗奔尼撒半岛都没有靠岸歇息,到达克基拉岛时只花了两天时间。 这时候,大厅右侧的角落传来男子冰冷的笑声,在黑暗中尤为明显,甚至有些令人胆寒。 至于新的路途是一番风顺还是历经坎坷,这就与他以前所做的因果有关系了。 通天听候并没有思考许久道“若是我徒儿赵公明答应,我便答应。”通天一个太极把这个问题交给了赵公明。 “魔龙前辈,这次龙岛的万年之灾说不定我有能力帮其度过,在我看来,我们当今最重要得事情就是培养龙魂,或许整个龙岛的未来都系之于他的身上。”深深的看了地狱魔龙一眼,陆明沉声道。 闫亦心重重地喘息了两声,终于放弃似地俯下了头,狠狠地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 卢月荷本不想哭,却给她这么一弄,着实也勾起心中的委屈,眼泪不觉就落了下来。 “花……袭人?”顺治望向我,眼中多了一丝诧异,我好整以暇地跟他对视着,习惯性地轻轻挑眉。 “嘿嘿,这都是我该做的,我们还是来办正事吧。”微笑的点了点头,烈火凤凰扫视了陆明三人一眼顿声道,随即便看向一旁的刀霸许建坪。 乌云密布的天际,从正中间被撕开了一道裂口,散发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森冷气息从缝隙之中冒出,暗灰色的雾气蜂拥而出,阴暗的绿光从那雾气之中渗透出来。 这让具有自我空间保护意识的李宁宇,眉头皱了一下,但却用眼神止住了曾凡勇的动作。 那名服务员点了点头,看到对方点头,方天佑笑了笑,从身上取出一打华夏币塞进了服务员的口袋。 这个学院的数字就代表着学院的实力程度,第一学院很显然就是在说这个学院是所有英雄学院中排行第一的存在。 吾明点头,森林里满地都能捡到的东西价值肯定不怎么高,他也不意外。 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么突然,让我和莫琳仿佛做了一个梦般,莫琳迟疑的站了起来,身体上被郑吒粗暴的弄出了很多的伤痕,白皙溜滑光可鉴人的美妙胴体上此时有着触目惊心的诱惑。 第一卷 第50章 自幼青梅竹马 风独行脑中有想着,要不是没能领积分,辣海鱼的年战肯定是我赢。 秦川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那块选定的原石,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块信息面板。 毕竟,机枪倾泻出数百发子弹,即便林尘仔细回收了,却难免有遗漏。 用灵符关好大门一间到大门二间的门,风独行打开大门二间去大门三间的门。 “陈玄机,你真是目光狭隘。如果你不想结交这样的强者,那就算了。”陆嫣然淡淡说道。 这位大胡子中将叼着雪茄,看着天空中好似要将云层都给打碎的四人,口中有些莫名干涩。 片刻后,刘风也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畏惧与担心。 听到征婚要求说出,张姆酿脑中想着,真是比以前的容易的多了。 这一层工作区内已经乱成一团,有人想跑,发现出去的门根本打不开。 刘晓莉佯装镇定捋了捋发梢,随后将裙摆撩起,将膝盖暴露在程开颜眼中。 秦琼显然是将岳峰当成了自己人,贴在他身边郁闷无比的抱怨着。 关祺的聒噪还在耳畔,在江老师身边,林沐鸢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 这句话落在方辰耳中,就像是一根钢针猛烈扎在了他的心上。他怎么也没想到,从三年相处的对方口中,竟然能说出报复两个字。 “父皇来过,那会儿你还没回来呢。刚刚凤仪宫报信说皇后娘娘又不舒服了,父皇便先过去了。”说话的是炎婧,得知燕烈去将军府接燕姌,她就先来穿霞宫陪柳贵妃了。 只是转回来再想想,这么有本事的人,除非实在是太低调,不然也不至于自己一整年都没听说过对方的名字……只是关祺现在并不想放过每一个有潜力的同学,没有心思继续考量对方是不是在说大话。 这孩子,看着年纪最多也就二十出头个几年昨天在那做包子,像个大厨。 方宇感觉背后有人靠近,肩膀上感觉到了柔软,他都不用回头就能得知是谁。 秦放将吃饭的位置选在永安县一家叫“墩赢”的酒楼里,很高大上的一栋大楼。 另外一边,叶飞见深渊魔虫抵达,让它准备好后,叶飞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开启了试炼。 这所谓的质子,也就是一个面子而已,伯邑考毕竟是西伯侯的第一继承人。 我不知道是刻意还是不经意,靳言竟坐在了我的旁边,害得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起来。 赵秦汉连忙跟着走了出去,顾阿姨又坐下来好言相劝了我一番,我执意坚持着自己的理由,顾阿姨听我这么说,于是恋恋不舍地看了球球一眼之后,同意了我要把球球带回乡下的决定。 随着老阿特利的声音响起,偏门里面瞬间响起十数声脚步声,而白人老头在听到脚步声后,双眉不禁骤然凝紧,拿起长桌上一件黑色的短棍便朝着楼下跑去。 依依此时内心有些挣扎起来,他喜欢自己的工作,没有想到如果成为一名修道之人的话,自己要放弃这么多,看来自己真的该认真的想一想了。 同时,他也在担心,赵杰此时的离去,会不会是去准备其他什么手段,无人机炸弹那一个直到现在可还是让陈天翊心有余悸。 “没事,没事,是我们不好意思,占用了你舞台那么久。”唐雅同样也是有点不好意思,刚才还把对方当做情敌了,幸好没做出什么丢脸的事。 “雷神之锤响应,托尔的神力终于回归了……”厄尔斯不知是喜悦还是忧愁的低呼了一声。 这样的日子的确无比煎熬,但是我明白这是靳言想让我屈服的伎俩,或许他正暗中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我一定不会有丝毫不耐烦的表现。 即便是一个不懂武道的常人百姓在吞服了这种地心孕灵诞之后,也能益寿延年,身轻体健,比常人多活个几百年都毫无问题。 喘息有急有缓,有重有轻,翻云覆雨可并非等闲之间。待到云散雨歇之时,东方甚至有鱼腹之色泛起,而终于能清晰所见的玲,绯红色的脸颊在林家仁眼中完全就是可爱的代名词。 “我要见你们族长,凭你是拦不住我的,劝你还是去报个信吧。”微微说完,然后直接给他们丢了个精神力暴击。对付灵帝这种级别的人,她不用精神力领域就能随便解决。 进入神界,普通的神人分为上中下,紧接着便是神君同样分为上中下。随后便是强者神将了!但是弥须塔的主人却是神将之上的天神将!神界的主宰乃是神王。要成为神王也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年的修炼? 该怎么形容那种无法形容的辉煌壮观到恐怖,恐怖到让人绝望,绝望到无法思维的场面呢? 第51章 动手吧 魏月昭醒来时只见桌上燃着细微的烛火。 而自己正躺在榻上,双脚被死死捆住,而双手则是被反捆于床头,全身酸软无比,似是中了蒙汗药。 外面静谧无声,可魏月昭确定,自己还在巫山! 那二人推门进来,她立即装作还在昏迷的样子,一动也不敢动。 只是掌心早已紧张得发汗,紧绷着一股气。 “大哥,那人怎么还没到?他到底还想不想做这桩生意了?” 正说着,房门被敲响。 进来了两个人,他们默不作声地先朝着她靠近过来,抬手在她面前动了动,见她毫无反应,这才叫了几人出了隔间。 隔间离这不远,只隐隐的听到说话声。 再者那二人说话压低了嗓音,根本听不出是谁。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怎么浑身都是血?!” “大人,这可怪不到我们兄弟二人的头上,我们在崖下找到她时她就这样了,不过还算她命大,兴许是掉的时候被树丛捱了一下力,不然....” 又过了片刻,有杯盏桌椅摔打的声音,还有隐隐的咒骂声。 “动手吧,速度快点,千万不能被她发现!尾金届时去来福钱庄取,弄好之后将东西送到.....” 说完便走了。 那二人又推门进来,骂骂咧咧。 “这些个当官的,有几个臭钱那下巴都扬到了天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呢!” “宅院阴私,我听说这魏二姑娘不是进了大狱一个月的嘛,怎么没死在里头,命真硬。” 另一人道:“你懂什么?这些世家大族的女儿入了大狱已是奇事,若再将人搞死了,那还如何交差?