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墓诡闻》 第一章 神秘的航海图 这一天的武汉异常闷热,我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报纸打发时间。 最近我的侦探社生意有点淡,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接过什么像样的大单了,净是些抓小三、找奸夫之类的破事。 正当我望着报纸上的广告版面发呆时,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前台打过来的,就问是什么事。 前台说,来了一位老人家带着个小姑娘,点名要见社长本人。 我连忙放下报纸迎了出去,一般这种一进来就牛气哄哄要见社长的客户基本都身份不俗,而且出手也不会小气,这算是我干这行多年的一点小经验。 果然,刚一碰面,那位老人就递给了我一张名片,只见上面印着“中国考古专家学者协会常任理事、汉江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吴鼎文”。 我堆着笑脸把人让进会客间,客客气气的说到:“哟,原来是吴教授,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了!我是本社社长徐辰峰,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实际上我并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但光看这名片上的头衔,就知道他的身份地位不会低到哪里去。 谁知他并没有搭我的话,却对他身旁的小姑娘开口道:“小倩,把照片拿出来。” 我有些尴尬的望了望那个叫小倩的姑娘,这才发现她的长相简直没得说,一双大眼睛极其的水灵,整张脸看起来非常的匀称,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不由得暗想,这老头子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过来,难不成是传说中的老夫少妻? 又或着这个小倩是他的二奶,跑我这儿想查点什么料,好跟自己的老婆离婚分家产? 在这之前我确实办过几个类似的案子,都是些在社会上有点地位的人,老了以后就想把自己家的黄脸婆蹬了,再取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什么的。 吴教授见我望着小倩出神,便重重的咳了几声,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 “不好意思教授,您...您说什么照片?”我红着脸语无伦次的说道。 小倩偷笑着把照片递了过来,吴教授倒好像并不怎么在意,只是说道:“我想请你帮我查一查这照片上的东西。” 我一看照片是用那种胶卷相机拍的,还是黑白底色,似乎有一定的年头了。 但奇怪的是整张照片看起来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别出来有几个黑色的斑点被直线连接了起来,看起来像是一张地图什么的。wWW.xszWω㈧.йêt 我有些不解的问到:“这是什么意思?” 吴教授答道:“这张照片上拍的其实是一张明代的航海图,也可以说是一件文物,事关我手上的一个考古项目,但由于某种原因,这张航海图失踪了,你知道,我年纪大了,有些事儿不方便去做,所以只能找别人帮忙。听说你的侦探社口碑还不错,我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帮我把它找出来。” 我暗自估算了一下,像这种找人找物的事儿本身价码不高,但要说是文物,那就不一样了,比如它的价值能上十几二十万,我最起码可以要求30%的提成。 于是我笑道:“都是外人抬举,不过您放心吧教授,既然您信任我,那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办好这件事。 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既然这是您考古项目的一部分,以您的人脉关系,想必要找一件东西不难吧?” 吴教授沉默半晌,方才说道:“因为我不希望这件事让太多人知道,而是能够秘密进行,作为一名私家侦探,你应该知道什么叫保密吧?另一方面,这东西很敏感,只能由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来找。” 我奇道:“哦?这话是怎么说?” 吴教授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这张航海图牵扯太多事情,也不止我一个人盯着,总之你只管去找就是了,报酬方面我不会亏待你,其他的就不要多问。” 我瞬间明白了,这东西要么是见不得光的贼赃要么就是背后有什么不能让外人知晓的隐情。 虽然说私家侦探本身就是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行业,但牵扯到一些敏感的事情上,我多少还是会有些顾虑。 不过转而一想,我只是拿钱办事,手上又有正规手续,就算最后真的触及犯罪,多少也有免责的条件。 况且,听这老头子的口气,这单要是成了,赚的佣金肯定不会少,似乎值得我冒险一次。 随后我便说道:“教授,客户的事情我们从来不会瞎打听,只做自己分内的事儿,这个你可以放心。 不过你说的这航海图如此神秘,总该给我提供一点线索吧,否则光凭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找啊。” 吴教授点了点头,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这张照片其实是三十年前我亲手拍下的,只是那时候我不会用相机,所以拍成了这样。 至于你想了解的线索,我只能告诉你,当年我就是在汉江师范大学拍下的这张照片,后来没过几天航海图就神秘失踪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现在还在汉江师范大学里。 但凡是这所学校里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剩下的就得靠你了,否则你打这私家侦探的招牌有什么用。” 我暗骂这老头也是有病,既然知道东西在什么地方,又非给我卖这种关子。 想了想也只好先接下来再说了,管他到底是什么意图。最近侦探社的业绩实在有些惨不忍睹,大鱼也好小虾也罢,生意可不能随便黄了。 不一会儿,前台拿来两份拟好的合同,吴教授连看都没怎么看就签了,接着甩下两万块钱的预付款便带着小倩要走。 我一看合同上面报酬那一栏直接填了个五十万,心里顿时就乐开了花。 原以为这老头子多少会跟我讲讲价,到时候就算不能宰个三四十万,最起码十几万应该能落上。 没想到他连问都没问就直接填了五十万,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正打算起身送一送他们时,吴教授忽然回过头来对我说:“对了,你姓徐,老家是哪里的?” 我一时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便如实答道:“我老家在青海,祖上是从江苏迁过去的。” 吴教授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是这样啊”说着便和小倩出了门。 送走二人后,我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正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去吃午饭,手机里忽然来了两条短信。 第一条是个骚扰广告,我顺手就删了,然而第二条的内容却让我瞬间一激灵。 只见发短信的是个陌生号码,内容也只有短短两句话:“不要随便趟这趟浑水,姓吴的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这会是谁发的?按理来说吴教授他俩刚从我这里出去,知道这件事的也就只有我们三个。 合同刚签完没一会儿,短信就来了,难不成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搞监视? 我连忙把楼下的两个门卫叫上来,问他们刚才写字楼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然而他们很肯定的说刚才就我这里来了吴教授和小倩两个人,其他单元根本就没人进出。 这样看来应该是吴教授被人盯上了,而且盯他的这个人绝对不一般,联想到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恐怕这件事还真不是那么简单。 我点了根烟,仔细琢磨一番后便决定先去汉江师大看看。 第二章 来龙去脉 汉江师范大学虽然在全国没什么太大的名气,但在本地还是人尽皆知的,这所学校在上世纪七十八年代曾经受命主导过好几个大型考古项目,风头一时盖过了中南地区的几所传统名校。 然而进入九零年代以后,国家对考古项目的限制越来越严格,除去一些必须及时抢救发掘的古迹古墓之外,不再支持任何形式的考古活动。 于是汉江师大的辉煌也到此结束,至今还只是所普通的一本院校而已。 我突然想起有个发小正好在这所学校当助教,便连忙给他去了个电话。 他叫梁天,外号梁子,从小我俩几乎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考上大学之后我俩又一起报到武汉,我去了警院学刑侦,他进了汉江师大学历史,研究生读完就直接留校任教了。 电话接通以后我也没怎么客套,就直接问他知不知道航海图这事,谁知这家伙突然变得很警觉,冷冷的说:“你莫名其妙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了想跟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如实相告:“有人花了大价钱让我把这副航海图给找出来,但他除了告诉我航海图还在你们学校之外,别的一概没说,所以我才来找你小子探探风。”小說中文網 梁子叹了口气,说道:“是吴教授雇你的吧?” 我奇道:“你怎么就知道是他?” 梁子说:“都三十多年了,这老头子还这么执着,大半个学校的人都知道他想找那副航海图都快找疯了,除了他我也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来干这事。” 我又问到:“那他说这副航海图还在你们学校,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梁子沉吟片刻,接道:“这事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我跟吴教授虽然不熟,但他们考古系跟我们历史系都是一个学院的,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要不你来一趟我这儿?” 我当即告诉他,我就快到汉江师大了,他便约我去他们学校里的一个小茶馆见面。 见面之后还没等服务员上茶我就急急忙忙让他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梁子一脸没睡醒的样儿,怒道:“你他妈倒是让我喝两口茶缓缓哪!” 茶过三巡,梁子才断断续续说了起来。 原来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汉江师大考古系曾受中央文物保护部门的命令去随州发掘一座明代古墓,墓主是个水师提督,里面翻出来不少有价值的文物,其中就有那副航海图。 等这批文物运到考古系的研究所之后,负责项目的几位老教授惊奇的发现在那副航海图上居然有徐福东渡的线索。 根据他们的研究,航海图的路线应该就是墓主做了水师提督之后被大明朝廷派下南洋追剿海盗的航线。 而在图的背面还有一些用古代密语写成的文字,其中似乎提到了徐福,结合这些密语他们发现图上所绘的航路竟然可以分出一条支线。 不过这些老教授都是考古界的,对古代密语并不拿手,一时没办法确认这条支线是不是真的跟徐福东渡有什么关系。 中央文物部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非常重视,立即派了几位古密文专家下来协助。 经过专家们多番论证,最终确认密语的含义是指这条支线很有可能是徐福二次东渡的路线,根据这个路线便能找到徐福最终到达的地方。 至于它是怎么画到航海图上的,密语又是谁写的就无从而知了。 一时间这个消息立即引爆了整个考古界,史书上的徐福是那个被秦始皇派往东海蓬莱仙境寻求长生不老之药的神秘方士,但最终他却渺无音信,彻底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之上。 千百年来史学家们对徐福的去向始终争论不休,有人认为徐福是日本人的始祖,是第一代日本天皇,他将他的七个儿子分别改名为福冈、福岛、福山、福田、福畑、福海、福住分封在各地,这才有了如今日本的这些地名。 也有人认为徐福去了南洋一带,带领手下发掘出无数金银财宝,最终留在当地做了土皇帝。 更有观点指出徐福带着秦始皇派的数千童男童女去了美洲,并在当地繁衍生息自成一族,因为一直以来美洲的印第安人无论是长相、体型、肤色还是吃稻米的饮食习惯都跟中国人非常相似,光凭这点就足以印证这种可能性。 总之民间的各种说法纷纷纭纭,千百年来从来就没有过定论。 当时吴教授才三十出头,刚刚在考古系混了个初级职称,给其中一位老教授打下手。 以当时吴教授的身份,是没有资格直接参与这类研究的,但他从小就非常痴迷于徐福的传说,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按耐不住性子想看看那副航海图。 于是他便趁着保管研究所钥匙的便利,在一个晚上偷偷进了储藏室去找航海图,结果这一找就出了事。 那天晚上恰巧学校里有活动,里里外外到处都是人,吴教授怕被人发现就没开灯,随手点了盏油灯就进去了。 没曾想当他四处翻航海图的时候油灯的一截灯芯断了,直直落在了一叠资料上面。 时值秋季,储藏室里又非常干燥,瞬间就起了大火。 幸好学校的活动还没结束,在外面的师生们闻讯立即赶来救火,人手一多没几下就扑灭了,这才免去一场大祸。 虽然航海图没事,不过房间里的保存文物还是被烧了好几样,气的老教授们直跺脚。 因为这件事吴教授被公安局以放火和盗窃文物的罪名给拘留了,但学校领导们看在吴教授也是出于痴迷研究的缘故,便没有过多的追究。 最终吴教授被公安局罚了点款,学校又给了个记大过的处分,事情就算了结了。 后来学校为了避免再次发生这种情况便决定给储藏室加装消防设备和保险柜,所有文物都被暂时转移到了一栋闲置的楼里,由专人二十四小时看管。 几天之后的深夜,在众多保安看守的情况下意外又发生了。 当时还没有监控摄像头这些先进的设备,保安们只能时时刻刻守在房间里。 谁知楼里的电路突然跳闸,接着一个黑影闯进来趁乱偷走了正被重点保护的几样文物,其中就包括那幅航海图。 事后才反应过来的保安们立即封锁了整个学校,蹊跷的是他们在楼里的另一个房间搜到了被偷走的其他东西,唯独不见航海图。 这下学校的态度就变了,吴教授被列为第一嫌疑人,直接由保卫科扭送刑警队。 但事后有人证明当天晚上他跟吴教授一起在教工宿舍喝酒,从来没有出去过,同时宿管也证实当天晚上他查房的时候恰好是航海图被盗的那个时间段,吴教授正好在宿舍里。 就这样吴教授又被放了出来,几天之后,刑警队抓到一个在街上行窃的小偷,一进局子就把自己犯的事儿都撂了。 据小偷交代说,自己曾受雇于人去汉江师大偷过一件文物,事后怕被搜查的保安发现就藏在了学校的某栋楼里。 经过警方进一步的工作,最终确认这个小偷就是偷走航海图的人,然而当警察要他交代出幕后主使时,他声称宁可吃枪子也不能说,否则全家都要掉脑袋。 无奈之下警察只好先让他去指认现场,谁知一到地方学校方面的人瞬间都傻眼了。 说到这里,梁子咽了几口茶,又点了根烟,表情极其夸张的说:“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日军鬼楼!我们学校最邪性的地方,天知道那家伙是怎么进去又怎么出来的。” 我不免好奇道:“日军鬼楼?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梁子回道:“在汉师,这栋楼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前前后后出的事儿不少,听我慢慢跟你道来。” 第三章 日军鬼楼 按梁子所说,1938年10月底日军占领了武汉,随后就把当时新建不久的汉江高等师范专科学校(也就是江汉师大的前身)给强占了,并在学校的六号楼设了一个秘密基地。 从那时候开始六号楼便都对外严密封锁,以至于军统、中统和延安方面都不知道这地方到底是干嘛的。 后来从里面侥幸逃出来的“犯人”说,六号楼其实就是个化学武器实验基地。 里面的“研究人员”跟东北的731部队一样是生化部队成员,进行着各种惨无人道的活体实验,731干过的坏事他们没少落下,至于他们的“研究成果”却一直都不为外人所知。 在这个实验基地建成的两年时间里不知道多少冤魂命丧于此,因此这栋楼总是看上去阴森森的,加上其间各种惊悚残忍的实验,别说一般人就是残暴冷血的日本军头目也很少愿意进去。 直到这个秘密被国民党的一家报社挖出来之后,才一传十十传百逐渐为外人所了解,从此六号楼在老百姓口中就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日军鬼楼。 离奇的是两年后的某一天,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楼里的研究人员和被当作实验品的中国人全都暴毙而亡。 事情一传出,周围的老百姓在惋惜那些无辜的同胞之余,也不免痛骂这帮鬼子活该。 随后便有传言称是鬼子作孽太多以至于六号楼里冤魂不散,最终修炼出来一只煞星,这只煞星为了得道成魔需要吸够九十九个人的阳气,所以才会出来这么一档子事儿。 还有人神神秘秘的说是新四军某部的一支特务连为了教训当时嚣张不已的小鬼子,便在地下党情报员的帮助下端掉了这个灭绝人性的秘密基地,演了一出悄无声息的好戏。 当然,这些只不过是杜撰的谣言而已,暂且不论神魔之说,新四军怎么可能连被迫害的老百姓都杀呢,可见完全是在胡扯。 直到日军投降以后,军统的特务才从日军的一份机密文件中得知,当时六号楼正在实验的某种化学武器因为鬼子研究员的严重失误导致了高浓度的有毒气体泄露,毒气通过排风管道迅速扩散到了所有的楼层。 尽管鬼子的防护措施做得不错但还是没能抵挡住毒气的流通速度,最终死在了自己造的秘密武器手里。 整栋楼的人全都中毒身亡之后,这里就变成了一栋死楼。 于是日军司令部又派另一支化学部队过来处理掉了尸体,并在周围驻扎宪兵,将六号楼彻底封锁起来。 抗战胜利后学校又复课了,但直到建国前六号楼一直都被人视为禁区。 起因是这地方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动不动就会传出来一阵又一阵惊悚的鬼叫声,到了晚上就更没人敢靠近这里了,运气不好撞上个鬼打墙什么的很常见。 随着建国后政府大力提倡破除迷信,才有一些胆子大的校工敢住进去“开辟阵地”。 但是不到两天这些人便因为种种原因相继撤了出来,并且出来以后个个高烧不断,神志不清,甚至有个刚从部队退伍下来的老兵莫名其妙的上吊自杀了。 一时间学校里谣言四起,有个曾经干过风水先生的掏粪工就断言此楼煞气极重,恶鬼盘踞,并且个个都成了气候,只怕过不了多久里面的脏东西就要出来为祸人间了。 师生们听闻此言,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吵着闹着要求学校把这栋楼拆掉。 当时学校也曾想过把这栋楼拆了重建,以平息师生们的恐慌心理,但每次施工队一过来就出事,不是机器设备出毛病就是工人受伤,搅得整个学校更加满城风雨。 那时候学校刚刚升级为本科,施工总指挥是学校新来的一位副校长。 这位副校长姓吉,生性耿直思想先进,听闻之前的那些传说,觉得都是在瞎扯淡,便私下托关系从外地找了另一支施工队过来开工。 可情况还是一样,工事还没开怪事先一堆,外地来的施工队进驻当晚就出了大事故,负责运设备的一辆大卡车在卸货的时候居然莫名其妙自燃了,火苗很快引燃了油箱,一下子就把正在卸东西的十几个工人炸成了重伤。 这下吉校长心里也有些发虚了,想来想去便联系了驻军部队过来帮忙,打算直接用炸药爆破拆楼。 驻军部队也很给力,听说了这里的情况以后派了整整一个排的工兵帮忙,名义上也算是支援地方建设。 部队开进来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在楼内个个炸点安排好了炸药。 由于那时还没有遥控引爆装置,工兵们靠的是那种纯手动的起爆器,这种装置需要很多导线来传导电流以达到击发炸药的目的。 当天下午起爆的时候,爆破手自信满满的摁下了起爆器,可是十几秒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爆破手以为刚才的引爆动作没到位赶忙又再来了一次,但这回依然没有听到爆炸声响起。 工兵们顿时慌了,在平常的任务当中他们不怕炸药用错量,就怕炸药炸不响,一旦出现哑火便意味他们必须要冒着生命危险进去搞排查。 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工兵排长立即挑了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冒着危险进楼检查,最终发现问题出在了起爆装置上,原来是其中的一根导线烧断了。小說中文網 当时我国军工科技还没发展起来,很多武器装备都是从苏联老大哥手里搞来的,这种导线和起爆装置也是近期苏联支援的一批战备物资。 工兵排长丝毫没有犹豫,命令战士们换上新的重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批苏联货故意要让解放军同志难堪,起爆器都快摁烂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经过又一轮的排查,这次没能起爆的成功又是因为埋在楼里的一根辅线断了,从切面上看居然像是被某种大型动物咬断的。 听闻此言吉校长和工兵排长的脑袋上都冒起了冷汗,这阴森森的破楼里连只老鼠的影子都看不见,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大型动物。 吉校长知道这事又不对路了,只好请求部队暂时不撤,待学校方面另想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部队干脆就开进了六号楼,按照部队传统和军民共建地方的口号,战士们给这栋楼来了个大扫除,然后在几间采光比较好的房间里打下地铺住宿。 说来也奇怪,部队的战士们住进去既没人生病也没什么怪事发生,后来附近的老人说,部队里的战士都是身经百战刀口上滚过来的人,阳刚之气能镇住一切阴邪之物,所以自然没有恶鬼敢作祟。 孰料国际局势风云突变,朝鲜战争一触即发,中央命令所有部队全面进入紧急战备状态,工兵排应要求返回驻地待命。 之后的事情自然不用细说,尽管吉校长和后任的很多领导都做过努力,但终究还是没能让这栋楼重建。 转眼间到了文.革时期,一场轰轰烈烈“破四旧”事件让这里再次成为全校师生关注的焦点。 第四章 有因必有果 1966年9月的某一天夜里,几名跑来汉江师大串联的红卫兵小将跑到六号楼门口的大槐树下乘凉,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全都暴毙而亡。 经过法医检验,几个人的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但眼珠子都睁得奇大,看起来就像是遇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之后被吓死的。 那时候虽然到处都在造反,但还真没多少人不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尤其是汉师的学生自从入校开始就耳渲目染日军鬼楼的传说,心里自然对这地方有些畏惧。 然而却有一群革命小将偏偏不信这个邪,他们组织了一支冲锋队,在一个晚上喊着破四旧的口号轰轰烈烈的闯进了六号楼。 起初倒也没什么情况发生,但到后半夜就出事了。 据后来侥幸生还的一个人回忆,冲锋队在楼里搜索的时候遇到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那怪物就好像画里的恶鬼,面目狰狞四肢扭曲,浑身都是黑毛,活脱脱一副黑罗刹的模样。 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是恶作剧,便壮着胆子去捉那个黑罗刹,结果当场就黑罗刹开膛破肚了好几个,最终只有一个胆小躲在暗处的附中学生逃了出来,没过几天也疯了,其他人连尸首都没找到。 这下再也没有人认为以前那些说法都是谣言了,但这件事也被上面下令全面封锁消息,不准外传。 一直到改革开放以后,学校的各项秩序逐渐步入正轨,于是六号楼这个一直让学校领导很头疼的问题又被重新提上了日程。 当时校务委员会就向师生们征求意见,无论这栋楼是存是废都应当先想个办法出来消除外人对它的恐惧。 彼时学校的一位教授是个爱好研究周易八卦阴阳风水的人,结识了不少奇人异士,遂大胆向学校建议请几位阴阳大师来学校看看。 在很多学者眼里这些所谓的阴阳大师们就是些江湖骗子,可是这位教授不这么想,他认为凡事有是必有因,有因必有果,想要解决常人无法解决的问题,就是要靠这些游走在阴阳之间的人。 学校领导一听就觉得这不是胡闹嘛!堂堂一所大学居然要请江湖术士来抓鬼?但是想来想去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病急乱投医一般答应下来。 没想到请来的几位阴阳师随便一看就指出了问题,他们认为这栋楼正门朝南,面对的正是一颗长了近百年的大槐树,阴气压楼。 而正门的门框上又被当年做工的木匠按照老传统嵌了一块镇邪辟妖的八卦镜,导致里面积压的冤魂恶鬼无法脱身,这样一来楼里楼外难免阴气重重,想不碰上鬼打墙都难。 问题似乎有眉目了,学校方面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准备请这些阴阳师们做几场法事,去去所谓的阴气。 但其中有位大师坦言,做法事捉恶鬼这套不过是江湖骗子搞的一个噱头,真正的原因只在那面八卦镜和楼前的槐树上,只要把树砍掉门换走事情自然就解决了。 学校马上照办,果然从此以后这里就清静了许多,不过还是没人敢随便乱闯。 日至今日,这地方在学校师生眼里仍然是一处禁区,日军鬼楼的传说也经久不衰,成为每年老生吓唬新生小学妹的保留项目。 听完梁子的介绍,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吴教授肯出那么高的价钱,原来这背后竟还有这么多复杂的事儿。 我问梁子:“那航海图一直还在这楼里?” 梁子道:“没错,当初那个小偷带警察到六号楼指认完现场之后就什么都不肯说了,当天晚上在看守所里跟同监犯人起冲突,结果被殴打成重伤不治身亡了。 尽管警方始终怀疑是有幕后黑手雇凶作案,但那几个打人的同监犯坚称是普通的打架斗殴失手造成的,就算最后都被判成了死缓也没人松口。 这小偷一死,航海图到底被他藏在什么地方就没人知道了,可能是有人不想让它面世吧。 吴教授在私下里找过很多次,但每次都无功而返,渐渐的就魔症了,非要找到这航海图不可。 据说有个外国华侨也对这事儿感兴趣,曾派人过来秘密寻访,但也是毛都没找到一根。 后来上面又下令封存所有档案,不准再提这事儿。 所以一直到今天,航海图的藏处依然成迷,但可以肯定的是它还在六号楼里。” 想到吴教授被人跟踪的事,我又问他:“那这件事除了你说的那个华侨还有别人掺合吗?我怀疑,吴教授的背后还有人在盯着。” 梁子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没那闲工夫去瞎打听。不过倒是有这么一件事,之前有人在学校论坛里发了篇帖子,说自己曾经在夜里闯过鬼楼。 在楼里面所有房间的门都被卸了,唯独有一间的门是完好无损的,并且从里面上了锁。 门号好像是……401吧,对,就是401。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那家伙写的挺邪乎的。” 401?我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倒是个挺有用的信息,说不准就能在里面能找到点什么。 这样看来,六号楼是必须得走一趟了。 随后,我俩闲扯了几句小时候的事儿,梁子说下午还有课准备走了。 临走前,他忽然郑重其事的对我说:“峰子,你可千万别想着去瞎闯那座鬼楼啊,邪着呢!” 我无所谓的笑道:“既然接了吴教授的活儿,就肯定得干下去。况且你都说了航海图就在鬼楼里,我不去那里找还能去哪儿?” 梁子说:“不是,你没懂我意思,你想去可以,但别一个人去。 再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进去能找着什么啊,要是真有那么容易,这么重量级的一件宝贝还能轮得到你?” 我一边点头称是,心里却想着,就算再邪它还能邪的过阎王殿? 梁子走后,我拿出手机搜了搜汉江师大的校园地图,发现六号楼就在离茶馆不远的地方。 顺着地图上的导航,很快我就找到了位置。 远远望去六号楼简直太扎眼了,跟这所学校全都刷成一个颜色的各式楼房相比,完全就是鹤立鸡群。 整栋楼看起来方方正正的,墙体全都是石砌的,带着点民国时期汉口租界里的那种洋楼的味道。 虽然没有传说中那样阴森森的,可是靠近之后还真觉得有些寒意,楼下的大门紧闭着,旁边挂了一块牌子,写着“禁止入内”四个大字。 想起梁子提到的那个401房间,我觉得怎么着也先得上去看一看。 可能是没人愿意守这栋楼,所以楼下连个看守的门卫都没有,几乎没费什么劲儿我就把门撬开溜了进去。 一连上了四层楼,周围都安静的出奇。 顺着门号一路找过去,果然只有401是有门的,但外面没有挂锁。 我用力推了推,发现还真是从里面反锁上了,而门槛上厚厚的一层灰又充分说明这扇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过。wWW.xszWω㈧.йêt 这就奇了,如果真有人把自己反锁在里面,那他最后又是怎么出来的?难道房间里还有别的通道可以进出? 就在我不明所以之时,只听到周围忽然有一阵均匀的喘息声,声音时远时近,似乎像是从门板里面传出来的。 我顿时一个激灵,难道……房间里反锁了一只大粽子不成? 第五章 惊魂夜(一) 我赶紧把自己身上带的一把瑞士军刀掏了出来,毕竟刚才听梁子那么一通乱侃,说的这地方要多邪有多邪,这会儿再遇上这种情况,心里还真有点发毛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候,楼道忽然里传来一声大吼:“你在搞么事?” 这一嗓子吼的我几乎原地蹦了两下,就差没吓出心脏病来。 好在当时我能确定这是人发出来的声音而不是什么粽子,武汉本地人说话就是这么大声,那种非常高亢的音调就算站在十几米外跟也能听得很清楚,冷不丁在楼道里被人这么一吼,换谁都会发懵。 回头一看,只见楼道远处站着个穿保安服的中年男人,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但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嗓门有多大,依旧很警觉的问我在这干什么。 我只好掏出手机装作来拍视频的样子,边跟他扯淡边准备找机会溜出去。 没想到这个保安不光嗓门大,脾气也异常火爆,用武汉话骂了我一大串,我愣是一句也没听懂。 随后他便押着我下了楼,一直到把我推出门外,又回过头去把大门给锁上了。 我正琢磨他是怎么发现我的,突然瞧见楼底的路灯架子上有一个监控探头。 原来是虚惊一场,不过在回去的路上我还是觉得刚才在401门口听到那一阵喘息声很真实也很诡异,并且不像是那个保安发出来的。 可能,那个房间里真的有什么东西。 我顿时有些犹豫了,这个活儿还要不要继续? 说起来我对那些阴阳禁忌之事倒没什么顾虑,因为我从小就认识一位阴阳先生。 他是我老家的邻居,也跟我是一个姓的,不过没什么血缘关系。 外人都称呼他为贵爷,而我则叫他大伯。Www.XSZWω8.ΝΕt 从我能走路开始就喜欢跑到他那儿听故事,尽管他一辈子都没去过几次城里,但他对周易八卦阴阳风水却参悟的不是一般的透彻。 那时候村里的人一生病或者家里遇到什么怪事总是第一个找到他家,只要经贵爷起过卦很快就能化解掉。 在这期间他给我讲过许多古往今来的诡说怪谈,什么撞鬼之后的禁忌,走夜路不能随便搭人肩膀之类的,甚至还教过我如何起卦。 只可惜在我上完大学之后就很少回乡了,如今已有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也正是由于他的影响,所以遇上什么鬼敲门之类的事我都不会怕,因为他告诉过我,有的人之所以会看见鬼就是因为心里怕鬼。 但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有两盏明灯,只要灯不灭鬼就无法近你的身,前提是你自己不能害怕不能发怵,否则明灯就会灭掉。 只是这一次的情况明显有些不同,关于航海图,关于日军鬼楼,我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切的背后总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我正准备找个地方先歇歇脚再说,却无意间发现口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塞了张纸条。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继续,你想找的东西就在里面。” 我连忙看了看周围,发现附近连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以我在警院受过的训练,但凡身边有任何人接近我肯定会有所察觉,然而这次居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被人塞了纸条。 我顿时有些不寒而栗,如果这个人是过来搅局的,那么他的手段绝对不俗。 而如果是吴教授安排的人,那正好应了我收到的那条短信里所说的,此人绝不简单。 同时,这也表明我现在的一切行动都被人给盯上了,这种情况是我非常不愿意看到的。 不管这是吴教授的安排还是别的什么人,总之这件事似乎不得不继续往下做了。 一方面给我塞纸条的人或者说吴教授肯定不会轻易让我半途而废,另一方面我也开始好奇如果能找到航海图的话,那么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此时外面依旧很闷热,灼人的日光晒得我有些心烦,我见旁边正好有个招待所,便决定先进去开个房间吹吹空调,睡上一觉再说。 等到一觉睡醒已经是傍晚七点了,我来到招待所大堂看见旁边就有个小餐厅,便进去点了些吃的又要了几瓶啤酒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饭以后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正好适合我行动。 我走到六号楼附近,打算先看看周围的环境,等到万无一失再进去。 有了白天的教训,这栋楼的正门是不能再进了,否则要是被那个保安通过监控发现肯定又要冒出来吓我个半死。 而一楼所有的窗户都焊上了钢条,想进去只能绕到楼后面爬上二楼再从窗子里钻进去。 当我再一次出现在四楼的楼道里时,心里头不免有些紧张,昏暗的声控灯伴随着我的脚步声时亮时灭,那种氛围像极了日本鬼片里的情节。 我站在401的门前,仔细听了好长时间,想再确认一下那个喘息声还在不在。 然而这次我再也没听见任何声响,楼道里安静到我都能察觉出自己的心跳声。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根撬棍,夹在门缝里使劲一别,只听“嘎吱”一声,门板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接着我后退几步狠命一撞,门晃晃悠悠的开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随便走两步就能感觉到满地的灰尘厚的像走在沙地里。 借着楼道里的灯光我看见地上躺着几块厚木板,上面钉着一排已经满是铁锈的钉子。 我这才明白,原来门不是反锁的,而是用木板封上的。 接着,我打开强光手电四处观察了一番,只见房间里有好几排书架,地上散散落落的堆着一些杂物。 起初我还在想,既然门是从里面封上的,而整个房间里又没有别的出入口,那这个房间就绝对有古怪,至少说明用木板封门的人再也没有出去过。 但看了半天,除了刚才我进来时踩下的脚印以外看不到任何别的痕迹,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还是太紧张了,在书架下面满地的杂物中间我居然看到似乎有个人蜷缩在那里,看样子像是盖着被子在睡觉一般。 我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心想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慌乱。 我试探着撩开上面盖的一层油布这才发现原来是一床棉被,一股骚臭味扑面而来恶心的我差点没晕过去。 这地方看起来真的是很多年没有人进来过了,也就是说哪怕真的有什么大粽子也肯定不会在这里。 此时还不到九点,外面的月光模模糊糊照了进来,我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烟,准备缓口气就行动,看看还能不能找到点什么。 然而这一缓我居然就莫名其妙的躺在满是灰土的地板上睡着了,整个人好比绑上了千斤坠一般。 迷迷糊糊中我突然感觉似乎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接着就听见有个声音在我耳边不停的说道:“你要找的东西在我这里……” 第六章 惊魂夜(二) 我努力睁了睁双眼想看看是谁在说话,却发现自己完全动弹不得,连眼皮子也撑不起来。 情急之下我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伴随着一阵灼痛感我终于能动了。 睁开眼一看房间里依旧昏昏暗暗的,原来只是场梦魇。 我擦干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又点上一根烟才使自己镇定下来,估计是因为刚才喝了几口酒,上楼的时候被过道里的穿堂风一吹,酒劲便在不知不觉中上来了,所以才会稀里糊涂睡在地板上。 回想起刚才的情形真可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前脑子里想的全是航海图的事儿,睡着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有了这么一出。 不过梦里气氛有些诡异,那个声音似乎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缓了半天烟也抽完了,看来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情况发生了。 外面稀稀拉拉下起了小雨,我茫然的打开手机这才知道已经十一点了,接着就看到有一条短信进来,是云瑾发给我的,上面写着:你在哪? 云瑾是我的大学同学,一个出生在苏州的江南妹子。 但她的行为做派可一点儿都不像个说吴侬软语的苏州姑娘,反而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这点倒挺和我投缘。 大学毕业以后云瑾便跟着我瞎起哄,一块儿开了侦探社,算是我的合伙人。 我断断续续打了几个字,又觉得今天的事儿还没告诉过她,直接说自己这会儿在闯鬼楼不合适,便回了句在家睡觉。 发完短信我立马关上了手机,我可不想在这样的环境里被冷不丁传来的手机铃声吓一大跳。 就在我拿起手电筒的时候猛然瞧见地板上摊着一个日记本,应该是刚进来那会儿光线太暗没有注意到。 我捡起日记本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发现这东西已经很有年头了,封面是那种很精致的牛皮做的,上面烫了一些金色的花纹。 我好奇的打开本子,原以为这就是本普通的日记,没想到里面的内容居然全是用日文写的。 上大学的时候为了泡一个妹子,我还特地跟她一起报过日语学习班,后来妹子没追到手,反倒是学会了几句日语,因此上面的内容我能粗略看懂。 我把强光手电搁在一旁的书架上对准日记,认真翻了几页后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本日记的主人名叫渡边信,上面记载了1937年他从东京帝国大学毕业以后被日本陆军部强征入伍,接着被派到中国参加战争的整个过程。 这个本子是他在大学时认识的一个中国女留学生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们一起做过化学实验,关系似乎还不错。 同时,日记里也记录了一些研究资料,看样子他似乎就是专攻化学的。 想起梁子所说的,六号楼在日占时期就是鬼子研究生化武器的地方,这个人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而从他的字里行间我能看得出这个人很悲观,总是在哀叹自己时运不济,也很多次提到想用破腹自尽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我不禁暗骂这龟孙子做过那么多坏事还有脸在这儿怨天尤人。 越往后翻日记的内容渐渐变少了,常常都是一两句话就概括一整天的事。 可是当我翻到最后几页时瞬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我分明看到他最后一次写日记的时间居然是——2009年!仦說Ф忟網 难道说这个鬼子一直活着,并且生活在这里?从里面把门封上的也是他? 那他跟当年袭击那伙红卫兵的那个黑罗刹有没有什么联系?又或者航海图会不会就在他手里? 一连串的疑问顿时让我有些心焦,这种时候烟是我最需要的镇定剂,但随手一掏烟盒里面已经空了,想起刚才不小心掉过一支,我便急忙弯下腰去找。 手电光扫过的地方并没有看到烟,但我却突然发现就在我踩下的一连串脚印里有一个印迹很大,怎么看也不像是人踩出来的。 我的后颈又是一凉,只觉得这会儿全身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 方才我想过好几个问题,唯独没有想过的是——那本日记的主人在哪里? 但换个角度去思考,普通人的脚应该没这么大,那个叫渡边信鬼子就算有姚明那样的身高,脚印也不会夸张到这种地步。 除非……我遇上了那个传说中的黑罗刹! 我攥着手电筒,脸上的汗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趁着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赶紧往外逃吧。 正当我准备转身的那一刻,恍然听到一个极其嘶哑的声音响起,“我的日记,好看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的腿几乎瞬间就软了,不是我真的就那么不堪一击,而是在这样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冷不丁听到别人的问候可是一点都不亲切。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下一刻我立马扬起手中的撬棍转身喝道:“谁?谁在那?” 只见从昏暗的楼道里走进来一个高大的黑影,通过手电筒的余光可以看到它浑身都长满了杂乱无章的黑毛,两条腿跟常人无异,但脚掌却出奇的大。 而它的两只胳膊又像是被开水烫过一般,全是鼓鼓囊囊的脓包,有些已经破了,往外冒着酱油似的液体。 除去几片破烂不堪的军绿色布片遮着下体,它的整个身子几乎就是赤裸的。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莫非它就是日记本的主人,那个叫渡边信的鬼子? 可是无论怎么看它都不像是个人啊!难道是人死之后变成粽子了? 想到这,我又不由自主的往前伸了伸手上的撬棍。 只听那个黑影冷笑一声,用很生硬的语气对我说:“你觉得,这根棍子能挡住我吗?” 我不甘示弱的说道:“那你完全可以试试!” 它并没有再出声而是缓缓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我这才看清楚它的脸上几乎全是不规则的肉褶,看起来很恶心也恐怖。 而它的两只眼珠子犹如挂在平面墙上的铜铃一般往外鼓着,其中一只还没有眼皮。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奈何以前没碰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我完全不能分辨眼前这个玩意到底是人是鬼还是粽子。 当它发现我还是一副戒备十足的模样时,便很轻蔑的挥手打掉了我手上的撬棍,恶狠狠的问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找我的?” 我试探道:“你就是渡边信?” “那你觉得,我会是谁?”他鬼魅的一笑,接着就按住我的肩膀将我一把摁倒在地板上。 我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赶紧找机会逃命了,但我很清楚如果我敢乱来肯定会死得很惨。 渡边信用他那极大的脚掌摩擦着地板,接着一边摆弄他那乱糟糟的毛发,一边问我:“想知道我的故事吗?我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了”。 我连忙点了点头,顿时也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顺着他的意思,说不定就能挨到天亮找机会逃出去。 况且我也很想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毕竟能从抗战那会儿活到现在的早就是八九十岁以上的老人了,而他看起不但怪模怪样倒还很结实。 他的身上有股很难闻的气味,像是一只腐烂的死猪泡在了农药里似的既刺鼻又恶心,让人很不舒服,我只好不停的别过头换气。 但他好像并不介意我的举动,反而主动往后挪了挪,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然而十几分钟过去了,他却再也没有开口,只是来回在我身边踱步,这样的等待让我如坐针毡。 第七章 惊魂夜(三) 就在我几近奔溃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你看过我的日记,想必很多事情应该就没必要再解释了,没错,我就是渡边信。 我的中文是一个上海姑娘教的,就是送我这本日记的人,我们互相爱慕,也约定过大学结业以后一起来中国生活。 但没想到最后我却是来这里参加战争研究化学武器,呵呵,讽刺吗?” 我无言以对,他又接着说道:“你肯定特别感兴趣我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其实我本来的面目没这么狰狞。 1940年末,我们的军队和八路军在华北战场上僵持不下,帝国陆军部下令加紧投放新型化学武器压制八路军的反扫荡。 但是有一天,因为我的疏忽这里发生了严重的毒气泄漏,所有人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浓烈的毒气包围了。 在出现中毒症状之后,我变得极度口渴,接着就失去理智喝下了烧杯里的剧毒液体——doh-1。 这是一种非常歹毒的化学品,对于神经系统的伤害特别大,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当场死亡。 可能是毒气的伤害加上doh-1的作用,反而使我的体内产生了变异抗体,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便处于一种时而清醒时而癫狂的状态。 我开始变得浑身长满黑毛,出现了返祖现象,右边的眼皮也因为血管溃烂而直接脱落。 更加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不能再接触阳光,否则会立马产生更加强烈的变异反应。 但最让我不能接受的,就是我的脸完全变成了一张恐怖的鬼皮!” 说到这里他的腮帮鼓的很紧,两只眼睛暴睁着,看上去似乎随时要吞了我一样。 我不敢插话,也不敢乱动,只能听他继续宣泄。 “出事之后,本部派人过来清走了所有的尸体,我害怕自己出去也会被本部当成实验品,我很清楚他们的作风。 所以我只能躲东躲西藏的避开他们的搜查,直到这里被彻底封锁。 从那以后,我就龟缩在这栋楼里,每天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啃食楼道里的老鼠,喝窗台上积攒的雨水,就这样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可能这些记忆让他很不堪回首,我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逐渐有些失落。 接着他又说道:“但是我痛苦的发现,只要我简单的维持自己的生命就能一直活下去,很多次我差点被人发现可都让我躲开了。 直到有一天,一群年轻人闯了进来,我清楚的记得那是1966年。 刚开始我并没有想过要去杀他们,谁知他们居然朝我开枪,这个举动彻底激怒了我,也让我瞬间陷入到癫狂状态。 等到我清醒过来时,他们已经全都被我当成食物给撕碎了。尽管我的身上全是被他们打的弹孔,可我还是奇迹般的活到了现在。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doh-1。” 他冷笑了一声,眼神显得很空洞。 突然,他话锋一转,有些不怀好意的问我道:“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说了,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我暗骂这混蛋变脸也真够快的,情绪还真是反复无常。 眼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便想倒不如问问他知不知道航海图的下落。 谁知话一出口却成了:“渡边先生,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偷过一幅航海图?” 渡边信瞬间暴怒,厉声厉气的喝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从来不会干偷东西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我心说这回算完了,居然把他跟那个小偷搞混了。 为了弥补刚才的错误,也为了稳住他的情绪,我连忙改口道:“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有人曾经在这栋楼里藏了件东西,那东西是一副航海图!” 然而我看到他很不自然的扭了扭脖子,眼神直勾勾盯着我。 我知道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意味着他有可能会随时暴起发难,将我的小命留在这里。 我觉得不管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可绝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我悄悄把手挪到了撬棍旁边,但很快渡边信的手也搭到了我的肩膀上,狠狠将我拽到了他的面前。 “你信不信,再玩些什么花样我可以立马将你撕成两半?” 没想到他的眼力居然这么好,我在黑暗中的一个小动作也被他尽收眼底,这让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被他这么一拽,我突然瞧见那本日记的封皮底下似乎夹了什么东西,可能是我刚才只顾着看里面的内容,没注意到外面的封皮。 就在我走神的一刹那,渡边信几乎是一把就将我举了起来,接着我便被他狠狠的掼到了地上。 我吃了疼,一时间完全忘了该怎么反抗,双手下意识的到处乱摸着,想找件东西抵挡一下。 结果这一摸就摸到了那本日记,我连忙将它死死的攥在自己手里。 接着我又感觉到屁股底下似乎压了什么东西,顿时心里一喜。 眼看渡边信的手渐渐抖了起来,而且越抖越厉害,我想这应该是他发狂前的征兆。 我灵机一动,对他大声喊道:“喂,小日本,你知道什么是强光手电吗?” 他被我问得明显一愣,迟疑的说:“强光手电?” 我迅速拧开屁股底下的手电筒,朝着他的眼前用力一晃。 “就是这玩意!” 只听渡边信“啊”的一声惨叫,顿时像个瞎子一样张牙舞爪的到处乱抓着。 强光手电在黑暗中散发出的光束瞬间就可以使人暴盲,更何况刚才他说过自己非常怕强光。 我一看机会来了,立马夺门而逃,但显然渡边信早就习惯了在黑暗中活动,即使眼睛被强光手电打了,依然很快就追了出来。 这让我心头又是一紧,除了这支手电筒我可也再没什么别的招使了,跟他那变异的身体相比,我几乎连只蝼蚁都不如,硬碰硬只会死得更惨。 我只好拼命加快速度,两条腿跑的都快废了。 谁知他拖着两只夸张的大脚掌居然跑的比我还快,还没等我跑到楼梯口就被他抢先一把抓住了。 我暗骂晦气,居然没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跑过他,索性就把心一横转过身去狠命朝渡边信胡乱踢了一脚。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反抗,因此毫无防备,加上我在警院受过训练,这一脚踢出去力道十足,伴随着惯性的作用他终于摔倒在了地上。 