怪只怪这二姑娘的爹娘不中用,竟守着个养女过活!” “不过咱们不用管这些,只待将血取了,安全送到,拿了钱逍遥自在就是。” 那人点点头,“是,来来来,先干活吧。” 说着那人便将她榻旁捆住的那只手松开。 到这时,魏月昭再也忍不住,挣扎着往里面挪了几下。 那人一惊,呵的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二弟,那江湖术士将药卖给你时框你了?” 魏月昭深吸一口气,“二位壮士,您二人实话告诉我,是想要什么?” 她如今动不了,整个身子像僵住了一样,如何逃脱? 况且肩头的剑伤还在冒着血,若再不止住,那就只能等着血净而亡了。 “哈哈哈,待会你就知道了!” 那人擒住她的手,往手下放了一只碗,眨眼间手起刀落,腕处一阵刺痛,鲜红的血顺着流入碗中。 虽这痛比不上肩头的痛,可魏月昭还是疼的忍不住皱眉闷哼一声,瞬间眼底一片猩红。 怕她发出尖叫引来外人,那人拿来一团布将她的嘴塞上。 “大哥,那人不是要让我们将她弄晕才取的吗?你这样不怕.....” 那人力气颇大,魏月昭挣扎不过,顷刻间便放了一碗。 那人冷哼一声,“怕什么?都被人下这样的暗手了,知道就如何?我还真瞧不上那高门大户的阴私,冷不叮的就像毒蛇一样给你来上一口,你还记不记得咱哥俩当初是怎么干上这一行的?” “当然记得....” “反正咱们将这血送到了,届时钱也拿到了,该怎么斗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好疼啊好疼啊。 随着鲜血的流出,魏月昭腕间的痛感愈来愈盛,脑袋更是一片眩晕,眼里天旋地转。 取血。 是魏府的人。 不过,到底是谁? 魏姝?阿兄?爹爹?还是娘亲? 虽不能确定是谁,可无疑是这几人中,她不敢相信,他们为了魏姝的心疾竟真的狠得下心来。 意识越来越昏沉,可现在她不能睡过去,她还不能死。 魏月昭死死咬住舌尖,满口血腥味。 取了两碗后,那二人将她的伤口涂了点金疮药,包扎起来又反捆了上去。 “别想着逃,老实睡上一觉,明天取完另一只手后我兄弟二人自会将你平安送回去。” 二人又检查了捆绑的绳索,见没有松动,这才放心离开。 魏月昭喘着粗气,这才细细打量起这个房间。 虽陈设简单,但见收拾得干净,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想必是经常有人过来小住。 她抬头看了看绳索,试着动了下,可捆得死劲,她只能往上挪,想将头上的发簪取来割绳。 幸好脚踝处包裹着裤袜,挪动中虽疼痛,可还能忍受。 不行,这样太慢,钝刀磨血肉。 不知哪来的力量,魏月昭一鼓作气,猛地抬脚踹出去,直将床尾的木头蹬断。 双脚终于得以解脱,虽阵阵麻木与疼痛袭来,可此时已顾不上了,她向上挪了挪,拿了簪子便开始割绳。 腕间的疼和肩头的疼足以让她尖叫,血滴在眼上,血泪留下。 “嘶!” 无力地手终于挣脱垂下,已然没了知觉。 被割腕的那只手的伤口也已经被崩开,点点血迹渗出。 她轻喘着气,顾不得修整,翻爬起身正欲逃出去。 或许是刚才声音太大了,那二人听到后又回来,脚步声越来越近,魏月昭只能翻了窗,堪堪踩在那薄瓦上。 她微微弯下身,指尖死死扣住窗檐,往下看去一片漆黑,她耐着痛轻声跳了下去,而上边那人打开窗子指向她,“大哥,她在那!” 魏月昭不敢有半点犹豫,逃也似的往前跑,巫山小路狭窄,密林丛生,稍不注意跌落便只有死的命。 后面那二人很快就追上了,眼见就只有几步之遥,那人抓上了她的衣摆。 若是再被抓回去,或许就没那样的好运气逃走了。 她反手便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眼中是还未消退的冷意。 那人被猛然一吓,手狠狠一甩,魏月昭脚下一滑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从山坡上滚落。 那两人明显想不到魏月昭会来这招,见她掉下断崖,必死无疑,只心虚的看了看四周便疾驰逃去。 而她的身子顺着崎岖不平的山体翻滚着向下落去,额前狠狠的撞在凸起的岩石。 第52章 命比清白重要 一阵钻心的疼痛在脑子里蔓延开来,魏月昭以最快的速度堪堪攀在藤蔓上,手臂及手掌上尽是血痕。 额上的伤口往外渗着血,在一片血液模糊中,魏月昭艰难地睁开眼。 远处的山林传来阵阵钟声,在幽幽的山中回荡。 魏月昭死死地抓住藤蔓,风雪飘零。 鲜血模糊了视线, 只见满是积雪的道路快速驶来一辆马车,前边一人骑着骏马疾驰,幽幽的车铃随着风雪入耳,激的魏月昭脑子一瞬间清醒。 远处的马车四面皆被昂贵精美的金丝绸缎所包裹,窗牖被一帘白色的纱帘遮挡。 魏月昭心中惊起希望,用力的喊出声:“救命.........啊!” 才叫喊出口,藤蔓便断了。 她紧闭上双眼,惊叫着快速坠落。 但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血溅当场,从空而降一人拦腰便将她卷入长麾之下,鼻息间扑入淡淡梨香,是她熟悉的味道。 魏月昭缓缓地睁开眼。 入目便是绣金线云纹的白色锦衣,外罩暗红色貂皮大氅,青年将她拥在怀里,身姿如松,面色冷静得可怕。 一落地,还未等青年将她放下,魏月昭便滑了下去,不料抓得太紧,便连着那人的大氅一齐扯下,结结实实的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对.....对不起,谢谢啊.......” 魏月昭有些心虚地将大氅交给那少年。 人家救了自己,自己还将人衣服扯下,真的太不礼貌了! 谢珏看着面前手忙脚乱的人,眸底散着淡淡的探究。 没想到是真的! “多谢大人相救,我是魏府魏学淞之女,此去城中,我府中必有重谢报答大人!” 魏月昭低垂着头,未仔细瞧清楚眼前的少年,但见他衣着华贵,想来是哪家出门游玩的贵公子。 “哦?” 青年嗓音清洌,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身上。 魏月昭微仰起头,入目便是谢珏清隽净白的侧脸,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垂,眼尾却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她心中一惊! 居然是他? “你很意外?” 魏月昭点头。 额间满是细汗,上了马车谢珏便开始替她包扎伤口。 “放心,当年本世子在军营厮杀时,所有的伤口都是我自己包的。” 魏月昭垂眸,她不是不信他,只是在肩头那样隐秘的位置..... "世子,你将药给我,我可以自己来。" 虽不方便,也弄得不好,可总比不管不顾要好。 “请世子转过去。” 谢珏轻笑一声,“难不成在二姑娘眼中,命比清白重要?” 魏月昭抬眼看向他,自己倒不是这样想,可.... “你那血流出来的都快呈黑色了,想必箭上有毒。”谢珏目光落在他的肩头,眸底泛着寒光,“若是还在意所谓的清白,那也是死不足惜!” “况你我二人总要成婚的,早一天晚一天又何妨?” 见他将话说得如此露骨,魏月昭眉心微微皱了起来,思索片刻后便将肩头的衣服拉了下来。 白皙的皮肤中那道5箭上血肉模糊,尤为可怖,还有一些坠崖时落下的条条血痕。 谢珏眸色一暗。 “忍着些。” 他抬手猛地将断箭拔出,一道血溅了出来,不犹豫半分,谢珏掏出短刀在伤口处划了两道刀口,用力将毒血挤出。 “啊!” 魏月昭疼得叫了出来,生生忍住要去阻止的手,而谢珏双手不停,若再迟片刻那毒血散开来就麻烦了。 舌头已被自己咬破,这也让魏月昭清醒了许多,待回过神来谢珏已经包扎好了。 她稍稍动了动,可还是钻心的疼。 谢珏微眯着眼目光垂落,心中像是被什么绷住了般。 他的母亲是郾城的公主,陛下的幼妹。 在他诞生那日,母亲死去,父亲为家宅之事不过一年便续了弦,继母是个佛面兽心的人,小小的他在襁褓中被人掳走,是魏月昭的祖母程珺救下他,偷偷在保灵郡寻了处宅子护着他长大。 程珺是太后的闺中好友,感情颇深。 小小的他没有玩伴,只有程珺来看他时一同的另一个男孩。 但在他五岁那年,程珺消失了,如同母亲一般,永远离开了他的世界。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程珺的样子,她那时已形如枯槁,可却打起精神对着他笑。 “羡玉,你和瑾儿马上要有个弟弟或者是妹妹了,开心吗?” “羡玉,若是男孩你们可为兄弟,若是女孩,你便为兄长,好吗?” “我织了三个平安符,世间仅此三个,可是去开过光的,羡玉要戴好了,保平安的。” 年纪尚小的他是怎么说的? 谢珏垂着眸,仿佛稚童的声音就在身旁。 “我想要个妹妹,我定然会护她长大的!” 五岁那年他还甚是懵懂,之后便再也未见过她。 直至十岁那年他的随护嬷嬷带着他直闯宫门,拿出当年陛下赐给母亲的信物证明身份,从此他回到谢家,之后再去寻消息却是如同过往云烟,未曾存在一般。 没想到,程珺她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她怕年幼的他斗不过继母,她怕父亲为了家宅委屈他,更怕他命丧王府无人可知。 时隔多年,他当年的诺言却是没有兑现。 回忆在脑海炸开,谢珏隐了眸底的情绪,望向寒山。 “世子怎么知道我在这?”魏月昭穿好衣服,这才看向他,“青桃找到你了?” “嗯。”谢珏应了一声。 “没想到这样的危急时刻二姑娘想到的却是我。实在另我意外。” 那时青桃慌慌张张跑到他面前,说了事情经过。 他虽心下存疑可还是马不停蹄地派出了人马,探子说有人见往巫山方向来了,他这才疾驰而来,还好赶上了,没让二姑娘血溅当场。 “绑我那人是南诏派来的。”魏月昭稍稍直起身来,“他们并不知我是谁,只是碰巧遇上了我,巫山大狱一定藏着秘密!” 谢珏也皱眉沉思,“巫山大狱关押着上百的南诏贼寇,若是想劫狱,应不会只派出这几个人。” 第53章 宗知府 “他们应该是在巫山有个接头处!” 二人四目相对,均从对方眼里看出意味来,虽魏月昭身子虚弱疼痛,可她还是想先去探查一番。 毕竟机不可失! 马车调转回去,路程并不算远,只是山路崎岖,还是要费上一番功夫。 搜索着脑中的记忆,魏月昭和谢珏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刚才的地方,正门牌匾上明晃晃的写着宗知府。 此时已尽深夜,路上早就没人了,只剩北风呼呼地吹。 “宗知府?”谢珏眯了眯眼。 魏月昭道:“听闻巫山宗知府已于三年前便卸任,一片荒凉,夜里偶有路过的人皆会听到里面或有怪叫或有嘶吼,人人避之不及。” 说白了,就是闹鬼了。 话说从前那任宗知监管大狱时手段狠辣,常以折磨戏耍犯人为乐,将人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手上有上百起冤假错案,有几百条无辜性命,后来他暴亡于宗知府,是为凶宅! 牌匾早已破旧不堪,歪歪斜斜地挂在门上,风一吹倒还嘎吱作响。 谢珏瞥了她一眼,而后环视了一遍周围,“谣传罢了。” 魏月昭看了半晌开口道:“先进去看看。” 她记得没错,那地方定是这里,只是她当时醒来时屋内收拾齐整,怎么外面竟是这个样子? “嘎吱——” 门被推开,一片黑暗静谧,那二人早已离去。 入门处杂草丛生,偶还有耗子窜来窜去,魏月昭手中握着短剑,紧跟在谢珏的身后。 不过谢珏倒是从容,白玉骨扇依旧稳稳拿在手里,眸色在黑暗中翻涌着。 二人不过片刻便将宗知府探查了一番,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这里定有人常来,阁楼房间众多,可有两间确实很整洁,借着众人不敢进凶宅的名义在此处落脚。 “喵——” 一只野猫穿堂而过,掀起一阵灰尘纷飞。 魏月昭心中一紧,可还算冷静,并没有叫喊出声。 那边谢珏倒是已往后院而去,这里与前院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那口水井旁边,似乎有异样? 谢珏蹲在地上查看,魏月昭看向井口,“这块石头是最近才搬上去的!” 谢珏拨开表面的枯叶,露出地面上石头压出的痕迹,再看向井口处压着的石头,心下了然。 他稍一作力便将石头掀开,扔了一小块石子进去,却无水声。 “是口枯井。” 谢珏弯身看向井口处,赫然有着几根头发。 看这光泽长度,应是女子的头发。 魏月昭皱着眉上前,正欲探头去看,谢珏猛的拉住她,一手向上扯住打水的绳索,短短几秒钟变见绳索上挂着一具尸体上来。 她顿时一阵毛骨悚然,只能强忍着没有离开。 是具女尸,虽面容血肉模糊,分辨不出是何人,可身上所穿衫裙看得出是郾城时兴的布料,平常人家也穿不起,那这女子的身份或许是勋贵人家。 魏月昭看向谢珏,这具尸体,有股淡淡的的茉莉香。 细眼一看,女尸鬓发间有朵纯白无染的茉莉,在月光下幽幽绽放。 谢珏收起扇子,蹲下身就着微弱的烛火一寸寸细细查看起来,“身上无打斗痕迹,指甲缝干净无污,面容平和,可嘴唇青紫,七窍流血,应是被身边亲近之人下药毒死的。” 片刻后,再道:“毒死后,将面容用刀刮烂,再抛尸荒野。” 这是茉莉杀人案里的手法! 自一月前命案发生,至今已有七起! 死者皆为青春貌美,高门大户的女子,且除了有被毒死割面的死法,另一种便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生生将血放干,再将面皮完整揭下,最后再抛尸荒野。 只是凶手,为何会用两种手段杀人? 不待魏月昭反应过来,谢珏从袖中掏出一截火药往天上一放,不起眼的火花一闪而过,徒留一阵经久不停的鸣声。 这是缉狱司特制的信号。 魏月昭深吸一口气,“这看着像南诏的手段。” 谢珏侧首看向她,眼底有淡淡的疑惑和探究。 “只是这里或许不是南诏的落脚点,太暴露了。而且他们应该不会将死人扔在自家里引人来查。” 谢珏接话道:“你之前说过,南诏茉莉,梦蛊寻王。” “对。”魏月昭蹙眉,“不过除了取血,他们为何要将面皮揭下?难不成是…..” 谢珏面上多了几丝凝重,“凶手顶着这些女子的面皮,冒充了她的身份,混迹于郾城贵女之中,不仅寻找着下一位受害人,还能借着身份安插眼线!” 四目相对,双方都屏住了气。 如果是这样,那不仅很难搜查,一旦走漏点风声,那便打草惊蛇了! 若是再引来杀身之祸就麻烦了。 “被揭下面皮的女子,有几人?”魏月昭睨了眼女尸,问道:“总得有多少时日了?” 谢珏思索了一瞬道,“两人。” “不过那二人身上并无显眼的特征或胎记,如今还不知到底是谁家的。” 魏月昭点头,又蹲下身细细查看那女尸身上的茉莉,片刻后突然道:“这不是郾城所产。” 俏脸清寒,透着几分严肃。 谢珏也将烛火凑近了些,好看清到底是何,面色变了变,“传言南诏茉莉最是圣洁,花心呈红色,妖冶又纯洁!” 他陷入沉思。 此前的茉莉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没想到她竟能发现这一点。 魏月昭道:“现下可以确定的是此花种只有南诏可生,那么只有两个选择出现在这里,第一是有南诏人士专门在郾城栽养,第二是千里迢迢从南诏运送过来。” 正说着,几个蒙面黑衣人已悄然而至。 谢珏抬了抬手,白寻上前来,“将尸体抬去司里,让那些报了失踪案的人家来辨认。” 他转过身,又道:“还有,查一查这一月来哪几家花坊从外地进了茉莉,还有哪几家栽养。” 白寻侧首瞥了眼魏月昭,这才点了点头退下。 宗知府暂时没什么需要查的了,谢珏又道:“走吧。” 第54章 尽快成婚 “再不回去修整,你只怕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魏月昭顺着谢珏的视线看过来,这才发现肩头以及手腕的伤口似乎又崩开了。 刚才太入神,都没发现。 刚上马车,谢珏便倾身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子中晕开淡淡的探究之意,要笑不笑的神色, “二姑娘知道的,可真不少。” 不过一瞬他便坐了下来,可是他的身量极高,虽是坐着的,可依旧是那副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的眼神,有着压迫般的意味。 魏月昭坦荡地与他四目相对,并不言语,反而慢条斯理地查看起自己的伤口。 见她不答话,谢珏也不恼,挑眉笑了起来,不知从什么时候手中又掏出了那支白玉骨扇,抬手过来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向自己。 可魏月昭却并不紧张,倒是这么近的距离让她细细打量起面前的青年,片刻后她弯唇一笑,嘴角漾起弧度,这人确实生得很漂亮。 若是……. “谢世子这多疑的心,可得改一改!” 谢珏收回扇子,对她这副突然笑起的模样有些捉摸不透。 “既知南诏事,又晓子母蛊。”他抬眼看向她,“你想要什么?” 哈? 