接着我又是一记侧踢,直直落在他的脑袋上。 这下他的身体再一次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滚了两滚。 眼看一时半会儿他还缓不起来,我抓紧机会拔腿便跑。 恰好此时楼下也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我暗自庆幸今天算是走狗屎运了,这时候不管谁上来,只要有人帮忙就不怕脱不了身。 然而等我跑到二楼的时候率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居然是梁子! 他打着手电筒,神色慌张的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没时间细说,楼上有个怪物,赶紧往回跑!”当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完这句话时楼道里已经涌上来了十几个保安。 我看他们手上都拿着电棍和防暴钢叉,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但楼上那尊怪物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想到这我又急忙冲他们喊道:“别再上来了,快往下撤!” 几乎同时,我看到梁子大张着嘴巴指着我的背后叫道:“小心!” 我下意识的回过头一看,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已经近在咫尺,接着我的整个身子就像失去了引力一样,轻飘飘的摔了出去…… 第八章 入局 第二天中午,我在医院的病床上醒了过来,也不知道具体躺了多长时间,只觉得非常口渴。 梁子坐在旁边的病床上,见我醒了连忙递过来一杯水,我抓过来一饮而尽瞬间感觉好了很多。 喝完水我首先问梁子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躺到医院里。 梁子告诉我,当时我被那个怪物直接摔出了楼梯过道,又砸穿了过道里的窗户,幸好外面是块水泥平台,否则我的小命就悬了。 接着那个怪物还想袭击他们,结果被保安们合力用防暴钢叉摁倒在地上,但他的力气非常大,七八个人都按不住。 眼看他就要挣脱了,其中一个保安同时打开两把电棍,这才将他电晕过去制服了。 随后学校保卫处把他移送给了警方,据说警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有可能会送去某个秘密研究机构。 听到这些,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我又问梁子那本日记在哪儿,梁子将一个纸袋子递过来对我说:“我看你当时都晕过去了,手里还死死攥着这东西不放,想必它很重要,所以就帮你收起来了。” 我扯开纸袋子一看,日记封皮底下夹的东西还在,不过医院里人多眼杂,我便把它放到了枕头下面,打算带回侦探社再拆开来看。 接着,我又突然想到在我进鬼楼之前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梁子却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和那群保安早不来晚不来,直到最后我快要被那个怪物给弄死了才上来,似乎也有些太巧了吧? 我问他道:“梁子,你老实告诉我,我去鬼楼的事你是怎么知道,为什么偏偏到最后才来救我?” 梁子一脸无辜的说:“你这家伙还好意思说,叫你别去那鬼地方你非去,要不是有人给我发消息,我都不知道。这万一要是晚来几步,你小子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什么?有人给你发消息?”我惊讶道。 梁子举起手机对我说:“自己看,连位置都发了。” 我一看那条短信的接收时间恰好是我跟那个怪物在房间里周旋的时候,上面写着“快去救你朋友”,后面附了一条链接。 点开链接是一个实时地图,让我更加吃惊的是,地图上的红点显示的位置刚好是医院。 想起第二次进鬼楼之前我被人塞过纸条,当时我以为是有人在暗中搞监视,现在看来难道我身上被人放了定位跟踪器? 我忙问梁子:“你送我来医院的时候有没有在我身上发现跟踪器之类的东西?” 梁子道:“亏你还是个警院出来的,难道别人就不可以监控你的手机吗?” 手机?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我看自己伤的也不重,就让梁子去办了出院手续。 一回到侦探社,我便把小志喊了过来,他是我们社里唯一的技术骨干,负责解决一切技术问题。 小志拿过我的手机一检测,发现里面果然被人安装了木马程序。 经过进一步分析,木马源竟然是昨天吴教授签完合同走后我收到的那条垃圾短信,只要我删掉短信木马就会立即启动。 我问小志,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查这个发木马给我的人。 小志说,只要做个反向定位,看看从手机里发出的定位动态最终会被发送到哪个ip上,再将那个ip地址的关联信息挖一下,基本上就能找出这个人的身份。 很快小志就找出了那个ip,再通过技术搜索找出了那个ip绑定的手机号码。 我一看那个号码有些眼熟,似乎在那里见过,接着又想起吴教授给过我名片,便找出来核对了一下。 结果号码真的就对上了,原来真是他! 小志见我一脸怒气的揪着那张名片,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梁子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随后我跟梁子一起开车去了汉江师大,到了以后我让他先走了,毕竟这事儿跟他没多大关系。 我径直找到考古系吴教授的办公室,他一见我找上门来便问道:“怎么,找到航海图了吗?” 我有意无意的说:“东西是找到了,命也差点没了。” 其实那本日记的封皮我还没动过,航海图会不会就夹在那里边还不一定,但我想看看他听了这话会是什么反应。 谁知他依旧很淡定的说道:“意料之中,那地方可不是那么好闯的。” 我道:“这么说一切都是你早就安排好的?那你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吴教授回道:“如果不这么做,又怎么能引你入局呢?” 我看他说的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问他是什么意思。 吴教授说:“其实我早就知道航海图在401的那本日记里面,只是我没办法亲自去拿。 同时我也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合适的人来帮我。现在,这些条件都具备了。” 我一想这老头子这么说背后肯定还有事儿,便换了个口气问他:“既然如此,那您这么大费周折,想必不光是为了找这副航海图吧。” 吴教授笑道:“聪明!我总算没看错人,这样好了,今天晚上我做东,介绍个人给你认识,到时候一起再说这事儿,别忘了把航海图带上。” 我回他道:“不好意思教授,既然您都说了图就在那本日记里,那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回头我把东西给你送过来就是,其他的事儿我并不想参与。” 吴教授道:“那我要是肯出双倍的价钱请你呢?” 说着,他递过来两张支票,其中一张填了四十八万,应该是给我的尾款,而另一张上面的金额足足有一百万,几乎是我开侦探社以来收到的最大一笔定金了。 我不解道:“教授,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你肯出这么高的价钱来找我,比我有本事的大有人在,为何非得找我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吴教授说:“我看重的就是你年轻,我查过你的资料,你毕业于警院刑侦系,身手是不用说了。而这次我让你找航海图其实也是一个测试,看看你随机应变的能力怎么样,最后你也没让我失望。 你要知道,我就是个糟老头子,身边很需要你这样一个身手不错又有侦探经验的人,只要你愿意接着帮我,事成之后我还可以再多付你一笔佣金。” 俗话说有奶便是娘,尽管我觉得这老头子心眼挺多,但活儿还没干他就能开给我这么大一笔钱,那就算是陪他闯刀山火海似乎也没问题了。 当天晚上,我便跟吴教授一起去了汉师门口的一家川菜馆,乍一看环境还不错。 吴教授轻车熟路的带我进了一个包间,只见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随后他便给我们互相做了介绍。 其中年纪稍微大点的一个名叫顾天龙,外人都称呼他为龙叔,估摸着有五十来岁,据说是吴教授多年的老朋友,以前在西安的一家历史博物馆工作,现在专营古董生意。 另一个比较年轻的叫林谦,是吴教授带过的研究生,也是他在学校的助手,看起来一脸的书呆子样。 我看龙叔和林谦都一脸的迷惑,想必也是不清楚吴教授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果然,龙叔喝了口茶就问到:“不知吴老今天喊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儿呢?” 吴教授答道:“想必你们二位都知道这件事,当年我们汉师考古系曾经发掘过一座明朝水师提督的墓,墓里面有一幅航海图。现在,这幅图就在我手上。” 听了这话两人的脸上都明显一惊,尤其是林谦非常不可思议的说道:“教授,那幅航海图不是失踪很久了吗?” 第九章 起点 吴教授让我把日记本拿出来,并从封皮底下取出了航海图。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清楚的看到这幅航海图长什么模样。 接着,吴教授又神秘的说道:“现在图有了,还有个秘密也可以一起说给你们听,当年我的导师研究这幅图的时候根据背后的密语得出过一个推断,航海图上可以分出的那条支线就是徐福最终达到的地方。 但你们肯定不知道,密语里面还提到徐福在个地方给自己修了一座神墓,并且埋下了大量他从秦始皇手中得到的黄金。 黄金的具体数量没办法估算,但绝对是个足以让人震撼的数字,不知各位有没有兴趣跟我走一趟?” 这下轮到我们三个人一块儿吃惊了,刚开始吴教授给我支票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会不会又是闯鬼楼什么的破事,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那还真值得去上一趟。 龙叔似乎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瞪着眼睛道:“吴老,你可千万别讹我们,这要是真有那么多黄金宝藏,老弟我第一个跟你去!”。 吴教授道:“你跟林谦一个是我的老朋友,一个是我的学生,应该都了解我对这事儿有多重视吧? 找出徐福最后的踪迹,这是我大半辈子的心愿,在这件事儿上我是绝对不会开玩笑的。” 龙叔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笑呵呵的说:“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吴老需要我帮忙,小弟义不容辞。” 然而林谦却一脸担忧的问道:“教授,这样的话我们不就成盗墓贼了吗?您干了一辈子的考古,应该知道徐福的去向在史学界有多么重的份量。万一我们私下行动让别人发现,那可就……” 此言一出,我心里顿时也有些打鼓,毕竟黄金白银什么的谁捡到就是谁的,但古墓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挖的。 只听吴教授说:“这个你不必担心,我早就跟上级打过招呼,虽然我们是私下行动,但只要能找出徐福墓来,也算是解决了一大历史谜题,到时候把有价值的文物交上去就行,其他的不会有人追究。” 有了吴教授下的定心丸,便再也没人说什么了。如此事情基本就定了,龙叔主动承担了经费问题,当了我们这次行动的金主,而我和林谦负责物资之类的杂事。 第二天一早,吴教授给我发了一个地址,让我照着地址去找人拿份资料。 我一想反正也没别的事儿,就去了。 到地方一看是个卖野营用品的小店,老板叫韩森,看起来三十左右的年纪。 我跟他说了吴教授让我来拿资料的事儿,他便引我进了店子的里间,等我落座以后才发现这里还是个双料店铺,外面是野营用品而里间却摆了一大堆古董。 我看韩森身上穿的衣服和休息用的被褥都是迷彩的,便笑道:“韩哥一定是军人出身吧?” 但他并没有回话,反而冷着脸问我:“吴教授已经制定出计划了?” 我摇了摇头,“目前还不够具体,他只是让我过来找你,说你会明白。” 他又说:“好吧,我知道了,请你转告教授我已经按照约定做好了准备,这是我的新号码还有你们需要的资料。”说着递过来一张名片和一个文件夹。 我看他还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就知道这人废话不多,再坐下去也没意思便起身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我翻开那个文件夹看了看,里面是一些地理标识和经纬度资料,应该是跟航海图有关。 文件的最后还夹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人的背影,高高的个子,健壮的身材,后颈处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纹身。 看了半天也我没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翻过背面只见左下角写着一个名字——秦轩凌。 随后,我拿着资料去了吴教授住的公寓,没想到给我开门的居然是那个小倩。 可能是想起了我初次跟她见面时失态的模样,小倩一路偷笑着引我进了吴教授的书房。 不得不说这小丫头还真是水灵,愣是又让我的一双眼睛给看直了。 吴教授见我仍是那副德性,便一脸戏谑的盯着我道:“怎么?来了我家还想拐走我的干女儿啊?” 我连忙解释道:“感情这是您干女儿啊,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您的小蜜呢,教授您别多想,我这不是看她长得太漂亮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已。” 小倩一听我说她是吴教授的小蜜,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噘着嘴道:“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肮脏,净想这些乱起八糟的。” 吴教授看到此景忍不住笑了,随后劝道:“好了小倩,他也是有口无心,没听他刚才也夸你漂亮了吗?你先下去吧,再站这儿恐怕他的口水就要下来喽。” 小倩又狠狠的剜了我一眼,这才嘟着嘴出了房间。 吴教授接过我带来的资料,便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些资料都是我托人准备的,对于我们即将要做的事儿很有帮助,有了这些咱们就可以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出来。”小說中文網 我问他道:“教授,咱们要制定什么计划?第一步要去哪里?” 吴教授简单的回了我两个字:“泉州”。 我不解道:“泉州?为什么要去那里?” 教授拿起手边一份发黄的文件对我说:“这是我的导师当年的研究资料,上面说根据他们的推论,航海图上的那条支线最有可能的起点就是泉州附近的某一座小岛。 在那里有一座墓,据说葬的是徐福的一个门徒,只要找到那座墓就可以确定航海图上后续的路线到底怎么走。” 我问道:“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我们只知道起点并不能确定具体的路线?” 吴教授道:“没错,别看航海图上画了路线,但要确认它的具体方位还真不简单,古往今来地质运动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一块地方几百年前是山,几百年后很有可能就变成湖了。 目前只知道文件中所说的这个小岛在古泉州港以外,还需要排除周边二十多个相同规模的岛屿,难度可想而知。” 接着,他又说了到达泉州以后又该如何行动,并让我提前把握,整个过程看似简单,实际上却很难一步到位。 但有了吴教授给我透的这点底,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我心里也就有数了。 眼见又到了中午,吴教授留我一块儿吃饭,我一想这趟出去侦探社那边的事儿肯定得安排好,便赶忙告辞溜了。 一到办公室,我就看见云瑾一脸怒气的坐在沙发上。 昨天我来找小志检测手机时她正好不在,见我回来,她便气呼呼的质问道:“你还知道回来啊我的大社长?这两天都死哪儿去了?这家侦探社就我一个人开的是吧?知不知道大家伙已经好几个月没拿奖金分红了,你要是想散伙你就直说!” 有了吴教授给的支票,我自然底气十足,便说道:“云瑾同志!咱们想问题不能想得这么肤浅,人生是要经得住考验地。这不,现在咱们苦尽甘来了!” 说着我掏出那两张支票,云瑾一看,登时眼睛都直了,问道:“你哪来的支票?” 我道:“这两天一直忙,没顾上跟你说,我马上要去泉州一趟,这是客户给的佣金。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奖金分红都没问题了?” 云瑾又问:“这是什么客户啊,一出手就能给你一百万?还有,这两天你都干嘛去了你还没说呢!” 我只好先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跟她说了一遍,然后又告诉她接下来我要跟吴教授去泉州,让她暂时把社里的事儿全担起来,云瑾听完态度这才缓和了些。 第十章 出发 当天下午,吴教授又约我去他的公寓碰面。 等我赶过去时,龙叔和林谦已经到了,另外还来了三个人,吴教授说这都是请来的帮手。 我看那三个人里,除去其中戴眼镜的一个四眼仔之外,另外两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吴教授给我介绍说四眼是地质大学勘探系的在读研究生,担任我们这次行动的地理向导。 另一个容貌有些消瘦的外号叫大军,是跟龙叔一起来的,以前在汉口混黑道,现在专门替龙叔出货,可以帮我们解决很多麻烦。 同时这次行动还需要一个精通各种机关器械的人,龙叔找来了他的一个朋友。 这人看起来跟我年纪相仿,然而听龙叔说他已经蹲过三次大狱了,以前干过倒斗,寻墓打洞什么的很有一手,破解机关同样不在话下。 据说在盗墓行当里曾经有个南龙北虎,南龙指的是过江龙周麻子,而北虎指的就是他——赵金虎,江湖上的人懒得喊他全名,便直接叫他金虎。 再看他的身材简直跟当年港片里的洪金宝几乎一模一样,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在墓地那种狭窄的空间里自由活动的。 接着吴教授便给大家讲起了他的计划,最后又安排我和金虎一起治办装备,经费找龙叔拿,等准备就绪明天就出发。 我一听这不是开玩笑吗,且不说装备能不能在半天时间里办妥,明天就出发恐怕连买火车票都来不及。 大概他自己也觉得似乎有些草率,便解释道:“这么安排在时间上确实有点紧张,但也是没有办法,夜长梦多嘛。万一走漏了消息,会给咱们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大家就抓紧时间准备吧。” 无奈我和金虎只好拿着吴教授早就拟好的一份清单,急急忙忙奔汉正街采购装备去了,那里有一个批发市场,各式各样的装备几乎应有尽有。 直到整个汉正街都照起路灯的时候,我俩终于才把所有的东西都置办妥当,除了防晒服、野营帐篷之类的生活必需品,还买了高压潜水气瓶、多光谱扫描仪、小型无人机这种专业设备。 金虎又从一位道上的朋友那里弄了几把工兵铲和猎刀,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那哥们儿竟然还从别人手上搞来两把霰弹枪。 我一瞧那玩意顿时吓一跳,便对金虎说我们又不是去打仗干嘛还要准备这东西,再说即便买了又该怎么带过去。 金虎说这个他自有办法带上,像寻墓倒斗这种活儿可不是小孩过家家,各种邪性的事儿都有可能遇上,有把枪好防身。 由于时间紧迫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雇来一辆小货车把装备都拉上送去火车站托运。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了,我和金虎随便吃了点饭就各自散了。 第二天我早早收拾好东西就去了吴教授家,进门一看小倩正忙着打包行李,刚开始我以为她是在替吴教授准备,结果她一字一顿的告诉我,她也要去! 我对她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去凑什么热闹,也不怕被墓里的大僵尸拖去当老婆? 小倩眨眨眼欢快的说就当是去旅游了,况且吴教授也需要有人照顾。 我心想这小丫头片子去了虽说是个不小的包袱,但一路上就有个人可以逗逗闷子,倒也不错。 不多时人就齐了,除了小倩加入之外龙叔还带上了他的保镖阿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中间我跟金虎各自组织了一个牌局,大伙儿打牌打的不亦乐乎。 到达泉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原以为再没什么人加入了,谁知火车到站之后,我就瞧见一个有些眼熟的面孔正举着牌子等我们。 细看之下原来是韩森,那个给我们提供资料的野营用品店老板,而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生面孔。 吴教授在旁边介绍说那个生面孔名叫秦轩凌,我仔细一想不正是韩森给我的资料里夹的那张照片上的名字吗。 再看他的脖子后面果然有个四四方方的纹身,腰上还挂着一个小葫芦,始终不苟言笑的站着。 我问吴教授他们两个怎么也加入进来了,吴教授回答,韩森是个户外高手,拥有很丰富的探险经验,可以帮我们开路。 至于那个秦轩凌则是什么龙门道人,就跟茅山道士差不多,本事不是一般的牛,总之是个花钱请都请不来的人物。 我一听这阵势还真不小,看来吴教授对我们接下来将要面临的一切都做了充足的准备,只等开工动手了。 翌日,我们先赶到港口雇了艘民船,为了掩人耳目便假装成是过来观光旅游的游客。 船东见我们带了那么多装备便有些起疑了,不住的打探我们的虚实。 龙叔财大气粗的从包里抓出一把现金看都没看就直接让保镖拿去给船东当小费,船东乐的喜上眉梢,立马不再瞎打听了,还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问我们需不需要帮什么忙。 吴教授和四眼对照着地图和资料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明白到底该怎么找资料上那个有徐福门徒墓的小岛。 听说船东是本地人,吴教授就问他知不知道附近哪座岛上有古墓。 船东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在这片海上跑了几十年,从来没听说过附近哪座岛上有古墓。 接着吴教授又问有没有落岩岛这么一个地方,然而船东还是说不知道,他告诉我们泉州港附近大大小小的海岛有几十座,即使是他们这些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也不一定全都知道这些岛的名字。 后来吴教授私下里告诉我们,根据他在某本古书上看到的记载,汉高祖时期泉州附近曾经来过一批秦朝遗民,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捕就藏身到了一个叫落岩岛的地方。 而那本古书上关于落岩岛的描述和资料里说的那座岛很相似,因此吴教授认为这个落岩岛多半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四眼以他的专业眼光分析道,这个地方既然被称作落岩岛那是多半就是岩石结构多于沙石,因为传统的地理命名习惯都是按照地质结构来标识的。 但周边的海岛很多,有岩石结构的也不少,要想准确的找出落岩岛的位置似乎有一定的难度。 我突然想到来的时候带了个小型无人机和多光谱扫描仪,顿时眼前一亮,现在不正是它们派上用场的时候吗! 多光谱扫描仪一般安装在飞行器上,通过扫描仪的扫描镜旋转使接收的瞬时视场作垂直于飞行方向的运动,从而实现二维扫描。 一旦地质景像被逐点扫描过,再通过分波段测量就可以获得多光谱的遥感图像信息。 因此,只要用这两套设备就可以快速完成附近所有海岛的地质勘查,到时候结合航海图跟资料来判断,便能找出最有可能的目标。 四眼听了我的意见觉得可行,当下就拿出设备调试起来。 我按照说明书上的指示先让无人机绕着港口转了一圈,效果非常不错。随后四眼便接手无人机开始做全方位的扫描,不出半个小时周边所有地貌相符的海岛都被一一捡了出来。 船东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愣着脸对我说:“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居然还有这种玩意?” 还没等我回答,龙叔的保镖阿威便恶狠狠的训斥道:“好好开你的船,不该问的别问!”船东经不住吓,连忙躲进了驾驶舱里。 第十一章 水鬼 不一会儿四眼把所有的信息都整合了出来,一一交给吴教授看,俩人对照着资料分析图纸,一直忙活了好半天。 最终他们找出了三个最有可能的小岛,面积都相差无几。而四眼发现其中一座无名岛上有一片丛林,通过多光谱扫描仪反馈的信息,那片丛林的下面似乎有地质断层。 吴教授看了之后当即拍板决定就去那座岛,因为热带丛林里很少会有地洞之类的,出现断层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那里地震了要么就是人工挖的。 根据往年的记录,泉州这一带很少发生地震,也就说明那地方存在古墓的可能的性很大。 没过半个钟头我们就赶到了无名岛的附近,我看事不宜迟就招呼大伙儿准备登岛。 经过驾驶舱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发现船东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诡异,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瞄着无名岛望来望去,嘴里好像还在念叨着什么。 出于在警院学过刑侦的经历,我对很多事都异常敏感,心里自然多长了份心眼。 我走进驾驶舱故意问他道:“船老大,你一个人在这儿瞎嘀咕什么呢?” 船东放下手里的活,猛然间又换了副脸色,笑着对我说:“老板啊,我是在想该什么时候来接你们啊?你们晚上是要露宿在岛上吗?” 按照事先的计划,我们本来打算租一艘船自己用,但最后发现没人会开船,只好将船东也雇来。 现在他这么一问反倒把我难住了,因为上岛之后不一定就能顺利的找到古墓。一旦我们呆的时间过长他就有可能会把这里的情况泄漏出去,到时候很难说会不会给我们惹来什么麻烦。 想了半天我只好告诉他,现在一切还是未知数,我们要在岛上搞一些科研活动,可能需要些时日,等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会提前用卫星电话通知他。尛說Φ紋網 船东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一鼓作气将船靠到岸边,抛锚熄火让我们下船。 岛上沿岸有不少海鸟,听到马达声纷纷惊起,在天空中掠起了一道长长的影子,慢慢的居然汇集成了一个很有规则的形状。 看到此景所有人都兴奋起来,这可是在其他地方很难见到的奇观,小倩还拿出一个单反相机拍起了照片。 但这种欢快的气氛只保持了片刻,很快这些海鸟汇集起来的形状逐渐开始诡异起来,从底下看就像是一张巨大的鬼脸一样。 更蹊跷的是伴随着鸟群不断变换队形,这张鬼脸似乎还在冲着我们笑。 如此古怪的现象面前任谁也无法淡定,大伙儿一时间都面面相窥,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在这时,站在一旁的船东忽然像发了疯似的跳上船,眨眼就钻进了船舱里。 船东的反常举动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等回过味儿来,顿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纷纷往船上跳。 但还没等我上去,后面的那些鬼鸟便同时向后绕了一大圈,接着摆出一种俯冲的姿态朝着船的方向急速飞来。 在我前面的林谦顿时慌得脚都踩不上去,我急急忙忙将他往船上推了一把,结果刚登上甲板就听大军冲我惊叫道:“小心后面!” 我回头望去,只见领头的一只鬼鸟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我的背后,身形甚是凌厉。 我赶忙就势滚到船舱口躲了过去,紧接着无数只鬼鸟就像发了疯似的源源不断向我们冲来。 眼看整艘船就要被鬼鸟群淹没了,金虎迅速拔出一支霰弹枪朝着周围乱轰了几下,钢珠和铁砂混合而成的霰弹在近战时威力非同小可,就这么几下打落了一大片鬼鸟。 然而这仅仅只是延缓了一下它们的冲击进度,前面被打死打伤的鬼鸟刚一落下,后面的又跟上来继续疯狂的冲击。 好在金虎打的这几枪给我们争取了一点时间,我猫着身子和他一起钻进了船舱。 刚关上舱门,就听见各处不断传来鬼鸟群撞击的声音,要不是船舱的窗户上是钢化玻璃,估计这会儿我们的身上早就爬满了鬼鸟。 船东蹲在角落里,时而清醒时而摇头晃脑的说:“鬼鸟阵,鬼鸟阵,它们要吃人,它们要吃人,我们都是祭品……” 我忙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断断续续说了半天,只说这些鸟是受了什么诅咒的,遇上它们必死无疑。 我知道在海上这样的诡异的事情有很多,希腊海怪、百慕大三角这些流传了几百年的传说从某个侧面印证了海洋世界有太多不可思议的地方。 “妈的!这都什么鬼东西,要是老子手里有把机枪,分分钟让它们变烤鸟!”金虎怒气冲冲的吼着。 大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就算有机枪又怎么样?就这阵势你觉得你能干掉多少?” 我看外面的鬼鸟一波接着一波,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这样下去也不个是办法,便跟船东商量能不能先把船开起来。 谁知他压根就没搭理我,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出神。 我顿时觉得这老家伙有点莫名其妙,都这个节骨眼上了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发愣。 不过再看他的脸色似乎也有一些不对劲,猛然之间变得阴气沉沉的。就在这时,一旁的秦轩凌突然开口道,“我看他多半是中邪了……” 大伙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惊,尽管秦轩凌始终沉默寡言的,但从他的姿态里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的一言一行还是很有份量的。 只听吴教授迟疑道:“秦老弟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船老大是遇上什么脏东西了?” 秦轩凌道:“依我看,多半是被水鬼缠身了,你们看这地方,鬼鸟群居,阴气甚足,煞是个聚邪之所在。 也不知古往今来有多少孤魂野鬼命丧于此,所以他被附了身一点也不奇怪。” 水鬼附身?我连忙朝金虎使了个眼色,要他跟我一起动手把船东按住。 哪知还没等我们行动,船东就好似知道我俩要干什么一样陡然间跳了起来。 我一看这架势就暗道不妙,正想着要不要继续,就见秦轩凌突然上前一把捏住了船东的手腕,接着又用食指关节在他的额头上用力一磕,船东登时就立在原地大张着眼睛不动了。 接着秦轩凌就像审犯人一样问道:“借身者何名何姓,何事丧命?有冤报冤,无冤速退!” 再看船东这会儿跟原来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眼神呆滞语调缓慢的说道:“我乃江东好男儿,命丧海贼手,百年孤苦无人问,只求贵人助,脱我出苦海。” 秦轩凌道:“既是如此,不捉了你想必将来还要继续为祸人间,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说着便摘下了他腰上挂的小葫芦。 我看那葫芦上刻了很多符咒,不知是干什么使的。 只见秦轩凌将那葫芦的塞头拨掉,一扬手一收手,船东立马就软塌塌的昏了过去。 我们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感情这哥们还会什么捉鬼术吗? 龙叔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秦老弟,敢问您这又是哪一出啊?” 秦轩凌漫不经心的回道:“这就是个孤魂野鬼,命丧大海无法转世投胎,因此才会迷了船老大的心窍意图脱身。待我先收着他,等到了岸上再放他出去轮回。” “什么?你把水鬼装进了葫芦里?那你不是要随身带着他?”小倩闻声色变,一惊一乍的喊道。 秦轩凌笑了笑,什么也没说,默默收起了小葫芦。 第十二章 惊变 接着他又拿起船舱里的一块帆布披在身上,回过头对我说道:“待会儿我一出去你就把舱门关上,千万不要迟疑。” 我不解道:“外面那群鬼鸟数量可不少啊,你现在出去不是找死吗?” 秦轩凌说:“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吗?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到天黑麻烦会更大。” 吴教授听了立马让四眼对一对坐标,看看是不是真的如秦轩凌所说。 果然四眼对完坐标就满脸惊讶的说道:“这地方还真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座无名岛,可我明明看着船老大把坐标输进导航里去的呀!” 龙叔吁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没听秦老弟讲嘛。船老大被鬼迷心窍了,所以才会带我们来这个鬼地方。”小說中文網 如此看来还真得赶紧走了,秦轩凌说他先出去想办法把锚起了,让我们赶紧把船东弄醒。 随后我跟他同时发力,在我拉开舱门的一瞬间他便以极快的速度飞奔了出去。 我立即又把舱门关上,但还是混进来好几只鬼鸟四处乱撞,大伙儿一起合力才将它们消灭掉。 接着金虎拿起一瓶矿泉水猛灌了几口,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朝船东的脸上喷了过去。 我满脸黑线的对他说,虎爷你就不能换个方式吗,干嘛非要拿口水喷人呢! 金虎说这样醒的快,他以前倒斗的时候遇上同伙被墓里的毒气熏晕了就是这么干的。 没过一会儿船东还真醒了过来,一脸无辜的问我们发生什么事了自己怎么睡了过去。 我把前后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船东一听自己被水鬼附身了也是吓了一跳,又听到秦轩凌已经去起锚了,便赶忙爬起来去了驾驶位。 由于窗户上挤满了鬼鸟,我们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秦轩凌很快就把事情办妥了,并且自己打开舱门折了回来,还顺手干掉了几只冲进来的鬼鸟。 这一下所有人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无形中在我们之间树立起了某种权威。 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船东检查了一遍船上的设备之后告诉我们导航突然坏了,现在他只能凭感觉开。 如果运气好天黑之前应该能回到泉州港,运气不好,说不定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在海上漂着了。 大伙的情绪瞬间有如跌进了冷窖一般,我只好在心里暗自祈祷今天晚上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儿。 直到船开了好一会儿,外面的鬼鸟还是没有散去。 我问船东怎么样这些鬼鸟才肯放过我们,他说,以前听渔村里的老人们讲,一旦在海上遭遇鬼鸟基本就等于踏进了鬼门关,除非有人愿意主动献身出去给它们打牙祭,否则这些鬼鸟绝不会善罢甘休。 因此,在他家所在的那一片渔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旦渔民们结伴出海遇上鬼鸟就会抓阄选一个人出去献身,以此来保全所有人。 我一听这个顿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本以为靠海吃饭是个挺有意思的营生,没想到竟也有如此残酷的一面。 渐渐的,天色暗了下来。 透过窗户上的一点小缝隙我看到外面依旧茫茫一片,丝毫不见陆地的影子,看来今天我们注定要度过一个难熬的夜晚。 小倩见大伙都提不起精神,便拿出背包里的食物分了起来,让我们先垫垫肚子再说。 吴教授和龙叔吃的不多,咬了两口饼干就不吃了,林谦和四眼都是斯文人,本来吃东西就慢,这会儿看他们好像也没什么食欲。 我和大军、韩森三个人分了一袋牛肉,但吃起来也是如同嚼蜡。倒是金虎和龙叔的保镖阿威吃的是津津有味,自己手上的东西吃完了还找我们要。 唯独秦轩凌是既不喝水也不吃东西,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盯着窗户外面发呆。 我见他一个人坐着无聊,刚想找他说说话,就听见外面骤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种声音非常的尖锐刺耳,如同城市里的防空警报一样,划破长空直传入耳。 我立马警觉的直起身子,船舱里的其他人也因为这声音明显不安起来。 不多时,外面的那些鬼鸟竟然一个不剩的全散了。 这情况对我们简直太有利了,不知道这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居然能将那些恼人的鬼鸟给驱跑了。 就在大伙还云里雾里的时候,船东忽然又像着了魔似的喃喃自语道:“大黑天雷音,大黑天雷音……” 我奇怪的问他,什么是大黑天雷音? 他表情僵硬的扭过脖子对我说:“这是鬼鸟之神,它来找我们了,它来找我们了。” 鬼鸟之神?我一下子明白了,感情这是那些鬼鸟的老祖宗,怪不得它们听见声音就全跑了。 但是什么原因让鬼鸟的老祖宗也来了?这样的话我们接下来将要面对的岂不是更加厉害的角色…… 我急忙告诉吴教授事态已经越发严重了,如果我们不尽快想个办法脱身,恐怕危险将更加难以预料。 然而吴教授淡定的说道:“不慌,只要我们还在船舱里就是安全的,问题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见我一脸着急,吴教授又指了指秦轩凌,补充道:“难道你忘了他?” 我一想也是,怎么把这位高手给忘了呢。 只听吴教授胸有沉竹的说:“我还没告诉过你们,这位秦老弟其实是我专门从东南亚请过来的,他家祖上在南洋历代都是龙门道人。 十七岁的时候他就曾在马来西亚霹雳州和南洋蛊王斗法,因而名扬整个东南亚。 所谓龙门道人是存在于海外华人之间的一种特殊职业,类似于雇佣兵,但他们从事的都是替人消灾解难驱邪除妖的工作,尤其在南洋特别吃香。 来这儿之前我就想到,海上风浪大怪事多,如果真遇到什么常理都无法解释的事情,那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所以我才让韩森寻了他的资料,又托海外考古界的朋友帮忙请他来助阵。” 我说,“那既然如此,刚才您怎么不让他直接把那些鬼鸟都解决掉呢?” 吴教授答道,“他们龙门道人自有一套行事的规矩,只要雇主有难绝不会袖手旁观,但他们也从来不听人差遣,只会依照他们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所以通常也没有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不禁咂舌道,如果真有如此手段,那岂不是比电影里的那些茅山法师还要厉害。 就这么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外面那个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了,随后一个巨大的黑影逐渐笼罩过来。 那个黑影比刚才聚集成群的鬼鸟阵还要大,而它发出的那种尖锐的声音响彻云霄,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也就在这时,一发照明弹突然破空而起,瞬间将外面照的如同白昼。 随后我看见秦轩凌站在甲板上,手里拿着一支信号枪,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看。 只见天空中那个黑影在照明弹的作用下,慢慢显露出了自己的本色。 那是一只巨硕无比的褐色大贼鸥,凌厉的身姿呼啸而来,仿佛要将我们整条船都吞下去一样。 眼看它越来越近,秦轩凌依旧不慌不忙的站着,这让我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但奇怪的是接下来他居然低头做出了一个准备跳海的动作,我心说不至于吧,干不过这只大贼鸥也没必要跳海啊,更何况现在这个点跳下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然而秦轩凌并没有回头对我们做任何表示,一个翻身径直跳下了海面。 第十四章 缠斗 此时那只大贼鸥刮带着一阵阴风已经飞到了我们的面前,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它那巨大的爪子正跃跃欲试,似乎准备随时将整条船掀个粉碎。 也就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海面上突然翻滚起无数的鱼蟹,就像受了惊似的跳来跳去,但我们的注意力都被眼前这只鬼鸟的老祖宗给吸引住了,全然不知道海面上发生了什么。 大贼鸥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团乌云压顶,瞬间让整条船上的气氛变得压抑无比,那个胆小的船东忍受不了这种惊悚的氛围开始大呼小叫,我赶紧让金虎将他按住。 眼看大贼鸥的身影呼啦一下就要贴近渔船的时候,海面上突然跃起一条极其粗壮的森蚺,几乎像利箭一样瞬间弹了出去。 转瞬间大贼鸥的脖子就被森蚺缠住了,没等大贼鸥挣扎,森蚺张开它的血盆大口直接吸在它的脖子上。 大贼鸥疯狂的扭动身体想要摆脱这只可怕的巨蛇,但没一会儿功夫它就开始摇摇晃晃的跌落下去,重重的摔在海面上。 一时间整个海面如同发生了海啸,巨大的波浪差点将我们的船掀翻过,船舱里登时乱作一团。 紧接着大贼鸥和森蚺在水中又是一阵纠缠,并且好几下都撞在了我们的船上,震的大伙儿五脏六腑都快要裂了。 直到十几分钟之后,海面上终于恢复了平静,那只大贼鸥脖子上依旧缠着森蚺,但却已经一动不动了,任由自己的身体往海底下沉。 我们都被刚才那阵撞击搞的晕头昏脑站不起来,吴教授招呼大伙互相依靠一起,防止意外再次发生。 我缓了一阵便晃晃悠悠的走出船舱打算呼吸下新鲜空气,小倩也紧随其后跟了出来。小說中文網 然而当我们走到甲板上时冷不丁被角落里的一个黑影吓了一大跳,仔细瞧了半天我才发现那是秦轩凌,正坐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 我和小倩急忙过去扶住他,看样子他这会儿非常的虚弱,整个身子几乎瘫软着,任由我们摆布。 吴教授他们看到外面的情况也跟了出来,我和小倩扶起秦轩凌将他靠在船舱上,整整缓了半刻钟他才有了力气开口说话。 我们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疲倦的耷拉着脑袋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刚才那只森蚺是他养了十几年的灵兽,也是他训练出来的帮手,自从我们出海之后森蚺就一直暗中游走在周围,等候它的主人差遣。 当秦轩凌发现鬼鸟阵逐渐散去之后就意识到情况不对,便通过他们之间特有的指令方式让森蚺埋伏在船边。 等到大贼鸥出现时他就跳到海里驾驭森蚺主动出击,经过连番的苦斗才将大贼鸥顺利制服。 说完整个经过秦轩凌默默的靠在一边睡着了,我们不由得庆幸今天晚上能度过这个难关全靠了他的一身本事。 我看龙叔和大军他们心不在焉的盯着海面,似乎都还没从刚才惊心动魄的场面里缓过神来。 但只消停了没几分钟,船东又突然神经兮兮的叫唤起来,金虎厌恶的骂道:“你丫咋咋呼呼干嘛呢?” 船东两只眼睛像散了光一样,呆呆的说:“船坏了,油也漏光了,现在完全不知道船会漂到什么地方去,凶多吉少……凶多吉少啊。” 金虎诧异道:“油怎么会漏没了呢?别告诉我是那只大鸟把油箱给撞烂了。” 船东指了指驾驶舱,示意我们自己去看,我跟金虎急忙钻进去一瞧,这才发现经过刚才的一场冲撞整个驾驶舱一片狼藉,再看油表盘果然归位到零了。 想起背包里有个指南针我便赶紧拿了出来,好让四眼确定一下我们的大概方位,再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岛屿能让我们漂过去歇一晚。 没想到指南针像是受了什么干扰一样,指针几乎一秒一转,完全失灵了。 这让我和金虎大吃一惊,急忙让大家都拿出自己的指南针来,没想到一看之下所有的指南针都失灵了。 吴教授问船东有没有办法把船修好,船东呆若木鸡的只知道摇头。 我心想这可怎么办,如果一直这样漂下去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上岸。 金虎说我们可以试着把无线电修好,然后联系附近过往的船只求救。 我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便和他钻进驾驶舱把无线电台拆了下来。 吴教授问我们会不会修这玩意,金虎说他还没倒斗的时候在缅甸干过雇佣兵,修电台什么的完全熟门熟路。 我说,虎爷你就可劲儿忽悠吧,在火车上的时候你还吹牛说你十四岁就出来盗墓了,现在又说自己以前干过雇佣兵的,难道你穿开裆裤时就出来闯荡江湖了? 金虎不满的表示,虽然年龄上有些的夸张成分,但他说的绝无半句虚言。 不过十几分钟后他还真把电台修好了,可奇怪的是电台的指示灯亮着,求救信号也能发出去,但就是收不到任何回应。 忙活了半天四眼突然过来对我们说:“我看这里好像是块盲区,你们就算把电台修好了也没用”。 “盲区?”我和金虎几乎异口同声的喊到。 四眼摊开手里的地图给我们讲解起来,他说自泉州港出海五十多海里处有个强磁场干扰的盲区,一旦船只进入到这里所有的通讯设备都会失灵。 现在我们应该就是进入到了这个盲区附近,所以指南针才会失灵,电台也收不到任何信号。 我着急道:“那应该怎么办?” 四眼回答:“从地图上看这个盲区不大,但换算成实际面积就不小了,暂时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四眼的话犹如给大伙泼了一瓢冷水,出港的时候我们带的水和食物只够用一个多星期,就这么在海上漂着恐怕坚持不了几天。 正在这时,一直在船上毫无存在感的户外专家,同时也是古董贩子的韩森悠悠的说道,咱们不是还有信号枪和探照灯吗? 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回答道:“以照明弹的光度足够盲区周围过往的船只看见,而探照灯也可以用来打sos信号,只要有船经过附近就有希望。” 这倒确实是个好建议,龙叔一拍他的肩膀兴奋的说:“行啊你,这都能想出来。” 于是我们把探照灯架到船头,由我和金虎坐在旁边轮流打sos信号。 而韩森则拿着信号枪,每隔一段时间便打一发,只要有人能看到照明弹就绝对能看见探照灯发出的求救信号。 这个漫长的夜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头,无边无际的大海上黑茫茫一片,视线所到之处看不到任何东西。 直至凌晨四点,海面的一侧开始渐渐出现光晕,我们的船依旧漂着,发出的求救信号也收不到任何回应。 四眼睁着疲倦的双眼对我们说:“这么长时间了还收不到回应,看来今天我们的点子也真够背的,不如先休息吧等天亮了再想办法。” 我看船舱里吴教授他们正靠着背包睡的一塌糊涂,自己也确实熬不住了,就招呼韩森和金虎回舱睡觉。 躺下没过半分钟我就昏昏沉沉进入了梦乡,疲倦到几乎连抬手垫垫东西的力气都没有。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龙叔和大军他们还在睡着,而四眼的和吴教授的位置上没人,我就往舱外望去,只见他们正拿着望远镜四处观察。 我刚想出去看看,四眼就在外面惊叫起来,我以为是他看到了路过的船只便急忙爬出了船舱。 然而眼前的情况让我瞬间比看见救援船还高兴,因为就在离我们不远的位置居然出现了一座海岛。 第十五章 意外的发现 这个岛看起来很大,除了沿岸的一溜沙滩之外尽是茂密的丛林,另一头似乎还有座山。 如果岛上有人的话,等船一靠岸我们就可以找来帮忙把船修好,到时候便能自由活动了。 不过还没等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伙,就听四眼在一旁郁闷的说:“这个岛好像没人啊。” 我说不是吧,这么大一个地方能没人?于是拿过望远镜将岛的东西两侧都看了个遍,还真如四眼所说,岛上别说人了连活物都不见几个。 失望之余我和吴教授商量着还是先上去看看再说,最起码可以好好歇歇脚,补充点淡水什么的。 接下来即使运气好能原路漂回去也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因此多储备些淡水总没错。 我便把正在睡熟的船东喊醒,让他想办法靠岸。 显然船东对眼前的这个地方也很是意外,急忙爬起来去操纵所有能用的设备。好在这会儿是顺风,在风力的作用下我们平稳的靠在了海岛的西侧。 大伙兴奋的爬上岸,经过昨夜的风浪,所有人都对汪洋大海中的这块“陆地”感到无比亲切。 船东抛下锚坚持要守在船上,他怕万一再发生什么意外自己的这艘宝贝船就彻底没戏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坚守自己的家当。 我们看他不像是开玩笑,便也就没勉强,只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他千万要注意安全。 韩森还把自己的信号枪留给了他,让他遇到危险的时候给我们发信号。 随后我们趴在岸边的沙滩上休息了一会儿,吴教授便让我和四眼出去找水,金虎和韩森负责在周围戒备,防止野兽什么的突然出来搞袭击。 我和四眼提着大水桶慢悠悠的走在岛上,周围安静的出奇,在岛的西侧是大片的亚热带丛林,而在岛的东侧有几座死火山。 四眼说从地理学上来看这片海域处于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的边缘,虽然我们在海上漂流了一夜,但大致范围应该还在台湾海峡。 我问他:“你能在地图上找到这个岛吗?”他回答道:“这个我不确定,据我所知台海这片的岛屿基本上都有人口,就算没有也驻扎了军队,而这个岛上连军队都没有想必还没开发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处境就有些微妙了,众所周知的原因,台海这一片比较敏感,要是我们被自己人撞上倒好说,要是碰上对岸的那就有些麻烦了。 另一方面,我们的食物只够用一个星期,船又坏了,后续如果得不到救援,情况就难以想象了。 四眼见我正愁眉苦脸的便安慰道:“你看现在咱们不是还好好的嘛,先找到水再说。没水啊,可比饿肚子还难挨。” 我心想也是,自己干着急没用,还是得大家伙一起想办法才行,就和他专心找起水来。 四眼不愧是学地理的,没一会儿功夫就凭着地貌和植物的走向找到了一处淡水源。 我俩把提来的水桶灌了个满满当当,正准备走人时,四眼突然说:“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离水源十几米远的地方立着块石碑,上面似乎还有字。 我赶忙过去凑过去仔细瞧了瞧,只见上面用小篆刻了三个字——落岩岛。 我们徐家的孩子从小都要念一段私塾学小篆,因此我十分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让我不由得兴奋起来,难道这里就是吴教授要找的那座落岩岛? 四眼听了也奇道,这也未免太巧了吧,漂着漂着就到了目的地,简直是歪打正着啊! 于是我俩撂下水桶直接跑回了临时搭建的营地,吴教授见我们慌慌张张的回来,赶忙迎上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兴奋的告诉他,水源找到了,落岩岛也找到了! 吴教授大吃一惊,抓住我的胳膊问道:“落岩岛?在哪儿?” 我踩了踩地上的沙子告诉他,“就是这里,我们现在就在落岩岛上!” 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同样很吃惊,一个个都以为我在拿他们开涮。 我当即把他们带到水源旁边,让他们亲眼见证我和四眼的发现。 吴教授仔细看了一眼石碑,激动的说道:“真的有这么巧吗?难道我们误打误撞来对了地方?” 这下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仿佛这里不是落岩岛而是黄金岛一样。 