魏月昭面露难色,她不过是不想重蹈梦中的覆辙,那些梦太真实太可怕,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不过不妨用这个机会探探底。 “谢世子这话说的。” 她微微笑起来,“我和你有着婚约,按理来说是未婚夫妻,以后终归是一家人,帮你就是帮我,能为自己的夫君分忧那是我的分内之事!” 春风透过缝隙吹进来,撩起了少女的发丝,谢珏有一瞬竟想抬手将那飞扬的发丝为她理顺。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谢珏眉心跳了跳,垂眸忍了忍。 虽魏月昭说得直白,可说的都是些实话。 谢珏笑了笑,“看来是二姑娘迫不及待要嫁给我了。” “只是不知里面掺了几分真心,还是全为假意?” 他指尖轻敲着窗沿,散漫扬眉,嗓音透着些漫不经心。 魏月昭状似羞赧,可脸颊都没红,“当然全是真心。” “谢世子英俊神武,生得又那般俊俏,手握重权,就算没有那一纸婚约,我也仰慕你,心悦你的!” 听着这话,谢珏凝眉嗤了声,身子靠下去,道:“既是这样,那便尽快成婚吧。” 又过了片刻,他勉强勾了勾唇,“毕竟我不想让如此爱慕我的人久等!” 魏月昭点头如捣蒜。 “那这就说好了,未婚夫,送我回家吧。” 她笑眯眯的附和道。 …….. 谢珏的人先一步去往魏府通传。 魏月昭同谢珏一起进了门,府内花厅里已经有许多人等着了。 原本坐着的魏学淞甫一看到谢珏便匆忙起身迎了过来,“谢世子!” 在刚才已有人将一切告知于他了,看魏月昭的样子好像确实受了一番苦楚,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今日真是多谢世子了,老夫感激不尽!” 他利眼看向一旁的青桃,“还不快去请府医,哭哭啼啼地做什么?” 青桃愣了一瞬便跑着出去请了。 而谢珏依旧是那副散漫的样子,“天子脚下竟敢有人这般行径,本世子会如实上报陛下严惩不贷,魏大人府上两个姑娘,可一定要护好了,不然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魏学淞面色一僵,可终是忍了下去。 只得点头应声。 而此时魏瑾从外间进来,身上透着股药味,虽他已沐浴更衣,可魏月昭还是一眼就看见他还在滴水的发梢,还有掺杂着的几不可闻的一股血腥味。 魏月昭眸光一冷,是他? 魏瑾走得极慢,看见她时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是奇怪她为何在这。 可在看清她身旁竟还站着谢珏时,顿时急声道:“你怎么又和他在一起?男女大防你不知吗?魏月昭,难不成我那天说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谢珏轻笑一声,眸子渗出寒意,“小魏大人这话说得,与本世子在一起,怎么了?” 魏瑾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快步过去想将魏月昭拉过来,可却被她避让开来,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他怔愣了一瞬,“阿昭,你?” “说起男女大防,阿兄,你最该教导的人是魏姝和段砚淮吧?” 勾勾搭搭,哭哭啼啼,谁人见了不说一句郎情妾意好感情。 可二人都还没订亲! “魏月昭!”魏瑾收回手满脸不悦,“我都是为了你好,与外男纠缠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得为自己的名声考虑!” “阿兄不到处宣说,何人会误会?” 魏月昭面色冷了下来,对上魏瑾满是警告的眼神,“莫说今日谢世子是救我在前,我称他一句救命恩人,况且在那等生死情况下,阿兄是想谢世子不顾男女大防救我一命,还是就为了男女大防四字看我一命呜呼?” “况且魏姝与段砚淮时常私会,段公子一个外男来我魏府,这个时候就不说男女大防了?怎么,阿兄的这四字还得因人而异?还是你看不得谢世子救我一命,心觉我不如死了?” 魏瑾往后退了一步,不知她今日怎么如此牙尖嘴利。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魏月昭冷哼一声,漆黑的眸子泛着寒意, “你一口一个外男一口一个名声,怎么,谢世子与我清白坦荡要被你言说,魏姝落水与私送帕子的外男私定终身你就看不见?阿兄是眼瞎了?” 魏瑾被她说的话一刺,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一瞬间失语。 “看到我身上这些伤了吗?阿兄进来这么久了怎么不问问我伤势如何?疼不疼?”魏月昭走上前去,逼得魏瑾又向后退了几步。 少女伤口包着白布,隐隐渗着血,可手臂脖颈间甚至脸上却有细微的划痕,虽上过药处理过了,可看着还是一片狰狞。 可他始终像哑了一样,闭口不言,只是苍白的面上有细汗流出。 这副样子,魏月昭甚至都不用再猜下去。 第55章 除了你,还有谁 见她战斗力非常,一张嘴说得众人哑口无言,谢珏在一旁笑出了声。 在一片安静中尤为明显。 魏学淞轻咳一声,面上带着歉意,“谢世子,今日府上还要处理点家事,就不留世子了,改日,改日我一定登门道谢!” 谢珏睨了眼魏月昭,道:“魏二姑娘,果然不一般。” 自顾自地摇着扇子出了门。 魏学淞砰——的一声将大门关了起来,神色怒道:“你与人打赌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为躲赌约顽劣出逃还不够,竟还惹了一身骚!” 秦毓皱眉,上前拉了拉魏学淞的袖子,“说这么难听做什么?” 魏月昭讽刺一笑,原来是觉得自己输不起逃了。 魏学淞看她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你还好意思笑?你自己什么能力肚子有多少墨水我还不知道?竟还敢与人设下赌约,你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值钱的?届时输了可不止你的脸,还有钱财,还有魏府的脸面!” 他气得将杯盏猛地一砸,胸口上下起伏。 正踏进门的魏姝吓了一跳,魏月昭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过一瞬她就回过神来,咳嗽了几声上前,“月昭你怎么又惹爹爹生气了?爹爹近来身体不好气不得你不知道吗?你…..” “闭嘴。”魏月昭睨向她,“我还没开始教训你你倒贴上来了?” 她越过众人径直来到魏瑾面前,蹲了步子与他四目相对,“阿兄,你今日怎么哑了?” 秦毓皱着眉过来拉住她的手,“阿昭,你说这些做什么?” 魏月昭却不管她,反而抬手一点点将腕间的白布揭开,将皮肉翻绽的伤口凑到他面前。 “阿兄,看清楚了吗?” “有没有想起点什么?” 赫然出现自己眼前的伤口让魏瑾心中一颤,他紧握着拳头,有些不知所措。 他甚至不敢去看魏月昭的眼。 那些伤虽然在她的身上,可此时此刻却觉得痛在自己心里。 秦毓看见伤口倒吸一口气,瞬间便红了眼,拿了帕子低声啜泣, “这、这,怎么会这样?” 见她这番动作,在场的人这才将眼神看向魏瑾。 “若我没有逃出来,那我另一只手也和这只手一样!我被贼人所绑,毒箭入体,九死一生,可却被自己身边最亲的人暗算了?!” 众人一片哗然。 她这话的意思,魏瑾暗算了她? 难不成,是魏瑾将她弄成这副模样? “我以为你是去救我的,没想到却是害我的!” 秦毓挡在魏瑾面前,任由泪珠落下,不敢相信地摇着头,“阿昭,他不会的,他可是你兄长,怎么可能害你?” 又转身拉扯了下魏瑾的袖子,“你说话呀!” 魏瑾这才有了些反应。 魏月昭又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 这句话直说得众人一头雾水。 难不成还有同伙? 她没来由地心中一阵不耐烦,抬手抓住了魏瑾的衣领,“是魏姝?” “娘亲?” “还是爹爹?” 魏瑾的眼珠转了一下,而魏学淞也大喊,“放肆!月昭,你怎么能这样想?” 而一旁的魏姝冲了上来挡在魏瑾身前,“月昭你胡说些什么?阿兄怎么可能会干这样的事?” “啪!” 掌声响彻整个花厅,魏姝不可置信的偏着头。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再打一掌!”魏月昭甩了甩发红的掌心,满脸不耐。 