随后吴教授和林谦拿出考古用的专业工具,将石碑的全都表面清理了一番,但由于常年沉淀的海盐严重腐蚀了碑体,所以碑面上除了刻划最深的“落岩岛”三个字,其他的内容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在考古领域之外,吴教授对石碑也特别有研究,根据碑体的造型和腐蚀程度,他断定出这座碑就是秦汉时期用来表明地界的界碑,因此也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了这个地方就是我们要找的那座落岩岛。 龙叔听了便迫不急待的道:“既然来对地方了,那就开始办正事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等寻到咱们要找的那座古墓之后再想办法也不迟。” 吴教授自然的再同意不过了,当即叫大伙把营地开拔到水源边上,安顿好了再去找古墓。 等到所有东西都搬过来,已经时至中午了,小倩拿出炊具煮了点粥,又拌上午餐肉罐头给我们当午饭吃。 自打出海以来大伙儿还没吃过热食,当即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净。 吃完饭吴教授让我们去各处散散步观察下地形,如果有发现再集合,并约定用哨音联络。 正午的太阳非常毒,晒的人睁不开眼睛,我带着四眼和金虎慢慢慢吞吞的走着,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上出汗,一直走到了另一头的火山附近。 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已经没有任何活动迹象的死火山,四眼说整个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是全球地壳运动最频繁的地区,火山数量非常之多,占全球总量的百分之八十。 按照他的估计,这座火山还有复发的可能性,但目前来看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很小,所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活动。 于是我们跑到火山脚下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到处都是火山岩,别说古墓了连棵草都不长。 金虎以前干过盗墓倒斗的勾当,我让他这会儿使出自己的手段找点线索出来。 他把眼睛一瞪,表情极其严肃的说道:“小徐同志你开什么玩笑,寻墓点穴又不是请客吃饭那么简单,真要是有那么容易,这地球上的古墓还能剩得下?早就让人挖个一干二净了!小說中文網 况且,这地方除了火山岩还是火山岩,你让我怎么找?” 我揶揄他道:“本事大的人不都是看一眼地形再闻闻地下的土就能知道有没有墓吗,你连这本事都没有以前都是怎么混的?” 四眼一听就在旁边偷笑起来,再看金虎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这是故意气我呢吧?就这破地方让我闻土也是闻一鼻子火山灰,能找出点什么啊?” 正当我们斗嘴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哨响,吴教授他们分头去了丛林和火山后面,难道是他们有什么发现? 我们三个赶忙循着哨音找了过去,听方位似乎是从龙叔刚才去的那边传过来的。 走了几步果然看见龙叔的保镖阿威在远处吹哨子,那是丛林中间的一处高地,厚厚的灌木丛覆盖着地表,周围高大的红杉树几乎把毒辣的阳光都遮住了。 吴教授和秦轩凌他们已经抢先赶到了那里,似乎是在搬弄什么东西。 第十六章 鬼脸蛛 我凑过去一瞧,只见灌木层里钉着一块儿木牌,上面有些奇怪的符号。 吴教授示意林谦拔出来研究一下,谁知这玩意竟跟长在土里似的,林谦都使了吃奶的劲儿愣是拔不出来。 金虎一看这情况便接过手狠狠拽了几下,但也只是勉强拔上来了一丁点,吴教授见这样下去有可能会把牌子弄坏,便急忙叫他俩停了手。 看用拔的不行,吴教授又让他们用出工兵铲慢慢从木牌的周围挖下去。 这一挖就是半个多小时,直到底下的石层出现的时候这块牌子才被完整的挖了出来。 我拿出尺子一量,好家伙!足足有两米多长,上面全是些刀刻的符号。 吴教授研究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些符号的意义,四眼猜测会不会又是什么地标,韩森则说他在外面探险的时候经常看到一些原始宗教刻画的符号标志,按他估计这可能是某种宗教符号。 正当大家猜测之际,沉默了很久的秦轩凌终于开口道:“那是鬼谷门的符号。” 鬼谷门?我心说向来只听过鬼谷子,什么时候又冒出来这么个门派。 秦轩凌接着解释道,“鬼谷门是鬼谷子先生创立的门徒组织,起源于战国年间。起初他的目的是训练人才襄助各国贵族,所以后世都称鬼谷子的门生为纵横家。 由于这些门生得了鬼谷子真传,熟善治国用兵之道,因此极受各国统治者的欢迎。其中最出名的当属孙膑、庞涓、苏秦和张仪四人,而徐福则是鬼谷子的关门弟子。 但到了战国末期,随着秦始皇统一六国并遵从法家的思想战略,鬼谷子的门生便逐渐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于是鬼谷门又演变成了一个政治联盟性质的团体,开始在各地从事小规模的政治活动。 而其中一支不愿意搞政治的小流派则袭了鬼谷子的五行阴阳术,隐身于民间修炼。后来这一派的门徒们为了吃饭,便开始干一些驱鬼除妖的营生,现在道教所谓的茅山宗、正一道,包括我们龙门道还都得叫他们一声始祖。 随着秦朝灭亡以后鬼谷门也逐渐销声匿迹了,有人说他们在战乱中解散了,也有人说他们转入了地下,变成了一个秘密组织,但无论怎样这个流派对于秦汉时期的社会影响还是很大的。 现在你们看到的这些符号就是鬼谷门的标志,表示这片山林是鬼谷门用来传道修艺的地方。” 听了秦轩凌的这番解释,吴教授难免好奇道:“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事的?” 秦轩凌微微一笑,说道:“以后你就会清楚了。” 我们一合计,既然这块木牌上是鬼谷门的标志,按照秦轩凌的解释徐福是鬼谷子的关门弟子,那徐福的门徒也肯定是鬼谷门的门徒,这就进一步说明我们没来错地方。 大伙儿分头搜了半天已经有些累了,见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不免都有些高兴,索性靠在大树底下乘起凉来。 恍然间我看到旁边的灌木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吓得我立马从原地蹦了起来。 几乎同时,秦轩凌转身就追了出去,直到五六米开外我们才看清楚那是一只通身红毛的野兽。 那只红毛兽外表看上去既像野猪也像狗獾,张着血喷大口低声嘶吼着。 但秦轩凌可不是等闲之辈,一个飞腿过去就把红毛兽踢了个四脚朝天当场断气了,速度快到让人都察觉不出他是什么时候落得脚。 还没等我们缓过神来,小倩又在后面忽然尖叫起来,紧接着我们就看到无数只红毛兽不怀好意的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刹时我的脑袋上惊出了一头的冷汗,这种情况就是十个秦轩凌恐怕也应付不来啊。 吴教授他们看到眼前的情况也是惊慌不已,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朝外围成了一个圈,防止被红毛兽袭击。 金虎原本带了两把霰弹枪,这种武器是最适合对付野兽的,但这个心大的家伙愣是放在营地那边没有带。 我忙问秦轩凌该怎么办,他说这种情况下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看清楚形势再说。 金虎道,都他妈什么时候了,还看个屁的形势啊,赶紧想办法逃命吧! 危急时刻韩森掏出背包里点火用的煤油,迅速浇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接着就见他把衣服缠在树枝上做成火把点燃,并冲我们喊道:“野兽都怕火,快点火把!” 结果这招还真的管用,火一烧起来周围的红毛兽就明显后退了好几步。 大伙一看纷纷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学着韩森的样子一人做了一个火把出来。 没想到意外又接踵而至,一直站在圈子外侧的大军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中暑了,突然仰面栽倒在地上。 周围的红毛兽见有机可乘迅速扑了上来,转眼间大军就被它们拖出了圈子。 由于事出突然,那些红毛兽速度又很快,大伙儿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大军被它们拖走却无计可施。 然而这还不算完,紧接着秦轩凌又大吼道:“小心,还有怪物!”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红杉树上就出现了两只差不多有越野车那么大的鬼脸蜘蛛,龙叔一看这情形,惊呼道:“我的个姥姥!这大蜘蛛得是成精了吧,这么大!” 更恐怖的是,就在我们都被这两只鬼脸蛛吓呆的同时,大军突然像提线木偶一样被一根蛛丝直直吊到了树顶上。 我看大军的手脚还在挣扎着,似乎还有意识,便赶忙朝秦轩凌使了个眼色。仦說Ф忟網 秦轩凌立刻从地上跃起,使出类似武当梯云纵的步法弹腿跳上了旁边的红杉树。 但那两只鬼脸蛛的行动速度奇快,没等秦轩凌爬到树顶它们又吐出嘴里的毒丝黏到对面的树上,卷起大军像人猿一样荡到了对面。 秦轩凌还想追过去却已是无能为力,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大军被两只鬼脸蛛带的越来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此时大伙儿都有些自身难保,一时间也顾不上大军的安危了。 回过头再看周围的红毛兽丝毫没有退下的意思,众人做的火把也快烧完了。 但奇怪的是这些东西始终没有攻击我们的姿态,只是团团将我们围住。 难道它们另有目的?抱着这个想法我问刚从树顶爬下来的秦轩凌,是不是红毛兽在怕什么东西。 秦轩凌告诉我,其实并不是它们不敢上来,而是他老早就撒出去一种药粉,这种药粉能迷惑野兽的鼻子使他们失去辨别敌我的能力。 在野外很多动物都靠鼻子辨别猎物和同类,如果破坏了他们的嗅觉就跟戳瞎它们的眼睛没什么区别。 但我们还是不能轻举妄动,一旦激怒它们可不是闹着玩的,光是它们嘴上的那一排獠牙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眼看双方僵持不下,吴教授问大伙有没有想到什么好点子尽快摆脱这些东西。 韩森说:“在野外对付猛兽只有用枪打和火攻最有效,我们可以接着用火攻赶走这些红毛兽。” 吴教授摇头道:“这么多的红毛兽就算把我们的裤衩都点了也不够用,地面上又没有多少干树枝,如何使得?” 电光火石间,我的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想法,如果燃料不够用,干树枝也没多少,那我要是把整座丛林都点了呢? 随后我叫过秦轩凌让他帮忙去树顶摘几段干树杈下来,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又施展身手爬上树顶折了几大段干枝扔下来。 韩森以为这是拿给大伙烧的,赶忙往上面浇了些煤油。 就在他拿起那些树枝准备点火的时候被我一把抢了过来,我说,光烧这么一点有什么意思啊,要不来点刺激的? 韩森莫名奇妙的问我要干什么? 我一字一顿的告诉他:“烧—丛—林!” 第十七章 灵兽 吴教授听了大吃一惊,当即冲我喊道:“你疯了?这么大一片林子要是烧着了咱们谁都别想逃,况且墓还没找到,你这一烧岂不是添乱吗?” 众人也随声附和着,似乎都不太赞同我的这个烂主意。 但我明确的告诉他们,再这么耗下去迟早会出事,还不如把林子烧了趁乱跑出去,如果谁还有什么好建议就尽快提,否则别耽误我办正事。 随后我就拿过韩森手里的煤油一股脑儿全浇在了那些干树杈上,吴教授和龙叔都忧心忡忡的问我,这么干靠谱吗,万一大火烧起来把我们要找墓也给烧了可怎么办? 我狠狠啐了口唾沫,举起树杈对他们说:“火烧起来也不见得烧到自己吧,现在的关键是怎么脱身,其他的就顾不上了。” 说着我就用打火机引燃了那些树杈,让金虎帮我一起往各个方向扔。。 丛林里虽说潮湿,但由于煤油的作用火势很快就起来了,附近的灌木丛和干草多的地方火头能有半人高。 这时我们才发现,旁边有好几棵望不到头的参天大树,其实里面早就已经空了,如今就是棵朽木,火一烧过去就着。 那些红毛兽看到周围的熊熊大火终于有些松动了,有一些甚至已经开始往火圈外面跑,但剩下还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我看火势再烧一会儿它们也就顶不住了,到时候准退,一高兴便忘了另一件事——大军。 此时大军被鬼脸蛛抓去没多久,这场火一旦烧到外围,那整个丛林都有可能烧没了,大军要是从鬼脸蛛那里逃不出来,那就连骨头渣都没得找了。 眼看大火越烧越旺,周围的气温顿时升的极高,如同把我们关进了上百度高温的蒸笼里一般,热的人喘不了气。 金虎破口大骂我想出的这个鬼主意太操蛋,本来丛林里就热,现在倒好,不被红毛兽咬死也要被蒸熟了。 我见红毛兽被火逼出了一段距离,赶忙招呼大伙往前移动,就这样耗了半天,红毛兽退一步我们就往前走一步,整个过程极其煎熬。 我不明白到底是因为秦轩凌踢死了它们的同伴还是另有什么别的原因,总之这些红毛兽就是死守着我们不退。 我看秦轩凌一直在观察红毛兽的举动,我便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他想了半天,忽然脸色一变,缓缓说道:“我可能明白它们的目的是什么了!” 金虎连忙插嘴道:“是什么?老秦你把话说清楚点!” 秦轩凌道:“那块木牌,鬼谷门的标志。” 我顿时恍然大悟,刚才我们把那块木牌挖出来之后,红毛兽就出现了,如果它们打算拿大家伙当晚餐,又何必等上这么久。 很多野兽向来都喜欢群居群猎,现在有这么多的猎物就在嘴跟前,而它们却只是围着不动,明显不合常理啊。 但转眼一想又不对,我跟秦轩凌说,木牌在我们眼里那是线索,但对这些兽类来说就是块木头,放着大把的活人不吃,却要盯着块木头,这又是为了什么? 秦轩凌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里不是鬼谷门弟子修炼的地方,而是什么重要人物的墓地。 这些红毛兽也不会是普通的野兽,很有可能是鬼谷门训练出来专门看守墓地的灵兽,只要有人动了墓地的东西它们就会出来找麻烦。” 听见这话众人都诧异万分,感情其中的缘由在这儿! 既是如此那就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刚才我们挖木牌的地方因为火势凶猛红毛兽已经退了,现在那里火头已过,只是一个劲儿的冒着死烟。 我和金虎立马用水打湿身上穿的衣服,然后围在脸上冒着滚滚浓烟回到了刚才的位置,拼了老命才把那块木牌埋回原处。尛說Φ紋網 周围的火焰已消,但余温尚在,我和金虎跌跌撞撞跑回去跟大伙回合,一路上差点没让浓烟打晕过去。 不过很快那些红毛兽就陆续消失了,看来秦轩凌的判断是对的。 我们赶紧连滚带爬冲出了丛林,站在沙滩上的那一瞬间每个人都有种重生般的感觉,即使外面的气温现在也不低,但依然让我们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然而一想到大军生死未卜,大家又高兴不起来了,尤其是龙叔和阿威嚷嚷要闯进去找人,被吴教授给拦了下来。 刚才在丛林里险象环生,现在又是一片火山烟海,进去基本就是个死,在这事上我们似乎已经无能为力了。 同时还有个更棘手的问题摆在了我们的面前,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我们刚才挖木牌的地方就是吴教授口中的那个徐福门徒的墓,但丛林里浓烟翻滚,照这个情况最起码要两三天火势才会消下来,否则根本进不了人。 另一方面那些红毛兽也不会轻易让我们挖开它们守护的那片地方,如此一来就真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正当大家闷闷不乐的时候,四眼忽然兴奋的说:“好像要下雨了!” 我抬头一看,只见远处果然有一大团乌云正气势汹汹的压了过来,周围也渐渐起风了。 四眼说我们现在处在亚热带,雨水量极其充足,这情况明显就是要下大暴雨的节奏。 吴教授听闻此言自然是喜上眉梢,让我赶紧组织大家找个避雨的地方扎营,否则暴雨来了就是想躲都躲不及了。 幸好刚才我和四眼找的那处水源比较偏僻,这会儿火还没烧过来,营地里的物资都还在。 于是大伙儿七手八脚的背上东西,又在四眼的带领下去了另一头的火山中间找到了一间山洞,从这里恰好能完整的观察到丛林那边的情况。 没过十几分钟,外面就像泼水一样下起了倾盆大雨,估计照这个情形丛林里的火不出半个小时准能被雨水激灭,到时候等死烟一散,我们就可以重新进去找墓了。 经历过刚才的惊险大伙都累了,没一会儿就横七竖八的躺在山洞里睡起大觉来。 听着他们打呼的声音和山洞外面传来的雨声,我怎么也睡不着,或许是今天太过于紧张搞得整个人都异常亢奋。 想到刚才那些红毛兽和那两只车盘一样大的鬼脸蛛,我心里一阵膈应,这地方表面上看似乎很平静,暗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凶险在等着我们。 就在我也准备歇一歇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几声嘶吼,听着像是人声。 我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大军的声音,便急忙将金虎摇醒,跟他说了刚才的情况,又让他把霰弹枪找出来。 虽说我俩跟大军都不太熟,可如今毕竟是一伙儿的,放任那么一个大活人被鬼脸蛛抓走生死不明,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于是我俩披上雨衣准备出去看看,谁知刚一出洞口就被外面的雨点打得浑身酸疼,几乎连路都走不动了。 我俩只好又狼狈的退回洞里,金虎破口大骂道:“我去他姥姥的,这雨点也太夸张了吧,子弹打身上都没这么疼,这还怎么出去?” 我哆嗦着告诉他,刚才那声儿听着很清楚,大军应该就在这附近,如果不趁现在出去看看,等雨停了恐怕就难说了。 想到来的时候我们照金虎的意思一人带了一件皮衣,他说在墓里阴气重湿气也重,穿件皮衣能护住阳体,这会儿刚好可以用来遮挡外面要命的雨点。 金虎问我要不要把龙叔他们叫醒帮忙,我觉得现在就全员出动似乎没必要,等我俩找到大军的踪迹再通知他们也不迟。 为了保险起见,我和金虎各自带上了一只对讲机,又在洞里打开了一个,并把声音调到最大。 随后,我俩便穿上皮衣出发了。 第十八章 可能有问题 在外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半天,终于到了丛林的边缘地带。 金虎抹着脸上的雨水大声说到:“你确定刚才的声音是从这边传过来的吗?我怎么什么都听不到啊。” 实际上我也只是凭感觉带他来了这里,直觉告诉我来这边肯定会有发现。 此时丛林里的火已经灭的差不多了,加上风一吹烟也散去不少,我正想着要不要再往深处走走,金虎突然指着前面说,你看!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下一秒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个目瞪口呆。 只见前面出现的那两只鬼脸蛛正缠着大军在几棵树之间荡来荡去,就跟荡秋千似的。 而在另一棵树上竟然还盘着只更大的鬼脸蛛,乍一看甚是唬人。 我看大军好像还没咽气,正有一声没一声的哀嚎着,随着鬼脸蛛的活动时远时近,那种凄惨的音调听的我浑身难受。 金虎抄起霰弹枪就打了出去,两只鬼脸蛛听见枪声炸响登时乱作一团,而在另一棵树上的那只大鬼脸蛛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四平八稳的盘在树上。 我急忙抢过霰弹枪,这么干很容易误杀大军,到时候就算把他救下也没用。 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似乎只能智取,一旦行动不当,大军的小命就算保不住了。 我想到大军还能发出声音,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意识,于是冲他大声吼道:“军哥,你现在怎么样?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但是足足等了半分多钟也没能得到任何回应,金虎又按捺不住了,打算直接冲上去救人。 我刚想拦住他,让他用对讲机搬救兵,却见秦轩凌悄然出现在我们身后,手里还拿着把大开山刀。 我一见他出场,心里自然踏实不少,便问他怎么也跟过来了。 秦轩凌说刚才在山洞里听见外面有声音,又看到我和金虎不在就知道有情况,所以追出来帮忙。 我又问他打算怎么救大军,他扬了扬手里的开山刀,极其霸气的说:“看刀就行!” 随后他就以极快的速度窜上旁边的树,又扯住一根藤条荡了几个来回,最终稳稳的落到了缠住大军的那只鬼脸蛛前面。 不过还没等秦轩凌有任何动作,一直稳如磐石的那只大鬼脸蛛突然发力,直接飞扑到了秦轩凌的身后。 但秦轩凌根本就没管,一刀剁掉了眼前那只鬼脸蛛的前足,随后被蛛丝缠的像个粽子一样的大军,晃晃荡荡从树上掉了下来。尛說Φ紋網 我和金虎刚要接他,却不想又被另一只鬼脸蛛吐丝缠住了,顺势还喷了不少毒液在大军身上。 这一幕看的我心惊肉跳,正在愣神的时候旁边的树上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紧接着好多鬼脸蛛的残肢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再看秦轩凌正挥舞着开山刀,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包围他的两只鬼脸蛛来了个大卸八块。 仅剩的那只鬼脸蛛一看这情况,远远将大军一甩便扑向了秦轩凌,当然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转眼间又被秦轩凌给收拾了。 雨水瞬间将鬼脸蛛的血冲刷的一干二净,那些残肢落在地上看起来极其恶心。 金虎在旁边目瞪口呆,我急忙拉他去救大军,这时候救人可比看戏要紧。 大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挪到大军身边,只见他全身缠满了沾着毒液的蛛丝,而脸上早就已经僵硬了。 我们叹着气用树枝拨弄了半天才把那些毒丝清理掉,秦轩凌从树上跳下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只是眉头一皱,想必他经常看到这样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眼看再呆下去非要被雨水泡出病来不可,我们抬着大军的尸体在泥泞中艰难的走回了山洞。 山洞里其他人还在熟睡着,我们把大军的尸体平摊在地上简单擦拭了一下。 金虎突然惊道:“我靠,什么鬼东西?” 我凑近一瞧,就见大军的嘴巴和鼻子里冒出来很多小号的鬼脸蛛,不过个头基本只有三四厘米长。 我看得心里直发毛,刚才那三只大鬼脸蛛已经够惊悚了,这会儿又碰上它们的子子孙孙难免会有些膈应,当下找了根树枝全都挑下来踩死了。 我们俩的举动也吵醒了其他人,几乎在一瞬间山洞里充满各种惊叫声。 可以试着想象,当你迷迷糊糊刚睡醒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具恐怖的死尸,任谁也无法淡定。 金虎这厮恬不知耻的对我说:“小徐同志啊,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 我不满的回道:“貌似刚才叫的那么大声的是你吧?” 正说着,小倩从背后狠狠拍了我一巴掌,随即破口大骂起来:“你们两个混蛋,要吓死人啊!”但瞅了眼死尸又吓得退了回去。 吴教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问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金虎把整个经过讲给他们听,搞得他们也心惊胆颤的。 龙叔肃立良久,哀叹道:“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大军的命咋就这么短呢?” 其实我对大军这个人说不上有什么好感,因为我本身就不太喜欢和底子不干净的人交往,但毕竟人已经死了,心里未免也有些遗憾。 如此默哀了几分钟,吴教授吩咐我们把大军的尸体再清理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等雨停了就拉出去火化掉。 按照很多地方的传统,死在异乡的人都是要火葬的,这点倒是很科学,至少不会因为长途运送尸体而出现什么意外。 刚才的事已经让我和金虎累的浑身没劲了,所以清理尸体的活只能交给韩森和阿威来做。 秦轩凌看着他们忙活,忽然对我说:“这具尸体可能有问题。” 我奇怪道:“有什么问题?难道还会诈尸不成?” 秦轩凌脸色凝重的说:“不只是诈尸这么简单,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但说不上来。” 金虎摇头晃脑道:“要是诈尸就好咯,老子就把他当大粽子收割了!” 我再次来到大军的尸体旁边,观察了好久,除去脸色发青肢体僵硬,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对秦轩凌说:“是不是你太敏感了,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怎么着?” 他并没有再搭腔,只是转过头去望着尸体出神。 由于刚才在雨水里泡了很久,此时此刻我只想换身干净衣服好好睡上一觉,因此对他的看法也没有太在意。 到了晚饭时间,外面的雨反而越下越猛,大伙只好在尸体旁边将就着把饭吃了。 小倩脸色蜡黄几乎是边吃便吐,我赶紧把她扶到洞口呼吸新鲜空气,想来这一路她也跟着吴教授吃了不少苦头,这份感情确实让人动容。 晚饭后,大伙都心神不宁的躺在各处休息,我点了一根烟独自坐在洞口附近。 也不知过去多久,外面的瓢泼大雨渐渐变小了,雨水的声音开始变得有很有节奏,被这种节奏一催眠我就不由自主的打起盹来。 恍惚中我感觉到好像有个人影从面前经过,我以为是谁要出去方便,就踏踏实实闭上了双眼。 一整天的疲惫让我的身子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放松,此时哪怕再出来几只鬼脸蛛我也懒得动了,很快便彻底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极其踏实,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靠在洞口这边,连一步都没挪过。 再一看,吴教授他们居然全都围拢在我身边,一个个满脸惊恐的望着我。 我急忙问到,“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这样看我?” 小倩怯生生的递过来一面镜子,看到镜中的自己我差点没奔溃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的脸竟然长得跟鬼脸蛛一模一样了,表面的绒毛足足有半指长。 第十九章 诈尸 我瞬间瘫倒在地上,脑子里不停的想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抱着头狠狠的挠了几下,想着是不是被人带了什么面具,然而越挠脸上的绒毛就越多,急得我都想撞墙了。 正当我奔溃不已的时候,小倩用力摇着我的肩膀喊道:“辰峰哥,你快醒醒啊,出大事了!” 我一睁眼,只见山洞里乱作一团,再摸了摸自己的脸居然又什么都没变。 原来是一场梦!我扶着额头擦了半天的冷汗,好不容易才喘匀一口气。 可还没等我缓过神,小倩又一把将我拉了起来。 “醒一醒啊!出事了!” 我无奈的直起身子顺着她指得方向望了过去,不远处吴教授和龙叔似乎正在找什么东西,神态很是着急。 吴教授见我醒了,招手道:“快过来,大军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大军的尸体不见了?我顿时一激灵,心想难道真的诈尸了? 我赶紧走到前面停尸的地方,龙叔惊恐的说:“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还在的,早上起来就没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我看秦轩凌独自坐在角落里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便走过去问他怎么看这件事。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波澜不惊的说:“我还没弄清楚,但应该不是诈尸。” 金虎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一个劲的喊:“这么明显还不是诈尸啊!这就是诈尸!好端端的谁去搬尸体玩啊?” 秦轩凌说:“可能,大军的尸体被鬼脸蛛控制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要说恶鬼附身什么的咱们已经见识过了,但被鬼脸蛛控制总觉得听起来有些扯淡。 秦轩凌知道我们不信,转头问我:“还记得你踩死的那些鬼脸蛛吗?我怀疑很有可能是那三只大鬼脸蛛在大军肚子里产卵了。” 我想了想,被我踩死的小鬼脸蛛都是从大军的鼻子和嘴里面钻出来的,而我们抬他回来时从没在任何地方停留过,难道真的如秦轩凌所说,大军的肚子里老早就被下了卵? 金虎反驳道:“这怎么可能,人的肚子又不是蜘蛛窝,怎么可能产卵。” 秦轩凌说:“别不信,很久以前湘西一带的蛊术里就有用死人的肚子孵蛊虫的方法,我想这些鬼脸蛛可不是一般的货色。” 对于这一点我是认同的,那三只大鬼脸蛛出奇的庞大,行动速度却又很敏捷,在自然界除了基因变异之外似乎没有哪种动物会进化到如此违反常理的程度,假如这次没有秦轩凌恐怕我们也早就变卵床了。 龙叔又插嘴道:“但是这些鬼脸蛛又不是蛊虫,没有人为的控制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孵出那么多的幼蛛。” 秦轩凌似乎懒得再解释,丢给我们一句话:“信不信由你们吧,反正我的判断就是这样。” 为了稳妥起见,我找出霰弹枪挎在了身上,万一真的是这样,那就多了一份潜在的危险,不防备着点有些放心不下。 经过一番讨论,大伙决定重新找个地方扎营。 用金虎的话说,躺过死人诈过尸的地方就不能再住,邪着呢! 实际上我们是怕大军又回来,现如今他非人非鬼,很难预料接下来会不会掉转枪头来找我们麻烦。 虽然我们各自带的行李不多,但那些物资装备着实给大家带来不少负担。 忙碌了一早上,我们终于在一处坡地的背阴面扎下营来,这里离山洞不远,就在大火山的右侧。 秦轩凌刚才的话让我隐隐有些担忧,那些鬼脸蛛如此的诡异,恐怕在今后将是个不小的麻烦。 尽管来之前我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还是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搞得我有些措手不及。 现在我们的进度必须要加快了,自从碰到那群鬼鸟开始就意外不断,如果不尽快完成任务只会越来越麻烦。 更重要的是我们的食物只够吃一个星期,加上船也坏了,离开的时候可能还要面临很多的挑战。 经过昨天大雨的冲刷,外面一片泥泞,刚才搬营地的时候大伙都吃了不少苦头。 我在自己的小帐篷里换上最后一件干净衣服,想着还有很多日子要熬,接下来恐怕会很埋汰。 四眼站在高处观察了许久,回来对我们说:“看情形接下来还会降雨,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进丛林吧。” 吴教授自然同意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把古墓的位置确定下来,否则拖得越久就越不利。 简单的带了点装备我们就直直下山了,从这里可以直接切入到丛林的正中央。 走了几步金虎突然咋咋呼呼的说:“他娘的,该不会还有那些鬼脸蛛吧?” 我转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时候最需要的是稳定大伙的情绪,像他这样一惊一乍的后面根本就没法做事。 丛林里到处都是被烧焦的树干,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昨天埋下木牌的地方。 那块木牌露出来的部分已经被烧成灰了,我和金虎挖出埋在土里的部分,剩下的符号还保存的很好。 吴教授谨慎的说:“大家最好都小心点,昨天那些红毛兽不知道还会不会出现,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 龙叔亮出手里的大砍刀,主动和保镖阿威担负起警戒任务。 研究了半天,吴教授和金虎都对这块地方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古墓要么靠山而建要么平地下延,从来没有修在丛林里的。 此时秦轩凌正望着木牌出神,似乎在破解上面这些符号的意义。 吴教授凑过去问他有没有什么头绪,他道:“鬼谷门的符号相当于文字,用作本门派间的信息传递,我小时候学过一点这种符号,不过很多内容都忘了,我试着破解下吧。” 小时候学过?难道龙门道人跟鬼谷门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想到刚加入队伍的时候,秦轩凌一直不显山不露水,所以除了吴教授和带他来的韩森,我们对他的背景都一无所知。 但这个人的本领的确不容小视,从这两天的经历我就可以看出来他在很多方面都比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强。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秦轩凌突然说:“我好像明白上面的玄机了。” 我忙问:“有什么发现?” 他摆手道:“没确定之前什么都是假设,我只是发现这上面提到了一些事情。” 接着他给我解释道,昨天第一眼看到这块牌子的时候他并没有细看,刚才我们挖出来没被火烧的那一部分时,他突然发现上面符号的似乎是篇墓志铭,意思是说这个墓的主人名叫“陈宴蜀”,是鬼谷门的外道。 外道的意思就是门外弟子,并不是正式弟子,不过鬼谷门能专门将他葬在这里还派驯兽守墓,可见这个人在鬼谷门内的地位应该不低。 吴教授一听这个顿时两眼放光,神色激动的说道:“我们要找到那个墓主就叫陈宴蜀!” 说着他从背包里取出一沓资料,都是出发前一天在他家里给我看过的那些。 吴教授指着其中一份发黄的研究报告说:“看,我的导师在这上面清清楚楚写了,那个徐福的徒弟就叫陈宴蜀,我们要找的墓就是他的!” 这个消息顿时让大伙儿为之一振,几天来笼罩在头上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吴教授又问秦轩凌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比如墓地的入口在哪里之类的。 然而秦轩凌说木牌上的符号只是叙述性的讲了一些陈宴蜀的事,露在上面的部分还被火烧了,所以他猜不出来完整的信息。 只不过在最后一段有几句口诀,隐隐约约好像在暗示某种规律,类似于五行步法。 可他比划了半天,只觉得按这个口诀行动的话就是绕着木牌转圈,没有任何特殊意义。 金虎接道:“其实从风水上来看这地方根本不适合修墓,加上这里雨水量大,渗到土里后时间一长墓室就很容易垮,所以我觉得不大可能在这里,该不会就是个障眼法吧?” 第二十章 暗道 我说:“既然有这块木牌在这儿,应该错不了,再说这里不是沙滩就是火山,剩下的也就这片丛林可以埋人了,不在这儿他还能去哪儿?” 金虎说:“这是没错,但我觉得这块木牌立的这么明显,只要是个懂行的人,过来用铲子一打就能知道下面有没有墓,按老秦说的,鬼谷门那么牛逼的一个组织,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所以这要么是个障眼法,要么就另有玄机在里头。” 吴教授疑道:“刚才秦老弟已经说过了,这块牌子上的内容本身就很独特,难道你还有别的理解?” 金虎接着说:“这鬼地方,几乎动不动就下雨,把墓修这儿那得花多少功夫?除非把墓修在其他地方,然后在这里弄条暗道出来那还解释得通,这块牌子最多就是引路用的。” “也不是没这种可能,鬼谷门最擅长的就是设计机关和暗道,当年他们的门徒里多半都是利用木匠之类的身份掩护自己。”秦轩凌肯定了金虎的说法。 我看了眼吴教授想寻求他意见,他不置可否的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找找看吧,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发现。” 随后,按照吴教授给的分工,秦轩凌拿出纸和笔开始进一步推测口诀的意义,我和四眼跟着金虎在周围随机打铲子试探地底下的情况。韩森他们则被吴教授安排休息,好在地道找出来以后轮流作业。 就在这个当口,远处警戒的龙叔突然大声喊道:“好像有人过来了,大家小心!” 我急忙将背后的枪拽过来上了膛,秦轩凌也停下手里的活警觉的摸着手边的刀。 只见远处一个人影正快速朝我们奔来,这岛上除了我们就没别人了,会是谁呢? 等到那个人影逐渐靠近,我们才看清楚原来是船东,自从下船以后就再也没回去过,这两天我们都快把他给忘了。 我忙迎上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呼哧呼哧喘着气惊慌的说,刚才他在船头看见海面上游着一条大蛇,张着血喷大口不停的朝他示威。 秦轩凌眉头一皱,轻声道:“那是我的宠物,他不会伤害你的。” 船东夸张的说:“娘哎,那么大条蛇吓都吓死人了,我怎么知道它会不会害人啊。” 吴教授无奈道:“既然来了那就让小徐带你去营地吧,那里安全些,我们还要在这里考察呢。” 船东把头一摇,连连摆手说:“凭什么让我一个人呆着,我就要和你们一块儿!”说完还用闽南语骂了几句粗话。 金虎一听就不受用了,抄起手里的镐把准备给他松松骨头。尛說Φ紋網 我赶忙拦住金虎,然后对船东说:“留这儿可以,但你不能干涉我们的活动,去远处帮我们站岗放哨吧。” 船东又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很坚决的说:“不行不行,打死我都不去,我就要和大家在一块儿。” 我一看这家伙这么不识好歹,当即指着阿威说:“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那个大块头一起站岗,要么他捶你一顿再把你绑回船上,自己选!” 远处的阿威会意,扬了扬手里的家伙,漫不经心的朝我们走来。 船东看了一眼长的比施瓦辛格还结实的阿威,顿时就没脾气了,灰溜溜的拿起一把镐头跟阿威去了远处放哨。 我顿时松了口气,这家伙要是一直在我们身边,指不定会有多碍事,动不动咋咋呼呼的,完全就是个累赘。 我问秦轩凌研究的怎么样了,他说已经有眉目了,好像这个口诀就是按照五行步法在周围划出一个点,不过实际操作起来有些复杂,要多试几遍才能确定。 吴教授他们闻言也凑过来听秦轩凌解释,只见他指着手里的记事本对我们说:“你们可以看到这个五行步法画在纸上其实就是兜圈子,但根据口诀里的暗示就不一样了。 以木牌为中界,正面朝海是压水,红杉环绕是压木,高低不平是压土。 金木水火土五行中,唯独没有金和火,我按照口诀推演一遍就发现了一条路线。” 接着他画出了这条看起来并不简单的路线,循着路线我们一路走到丛林东侧靠近火山的一棵红杉树下。 周围到处都是灌木丛唯独这里是光秃秃的,秦轩凌示意我们可能找对地方了。 我和金虎赶忙上前,使尽全力用工兵铲在那块儿地方挖开一个大坑。 挖了半晌金虎突然指着树根下面惊喜的说:“有了有了,这里有个缺口,石板做的!” 我拿起镐头朝着那个缺口狠命的敲了几下,地底下传来几声闷响,接着很多石块掉了下去,。 果真是这里,我和金虎兴奋的把周围的土挖干净,不一会儿就见一条狭窄的暗道出现在眼前。 这条暗道似乎很长,手电光打进去根本看不到终点。 吴教授让我和金虎下去探探情况,没想到刚走了几步就踩到好多白森森的骷髅头,吓的我差点跌了一跤。 秦轩凌跳下来对我们说:“小心,鬼谷门设计的暗道里一般都有很多机关。不过这些骷髅头应该就是摆来吓唬人用的,无需怕它。” 说着他开始在前面领路,我和金虎跟在后面,三个人一步一步朝着暗道深处走去。 等我们走了一半时才发现这条暗道极其复杂,几乎每隔五米就有一个岔口,部分区段有上下两层甚至三层。 暗道内,宽处可容纳两人,窄处仅能通过一人,大部分区段的高度都不足一米七,个子高的人只能在里面猫着腰走。 洞壁上每隔几步还会有一个凹坑,用来放置长明灯,诡异的是那些长明灯全都是用白森森的头盖骨做的。 我看再这么走下去恐怕会迷路,为了不出什么意外,我们决定先原路返回,等大伙都下来再一起走前面的路。 出了暗道我们把里面的详细情况介绍给吴教授听,又在纸上简单的绘出一张草图。 此时已经到中午了,吴教授让我们先休息吃饭,等养足精神再下暗道。 一直闲在旁边的小倩赶忙拿出食物分发起来,大伙坐在地上吃着压缩饼干和罐头,心里都有些小兴奋。 连日来我们都吃了不少苦头,这一回总算是不用再当无头苍蝇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暗道里的那些骷髅头给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尽管秦轩凌说那都是唬人的。 直到韩森问我暗道里是不是很黑,我这才想起来下去以后没强光手电根本不行。 于是我拉上他和金虎回营地拿手电筒,顺便带上些需要的装备。等我们走回营地时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只好先坐在阴凉的地方缓口气。 就在这当口,我不经意间发现远处有个人影一晃就没了,此时其他人全都在暗道口休息,难道这是被鬼脸蛛控制的大军? 金虎和韩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的思绪则完全被刚才的那个人影给吸引住了,如果真是大军的话,那对我们将是个不小的隐患。 当遇上野兽时我们可以用火攻用枪打,而这种完全超越自然常理的东西,恐怕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但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我决定暂时只把这个情况告诉秦轩凌和金虎,让他们也留意着点。 毕竟在我们这群人当中也就他俩对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接触的最多,心理承受能力自然也强一些。 歇了一会儿后,我们找出强光手电和必要的工具,金虎又从背包里翻出来一些炸药以备不时之需,三个人这才慢慢往回走去。 第二十一章 狂奔 从营地往暗道口那边的路有些不太好走,要打远处绕下坡去,因此耗去我们不少时间。 等到了暗道口,吴教授他们正倚着大树乘凉,见我们三个才过来,龙叔埋怨道:“怎么花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在这儿等的是又闷又热啊。” 吴教授摆手止住龙叔,让我们先坐下休息会儿,我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对吴教授说还是赶紧下暗道吧,就怕天一黑又生出什么意外。 谁知这时候船东那个老家伙又开始撒泼打滚,死活不肯呆在上面,非要跟着我们一起下暗道。 大伙儿都心知肚明,这要是让他跟着恐怕我们的底细也就全暴露了。 吴教授板着脸告诉他,我们这是下去搞考察,随时都会有危险,不能有人在旁边碍手碍脚。 船东把头甩的跟拨浪鼓似的,坚称丛里更危险,就算是死也要跟我们一起死在下面。 我看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他的心意,就想了个损招出来。 待会儿只要先让他第一个下暗道,让他也看看里面的那些骷髅头,说不定能给他当场吓出尿来,到时候还看他敢不敢继续跟着我们。 于是我假装附和他,对吴教授说:“是啊教授,只留他一个人在上面确实不太安全,咱们还是带上他,多少也是个帮手。” 大伙儿瞬间被我的态度给弄懵了,似乎都没猜出我的用意,我悄悄对金虎比划了一个骷髅头,这家伙立马就懂了,坏笑着说:“我赞成小徐同志的提议,船老大也是我们的一员啊,可不能丢下他不管。” 吴教授像是看两个神经病一样望着我们,无奈的说:“那行吧,下去之后你们可要好好看着他。” “没问题呀!”我和金虎击了下手掌。 接着我们俩便一左一右架着船东,直接把他丢下了暗道。 船东战战兢兢的说:“这里怎么这么黑啊?” 金虎阴森森的笑着,贴在他耳边说:“我怕开了手电光你会害怕呀!” 船东说:“两位老板就别开玩笑了,我胆小怕黑,你们还是赶紧照个亮吧。” 其实自打他跑下船来找我们,我就一直觉得这老家伙好像有点问题。 假如他又被水鬼上身了什么的,想必秦轩凌立马就能看出来。 然而秦轩凌却一直没拿正眼瞧过他,因此便杜绝了这种可能性。Www.XSZWω8.ΝΕt 我决定趁这个机会好好试探试探他,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悄悄捏了下金虎的肩膀,示意他打开手电筒。 一瞬间满地白花花的头骨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我们眼前,船东先是一愣,继而吓得声音都变了。 我立马换了脸色,厉声问道:“你不是非要下来吗?现在怕了?说,你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有什么目的?” 金虎明白了我的用意,立马抓着他的胳膊恶狠狠的说:“问你话呢,跟屁虫!” 船东带着哭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哪有什么目的啊二位老板,我就是个打渔的,要不是被你们雇来我怎么可能跑来这种鬼地方哟。外面那么危险我跟着你们就是图个照应,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底下更吓人!” 说完还掏出手绢蹲在地上抹起了眼泪,金虎满脸无奈的说:“演技真他妈好,还哭上了。” 我骂道:“你个老瘪三刚才不是挺带劲的吗?怎么现在又怕了?那我问你,还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走?” 没想到这货立马抬起头,边擦眼泪边说:“反正都下来了,我还是跟着吧,跟你们总比留在外面强。只要二位老板别再拿这种东西吓唬我,我保证不给你们添乱。” 我一听他这是打算耗上我们了,心想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鬼把戏。 这个时候吴教授他们也下来了,我看再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就一把将船东拉了起来,并嘱咐他不要乱跑,跟着大家走。 由于我和金虎走在最前面,自然就成了急先锋,人手一把强光手电为大伙开路。 秦轩凌和韩森紧随其后,龙叔跟阿威在中间,小倩搀着吴教授慢吞吞的跟着。至于船东则主动帮着四眼和林谦背起了东西,三个人一块儿殿后。 暗道里的岔口极多,每隔五米就有一个,我们只好凭着感觉一直往前走。 幸亏韩森一路撒着荧光粉标记路线,不然往回走的时候准能被这些岔口绕晕了。 时不时的地上就会出现几堆骷髅头,看起来甚是骇人。 我对这些玩意倒没什么恐惧感,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看来暗道里一定发生过什么,要不然想吓唬人也不至于每隔一段就摆几堆出来。 慢慢的,眼前的岔口越来越密集,紧接着出现了一些弯道,每走几步就会向左拐或者向右拐,甚至还往下延伸。 奇怪的是走着走着暗道里居然开始滴水了,金虎直接被泥水浇成了个花脸猫,看起来狼狈不堪。 我急忙叫来四眼让他分析分析这里是不是有地下水经过,四眼看了一眼土层结构,忽然惊慌道:“这不是地下水,应该是外面的雨水通过土层缝隙渗下来了。 我看照这个情形,外面肯定又在下大雨,如果雨水量进一步加大,这里很有可能会出现塌方!” 这个消息顿时让我们有种不祥的感觉,吴教授满脸愁云的说:“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原路返回从另一个岔口进去试试?” 四眼说:“其实自从我们打开入口之后这里就通风了,氧气一充足必定会加速土层结构的松动,这会儿不管哪个岔口都不安全。 关键是暗道建成的时间太久了,现在只要雨水量一大随时都有可能大面积塌方,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往外撤吧,太不安全了。” “撤?亏你丫想的出来,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怎么能说撤就撤!”金虎很不同意四眼的建议。 吴教授想了想觉得还是安全重要,我们这次下来也没有做充足的准备,要是暗道真的塌方了,大伙都会有危险。 就在我们刚要撤离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阵轰隆声,随后好多木头渣子和泥石冲下暗道直逼过来。 我和金虎连忙吼道,“快跑!” 一瞬间林谦和船东变成了排头兵领着大伙一路狂奔,身后的泥水铺天盖地的碾压向我们。 谁知越急越容易出乱子,跑着跑着林谦居然找不到韩森撒下的荧光粉了,秦轩凌迅速挤到前面凭借自己的记忆继续为大家领路。 幸好他的记忆力还不错,总算没让我们跑进那些迷宫一般的岔口里,但这一路下来也是吃尽了苦头。 越往回走漏水的地方就越多,大伙都被泥水浇了个通透,时不时还会被地上的骷髅头绊个狗吃屎,看起来极其狼狈。 也不知就这样跌跌撞撞狂奔了多久,我们终于在还没被泥水淹掉时爬出了暗道。 不过更可怕的是这次外面的雨量应该比昨天那场还要大,雨点落下来如同开了高压消防水枪一般,几下就把我们身上粘的泥巴全冲干净了。 我们相互搀扶起来,忍着浑身酸疼艰难的返回了营地。 然而到营地一看,情况简直更糟,我们的帐篷和背包还有遗留的物资装备都被雨水冲的七零八落,好多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大伙顾不上休息,连忙四处搜集被雨水冲走的东西,连口气都没喘匀。 眼看大雨越下越来劲,天也快黑了,吴教授吩咐我们赶紧找个栖身的地方。 我一想,火山附近只有之前扎过营的那个山洞还可以避雨,其他地方根本避无可避。 金虎一听说要回山洞,无奈道:“大爷的,早上刚从那鬼地方出来,这会儿又他妈得回去,要不是这雨下个没完没了老子才不回那死人窝!” 其他人虽然也不太情愿回去,但好歹里面能避避雨,便纷纷背上东西往山洞进发。 第二十二章 魅影 等安顿下来以后,大伙先合计了一下损失的东西,幸好干粮还在金虎的大背包里,那些重要的装备也基本都找回来了,要不然接下来的日子指不定有多难熬。 我浑身瘫软的躺在地上,金虎捡了些枯枝烂叶打着火给大家取暖。 今天又搞了个狼狈不堪,谁也没想到暗道里竟然会塌方,简直是厄运连连。 一直到晚饭时间都过了,众人依旧垂头丧气的躺着,唯独船东还异常亢奋的走来走去。 金虎很不客气的骂道,“老家伙你能不能安安静静消停一会儿,这一天还不够刺激吗?” 船东接过话头道:“没没没,我是觉得咱们好像少了一个人啊。” “胡说八道什么呢,大伙儿不都在这儿趟着吗,你要再瞎说老子掰了你门牙。”金虎撸起袖子假装要动手。 船东急忙解释道:“别,别呀老板,刚才我在外面帮你们搬东西的时候,明明看见那个剃着平头的大哥在后面站着,来山洞里就不见啦,我怎么会瞎说啊。”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平头说的不就是大军吗? 金虎估计还没意识到什么,抬起手来就要揍船东,我挡住他问道:“你是还没听出来吗?他说的平头是谁你好好想想!” 金虎愣了半天方才明白过来:“咱们中间剃平头的只有大军一个人啊,你是说他看见的是大军?”Www.XSZWω8.ΝΕt 我点了点头,说道:“自从大军的尸体被鬼脸蛛控制以后,我一直在担心他会反过来找我们麻烦,现在他神出鬼没的还真是让我捏了一把冷汗。要是后面再遇上他,可绝不能手软了。” 金虎会意道:“你是说,再见面就做了他?” 船东听了满脸惊恐的望着我们道:“二位老板,你们说的这都是什么呀,什么鬼脸蛛,什么尸体,你们这是准备杀人?” 金虎黑下脸来,摆出一副恶相对他说:“没错,我们是要杀人,不过是杀死人。你要再给我瞎打听,信不信我先送你去见妈祖娘娘?” 船东立马住了嘴,这才去旁边找了个地方老老实实睡起觉来。 估计是大伙都累坏不轻,一直到晚上八点才陆续爬起来吃了点东西,吃完又各自躺下睡了。 不一会儿,此起彼伏的鼾声响彻整个山洞,唯独我还清醒着。 目前我们面临的问题比较多,按照现在的进度已经严重脱离了当初制定的计划,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在补给用尽之前完成任务,否则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这两天我发现自己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心理素质都有了极大的改观,要是换做以前在这样的环境里很难想象我会如何应付局面。 眼见外面的雨终于停了,我便跑到洞外点了根烟抽,一回头秦轩凌也披着件外套跟了出来,冲我说道:“晚上抽太多烟不好。” 我笑了笑答道:“习惯了,不抽两口没劲。” 他捏出一颗药丸对我说:“试试这个,可以戒烟瘾,以前都是拿给大烟鬼用的。” 我哭笑不得的回到:“大哥你当我是瘾君子啊,不过抽口烟而已。” 秦轩凌颇为深沉的说:“作为一个男人,就要挡住所有的坏习惯,这样才能成的了大事。” 我开玩笑道:“看来你以前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啊,是不是也抽过大烟什么的?” 