而这一幕心疼坏了魏学淞,他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转而去查看魏姝的伤势。 那一掌魏月昭用了十成十的力,直将她打得嘴角流血,面颊高高肿起。 “爹爹,我知道是你。” 听此言,魏学淞的手几不可闻地颤了颤,不过一瞬就恢复原样,勉强笑了笑,“你.....” 话还没说完魏瑾就道:“是我。和爹爹无关。” 他说着,仿佛终于憋不住,“可我派人救了你不是吗?不然你今夜就死在巫山断崖了!哪还有命在这跟我们撒泼?我不过是要你一点血而已,这有什么难的?” 他不过是想趁着她昏迷时取一点血而已,而且他也去看过她,除了受了点皮外伤并没有其他要紧的。 为了姝儿的心疾不过是受点皮外伤,用几天伤药就恢复过来了,他可是她的兄长,再混账都不会将她置于死地。 可她偏要逃出去,明明相安无事取完血就行的! 这一切都怪她自己! “姝儿的心疾你不是不知道,需得用你的血入药,你们是姐妹,你只是受点皮外伤罢了,可姝儿若不医治可是会死的!” 魏月昭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他这话说得多么理直气壮。 好像她这个天生就是为魏姝的心疾而存在,简直不将她当成人看待! 她再也忍不住,冲上前一掌扇在魏瑾的脸上,缓了一秒又扇过去。 魏瑾一开始是想还手制止,可也清楚这件事是自己的错,便抬了抬手就放下,而那边的魏姝却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冲了过来,“住手!” “月昭,你给我住手!阿兄都是为了我的命才这样,你要打就打我吧!” 这一番话倒是点醒了魏月昭,她脑中突然闪过梦中的情节。 魏姝姓萧! 到最后她杀光了魏秦两家所有的人,包括疼爱她的爹爹娘亲,呵护她的兄长。 想起上一世,虽然自己恨极了他们,可在他们死时自己却还是那样的难过。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做?” 秦毓哭得撕心裂肺,一口气穿不上来差点背过去,“你怎么怎么能这样对她!” “魏学淞!阿昭可是你的女儿!”她又看向魏瑾,“也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她?刀子割在她的手上她该有多疼啊.......” “难不成你们疼爱姝儿,便全然不管阿昭了吗?” “我如何不管她?”魏学淞甩袖,一双眼闭了闭,“我就是因管她我才这么做!” “她以为她几斤几两,还敢与人打赌?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了姝儿,更是为了救她!被绑架的事情传出去顶多对名声有碍,可她若赌约输了那不仅要被逐出白麓堂,还要赔上黄金!” 第56章 嫁去平亲王府 说着,她瞥向魏月昭,“再者,你以为沈家是什么人?沈协那斯若揪着此事不放,上报天听,在陛下面前参我管家不严之责,那时又当如何?” “所以,爹爹你就用我的名声为利,以都是为我好为由,尽干些伤害我的事?”魏月昭忍不住红了眼,鼻尖也酸得要命。 明明眼前的爹爹与从前的爹爹容貌无异,自己小时候骑在他的肩头笑的那样开心,跌倒了爹爹看着她的伤口心疼的眼神也没有作假。 可为何?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样? 花厅内一阵沉默,只有魏姝还在低声啜泣着。 魏月昭看向她,嗤笑一声,“既得利益者,竟还有脸在这哭?” “一边喝着我的血,一边还在怪罪我,你们这一大家子,真好!” 话说到这,魏姝也止住了哭声,抽抽搭搭地道:“月昭,若我知道那药里面有你的血,我就是宁愿死也不会喝的!” “阿兄固然有错,可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该够了吧?” 魏学淞轻咳一声也附和道:“是啊,总归是我们的错,也任由你将气撒了,就不要揪着不放了!” 这话听得刺耳,魏月昭笑了笑,嘴唇的弧度轻蔑。 “若你们觉得我揪着不放,那不如去报官看其他大人怎么说?” 她讽刺一笑,“反正你们既然做得出这样的事,就别怕丢脸!就让郾城的人好好看看,魏府是如何磋磨嫡女的!” “不可!” “不行!” “别去!” “混账!” 四个人异口同声。 这一幕直叫魏月昭厌恶。 “原来你们知道自己干的破事见不得人啊?我还以为你们一个个眼瞎心盲,什么都不知道呢!” 再没有管在场的众人,魏月昭转身就走,那决绝的背影,让众人心中为之一颤。 刚回到栖眠院青桃就扑了上来,直将魏月昭扑得向后退了几步。 小丫头脸上还挂着泪,“啊呜呜,姑娘,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您怎么伤得这么重?大公子和老爷真是好狠的心....” “姑娘,不然我们搬出去住吧?若是再住下去怕是连命都丢了也有可能....” 医官推门而入,见主仆二人在那说这话,便站在一旁静待。 这女医官是魏府花了大价钱特意找的,原本只为魏姝诊治,可今日或许是那父子良心开窍,竟然派了来。 女医官搭上她的腕,脑中一番思索,“姑娘病症已无大碍,只肝气郁结,心思不畅,若不好好调理一番,只怕是于身子不利。” “不过好在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勤换些药,将养些日子也就无碍了。” 魏月昭点点头,抿紧了唇。 女医官净了手,看向她:“姑娘且忍一忍,疼得受不了便与我说。” 她小心翼翼地将魏月昭肩头及手上包扎的布拆开,红色血肉与白布粘连,疼得魏月昭死死咬住牙关。 待揭下白布,伤口在白玉般的肌肤上格外明显,她顿了顿,又细细地撒上药便包了起来。 女医官诧异地看了看魏月昭,闺中女儿娇弱不堪,魏二姑娘倒是头一个没有喊疼的。 当年魏家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只可怜了魏二姑娘,明明是嫡女却受了那样的苦。 她有些不忍,便多叮嘱几句,“姑娘这几日勿碰到水,也勿大喜大悲,那些伤口已是用着最好的药,姑娘不必过于担心,将养个把月便好全了。若有何事需在下帮忙,便去青襄堂寻我便是。” 魏月昭唇角微扬,“我记住了,多谢医官。” 青桃恭敬着将医官送走,手中攥着一个锦袋,折返时往小厨房带了一碗羊乳羹。 “姑娘,您身子虚,先食一点羊乳羹,暖暖胃。” 魏月昭将碗接了过来,碗中雾气升腾,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 她低垂着头掩下眸底情绪,至少在这府上,青桃是真心对她的。 正吃着,外面有人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姑娘、姑娘!大事不好了!” 魏月昭放下碗站起身来,听着这大吼声心中也跟着紧张起来,“怎么了?” “我刚才在扫地时听到、听到....”那丫头气喘吁吁,哭唧唧的道:“老爷夫人在商量姑娘的婚事!” 青桃大骇:“婚事?姑娘,他们不会是想将你随意许配出去吧?” 魏月昭皱起眉,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现在她的变数太大了。 又不能为他们所用,那她今后的日子于他们而言又怎么会重要呢? 她那好父亲或许还想着用她的婚事来谋一份好前程呢! 那丫头缓了缓,颤颤巍巍地开口,“我、我听到他们还说了平亲王....” 魏月昭心中猛地一震。 平亲王? 青桃惊呼一声,冲到那丫头面前,“你真的听到了?平亲王?!” 小丫头害怕地点点头。 她真的听到了。 绝对没有在胡诌! 青桃眼神呆滞了一瞬,随即嗓音都带上了哭腔,“姑娘,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若是老爷真的要将你许配给平王该怎么办?” 魏月昭低头沉思着。 平亲王是陛下的哥哥,曾在夺嫡时大力支持,而且救了陛下一命,成了个没有子孙根的阉人。 留不了子嗣,这也让陛下对他再无怀疑,只是也因成了个废人,使得平亲王越发残暴,常以折磨女子为乐,府中更是纳了几十个姬妾养着,若不顺心非打即骂,每天都有废掉的女人从平亲王府抬出来。 只是都这样了,又因着他救过陛下,陛下也只能纵容着。 偶尔有人弹劾时无关紧要地说他几句,而平亲王上朝时一口一个答应,但下了朝堂后又恢复原样。 