秦轩凌面无表情的说:“那种东西我才不会碰,我们龙门道有规矩,上瘾的东西一概都不许沾。” 我好奇道:“这么说你们也跟和尚道士什么的差不多吧?能不能近女色?” 他说:“我们只不过是讲究比较多而已,但没有佛道两家的那些清规戒律。说起来龙门道跟正统道教还是有一定渊源的,但我们自由惯了,除去不沾烟酒毒,其他的跟正常人无异,所以娶妻生子也不新鲜。” 我看他虽然从南洋来,但行为做派和说话方式倒跟我们没什么两样,甚至还带点着古风。 比起那些动不动就喜欢加两句英文单词的海外侨胞,跟这一位相处起来显然更舒服。 于是我对他说:“按照咱们中国人的老传统,朋友之间是要用字号来称呼的,但现在已经不讲究字号了,所以又改用了小名或者外号什么的。 虽说咱们才刚认识没多长时间,不过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了吧?我看以后就叫你秦轩凌好了,你的大名也太拗口了,这样称呼自然一点。”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淡淡的说:“朋友是肯定的,你这么叫我也没问题,只是这一趟结束,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再碰面,江湖路远,多多珍重吧。” 我一时有些纳闷,这才刚刚开始就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言之过早了? 再看秦轩凌又恢复了以往那副深沉的模样,自顾自的望着山底下发呆,我便赶忙扯开话题问他怎么看待大军这件事。 他回过神来说道:“其实这事我也觉得挺奇怪,按理来说大军已经死了,就算被鬼脸蛛控制也不可能再像个正常人一样来去自如的活动。除非,他已经变成了‘魅’。 我在马来西亚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那次我受人所托去槟城处理一场尸变,据说死者是被毒蛇咬伤身亡的,结果三天后突然在葬礼上诈尸,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死了不少人。 这种东西一旦成了气候就很难对付,它会不断通过吸取活人的精气来维持本体。 但大军自从消失以后就一直躲在暗处,似乎不需要人体的精气也能存活。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将要面对的恐怕会是个大麻烦。” 听他说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魅”这玩意我在看《山海经》的时候见到过,传说中魑魅魍魉里的一种,平日以吸收活人的精气为主,动可化形静可百变。 虽然我以前从没听说过哪里出现过这种东西,但显然秦轩凌也不会随便拿我开涮。 我问他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大军引出来早日除掉,哪怕他生前是我们自己人,现在留他在暗处就是个祸患,早晚都是要跟他刀兵相见的。 秦轩凌摇头道:“没那么简单,你要知道魅也是有灵性的,它能蛊惑活人吸收精气,自然不是好骗的。” 就在这时,一直栓在秦轩凌腰上的那只小葫芦突然开始呜呜作响,我原以为是被他捉住的那个水鬼在里面闹动静,没想到他却对我说:“不好,附近有情况,恐怕是大军来了。” 我诧异道:“你这小葫芦还能感应到脏东西?” 秦轩凌回答:“这也算是我们龙门道人的护身符,有危险的时候它就会提醒我,不过对于一般的孤魂野鬼没什么用,只有碰到邪性强的东西它才会发出声响。看来现在的大军已经彻底成气候了,多加小心!” 说完他便转身回了山洞,我也赶忙冲进去拿枪,结果刚一进洞口我俩就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既像是尸臭又带着些硫磺味。 秦轩凌眼尖,立马就发现了问题,指着躺在林谦旁边的四眼说道:“那边有些不太对劲,快闪开。” 话音刚落,林谦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子,紧接着发出一连串极其诡异的惨笑,再看他的脸上早就已经没了血色,如同涂了层白灰一般甚是骇人。 秦轩凌毫不犹豫的抽出腰上别的一把短剑直直抛了出去,谁知竟在半空中被人给接住了,定晴一看原来是已经变成“魅”的大军正吊在洞顶上…… 第二十三章 撞邪 一时间我和秦轩凌都愣住了,只见大军的两条腿很灵活的夹在洞顶突出来的岩石块上,双手摆弄着秦轩凌的短剑,身体近乎扭曲着,没有丝毫血色的脸看起来格外渗人。 林谦的怪笑声同时也惊醒了正在熟睡中的其他人,金虎连忙翻起来抄出霰弹枪上了膛,剩下的则慌慌张张围到了吴教授身旁。 可笑的是这会儿的船东倒睡得死沉死沉的,被金虎一脚从地上踹了起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差点没尿裤子。 至于躺在林谦旁边的四眼,此时此刻完全呆若木鸡,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离他最近。 秦轩凌依旧很镇定的对我说:“记住,待会儿动起手来千万不要手软,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用尽一切手段干掉大军。” 我迟疑道:“行...没问题。但是,你有把握吗?还有林谦是怎么回事?他还有的救吗?” 秦轩凌又说:“把握不算特别大,我会尽力。至于林谦应该是被大军吸了几口精气,赶紧救还来得及。” 正说着,对面的金虎突然大喊:“老秦,你们俩动作快点,林谦已经不行了!” 我和秦轩凌连忙抬眼望去,只见林谦口吐血沫,身体猛烈的抽搐着,皮肤表层下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随即秦轩凌伸手甩出一颗钢珠,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大军的脑袋上,这一下的打击力度似乎很足,片刻间大军就掉到了地上。 但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就一阵风似的窜出了山洞,秦轩凌立马抽身追了出去,我让金虎也赶紧跟上。 接着我跑到林谦旁边一看,却见他的脸色几乎在一瞬间就变成了蜡黄色,额头上、脖子下面和手脚各处都鼓起了一个个不大不小的包。 吴教授焦急的喊道:“快拿急救包,赶紧给他用镇定剂啊!” 小倩手忙脚乱的要拿急救包,被我制止了,我对吴教授说:“别做无用功了,他这是被大军吸了精气,只有老秦才能救他。” “你说什么?大军吸了他的精气?”还没从刚才的险象当中缓过神来的四眼惊讶的喊到。 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告诉他们大军已经变成了“魅”,现在咱们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僵尸大粽子,而是比那些都厉害好几倍的“魅”。 龙叔略有所思的说:“照你的意思,这玩意还比僵尸厉害?那这么说金虎他们俩能应付得过来吗?” 我这才想起来还要出去给他们帮忙,于是便嘱咐大伙留在山洞里不要出来,又让船东和阿威拿睡袋裹住林谦,防止别的什么意外发生。 山洞外面月色朦胧,借着昏暗的光线我看见秦轩凌和金虎一前一后正在拼命狂奔,于是我也加紧步伐追了上去。 此时岛上安静的出奇,远处的丛林里居然没有任何声响,这让我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恍惚间我看到丛林附近有一团黑影晃了几下,随后迅速消失在夜色当中,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 我心想这肯定又是什么古怪的东西,万一打个照面可不是闹着玩的,也不知金虎他俩注意到没有。 但跑着跑着,我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路了,只见他俩忽然像是小孩子扑蝴蝶似的,对着空气一阵猛扑,却放任大军自顾自的跑远了。 我大喊道:“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赶紧追啊!” 结果他俩不但没有理会,反而突然掉过头径直朝我奔来,脸上还都带着一股子杀气,动作甚是诡异。 我心下一慌,当场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紧接着他俩一左一右将我夹在中间,秦轩凌面无表情的张开双臂将我擒住,身体只是不停的颤抖。 再看金虎提着枪的那只手也同样抖得很厉害,脸上的表情又出奇的平静,甚至是有些呆滞。 我慌道:“哥几个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是妖魔鬼怪用得着对我动手吗?” 他俩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站着,表情很是僵硬,我心说这难道是撞了邪不成? 就在我正犯嘀咕的时候,秦轩凌腰上挂的小葫芦猛然呜呜乍响起来,随后他就像被人泼了盆冷水一般瞬间清醒过来。 我忙问这是怎么了,他说很有可能是刚才追大军的时候没注意,不知道被什么脏东西给迷了。 见金虎还在一旁发怔,秦轩凌用力在他脑袋上磕了一下,金虎这才慢慢缓过神来。 秦轩凌说多亏了小葫芦发声提醒他,要不然照刚才那个情况指不定他俩就颠三倒四的反过来对付自己人了。 金虎摸着后脑勺道:“这到底是遇上什么脏东西了居然这么厉害,老子一个不留神差点没拿咱们小徐同志当粽子给收拾了。” 秦轩凌则说:“现在还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们得赶紧回山洞看看,说不准这会儿大军又折回去了。” 我和金虎纷纷点头称是,三个人便急急忙忙回了山洞。 令我们没想到的是,刚进山洞吴教授就满脸悲痛的说:“林谦死了......”尛說Φ紋網 我诧异道:“怎么可能这么快?我们出去才不过十几分钟而已。” 秦轩凌蹲下身摸了摸林谦的脖子,随后冲我摇了摇头。 我清楚的看到,林谦的死相非常狰狞,嘴角残留着许多血沫,双手的指甲盖全都发青发紫。 更恐怖的是他身上到处都长满了鼓起的小包,密密麻麻的像蜂巢一样,有些甚至还有破损的迹象。 金虎奇道:“我靠,身上这么多包,该不会下面全是小鬼脸蛛吧,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把他烧掉的好,免得又诈尸了。” 吴教授有点不满的说:“人才死,说的这是什么风凉话。” 秦轩凌摆手道:“他说的没错,确实应该烧掉,林谦的尸体已经开始出现变化了,估计过不了今晚就会跟大军一模一样,还是趁早烧了吧。” 大伙瞬间沉默了,没想到转眼才不过一两天的功夫,相继就死了两个人,这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随后,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林谦的遗容,又拿睡袋将他裹紧,就在山洞外面架起一堆火烧了。 做完这些已经到午夜了,大伙早就困得一塌糊涂,纷纷倒头睡了。 早上醒来,外面依旧阳光明媚,就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吃完早饭吴教授说我们还得去暗道那边再看一下,说不定可以找到别的缺口下去。 就在这时,已经消停了好一阵儿的船东冷不丁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了!” 大伙顿时有些诧异,我们来之前只说是搞考察的,这两天也从没透露过什么给他,难道是昨天晚上被他发现了什么? 只听他继续说到:“这两天你们在岛上鬼鬼祟祟的,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不是来搞什么考察的,而是来挖古墓的吧?” 我试探道:“你怎么知道?” 船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记事本说:“这本子是我昨晚从那小子身上扒下来的,原来只是想随便拿点东西,没想到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啊。呵!” 接着他冷笑一声,把记事本扔给了我。 我过手一看,果真是林谦的,上面记录了很多这次行程中的信息。 大伙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来掩饰了。 这个船东虽然看上去胆小怕事,但骨子还真不是那么简单,可能他早就知道我们的秘密了,所以才会莫名其妙找了过来。 我问他:“你是不早就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或者说你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船东眯着眼道:“你们这帮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知道的再多又怎么样?” 第二十四章 神机重地 这话一出大伙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我看这样下去难免会起冲突,赶忙圆场道:“我们的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行动对我们来说很有价值,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为难我们,更不要出去以后到处声张。” 船东冷笑着说:“哼,有价值?盗个墓还能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再说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能怎么为难你们?只怕你们人多势众,我这把老骨头可能随时都会被你们灭口哇。” 金虎猛地抄起霰弹枪,怒骂道:“老东西,活腻歪了吧!信不信大爷我这就送你上西天。” 吴教授赶忙拉住金虎,对船东说:“我们都是正经人,绝不会害你,只是怕你出去以后把这里的事儿说出去对我们不利。这样吧,你开个条件,我会尽量满足你。” 船东立马正色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要跟你们一块儿进古墓,只要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得分我一半,就这么个条件,你们看着办!” 我一听这老家伙算是吃定我们了,似乎不答应也没辙。 好在我们这次的目的并不是墓里的陪葬品,就算让他拿去几件也无妨,况且他拿了东西就是缴了投名状,任他出去也不敢胡说八道。 接着吴教授答应道:“成交,但你要保证,出去以后绝不能胡说八道,这段时间必须得听我的指挥。” 船东听见这话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咱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那还不都听您的。” 经过这么一闹,大伙也没多大心情收拾了,简单的把东西一背就朝丛林进发。 到了昨天塌方的地方,暗道上面都软塌塌的,一脚就能踩空。 顺着暗道口一路走过,果真在几百米外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 这里是昨天塌方比较严重的地方,探头下去至少能容纳两人通过,大伙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些,只要还能下地道,就不怕没路走。 想起昨天惊险的一幕,我对吴教授提议道:“昨天的塌方差点没让大伙全军覆没了,我看这次咱们就留小倩和阿威在上面吧,有什么事儿也好有个接应。” 谁知吴教授断然拒绝道:“这怎么行,小倩留在上面谁来照顾我啊,再说了,她在上面我更不放心,谁知道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我正准备说让小倩一个女孩子下这种地方更危险,不料周围忽然传来一阵轰鸣声,听起来好像是什么大型机器在开动一样。 我暗想岛上也没别人,这是哪来的机器声? 紧接着就听四眼在旁边惊呼道:“红毛兽!” 大伙顿时一惊,再看远处果然有大批红毛兽正气势汹汹的朝我们杀了过来,步伐整齐的如同受过训练的军队一样。 吴教授他们急忙开始往暗道里钻,但我仔细一想这时候不管躲哪儿恐怕都不安全,或许只有秦轩凌能有办法帮大家挡过这一劫。 结果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只听金虎在下面喊道:“你们赶紧往下跳啊,我要扔炸药了,老子把入口炸了看它们还怎么下来!” 我和秦轩凌顿时哭笑不得,我对他说:“虎爷你要是想当董存瑞我没意见,但你也要想想暗道的结构这么脆,你把这儿炸塌了就能保证别的地方不会出现缺口吗?再说回头咱们怎么出来,有没有过脑子啊你!” 金虎说:“你们俩先下来再说,以后的事以后解决,要是再不下来,今天晚上这些红毛怪可就要吃上人肉大餐了!” 我和秦轩凌只好跟着跳下暗道,随后金虎摸出打火机来,一抖手就点着了导火索。 我破口大骂道:“操,你他妈有病啊,想学烈士就义也让我们跑远一点啊。” 还没等我们跑出几步远,后面轰的一声就炸开了,暗道里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幸好炸药的威力不大,冲击波只摧毁了暗道上方附近的土层结构,我们都毫发无损。 我吐了半天才吐干净嘴里的泥巴,满处的灰尘又呛的人喘不过气来,气的我心里直骂金虎这孙子就知道瞎捣乱。 不过这一炸的确阻断了暗道和外面的联系,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外面的红毛兽在嘶吼,但已经对我们构不成威胁了。 这么多红毛兽一起出现可真不是盖的,刚才要是被它们跟进地道,恐怕大伙就要变成墓里的祭品了。 已经躲远的吴教授他们听到爆炸声又折了回来,见我们三个完好无损才松下一口气。 暗道里因为雨水的冲刷变得很凌乱,我便提醒大伙注意脚下的路,别一不小心绊个狗吃屎。 接着金虎就开玩笑道:“这里可不比外面,摔个狗吃屎说不定会中大奖哟!” 我知道他说的是骷髅头,上次进暗道的时候到处都是。 但我仔细一瞧之后就发现,骷髅头……好像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赶紧打着强光手电走到前面,想看看是不是跟这里一样。 然而越往里走地面上就越干净,别说骷髅头了,连个泥块都看不见。 不过地面上倒是有很多竖条状的印迹,就好像这里刚被人拿笤帚扫过似的。 我把眼前的情况告诉吴教授,秦轩凌在旁边听着忽然插嘴道:“咱们怕是又遇上大麻烦了...” 我四下一看这样的痕迹还不少,忙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秦轩凌道:“据说在沿海岛屿底层,生活一种见不得光的怪物,名叫地麒麟,体型庞大四肢发达,绒毛如同硬刺,凡是眼前遇到的活物一概不留。这条暗道四通八达,如果真有地麒麟,那我们可就危险了。” 四眼说:“这怎么可能,在地底下大型动物根本无法活动,又怎么生存?” 秦轩凌反问道:“地麒麟不见得到处都有,但在这个地方我们遇到的怪事还少吗?” 这话确实不是开玩笑,我们的目前处境很不容乐观。 大伙心怀忐忑的走了一段路,暗道里变得越来越复杂起来,没多久我们就走到了昨天最先塌方的地方。 这里因为坍塌已经被堵了个严严实实,我们只好退出几步走进另一个岔口。 走着走着,暗道开始向下延伸,两侧的距离也越来越宽敞。 紧接着,我们的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地下空间,里面到处都是白花花的人骨。 看到这一幕大伙都惊呆了,这里的白骨数量极多,比起我们第一次进暗道时见到的那些骷髅头多出十好几倍。 同时我也看到地上散落着不少锈迹斑斑的兵器,有些因为氧化已经变成的残缺不全,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吴教授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把青铜剑,突然呆立在原地,我和小倩急忙扶住他,问他发现了什么? 吴教授沉默良久,木然的说:“这...这些兵器,都是秦汉时期的,上面的花纹和图饰我在陕西祁县的一个古墓里见到过。” 我兴奋道:“也就是说咱们来对地方了?那您怎么还这副表情呢?” 这时,在我身后的秦轩凌接过话茬说道:“我猜教授一定是认出这些兵器都是墨家军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吧。” 我暗想,墨家军?这又是什么组织,跟鬼谷门或者徐福有什么联系吗? 还没等秦轩凌给我们解释,在地下室另一头的四眼忽然喊到,“教授,你们快过来,有重大发现!” 我们急忙走近,只见四眼和韩森正扶着一块玲珑剔透的玉碑,上面用小篆刻着“神机重地,生人勿近。” 吴教授愣了一下,随后便激动不已的说道:“我们到了,我们终于到了,就是这里......” 第二十五章 白骨阵 我们被吴教授的话搞得有些发懵,只听他又说到:“没错,就是这里,我们要找的古墓,就在这里啊!” 大伙这才反应过来,能让吴教授如此激动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接着他就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又从木盒里拿出一块泛黄的丝帛,展示在我们面前。 我凑过去一瞧,丝帛上面简简单单的画了块玉碑模型,竟跟眼前的玉碑一模一样,就连“神机重地,生人勿近”八个字也一字不差。 吴教授解释道:“这东西是我千方百计弄来的,上面的玉碑模型据说就是当年徐福的门徒陈宴蜀建墓时所立的震墓玉碑,可以看得出跟我们脚下这块玉碑的造型完全相同,想必陈宴蜀的墓就在这附近了。” 大伙听了也很是高兴,如此一来就离我们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于是我们又朝着玉碑后面的通道继续往前走去,哪知里面又是别有洞天。 只见通道两侧各有一排长明灯,在我们走近之后刹时之间全都泛起了绿光,紧接着上面的灯芯开始由暗到亮,不到十几秒中就全着了起来,微弱的光线聚合在一起显得莫名的诡异。 看到此情此景,大伙难免都有些心慌,反倒是四眼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大家不要怕,估计是这些长明灯的表层涂了磷粉,遇到氧气就自燃了。传说中的鬼火便是这个原理,古人常用这种把戏吓唬盗墓的人,所以不知道的还会以为真的有鬼火存在。” 然而秦轩凌似乎又察觉到了什么,轻声提醒道:“小心点,这里面有古怪。” 众人紧张之余,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前挪了几步,接着我们就发现洞壁上有很多符号和壁画,风格甚是奇特。 我看到其中一幅壁画上描绘的是一场战争的场面,两队人马都是奇装异服,手上的兵器也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那种。 更蹊跷的是壁画上的士兵脸上全都带着长长的面具,眼球却被画的非常大,好像随时都会蹦出来一样。 正当我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时,通道里猝然传来一阵呼呼的怪响,随后我就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眼前顿时天旋地转开来。 没过几秒钟我的身子就彻底瘫软了,再看其他人也全都晕头转向,纷纷倒在了地上。 接下来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恍惚起来,只看到金虎艰难的挺起身子,但很快又摔倒过去,再也没了动静。 不经意间我发现船东的嘴里似乎正在念叨着什么,一只手无力的指向我们进来的那个方向。 我努力打起精神,顺着他的手指一看,脑子登时闪过两个字,完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地下室里的那些白骨竟然连接成一副又一副骨架全爬起来了,每一副骨架经过重新组合以后都显得非常协调,正缓缓朝我们的方向移动过来。 秦轩凌挣扎着似乎想阻止白骨阵靠近,可无奈他也没了力气,只是徒劳的摆着手。 就在大伙都快绝望了的时候,通道里又猛然刮来一阵阴风,所有的长明灯瞬间被吹灭。 眼前的白骨阵立刻停在了原地,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命令一样。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要是这白骨阵靠近我们,大伙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指不定就栽了。 过了不久,通道里的异香散去,我们也慢慢的恢复了体力。 大伙都在奇怪这到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遇上传说中的十香软筋散了?关键时刻又是从那儿刮出来的阴风? 我问四眼,有没有可能在暗道里还有通风口之类的设计,要不然解释不了这阵阴风是怎么来的。 四眼回答说暗道里的结构本身就很四通八达,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他更倾向于是从其他岔口刮来的。 因为设计通风口需要挖很多窄洞,还要保持整个土层结构的稳定,这在古代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等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大家互相搀扶着活动了一会儿筋骨。 我看金虎姿势很风骚的扭动着腰肢,眉毛还一抖一抖的对小倩放电,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正在这时,秦轩凌猛的转身朝地下室跑去,我看情况不对赶紧跟了上去,秦轩凌边跑边说:“刚才的玉碑有问题,我们可能中机关了。” 果然,跑了几步前面就赫然出现一个很深的地洞,直径大概有七八米,我们被彻底阻断在了通道里。 秦轩凌懊恼道:“完了,这是鬼谷门的神机移位,我们想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了。” 我顿时感到有些诧异,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机关竟能如此厉害,一转眼间就让地下室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更不可思义的是眼前这个地洞简直深不可测,我扔了支荧光棒下去,光点逐渐变小,最后彻底看不到了,可见地洞的深度完全无法估量,起码也有上百米。 地洞里还时不时的刮出一阵阴风,想来刚才通道里的那阵风肯定从这里吹来的,由此可以判断下面应该是跟外面相通的,否则不会有气流。 我们赶忙回去把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吴教授他们,显然他们没有意识到事情会发生如此突然的转变,脸色不由得都变了。 这样一来,我们就只能继续往前走,从刚才的情况判断前面一定还有不少机关陷阱,恐怕凶险是无法排除的。 龙叔顿时一脸绝望的说:“上路之前我还特地给关二爷烧了高香,希望着咱们能顺利一些,哪知道这会儿进了一条死路,还非走不可。” 金虎咧嘴笑道:“嘿嘿,龙叔您就知足吧,命还在呢,这情况别说关二爷就是如来佛祖来了估计也够呛。” 龙叔白了金虎一眼,生气的说:“闭上你的乌鸦嘴,如来能和太上老君相提并论吗?我就是觉得这一路怎么这么背,现在看来都是因为你这乌鸦嘴。” 我看金虎因言惹祸不免有些好笑,便赶忙上前劝了劝。 不知不觉已经到正午了,大伙儿一合计,反正前面的路还长,不如趁这会儿功夫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力。 结果还没等屁股坐热,船东又神经兮兮的叫唤起来,我心说这老家伙可真是个爹,没事尽给人添麻烦。 我朝金虎使了个眼色,俩人凑过去一左一右的把船东架在中间,金虎假装关切的问道:“老爹爹,你这又是咋了?皮痒你就跟我说一声。” 船东目光呆滞,完全没有理会我们,嘴里只是胡乱念叨着,我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突然之间他大喊着一把将我们推开,又发疯似的往通道深处跑去,我和金虎赶忙了追上去,谁知跑了没多远他竟钻到一个岔口里不见了。 我急忙拦住金虎,岔口里情况不明,贸然进去很容易出事。 不一会儿吴教授他们也跟了上来,气喘吁吁的问我俩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金虎同样莫名其妙,只告诉他们船东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发疯跑进了岔口里。 韩森在一旁说:“这老东西跑了也好,省得跟在咱们屁股后面碍事。” 吴教授嗔怪道:“再怎么说也是一条命,可不能不管,趁他还没跑远赶紧找回来吧。” 大伙面面相窥,却没人愿意出动,这老家伙实在太招人烦了,谁都不想冒着风险去找他。 就在这时,站在龙叔身后的阿威忽然喊道:“看前面,他出来了!” 我抬眼望去,船东从刚才进去的那个岔口里跑了出来,一闪身又钻了另一头。 第二十六章 血蚂蚁 我们顾不得考虑赶紧追了上去,试图阻止他继续冒进,但没想到他的速度突然之间变得奇快,就好像上了发条似的,不一会儿就将我们拉下一大截子。 渐渐的,前面的岔口又开始往下倾斜,我们跟着船东不知不觉追进了一个很大的空间里,大伙停下脚步四处一看,竟然像是个地下宫殿。 只见转瞬之间里面就变得灯火通明,到处都是燃起的长明灯,地上铺着崭新的青砖。 桌椅板凳床这些摆设一应俱全,看起来还挺奢华。 而墙上跟外面一样,满是壁画和符号,每隔两米就有一幅高大的人像,这个人像看起来异常的威武雄壮,双眼怒视着前方。 船东兜了一大圈终于停了下来,因为地下宫殿里只有进来时的那一个出入口,别的地方都是封闭的。 我和金虎赶紧扑上前将他摁住,那知他力气奇大无比,三两下就挣开我们,打算夺路而逃。 就在这时秦轩凌一个箭步冲上来,只在他脑门上用力一嗑,船东便晕晕乎乎的昏倒在了地上。 金虎忍不住狠狠踹了船东一脚,怒骂道:“老东西,你他妈要找死也出去再找啊,发的什么疯这是。” 秦轩凌拦住金虎道:“别打他,他应该是中蛊了。” 说着秦轩凌将船东翻过身来,只见船东脸色铁青,嘴角吐着白沫,手臂上长满了黑毛。 看到这情形大伙儿都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秦轩凌蹲在地上又将船东的眼皮翻开,只见他的两只眼珠子都透着血红,甚是骇人。 我忙问这是什么蛊毒,厉不厉害? 秦轩凌并没有回答,又撸起船东的袖子,刹那间无数只血红色的小虫子四散开来,肢体极其短小,看起来很像蚂蚁,但密密麻麻的非常瘆人,短短几秒钟就钻到地缝里消失不见了。 秦轩凌这才说道:“这是血蚂蚁,鬼谷门中也有不少邪术,练的都是些歪门邪道,血蚂蚁就是其中之一,专门用来害人。 我以前看过他们流传下来的文字记录,选初夏时节的白蚁,用蜈蚣、毒蛇、毒蝎、壁虎和蟾蜍五种毒物的血喂食,直至白蚁全身涨红,再施展邪术让它们互相蚕食,最终只剩下一些身形短小但攻击性极强的便成了血蚂蚁。 由于吸饱了五毒血又蚕食过同类,所以它们会变得非常嗜血,只要依附到人身上便往毛孔里钻,而它们分泌出来的毒液能在一瞬间麻痹人体神经,继而导致中招的人神经错乱,不出半个小时便暴毙而亡。” 大伙听了难免都后颈发凉,毛骨悚然不已。 吴教授又问到,“那他还有救吗?” 秦轩凌从袖角抽出一根银针,回答说:“我只能尽力,现在蛊毒怕是已经扩散到他的心脾里去了,如果逼不出来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 我有些后悔来之前没准备一些防毒防虫的药,要是被这些神出鬼没的蛊虫来那么一两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眼看秦轩凌在船东的身上扎了好多针,可船东的脸色还是没有丝毫变化,胳膊上的黑毛反倒不断疯长。 吴教授看事情一时半会还解决不了,便发话道:“咱们暂且把船老大交给秦老弟来治,大伙都歇一歇,顺便看看这个地下宫殿里面的情况。” 想起刚才那些血蚂蚁都钻到地底下去了,大伙都不敢坐在地上休息,尤其是龙叔还拿出一双厚重的靴子换上,生怕被血蚂蚁偷袭。 我在宫殿里四处走了一圈,突然发觉这个宫殿似乎在哪里见过,印象里好像是一幅画当中的场景,上面大气磅礴的画着一处的宫殿,跟这里出奇的相似。 正当我努力回忆的时候,四眼凑过来说道,“这个宫殿有古怪,水平仪上看这里是斜的。” 我凑过一瞧,四眼手上拿着一个重力水平仪,这种仪器只要放在平地它就能通过重力自动测量出倾斜度。 按常理来说我们进入宫殿以后地面上都是平的,也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可仔细看水平仪上的数据,这里竟然是四十五度倾斜的,而且还会时不时的左右偏移。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现在都在斜着走路?还是这个宫殿在移动? 吴教授听了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便问四眼道:“有没有可能是水平仪的问题,或者这里有磁场干扰之类的。” 四眼回答,“这种水平仪是我从德国买来的,误差极其小,且不会受到外力的影响,我敢肯定没有出错。” 龙叔在旁边惊讶的说:“不会吧,难道咱们现在都是斜着走路的?可我感觉很正常啊。”说着还大踏步走了起来。 恍然间我看到他的脚下有块地砖很独特,不管是成色还是形状都跟其他的地砖大相径庭。 联想到这里可能会有很多机关,我便赶忙提醒他不要再乱走动。 谁知话刚一说出口,他就踩在了那块地砖上,继而一愣,有些惊慌的说道:“我好像……真的踩到机关上了。” 我顿时神经紧绷,一把将吴教授和小倩扑倒在地,同时大声喊到:“大家小心!”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宫殿两侧的墙壁忽的震了一下,接着两只银枪正对龙叔一左一右飞速射了过去。 龙叔愣在原地,几乎忘了躲避,一旁的阿威见银枪飞来,上前一把将龙叔推倒,电光火石间,两只银枪直接将阿威射了个对穿。 我看到阿威的身子伴随着银枪穿过颤抖了几下,随后仰躺在地上,一瞬间肚子里的脾脏混合着肠子流的满地都是,腹腔里的血也不住的往外喷,整个人已经彻底不行了。 龙叔不顾危险从地上爬起来抱住阿威,嘴里咿咿呀呀的叫唤着,看上去心痛不已。 等了几分钟见没有银枪再射出来,大伙这才松了口气,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阿威身旁。 龙叔抱着阿威的尸体痛哭着,连声说都是自己造的孽,可惜了阿威这么忠义,为自己白白送命。 大伙的心里也都有些不好受,这几天相处下来虽然阿威话不多,但为人还挺实在,加上他身材魁梧高大,是个不错的好帮手。 宫殿里的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很压抑,连日的惊险本就让大伙心乏体累,大军和林谦相继出事,现在阿威又遭遇了不测,无疑给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默哀了一会儿,龙叔提出无论如何都要把阿威的尸体带出去,被吴教授当场拒绝了,往后的路凶险未知,带上阿威的尸体显然就是个大累赘。小說中文網 但龙叔说什么也不听,坚称阿威是为自己送命的,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带出去体面安葬。 我看一时半会儿也难改龙叔的心意,便拉过吴教授悄悄说道:“龙叔无非就是讲义气,这也没什么不对,我们先随了他的心愿,等过一阵子说不定他就会改主意的,到时候再处理阿威的尸体吧。” 吴教授只好点头同意,于是我和金虎上前简单的处理了下尸体,又拿阿威生前用的大睡袋将尸体包裹在里面。 等我们处理好尸体,船东也刚好醒了过来,瞪着一双鼠眼四处打量。 秦轩凌走过去将他身上的银针拔掉,他这才虚弱的开口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金虎没好气的说:“你个老不死的被虫子咬了,中蛊了,差点挂了。” 船东连忙爬起,看到身上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和胳膊上还没退去的黑毛,顿时又是一晕。 大伙没有再理会,任由他躺在地上。 我抽着烟观察了一会儿墙上的壁画,发现这些壁画跟外面通道里的似乎是有关联的,确切的说就像是连环画一样,很多内容都是连贯的。 比如我眼前的一幅刚好是我在通道里最先看到的那幅壁画的延续,在那一幅里描绘的是两军交战,而我眼前的这幅则像是大战过后双方将士在某个云雾缭绕的地方谈判。 不过我最感兴趣的还是那幅高大的人像,无论怎么看都非常精致,对人物动作神态的描绘也相当逼真。 随后我猛地意识到,这幅人像该不会画的就是徐福的那个门徒陈宴蜀吧? 我刚想回头告诉吴教授一声,却不经意间发现,人像似乎在动! 吴教授见我目瞪口呆的站着,顺着我的目光一看,顿时也呆住了。 第二十七章 另一拨人马 我看见眼前的那幅人像正在缓慢的变换着颜色,渐渐的竟然消失了,没过几秒钟墙上再度显影,出现的却是个异常年轻的女人。 这个女人同样被刻画的非常逼真,脸上涂着腮红,嘴巴小巧精致,眉毛如同细柳,一双媚眼勾人心魄,但她的表情看起来明显像是在冲着我们微笑。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只觉得一股寒气直冲额头。 为什么会这样,人像怎么会突然之间变了? 我转头看到秦轩凌正对着墙面发呆,想必也是同样看到了这个情况。 我问他,这会不会是什么机关?或者刚才龙叔踩到的那个机关使这里发生了变化? 秦轩凌不置可否,只是轻声的说:“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能变换的人像壁画,其中的蹊跷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刚想答话,却见四眼急匆匆的朝着墙边走去,我连忙叫住他,问他发现了什么? 四眼缓缓的回过头,指着其中一幅壁画惊恐的说道:“这……这幅壁画也在动,而且,上面好像有我们的影子。” 我和秦轩凌俱是一惊,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他说的那副壁画前面,只见壁画上的色彩正在不断发生变化,仿佛有人在现场作画一般,而上面的轮廓赫然显示出八个人影。 我想了想,除了死去的阿威,现在宫殿里正好不就是是八个人嘛! 慢慢的,壁画终于成型了,看起来分明就是七个男人一个女人正在某个空间里徘徊。 我们仔细一瞧,画上高高瘦瘦的应该是秦轩凌,戴眼镜的肯定是四眼,扶着烟斗的一定是龙叔,年老而有些的秃顶的必是吴教授,身宽体胖的绝对是金虎。 带个帽子背着双肩包的无非就是韩森,唯一的一个女性无疑是小倩,而站在中间抱头沉思的不用说就是我了。 更加诡异的是,这幅壁画上的人全都按照一个很有规律的形状排列着,每个人站的地方都是一个点,看起来就像是某个星座的图形。小說中文網 我难掩心中的不安,对众人说到:“你们没发现这幅壁画上排列的形状很奇怪吗?” 大伙纷纷凑上来看了一番,但都说不出来这个形状奇怪在哪里。 忽然秦轩凌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是什么了,这是七星阵,鬼谷门的古阵法之一。” 又是鬼谷门,虽说我早就知道这里是鬼谷门的地盘,但对鬼谷门这些奇奇怪怪的机关阵法不胜其烦,每一样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诡异。 金虎问秦轩凌道,这种阵法有什么含义吗? 秦轩凌答:“七星阵是鬼谷子在夜观天象时所创,据说上面的这种阵法代表了鬼谷子的七个得意弟子,只要将他们联合起来就能纵横天下。 不过奇怪的是,我们现在分明是八个人,而你所站的位置又正好在中间,我一时想不明白这到底代表什么。” 就在我们面面相窥不解其意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我心头顿时一紧,在这里听到脚步声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难道又是什么白骨阵? 大伙急忙围拢在一起,金虎掏出霰弹枪上了膛,秦轩凌走过去一把将船东拖到身后,我和韩森则一左一右小心戒备着。 慢慢的,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感觉似乎是从宫殿的入口那里传来的,金虎紧张的把枪口对准前方,以防遭遇什么不测。 正当众人都屏住呼吸观望的时候,远处清晰的传来一阵咳嗽声,大伙顿时松了口气。 没过半分钟,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相继走进了宫殿里。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高大,拿着把白纸扇的人,在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相对瘦小但眉清目秀青年。 紧挨着他们的是一个中等身材,气度不凡的人,尤为突出的是他的双手极其修长,指力应该很强劲。 其后依次是五六个高高壮壮的大汉,看起来像是他们三个雇来的打手之类的人物。 大伙瞬间都懵了,按理说进来的路已经被阻断了,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但我们马上意识到来者似乎不善,因为他们个个身上都挎着枪。 我壮着胆子问到,“不知各位是那一条道上的朋友?闯到这里又做什么?” 为首的那个白纸扇高傲的回答道:“呵,来这里还能有什么目的啊,至于我们是那一路的,问问你身后的那个老头子便知。” 老头子?我一转身只见吴教授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此时正目光阴冷的和白纸扇对峙着。 我轻声问他道,“教授,这是怎么一回事?” 吴教授轻蔑的瞥了白纸扇一眼,冷哼道:“一帮野路子闯空门而已!” 白纸扇听到吴教授这么说,显然有些不满,顿时咬牙切齿的说:“姓吴的你别不识抬举,你要明白,现在开始这里我说了算!” 我顿觉有些奇怪,看样子吴教授似乎很早就跟他认识一样,但不知为何俩人一见面就掐上了。 只见吴教授沉默片刻,继而说道:“好像这并不关你们墨家什么事吧,你们这群木匠又进来瞎掺和什么?” 白纸扇瞬间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我今天来了你又能如何?况且这本来就关乎我们墨家的大事,难道只准你姓吴的直着走,就不许我横着来?” 我被他们这段对话搞得更加莫名其妙,也不知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样的隐情,能让他们一见面就这样水火不相容。 眨眼间宫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尬尴,双方就那么剑拔弩张着,谁也不肯示弱。 最终还是秦轩凌打破了僵局,只听他说到,“这位想必就是墨家白纸扇段啸天吧,早就耳闻阁下是个不出世的高人,竟也来搅这趟浑水。 至于另外两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花匠和鬼手,墨家的三大高手今天全都到齐了,真可谓是难得一见啊。” 白纸扇双手抱拳,又客气的回道:“看来这位老弟知道的还不少,没错,我就是段啸天,敢问老弟尊姓大名?” 秦轩凌道:“龙门——秦轩凌!” 对面那三个人的脸色瞬间变了,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一样。 接下来,那个白纸扇的气势明显降下去半分,转而对吴教授说:“姓吴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眼前的究竟是什么人难道心里一点底子都没有?” 吴教授愣了一下,迟疑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秦老弟是我专门请来帮忙的,难道我还不了解他的为人?” 白纸扇冷笑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随后,对面那几个壮汉突然将我们团团围住,只见白纸扇在旁边转来转去,开口讽刺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感谢你们为我带路,没有你们,我可找不到这儿来。” 吴教授明显有些恼怒的说:“无耻小辈,就知道耍这些手段。” 白纸扇咂嘴道:“啧啧,没想到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小气。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其实这还要归功于我的一位老朋友。”说着就拿扇子指了指还躺在地上昏睡着的船东。 我瞬间就明白了,感情是这老东西在背后搞鬼,怪不得那么多次我都觉得他不对劲,原来他就是个奸细。 一旁的龙叔听了顿时愤恨的说:“我早就知道这老家伙有问题,刚才他发疯的时候你们还有心去找他,没想到出卖咱们的就是他!” 谁知金虎更加激动,抬起枪咬牙切齿道:“老不死的还学人家当内奸,我这就送他上西天拜拜如来佛祖去。” 然而话音刚落,几把冲锋枪立马就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第二十八章 地麒麟 随后,那个叫花匠的走过来说道:“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要别人的命,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金虎颇为不服的扭着脖子吼道:“有种就跟老子一对一的单练,拿几把破枪顶着我算什么本事,我就不信你有多大能耐!” 花匠冷笑一声,轻蔑的说:“我行走江湖靠的就是本事,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说着就一把将金虎拽了起来,只随手那么一抛,金虎就像个皮球似的忽忽悠悠飞了出去,随即重重的摔在一把椅子上。 金虎喘着粗气,似乎还想站起来反抗,但手脚已是动弹不得,看样子摔的不轻。 我赶紧上前扶住金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他拉起来,也不禁暗自感叹这个叫花匠的竟也如此厉害,随手一抛就把金虎摔了个七荤八素。 这时白纸扇也凑过来神气十足的说:“不自量力就是这么下场,小老弟,你还嫩着呢!” 金虎怒目而视,可惜这会儿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接着白纸扇又道:“好了,再这么闹下去也没什么意思,那我就直接说正题吧,既然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不如就合作一把怎么样? 从现在开始你们一切都听我的指挥,只要找进古墓里你们就自由了,到时候我们各取所需。” 吴教授决绝道:“我凭什么要跟你合作?既然你有本事进来,我们互不干扰就是,往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白纸扇笑道:“这寻墓点穴可是你的看家本事啊,听说当年你还进过献王陵呢,有你在我就不用费什么力气了,而我又可以帮助你解决很多问题,这样不是挺好吗?再说了,你还有别的选择?” 我一想,白纸扇人多势众,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们似乎也没的别选择,但我好奇的是他们一伙插手进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也是想找徐福神墓? 不知不觉间,船东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到白纸扇一伙站在宫殿里,立马有些兴奋的说:“先生,你们来了!”尛說Φ紋網 龙叔咬牙切齿的说:“你个老奸细,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白纸扇盛气凌人的指着龙叔道:“我的人,还轮不到你们来说教!” 吴教授冷哼一声,接道:“既然如此,不妨说说他是怎么引你们进来的吧。” 白纸扇又笑道:“你们也太不小心了,身边有我的人都不知道。这么说吧,他在你们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悄悄做了记号,就是凭着记号我们才找到这里来的。” 我忍不住插嘴道:“暗道的入口已经被我们炸塌了,进到宫殿的路也断了,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白纸扇故作神秘的说:“你们能进来的地方我们当然能进来,可别小看了我们的实力。” 接着,大伙被集中到了宫殿的正中间,那个叫花匠的挨个问我们事情有没有什么进展。 这时我们都还不知道吴教授是怎么想的,便集体选择了沉默。 我暗想这伙人应该是跟吴教授有过什么纠葛,但看形势他们又没对我们怎么样,似乎只是想利用我们而已。 吴教授也是沉默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这样做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吧。” 白纸扇说:“你要清楚,现在我们的关系有些微妙,我可以随时下令让人干掉你们,但我却不想这么做,有时候与人合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 吴教授不屑的说:“我跟你们合作?开什么玩笑?” 白纸扇又换了副口气说道:“吴老啊,人要识时务!虽然咱们向来都是水火不容,但在这件事上我们的目的可是相同的,如果你不愿意配合,只怕会让你们的处境更加为难呐。” 听完,吴教授再度陷入了沉默,而我觉得,这个白纸扇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他们真的能帮到我们,合作一把的确对双方都有利。 过了许久,吴教授终于开口道:“好吧,我们可以合作,但这种合作也是有限度的,你不能随意干涉我们的自由,事情结束之后也不能再找我的麻烦。” 白纸扇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宫殿里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 我看双方已经达成了共识,便说道:“喂,既然现在咱们都开始合作了,你们也得表示点诚意吧,能不能不要再拿枪指着我们。另外,我的朋友需要治疗。” 白纸扇听了,轻轻一挥手,那些壮汉便把枪全都收了起来,随后就有人拿着急救包过来给金虎疗伤。 接着,白纸扇身边叫鬼手的那个又走过来说道:“现在我们可以交换下情报了吗?我想你们的诚意总不能藏着掖着吧。” 我赶忙给秦轩凌使了个眼色,想暗示他不要一股脑儿全抖出来,哪知他一开口就说:“这里就算不是陈宴蜀的墓,也差不了多远了,刚才宫殿墙面上的人像和壁画都发生了变化,估计是还有什么门道我们没摸出来。” 鬼手问,“人像和壁画都发生了那些变化,能找到什么线索吗?” 秦轩凌把详细的情况全都说了一遍,又将七星阵额外解释了一番,我心说这家伙平时看起来那么稳重,怎么关键时刻一点都收不住嘴啊。 我觉得这里好像也没我什么事,便转身走到龙叔旁边抽起烟来,这会儿龙叔的情绪特别差,阿威死的甚是惨烈,估计搞得他心里非常难受。 这一路过来,算上尸变的大军,我们已经损失了三个人,无疑是又损兵又折将,但愿接下来可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就在这时,宫殿的西北角忽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响动,好似什么机器在打洞一样。 白纸扇的几个手下显然不是吃素的,第一时间提着枪冲到了那里,白纸扇刚想发话,却见一个体型极其庞大的身影猛的钻出角落,只一下就把白纸扇的人统统扫倒在地。 我心下一惊,马上意识到这应该就是秦轩凌所说的地麒麟! 然而,还没等白纸扇的人反应过来,那个庞然大物又一甩头来了个秋风扫落叶,登时就有两个人被它直接甩到了宫殿的另一头,当场咽了气。 剩下的人看到这情况,统统着了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齐刷刷的开枪扫射起来,几杆子冲锋枪同时发射,火力倒是很足,但对于那个庞然大物而言打在它身上就好像挠痒痒一样,丝毫没起什么作用。 众人也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完全忘了这时候应该先躲起来。 还是秦轩凌头脑清醒,低声吼道:“这是地麒麟,快撤!” 宫殿里顿时乱作一团,大伙纷纷往入口跑去,倒是白纸扇他们三个,非但没躲开,反而各个摩拳擦掌起来,似乎是准备跟这地麒麟较量一番。 刚才宫殿里的光线挺足,所以我还是看得很清楚的,那个地麒麟头上长着一对怪模怪样的犄角,几颗长长的獠牙直接冒出了下颚。浑身都是如同硬刺般的倒毛。 而它的四肢都异常粗壮,脚爪厚实无比,但整个身子看起来却很不协调,有些地方异常臃肿,有些地方又很干瘪。 不过它蛮力却不容小觑,一阵子左冲又撞,如入无人之境,白纸扇的人几乎没折腾几下就全军覆没了。 随后它就直接冲到了白纸扇的面前,同时不耐烦的嘶吼着冲花匠和鬼手示威。 只见白纸扇不慌不忙的抽出两把短刀,一把叼在嘴里,一把反手握住,杀气十足的盯着地麒麟。 