平亲王如今已近五十岁,虽有娶妃的念头很多年了,可却无人家敢将姑娘嫁过去,不过也有人家见钱眼开见势送人,可在婚礼前一天新娘总会不翼而飞或者曝尸荒野。 从那之后,再无人敢嫁。 魏学淞要将她嫁去平亲王府?为了加官进爵讨陛下欢心? 真是拿的一手换算盘! 第57章 窗台的茉莉 正想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飘来,魏月昭闻着这熟悉的味道登时心中警铃大作。 她迅速看向四周,却见窗台上躺着一支盛开纯洁的茉莉花。 看起来像是刚摘下来的,花瓣上还有点点露水,再月光下透着蛊惑人的香味。 魏月昭将茉莉拿了起来,细细观祥,同样的,这朵花中心依旧有红色的蕊心,是南诏所产。 她身子伸到窗外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早上走的时候,这朵花还没有出现,此时花瓣也新鲜,也就是说,今日有人来过,留了下来! 魏府虽不是什么皇亲贵族之家,可府上也有侍卫巡护,那人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来放下这朵花? 难不成,府内有南诏的人? 想起谢珏所说被揭下面皮的两名女子,她的心中一阵恶寒。 那人,难道是将矛头对向了自己? 青桃满脸好奇,“姑娘?”她抬手在魏月昭眼前晃了晃。 “奇怪,谁送来的茉莉?这品种在郾城很是少见。” 魏月昭抬眸,“你之前有看到过?” 青桃思索了一瞬,道:“在奴婢还没来姑娘跟前做事时,曾在大姑娘房中看到过,因着这茉莉的蕊心是红色的,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当时大姑娘被吓了一跳,神神叨叨地,将那茉莉花踩得稀碎,那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魏姝竟然也收到过茉莉花? 按理来说收到过花表明被盯上了,为何她却相安无事? 奇怪! 魏月昭总觉得自己忽略了哪个地方,可却搅破脑汁都想不出来。 青桃又将羊乳羹递给她,“姑娘再喝点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她接过那朵茉莉放在桌上,又问道:“姑娘别担心,若您不愿嫁,就逃吧!奴婢拼了命都会护你离开的!” 见小丫头这副担忧的模样,魏月昭无奈地摇摇头。 逃跑? 哪里是容易的。 “姑娘,大白,大白......” 魏月昭猛地站起身,眼前一片黑晕,踉跄了几下,青桃稳稳扶住她,“姑娘!您怎么了?” 接着转头向外面色划过一丝怒气,“嚷嚷些什么?” 那丫头飞快地扬头看了眼魏月昭,又迅速低了下去,“大白咬了大姑娘!” 魏月昭只觉头要炸开来,接二连三的事让她缓不过神。 “大白好好地待在院子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咬人?还咬到了大姑娘?!” 青桃也皱起了眉。 大白平日很亲人,全府上下都很喜欢它,最主要的是他从来不咬人啊!有时候虽叫得厉害,可实在不敢给人来上一口。 全府各处也任由他去闲逛,完全不限制。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魏月昭心下虽焦急,可也只能耐心先听。 “奴婢、奴婢今日去领炭火,路过后院祠堂时便看见好多人,远远地看见大白躺在那里....动也不动!”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祠堂? 小丫头又道:“我没看大白怎么样了,急着就来院里.....姑娘,大白不会出事了吧呜呜呜!” 魏月昭握紧了拳头,心中发颤,只是顾不上哭着的小丫头,转身就往外走去。 青桃倒是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匆匆拿了条披风就追着跑出去。 余下几个小丫鬟面面相觑,抱头痛哭。 待魏月昭来到祠堂时,那里已经围满了人,魏学淞倒是不在,魏姝靠在秦毓肩头,身子抖得不像话,哭得煞是可怜。 而魏瑾还在低声安慰,见到魏月昭来时往魏姝身前遮了遮。 秦毓捏紧了帕子,结结巴巴地说:“阿昭,你怎么来了?” 魏姝看见她,身子也向后躲了躲,眸中满是害怕之色。 而魏月昭环顾一圈,没看到大白,紧皱着眉,“怎么,我不能来?” “大白呢?它在哪里?” 众人满脸紧张,可对及魏月昭已渐渐凶狠的表情时都往后退了退。 离祠堂门最近的下人们自动让出了一条道,以至于魏月昭一眼就看到躺在祠堂地上的大白。 满室牌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香火气。 而大白倒在地上抽搐着身子,哼哼唧唧地细声叫喊着,身上白色的皮毛染成了红色。 霎时间,魏月昭像疯了一样的冲了上去将大白抱在怀里,大白还有一丝气,似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后腿蹬动了几下,挣扎着要起身抬头。 魏月昭的泪一下就落了下来,不知所措的到处查看着大白的伤势,“大白,大白,我来了.....” “大白,你别动,府医!府医!”她看向站在一旁动也不动的人,怒吼道:“你们愣着做什么?快传府医呀!” “快来个人救救大白呀!救救它呀!” 一个丫鬟似是见她于心不忍,害怕地回道:“二姑娘,府医来看过了.........” 已经无力回天了。 也说了没有必要再去外边找兽医了,这个样子,死只是时间问题。 她想着,也忍不住红了眼。 明明前一刻还在这里汪汪汪叫着玩竹蜻蜓的,怎么下一刻就这个样子了。 她侧眼看向还在啜泣的魏姝,紧紧咬着下唇。 大姑娘心真狠,怎么舍得这样? 而大白急速的呼吸着,嘴角流着血,魏月昭抬手去捂住,却被喷得满是温热鲜血。 大白用尽力气最后一次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掌心,永远闭上了眼。 “大白,大白!你醒醒.....” 魏月昭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手抖得不像话,眼前一片一片的黑晕,看着就要晕过去。 青桃上前将披风为她披上,眼眶湿润。 秦毓轻叹一口气,低声安慰了几句魏姝,接着向魏月昭走了过去,轻拍她的肩背,“阿昭,别太难过了,今日这番结果谁也不想得。” 魏瑾也远声附和,“是啊,谁也没有料到这个结果,我知道你与大白感情深厚,但还是顺其自然吧。” 听到这二人的话,魏月昭心中动了动。 原来他们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 第58章 大白死了 “谁干的?” 魏月昭抹了把泪,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大白。 声音虽然不大,可在场的人都有些心有余悸。 秦毓开口:“是大白无缘无故突然冲过来撕咬姝儿,情急之下这才将它失手打伤。” 她顿了顿:“阿昭,谁也没料到这畜生那么凶狠,却禁不住几下打.......” 呵! 魏月昭站起来,看向魏姝,而秦毓怕她对魏姝动手便急忙挡在她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臂,眼里充满紧张。 “阿昭,你想干什么?这不关姝儿的事。” “你让开!” 魏月昭一抬手,秦毓躲闪不及就惊呼一声跌倒了地上。 魏瑾登时就冲了上来将秦毓扶起来,怒声道:“魏月昭你发什么疯?娘只是在安慰你,你倒好,反倒对娘动手!” 魏姝这时也跑了过来,边跑边哭,“月昭,都是我的错,我就该被大白咬死.....你别迁怒娘。” “娘她什么都不知道.....” 秦毓抬起摔红的掌心皱了皱眉,急忙道:“不是阿昭,是我自己没站稳。” 魏月昭嗤笑一声,“大白咬到你哪里了?” 魏姝支支吾吾答不出,她旁边的松雪倒是理直气壮,“二姑娘,当时若不是奴婢拦着,这畜生就将我家姑娘咬伤了,你知道的,最近外面很多狗犯狗病!” “伤到奴婢没事,若是伤到了老爷夫人,那该怎么是好?” 犯狗病? 她这意思,倒是为民除害,保护了全府上下的安危了? 这话简直荒谬。 越想越愤怒,她抬手便给了松雪一掌,觉得还不够解气,又抬手一掌扇过去。 “你的意思是说,大白并没有伤到人?你们却觉得他有狗病,动手将它打死了?” 