刚才这个庞然大物两三下就弄死了他那么多手下,远远望去简直惨不忍睹,不是脑浆子流了一地,就是五脏六腑具裂,有个甚至眼珠子都被挤了出来,搞得宫殿里到处都血迹斑斑。 如此一估计,就算白纸扇他们身手再好,对付这样的庞然大物多少还是有点悬,这让我不由得替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第二十九章 人皮草图 待我们全都躲进了通道,宫殿里瞬间变得静悄悄的,墨家的三个高手俨然已和地麒麟形成了对峙之势。 只见花匠出其不意的从袖中甩出两根黑铁棍,一左一右抡足了劲儿猛的朝地麒麟砸去。 白纸扇和鬼手见状也赶紧上前帮忙,三人各施手段发起了一阵急攻。 哪知这地麒麟虽说体格庞大,但反应还是很灵活,左躲右闪一点都没吃亏,反倒是花匠一个不小心就被它的犄角给挑飞了出去,稀里糊涂的摔在了地上。 就在这当口,白纸扇趁机甩出刀子朝地麒麟的耳边刺去,只一下就没入了五六寸之多。 地麒麟吃了疼,一个扫尾想将白纸扇卷倒,但白纸扇早就远远的躲开了。 旁边的鬼手瞅准机会冲上前,使出铁指眨眼间就在地麒麟的脑袋上戳出了好几个血窟窿。 这时候花匠也翻身爬了起来,一横棍又将它打了个趔趄。 眼看白纸扇他们已经占了上风,场面却突然急转直下,地麒麟受了夹击之后顿时发了狂,凭着一身蛮力几下就将白纸扇他们冲散了。 危急时刻,秦轩凌终于按耐不住了,纵身一跃直接闪到地麒麟的跟前,随手将白纸扇推向了别处。 地麒麟转而向秦轩凌撞去,但被他灵巧的一躲,又一个翻滚捡起落在地上的刀反扑了过去。 接下来谁都没看清楚秦轩凌到底刺了多少刀,总之他刀刀落点精准,力道极狠。 转眼间就把地麒麟的脖子刺的血肉模糊,又一刀直取它的后脑要害。 令人意外的是,地麒麟挨了这么多下,居然还很顽强,一甩头撞翻秦轩凌,抬脚就踩了下去。 幸亏秦轩凌的反应极快,闪身躲到到了一旁,不然绝对要被它踩个肠穿肚破。 眼看时机刻不容缓,我立马抄起肩上的霰弹枪瞄准地麒麟射了出去。 尽管我的动作有些慌乱,但这一枪打的还挺准,子弹里的铁砂和钢珠大部分都落在到了它的背上。 地麒麟中弹之后,动作明显有些迟缓了,秦轩凌果断出刀朝它的下颚刺去,又一个伏身直接划开了它的肚皮,手起刀落间速度极快。 随后就见地麒麟轰然倒地,胸腔里的五脏六腑接连掉了出来,浓黑色的血混合着黏液流了一地。 鬼手从地上爬起,见地麒麟似乎还没彻底断气,便伸出手指一扭一转完整的卸下来一副内脏,接着甩手扔到了远处。 这一幕看的我们都有些反胃,尤其是小倩当场忍不住吐了起来。 不过地麒麟总算是毙了命,大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回过头再看白纸扇的几个手下,除去一个重伤的,其余全见了阎王。 这场恶斗下来,白纸扇三人也都负了伤,亏得有秦轩凌帮忙,否则今天他们的下场想必也跟那几个壮汉一摸一样。 白纸扇一脸敬佩的对秦轩凌说:“没想到秦老弟不光名气大,身手也着实出众,在下实在佩服。” 秦轩凌回道:“客气,你们三位的身手也不差,我只不过是在最后捡了个现成而已。” 客套过后,白纸扇便和鬼手去给他们的那些手下收尸,花匠则在一旁照顾仅剩的那个重伤号。 他们一伙进来才不到半天,手下的小喽啰几乎全死了个干净,算起来可比我们倒霉多了。 我注意到地上散落着几把冲锋枪,旁边的背包里还有很多弹夹,想到接下来很有可能会派上用场,便走过去捡了两支,顺便摸了十几个弹夹。 不一会儿,白纸扇和鬼手就把所有的尸体都集中在了一起,宫殿里没有地方可以安葬,他俩只好在尸体上撒上石灰粉,等事情结束再回来处理。 在此之前吴教授陪着小倩一直躲在通道后面,看见宫殿里的尸体都被收拾停当,才敢进到里面说话。 吴教授吩咐我们道:“这地方不能再逗留了,你们四处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路,我们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四眼说:“宫殿只有入口没有其他出口,我看咱们还退出去另找路子比较好。” 韩森站在一旁观察着宫殿的布局,转而说道:“那可不一定,难道你们忘了刚才地麒麟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这才想起地麒麟破墙而入的时候在西北角拱开了一个口子,那里必定能通向别的地方。 这时,白纸扇和花匠也来到我们跟前,开口问道:“各位可曾有什么发现?总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 吴教授没好气的说:“有谁愿意呆在这个鬼地方,我们商量着先从那个口子进去看看”说着把手指向了西北角。 白纸扇明白了我们的用意,没再说什么,对花匠和鬼手打了个手势,将那个重伤号安顿在宫殿里的一张床上,随后三人背起各自的装备钻进了那个口子。 船东赶紧像个跟屁虫似的贴了上去,生怕我们会收拾他一样。 我和金虎也正准备跟进去,就听龙叔激动的冲吴教授喊道:“这不行,我怎么能忘恩负义呢?我就算是死也要把阿威带出去。” 我心知这是龙叔又不开窍了,赶忙走过去劝道:“龙叔,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我们进去肯定要轻装上阵,带上阿威的尸体对我们负担太重了。你看他们不也把那个重伤的伙计留在宫殿里了吗?咱们后面肯定还得回来的。” 龙叔听完这才改口道:“那好吧,但咱们得说好,出去之前一定要回来带上阿威。” 我们连连称是,随后便拉着龙叔相继钻进了口子。 往里走了一段我就看见白纸扇他们正在前面等着我们,紧跟着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石桌。 自从我们下来之后也见到过不少诡异的东西,比如地下室里的白骨阵,宫殿里那副人像,而这个石桌的出现似乎也很不寻常。 靠近它之后,便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周围有股寒气冒出,再一瞧,桌面上赫然平铺着一张牛皮纸,而上面竟然还画着七星阵。 秦轩凌皱着眉头说道:“七星阵虽然没那么高深莫测,但三番五次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就有些奇怪了,难道是有什么提示在上面?”仦說Ф忟網 白纸扇说:“或许有这个可能,会不会是跟墓室有关。” 我走过一把抓起牛皮纸说到:“也不一定,还有可能是个路线什么的,提示我们该怎么走。” 但话刚说完我就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这张牛皮纸的手感竟出奇的柔软,随手一摸如同女人的肌肤一样,光滑之余还带着点温度。 我又满脸疑惑的对秦轩凌说:“老秦,这张牛皮纸好像不对劲啊,刚才……” “当然不对劲,因为这是人皮!”秦轩凌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人皮?我不觉心头一寒,暗道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秦轩凌悠悠的解释了起来,“这叫人皮草图,可以说是鬼谷门的独创,通常都是从犯了错的门徒身上割下来的背皮,起初只是用来警示门徒不要犯错,后来则被用来记录一些重要的信息。 刚才你之所以感觉有问题,是因为这种人皮都是活的,鬼谷门里的邪术千奇百怪,有很多都是你想不到的。” 听完这个解释我顿觉有些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忽然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随后便不由自主的栽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趴在金虎的背上,前面已经没路了,一行人刚好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金虎见我醒了,连忙将我放了下来,小倩也走过来关切的问我感觉怎么样。 然而这会儿我头还很晕,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想不起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第三十章 神机移位 随后,就听凑过来秦轩凌说道:“感觉如何?刚才你中了人皮上面的药毒,被花匠用银针逼了出来,你应该好好谢谢人家。” 我低头瞧见自己的手上果然有很多针孔,再看那个花匠正站在远处冲我点头示意,目光中还有些令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我便走过去对他说道:“刚才的事,谢了,我....”然而话还没说完,脑袋里又是一阵眩晕。 花匠止住我客气的说:“小事一桩,不必这么客气,以后大家互相照应。” 紧接着又见白纸扇也笑眯眯的凑过来说:“徐老弟,身体无碍吧,以后可千万要小心啊。” 我只好勉强回道:“多谢二位费心。” 回过头再看吴教授,此时正脸色铁青的站在一旁生着闷气。 我顿时有些转不过弯来,我就昏迷了这么一会儿,怎么他们的态度突然之间都变了,难不成我昏迷那会儿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悄悄把金虎拉到一旁,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谁知这家伙也是一问三不知,连连说他刚才走在最后,什么都没看到。 如此,我也只好作罢,心里想着待会儿找个机会当面问问教授再说。 我看这会儿其他人都各自坐着吃东西,现在的位置已经是通道的尽头了,所以吃完饭大伙应该会原路返回。 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按理说地麒麟就是从这条通道钻进宫殿的,如果通道里没有别的岔口,那它岂不是一直都没吃没喝的生存在这里?就算它是只貔貅光吃不泄恐怕也活不了多久吧,无论怎么解释似乎都说不通。 我问秦轩凌来的路上有没有发现其他的岔口,秦轩凌很肯定的回答到,他们背着我一路过来走的都是直线,走到最后就是这里了,全程没有看到任何岔口。 那就奇怪了,是地麒麟有问题,还是通道有问题? 秦轩凌眨巴着双眼,似乎也在考虑这个事儿。 只听他又说:“地麒麟这种庞然大物要是一直活在这通道里估计早憋屈死了,所以我认为这里应该还有其他的出路。” 我奇道:“老秦你是不是糊涂了?刚才你明明说没看到别的岔口,现在又是从哪里来的出路呢?” 秦轩凌反问:“你忘了,我们进宫殿之前碰到了什么?” 我仔细一想,随即恍然大悟,脱口道:“神机移位!你是说这条通道里有机关?” 秦轩凌点点头,认真的解释道:“我们进来的时候一直都是在走直线,沿途并没有别的岔路,可是四眼发现我们的方向在一点点的偏移,这种微弱的偏移我们根本无法察觉得到。 而根据四眼判定的方位,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已经偏离了宫殿的西北角,转向了正北面。 在我们初入暗道时你曾经发现过地麒麟的痕迹,由此可以推断我们所处的这条通道肯定还有别的出路与外界相连。 所以我能肯定是鬼谷门的神机移位,否则就无法解释现在这个状况。” 吴教授在旁边听到我们的讨论,冷冷的说:“既然都有结论了,那就快点走吧。” 我看他的态度异常冷淡,连忙上前问到:“教授,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怎么感觉你不对劲啊。” 吴教授睹了我一眼,还是非常冷漠的说:“不是我的问题,也不是你的问题,一时间也说不明白,回头解释给你听。” 从这句话里我明显可以察觉到吴教授话里有话,心想老头子该不会是看到我对白纸扇客套所以才这么冷淡的吧,要是这样他的胸襟可实在不怎么样。 这时候白纸扇又晃晃悠悠走到我的跟前,满脸堆着笑,还是非常客气的说:“依你看下一步该怎么走啊。” 我回到:“问他吧,他的主意比较多”说着把手指向了秦轩凌。 秦轩凌开口道:“我们还是原路返回比较合适,照我的估计这条通道里应该有鬼谷门的机关,所以肯定有其他的出路。” 白纸扇伸出大拇指,对秦轩凌说:“厉害,不愧是龙门的人。” 说着又把话头转向我,“这位徐老弟也不是等闲之辈,两位可都是高人哪。” 我瞬间感觉莫名其妙,夸我也不用这么夸吧,就我这两下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何必如此恭维。 随即,白纸扇做出他那标志性的动作,将扇子一调个然后绕着食指转两圈,接着砰的一声撑开,笑眯眯的对我们说:“那咱们就开动吧!” 大伙此时都吃饱喝足了,走起路来自然轻松,苦了我刚才晕了一阵,又因为恶心没吃什么东西,所以走路都是晃的。 金虎和韩森一左一右搀着我,这才没让我掉队。 不到十几分钟我们就走到了中间,秦轩凌说再往前走几步就是石桌的位置,我寻思这一路过来什么都没看到,可别说这机关就在石桌那里。 正在这时,龙叔和韩森忽然失声尖叫起来,我顺着他俩所处的位置那么一看,惊讶的发现那张人皮草图居然长了腿似的贴在洞壁上。 而让龙叔和韩森尖叫的原因应该就是那张人皮草图上清清楚楚印着一个人的脸。 仔细一看竟是用血画的,看起来...好像是我! 上面的痕迹非常细微,每一笔都像是用极细的净尾狼毫画出来的,我脸上的所有特征都被勾勒的十分详尽。 联想到秦轩凌说这张人皮草图是活的,我心一寒,难道是它自己画出来的? 我看秦轩凌和白纸扇都脸色凝重,似乎正在猜测上面的玄机。 而其他人则是一脸的惊恐,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尤其是金虎咋咋呼呼的说:“小徐子啊,你该不会被这人皮草图勾了魂吧,我怎么看你印堂发黑脸色不对呀。” 我骂道:“大爷的,你就不能说点好的?本来这事就挺邪乎,你这么一说更邪乎了。” 秦轩凌打断我们的话,插嘴说道:“我看金虎说的未必没有道理,从你中了人皮草图上的药毒开始就有点不对劲,刚才我还在想是不是中毒太深,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有这种可能。” 我反驳道,“一张人皮就能勾魂摄魄,似乎有些牵强吧。”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我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忐忑,自从来到岛上以后遇到的每一件事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诡异,即使我不信鬼神也难免有些踌躇。 秦轩凌说:“你还别不信,按照传统的说法,人有七魂六魄,一旦遇到什么邪门的事就有可能被勾去魂魄。你现在的这种状态非常虚弱,依我看十有八九就是这么回事。” 我看了眼白纸扇,想听听他是什么意见,但他没有任何表示。 我只好接话道:“就算是吧,但现在我们还是赶紧找出路吧,指不定过一会儿机关又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白纸扇开口道:“按我对神机移位的了解,这种机关是有一定的规律的,会在某个时间段的特定条件下才会出现,如果真是那么容易发现不叫神机移位了。” 我一想也是,现在纯粹就是两眼一抹黑,只能静观其变了。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阵沉闷的声响,节奏一缓一缓的,随后动静就越来越大,如同地震了一般。 直到半刻钟之后,周围才安静下来,眼前什么都没出现,也没有任何变化。 我们都面面相窥,一时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 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秦轩凌和白纸扇几乎同时朝着宫殿跑去,我们连忙跟上。 跑了没几步,我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前面经过时还好好的通道此时竟被堵上了,而在旁边赫然出现一个不到一米宽的小洞。 wWW.xszWω㈧.йêt 第三十一章 石棺 我立马明白这肯定又是神机移位,眼前这个小洞说不定就能通向别的地方。 秦轩凌和白纸扇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直接钻进了小洞里,大伙见状也依次跟了进去。 小洞的宽度只有一米,高度也就七八十公分,洞壁上到处都是白石灰,直接把大伙都染成了白色。 也不知爬了多久,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微弱的光线,看情形应该是长明灯发出的光。 可能是空间的狭小的原因,我总觉得心里很压抑,甚至有些慌乱,不知道从这里出去会遇到什么。 爬着爬着我们终于爬到了尽头,钻出洞口一看,竟是之前我们来过的地下室!里面的白骨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归到原位了,散散落落的铺在地上。我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而吴教授他们也是各自发愣,完全没想到会回到这里来。 龙叔惊恐的说:“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又爬到这白骨堆里来了。” 此时已经临近午夜了,我们在下面一路跌跌撞撞,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 看着大伙一脸的疲惫,我跟吴教授提议干脆就在这里先休息一晚上,待缓够了再做打算。 吴教授同意了,吩咐我们各自找地方休息,白纸扇他们估计精力还挺旺盛,主动替我们放起了哨。 就在这时,只听金虎突然喊道:“我靠,这地方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副棺材出来?” 我急忙往四下里一瞧,果然看见白骨堆里赫然摆着一具石棺,而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竟没有发现。 金虎走到石棺旁边,用枪托敲了几下,里面只传来一阵闷响。 从外表上看这具石棺非常的严实,光是棺盖就有二十多公分厚,我估摸着没几个人手打不开。 而棺面上却打造的非常简约,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雕琢。 大伙商量了一番便决定先打开看看再说,保不齐又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介于没有称手的工具,我们只好徒手开动,除了吴教授和小倩以外,其余的人绕着石棺围成一圈,待金虎喊了声三二一,便齐齐往上搬。 大伙几乎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个个脸色涨得发紫,吭吭哧哧半天才掀开了石棺的一角。 然而手电光照进去里面竟什么都没有,但在中间却有个直径大约一米的地洞。 我顺着洞口打下光去,只见洞壁上有很多铁锹挖掘的痕迹,在两侧还有供人踩脚的坎子。 从上面看地洞是往右边延伸的,大约离石棺底部两米左右。 大伙面面相窥,最终决定还是派金虎和秦轩凌下去探探路。 金虎有过盗墓的经验,秦轩凌的身手也没问题,如果安全的话,我们再从这里下去。 他俩下去之后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才上来,只说走了好久也没走到头,生怕我们着急就提前上来了。 同时秦轩凌说下面的通道里有风,应该是和别的地方相通的,或许是条出路。 既是如此大伙也顾不上休息了,这地方这么诡异,神机移位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只怕到时候又会产生什么变故,不妨就下去看看。 随即在金虎的带领下我们纷纷下到了地洞里,刚开始我还有点不适应,因为下面的空间非常狭小,仅能容一人侧肩通过,走了一会儿,通道才开始变得宽起来。 我们走了差不多半多个小时,几乎没休息,直到眼前出现一个石门的时候,大伙才停下来。 秦轩凌用力推了推石门,发现石门有些松动,我朝金虎使了个眼色,金虎会意转身竖起肩膀狠命一撞,石门竟然就被他撞开了。 我和金虎探身进去,刚走了几步,金虎突然说:“前面有人!” 我抬眼一看,只见前面有个人影迅速消失了,下意识里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随即我惊恐的发现,石门后面竟是个非常大的葬尸场,地面上齐刷刷的摆着上千具干尸。 这些干尸神态各异,高矮胖瘦几乎都有,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 那是一种粗麻布制成的衣服,样式看起来很古老,一水儿的宽袖长袍。 身后的吴教授他们闻讯相继钻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同样被震撼了,但紧接着我听到周围传来阵阵的喘息声,时近时远,好像是将死之人在苟延残喘一般。 我不知道这种声音发自那里,只觉得不管我站在那个角度听起来都异常的清晰。 此时我并没有注意到秦轩凌和白纸扇都已经拿出了各自的防身工具,他们二人的能力都很出众,对于不同寻常的事都天生敏感。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眼前的干尸突然直挺挺的立了起来,我心头一凉,只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葬尸场起码有上千具干尸,就这么立起来,顿时吓了所有一大跳,身后的小倩尖叫不已,就连龙叔也吓得腿都软了。 白纸扇的声音明显有些发抖,颤微微的说:“这是...怎么回事,遇到鬼了这是?” 只听秦轩凌淡定的说到:“起尸了...” 他说这话时没有丝毫的慌乱,更没有惊恐,仿佛是遇到了自己的邻居一样。 我急忙说:“老秦,你不是龙门道人吗?快让他们都停下来啊。” 没想到秦轩凌根本没理我,转身抓起放在地上的背包居然径直的冲进了干尸群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我们眼前。 我们全都傻眼了,闹不清楚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我们知道,如果没有他恐怕我们很难应付这些干尸。 慢慢的干尸群开始朝我们靠拢,我把心一横,转身对其他人说道:“反正跑不跑都有危险,干脆咱们也学秦轩凌跑过去,这些干尸也不见得能伤害我们。” 大伙一听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耳边那种奇怪的声音还没有消失,我们在干尸群里左冲右撞,拼了老命往前跑。 所幸的是这些干尸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举动,仅仅是一缓一缓的挪着步子,也没有攻击我们。 我们跑了好长一段路,才彻底甩掉身后的干尸群,大伙已是累的气喘吁吁。 可是回过头再找秦轩凌,他已经不见了踪影,再加上整个石门后面空间非常大,前面黑漆麻胡我们根本看不清情况。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我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完全望不到头,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空洞,很难想象在地底下这么的大空间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大伙经过刚才的一阵狂奔,早就耗尽了体力,这会儿都软趴趴的躺在地上休息,顾不上现在情况不明的处境。 我也累的快不行了,就靠在金虎背后喘着气,脑子里却想的是石棺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为什么下面会是这么大的一个空间,那些干尸群又是怎么回事。 自从神机移位出现以后,我隐隐约约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自打我们进入地下室见到那块玉碑开始,事情的发展便开始逐渐失控。 而墨家的三个人出现以后,我更觉得背后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三个人各自身怀绝技,尤其是白纸扇明显高人一筹,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到这里,也不清楚他们是不是也跟徐福神墓有什么关联。 但从白纸扇和吴教授的对话中我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远非表面上这么简单,或者说他们都在隐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见吴教授刚刚吃了小倩喂的药,正裹着毯子休息,便决定趁这个机会好好探探白纸扇的底。 我走到白纸扇跟前假装借火,掏出烟盒对他道:“借个火,可以吗?” 白纸扇一愣,随即掏出打火机说:“当然没问题!” 说着他亲自给我点起了烟,我看到他的打火机很别致,便伸手讨过来把玩了一会儿。 我见打火机上有个奇怪的标志,看起来似乎像是把锯子,于是好奇的问他:“这算是你们的标志吗?” 白纸扇接过打火机,朗声笑道:“哈哈,我看你是有话说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回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有话要问你,那我可直言不讳了,你们墨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据我所知当今社会墨家学派只存在于学术界,所以你们这个墨家非彼墨家吧?” 第三十二章 御灵尉 白纸扇顿了顿,随即接话道:“好吧,既然老弟你这么感兴趣,告诉你也无妨。在这个世界上一直存在着一个行当,千百年来王朝更替,唯独我们这个行当一直源远流长。 我们的工作用古代的话来说是门客,今天来讲就是雇佣兵,但我们做的不是什么师爷也不是什么军阀的私兵,而是盗墓寻龙时的‘御灵尉’。 所谓御灵尉,顾名思义就是专门解决孤魂鬼煞,魑魅魍魉的高手,这个名称据说起于汉灵帝时期。彼时天下大乱,农民起义军阀混战,一时间局面相当混乱。 在这个时期民间存在着许多起于春秋战国时代的门派,这些门派个个都精通奇门遁甲机关幻化之术。 为了抢夺地盘扩张势力,很多割据势力都开始雇佣这些门派的高手帮助他们掘金盗墓,获得的金银玉器之后二八分成,军阀拿大头用来开支,而这些高手则拿小头扩充门徒。 久而久之,这些精通机关变阵又懂得应付鬼怪的高手纷纷被军队招安,赐名御灵尉。表面上是军队的一员,实际上专职掘金盗墓。 当时这些御灵尉带领士兵专门在平山大川之间寻找风水大墓,只要找到陵墓就挖进去把陪葬品全部搬空。 其中最庞大的一支队伍属于当时的云州牧张邳帐下,这支队伍有两千多人,其中光御灵尉就有三百余人, 这三百人各个都是高手,在御灵将军段一刀的带领下所向披靡挖了不少帝王大墓。而这支队伍就是墨家军,段一刀便是我的老祖宗。” 我喘了口气,惊奇的喊到:“也就说你们墨家军是专门搞盗墓的?” 白纸扇哈哈大笑,继续说着:“话不能这么讲,御灵尉的任务其实是解决墓里的脏东西,比如僵尸粽子,恶鬼煞星什么的,还有那些机关变阵也是需要御灵尉来破解。 而我们墨家军只在汉末大规模的发展过,后来基本不干这些,因为我们有个很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 我问:“什么任务?难道是找徐福的墓吗?” 白纸扇脸色明显变了一下,有些忐忑的说:“这个问题以后有机会再给你说,我先给你讲讲其他的事情。” 我意识到他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继续问他肯定也不会回答,于是便说:“那还有什么,你接着往后讲。” 白纸扇应声道:“我们墨家军,的确起源于墨家,并且传承了墨家的所有智慧,只是自汉代以后百家学派逐渐被孔孟之道所代替,墨家在学识方面的造诣已经难以延续。wWW.xszWω㈧.йêt 随后墨家的老祖宗们便纷纷转投其他的行当,因为他们精通机关,并且手艺灵巧,很多人都成了有名的木匠。 而本事大一些的比如我的先祖段一刀便成了御灵尉,曾经也是称霸一时,带着很多墨家高手破开了无数大墓。 只是自打汉末以后,帝王大墓越来越少,御灵尉这个行当也不受人待见,于是墨家军逐渐不再做这些盗墓发丘的勾当。 大部分人都隐形埋名成为木匠建工之流作为掩护,只在有重要事情的时候私下联系,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姓吴的会说我们是木匠的原因。 但总有些时候为了生计墨家军会重新组织起来,御灵尉这个行当也就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正说着,龙叔突然起身道:“别闲扯了,咱们总不能呆在这儿吧,这地方情况不明,万一要是被那些干尸追上来怎么办。” 我一合计也确实如此,呆在这里也不算回事,不说其他的,单是这里黑洞洞的环境就够折磨人了。 我想我们需要找个足够安全的栖身之地,于是我叫起吴教授,想听听他怎么打算。 吴教授显然很累,思考了一会儿,决断道:“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了,那就往前走吧,走到哪儿算哪儿,这地方总不会走不到头吧。” 大伙收拾了东西,相继往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走去。 这段路程走的极其艰难,我们拖着疲惫的身子,无论怎么走都望不到头,我几乎不敢相信在地底下还会有这么大的一片空间。 周围是空洞的环境处处渗透着一种阴森的感觉,我们的手电光显得极其微弱,小倩害怕的依偎在吴教授身边,每一步都走的非常小心。 而龙叔他们也不轻松,全都紧张的要命,尤其是船东更加神经了,踩到石头子都能惊呼半天,动不动就把大伙惊出一身汗。 金虎倒是不怎么紧张,走路一颠一颠的,还开玩笑说:“同志们啊,咱们该不会走进鬼门关了吧,我可听说阴曹地府就是这样啊。咦,咋就没黑白无常呢?难道他们今天不上班吗?” 我顿觉又好气又好笑,心想阴曹地府要是在这儿,那咱们还真是给人家省事,主动送货上门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看到秦轩凌的踪影,自打他从葬尸场跑开之后,就跟彻底蒸发了似的。 按理说下面的空间这么大,我们走不到头他也同样跑不到哪里去,除非他还能遁地不成? 我正寻思着,白纸扇忽然拉住我,严肃的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现象?” 我一琢磨,这地方本来就很鬼,还会有什么奇怪的现象,于是我说:“咱们从下来开始到处都不正常,还有什么奇怪的?” 此时白纸扇的眼神变得非常凝重,指着地上的几颗小石子说:“这是我刚才特地打的记号,目的是怕我们万一迷路找不到回头的路,可是我们居然又走回来了,这就说明我们一直在绕圈子你知道吗?” 我顿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怪不得我们怎么都走不头,感情是一直在绕圈子。可是我们明明走的是直线,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四眼和韩森经常在野外探险,他们俩人的方向非常的好,可连他们也没发现大伙在兜圈子,那这也太奇怪了。 吴教授听到这个情况,似乎有点不相信,反复追问白纸扇确不确定,白纸扇没好气的解释了好几遍,吴教授又非要他说的再清楚点。 就在他俩扯皮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周围有个人影一晃而过,行走的速度极快,更没发出任何声响。 我心想这可能是秦轩凌便急忙大喊:“老秦,你去哪儿?” 那个人影听到我声音停了一下,但立马又加快步伐消失在黑暗里,我把手电调到远光,赶忙追了出去。 身后的金虎见状立即跟了上来,我们俩追了一段距离,手电光照到的地方又再度见到了那个人影,正迈着极快的步伐匆匆行走着。 直到此时我才从背后断定他绝对不是秦轩凌,因为他的体型完全比秦轩凌要高大许多,况且秦轩凌不会躲着我们。 金虎喘着粗气,提醒我说:“小心点,别又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点头示意,脚上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想起刚打开石门的时候从我们眼前迅速消失的应该就是这个人影,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了。 追着追着我发现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可我们却好像走到了另一个空间一样,周围居然还有白蒙蒙的雾气,回头再看根本见不到吴教授他们打出的手电光。 而眼前那个影子还在不停的走,我和金虎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他。 接着,耳边又再次传来那个喘息声,时近时远却异常清晰。 我心里不觉有些恐惧,万一要是再遇到什么状况,我和金虎两个人可很难应付得了。 第三十三章 梦境 渐渐的,前面出现一个宽大无比的石门,远远的看上去非常厚重。 再一回头我却惊讶的发现金虎竟然不见了,而眼前那个人影则停住了脚步,双手按在石门上,没过几秒石门自动打开他就钻了进去。 我暗自惊奇不已,可一想到金虎不见了,我不能贸然行动,于是便停下脚步转身呼喊起他的名字。 没想到喊了半天,却收不到任何回应,顿时我紧张的满头都是汗,只觉得后背一阵刺骨的寒气逼来,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有些瘫软。 我胡思乱想着该不会是真的撞鬼了吧,这个石门我们刚才走了半天都没发现,这会儿突然出现在又有什么玄机? 这种情况下我不敢再冒险,索性转身往后面跑去,想着或许能在半路遇到掉队的金虎,可是跑着跑着我又发现不对劲了。仦說Ф忟網 不管我怎么跑,只要超过两分钟就绝对会重新回到石门前,而且是分秒不差。 刚开始我只是随便看了下手表,并没有发现这个规律,但几趟下来,我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眼前的石门就那么紧闭着,刚才那个人影钻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我暗自猜测里面到底是什么,秦轩凌会不会也进去了? 而照眼前这个情况来看,这扇石门我似乎非进不可了,否则我就算在这里转上五百年估计也走不开。 踌躇了半天,我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打算闯进去看看,比起一直这么兜圈子,或许进去只有还能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不过进石门之前我在想,岛上荒芜人烟,除了我们就没别人,莫非刚才那个人是跟着白纸扇他们下来的? 这样一来的话事情就复杂了,我不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到底牵扯着些什么,以至于会出现如此错综复杂。 随后我学着那个人的样子,把手搭在了石门上。果然,没过几秒石门就自己开了。 我放眼一看,顿时一股雾气迎面而来,手电光打进去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 我试着走了一段路,刚踏出去没几步,身后的石门咣当一声就关上了。 我心里先是一慌,随后又想反正已经进来了,走回去还是照样会绕回来,不如就继续往里走走。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我不停的走着,身边一直都是白茫茫的雾气环绕,手电光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我心想这地方真是邪了,难道还闯进了阴曹地府不成? 我看了眼手表,此时已经是凌晨五半点了,我们从石棺里下来已经超过了五个多小时。 经过连续几天的折腾,本身我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因此整个人已经快要累瘫了。 我强忍着身体的疲惫,想找个能落脚的地方歇歇,可是周围的情况却让我根本不敢懈怠,耳边那股神秘的喘息声一直都在,眼前的环境也让我打心眼里感受到了恐惧。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一种情况,一个人走在某个神神秘秘的空间里,耳边是难以揣摩的声音,眼前是白茫茫的雾气。 越是这样想,心里的恐惧感就越发强烈了,慢慢的我的情绪开始变得很急躁,只想尽快从这里走出去。 突然之间,我的脚背上碰到一个东西,感觉好像是个圆滚滚的石球。 我伏下身子一看,脑袋里顿时嗡的一下,没想到那玩意竟是颗人头! 渐渐的我的耳边又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有呐喊,有尖叫,还有哭声。 再一眨眼,周围的浓雾突然散去了,但紧接着我就惊讶的看到吴教授他们正被无数干尸包围着,小倩躲在韩森的身后,失声尖叫着,而白纸扇和花匠则将众人护在身后奋力驱赶着涌来的干尸。 但我发现无论我怎么挥舞手臂,怎么呼喊,他们都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完全看不到我一样。 于是我急了,把心一横干脆混进干尸群里直接冲到了他们中间,然而当我伸手去拉小倩的胳膊时,却一下子扑空了,手臂拂过的地方只有空气。 顿时,我愣在了原地,这算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都变成鬼了吗? 我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竟然毫无征兆的哑了,不管怎么喊都发不出声音来。 紧接着吴教授他们又好像看见了什么似的,匆匆甩开干尸群朝着远处跑去。 我望着他们越跑越远,逐渐消失在黑暗里,腿脚居然不知不觉的失灵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彻底挪不开步子了。 又是一眨眼间,刚才退去的浓雾一下子聚拢了回来,立马将我围了个严严实实,我绝望的瘫倒在地上,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周围那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一直就没停过,我心烦意乱的把双手捂在耳朵上,但这好像并没什么用,那个声音简直就像是从我身体里发出来的,不想听都不行。 我两眼空洞的张望着,周围这诡异的环境分分钟就能让人彻底奔溃,我不禁瞎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进了鬼门关了。 刚才的那一幕吴教授他们分明近在咫尺,但就是不能察觉到我的存在,而我又无法触摸到他们,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渐渐的,我支撑不住了,眼皮干涩的就像刚刚从沙暴里走出来一样,身体又乏又冷,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我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睡过去了,这样倒也好,睡一觉还能暂时不去考虑这些破事。 于是我就什么都不顾的睡了起来,这时候哪怕是十殿阎王亲自来找我开会我都不想再搭理了。 身上那股寒冷的感觉一直在持续,模模糊糊中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只觉得场面突然切换到了一个我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我四下一看,身边站着好多穿古装的人,正在用一种奇怪的语言交流。 而周围的环境看起来似乎是在一个大宅子里,这个宅子有花园有走廊,还有许多青枝藤曼环绕着围墙。 尽管我能意识到这是梦境,但眼前的景象却异常的清晰,仿佛真的置身于此一样。 随后我似乎融入到了这个环境里,身体居然能动了,舌头也能捋直了,于是我慌忙站起来朝周围的人问到这是哪里? 那些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都不说话,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跟他们语言不通,说了也是白说。 不过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颇有一股秦汉风,宽袖宽襟,束发加冠,而且全都束着腰带,上面还镶了不少的玉阙。 我心想这他妈难道是穿越了?一不留神就梦回大秦两千年? 正想着,眼前突然走过去一个人,从衣着打扮上看完全就是个现代人,我仔细一瞧,这不正是秦轩凌吗? 我急忙喊到:“老秦,你去哪儿了,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可是转眼一想又不对,这地方哪跟哪儿啊,秦轩凌怎么也会跟着过来。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秦轩凌突然转身对我说道:“这地方你来的太早了,还是赶紧回去吧,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忙完就回来。” 说着他的一只手不经意间伸过来,以旁人难以察觉的速度在我的口袋里放了一样东西。 我心头顿时一紧,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秦轩凌怎么会说这种话? 正待要追问他时,他却急匆匆的走进了宅子的正堂,随后就不见了。 我还想着跟进去看看,周围那些穿着古装的人立马将我拦住了,随后他们顺手一推,我只觉得身体摇摇晃晃的在往后飘,紧接着一下惊醒了过来。 醒来的一瞬间我的头上汗如雨下,手脚在不由自主的痉挛,整个人就好像大病一场。 这场梦做的似真似假,让我完全分不清虚实,而其中又颇多疑问,秦轩凌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说那些话究竟有什么含义? 第三十四章 重遇 我突然想到他还在我的口袋里放了一样东西,便下意识的伸手一摸,顿时就心惊肉跳的发现,他放的东西好像真的存在! 我连忙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道黄纸符,上面画着些让人看不懂的咒文。 紧接着我就感觉双脚突然能动了,整个人瞬间像是被人从泥潭里拔了出来一样。 我拿出水壶猛灌了几口,又激了点凉水在脸上,这才感觉彻底缓过劲儿来了。 此时此刻,吴教授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金虎也不知所踪,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往前走,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呆在这里,我需要尽快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走了几步周围的那股雾气似乎越发浓烈了,我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雾气打得又湿又冷。 不经意间我发现前面好像有个人,正背对着我蹲在地上,我赶忙掏出手电筒照过去,只见那个人缓缓的转过身来。 我仔细一瞧,顿觉事情有些不妙,因为我看到那个人的脸上一片惨白,干褶的皮肤也满是褶皱,嘴角还有两颗獠牙掘出来,最诡异的是他的指甲起码有十几公分那么长。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这他妈是传说中的大粽子! 只见那个粽子缓缓起身凑到我跟前,我登时慌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但奇怪的是,它并没有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只是朝着前方伸出手臂,又低头摆出一副饭店服务员迎宾的姿势。 我顿时被它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心说这鬼地方难道还有大粽子开的饭店不成? 我看它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便大着胆子朝前面走去,越走周围的环境越发明朗起来,渐渐的那些浓雾彻底散去,呈现在我眼前的果真是个搭在地穴里的饭店。 饭店的门牌上用正楷写着“旭亨楼”三个大字,乍眼一看像是用金粉写的,门头上还挂着两个点着了的白纸灯笼,隐隐约约看得有些瘆人。 我暗自寻思着反正都已经来了,干脆就闯闯这鬼地方,看看它到底是黄泉路还是阳关道。 这个饭店从外面看基本像是个向下延伸的窑洞,但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正当我想闯进去的时候,周围乍然传来一阵铃铛摇响的声音,听着甚是惊悚。 我提心吊胆的踏进门槛,放眼望去里面的摆设非常齐全,桌椅板凳全都非常考究,看起来像是梨花木做的。 不远处是个大柜台,上面摆着很多瓷器和坛坛罐罐,而在周围的每个角落里都吊着一盏大灯笼,把整个空间照的灯火通明。 可奇怪的是刚才那个迎接我的大粽子并没有跟上来,周围也没有任何动静,我一时间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眼前莫名其妙出现这么个地方,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但随后我就发现在柜台的后面有个里屋,屋子里有两排架子,上面满满当当的全是各种锈迹斑斑的铃铛,无形之中让人有些发怵。 就在我望着那些铃铛出神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慌忙跑到架子后面躲了起来。 透过架子中间的缝隙,我看到大堂里走进来一个灰头土脸的人,背着个大包骂骂咧咧的喊道:“他娘的,这又是什么鬼地方,不是有大粽子吗?倒是出来让虎爷我瞧瞧啊!” 我心里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这货不正是金虎吗? 我急忙跑出去,照着金虎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大骂到:“大爷的跑哪儿去了?害的老子我一个人闯鬼门关!” 金虎愣了半天,忽然眼泪哗的流了下来,抱着我痛哭道,“操,可算找着你了,我一个人都他妈迷了好久的路了。” 我告诉他我也一样,自打我俩分开以后就发生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并把我在外面遭遇吴教授他们情况全都说给他听。 金虎断断续续的说,本来他跟在我身后,但走着走着眼前突然一晃,然后就不见我了,他在周围找了好久,最后找到筋疲力尽才罢休了。 可是等他回过头想去找吴教授他们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彻底迷路了,根本辨别不出方向。 于是他就在这个硕大的空间里停停走走,直到发现眼前有个石门,然后有个僵尸迎上来,将他指引到了这个地方。 我奇怪道:“你进石门之后直接到了这里?就没看见其他的?” 金虎木讷的说:“我进了石门以后,周围全是雾,走了没几步眼前就有个大粽子,然后它给我指了这个方向,我才来到这里的。 刚开始我还以为它给我指的是它的老窝呢,我心想反正是出不去了,干脆把这地方端了算球,谁知一来这里就看到了你。” 我看他狼狈的摸样,便又问他,怎么搞成了这副德性。 他说在找我的时候摔了几跤,又被雾气一笼罩,身上潮湿无比,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我笑着拉他挑了张桌子坐下,寻思着有了金虎我就不用一个人冒险,心里顿时踏实不少。 说完话我俩都觉得有些饿了,于是拿出干粮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我已经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两三下就干掉了一罐午餐肉,又吃了块压缩饼干,肚子里顿时就鼓了起来。 吃饱喝足我俩开始寻思下一步该怎么办,这地方鬼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机关陷阱,只怕不能久留。 不过连续的劳累已经让我们疲惫不堪,金虎建议我们先找个地方轮流休息,等休息够了再去找出路。 我也觉得现在迫切的需要好好睡上一觉,正欲寻个地方,却突然发现大堂的左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扇木门。 黑洞洞的门上孤独的挂着个青铜铃铛,一种让人恐惧的感觉顿时油然而生。 金虎踌躇了半天,哼哼道:“操,还挺吓人,进去看看!”Www.XSZWω8.ΝΕt 我紧张的望着门上的青铜铃铛,感觉它下一秒就会发出声音似的,那种清脆又刺耳的声音让我打心底里犯怵。 金虎把霰弹枪递给我,自己则抽出一把大砍刀来,我俩走到木门跟前,顺手就把铃铛打掉了。 铃铛落地的瞬间,只听柜台后面的那间里屋中顿时铃声大作,吓得我和金虎跳了几跳。 我心慌的有点握不住手里的枪,转身看了一眼金虎,却见他呆呆的望着前方,整个人一动不动。 诧异之下我连忙朝着门后望去,只见里头又是个硕大的饭堂,顶上吊着好些个纸灯笼把这里照的灯火辉煌。 随后我就目瞪口呆的发现,灯光之下还有几十张桌子,每张桌子的周围都坐着几具衣着整齐神态各异的干尸。 端菜的伙计,倒酒的食客,以及坐在台子上唱曲的歌妓,所有的干尸都保持着生前的动作,只是现在都死气沉沉的凝固在各自的位置上。 最让人捉摸不透的是,那些桌上摆着的饭菜居然还都是热的! 虽然这里阴气逼人,可是耀眼的灯笼,热气腾腾的酒菜,让人感觉完全像是正在营业的餐厅一样。 于是我拉着金虎凑到一张桌子跟前,打算探探虚实。 这张桌子上坐了五个男人,一直保持着推杯换盏的动作,桌面上摆了几样热腾腾的菜,水盆里烫的酒也冒着清香。 金虎有点咋咋呼呼的说:“这他妈是鬼客栈吧,上面的菜说不定都是些蜘蛛癞蛤蟆变的。” 我戏谑他道:“有种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要是蜘蛛癞蛤蟆我立马就给你洗胃。” 金虎把双眼一瞪,极其严肃的说:“你还别激我,虎爷我什么没见识过,还会怕这些鬼东西?我这就吃给你看!”说着抓起一只鸡腿就啃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定格空间 我顿时满头的黑线,这个愣头青总是说干就干,做事完全不过脑子。 我急忙拦住他,大骂道:“你他妈有毛病啊,说吃就吃,饿死鬼投胎吗?万一这些东西真有问题怎么办?” 金虎满不在乎的说:“管他呢,吃了就吃了,癞蛤蟆变得又怎么样,我吃的就是癞蛤蟆。不过确实味道还不错,跟咱们平日里吃的都一样,不信你尝尝。” 说着还抓过一只鸡腿给我,示意我一起吃。 我心说你丫有毛病也就算了,还非拽上我,当即跟他表示不会吃这些东西,把他的手又给挡了回去。 他双眼瞪得溜圆,又摆出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对我说:“不是哥们儿忽悠你,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味道也没什么不对,不信你自己尝一口,要是真有问题虎爷我把脑袋削下来给你当球踢。” 我一看这些东西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加上他吃了半天确实也没出现异常,于是就接过来试着咬了一口。 等我一嘴下去,果然满口喷香,味道跟普通的鸡腿并没有什么区别,的确是没有忽悠我。 连日来我们都只能吃饼干罐头什么的,偶尔小倩才会用小锅煮点热食给我们,能吃到这种的东西,自然是收不住嘴了。 于是我再也不管它有没有问题,跟着金虎一起狼吞虎咽了起来。 虽然我俩刚刚才吃过东西,但这些饭菜既好吃又吊胃口,我俩吃的是满嘴流油,肚子涨的老高,嘴巴完全停不下来。 直到桌面上的酒菜被我俩扫了个精光,我还是觉得意犹未尽,只想把肚子填得满满的,随即转身朝着下一张桌子走去。 金虎忙不迭的拦住我,打着饱嗝说道:“你咋这么没出息呢,刚才还说我饿死鬼投胎,这会儿倒自己吃得停不住嘴,你就不知道消化消化再吃?照你这个吃法非撑死不可!” 我想了想也是,这才停下脚步,点了根烟一边抽着一边散步消食。 不过渐渐的,我脑子里却又冒出来很多疑问,这些酒菜虽然吃起来非常新鲜,而且味道也没什么问题,可关键是这些干尸都穿着古装,看起来死了不下几百年,为什么酒菜却一直保留着当初的样子。 按理来说食物的腐败速度绝对要比尸体的快,不消几天就会风干溃烂,但我们眼前的这些却都是新鲜美味又可口,完全就像是刚刚才做出来的。 如此一来这里面必定有什么文章,联想起前面遇到吴教授他们跟干尸厮杀的时候,我跟大伙如同处在了不同的空间里一样,整个人就跟透明的没什么区别。 而在这里,干尸们都保持着死前的动作,似乎在某个时间段突然就停止了生命的运转,而酒菜却一直保持在那个时间段里。 难道这是存在着两个时空空间吗?一个正常运转,而另一个却将某个区间定格住。 我猛然想到这也有可能是鬼谷门的某种机关或者邪术,毕竟我们在前面已经见识过了神机移位的厉害。 假如我们把门关上再进一次,这里面的情况还会不会一样? 为了验证一下这个假设,我便赶忙拽着金虎冲出了饭堂,然后重重的把木门关上,顺手又把青铜铃铛挂了回去。 金虎奇怪的看着我,一脸的不解。 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接着又告诉金虎待会儿再冲进去如果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千万不要慌乱。 金虎木讷的点点头,显然还不知道我的用意。 当我和金虎再度撞开木门,情况和上次完全一样,铃铛落地的瞬间柜台后面的里屋同样铃声大作。 我紧张的观望着里面的情况,发现饭堂里并没有任何异常,可再仔细一看,我们刚才吃过的那桌酒菜居然又重新满上了。 我和金虎惊讶的走到桌子跟前,只见上面的酒菜满满当当,连位置都没发生过任何变化。 顿时我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忐忑,这鬼地方太邪门了,邪到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明明就在几分钟前吃干净了桌上的酒菜,但现在一切又归位了,难道刚才我们吃的是空气不成? 我觉得这鬼地方说什么也不能再待了,指不定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正当我叫上金虎准备往外走的时候,他却突然背对着我,机械的说到:“你有没有发现,那些干尸,在动……”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背后冒出来一股子寒气,紧接着饭堂大厅里的干尸猛然间齐刷刷立了起来,就好像重新复活了一样。 我吓得手一抖直接把枪都给丢了,金虎急忙捡起我的枪,慌慌张张的拉着我往外冲。 还没等我俩走出几步,那些干尸几乎同时涌了过来,一下子将我们堵了个严严实实,金虎抄着大砍刀左突右闪,打退了挡在最前面的干尸。 我战战巍巍的端着枪,胡乱朝它们开了几枪,但看上去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金虎见状冲着我喊到:“别慌,我把门口的那些收拾了,你先冲出去。” 在他的掩护下我慌忙朝门外跑去,等我俩跌跌撞撞的跑回大堂,却见大堂里瞬时间换了副模样。 原先的摆设全都没了,门窗也不见了,周围的环境看上去竟又是在一个山洞里。 我和金虎愣了在原地,顿时心里头七上八下。 接着,身后的木门啪的一声又自己关上了,那些干尸也并没有追出来。 我和金虎在诧异之余倒觉得有些侥幸,跟那么多干尸纠缠起来可绝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很快我俩就发现,或许跟干尸搏斗远比呆在眼前这个诡异的山洞里要好,因为这地方无处不透露着一种渗人的感觉。 黑暗中时不时的就有阵阴风刮过,呼啸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洞,如同鬼叫一般,让我俩本来就紧绷的神经更加紧张。尛說Φ紋網 这种心理上的恐惧感比直面那些干尸更让人压抑,就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我打着手电筒看到前面似乎还有个洞口可以走,远远的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我擦了把头上的冷汗,轻声问金虎敢不敢进去看看。 金虎踌躇了一下,随即咬着牙说到:“你觉得咱俩还有选择吗?难不成回木门后面跟干尸玩过家家?走!” 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这才下定决心跟着金虎走了进去。 这个通道很长,我俩走了一个多小时都看不到头,接连的劳累已经让我俩有些吃不消,要不是刚才在木门后面缓了一阵,又吃了那么多东西,可能这会儿我俩早就累趴下了。 想起刚才吃的那些东西,我的胃里就一阵恶心,鬼知道那些酒菜是个什么情况,就算真的被定格了几百年没腐烂,那也感觉怪怪的。 就这么走着走着,时间一晃到了下午,我非常纳闷如此长的距离竟然还没走到头。 按照直线距离恐怕都到海底了,可前面还是延绵不绝,这让人不由得更加心虚。 金虎走的两条腿直打颤,极度疲倦的说:“咱俩还是先休息吧,再这么走下去我的腿就要废了。” 我早就在等他这句话了,于是我们赶紧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休息。 谁知刚坐下没几秒金虎就睡了过去,我心说这家伙还真是不含糊,说睡就睡,苦了我还得继续熬着,万一睡过去的时候再生什么意外那我俩就都完了。 我咬着牙挺了半个多小时,每一秒都觉得极其难熬,直到眼皮子已经干涩到撑不开的时候,终于忍受不住昏睡了过去。 第三十六章 会合 直到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金虎已经醒来掏东西吃了,我迷迷糊糊的灌了口水,拿起手表一看,居然一觉睡到了半夜。 不过在地底下白天和黑夜似乎也没什么区别,我跟金虎讨了几块饼干随便垫了几口独自。 接着我问他休息的怎么样,他说人休息好了,心还累着呢。 我戏虐道:“难不成你是受了情伤,刚刚跟女鬼来了场人鬼情缘?” 金虎说:“扯淡,我是觉得咱们这次有点背,墓还没找到就闹得状况百出,鬼知道接下来还会反生什么,总之能从这里安安全全的出去我就万幸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情况的确不是很顺,从我们出海开始就逐渐偏离了原定的方向,到现在连队伍都散了。 不知道吴教授他们现在在哪里,秦轩凌又去了什么地方,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都要困死在这地底下。 胡思乱想了半天,我和金虎再度出发了,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得找条出路。 说不定往前走就是出口,或者能遇到吴教授他们。 刚才那一觉让我的状态多少有些好转,因此我和金虎便加快了步伐,只希望能早点走出去。 猛然间,我好像听到附近有水流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能肯定周围一定有水源。 我惊喜的拉着金虎狂奔起来,经过长时间的消耗,我们的水壶早就已经见底了,如果能找到水源对我们来说也是件好事。 果然,跑出一大段距离之后,我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溶洞,而在溶洞里正有处不大不小的水池。 池子里的水是从上游的一条河道流来的,河道直通溶洞,远远望去似乎还挺长。 我和金虎兴奋的趴到水池旁,吭哧吭哧灌了一肚子水,又把身上水壶灌的满满的才罢休。 虽然岛上四处环海,但这池子里的水却异常的香甜,也不知是怎么来的,比起外面苦涩酸咸的海水强上百倍。 解了口渴,我便想就着池子里的水洗把脸,眼前却突然飘过一个东西,我不经意的一睹,发现那竟是小倩的纱巾! 想必这条纱巾是顺着水流进到了池子里,在这地方除了我们没别人,所以我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小倩的。 我急忙捡起纱巾拿给金虎看,他愣了半天,呆头呆脑的说:“小倩...在前面洗澡?” 顿时我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这货永运都分不清主次,看见小倩的纱巾想的不是她的下落,反倒想的是下流。 我无奈的骂道:“你他妈还能再流氓点吗?小倩洗不洗澡关你什么事?现在是我看到了她的纱巾,这就说明吴教授他们在前面,顺着河流说不定就能找到,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金虎顿作恍然大悟状,兴奋的说:“那咱们赶紧走啊,追上他们会师去!” 随后我俩踏进河道匆忙朝前面赶去,虽然吴教授他们不见得在前面等着我俩,但至少能说明他们在河道附近逗留过,往前走就有希望。 我们沿着河道差不多走了几百米远,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溶洞,我看到附近有一些饼干的包装纸,还有半截燃烧着的烟屁股,几乎可以肯定吴教授他们刚走。 金虎正要往前面追去,我却猛地发现在溶洞的边缘有个下延的地洞,在那里有不少脚印。 我忙拦住金虎,拉着他往地洞里钻去,或许吴教授他们就是从河道上游赶来,发现这个地洞后便下去打探情况了。 那个地洞只有半人高,钻进去之后需要猫着腰才行,我和金虎干脆趴在地上匍匐前进,这样的话倒还舒服一些。 没爬出多远,地上再度出现了一张遗落的烟纸,我捡起来发现那是韩森常抽的软包玉溪。 我兴奋的对金虎说:“咱俩跟对了,他们就在前面。” 果然,又爬了差不多两三百米的距离之后,地洞里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说话声,但没多久又变成了尖叫,随后我就清晰的听到小倩在大喊:“救命啊!”。 我顿时有些慌了,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一定出事了。 金虎大口喘着粗气,抢下我的背包说到:“你快去,手里有枪好帮忙。” 随后我起身猫着腰,快速通过了地洞,爬出洞口的一瞬间只觉得后背生疼,应该是被石子刮烂了。 我顾不得疼痛,连忙打起手电观察周围的情况,登时惊讶的发现我居然来到了火山的内部。 这是个非常大的岩洞,在拱顶和洞壁上有无数色彩斑斓的火山岩,而在岩洞的中间又是个巨大的凹坑,估计里面都是凝固了的火山熔浆。 但我左顾右盼却没发现吴教授他们的踪影,正打算喊几声吸引下他们的注意力,就听相隔不远的一处小平台上有人喊到:“徐老弟,我们在这里!” 说话的应该是白纸扇,我赶紧顺着他的声音赶到那处小平台上,只见花匠身负重伤正奄奄一息的喘着气,鬼手在旁边手忙脚乱的包扎着伤口,而船东则不知去向。 另一边是吴教授和小倩他们,不远处是独自发呆的龙叔,韩森扶着正在呕吐的四眼在平台下面。 我看小倩惊魂未定,花匠又受了重伤,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龙叔叹了口气,接话道:“自打我们失散之后,就在那个空间里走了整整一天,中间还碰到干尸围攻我们。 后来我们找到一个很大的溶洞,在那里我们发现有个淡水湖,于是我们顺着湖水流出的地方慢慢走到上游。 接着四眼闻到一股硫磺的气味,按照他的分析我们很有可能在岛上那座大火山的附近,恰好那地方又有个地洞,我们就撞了撞运气一路爬到了这里。 谁知刚一进来,旁边猛地冲出来两个怪物,直接就把船老大和小倩给抓走了,花匠去救,结果却被那两个怪物咬成了重伤。Www.XSZWω8.ΝΕt 我们拼尽全力才把小倩救下来,不过船老大没能救到,怕是已经凉了。” 我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船东死不死无关紧要,但花匠受了伤却是个大麻烦,他可是我们中间的一把好手,起码能顶半个秦轩凌,况且照顾伤员也很累赘。 不多时金虎也跟了过来,看见大伙都哭丧着个脸,一时间有点闹不明白眼前的状况。 白纸扇问我俩走散的这段时间都去了那里,我把详细的情况都跟他说了一遍,相比之下大伙都吃了不少苦。 吴教授看到我和金虎重新归队,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不过很快他又沉闷了下去,我预感到这中间似乎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从他的脸上我明显可以看到一丝的不安和焦虑。 我走到花匠跟前查看他的伤势,发现有不少都是撕裂伤,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皮,血糊糊的看起来非常吓人。 白纸扇的心情貌似很压抑,痛苦的说道:“也许我们不该来这里,没想到下来以后会发生这么多事,我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这就是宿命难逃吗?”听了这话我不觉有些奇怪,明明是他们自己找进来的,为何又会说不该来这个地方,背后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不过当前我们得赶紧考虑下一步的计划,是想办法出去,还是继续找墓? 按照目前这个情况,我们可能很快就要陷入绝境,其他的不说光是食物就是个大问题,我们的补给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可如果现在退出,我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下次再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这里。 我想了半天,觉得退出或许对我们来说是个更好的选择,起码不至于让所有人都走投无路。 第三十七章 棋子 于是我对大伙说:“我想,咱们是时候做个决定了,再这样冒险下去,恐怕很吃力。” 他们听了我的话,似乎都有些不着头绪,龙叔问到:“小徐你什么意思,决定什么啊?” 我看他们还没弄懂我的意思,就干脆回道:“我们退出吧,不玩了,从这里找条路出去,这样对大家都好。” 龙叔一听这话顿时就不受用了,激动的说:“你开什么玩笑,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付出那么多的辛苦,你现在说退出?那不可能!不见到徐福的老墓,我是不会罢休的!” 我明白他其实是挂念着吴教授所说的那些黄金,要不是为了这个,他才不会出钱又出力的来帮吴教授的忙。 但是眼前的局面恐怕不容我们再多耽误了,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我看其他人也还在犹豫,可能都是有些不甘心。 正当我不知该怎么继续的时候,吴教授突然开口道:“其实,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们。” 大伙顿时面面相窥,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教授又沉默了半刻钟,看着大伙一脸的茫然,转而用一种自责的语气说:“我骗了大家,其实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黄金,那都是我编出来引大家入局的,不这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拉拢你们。” 刹那间龙叔和金虎都怒了,只听龙叔气愤的说:“吴老,你怎么能这样,一开始明明白白说好有黄金我们才来的,现在突然又说这就是幌子,你拿我们当什么了?” 吴教授回道:“你不必这么激动,我只不过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况且我了解过徐福的墓里也有真东西,只要能把它找到,你们下辈子都不用愁吃喝了。” 听到这话,白纸扇立马瞪大了眼睛对吴教授说:“你说的是什么东西,难道...” 吴教授点点头,喃喃道:“那可是个...好东西。” 好东西?是什么搞得白纸扇如此紧张?又是什么东西能如此值钱? 紧接着就听白纸扇蛮横的说到:“那东西你们谁都别想碰,是我们的!” 没想到最先冲动的是龙叔,只见他拿起手里的枪,冲着白纸扇喊:“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吗?老子辛辛苦苦来这么一趟可不能什么都捞不着,谁挡老子发财我就灭了谁。” 白纸扇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甘示弱的叫嚣着:“那你试试!” 吴教授忽然冷哼一声,有些讽刺的说道:“我明白,你们找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可怜的是你们还要通过我来找,真不知道你们这帮木匠都是干什么吃的。” 白纸扇说:“并不是我们找不到,只是我们也有自己的行事原则,难道我们要像个盗墓贼似的把所有的地方都翻个遍吗?” 吴教授又是一声冷哼,悠悠的说:“难道你们就没盗过墓?你们的行事原则就是跟在我的屁股后面捡现成的?” 这下白纸扇的脸上挂不住了,明显有些冲动的喝道:“姓吴的,你的底子大家心里都清楚,只要我把你那点事儿跟他们一抖,想必你立马就能众叛亲离,你自己掂量!” 白纸扇这番话让大伙皆是一愣,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虽然我能感觉出来吴教授瞒了我们很多事,但唯独他的身份我却从来没有多想过。 听白纸扇这么一说,不由得让我开始怀疑,吴教授的背后是不是还隐藏着什么? 于是我对他隐谙的说到:“教授,也许我们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我们都知道的太少,却被你一路带进来死的死伤的伤,再这样下去只会把大家都耽误在这里。 如果事情真的像你当初说的那么简单,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了。” 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他,老子已经被你玩够了,再想让我玩下去,必须得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才行。 吴教授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望着我说道:“你是决意要退出?可你知道吗,要是你走了我们就真的玩不下去了。” 我笑道:“就算留人也不用这么留吧,这支队伍缺我一个还不至于玩不了,教授您太高看我了。” 这时,白纸扇突然插嘴道:“不如让我来说吧,看徐老弟你一直被蒙在鼓里,我是真有些不忍心了。” 我好奇道:“那你都知道些什么?” 白纸扇说:“还记得你跟他第一次见面之后收到的那条短信吗?没错,那是我发的。 其实这半年来我一直都在监视他,因为我知道他在下一盘棋,而这中间你是最重要的一个棋子。尛說Φ紋網 所以当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也试图阻止过你,但后来一想,如果不让你加入,后面的事情的确没办法开展,于是我就安插了一个内应跟了过来。 接下来的话,想必你听了一定会感到很吃惊,因为,你是徐福的后人。” 我惊道:“什么?开什么玩笑,我姓徐是不假,但你也不用这样蒙我吧。” 白纸扇笑了笑,又说:“老弟,你看我有这个必要吗?” 我脑子里顿时有些拐不过弯来,便问他:“那照你的说法,我来这里能起到什么作用?” 白纸扇接道:“作用?那可就多了,你要知道你是徐福的后人,姓吴的带你来找你老祖宗的墓,就是想利用你身上的一切条件。 据我所知,徐福神墓有一道关门,要打开这道关门,就必须满足三个条件。 其中之一便是开门的那个人必须是徐家子弟,并且会背一段祖传的七十六字真言,这段真言其实是密语,里面隐含着打开关门闸口机关的方式。 他之所以找到你,就是因为你完全满足这个条件。你的祖上因为元末战乱举家迁到了青海,就此跟内地的支脉断了联系,这个秘密恐怕你们家族内部也很少有人知道。 而你,则是正宗的徐福直系后人,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你,但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布局了。 至于另外两个条件则是天极双离壁和龙涎血,想必天极双离壁已经在姓吴的手上了,至龙涎血嘛,呵呵,就得看那个小姑娘了。” 说着,他把手指向了小倩。 我又是吃了一惊,想到来的时候小倩也莫名其妙跟来,当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便连忙追问道:“莫非小倩的身上就有什么龙涎血?” 白纸扇点了点头说:“没错,你只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是干爹与干女儿,却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其实从小就被他给收养了,说起来倒还跟你有些血缘关系!” 我忙道:“等会儿,小倩跟我有血缘关系?难道她也是徐家后人?” 白纸扇肯定道:“这件事你可以回头问问你的族人,十七年前你们徐氏家族是不是有个人小丫头被人拐走了。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姓吴的亲自干的,目的就是为了龙涎血,这在你们徐家只存在于女眷身上,并且只有少数几个支脉才会有。 一旦找到徐福神墓,先将天极双离壁放在机关上,再滴入龙涎血,双离壁就会合在一起变成钥匙。 再由你这个徐家直系后人亲自动手,用七十六字真言破开机关闸,墓门才会开启。 这也就是为什么姓吴的会那么煞费苦心拉你入局,想必他等着下盘棋已经很久了吧。”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迅速闪过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原来是这样,我竟然毫不知情的就被人带到这里当枪子儿使。 亏我还做着找黄金的美梦,没想到却是被人骗过来开自己老祖宗的墓。 我顿时怒气上头,指着吴教授骂道:“原来你个老东西是为了利用我才骗我到这儿,早知道如此,就算你再给我十个一百万我也不会答应。 带人掘自己老祖宗的墓,这种事儿我干不出来,你也休想得逞,现在你们必须马上退出去!”说完我就毫不客气的举枪对准了他们。 吴教授忽然哈哈大笑,接着音调一变,凶狠的说道:“你以为,我会拿你没有办法吗?” 第三十八章 出路 话音刚落,龙叔和韩森猛地起身将我的枪夺下,随即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向了我。 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做,不解的问到:“你们这是干什么?明知道他有问题还要帮他的忙?” 龙叔冷笑着说:“你不会知道,这件事的背后,远远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不同的东西,一旦有人退出,那将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韩森不动生色,可从他的脸上我能察觉到一丝的无奈,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的加入也是另有原因吗? 再看吴教授满不在乎的盯着我,眼神里全是不屑,这种变化让我觉得他好像猛然间换了个人似的,身上无处不透露着一股子狡诈。 白纸扇对我们的内部矛盾毫无反应,估计他也是不想现在就退出,况且他自己也说过,他们墨家背负着一个使命,在这个使命没完成之前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此时的金虎则是满脸踌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而这个时候再看小倩,让我不由得有些心酸,没想到她的身上竟也背负了那么多的事情。 我想了想,如果我硬拼肯定拼不过他们,反倒会给自己找麻烦。 况且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我的作用,想走就更没那么简单了,便只好妥协道:“既然你们都不愿意退出,那就算了,我陪你们往下走便是,但如果再发生什么危险,恕我再难奉陪。” 我很无奈,确实很无奈,这样的情况下就是众怒难犯,如果我敢背道而驰,第一个捅我刀子的往往就会是自己人。 所以比起周围无法揣测凶险,人心这玩意往往更可怕。 说过这些话,吴教授就再不理我了,直接让韩森领路带大家找出口。 在这个火山内部,有不少黑洞洞的出口,除了中间那个大凹坑也没别的什么异常。 不过这时候白纸扇他们却突然不走了,只听他解释说:“现在我们有一个人受伤了,可能无法再继续跟你们走,只有等他的病情稳定一些才能再想其他的事。 况且在前面那个宫殿里还有我们的一个伙计生死不明,我们需要返回去看看,等事情都办妥我们会跟上你们的。” 我顿时觉得他的这个想法很不靠谱,凭他和鬼手的身手虽然不至于出事,可花匠毕竟已经受重伤了,没别人帮忙他们很难走出这里。 就算他们能处理好这事,可一旦跟我们失散,再想会合估计就没那么简单了。 并且自从我们钻进这个地下空间之后,基本已经没了方向感,再想回宫殿又谈何容易。 我劝他道:“这会儿我觉得咱们还是在一起的好,你们要是单独行动之后,很多事情我们就帮不了你们了,再说你们扶着一个重伤号能找回宫殿里去吗?到了那里又该怎么办。” 白纸扇的眼神很坚毅,对我说:“谢谢你能这么说,只是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追上你的,至于原因不用说你也知道。” 我不清楚他下这样的决心到底是不是就为了找宫殿里的那个病号,但看他的想法似乎已经无法改变了,只好说到:“那你们凡事要小心,在这地底下到处都是危险,千万要注意安全。” 白纸扇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吐出两个字,“一定!” 见我们俩说个没完,吴教授不耐烦的喊道:“你管他们的事情做什么?我们本来就跟他们几个没什么关系,别忘了你是跟谁进来的。” 尽管我对吴教授的话很不受用,但还是忍住了,又经过几句寒暄,白纸扇和鬼手扶着花匠艰难的走向了来时的那个地洞口,他们打算先原路返回。我们则在韩森的带领下,走向了火山内部的西侧,在那里有一段宽阔的山体夹缝,估计是因为火山运动形成的。 之所以去那里是因为四眼说山体夹缝一般都四通八达,能通向任何地方,去那里肯定有路走。 我们就这样穿梭在山体夹缝中间,这里经过几百年的演化变得非常峻峭,几乎走两步就是一个坎,而很多地方仅能容我们侧身通过。 也是从这时候起,队伍的指挥权和决策权统统都归了韩森,不得不说他的野外经验要比我丰富很多,但在很多事情上面却又缺乏冷静的判断。 比如在我们走到夹缝中间的时候,眼前又出现两段分开的夹缝,一段朝西,一段朝南。 按照四眼的分析,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应该离火山口不远,从岩石的走向来看,朝西走应该就能走到火山口处。 而称韩森却坚持要朝南走,因为他觉得不管怎么走肯定会走到火山口,南段的夹缝更大,穿行起来更快些。 好在吴教授最后拍板听了四眼的意见,毕竟他是地理高才生,可以说是专业人士。 当我们钻进西段走了没多远之后,整个夹缝里逐渐开朗起来,变得又宽敞又明亮,应该外面的阳光折射进来了。 不多时,前面就出现一个天窗般的开口,毒辣辣的太阳当头,把下面照的是一清二楚,这里无疑就是火山口了。 而在火山口的下面则是一段由熔岩形成的平台,我们不但可以在上面落脚还可以畅通无阻的走到对面。 而往上看去,火山口离平台面差不多有三四十米,在岩壁上居然还长满了藓体,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岩浆活动了,再加上阳光充足,雨水也会时不时落下来,藓体逐渐就爬满了岩壁。 我们已经连续好多天没有感受到阳光的滋润了,现在正是午后,猛烈的阳光照射下来有些刺眼,但我们还是贪婪的享受着。 那种从突然间从黑暗中来到光明世界里的感觉非常的畅快淋漓,甚至还有种重生般的感觉。 享受了一会阳光的温暖,我们都觉得有些头晕,因为在地底下呆的时间太久了,所以猛然间接触到阳光,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我们赶紧挑了块儿背着光的阴凉地儿休息,大伙经过刚才的跋涉已是又饿又累,横七竖八的往地上一趟便掏出吃的补充体力。 由于现在我跟吴教授产生了一点隔阂,再加上现在复杂的局面已经让我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消沉。 小倩察觉出了我的落寞,主动靠过来安慰我,还给我分了一半她自带的巧克力。 我感激的接过她的东西,心想哪怕我们的血缘关系不近,她也是我们徐家的人,这趟出去无论如何我都要给她讨个说法。 听白纸扇那么一说,小倩就是被吴教授拐去的,这已经是严重的刑事犯罪,估计吴教授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些新帐旧账就等出去之后跟他一起算! 差不多休息了半个小时,大伙这才逐渐恢复了状态。看来医学上讲的没错,充足的光照给人体带来的好处不亚于吃鸡蛋。 金虎惬意的剔着牙,眼光不时朝四处打量着,好像在研究周围的环境。 只听他有点白痴的说道:“你们觉不觉得这个火山喷发和人憋尿的原理有些相似啊,是不是火山底下的岩浆积攒的太多了就会像尿一样喷出来。” 四眼顿时对他的这个歪理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解释道:“虎哥,你这话还能再说的搞笑一点吗?火山运动确实就是岩浆喷发,但这原理可并不是像人撒尿那么简单。” 金虎有些不怀好意的挤兑起四眼来,张口说到:“哎呦喂,文化人就是有水平,咱们粗人可真是没办法比啊,看来咱们要躲得远远的,免得被人家头上的万丈光芒给闪了。” 此话一出大伙同时扑哧的笑出了声,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些。 四眼涨红了脸,什么都没说,起身朝远处走去。 我原以为他是去小解了,但见他绕到斜对面还在四处张望着,这才明白他是去替大伙探路去了。 没想到很快他就有了发现,站在斜对面冲我们吼道:“有情况,你们快过来!” 第三十九章 尽头 我们赶过去一看,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我们清楚的看到斜对面的山壁内侧竟然有个人工掘出来的过道,过道里是整齐的石块做成的台阶,一格一格逐渐往下延伸。 诡异的是过道的两侧墙壁上全是各种浮雕,很多内容跟我们在前面的斜宫里看到的壁画一模一样。我的心里暮然间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 大伙再也顾不上休息了,立马折回去拿来背包和装备,这应该是个重大发现,过道尽头说不准就是我们要找的墓室。 这个过道建成的年代应该不下几百年,上面满是苔藓和脏泥,走两步就会打滑,我们只好互相搀扶着,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 另外吴教授担心会踩到什么机关陷阱,所以让我们格外注意,要是察觉到脚下的台阶有什么不对劲就赶紧通知其他人回避。 如此一说我们的神经就绷的更紧了,没走几步便慌张的气喘吁吁,唯独韩森镇定自若,主动在前面给大家带路。 在野外探险,心理素质才是最关键的,身手好也不一定管用,像韩森这种经常在野外生存的人,早就练就了过硬的心理素质,所以能够从容面对任何看似危险的境况。 走了很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截弯道,照我估计,前面差不多就是尽头,不料这时候却突然发生了一个意外情况。 就在大伙都没留心的情况下,过道里猛的窜出来几只长相酷似猞猁的东西。 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因为这些看起来既像猫又像老虎的家伙,乍眼一看非常骇人,阴森的目光,奇长的胡须和厚实的爪子上那尖利的指甲,看的人不寒而栗。 不过按常理来说猞猁这种动物基本不会出现在海岛上,尤其是炎热地带的气候它们根本适应不了。 仔细一想我觉得这些可能不是普通的猞猁,如果估计的没错,十有八九又是鬼谷门训练出来护卫墓地的驯兽,因为我们早就在外面见识过了那些红毛兽,所以这么想也是有根据的。 但我看到吴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慌张,有些战战兢兢的说:“不要乱动,这些玩意是虢狸猫,如果被它们缠上今天咱们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我诧异的问道,“虢狸猫?这是什么玩意?我看它们跟猞猁好像没什么区别啊。” 吴教授冲我喊到:“你懂个什么!虢狸猫是尸煞变得,靠吃尸油活命,我曾经在咸阳的古墓里见过这些玩意,千万不能跟它们起正面冲突,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惊恐的站在台阶上看着那些虢狸猫围着我们转,而它们则像欣赏猎物一般,慢悠悠的走来走去,目光中带着一丝阴冷和令人捉摸不透的狡黠。 龙叔小心的问吴教授,“难道我们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吗?站在这里不是等死吗,万一它们攻击我们怎么办?” 吴教授答:“有先例,遇上虢狸猫如果不用贡品引开它们,就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会遭到围攻。” 龙叔奇道:“还有这回事?那咱们赶紧弄点贡品出来啊,不是就是吃的吗,我包里还有一些。”说着就要翻包掏东西。 吴教授一摆手,冷冷的说:“没用,它们要的贡品,是死尸……” 大伙的表情一下子全都僵硬了,怎么都想不到这些虢狸猫居然如此可怕。 金虎悄悄摸出大砍刀,似乎在做死拼的准备,我不知道在吴教授眼里虢狸猫为什么会给他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但他说的肯定不是开玩笑,所以我赶紧按住金虎,不让他轻举妄动。 在我们一大伙人里除了失踪的秦轩凌,也就金虎有这样的魄力敢在关键时刻博命。 那些虢狸猫在我们中间上蹿下跳,身体非常机敏,时不时的还会用诡异的小眼神看你一眼,搞得我们手足无措。 就在大伙几乎快有些奔溃的时候,地道里悠悠然传来一阵笛声,清脆而嘹亮,眨眼间那些虢狸猫竟像站军姿似的,迅速排成一排蹲在过道里。 我左看右看都没找见有人在附近,心下奇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人能千里传音? 但是仔细一打量,我就惊讶的发现在过道左边的墙壁上有很多人工挖凿的圆孔,目测差不多有成人的肩膀那么宽,而在其中最高的一个孔洞里正有个脑袋缓缓的伸出来。尛說Φ紋網 再看那个伸出来的脑袋好像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努力回忆了半天,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正是秦轩凌吗? 我当即兴奋的喊到:“老秦,你怎么在这儿啊,这段时间你都去了哪里?” 大伙闻言纷纷抬头,看见秦轩凌正从孔洞里钻出来也是惊诧不已。 秦轩凌纵身一跃跳下孔洞,手里握着个笛子站在大伙面前神采奕奕的说:“我在这儿等你们好久了。” 我们面面相窥,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来这里? 我问他:“老秦,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又怎么知道我们会过来?” 秦轩凌有些神秘的说:“一时间跟你们没法解释清楚,后面再说吧,总之,接下来我会一直给大家带路的。” 吴教授接话道:“这么说你早就替我们探好路了吗?从这里下去是什么?” 秦轩凌道:“我是下去过一次,不过在下面遇到些麻烦,还需要你们来帮忙,所以就在这里等你们。” 我不觉有些奇怪,他这一消失就是好长时间,现在冷不丁冒出来就说要给我们带路,这是他事先计划好的,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我和吴教授还想多问几句,秦轩凌直接打断了我们,有些急迫的说:“来不及了,我们需要赶紧下去,其他的事情后面再说。” 我们只好作罢,依他的性格很少会急躁,看来他等我们解决的问题肯定很重要。 大伙整理好情绪刚想出发,一看前面,那些虢狸猫还在原地蹲着,顿时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神奇的是秦轩凌上前只一挥手,那些虢狸猫立马就走开了,随后消失在过道深处。 我们都看得一愣一愣的,金虎呆头呆脑的说:“老秦,这算怎么回事?感情这些玩意是你叫过来挡我们的?” 秦轩凌微笑着回答道:“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它们本来就是这里的守墓驯兽,我只不过是用某种方式让它们听我的话而已”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笛子。 金虎朝我耸耸肩,撇嘴道:“牛人就是牛人!” 我突然想起前面在地下空间里做过的那个梦,顿时发觉秦轩凌的身世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这个人的背后,应该还有很多秘密。 只见他在前面有条不紊的走着,步伐很稳健,好像对这里的环境已经了解的非常透彻。 我很想凑上去问问他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并没给我机会,只是自顾自的带着我们不停的走。 我原以为通过刚刚那截弯道就算到头了,没想到后面还有很长一段,仍然不断的往下延伸,到了后来台阶越下越陡,几乎快成了一条直线。 当我们气喘吁吁的走到尽头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钟头,眨眼间呈现在我们眼前的又是一个宽敞的火山岩洞,黑黝黝的环境里透露着些许阴森,不知道这里会有什么发现。 但是仔细一瞧,我就发现这个岩洞很不简单,由于刚下来的时候光线非常暗,而手电筒经过几天的消耗已经明显的电力不足了,所以没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等到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下面阴暗的环境后,我这才发现岩洞里面简直是别有洞天。 第四十章 破局 不知是由于风蚀还是因为熔岩的质地问题,岩洞的内部千疮百孔,从头顶到四周到处都是形状各异的熔岩交错形成的孔洞,乍眼一看好像进了蜂房似的。 而在岩洞的正中间躺着一条破旧的木船,长度大约有七十米,宽三十米左右,高度大概在十几米上下,看起来很有年头了。 我心里不觉有些纳闷,眼下只有身后的那条过道才能出入这个岩洞,周围并没有其他入口,不知道这条船当年是怎么开到这里来的。 那么这应该就是秦轩凌所说的麻烦了,不过这条木船看起除了老旧些,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随口问到:“老秦,这个木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你刚才那么着急带我们下来就是为了这个?” 秦轩凌稍加思考,对我们说:“其实,在大家面前的这条船上就有我们一直要找的墓室入口。” 墓室入口?陈宴蜀的墓建在一条破木船上,大伙顿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吴教授显然更不相信,开口道:“你没开玩笑吧,我们跑了大老远可不是来看这条船的。” 秦轩凌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指着木船说:“你们不明白,经过我的观察木船内部其实被设计成了墓室的入口,只要我们能顺利的钻进去,就能下到墓室里。” 龙叔不屑的说着:“那还等什么,不就是条破船吗?有胳膊有腿的还能钻不进去?” 秦轩凌否决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自从我找到这里之后,就一直都在研究这条船,后来我发现这条船整体被设计成了一个机关。 里面的结构极其复杂,有很多暗器。如果贸然进去,不仅会搭上性命估计还会使墓室的入口塌掉,非常的狡诈。 我从没见过如此复杂的机关,因此也不知道该怎么破解,所以才会等你们来帮忙,明白了吗?” 这话听着有些邪乎,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关,能让秦轩凌这样的高手都无计可施,不过假如换做是我们先发现的,估计早就稀里糊涂的中招了。 我和金虎凑上去仔细一瞧,果然发现这条木船很不简单,虽然从外面看没有任何蹊跷,但在船舱内部由各种机械构成了一个强大的机关中枢。 里面的零件纵横交错,卷轴和铁链缠绕的极其复杂,就连机括也分成好几段,每段连接不同的部位,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最重要的是在船舱的底部有个暗格,估计是通向下面的墓室,而在暗格的周围明晃晃的安插了十几支带着倒刺的长矛。 旁边还有很多看得见的劲弩和看不见的暗器,严严实实的在暗格周围组成了一个强大的防卫机关,随时都能一触即发。 怪不得秦轩凌无从下手,面对这样复杂的机关,轻举妄动就是个死。 不过连他这样的高手都没辙,估计我们这些外行也肯定没戏。 但秦轩凌说,他面对机关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定向思维,由于小时候所受的训练,他对于机关的理解很难跳出所学的范畴,所以他需要我们帮他思考,看能不能从其他角度试着找出这个机关的窍门。 大伙苦思冥想半天,都觉得让我们干其他的还可以,但对于机关这种精妙的东西,实在是很难下手。 金虎虽说也精通机关,但面对的情况也搔着头直说干不转。 眼看事情又要陷入僵局,我忽然想到在很多古籍和小说中描述的机关窍门往往不会设置在机括中枢的附近,而会埋在其他地方。 比如在《工木经》里记载过宋朝一个专门研究机关的狂人吕士裘,此人精于设计各种绝妙的防卫机关,在那个年代名盛一时,被很多王公贵族请去设计陵墓机关。 据说他设计出来过一个很惊险的机关阵,是在信阳王陵里的十步飞梭阵。传言只要你进入陵墓走动超过十步,不管在哪个方位都会有无数飞梭密集的射出来,将你瞬间射成马蜂窝。 整个机关阵用到的飞梭超过十万支,在墓道各处装满了机括,而地板下面埋着一个非常复杂的中枢,连接着所有的机械部件,至于里面最核心的部分至今没人见识过是如何设计的。 这个机关阵还有个厉害之处就是只要你能按照某种规律或步法踩过墓室的地板,机关就能自动解除,换句话说机关的窍门就在地板上,踩对路子就能顺利的进入墓室,踩错了就会有数万支飞梭招呼你。 所以十步飞梭阵被誉为古代最惊险的机关之一,原理上跟围棋博弈差不多,都是走错一步便满盘皆输。 照此分析如果眼前这条木船里的机关也有什么窍门埋在附近,那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大伙一说,秦轩凌立即赞成道:“这个建议说到点子上了,不过机关这个东西玩的就是巧妙,如果能轻易被人发现窍门那就不叫机关了,所以大家要在仔细找找,一定要谨慎绝对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随后我们便分成几组散开,虽说我们人不少,但岩洞很宽敞,搜索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还是跟金虎一组,俩人打着手电筒在岩洞的西面摸索着,走了半天除去周围奇形怪状的岩石和孔洞,就再也没有任何发现。 金虎喘着大气,急躁的说:“这他娘的算怎么回事,来这破地方躲猫猫啊!依我看咱俩还是回去,拿炸药把那条破船一炸,事情不就解决了。” 我回过头喊到:“脑袋被浆糊灌了吧你?没听秦轩凌说只要机关毁了墓室入口也会塌掉啊,你是想来个鸡飞蛋打吗?” 金虎顿时不说话了,他这人关键时刻总爱想些损招,整个一愣头青。 我靠在岩壁上想点根烟抽,但刚搭上胳膊,跟岩壁接触的地方却突然一下子凹进去了。 我忙回头一看,只见岩壁上竟嵌着一块雕着貔貅的青砖,手按下去便能来回松动。 我立马意识到这件事很不寻常,于是赶紧告诉召集大伙过来。 秦轩凌摸着青砖端详了半天,顿时有些激动的说,“如果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窍门了,但肯定不只这一块儿,大家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还有没有发现这样的青石砖。” 果然,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吴教授他们相继在其他地方找出来六块相同形状的青石砖,也都嵌在岩壁里,加上我最先找到的岩洞里总共有七块青石砖。 这个发现让大伙的精神都为之一振,看来我们很快就能破解机关,打开墓室的入口。 我们试着同时按动这些青石砖,想试试有什么反应,可结果按了半天周围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虽说青石砖之间隔得挺远,但被嵌在岩壁里肯定跟机关有联系,否则费这么大劲嵌上去干嘛,莫不成是我们的方法错了? 我站在溶洞的入口从远处全面观察这些青石砖的方位,然后一一标在纸上绘成草图。 当我绘完之后就发现如果把青石砖各自所在的点连接起来便能凑成一个形状,这个形状很别致,简直就跟星座似的。 可是我看了半天,只觉得这个形状很眼熟,却想不起来是什么,脑子里顿时乱了。 秦轩凌接过纸片一看,愣了愣神,随即开口说道:“这...不是七星阵的形状吗!” 七星阵?怪不得我觉得很眼熟,感情是在宫殿里的壁画上见过。 不过我们对这个七星阵完全不了解,除去在宫殿里见过一次,就没什么太多的印象,现在它又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另有什么意义? 第四十一章 血僵 联想到第一次见到七星阵是在壁画上,那时候我们都被莫名其妙画在上面,各自代表了一个点,奇怪的是唯独我被画在中间,使得当时壁画上多了一个点。 我寻思了一会儿,便对秦轩凌说:“你有没有想起,我们第一次见到七星阵的时候是什么情况?我被单独放在中间,是不是有些蹊跷?” 他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幅壁画有暗示?” 我说,“这个虽然不能肯定,但其中肯定有什么玄机。” 吴教授也凑过来说:“那张壁画本身就有问题,我们的样子莫名其妙就被画上去了,你们不觉得很诡异吗。” 正当我们讨论的时候,在岩洞深处撒尿的金虎突然吼到:“嘿,这地方好像还有人!” 话音刚落身后忽的刮出来一阵阴风,瞬间冻得我们浑身鸡皮疙瘩。我的心里顿时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我又有事情要发生。 果然,伴随着那股子阴风,空气里开始弥漫着一种味道,那是种说不出来的气味,很刺鼻也很独特。 大伙立马紧张起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这地方有墓室的入口,任何风吹草动都是很不寻常的。 我问金虎到底看到了什么,他在远处断断续续的喊着:“刚才,老子撒完尿...就看见一个白花花的人钻进了旁边的岩石缝里,吓了我一跳,你们都注意点,别又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白花花的人?我朝秦轩凌使了个眼,随后我们俩依着岩壁慢慢朝金虎的方向靠拢过去。 秦轩凌嗅着空气里那股奇怪的味道,有些担心的说,“只怕是僵尸之类的玩意,眼睛放亮点。” 说话间我俩移动到了金虎的身后,他蹲在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后面,我和秦轩凌也分别躲在紧挨着岩壁的两块大岩石后面。 也许是这两天休息的不够,我浑身上下都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手臂丝毫没有力气,拔了半天才把刀从鞘子里拔出来。 我心想要是这状态跟大粽子正面遭遇了那可得吃大亏啊,不由得便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不经意的,我发现秦轩凌的一双眼珠子瞪得溜圆,正望着我发呆,再看金虎也是同样的表情,俩人就跟见了明星似的盯着我看。 我摸了摸自个的身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虽说我长的不算丑,但也不至于让他俩目瞪口呆吧。 但很快我就察觉到他俩看我的眼神好像不是在发呆,而是恐惧! 紧接着,秦轩凌猛的开口喊道:“看你的身后,有东西!” 我心惊胆颤的缓缓转身望去,微弱的光线下,只见我的背后站着个浑身雪白,面目狰狞的人。 不!应该说是僵尸!人的身上绝不会有死尸味,我分明闻到了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尐説φ呅蛧 而且它光着身子,皮肤下面的经脉纹络异常清晰,脑袋上的毛发奇长无比,面部臃肿的跟死猪肉似的,还能看到尸油从烂肉疮里流出来。 就在我反应过来的瞬间,那个僵尸张开手臂朝着我的胸口狠狠抓了一下,我闷哼几声赶紧滚到旁边,只觉得胸口快炸了。 几乎与此同时,秦轩凌和金虎相继暴起发难,直扑到了僵尸跟前。 电光火石间,秦轩凌首先跟僵尸交上了手,他的手里拿着把铜钱做成的短剑,气势凌厉的朝僵尸的喉咙刺去。 金虎从腰间抄出开山刀,呐喊一声加入了战斗。 没想到这个僵尸极难对付,两三下就把秦轩凌的短剑打落在地,一不留神秦轩凌的胳膊也挂彩了。 我见金虎举着开山刀朝僵尸的脑袋砍去,谁知僵尸的胳膊比钢管还硬,轻轻一挡金虎的开山刀就晃晃悠悠飞了出去。 趁着这个空挡,眼前的僵尸忽然摆动着双臂夺路而逃,似乎无心恋战。 秦轩凌立即追了上去,我赶紧和金虎跟在后面,无奈手里的枪被韩森下了,心里头丝毫没有安全感。 金虎又不分场合的开玩笑说:“这是他妈从那儿冒出来的行为艺术家呀,在这地方办艺术展可不好玩啊。” 我瞪了金虎一眼,心说这家伙都遇到大粽子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等下回你单独碰上,看你还能不能开得起玩笑。 不过刚才我的胸口被那个僵尸抓了一下,现在正疼的浑身发颤,只想赶紧吃点止痛药缓解一下。 眼看秦轩凌追着僵尸跑到了岩洞的另一边,我和金虎逐渐有些跟不上了,连忙冲秦轩凌喊,让他别追了。 没想到,哗啦啦的一阵响过后,秦轩凌和那个僵尸同时消失在我俩的视线范围内,眨眼间岩洞里忽然冒出团团鬼火,蓝幽幽的光把整个岩洞照得阴森森的。 顿时周围里的气氛就恐怖了起来,我和金虎都喉咙一紧,只觉得走夜路碰到鬼也没这么可怕。 而正在不远处的吴教授他们看到情况有变,急忙朝我们奔来,看得出他们也被鬼火搞得很害怕,尤其是韩森和龙叔颤巍巍的举着枪不停环望着四周,俨然是惊弓之鸟。 我以为秦轩凌又会像上次一样不见了,没想到很快他就出现在了大伙面前,除去之前胳膊上受的伤,脸上也破了不少皮。 金虎有些惊魂未定的问他,“大粽子呢?让他跑了?” 秦轩凌回答道:“嗯,但这不是一般的僵尸,我们碰上血僵了。” 龙叔在一旁听着,咋咋呼呼的说:“血僵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秦轩凌道:“血僵是僵尸里非常厉害的一种,传说思维能力跟活人没什么区别,行动起来也比其他类型的僵尸要敏捷很多。但它们只吸人血,平常浑身皮肤都是雪白的,只要吸了人血就能变得跟普通人一样。” “我操,这他妈那是僵尸啊,分明是吸血鬼!” 金虎话音刚落,岩洞里的鬼火猛窜起两丈高,刹那间周围那股蓝幽幽的火光把整个岩洞照的如同地府一般。 也就在这时,小倩不知道瞧见了什么,猛的捂着嘴巴尖叫连连。 我顺着小倩的目光看过去,偌大的岩洞里到处都是鬼火,而令她惊恐不已的却是岩洞的顶壁。 只见顶壁上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正在左右晃荡着,不时的还会有一些液体滴到地上。 我顿时一个激灵,失声喊到,“上面有血僵!” 没等其他人有所反应,血僵的一双脚跟长了吸盘似的贴在顶壁上,倒立着“噌噌噌”的就窜了过来。 也许是气氛过于紧张,龙叔惊呼一声,抬枪就把一梭子弹全打了出去,但子弹打在血僵身上只是噗噗响两下便会滑出来,丝毫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一眨眼的功夫那只血僵就轻松移到了我们面前,恍惚间我发觉血僵脑袋上的那张脸看起来竟有些熟悉,刚才打照面的时候他面目狰狞着根本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 我脑子里快速闪过了很多张熟悉的面孔,除了在场的人,尸变的大军,已经烧掉的龙叔,生死不明的船东,还有死在斜宫里的阿威以及墨家的三个人,所有的面孔我都一一过了一遍。 猛然间,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那个画面里正是有一张相似的脸。 那是...在斜宫里!对,没错,就是斜宫墙上的那幅高大的人像! 虽然血僵倒立在我们头顶,但我几乎可以肯定他的那张脸跟人像上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那张脸简直太有特色了,眼窝深邃、颧骨突出、鼻头尖耸、下巴弯弯的翘着,只要看过就绝对忘不掉。 我不觉心头一寒,整个身子瞬间就僵硬在了那里。 第四十二章 混战 就在这个当口,那只血僵趁我不防备猛的向下一扑,结结实实把我扑倒在地上,我只觉得肚子里的肝脏肠胃全都要喷出来了,眼珠子直冒金星。 我拼命瞪着双眼,尽量使自己保持清醒,这时候我的脑袋已经充血了,胸腔里的肝脏估计也受到不小的损伤。 恍恍惚惚中我看到秦轩凌拿着什么东西朝血僵狠狠一刺,接着血僵就从我身上跳了起来,身旁的金虎挥舞着开山刀把我拉到自己身后。 危急关头,我又看到血僵转身朝小倩扑去,急得滋哇乱叫。 好在韩森及时出手,一枪轰在了血僵的脑袋上,不过那一枪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只是让它后退了几步。 金虎趁机拖着我朝远处退去,吴教授和小倩紧紧跟在旁边。在这个节骨眼上,龙叔和韩森总算没怂,和秦轩凌合力对付起血僵来。 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混战了多久,只记得在我昏过去之前,龙叔和韩森打光了枪里的子弹,金虎硬生生的掰断了血僵的一条胳膊,秦轩凌更是出其不意的徒手削掉了血僵的半颗脑袋。 当我恢复了意识的时候,岩洞里一片死寂,吴教授和小倩都脸上带着伤昏睡在我身旁,韩森和龙叔不见了踪影,金虎正在给秦轩凌包扎伤口,而四眼则在收拾酒精炉。 