松雪双颊迅速红了起来,还想再反驳,魏月昭冷厉的眼神看过去,喝道:“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松雪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魏瑾皱眉,道:“那不过是个畜生!死了就死了,你又想借着它发什么疯?” “他敢咬人吼人就该死!当时将它捡回来救它一命已是我们心善,反正它这条命是我们的!” 那副样子,魏月昭只想冲上去撕烂他的嘴。 他永远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永远这样是非不分被猪油糊了脑子! 魏月昭环视了身旁一周,大白的尸体还在地上,这群人却在这里自导自演。 害死了一条命,竟还这样心安理得。 她顿时心中炸开来,满是不忿,三两步冲上前,一脚踢上去。 秦毓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魏姝飞了出去,“姝儿!” 魏月昭又准又快,秦毓伸手想抓住她却扑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看着魏月昭冲了过去对魏姝左右开弓。 “娘!啊——” 魏姝只来得及惊呼一声,眼里盛满了惊恐。 她根本没想到,只不过是死了个畜生,魏月昭却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动手这么重! “啪!” 魏姝还捂着被踹到的肚子,完全没想到魏月昭还会再来,她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双手抬起紧紧抱住脸。 她的脸,不能被扇坏了。 她得保住她的脸! 魏瑾反应过来时就迅速过来拉住魏月昭,而她侧身看过来,眸底翻涌着狠戾,使得魏瑾心头一颤,松了手。 秦毓在一旁哭道:“别打了,别打了,阿昭.....” “姝儿,姝儿!” 魏月昭此时脑中全是大白的样子,冲着她摇尾巴,冲着她哼叫,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众人一片唏嘘,可只敢干看着,谁都不敢上前自找苦吃。 “为什么!魏姝,你该死!” 她死死按住魏姝,一掌接着一掌,她下得手狠,不过一会儿魏姝就没力气挣扎了。 而秦毓虽上前几番想阻止,都被魏月昭推开。 “魏月昭,难不成一条狗都比我们重要?你当大白是家人,那我们是谁?” 魏瑾还想说些什么,魏月昭吼道:“是,我当大白是家人!” “至少它不会害我不会骂我!更不会打我欺我!它比你们任何人都重要!” 说着她重新又对着魏姝拳打脚踢。 魏姝,她就该碎尸万段,就该好好教训一顿,让她吃吃苦头,再不敢造次。 她从前,真是给她脸了! 这一言倒是将秦毓刺激到,惊叫一声从旁边侍卫手中拔出了一把长剑,手虽是颤着的,可剑尖直指魏月昭。 “住手,阿昭,住手!不然我....” 魏瑾一惊,想上前阻止。 魏月昭转过头来,被地上挣扎的魏姝一推,她整个人便向秦毓手中的剑撞了上去。 长剑刺入身侧,魏月昭身子僵直。 她缓缓地低下头,眼里浮现出不可置信,血顺着长剑滴了下来。 这一刻,她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似乎有些站不稳,青桃跑上前来扶住她,面色慌张,“姑娘!” 魏瑾大惊,怒吼道,“阿昭!娘你在做什么?!” “啊!”秦毓这才像反应过来,见了鬼似的将长剑抽了出来。 “哐当——” 长剑被丢在地上,拔出剑的伤口也喷涌出鲜血,魏月昭彻底站不稳,踉跄了几步跌在地上。 “啊我在干什么......”秦毓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泪痕,她冲着魏月昭摇了摇头,“阿昭,我不是,我没有,你怎么突然撞上来了?” “我只是想让你停手,我们隔得那么远,我没有想伤你.......” 她有些说不出话来,语无伦次,手更是抖得厉害。 她平日连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今日自己怎么魔怔了,竟拔剑刺向阿昭。 秦毓想上前看,可步子沉重,怎么都挪不动半分,而魏瑾则对着下人大喊:“府医!快传府医。” 他紧绷着唇,上前将魏月昭抱起来往屋里去。 魏月昭此时还没完全昏过去,耳边全是秦毓和魏姝的哭声,甚是吵闹。 宋嬷嬷站在秦毓身旁安慰着,眼神却冰冷地看向魏姝,正如夫人所说,那剑离二姑娘那么远,怎么可能刺到。 难不成,是大姑娘推了她?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第59章 她只是想让她停手 明明是大姑娘不分青红皂白将二姑娘的爱宠打死了,二姑娘心善,不过责怪打骂几下而已,人之常情! 只是料不到夫人竟会..... 秦毓唇间还在抖着,“文素,怎么办?我真的没想伤害阿昭,是她自己突然撞了上来.....我不是故意的。” 宋嬷嬷垂眸,眼底闪过一丝情绪,“夫人,当时大姑娘在身后,是不是她推了二姑娘一把?” 秦毓细细想了一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看向魏姝,“是,就是她推了阿昭!” 她这会儿急需一个替罪羔羊,虽然剑是自己拿过来的,可自己也不是故意的呀! 她只是想让阿昭停手。 若再那么打下去,姝儿会没命的。 宋嬷嬷低声道:“夫人,今日之事皆因大姑娘所起,若不彻查教训,只怕二姑娘真要与您离心了!” 这话说得秦毓面色一紧,魏姝在一旁低声啜泣着,捂着心口大口喘着气。 面上虽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可配合着肿成猪头一样的脸颊,引人发笑。 魏姝垂下眸子,长睫遮下凶狠,她只恨,刚才那一剑没让魏月昭命丧当场。 她怎么命这么大?派人都杀不死! “娘亲,今日都是我的错,我去向月昭道歉......”魏姝捏紧着帕子,“只要月昭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眼见着秦毓又要心软,宋嬷嬷挡在秦毓面前,冷着脸道:“大姑娘先省省,现下最重要的是二姑娘身子有没有危险,不然说破了天去都是虚的。” 秦毓连忙点头。 对,现在最重要的是阿昭的身子。 她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秦毓虚浮着步子向屋内走去,手中掏出佛珠口中默念着。 魏姝还想说些什么,宋嬷嬷瞥了她一眼,她只得低下头心中委屈。 一个时辰后,魏瑾和女医终于从屋内出来。 秦毓急忙问:“怎么样了?没事吧?” 女医紧皱着眉头,为二姑娘看完那些伤痕才刚回去,这边又传,没想到受伤的还是二姑娘! 怎么这府上的人都拿着二姑娘一人磋磨? “二姑娘本来就伤得极重,刚才更是气急攻心,腹部受了一剑,若是常人,早已无力回天!今日已无大碍,好生将养着。”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秦毓,轻呼一口气,“不过我还是要劝说一句,以二姑娘如今的状况,最好别再出什么岔子,不然的话......”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可众人心中的清楚。 魏瑾轻点头,恭敬将女医送出门。 刚才阿昭身上的伤痕他看了一眼,饶是他整天在大理寺与罪犯打交道,看过他们受刑,可在看见那些伤真真切切出现在魏月昭的身上时都忍不住唏嘘。 一个大男人尚且忍受不了,更何况阿昭一个女娇娘? 若是再留下点什么疤痕,以后让她的未来夫君怎么看她?怎么看魏府? 魏姝已经止住了啜泣声,挽着秦毓的手臂低声安慰着:“娘,别担心了,月昭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那女医不是说了吗?月昭并无大碍,只要好生将养就行,您就放宽心吧!” 说着拿出帕子为秦毓将眼角的泪擦去,吩咐道:“松雪,你去厨房将娘平日里喝的药浓浓煎上一副过来,灵芝,快抬把太师椅过来....” 看她上下都为自己考虑,秦毓忍不住又红了眼,似是再也忍不住,抱住魏姝哭了起来。 魏姝也哽咽了,一起和她抱头痛哭。 魏瑾回来时听到这哭声简直头都要大了,不用猜,一定是娘和姝儿。 他轻叹一口气上前来,看见魏姝脸上的巴掌印时脚步一顿。 