我痛苦的摸着脑袋,用力一揭脑门发现自己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血流的满脸都是。 不等我出声,金虎着急忙慌的凑过来说到:“你可算醒了,吓得老子还以为你死了。” 我哭笑不得的说:“去你大爷的,难道你还盼着我死呢?” 他苦丧着脸回道:“你昏过去这会儿,发生了太多事,而且你又被血僵伤了好几下,我是担心你啊。” 这时秦轩凌也凑过来说:“刚才混战的时候没注意,你的脑袋和后背都被血僵伤了,不过我们俩已经把他收拾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后背像是扎了好多钢针似的疼得要命,再看远处血僵的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这回整个脑袋都没了。 我苦笑着说:“你们俩也忒彪悍了吧,连脑袋都拿下了,不愧是高手啊。” 他俩也冲我笑了笑,随即把我扶起来靠在岩壁上。 我又问他们吴教授和小倩怎么也受伤了,龙叔和韩森又去了哪里? 金虎回答道,“刚才的情况你不知道,实在太乱了,简单来说那个血僵就他妈跟打了鸡血似的,让我和秦轩凌吃了不少苦头。 后来他把龙叔和韩森逼进了岩壁上的一条夹缝里,我跟秦轩凌刚想冲过去救,他又折回来伤了吴教授还有小倩子,我们没办法只好先救这边。仦說Ф忟網 等到血僵被我俩收拾了,回过头再找龙叔和韩森已经不见了,所以我俩正犯愁呢,打算等你醒过来就去找他们的。” 说话间四眼提着酒精炉子走过来,点火烧起了热水,我问他这是干什么,他说烧点热水给我们喂药吃。 我们三个顿时有些无语,要说傻人家是地理专业的高才生,但在这种情况下还屁事这么多,吃个药还要烧热水只能说是榆木脑袋不开窍。 但我们也明白,他这也是一片好心,连天来我们都没吃过一顿热乎的东西,现在都挂彩了能喝上点热水也是很不错的。 不过目前的处境非常不容乐观,周围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我们需要赶紧想办法找回龙叔和韩森,还得照顾受伤了的吴教授跟小倩。 再加上我本身受的伤比较严重,如果拖下去只怕我熬不到头。 我问秦轩凌下一步怎么打算,他莫名其妙的回了句“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接着就大口大口啃起了干粮。 我没搞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本来我们的时间就不多,他这么说难道是在强调什么? 可我懒得再去追问了,因为自打我醒过来之后,身上的伤口就疼的厉害,连说句话都觉得腹腔里像是放了玻璃渣子。 没一会儿,四眼的热水烧开了,他是拿着铁饭盒直接架在酒精炉上烧的,所以速度特别快。 我赶紧就着热水吃了几片止痛药,这才感觉好多了。 随后金虎接过饭盒猛灌了一大口,看得我和四眼目瞪口呆。老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吐着舌头,呼哧呼哧的说:“我操,这开水怎么这么烫!” 我和四眼看到他满嘴都是开水烫的小水泡,顿时乐得直叫唤。 虽然我每笑一下身上的伤口就有种快要撕裂的感觉,但还是忍不住想笑,这也算是在极端压抑的状态下,唯一能抒发下情绪的事情。 金虎骂骂咧咧的装作要揍四眼,秦轩凌忽然摆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到:“嘘,你们听,有声音!” 我们连忙安静下来,竖起耳朵一听,周围果真传来一阵喊叫声。听着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大伙猛的意识到这是龙叔和韩森在呼救! 金虎抄起开山刀打算冲进去救人,只是前面的情况不明,很难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秦轩凌挡住金虎,让他呆在这里保护我们,自己只身朝夹缝走去。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岩洞西面,离来时的那条过道差不多有二十几米远,而秦轩凌要去岩洞的南面,离这里也不算太远。 我呆呆的望着周围的情况,黑暗暗的环境给我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我觉得现在无论如何必须要加快进度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还会出意外。 不多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喊杀声,我和金虎心头一紧,估摸着又是出事了。 突然,岩洞那头刷的冒出来三个黑影,朝我们狂奔而来,仔细一瞧为首的正是龙叔。 正待要去接应他们,却听龙叔大喊到:“快跑,快跑!” 我闹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但看他们非常的仓猝,心里也不由得慌张起来。 我艰难的扶着岩壁爬起来,无奈此时吴教授和小倩还没醒,只好让金虎和四眼背着他们。 随后的事情就有些戏剧性,还没等我们跑出多远呢,秦轩凌又大喊,“往回跑,前面危险。” 我心说这是要折腾死我们呀,刚想抬头看看前面有什么,只觉得耳朵后面一凉,随后全身上下被某种液体浇了个透心凉。 几乎同时,金虎猛地把我往后面一推,怒吼道:“去他姥姥的,又是大粽子!” 他这一推差点没给我摔成骨折,但很快我就惊悚的看到,头顶上正悬着一个白花花的血僵,嘴里还滴着血。 当场我就恶心的大吐特吐起来,感情刚才滴我身上的是血僵肚子里稠血,鬼知道在他肚子里存了多少年了。 不过我摸着身上黏乎乎的血,感觉好像是新鲜的,因为血腥味特别重,而且还热乎乎的。 但我已经无暇在顾及这些,赶忙连滚带爬的往后退,金虎和四眼可就有些危险了,时不时的便会打个趔趄,因为他俩身上还背着人。 奇怪的是头顶的那个血僵似乎对我们没有兴趣,只是呲着牙不停的吼着。 很快秦轩凌带着龙叔跟四眼追了过来,我看到他们只是受了点小伤,心里不觉踏实了些。 龙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他妈的,刚才我们和这只血僵纠缠了好久,要不是秦老弟过来帮忙我们早死了。” 金虎丢下吴教授,转身抽出开山刀,咬牙切齿的说着:“去他的,今天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老秦,咱俩上!” 秦轩凌急忙摆手道:“先别动,刚才我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这个血僵咱们或许还不能杀。” 第四十三章 混战(二) 大伙一时间闹不明白,七嘴八舌的问秦轩凌是什么情况。 只听秦轩凌又解释说:“还记得刚才我和金虎收拾掉的另一个血僵吗,你们难道就没发觉这两个血僵的面孔那么相似又那么熟悉吗?” 我瞬间就明白了,原来秦轩凌也发现了血僵的面孔和斜宫里的人像很相似,但眼前情况危急留着这玩意绝对是个祸害,不知道他用意何在。 于是我搭话道,“你说的情况其实我早就发现了,这里面莫非还有什么玄机不成?”尛說Φ紋網 秦轩凌说:“虽然我不能肯定,但从前面的情况来判断,血僵的存在也许跟墓室有关联,所以我认为留着他估计有用。” 大伙被我俩的对话弄得云里雾里的,龙叔不耐烦的说:“到底杀不杀,你们给句痛快话,要是这玩意发飙了可不好对付。” 话刚说完,龙叔的后背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转眼间韩森也被敲晕了。 我惊讶的看着金虎扔掉手里的石块,然后冲我呲着牙笑,脑子里直犯迷糊,心说这家伙要造反吗? 不过秦轩凌好像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反而很淡定的过去帮金虎把人拖到了一边。 这场面令我和四眼膛目结舌,我忙不迭的问:“你们俩这是要干嘛?反水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金虎嘿嘿一笑,指着秦轩凌,意思是让我问他。 秦轩凌忙活了半天才回话说:“是我让金虎这么做的,他俩有些不对路,你没发现他们一回来就变得很狂躁吗?”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自打他俩归队以后,就感觉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神态很不镇定,特别是龙叔变得非常急躁,一点都耐不住性子,这可完全不像他。 我奇道:“莫非他们俩被血僵咬了?” 秦轩凌掏出一把枯枝烂叶扔在地上说:“这是我追过去时,在岩壁夹缝里发现的,是一种早就被风干了的草药,俗称雪胡草。 这种草药毒性很强,一般都生长在岩石缝里,要是身上有什么伤口不小心沾染了就会逐渐变得很狂躁,最终会因为心律过快而死。他俩就是中了雪胡草的毒才变成这样的,我得赶紧帮他们治疗,否则过几分钟就危险了。” 我看着地上的雪胡草,只觉得跟普通的烟叶没什么区别,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奇效。 但此时还有个血僵正贴在盯壁上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我只怕还会出事。 秦轩凌一边给龙叔针灸,一边对我说:“你放心吧,现在的这个血僵是刚吸过血的,据我所知血僵吸过血之后的一小时内反应会非常迟钝,需要消化一阵子才会恢复常态,因此咱们暂时是没有危险的。” 照此说来血僵吐我身上的真是新鲜血,不过岩洞里所有人都齐了,更没人流过那么多血,那他吐出来的血是从哪儿吸的呢? 正纳闷的时候,秦轩凌忽然停下手里的活,对我们说到:“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刚才我去找龙叔他俩的时候在夹缝里面看到了船东的尸首,应该是刚死不久的,后来我们追着血僵出来,没来及收敛他的尸体,待会儿我们再回去一趟吧。” 什么,船东死了?这个情况虽然我们早料到了,但没料到会是这么快就发生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在前面袭击吴教授他们,并且弄伤花匠的两个怪物无疑就是血僵了,只可惜船东他倒霉,被血僵抓去当了补品。 我估摸着白纸扇他们三个这会儿还在往斜宫走,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么样,等到吴教授醒来我们应该就得想办法破机关进墓室,的确,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闲话不多提,等到龙叔和韩森恢复的时候,刚巧吴教授也醒了,于是我们又重新商量起下一步该怎么办。 然而我们说着话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个血僵还趴在岩洞的顶壁上,随时都有可能扑下来。 正是这个疏忽给我们又带来不少麻烦,也该是我们点子背,太过于轻心大意。 吴教授刚说我们需要赶紧修整一下然后想办法下墓室,就听见韩森突然怪叫一声,仰面栽倒了,他刚刚才被秦轩凌用针灸治好,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没醒透。 随后我们就看到血僵骑在韩森的肩膀上,用它那硬如钢叉的手疯狂的划拉着韩森的胸口,转眼间韩森的上身变得血肉模糊,继而腹腔里的血喷涌而出溅了一地。 我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有些瘫软,龙叔立马就想拿枪去打血僵,被金虎阻止了,因为这样很容易误伤到韩森。 千钧一发之际,秦轩凌再也不顾虑什么了,直接猛扑过去一脚将血僵直直踹出了几米远,再一转身抽出金虎腰上的开山刀就跟血僵干了起来。 金虎当然也不会闲着,又从身上摸出一把长刀加入了战斗。 不过这回情况就有些不太好,首先是秦轩凌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还没恢复。其次是他和金虎都受了伤,虽然不重,但很是影响身体的机能,要知道受伤的情况下人体的灵活性可是会大大减退的。 扭打了一会儿,很明显他们俩没能占上风,秦轩凌的胳膊再次受伤了,金虎的腿也被血僵抓了一下,顿时血就流了一地。 看着满地的血,我立马就有些反胃,一想到刚才滴我身上的全都是船东的血,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话说回来,血僵这玩意的确很厉害,单看他们搏斗我都觉得不论是从灵活性还是反应力血僵都比秦轩凌高出一筹,虽说秦轩凌这个龙门的高手也没让血僵占到多少便宜,可还是搞得他俩挺狼狈。 秦轩凌照着血僵的面门狠狠踢了一脚,没想到那东西只是晃晃脑袋便把秦轩凌撞倒了,金虎愣了愣神,随即也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眼看着血僵就要逼到我们跟前来了,吴教授急忙叫龙叔去照顾小倩,我看龙叔还晕晕乎乎的,便招呼四眼上去帮忙。 吴教授转头看了我一眼,眼光有些捉摸不定,我不知道他这算是向我示好还是有其他的意思,总之到目前为止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打破隔阂。 忽然间,远处打来一束手电光,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在喊“前面有人,前面有人!” 我心说这他妈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该不会是有人来搅局吧? 但很快我就发现是自己多虑了,透过岩洞里模糊的光线,我隐隐约约看到远处走过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好像还受了伤被另外两个扶着。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白纸扇他们,看来他们并没有走回斜宫,却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 不过旁边秦轩凌和金虎还在跟血僵激战,我连忙大喊:“段大哥,快过来帮忙!” 白纸扇听到我的呼救声,立即回话道:“是徐老弟吗?你们出什么事了?” 金虎听了有些着急的说:“哪儿那么多废话,快过来帮忙,我们顶不住了。” 此时血僵已经连续伤了金虎好几下,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估计快撑不下去了。 白纸扇反应很迅速,不一会儿功夫就冲过来加入了战斗,有了他局势瞬间就扭转了。 只见他先是从袖子里掏出两把短刀,反手一拿,随即便戳到了血僵的脖子上,血僵吃了疼努力想甩开他的刀子,但白纸扇并没有给他机会,接着又狠狠在他心口捅了一刀。 秦轩凌趁机旋风般的甩出一记重拳,准确的落在了血僵的后脑勺上,差点没把那玩意的脑.浆打出来。 也就在秦轩凌收手的刹那间,金虎拿着开山刀咔嚓两下直接把血僵的脑袋剁了下来,顿时血溅的到处都是,那种浓稠的尸血伴随着阵阵恶臭喷了金虎一身。 第四十四章 鬼集 谁知,血僵的脑袋就地滚了滚竟张着大口呼哧呼哧朝我的脚跟咬了过来,这一下我完全没防备,几秒钟之后血僵的两排的獠牙就紧紧咬在了我的脚跟上。 我只感觉双眼一黑,瞬时就瘫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心想这是怎么了,难道被血僵咬成了植物人不成。 白纸扇看到我醒过来,立即凑到跟前说,“别慌,你中尸毒了,这会儿还不能乱动,等我们给治好了再说。” 我嗯嗯啊啊的喊了半天,但就是出不来声,急得直掉眼泪。 白纸扇又安抚我道:“中尸毒之后嗓子一般都会暂时性的失哑,你先休息着,过会儿就好。” 我心想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前面被另一个血僵咬了还好好的,怎么遇到这个就中尸毒了呢? 心里边正纳闷着,再低头一看,差点又没晕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从我的胸口到脚跟全都长满了紫色的斑块,看起来很像是尸斑。 而我完全没注意到此时周围的情况依旧很混乱,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事情似乎更严重了。 原来就在我昏迷的时候,所有被血僵咬过的人身上都有了尸毒发作的迹象,尤其以金虎最为严重,本身他就被血僵伤的不轻,加上尸毒发作整个人差点没休克。 秦轩凌也没好到哪儿去,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血僵的抓痕,所幸他中毒不像我和金虎那么深,只是有些头疼。 再看其他人,龙叔还因为雪胡草的毒效而头晕不止,韩森则由于刚才被血僵重伤,基本已经不省人事了,随时都有可能见掉阎王。 倒是吴教授身体并没有发生别的变化,除去脸上的伤,身体看不出明显的异样。 小倩可就惨了,女孩子本身体质弱,被血僵一伤,又因为下面环境恶劣直接发起了高烧。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萎靡不振的躺成一片,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当初好好的一支队伍,到这会儿死的死伤的伤,除了四眼之外所有人都已经无法灵活的行动。 至于墨家的三个人情况要比我们好很多,白纸扇和鬼手经历了这么多危险都没怎么受过伤,只有花匠在前面为了救人被那两个血僵弄成了重伤,至今还没好转。 想着目前的处境,我的心里就很迷茫,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不能顺利的进入墓室,更不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状况,看样子我们已经陷入了一个非常棘手的困局。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我感觉身体才好受了一些,就着四眼递过来的水我艰难的吞了几口压缩饼干,又服了几片消炎药防止伤口发炎。 令我犯愁的是我们的食物开始逐渐短缺起来,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断顿。 而且,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环境里我们的生物钟已经被严重的打乱了,身体的机能早就陷入了一种紊乱的状态,假如食物供给不充足情况会更加严峻。 好在秦轩凌中毒不深,加上他体质较好,很快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另外还有个毫发无损的四眼,这才不至于整支队伍都无法行动。 经过刚才秦轩凌的救治,加上花匠也带伤帮忙,金虎的伤情很快就被控制住了,虽然意识还是有些迷糊,但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 我试着张开嘴巴,努力的喊出声来,发现喝过水之后嗓子可以说话了,于是我急忙问金虎情况怎么样。 他费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对我说,“暂时还死不了,倒是你,得赶紧好起来。” 短短的几句话说的我心里莫名有些感动,这应该就是生死之交了吧,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连日来的相处让我们之间的逐渐产生了默契,相互也有了信任,假如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还会继续深交他这个朋友。 不经意间,我看到白纸扇手里拿着类似罗盘的东西,正在四周转来转去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招呼他来到我身边,问他在干什么,他回答说,“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我需要赶紧找出墓室的位置,刚才我发现这地方好像有些不对劲,所以在这里试着找找看有什么有什么线索。” 我淡然一笑,随后告诉他,“你看到岩洞中间那条破木船没,难道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其实秦轩凌早就找到了墓室的入口,就在那条破木船的下面。” 他听了,显得很吃惊,接着又问,“那你怎么还没下去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我点点头,回道,“没错,问题还不小,这地方最先是秦轩凌找到的,不过后来他发现到木船里面是个严密而复杂的机关,等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又找到了七块雕着貔貅的青石砖,应该就是破解机关的窍门。 但不知道是我们的方法不对,还是需要什么条件,机关一直没能破开,所以目前的情况还是很很棘手的。” 白纸扇琢磨了半天,似乎也想不出什么门道来,我转而问他,分开的这段时间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他沉吟了片刻,随后讲出一段令我膛目结舌的经历。 原来,白纸扇三个和我们分开之后就沿着外面的河道退回了地下空间,但他们在地下空间里走了很久也没找到出路,由于花匠伤势严重,所以他们不得已停下休息了一段时间。Www.XSZWω8.ΝΕt 就在他们休息的当口,三个人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随后他们三个如同梦游似的在梦中相遇,并在梦中神游到了一处集市。 用白纸扇的话说,他们似乎是在梦中被带到了鬼集,那里形形色色的人全都死气沉沉,脸上泛着青光,而集市的周围被团团的白雾笼罩着,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奇怪的是集市里的人,或者说是鬼根本不理会他们,只是沉闷的做着各自的事情。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集市里的那些人身上居然都有墨家的标志,再仔细一看,这个集市里摆的东西全都是他们墨家专用的一些工具,例如白纸扇身上的虎柄短刀、飞鹰爪、七星冥罗盘,花匠身上的探眼针、玉颈药瓶,以及鬼手身上的青梭绳、回钩镖。 这些东西均是墨家专有的利器,想不到却不明不白的出现在这个地方,开始时他们有些怀疑这只是个幻觉,但那些东西都是实打实的,拿在手里还很有分量。 不知不觉间,周围的白雾将他们裹在了中间,随后集市便消失了,紧接着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将他们引到了一片荒地。 正当他们莫名其妙的时候,周围突然拨云见日,前方赫然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祠堂。 等他们进去之后瞬间就傻眼了,因为在祠堂里供奉的竟是墨家第五代“巨子”,也就是墨家第五代的首领,名号墨衡。 三个人见到祖师爷自然是一通跪拜,不过拜完之后他们就觉得更加不可思议了,要说做梦他们的思维意识完全跟醒着时没区别,但要说不是梦,事情未免太诡异了。 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他们三个在祠堂里走了一圈,结果在后堂发现了一大堆巨幅的水墨画。 这些水墨画铺展开来差不多都有清明上河图那样的长度,上面很详细的记录了诸多打斗的场面,而其中的不少人物看起来很像是墨家堂口里供奉着的列祖列宗的形象。 很快他们就意识到,水墨画上记录的应该是墨家某次的行动,而这次行动必定跟他们肩负的那个使命有关,于是通过其中的内容他们逐渐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四十五章 暗示 原来在画上所记录的某个朝代,墨家的门徒被首领指派到了一个地方,在这个地方墨家徒众遇到了很多怪兽和野禽,并且还遭遇了另一伙人的伏击,双方厮杀了很久。 在长达十几张的打斗篇幅之后,水墨画的内容忽然转到了一个宫殿里,在那个富丽堂皇的宫殿中间有个四四方方上面满是花纹的东西,估计是为了争夺它,墨家门徒和对方展开了生死搏杀。 就在搏杀达到难解难分之时,所有的墨家门徒包括对方的人竟神秘消失了,只留下满地的兵器和杂物,接下来几张水墨画上的内容基本都是宫殿里满地兵器的场景。 然而每隔几幅画,宫殿的场景就会发生细微的变化,直到所有的画都快要看完时,画面中突然出现一个硕大的棺椁,这个棺椁里似乎葬了一位重要人物,周围有诸多神兽和鬼煞护棺。 当白纸扇他们看完最后一幅画时,则被彻底震惊了,上面的内容居然是几座冒着青烟的大山,山脚下是一片树林,而周围...却是茫茫的大海。 这场景分明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座海岛,不过看起来那时候火山还在活动,周围的环境也有些许不同。 白纸扇说到这里,我的心头也是一紧,这是巧合还是另有玄妙,事情的背后会不会还有更多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令我没想到的是墨家的人居然在很久以前就来过这里,这样看来白纸扇的动机和目的就很容易理解了,墨家背负的那个神秘的使命看来真的很重要,不然也不会过了两千多年他们的门徒还要不顾一切的去完成它。 但这个使命究竟是什么呢?我回忆起前面吴教授说只要找到墓室,里面就有个价值连城的东西,难道墨家就是为了这么个玩意? 还没等我想清楚,白纸扇又接着说,当他们看完那些水墨画之后立马就苏醒了,他们意识到这个梦很不寻常,许多事情跟现在我们的处境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这时候他们迫切的需要回到宫殿里,所以他们没再多想,也未作停留便往远处赶去,出乎意料的是不一会儿他们的眼前就出现了一条用砖砌出来的甬道,等他走到甬道的尽头便直接来到了火山岩洞里。小說中文網 我顿时楞住了,这是岩洞的入口发生了变化?可是我分明记得我们是从火山口那边来到这里的,而他们三个却直接从地下空间里走进来的,难道说鬼谷门的神机移位一直都在运转? 我意识到事情越发不对劲了,照这个情形看来,神机移位可能无处不在,甚至整个地下空间都处在神机移位的控制之下。假如再拖个一天两天可能连出口都会变没了,到时候只怕要困死在这岩洞里,看来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需要加快进展才行。 白纸扇看我神色不对,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他,然后又说了接下来我们的食物即将出现短缺,大伙可能要挨饿的情况,所以趁现在还有些余地,我们要尽快下到墓室里把后面的事情做完。 他寻思了一会儿便提出不妨先留下我们这几个重伤员休养,他和还能行动的人想办法把机关破解了,等打开墓室的入口再把我们带进去。 我看事已至此也只能照他说得办,不过吴教授和龙叔他们会答应吗?要知道,吴教授一直和白纸扇存在着争执,我不清楚他们之间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几乎可以肯定,墓室里面的有样东西是他俩都想要的。 如此一来,只要墓室打开势必会有一场争斗,这个局面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试着想跟吴教授沟通下,却发觉他好像已经有了什么安排,此时正在跟龙叔说着悄悄话。 果然,俩人耳语了几句,接着就开始把背包里的装备和食物都攒到一块儿,分成了两份。 我心想这是要干嘛呀,难道他们俩要单干?没成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只见吴教授招呼四眼背起小倩,又让龙叔把分出来的装备和干粮摆在一旁,然后几个人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要开拔。 秦轩凌看情况不对,连忙问道,“教授,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吴教授把眼珠子一转,阴阳怪气的说,“今后就不劳驾几位了,我看大家都伤得不轻,还是先在这里歇着吧,吃的喝的应该还够你们应付两天的,等我们办完正经事再回来带你们出去。” 我心说坏了,这老家伙真的要单干,但也不是这么绝情吧,韩森半死不活的正需要人照顾,我和金虎的伤情也挺严重,这时候分出去单干未免太伤人心了。 况且,没了秦轩凌的帮助,他们能应付木船里的机关吗?假如再碰到血僵,就凭两个老头子和一个弱书生,能不能保护好自身安全都是个问题。 金虎生气的说,“教授,你这是过河拆桥啊,我们哥几个伤的这么严重,你就丢下我们要走?” 吴教授冷冷的回到,“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我需要尽快完成这件事,所以只能先让你们在这里待着,接下来就大伙都自求多福吧。” 听了这话我不禁思量着,这老家伙果然是个人精,利用完了就把人踹开,要是他的目的达到了,还会顾得上我们吗? 我挣扎着爬起来,一字一顿的说,“教授,你现在就这样丢下我们,好像不太好吧,再说接下来没有我们几个帮忙,你能顺利完成吗。” 吴教授说,“呵,你们几个伤成这样,不拖累我已经不错了,时间真的不多了,这次我就当一回小人,是是非非等我完事了再说。” “慢着,你以为,后面的事情会很简单吗?”秦轩凌突然插话道。 吴教授反问到,“你这是话什么意思?” 这话说的我也有些奇怪,虽然我知道吴教授若想就这么走了肯定没那么顺利,但还会牵扯到什么呢? 只听秦轩凌说,“如果想凭着你和龙叔的力量就想进入墓室,那也未免太天真了,你或许不知道要破解木船上的机关,需要我们八个人共同来完成才行。” 顿时所有人都呆住了,但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肯定是跟七星阵有关。 我连忙问他,“是不是七星阵的原因?” 秦轩凌点点头,继而说道,“原先,我以为在斜宫里我们八个人被画到壁画上或许是什么机关秘术的原因。但今天我好好想了一下,凡事没那么巧,我们的形象之所以会出现在壁画上,又被排列成了七星阵的形状,想必是某种暗示。 直到刚才你说要和我们分开,我才意识到或许问题的关键就在我们八个人身上,假如我们按照七星阵上的暗示,八个人站在各自的位置上按动窍门,你说木船里面机关会不会破解呢?” 我登时有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全明白了,原来七星阵几次三番的出现并不只是巧合,而是因为它就是破解木船机关的关键所在,假如我们只发现那七块青砖却没意识到这一点,可能下辈子都进不了墓室。 如此一来吴教授自然不能丢下我们单干,但他话已经说出口了,这会儿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看到这一幕不觉我有些好笑,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给自己找台阶下。 但显然我还是低估了他的老辣,只见他默默的坐到一边,然后朝着龙叔使了个眼色,龙叔立马笑呵呵的圆场道,“哎呀,你看我这老糊涂,怎么就一点大局观念都没有呢,得亏秦老弟考虑的这么周全,行了,那既然如此我和吴老也就不轻举妄动了,这时候团结才最重要啊!” 第四十六章 解谜 金虎默默的摇着头,冲我撇了撇嘴,我给了他一个无奈的表情。 就这么闹了半天,白纸扇一直在旁平静的看着,此时忍不住插嘴道,“你们现在该明白我说过的话了吧,你们的这位吴教授啊,可真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苦涩的笑了笑,继而对他说,“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想早点出去,还是快点把这件事了结了吧。” 白纸扇脸色忽然一变,严肃的说道,“假如我告诉你这件事其实跟你的身世有很大的关系,你还会无所谓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他这人说话虽然从来都是拐弯抹角的,不过跟我说的却都是实话,我知道这件事的背后跟我有很大的联系,否则吴教授也不会带我来这里,但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难道另有隐情? 我正待要发问,他又接着说,“你不必问我太多,总之你记住,想知道真相就必须走下去。” 我只好点头作罢,正巧这时小倩醒过来了,四眼急忙把她扶起来,我看她气色好了很多,估计是前面被秦轩凌针灸过的原因。 小倩满颓萎的看着我们,丝毫不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我心想幸亏她一直昏迷着,要不然看到刚才吴教授的那幅嘴脸,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突然间,韩森的身子不停的抽搐起来,嘴角吐着血沫,整个人都蜷成了一团。 秦轩凌赶忙过去查看他的伤势,但只看了一眼他就猛的后退好几步,当场呆住了。 大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不觉就有些心慌,假如是韩森的伤情加重了那倒还好说,怕就怕他没挺住一下子去了。 哪知秦轩凌缓缓的转过身,表情僵硬的说道,“不好,他...可能就要变成活僵了。” 一眨眼,韩森忽的从地上弹了起来,身子直直的立着,极像电影里面的僵尸。我这才看到,他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烂成了一片,血糊糊的肉皮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看着极端的恶心。这场面看得我是头皮发麻,心里边直冒凉气。尛說Φ紋網 秦轩凌慌忙喊到,“来不及了,快帮忙拉他去木船那边。” 我忙不迭的问他,“老秦,这是要干嘛?什么来不及了?” 秦轩凌急切的说,“马上血僵的尸毒就要攻到他的心头了,到时候只怕谁都控制不了他,趁着他现在还能受我们摆布,得赶紧拉他去木船那边解决掉机关,否则等他彻底变成活僵事情就不好说了。” 虽然我们还没搞清楚秦轩凌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看他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事态已经刻不容缓了,无奈的是我和金虎都还不能行动,只能让龙叔上去帮忙抬人。 就在这节骨眼上,白纸扇突然喝到,“慢着!” 吴教授有些不耐烦的问,“又怎么了,有事赶紧说。” 白纸扇气定神闲的说道,“我需要明确两件事情,第一,你们打算怎么破解机关,第二,一旦下了墓室,里面的东西归谁?” 吴教授还是很不客气的回到,“这事你甭管,我们自有办法,至于墓里的东西,也跟你没关系,你还是请便吧。” 白纸扇霎时急了,气呼呼的说,“开什么玩笑?我既然下来了就不可能空手而归,再说这件事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你别忘了,当初我们可是说好合作的,况且你们的目的并不是墓里那件东西吧。” 转眼间,他俩算是又掐上了,不过我觉得这些事的确应该明确下来,不能再这么样不明不白的拖着,否则等到最后必定会起很大的冲突,只是当前我们迫切需要解决的是机关的问题,机关不破我们根本没办法进墓室。 于是我开口说道,“你们能不能听我说一句,咱们先把机关的问题解决了,再商量其他的好吗?到头来墓室进不了你们争这些还有什么用?” 吴教授和白纸扇同时沉默了,我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直接问秦轩凌道,“老秦,说说你的想法,我们要怎么干?” 秦轩凌忙说,“我们需要按照七星阵上暗示的那样,八个人站到各自的位置上,然后同时按下青石砖,成不成只要一试就知道结果。” 我点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白纸扇,他颇为无奈的说,“好吧,那我们先解决掉机关再说其他的。” 随即大伙便要开动起来,但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在斜宫里的那幅壁画上,其他人都是按照七星阵的构造各在一个点上,唯独我所处的位置在正中间并不属于七星阵的范畴。 这样一来的话我的位置就很难界定了,正中间只有那艘木船,难道要我钻进船里去不成。 我跟秦轩凌提出了自己的疑虑,他一拍脑门,显然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只听他纳闷的说,“按道理七星阵上只有七个点,我们却有八个人,你的位置的确够微妙,看来我们还需要再斟酌下。” 白纸扇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纠结这个呢,咱们直接按七个人来不行吗?要照你们这样考虑,岂不是也得算上我们兄弟三个。” 秦轩凌说道,“这个你不懂,既然在壁画上出现了,只怕是有原因的,如果我们不按上面的来或许会出问题。” 我想了想,觉得白纸扇说的其实也没错,可能我的出现只是个巧合,否则的话他们三个也的确应该列入其中。 于是我对秦轩凌说,“咱们不妨就按他说的试试,没准那幅壁画是迷惑我们的,要不然没法解释我这情况。” 秦轩凌思酌了片刻,继而说道,“那好吧,我们就按七个人来,你和他们先在旁边观察着,有什么情况就及时告诉我。” 说着大伙就各自找到了所在的位置,由于韩森是被龙叔和秦轩凌抬过去的,身体暂时还没出现恶化的迹象,我们便派了鬼手去扶住他完成任务。 等所有人都准备就绪,伴随着秦轩凌一声令下他们便同时按下了各自位置上的青石砖,伴随着丝丝晃动,脚底下传来轻微的响声,仿佛是什么东西在转动一样。 但只一会儿,周围就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别的状况发生。 正当我们失望的时候,中间的木船忽然猛烈的摇晃起来,紧接着我就看到木船的侧板啪一下张开了。 几乎同时,秦轩凌大声喊道,“有情况,卧倒!” 我立马被白纸扇扑倒了,这一下差点没要了我的命,只感觉全身的伤口都裂开了。 不过奇怪的是木船那边又没了动静,我忍着疼抬头一看,瞬间就呆住了。 只见木船在眨眼间就散架了,船舱里的机关也分解的七零八落,借着微弱的手电光我甚至还能看到墓室的入口。 不一会儿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凑到木船边上。 望着黑洞洞的墓室入口,大伙难免有些兴奋,没想到这么轻松木船的机关就被我们拿下了,说起来还是很走运的。 高兴之余,我看到秦轩凌的眉头又锁上了,心想难道还有什么不对吗? 秦轩凌到底是个谨慎的人,转而就对我们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机关破解的是不是太容易了点?” 我接话道,“你是说还有什么蹊跷?” 秦轩凌说,“这个我不能肯定,但我认为,还是需要谨慎些,不能盲目的下去。” 龙叔有些急躁的说,“再拖下去我们就要困死在这里了,还是早点把事情办完想出路吧,你们要是不愿意冒险就让我来,反正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没什么豁不出去的。” 我和秦轩凌对视了一眼,都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轻举妄动,但一时之间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第四十七章 绝处逢生 不经意间我感觉身后有人走了过去,起初我以为是四眼,但定晴一看他正站在吴教授边上。再看其他几个还能正常行动的人也都在原地站着,并没有人乱走动。 我猛的意识到,或许刚才从我身后走过的是韩森,说不定这时候他已经变成了秦轩凌口中的活僵。 果然,就在我决定转身的瞬间,一只手直直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乍眼一看,上面的肉皮已经变成了酱紫色,时不时的还会从裂口里冒出来不少黄黄的油脂。 我顿时一个激灵,只感觉背后冷飕飕的,接下来指不定又要发生什么意外。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给秦轩凌使了一个眼色。 他奇怪的看着我,但转眼间脸上的表情就变了,随后慢慢的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口袋。 与此同时,金虎也正盯着我发楞,继而有气无力的说道,“小徐子,你看你肩膀上的那是什么东西啊。” 金虎这话一出我就感觉要出事,但他显然没意识我紧张的状态,还在巴巴地看着我。 就在随后的两三秒钟里,我肩膀上搭的那只手猛地向后一缩,接着就像根钢叉似的,径直插在了我的肩胛骨上。 这一下我是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眼前直冒金星,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摆了一下。 秦轩凌立马做出了反应,只见周围一道寒光闪过,他的刀便稳稳的插在了我背后那个人的身上。 我趁机回头一看,正是已经浑身僵硬脸色几近黑紫的韩森。金虎这时也才明白过来,怪叫了一声,手电啪的就落在了地上。 霎时所有人都慌了,手忙脚乱的往后退起来,只苦了我还没法好好走路,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 不过更要命的是韩森那只手立马就缩回去了,我只感觉背后火烧火燎的疼,那种钻心的感觉搞得我一阵头晕眼花。 没想到此时的韩森已经变得非常生猛了,身子一挣把秦轩凌的刀子甩开,接着又冲我扑来。 眼看又要中招,我急忙往地上一趴,随后白纸扇也非常配合的从我身旁踢出一脚,重重的落在了韩森的胸口。 我已经没有力气在翻身了,只好一点的往后挪着,尽量使自己和韩森的身体保持一段距离。 面对韩森对我的紧逼,秦轩凌倒显得很淡定,只要韩森走一步他就挪一脚,既不出手也不回应韩森的挑衅。 我急得大喊,“老秦,你这是干什么呀,赶紧动他啊,我都快挂了。” 秦轩凌并没有回答我,反而退后了几步,白纸扇看到这个情况,没说废话直接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心里面正感动着呢,却突然发觉身后好像有个洞,等反应过来时身子已经重重的摔了下去。 奇怪的是伴随着流沙和木头块,我的身体却并没有直接落地,而是不停的在往下掉。 我意识到自己正摔进了墓室的入口,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照这样下去不摔成肉酱才怪。 令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落地的瞬间,身子骨先是一凉,接着就被刺骨的寒水包围了。 伴随着哗啦啦的水流声,我整个人都因为重力的原因,几乎像块秤砣似的不断在往下沉。 基本上这时候我已经绝望了,身体的重伤已经让我失去了反应能力,现在不被摔死也要溺亡了。 我的心里也突然有了很多遗憾,只觉得还没有做的事情太多太多,这种感觉估计也只有临死之人才会有。 然后在一阵头晕耳鸣中,我的身体缓缓沉到了水底,由于手电筒在下落的过程中掉了,这会儿不知道在哪,所以我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情况。 我努力的摆动身子,靠着水流的浮力硬是往边上摸索了一段,隐隐约约感觉水底下的空间很大,估计我是掉进了一片湖里。 由于下面水压很大,我的胸腔慢慢开始发闷,尤其是肺部胀痛无比,整个人几乎快虚脱了。 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想游上去却丝毫没有力气,这会儿秦轩凌他们应该还没摆脱麻烦,不可能贸然下来救我,心里顿时就有些绝望。 我屏住最后一口气,心想这回算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这么撑了大概两分多钟,我基本快窒息了,意识也有些模糊,而且身上本来就带着重伤,所以早就处在了极度危险的边缘。 想到这趟过来我还没搞清楚所有的事情,反而把自己搭上了,心里头总有那么点不甘,只可惜已经无力回天了。 但古人常说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我的脑袋急速充血,整个人就快要僵硬的时候,水流突然开始变得平缓起来。 没过几秒钟周围猛的聚起一个漩涡,漩涡的冲击力又一下子把我甩出了好几米远。 紧接着我的身子便重重的撞在了一块儿岩石上,我忍着疼连忙喘了几口气,然后又强睁着眼睛看了眼身后的情况,发现自己好像被冲到了一处堤坝旁边,紧挨着我后背的竟是块儿刻着文字的花岗岩。 尽管我看不清楚上面写的什么,但透过水底下折射过来的微妙光线,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刻着斑驳的文字,周边还有些奇怪的纹络。 不过此时我已经没功夫顾及这个了,心说既然我被冲到了这里,想必是老天又给了我条活路,于是急忙挣扎了几下蹭着花岗岩拼命的往上蹬腿。 要说人在绝境里,那是什么潜力都能激发出来的,事后我怎么都想象不到在水底下已经憋了四五分钟,身上还带着重伤的情况下我居然变得生猛无比硬是蹬着两条腿从湖底钻了上去。 这个过程大概花了半分多钟,照我估计湖水的深度至少在七八米左右,而我刚才所处的位置是在湖水的边缘地带,所以较之其他地方要浅一些。 钻出水面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头是感慨万千,那种重生的滋味真的很难言说,我不知道自己这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竟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成功的逆袭。 尤其是刚才那个漩涡,来得真是时候,要不然靠我自己的力量绝对是游不到边上去的,更别说能挣巴着从底下钻出来。 本来我已经没多少力气了,所以呼吸起来极度困难,整个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痉挛,几乎是迷瞪着双眼一小口一小口艰难的换着气,但我的眼睛很快就捕捉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就在我离我不远的地方,我迷迷糊糊看到自己的手电筒似乎是插在了湖底下的淤泥里,正竖立着往上打光,而当光线折射出水面的时候,竟能隐隐约约的看到湖底下有个很庞大的东西在游动。 我霎时一个激灵,直觉告诉我下面这玩意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倘若缠斗起来只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想到刚死里逃生了一回,转眼又要踏上鬼门关了,心里面顿时没了底气,早知道干脆在下面憋死算了,好过被活生生咬死。 手电筒的光线逐渐变得昏暗起来,这种手电筒是我特地从进出口商店采购的德国货,质量过硬不说光照强度也跟普通的强光手电有得一拼,自打我们从暗道里下来之后就没灭过,能撑到现在已经很给力了。 然而一旦手电筒彻底熄了,我就完全看不到湖底下的情况了,这种时候能多活一分钟就多一点希望,我急忙朝四处打量着,想寻一处能够藏身的地方。 不料,脑袋刚转过去,旁边砰的一声摔下来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溅起的水花陆续落在我的面门上激得我直打了好几个寒颤。 ωww.xSZWω㈧.NēΤ 第四十八章 拼死一搏 也就在我没留心的当口,湖底下那个庞然大物猛的窜上来,张开嘴巴直接把摔下来的那团东西吞了下去。 眨眼间透过湖底折射上来的手电光,我含含糊糊看到摔下来的居然是韩森,虽说肢体已经有些残缺不全,身上的烂肉皮几乎满是刀痕,但看那体型绝对可以肯定就是他。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那个庞然大物迅速漂上来从我面前晃了过去,我无法形容它到底算是什么物种,确切的说是没看清楚。唯一给我留下印象的是它那双阴冷而充满杀气的眼睛,因为就在它从我面前晃过去的时候,我无意中和它对视了一眼。 可以说这双眼睛将使我永生难忘,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眼神和足以震慑一切的杀气,那种感觉看一眼就会让人彻底放弃抵抗的勇气。 奇怪的是我原以为它会接着攻击我,没想到它只是在周围游走了一番,随后便缓缓消失了。 这中间我一直憋足了气,心里面那是紧张无比,眼看这个庞然大物不见了整个人顿时才放松下来。看来我这趟出来真是走了大运,能够三番两次的逃过大劫,可以说是命不该绝啊。 正当我有些放松的时候,头顶突然打下来几束强光,接着吴教授他们就像下水饺似的扑通扑通接连跳了下来,这一下溅起的水花又浇得我打了个哆嗦。 等他们相继浮出水面,我看到每个人的身上都不同程度的添了新伤,准是刚才又打了场恶仗。 有他们下来,我心里就更加踏实了,不管怎么样能跟大伙在一起就有出去的希望,况且我误打误撞的掉下来,倒省去了些许麻烦。 但显然这时候还不适合攀谈,大伙纷纷举着手电筒寻找落脚的地方,周围的环境这才依稀可辨,借着手电光我看到湖的右面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就是处浅滩,从那里上去便是块高低不平的坡地。 我连忙招呼大伙往那边游过去,想着先去歇歇再做打算,只是这时候我早就虚脱了,幸好有秦轩凌过来架着我,要不然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行动。 待我们都上了岸,我便赶紧把刚才的经历说给他们听,白纸扇听完眉头紧锁,似乎若有所思。 我看他表情不对,便问他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白纸扇点点头,回说,“刚才你提到的在湖底下看到了一块儿刻着字的花岗岩是吧,我想这里面可能有蹊跷。” 秦轩凌接过话头,漫不经心的说着,“那就下去看看啊,有没有蹊跷一看便知。” 我猛的发觉气氛好像有点异常,所有人都耷拉着脑袋,只有秦轩凌和白纸扇时不时的便会对视一番,但又看不出来这中间有什么猫腻。 白纸扇二话不说直接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装置,我认得出那是美国造的微型呼吸器,是专门用在短距离潜水时用的。个头只有防毒口罩大小,戴上以后装置里的过氧化氢只要遇到水便能转换成氧气供人呼吸,用起来非常方便,唯一的缺点是持续时间不长,只能用个五六分钟。 无奈的是这一路过来惊险重重,我们的潜水设备基本都在半路上丢的差不多了,只有四眼的背包里还有个小氧气筒。 秦轩凌拿过四眼的氧气筒把管子插在嘴上,朝白纸扇一点头转身扎进了湖里,随即白纸扇也跟着跳了下去。 两分钟不到,他俩就相继钻出了水面,但俩人明显换了副表情,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总之看起来脸色非常不好。 我迟疑的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秦轩凌道,“下面那个不是什么花岗岩,而是个石椁,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但就是看起来很诡异,所以我俩就赶紧上来了。” 我诧异了半晌,脑子里有些混乱,记忆里那明明是块花岗岩,怎么又变成了石椁呢?Www.XSZWω8.ΝΕt 话说到时候,大伙都满身疲惫,刚才的一通折腾早就让我们耗尽了体力,于是便互相倚着休息了起来,暂时不去讨论这件事。 不过自打我掉下来之后便对上面发生的事一无所有,又忍不住问秦轩凌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缓缓的说到,方才我掉进洞里之后,大伙都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韩森已经扑将了上来,这时候他已经彻底丧失了意志,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活僵,几乎是见人就扑,经过一番苦战,所有人都未能幸免的挂了彩。 关键时刻还是秦轩凌和白纸扇合力才把韩森制服住,不料就在他们松懈的时候,韩森突然又暴起发难,在那危急的情况下白纸扇只好飞起一脚把他踢了下来。 一想到在此之前我已经掉了下去,大伙并没有多犹豫,干脆来了个拼死一搏全都跳了下来。 我心说这可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要是他们早下来一分钟,那个庞然大物还在,后面的事情就很不好说了。 但我依然不清楚活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尸毒为何在韩森身上发作就使他变成了活僵,而对我们却没产生太大的影响。 秦轩凌又接着解释道,活僵,名为活僵实为活死人。 是指染了血僵尸毒的人在将死未死之时被尸毒攻心,导致整个身体出现了一次回光返照的现象,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身体就会被尸毒所驾驭,变得跟僵尸没什么区别,但人却没有彻底断气,所以算是个名副其实的活死人。 假如刚才我们有时间防备,是完全可以阻止韩森发狂的,只要让他度过那段回光返照的时期,肉体自然会衰竭而死。 只可惜时间紧迫,我们没来得及做准备,使得情况不断恶化,结果导致他被尸毒所扼,最终落得个如此悲惨的下场。 