他没想到魏月昭手劲这么大,扇的这么狠,只是那女医刚出去,再请回来怕是留人口舌,只怪自己刚才担心阿昭都忘了姝儿了。 “姝儿,你的脸没事吧?” 魏姝委屈的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阿兄,我没事。” 魏瑾点点头,没再说话。 魏姝张了张口,本来还以为他会问下去,可看他那副无暇顾及的模样,心中堵起一口气,将脸稍稍偏到了一边。 秦毓抓住魏瑾手臂,担忧道:“瑾儿,阿昭是不是伤得很重?” 魏瑾点点头,终是忍不住开口道:“娘,我知道你生气阿昭今日的所作所为,可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刺她呀!要是有什么好歹怎么办?她终归是娘的女儿,我的妹妹!” 听到自己儿子这样怪自己,秦毓本就心存愧疚,如今更是往后退了几步,含泪摇头,“瑾儿,你,你怎么这么说娘?阿昭是我的亲骨肉,我怎么可能真的刺她?” “当时所有人都拦不住她,我只是想吓吓她!难不成要看着她将姝儿打死吗?!” 魏瑾紧皱着眉头,解释道:“娘,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阿昭怪我就算了,怎么连你们也不理解我?”秦毓大口喘着气,“我对你们任何一个都是一视同仁!绝不会偏心!待阿昭醒来我自会向她解释,再如何都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宋嬷嬷站在一旁,心中止不住地叹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夫人怎么想的她再也猜不透了。 而魏姝也轻声道:“阿兄少说两句吧,别平白惹得娘再伤心了!” 魏瑾闭上口,甩袖转到一边。 松雪也端着药上来,还冒着热气,碗旁边放着一碟蜜枣。 她扶秦毓坐下,这才拿了汤药,细细吹了烫气小口小口喂,“娘,阿兄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只是担心月昭和您罢了。” 秦毓喝下一口,抬手拍了拍胸口,但却没说话。 她也知道魏瑾是无心说的,可那话听到她耳里就像变了味。 就好像、好像自己真要杀了阿昭似的! 魏姝敛下眸底情绪,拿了颗蜜枣放入秦毓口中,“娘,快先吃颗蜜枣甜甜嘴儿。” 可秦毓一看到这蜜枣就又想起了魏月昭,她幼时,自己为哄她喝药,亲手做给她蜜枣。 可现在.... 第60章 葬在梨树下 “姑娘,您终于醒了。” 里面的丫鬟喊道:“可吓死奴婢了。” 秦毓听着连忙推门进去,魏月昭躺在床上,小脸煞白,额间满是虚汗,那副样子,真是可怜极了。 魏瑾也跟着进去,一旁的宋嬷嬷指了指他的手,“大公子先去净手更衣吧,不然叫人看见又要有口舌。” 他顺着宋嬷嬷的视线看下去,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手上全沾满了血。 这是自己刚才抱阿昭进来时,沾染到她的血。 没想到,她竟出了这么多血? 看了看进去的几人,想了下终究是先去更衣净手。 在秦毓和魏姝进来时,魏月昭便闭上了眼。 身上的痛,怎么都抵不过心里的痛,她没想到,伤害自己的人变成了最亲的娘亲。 看着魏月昭虽闭着眼,可眼角却流下一滴泪时,秦毓的心简直都要碎了,这可是自己娇养十多年长大的女儿,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明明从前她也算承欢膝下,好不幸福,可如今自己的亲生女儿却与自己离了心。 她、她不过是想将两个女儿都保全,她有什么错? “阿昭。”秦毓上前坐到了榻上,想伸手拉住魏月昭的手,可她的手紧紧抓在被子里。 “阿昭,娘不是故意的。” 魏月昭不语,任由秦毓在那哭泣。 她甚至都不想睁开眼看她,身上没有哪个地方不疼,可再疼也没有心里疼。 那样的情况下,娘为了魏姝而刺伤自己,在她们二人中娘最终选择了魏姝,可明明自己才是娘的女儿,她怎么狠心那样对自己? 这样想着,眼泪就又要落了下来。 她翻身转过去,徒留背影对着秦毓。 青桃心中一哼,只觉得众人不过是在惺惺作态,她有些愤懑,“夫人,姑娘今日受了那样重的伤,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还请您回去吧!” “若是一会儿再出什么岔子,姑娘的身体是万万受不住的!” 明晃晃的逐客令,让众人心中都有些不舒服。 魏姝皱起眉,“娘来看自己的女儿,容得上你这丫鬟插什么嘴?” “再怎么样娘都是娘,难不成还会害自己的女儿?松雪,给我教教她怎么说话!” 这一话直说的青桃火气更大,一掌将松雪推开,“大姑娘,请您看清楚这里是栖眠院!不是踏雪院!若您有气没处撒的话还请回踏雪院去教训人,这院子的主人在这躺着呢!” 魏姝被话一堵,面色都有些涨红。 “我也算看明白了,是大公子绑了姑娘为您割腕取血,您恩将仇报又将大白打死了,夫人又为了护着您刺伤了姑娘,如今你却又要当着重伤在身的姑娘的面耍威风!怎么什么都是因为您?” “你!”魏姝气急。 青桃又道:“若大姑娘闲着无事,那就上寺里拜拜积功德,最好再请大师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缠着您,怎么一遇到您就没好事!” 魏姝捂着心口,满脸受辱,“你、你.....” 魏瑾也顿时皱起了眉,这算是将他们一群人都骂了个遍,他冲着青桃大喝,“大胆!简直胡言乱语!” 他抬起手,魏月昭睁开眼平静地道:“打了我还不够,怎么,要将我栖眠院的人都打个遍?” 她尤为平静的态度,加上淡淡的质问,让魏瑾的手打不下去。 魏姝瑟缩了下肩膀,哽咽着嗓音咳了咳,“可,可你的丫鬟也不能这么说呀....” 说完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说我可以,可阿兄和娘亲对你那么好,你这样说他们会伤心的。” 魏瑾难免又想起些往事,恨恨道:“姝儿说得对,娘从前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今日不过是失手而已,你就揪着不放!” “呵!” 这话难免有些可笑。 魏月昭又闭上了眼,半点不想看到他们。 “青桃,送客!” 从前他们对自己的好她都记得,可那些好已经在一次次的辱骂和殴打中消失殆尽了。 魏瑾还想要说些什么,可秦毓拉住他的手臂,对着他摇了摇头。 “阿昭你先休养,娘晚点再来看你。” 没有得到回应,秦毓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 依旧是边走边哭,一步三回头。 等他们一走,青桃砰地将大门关了起来,看着魏月昭于心不忍地道:“姑娘,您好点了吗?还疼不疼?” 还疼不疼? 连一个丫鬟都是有血有肉,会问自己疼不疼,可自己的那些亲人却铁石心肠,一味地推错,一味地辩解。 其实她好疼,疼得喘不过气来。 豆大的泪珠落下,青桃手足无措地为她擦拭,眼里满是心疼。 “姑娘,您想哭就哭出来吧.....奴婢小时候受了委屈就憋着,好不自在,总觉得一股气堵在心口,从那之后奴婢都大声哭出来,姑娘,您哭吧,这里只有我......您哭出来会好受些。” 魏月昭紧捏着被子,将脸埋进去,低声啜泣着。 眼泪晕湿了大片,青桃轻拍着她的背,一言不发。 “大白呢?” 等到哭够了,魏月昭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强自伪装。 “奴婢已经找人将大白带回来了,奴婢将她放在院中那颗梨树下。” 魏月昭点点头,挣扎着起了身,虽然伤口还在疼,可她想亲自送大白最后一程。 “姑娘,你.....” 青桃将她扶起身,急忙拿了披风为她披上。 大白静静地躺在梨树下,梨花落在它的身上,风一吹掀起它的毛发。 “大白。” 魏月昭沙哑着嗓音,她蹲下身,“青桃,给我打盆水来,我要为它擦擦。” “大白最爱干净,毛发沾了血,他肯定要生气的。” 青桃应声去打水。 而魏月昭则一寸一寸抚过,眼泪滴在大白身上又滑了下去。 青桃拧干帕子递上去,魏月昭细细擦拭,“大白最喜欢这棵梨树了,我们就将它葬在梨树下吧。” 她看向大白,“好不好啊?” 一阵恍惚,仿佛又听到大白在哼叫。 葬在梨树下,永永远远陪着自己,以后都不会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