再说到我们身上的尸毒,其实就是血僵的尸液,但这玩意说起来可大可小,严重了能要人命,轻微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一般来说尸毒的形成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亡人下葬的时候被人灌了防止尸身腐烂的草药,结果草药经过长时间的发酵,反而异变成了尸毒,不过这种尸毒只会伤及皮肤,要不了人命。 在宋末元初的时候,洛阳有一伙盗墓贼,为首的头领姓朱,绰号“朱漆脸”。 传说此人在偷盗宋太祖的永昌陵时就碰上了件怪事,当他撬开棺木以后,发现太祖爷居然尸身未腐,他便想取下尸体上束着的玉腰带。 但无奈尸体太沉没法硬取,他就想出了一个法子,先将绳子的一头束在尸体肩下,另一头又套在自己的身上,面对面将尸体拉起来,乘势就把玉腰带解了下来。 不料这个时候尸体的口中竟喷出了一股黑色的粘液,那人以为是太祖爷显灵了,当场吓得腿都软了,随后便恭恭敬敬的把一切都恢复原样退出了陵墓。 而那些黑色的黏液则在留他的脸上一直无法洗掉,从就被人称做“朱漆脸”。 根据野史记载赵匡胤在下葬之前被贴身太监灌了很多江湖术士秘制的草药,以达到尸身不腐的效果,这些草药确实起了作用,但也变成了尸毒最终给了那个盗墓贼一张花脸。 而另一种尸毒则就有些恐怖了,古时常有些歪门邪道会专门为达官贵人培养墓葬里的守陵人,这种守陵人在活着的时候便被困在陵墓里施以蛊术,待死去之后,体内的怨念和邪气发作就会使他们变成能活动行走的僵尸,继而达到防备盗墓贼的作用。 也正是因为这种僵尸的体内被施过蛊术,所以尸毒便能自然而然的形成,一旦被人染上,轻则虚瘫,重则送命。 第四十九章 所有的秘密 而我们遇到的血僵,想必就是后一种专门被用来守陵的僵尸,所以体内的尸毒极其厉害,如果被它的尸毒侵了身,这时候就要看个人的体质和身体条件如何。 倘若思维意识尚且顽强,尸毒便攻不进心脾,万一要是伤势严重就回天乏术了,尸毒会乘虚而入直接将人变成活僵。 因此在我们所有人都染了尸毒的情况下,唯独韩森变成了活僵,只能算是他运气不好着了血僵的道,再往远了说也是我们的疏忽,如果大伙的戒备心强点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伤亡,可谓是个惨痛的教训。 说过这些话,秦轩凌便倒头休息了,小倩和四眼过来给我包扎伤口,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上除去刚才掉下来的时候被木块和岩石划伤意外,竟然出现了很多烂疮。 这些烂疮全都流着黄脓,看起来跟电影里给丧尸做的特效化妆没什么区别,而周围的肉皮则乌黑发紫,手按上去软塌塌的,完全像是已经腐烂了的样子。 仔细一琢磨,肯定是中了尸毒以后身上留下的那些紫斑化脓了,被湖水一泡便成了这副德性。 我苦笑着让小倩给我上点药包扎起来,也不知道这些烂疮好了以后会不会留疤,否则的话今后就要顶着满身的瘀痕出门了,估计会很难看。 休息了半晌,我突然想到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按照秦轩凌的判断应该算是在墓室里,可为什么除了湖底的那个石椁以外就没有别的东西呢? 当下我就有点坐不住了,急忙叫四眼扶我起来看看周围的情况,但是还没等我站起来,旁边的湖里突然“咚”的一声巨响,接着湖水就像是被烧开了一样,不停的翻滚着往外冒。 我心头一凉,只感觉又有情况要发生了,并且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其他人听到湖里面的响动也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爬起来准备随时开溜。 只是放眼望去周围漆黑无比,根本看不清这里的环境,如果贸然走动只怕又会遇上危险。 眼看着湖水像涨潮似的越冒越多,不出一会儿准会把大伙都淹了,我的心里不免着急起来。 吴教授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站着,显然拿不定注意,我瞄了眼秦轩凌,发现他正手忙脚乱的在背包里掏着什么东西。 我心里面正狐疑着,只见他猛的掏出一把短枪,定晴一看却是韩森带来的信号枪。 接着他麻利的把一发照明弹填了进去,我立马就明白了,他这是要打照明弹探路。 为了避免误伤,秦轩凌并没有朝头顶开枪,而是朝着湖岸的东面打去,伴随着一声巨响,照明弹直直的飞了出去,这种照明弹发出的强光能坚持三十多秒,足以探清楚前方的情况。 大伙全都打起精神来仔细瞧着,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这个所谓的墓室它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马上就能一览无余了。 照明弹不比普通的枪弹,速度明显有点慢,伴随着它划出去的轨迹,整个空间都被它照的如同白昼。但只飞了十几秒弹头便不知道撞在了什么地方,接着弹丸上方的小降落伞缓缓的张开,在离地七八十公分的地方上下浮动着。 这时候下面的环境已经完全明朗了起来,尽管我们心里都有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情况给震住了。 只见在离我们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两个极其逼真的石人,身上穿着盔甲手里拿着长矛,俨然一副卫兵的打扮。 再远一点又有处差不多有三米多高的石砌高台,台子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把宽大的龙椅,在龙椅的背后似乎还有幅棺椁。 不过真正令我们吃惊的是高台的左侧,在那里堆满了无数或木雕或石雕的房屋模型,这些模型又被很多条纵贯四面八方的木条做成的道路桥梁所隔开,整体上看起来似乎是某座古城的样子。 而刚才照明弹撞上去的地方则是一扇石门,我仔细打量了半天,心里面顿时有些不寒而栗,这扇石门跟前面我迷路的时候一个人走进去的那扇石门看起来是那么的相似,如果不是照明弹正在前面燃烧着,我可能还会怀疑这是幻觉。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诡异,照明弹发出的白炽光更是把这里映衬的阴森无比,让人不由得感到恐惧。 然而就在我们目瞪口呆之时,湖底下突然又像是开了塞子一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顷刻间湖面便越缩越小,直到最后彻底干涸了。 我们连忙瞧了眼湖底下的动静,只见湖心的位置赫然出现一个汽油桶般大小的洞口,想来刚才那一声巨响必定是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在湖底开了个口子。 金虎虚弱的喘着气,喃喃道:“这他娘的也太夸张了吧,湖底都能被砸穿,难道下面还是空心的?” 我看秦轩凌若有所思的在一旁站着,突然之间大手一挥招呼大伙往前开动。 我们茫然跟着他一步步踏过湖底下的淤泥,眼看离那个洞口越来越近,龙叔忍不住开口问道:“秦老弟,这是怎么个意思啊,莫非你还要带我们接着往下跳不成?” 秦轩凌说:“我是想带你们穿过去,到石门那边。” 石门那边?大伙顿时面面相窥,显然都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我连忙喊道:“老秦,现在我们全都挂了彩,身子骨也已经累到了极点,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说吧。” 秦轩凌猛的停住脚步,转身对我说道:“没时间了,你们在下面捱了这么久,难道不想早点解脱吗?而所有的秘密,都在这扇石门之后。”尛說Φ紋網 说着他的手指向了那扇石门,于是我们的思绪也被不知不觉的吸引了过去。 这个时候照明弹早就燃烧殆尽了,凭着微弱的手电光,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踏过淤泥缓缓移动到了石门跟前。 秦轩凌先是抚摸了一把石门,然后用一副演讲式的语气对我们说道:“现在,让我来正式揭晓一下谜底。”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好奇的打望着秦轩凌的脸,只等他的谜底揭晓。 而秦轩凌则长了叹一口气,接着才说:“想必你们自从来到这里开始就有了很多很多的疑问,比如吴教授,又比如墨家的这三位高手。 那我就一件一件开始说吧,在接到吴教授的邀请来国内之前我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直到我看见吴教授写给我的信,那封信里详细的讲述了他对徐福神墓的种种猜想。 刚开始我还以为他就是个热衷于考古的学者,没想到却让我不经意间发现了他身世背后的秘密。 为了搞清楚一些情况,我特地去了一趟马来西亚国立图书馆,在那里有不少老一辈华人捐献的中国古典文集。 就在那些古籍里我找到了一本关于明朝海盗的传记,其中提到嘉靖年间大海盗汪直的几个手下为了躲避水师官兵的追捕逃到了浙江慈溪一带的某座古庙附近。 在那里有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全村除了秦姓以外没有任何一户外族,而族长则是个年逾七十的老头。 那些海盗们为了活命,便请求族长给他们一个躲藏的地方,族长便引他们进了古庙,说是里面供奉的都是他们家族的神灵。 海盗们没有多想便进去了,结果最终只有一个人活着走了出来。 原来那座古庙竟是座依山而建的陵墓,里面圈养了十几个尸身不腐的活死人。 第五十章 练尸 这个时候族长又出来了,并告诉幸存的那个海盗,他们秦氏一族早在秦朝末年就来到了这里,祖上是秦始皇时期的少府属官尚书令子齐,因为子齐有功被封姓为秦,所以后人便统统改了秦姓。 而古庙里的那些活死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始皇之子将闾一脉。 原来当年公子将闾在二世胡亥面前拔剑自刎之后,子齐便派人将尸体偷到自己家里,又让手底下养的方士练成了活死人。 胡亥为了斩草除根又将公子将闾一脉全部赐死,也被子齐收尸练成了活死人,目的就是想尽一把忠心替秦始皇留存血骨。 而所谓活死人,就是在死者魂魄已逝的情况下,尸身被方士用邪术所控,可以保证常年不腐不烂。 再经过积年累月的修炼,一旦形成某种条件便可还阳复活。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子齐悄悄带着整个家族迁到当时还是一片蛮荒之地的慈溪,并在那里盖起一座家庙作为掩护,实则是为了练尸。 在子齐死后,他的子孙后代便严守祖训,守护着这座家庙和里面的活死人。 族长还告诉那个海盗,活死人若要持续保证常年不腐,除了运用邪术之外,还需要有新鲜的人血喂补,因此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需要从外面抓来活人献祭,供里面享用。 海盗听了顿时被吓得瘫软在地,但族长却说只要他愿意保守秘密,并且留在村子里生活,便可保证让他衣食无忧。 于是那个海盗就随了族长的要求,招赘入门成了秦氏族人。 看完这个故事,起初我还以为就是篇虚构的稗史野记,没想到却在另一本书里发现了同样的内容。 只不过那本书上记载的更详细,上面说当时跟随子齐南迁的方士为了争得主人的青睐,便纷纷使尽手段想让公子将闾复活。 其中有个方士提出,战国初期墨子北游卫国之时在孟渚泽偶遇一位世外高人,并从高人手中得到一面震冥牌。 相传此物是东岳大帝执掌幽冥地府的神器,只要获得此物便可招魂还阳。 然而墨子死后震冥牌意外流落人间,最终被秦始皇所得,收藏于咸阳宫内以备将来所用。 后来徐福得知了这个秘密,并在二次东渡之前派门徒陈宴蜀潜入宫中偷出此物,打算在求仙不成之后隐退海外。 最终徐福果然没有回来,于是震冥牌也就跟着不知所踪,秦始皇大怒之下便派东门禁卫郎吴胥四处寻访徐福的下落,意图杀之而后快。 但还没等吴胥找到徐福,秦始皇就在第五次东巡途中暴毙了。 因此那个方士就向子齐建议按照吴胥当年走过的路线再去寻访一遍徐福,将震冥牌找出来,从而就可以让公子将闾一脉复活。 子齐采纳了这个建议,便让家人秘密前往东海寻找徐福,但最终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直到临终之时,子齐又留下一条遗愿,命子孙后代除了守护家庙之外,还要寻出震冥牌让里面的公子将闾复活,真正延续始皇帝的血脉。 而另一方面,为了完成秦始皇下的密令,吴胥到死为止都在暗中寻访徐福,并给子孙后代留下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秦始皇在骊山修建陵寝之时命丞相李斯将震冥牌做成了打开自己墓门的钥匙,按照李斯的设计,倘若墓门不是被震冥牌打开的,陵寝里的机关就会启动,进入者必死无疑。 而要是有了震冥牌,墓门重开之时秦始皇棺椁周围用水银做成的江河日月就会发生异变,至于后面会怎么样,吴胥却没有交代。 于是吴胥的后人为了破解这个秘密,也开始寻找起徐福的踪迹。 到这里为止,你们有没有想到些什么?” 听着秦轩凌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大伙更是一头雾水,显然都没弄明白这其中有什么含义。 而我却发现,吴教授的神态逐渐变得有些惊慌失措。 随后秦轩凌又继续说道:“就算你们没有想到那也没关系,因为我马上就会告诉你们答案。” 就在这时,吴教授突然打断了话头,面目狰狞的吼道:“不要再说了,有些事情不是你随便就能揭开的!” 秦轩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少见的笑容,反问道:“那如果是我们之间共同的秘密呢?” 吴教授一下子愣住了,顿时哑口无言。 秦轩凌仿佛回忆一般又说起了他的故事:“在我看完那些古籍之后,心里就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这位吴教授会不远万里的托人找到我呢?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肯定有什么蹊跷,于是我跟着你们一路来到这里,直到遇见白骨堆里的那具石棺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事情。 就在十多年前我曾经得过一次失忆症,从那以后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而看到那具石棺之后我猛然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个地方。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便脱离了你们,开始独自行动。 最终我发现自己不但来过这个地方,并且我的那次失忆也跟这里有关。 在离开你们之后我就遇到了一个结界,那里如同梦境一般,不断重演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我看到十年前的自己跟着一个伙人闯入到这里,但一场场意外下来相继死了好多人,我也因为被血僵袭击受了重伤,莫名的丧失了记忆。 而那一次带领我来到这里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这位吴教授,原来他就是东门禁卫郎吴胥的第77代嫡长孙!” 听到这里我们都大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吴教授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 然而更让我们震惊的是,秦轩凌随后又说:“于是我丢掉的记忆也全都找回来了,我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什么龙门道人,而是慈溪秦家村的一员。 大明嘉靖年间,我流落到那个地方,被族长招赘入门……” “等等,你是说,你是古籍上的那个海盗,这怎么可能啊?”金虎大张着嘴巴激动的喊到。 秦轩凌接道:“你觉得现在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其实刚开始我也怀疑过,是不是因为我看了那些古籍所以产生了幻觉,但是后来我回想起十年前吴教授找到我的时候,我仿佛就像是刚从梦中醒过来一样。 而他告诉我,我是被秦氏家族用邪术炼出来的守陵人,如果我愿意跟他去一个地方,就可以换回自由身。 我几乎想都没想就跟着他走了,在路上他又告诉我,我已经被困在那座家庙里四百多年了,是他从里面救我出来的。 只要我愿意帮他拿到震冥牌,就可以得到解脱,因为只有我这样的不死之身进入到鬼谷遗宫的深处才不会迷失。 我不知道什么是鬼谷遗宫,但为了得到所谓的解脱就一路来到这里,却没想到又发生意外失去了记忆。 等到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在马来西亚的一座道观里,被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头收留在门下。 他说我是他的关门弟子,因为一场法事得了失忆症,他要传授我龙门秘术,继承他的衣钵。 于是我苦练十年,学得了所有的本事。 而今天,当我回想起这一切,原来都是拜这个人所赐!” 一瞬间秦轩凌几乎是有些失控的指向吴教授,眼神里满是怒火。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情绪出现如此的起伏,想必这些记忆对他而言很是痛苦。 我试着问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能得到解脱的话会怎样?” 第五十一章 起点就是终点 秦轩凌道:“解脱?那要问是什么样的解脱了,自从我重新来到这个地方以后就再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想给自己找回一个答案,现在一切似乎都明了了。” 接着就见吴教授也走到石门跟前,摩挲着石门面色沉重的说道:“我又何曾不想解脱,十年了,我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我忙问道:“那么教授,现在是不是该由你来解释下这一切了?” 吴教授道:“说起来,我苦心做这么一个局,无非就是想完成自己心里的那个夙愿,关于徐福,关于我知道的一切。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接触考古,那时候我不懂为什么大人要让我来学这些东西,现在想想恐怕这就是宿命吧。 直到后来,我背负上了寻找徐福寻找震冥牌的这个使命。 当我开始有意识的搜集所有能利用的资源,并一点一点去布局的时候,我也曾无数次的挣扎过,这个使命到底值不值得我背负。 而就在十年前,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有一伙盗墓贼在泉州找到一处古墓,很有可能是秦汉时期的,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决定去闯一闯。 为了打探虚实,我便从慈溪找来了一个守陵人,也就是我们面前的这位秦老弟,希望可以借助他的不死之身帮我进到那座古墓里。 结果还没等我们进去就被那伙盗墓贼发现了,于是我就干脆跟他们合成了一股。 我向他们做出了一个承诺,只要进去之后能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其他的全部归他们,另外我还可以给他们每人一百万。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刚才也听到了,那场行动很失败,那一伙盗墓贼死的死伤的伤,很快就不成气候了。 为了尽快达成自己的目的,我便带着秦老第甩开他们独自来到了墓室,就在这里,就在这个地方,我却无力的发现自己根本打不开这扇石门。 随后,我们就遇到了湖里的水怪,小秦被水怪袭击之后失去了意识,我艰难的带着他从湖底逃了出去。 后来我送他到马来西亚的一个老友那里养伤,并把他培养成了一个龙门道人。 当我准备再次来到的这里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找不到路了。 至于你——徐辰峰,还要从那张航海图开始说起,其实我很早就知道航海图在汉江师大六号楼的那个房间里,只是我一直没有确定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天极双离壁,传说只有这个东西才能打开徐福神墓,于是我遍访大半个中国,终于在香港的一个收藏家手里找到了它。 然而根据我的研究,要想进入徐福神墓,除了天极双离壁之外,还得有一个会七十六字真言同时拥有龙涎血的徐福后人才能解决掉机关。 经过我一番查访,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只打听到在青海的徐氏支脉有个小姑娘拥有龙涎血,于是我就去青海偷偷拐来了小倩,打算等找到会七十六字真言的人再来行动。 直到今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侦探社打的广告,发现你的辈分是徐氏辰字辈,所以我就偷偷找人对你做了背景调查。 没想到刚巧你也是青海徐氏支脉的,通过调查你们家族的族谱,我最终确定了你们这一支才是徐福的直系后裔,并且我还查到你从小就会七十六字真言。 因此我便想办法通过那张航海图引你入局,并让你跟着我来到这里,而今天,一切似乎可以彻底结束了。” 听完这些话,我心里除了惊讶,剩下的全是愤怒。 这个老头子表面上看是那么的正派,没想到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竟然这样的无所不用其极。 尤其是他对小倩,完全是硬生生的拐带,而对秦轩凌同样也是出于利用的目的。 我不由得想,如果今天不听他的话,后果岂不是很难预料? 就这么想着我便问他:“那么教授,是不是我们必须要听你的来达成你的夙愿?” 他笑了笑,很不怀好意的说:“这是自然,既然今天已经来到这里了,我想你们也肯定不愿意就这么走出去。况且,我对你的承诺依然有效,出去之后剩下的佣金我会如数支付,你不必担心。” 我丝毫没有客气的拒绝道:“不好意思,这场游戏我恐怕不能再继续陪你玩了,小倩我们走!” 说着我就拉起小倩准备往回走,结果立马被龙叔用枪挡住了。 “说不玩就不玩,哪有这么容易?”龙叔的面目顿时也有些狰狞。 我知道他和吴教授是狼狈为奸,况且这次的行动他也投了不少钱,肯定不甘心就这么让我们走了。 随后,白纸扇和鬼手居然也上前拦住了我,只听白纸扇说:“徐老弟,这件事可不只关乎你一个人,而是我们一群人。为了这个目的,你看看我们在底下受了多少的罪,难道你就不愿意帮我们一把吗?” 我依旧回绝道:“大家受的苦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我不想被人从头到尾的欺瞒利用,并且要我打开这里就等于掘开自家的祖坟,那就更不可能了。” 这时金虎突然插了一句:“小徐同志,你好像搞错了吧,这里还不是徐福的那个什么神墓,我们这才到哪儿啊!” 我一愣,顿时反应过来确实还没到那一步。Www.XSZWω8.ΝΕt 但紧接着就听秦轩凌说道:“你们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吧,这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吴教授是不是应该再解释一下?” 大伙瞬间也全都愣住了,齐刷刷的望向吴教授。 只听他说:“呵呵,既然都到这个份儿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其实,从徐辰峰帮我拿到那张航海图的时候,我就悟出了里面的门道。 虽然根据我导师的研究,我们需要先找到所谓的徐福门徒陈宴蜀的墓才能算是起点,但我无意间发现将那张图对折起来之后竟然可以形成一个闭环。 这样的话就有了一条完整的线路,于是也就能得出一个结论,起点就是终点!” “起点就是终点?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位置就在徐福神墓里?”龙叔大睁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结论。 吴教授点了点头,回道:“一开始我也不太确信,直到刚才我看见这扇石门的时候,就发现上面有个空口,如果我把天极双离壁放上去位置刚好就能对上,这也就说明,这里的根本不是什么陈宴蜀的墓,而是徐福为了掩人耳目特地这样设计的,他给自己修的墓,就在这扇石门之后。” 我在震惊之余,同时也想到刚才秦轩凌话里有话的逼吴教授道出了真相,似乎他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一样,莫非他已经进去过了不成? 等冷静下来以后我还是决定趁早走出这个是非之地,现在既然已经到了最后一步,那我就更不能再任由他们摆布。 于是我也抽出自己的枪,对他们说:“今天只能对不起各位了,谁再来阻拦我,这把枪绝对不会长眼睛,你们尽管可以试试。” 龙叔毕竟是个老江湖,很轻蔑的冲我笑了笑,以我完全没来得及的反应的速度就把我的枪给下了,接着又迅速补了一拳,直接将我打趴在地下。 小倩急忙护到我的身旁,恳求着的说:“龙叔,你们先不要动粗好吗,有什么事情好商量。” 我看见金虎和四眼愣头愣脑的站着,似乎不知道该帮谁,而秦轩凌和白纸扇他们则是面无表情的旁观着,既不动手也不阻拦。 我心想反正今天就算出不去也不能让他们得逞,便干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闭起了眼睛。 龙叔阴笑着喊道:“嘿,这算是玩哪一出啊?你以为你躺在地上装死就能躲的过去?别忘了还有这个小丫头片子!” 随后小倩就是一声尖叫,我赶忙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龙叔拽着小倩的头发,手里的枪正抵在小倩的脑门上。 我翻起身来怒吼道:“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别拿小倩要挟我!” 与此同时,龙叔突然又是一声惨叫,整个人瞬间跌倒在了地上。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金虎在背后给了这老家伙一脚,嘴里还骂着:“狗东西,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最讨厌这种不仗义的玩意。小徐,我决定跟你站一起了!” 接着四眼也凑过来说:“峰哥,我想了想也觉得还是你说的对,不能让人一路欺瞒利用,我支持你!” 有了人挺底气自然就足了,我便把小倩护在身后,咬牙切齿的对吴教授他们说:“还有人想拦我吗?”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秦轩凌突然说道:“我不想拦你,但你也不能走,因为自从你来到这里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扇石门必须要打开!” 我迟疑道:“这话是怎么说?” 他又道:“难道你没有注意?这地方除了顶上那个洞口还有别的出路吗?而往上方距离最起码也有两层楼高,想从这里出去只能打开这扇石门。” 金虎插嘴说:“那湖心的那个洞呢?刚才水都是从那里流出去的,想必肯定是跟外面相通的吧!” 秦轩凌回道:“如果你有兴趣可以下去试试,没有氧气没有引导的条件下,这就是自杀。” 金虎立马闭了嘴,而我也意识到秦轩凌所言非虚,如果真的要出去只能打开石门再找路子。 但我觉得即使这样,也不能破了自己的底线,于是就说道:“跟你们合作可以,但石门打开之后你们只能找出路,不能动里面的东西。” 龙叔哈哈一笑,拍着手道:“小老弟啊,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难道你还看不清形势?如果你不配合是走不出这里的,就算我肯答应自然还会有人出来挡你的路。而只要进去了,也就由不得你了!” 我顿时悲哀的发现,他说的也确实如此,就算有金虎和四眼给我撑腰也无济于事,毕竟想要走出这里就得打开石门,而进去之后,我又怎么可能拦得住他们。 我仔细一想,既然明知道事情不管怎么样都不可扭转了,那就坦然接受罢了。 于是我就对吴教授说道:“你的忙我可以帮,但你记住,不是为了满足你那点私欲,而是为了让大家都能走出去,至于进去之后,就各自听天由命吧。” 吴教授冷冷的点了点头,随后就递过来一样东西,我一瞧是块玉佩,造型像是连着的两个灯座,想必就是那个所谓的天极双离壁。 接着白纸扇就过来帮起了忙,只见他先将天极双离壁放进石门的空口,然后又唤过小倩,用身上的佩刀轻轻在小倩的手上划了个口子。 在我们的注视之下,白纸扇将小倩的血滴到了石门上,我惊恐的看到就在一瞬间,那块天极双离壁迅速吸收了小倩的血然后跟石门融化成了一体。 第五十二章 石门之后 紧接着石门附近开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就好像地震了一般。 过了大概半分钟时间,周围又猛的安静下来,但那扇石门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我们奇怪的看着这一切,随后就发现在高台上的那把龙椅眨眼间就换了个方向,而在龙椅背后的棺椁也悄然打开了。 我们赶紧爬了上去,但见棺椁里空空如也,顿时都愣住了。 金虎道:“这他妈是玩什么把戏?空城计?” 白纸扇道:“不对,那是因为我们还没破开机关闸,这就需要徐老弟的七十六字真言了,我们在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想了想小时候在徐家私塾学过的那些小篆,并没有人跟我说过什么是七十六字真言,于是便问白纸扇道:“我不记得我学过什么七十六字真言啊,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内容吗?” 白纸扇愣了一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我只是听人提起过有这么一段真言,但具体是什么含义,我倒不是很清楚啊。” 这时候吴教授说:“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所谓七十六字真言也不一定就是七十六个字,还有可能只是一种隐喻,我知道你们徐氏家族的小一辈都会在私塾学小篆,关键应该就在那些小篆上。况且,从我得到消息里,你是会七十六字真言的。” 我再一琢磨,当年学小篆的时候也只是照猫画虎的在纸上练字,并没有什么固定的内容。 我便对他说:“其实我学的也不过是只言片语,都是在字帖上跟着练字,从来就没有学过完整的一段话什么的,要想让我一时间给你悟出点什么来,恐怕有些难。” 接着秦轩凌又插嘴道:“我看关键就在那些只言片语上,很多古时的密语都不会以完整的形式展现,通常都是一些很零碎信息,所以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反复学过的内容。”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情况,私塾的老师也是我们的族叔,是跟我爸一辈的,只记得他当时让我们练的字帖都是自己印的,上面再蒙上一张宣纸就让我们照着去写。 而内容……确实很凌乱,于是我从四眼手上要过来纸笔,把所有能记起来的字都写了下来。 靈檰东嗤四懷鎏翱,講砊左瑾昊钺澜构…… 一长串的小篆写下来颇费时间,大伙就这么围在我跟前打着手电筒观望。 等我写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吴教授拿过纸片看了半天,似乎也悟不出什么头绪,摇着头交给了白纸扇。 而就在白纸扇刚要接手时,秦轩凌突然一把夺过纸片,开口道:“吴教授也说了,凡事不能想得太复杂,你们就没发现这些字连起来之后的第一句话有什么门道吗?” 旁边的四眼顿时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我明白了,这里面的很多字一般人都不认识,只要我们把能看懂的字挑出来,说不定就可以找到线索,网上有很多整人的段子都是这么玩的。” 我立马把几个比较简单的字都圈了出来,依次是东四左昊,随后就用正楷重新写在了另一张纸上。 看到这四个字,大伙不由得都眼前一亮,这很明显就是个方位或者顺序。 秦轩凌独自思索了半天,接着说道:“想必这四个字的含义是个小学生都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我们不妨用最简单的思路来考虑,既然刚才天极双离壁放到石门里之后,这具棺椁打开了,那么此处应该就是起点。 东西指的肯定是往东四步或者四米这样的距离,至于左昊,前面一个字倒是好理解,昊字又具有什么样的含义还得我们找到具体的突破口才能判断。” 于是大伙当即往棺椁东面的位置量着步子走了过去,但四步之后什么都没有,能看到的也只是沙石墙面。 这时候白纸扇就说:“我们该不会搞反了吧,就算再往前四米也是什么都没有啊。” 四眼接过话茬道:“没错啊,从指南针上来看,正东面确实是这边啊。” 只听秦轩凌道:“你们不能用常规的思维来判断,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就有不同的方位,如果我们正对着棺椁,这边确实是东门,但要是背对棺椁呢?” 大伙瞬间明白过来了,当即又走到了另一头。 只见那边全是木雕和石雕的房屋模型,一连成片看起来极像是古代的某座城池。 白纸扇仔细端详了半天,忽然之间愣住了,紧跟着便自言自语道:“这不是……秦代的咸阳城吗?我在一副古画里见过,这就是咸阳城!” 大伙一看他这么激动,连忙伏下身子看去。 只见在所有模型的中间,是一座规模庞大的宫殿,而周围的房字则被一道墙给隔开了。 白纸扇指着那个宫殿说:“你们看,这个应该就是秦始皇的咸阳宫。” 我看那座宫殿很是精致,旁边成片的街坊远远没有它气势恢宏,而就在宫殿的后面还有两具石雕的武士像。 我一时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年秦始皇死后陪葬了一大批的兵马俑,规模几乎在整个世界历史上都是罕见的。 而在这里,整个宫殿周围却只有两个武士孤零零的立着,很明显不像是个戒备森严的皇宫。 更加奇怪的是,除了这两具武士像之外,其他地方也没有任何人像或者动物的雕像。 我便问白纸扇道:“你看这两个武士像,是不是有些奇怪?整个城池就只有这两具石雕人像,其他地方全是房屋啊。” 白纸扇摸着自己的脸,迟疑道:“其实我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按理来说一座城池里不可能没人的。像这样的城池模型要么就是纯粹的房屋结构,要么就是有人有物完全仿真的。单单只在宫殿后面立两个人像,确实有些不太正常。” 就在这时,秦轩凌猛的扶住那两具武士像,对我们说道:“我猜谜底应该就在这里了,刚才我们不但把方向搞反了,很有可能连字意都弄错了,如果重新断句的话,东四左才是方位,那么就刚好跟这里的位置不谋而合了。 而昊字,如果拆解开来的话上面一个日下面一个天,你们想想这是不是意味着宇宙。 在古时天地之间只有帝王才是代表人界的代表,这或许就意味着破解石门的关键在这座咸阳宫的模型里,而我们看到这两具石雕武士像很是突兀,跟整座城池的构造很不协调,那么它会不会就是机关闸的开关?” 说着他就轻轻的扭动了一下武士像,我顿时惊出了满身的冷汗,这要是搞错了说不定大伙就要报销在这里了。 但还没等我开口,石门的背后又是一阵轰鸣,紧接着竟然缓缓开启了。 我们赶紧跑到石门跟前,打开手电光一看只见里面白茫茫的一片雾气,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我一想这不就是我上次误打误撞闯进去的那扇石门里的情形吗?难道这地方跟前面的那扇石门一样? 我看吴教授他们明显有些踌躇,似乎都不愿意贸然进入。 再看秦轩凌却丝毫没有迟疑,大踏着步子就走了进去,我们面面相窥了一阵,只好提心吊胆的跟上。 越往里走雾气就越浓,几乎连身边是什么人都看不清楚,跟我上次遇到的情况一样,大伙只好手拉着手一步步往前挪动。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猛然想到,上一次我在石门里跟吴教授他们相遇时,就好像阴阳两隔一般完全接触不到,后面碰上金虎时又恢复了正常,并且我们还遇到了一个诡异的僵尸客栈。 那么这一次,一切又会不会重演? 第五十三章 结界 于是我暗中提醒了金虎,让他也及时注意周围的情况,防止出什么意外。 突然之间,秦轩凌在前面喊道:“小心,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 紧接着我就看到,雾气又像上次那样毫无征兆的退去了,随后眼前就出现了一具石棺。 金虎疑道:“老秦你们看,这具石棺咱们是不是见过?” 我一想这不正是上次我们跟吴教授失散之前在白骨堆里出现的那具石棺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上一次我们打开石棺之后,底下是个洞,从洞口里下去我们就走散了,后来我才遇上的石门,这次却又反过来了。 只听秦轩凌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具石棺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洞口了,还记得跟你们分开的那天,我之所以能进入到结界,就是因为石棺底下的那个洞,而这次我们不在结界里所以肯定能发现点什么。” 我连忙问道:“老秦,你还记得你出现在我梦里的事儿吗?你还给过我一个黄纸符让我脱身,莫非那次你就是在结界里?” 秦轩凌道:“不光是我,其实当时你也是在结界里,并且那不是一场梦,而是你又误闯进了另一层结界,也就是在那里,我才找回了自己的记忆。” 我惊叹道:“不会这么扯吧,怪不得那次我遇上吴教授他们,完全就像是阴阳两隔一样。话说回来,这结界又是个什么情况?” 秦轩凌答道:“所谓结界,就是某一段时空空间被定格在了那里,形成一个与外面完全相隔绝并且不断发生重复的地方。 在结界里你遇到每一件事物都会不断重复,就好比我上次进去以后看到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一样,周而复始永不停歇,哪怕你破坏其中的某样规律,当你再次遇上时它时,依旧会恢复原样,这就是所谓的结界。” 我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就把之前碰到的那些怪事全都捋明白了,怪不得我跟金虎在那个叫“旭亨楼”的鬼客栈里相遇时,吃的那些东西转眼间又会恢复原样,原来我认为的那个定格空间就是结界! 随后我又问道:“老秦,那这次的情况是不是有点怪啊,我上一次进入结界也是从石门里进去的,并且是个我看不清楚的人影带我进来的。 我记得当时把手放上去一推石门就开了,而这次我们进来却又大费周折的猜了一阵子谜语,想必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吧?” 秦轩凌说:“这不一样,上次你遇到的只是结界,石门周围也没有龙椅石棺和城池模型这些东西,纯粹是虚构出来的一个地方。 按照我的估计,当时徐福在修这里的时候不光动用了鬼谷门的神机移位,而且还造出来了一个结界迷惑闯进来的外人。 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会迷失在那里始终走不出去的原因,因为一旦进入到结界你就等于到了一个定格的时空,一辈子只能被困在那里。 直到后来你又误闯进了另一层结界,我便给了你一道黄符,但那并不是什么驱魔符咒,而是引路纸,属于龙门道的密符。 有了它就可以穿梭在冥府和人界之间,因此也就能帮你从结界中解脱出来。” 我疑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不是在结界?那这石棺里……难道就是徐福?” 我这话一出,所有人顿时紧张了起来,尤其是白纸扇和吴教授二人,全都目不转睛的望向石棺。 而他们身后站着的鬼手和龙叔,又各自攥紧了手上的武器,似乎随时准备来一场争夺。 正当大伙都神经紧绷的时候,金虎这个逗比突然之间冲我喊道:“小徐子,你这不是把你老祖宗给卖了吗?” 我不由得一愣,转而想到这还确实是如此,经过我刚才那么一说,这具石棺里不管有没有我的那位老祖宗,吴教授他们是肯定不会放过的。 就在我正准备喊停时,只见龙叔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紧接着鬼手也一个箭步迈到了石棺的另一头。 白纸扇和秦轩凌几乎异口同声的吼道:“慢着,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一切都晚了,他俩的话音还未落,龙叔和鬼手就同时发力掀开了棺盖的一角。 我惊恐的想到,上次我们打开白骨堆里的那具石棺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所有人一块儿动手才拿下的。 而这会儿龙叔他俩竟如此轻松的办到了,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果然,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石棺里就扑出来一波气浪,所有人瞬间就被打趴下了。 接着我就看到龙叔和鬼手浑身发硬,登时躺在地上不动了,而石棺又悄然恢复了原样。 大伙心惊胆颤的趴了半天,见没什么动静了才敢起来。 随后就听吴教授失声喊到:“快救人啊!” 我们赶忙围过去一看,只见龙叔和鬼手已经是满脸的尸斑,嘴唇犹如冻紫了一样,全身上下更是僵硬无比始终保持着抬棺盖的姿势,俨然已经断气了。 秦轩凌在一旁冷冷的说:“没希望了,这是中了里面的尸气,从他们摸到石棺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是死人了。” 吴教授愤恨道:“那你为什么早点不说,人死了才来打马后炮!” 金虎可能是看不过眼了,插嘴道:“老秦的话还没说完,他俩就急吼吼冲上去了,能怪谁啊?” 吴教授转而冲金虎发起了火:“怎么说你也是阿龙带进来的,现在他死了你倒说起了风凉话,什么东西!” 金虎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上了嘴。 这时,白纸扇猛然间抱着鬼手的尸体痛哭了起来,想来他们三兄弟一起下到这里,现如今一死一伤,只剩下他还完好无损,搞的我心里也有些感伤。 而花匠自从在前面的那个宫殿里受伤之后就一直虚弱的开不了口,这一路过来全都靠鬼手背着,见到眼前的景象也不由得落了泪。 好半天白纸扇才缓过神来,哽咽着说:“你们都知道,我们三兄弟下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吧?就是为了那块儿震冥牌! 想当初我们墨家多少代弟子历经千辛万苦就是想把这个祖师爷之物给找出来,然而造化弄人,不管我们怎么去努力,始终都没有线索。 直到我们跟到这里,才发现有了那么一点点希望。 其实之前我们在梦中遇到那个鬼集的时候,我还不知道那究竟代表了什么含义,但刚才听了秦老弟的话,我才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我们也是闯到了结界里。 这就说明我们墨家的人曾经也来过这里,只是他们没有成功找到震冥牌。 而今天,我们三兄弟眼看就要完成使命了,没想到却又落得这么个结果。” 随后他就突然抽出自己的佩刀,阴沉着脸喊道:“现在,这里的一切都与你们无关了,因为震冥牌必须是我们的!” 吴教授也瞬间变了脸色,不甘示弱道:“呵呵,好大的口气!” 这时候就听秦轩凌说:“石棺里到底有什么我们都还不知道,现在就争这个有意义吗?” 白纸扇道:“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是石棺里没有震冥牌?” 秦轩凌道:“我不肯定,但也不会否定,答案还得打开它才能知道。” 吴教授接道:“那就开始行动吧,等打开石棺我们在争论这些如何?” 白纸扇又说:“慢,难道刚才我的兄弟就白死了?你们没看到石棺被打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这话一出来,吴教授显然开始犹豫了,因为这的确是实情,贸然打开石棺的下场我们已经亲眼见证过了,再冲动就是明明白白的找死。 ωww.xSZWω㈧.NēΤ 第五十四章 衣冠冢 不过片刻之间,吴教授又突然下定了决心似的的说道:“照现在这个情况,难道我们就一直这么耗着吗?我看不如想个办法把石棺打开再说,不管这里面是不是徐福,总要做点事情吧。” 我心知在这个节骨眼再说那些废话也没用,干脆就不理了。 而秦轩凌则说:“虽然我可以肯定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是在结界里,但徐福的棺椁如果就是这么个石棺,很明显不太符合常理。” 吴教授说:“其实我以前考古的时候也遇到过很多这样的情况,古时的厚葬之风真正形成时已经到了汉唐期间了,在春秋战国时代除了像秦始皇这样的霸主之外,没有什么人会开山为陵大修大建,尤其是一些有身份的贵族更讲究简葬。 而根据我的研究,徐福这个人毕竟是鬼谷子的关门弟子,有很多地方都学到了鬼谷子的精髓,想必更会处处讲究隐匿,所以他的葬身之处哪怕只是一片草席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白纸扇疑道:“那照你的说法,假如徐福的棺椁真的什么都不讲究,岂不是震冥牌这种东西也不会被他带进去?” 吴教授道:“这个嘛,就要看他有多重视震冥牌了,当年他派人从咸阳宫里把震冥牌偷出来时,应该已经做好了出海之后不回的准备。 那就证明他非常重视这个东西,宁可流落重洋也要将他据为己有,因此他死前必定会要求身边的人在给他下葬的时候把震冥牌带上。” 这时,金虎又很嘴欠的插话道:“我说两位,你俩咋又不争了?刚才还你死我活的,现在又跟亲兄弟一样,莫非你们俩在唱什么双簧?” 吴教授怒瞪了金虎一眼,什么都没说。 白纸扇却道:“多费口舌无益,不妨就打开一看,刚才我也想过了,与其跟这个老头子争个口舌之勇,不如等东西找到了再来分个高下。 况且我们还需要出去,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我背囊里正好有绳子,就用绳子远远的把棺盖吊开,要是没什么情况发生,咱们再过去看,各位意下如何?” 吴教授和秦轩凌都默默点了点头,金虎则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至于小倩和四眼他们现在纯粹就是打酱油的,自然也没什么话语权。 我思索了半晌,觉得接下来找到出去的路才是重中之重,对于他们的行为,我只能是不阻拦也不参与,于是便背转过身去照看起了负伤的花匠。 吴教授他们明白我的态度,也就没有再多问,转而开始谋划起棺的事儿。 最后他们商量出来的结果就是把绳子分别缠在棺盖的两头,大伙先拉开一定的距离,然后一起举绳子把棺盖提起来。 不过这样的方法颇费力气,尽管刚才我也看到龙叔和鬼手两个人就把棺盖掀起来了一部分,但那是在他们俩都使得上力气的情况下。 像这样用绳子吊住,除去棺盖本身的重量之外,还得要把绳子拉直才能行,因此绝对会是个非常吃力的方法。 不多时,白纸扇就翻出来两捆军用伞绳缠在了棺盖的上下两头,我始终没有参与,因此剩下可以出力的只有白纸扇、秦轩凌、金虎和四眼,而且几个人都还负着伤。 吴教授和小倩一个年时已高,一个身子骨弱,不可能跟着干这种重活。 我悄悄拉过小倩把她护在了身后,生怕待会儿又发生什么意外,而她也提醒我道:“峰哥哥你小心点!” 随着金虎大吼了声“一二三”,绳子瞬间被拉直了,接着他们四个纷纷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拼命将绳子往高处拔。 转眼间就听棺盖吱呀一声,所有人登时都立住了,然而这次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金虎喘着粗气,小声的招呼道:“大家小心,再慢慢往上抬一点看看。” 于是这一回棺盖总算被彻底拉了起来,吴教授心急,赶忙上前指挥他们把棺盖缓缓移到边上。 金虎看始终没什么情况,便干脆提议道:“他娘的,这么干累死了,不如,咱们就把绳子放下,直接上手搬吧,反正也没事。” 白纸扇和秦轩凌对视了一眼,随后接受了这个提议,只见他们又缓缓将棺盖撇了下去,然后一拥而上直接抬开了。 这时候吴教授是再也等不急了,立马蹿到跟前观望了起来,然而随后他就愣住了。 我们也围过去一看,只见石棺里是一件袍服,两边各放着一把铜剑,除此之外别无他物。Www.XSZWω8.ΝΕt 金虎咽着口水,目不转睛的说道:“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就是个衣冠冢?” 大伙一时也有些捉摸不透,我心想这或许又是什么障眼法之类的也不一定。 猛然间我听到身后似乎有响动,便转过头一看,只见趟在地上休养的花匠正使劲拍着地面,嘴里有气无力的哼哧着。 我正奇怪他这是什么意思,随后就惊慌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们的身边竟悄然围满了干尸,跟前面遇到的那些完全一模一样,而另一头则是成群的血蚂蚁正卷成一个巨大的球体向我们滚来。 我几乎是失了声的喊到:“有情况!” 大伙听见我的警告,顿时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乱了起来,金虎一边费力的抄着家伙,一边嚷嚷道:“简直没完了,他大爷的!” 而我注意到这个时候白纸扇和秦轩凌居然纹丝不动,两人都注视着石棺里的那两把铜剑,几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吴教授着急的喊:“你们干嘛呢,先别管这个了,赶快想办法逃命啊!” 但见白纸扇和秦轩凌猛的同时出手各取了一把铜剑,随后便气势汹汹的如同上战场的武士一般,分别想着干尸群和血蚂蚁冲去。 也不知道这两把铜剑都是什么来历,只要他俩辟出去登时就能把围过来的干尸打成粉末,而另一头的蚁球则直接被秦轩凌一剑砍成了两半,瞬间便作鸟兽散。 我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几乎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俩就已经把场面控制住了。 大伙顿时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纷纷瘫软在了地上。 金虎奇道:“老秦,这两把铜剑是啥来头啊,这么厉害。” 秦轩凌淡然答道:“干将莫邪听说过吗?” 金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喊道:“开他妈什么国际玩笑,干将莫邪怎么会在这里?” 白纸扇笑道:“看来你是不了解徐福的为人,据说此人极爱收藏天下之珍宝,连秦始皇的咸阳宫里他都敢派人去偷东西,因此干将莫邪出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刚才打开棺材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总感觉这两把剑在什么地方见过,直到我回想起古书里的干将莫邪,因此才会大着胆子拿它去对付干尸,想必秦老弟也是悟出了其中的门道才会跟我一起行动的。” 听了这话我也不免好奇道:“这总不会是凭空出现的吧,有没有什么含义在里面?” 就在这时,远处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诸位真是好本事……”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还有人跟在我们后面? 金虎忙举起枪吼道:“谁?谁在哪里?给老子滚出来!” 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一个消瘦的身影,个子略矮,长发长须,一身的穿着打扮简直就跟古画里出来的天外飞仙一样。 秦轩凌看到这情况猛的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难道……” 我忙问:“难道什么啊老秦,别总是把话说一半。” 而这时那个身影又开口道:“在下陈宴蜀,是这里的守陵人,已经恭候各位多时了。” 陈宴蜀?一下子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第五十五章 原路返回 当下秦轩凌就问道:“敢问前辈突然现真身,是何用意?” 陈宴蜀道:“莫问来意,不谈去处,你们的事在下也不想多问,只不过这地方不是你们应该来的,还是尽早退去吧,我会给你们指一条明路。” 白纸扇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想必前辈也清楚,不找到震冥牌我们是不会走的。” 陈宴蜀狂笑道:“哈哈哈哈,这里还轮不到你们作主。若是再一意孤行,只怕你们谁也走不出去。” 这话一出来,我们都心知他绝不是在开玩笑。 并且刚才他说自己是这里的守陵人,如此一来他就跟秦轩凌一样都是不死之身。 而我更好奇的是,他既然是徐福的门徒,怎么又做了守陵人? 我看吴教授正犹豫着拿不定主意,估计是不甘心就这么出去。 陈宴蜀又接着说:“千百年来,这里不知道进来过多少人,但从来没有人能从这里带走什么,你们也不例外。” 说着他扬起了自己的手,表情肃穆的说:“请了!” 我们不明其意,只好相继跟上,由于吴教授和白纸扇坚持要把龙叔跟鬼手的尸体带上,所以金虎和四眼只好承担起这个任务,尽管他们俩此时也早就耗干了体力。 我看白纸扇一个人搀扶花匠有些吃力,便上前帮了下忙。 然而就在我们走了几步之后,那个陈宴蜀却突然不见了,眼前仍旧是黑洞洞的一片。 我们只好打着手电筒四处打量了一下,但光照过去,完全看不到落点。 这让我们心里不免蒙上了一层阴影,要是照这样无头苍蝇般的走下去,不知道何时才能找到出路。 金虎骂骂咧咧道:“个死老头,说是要带我们出去,结果就这么撇下我们是什么意思。” 秦轩凌道:“小心说话,赶紧走路吧,只怕咱们被他带进结界了。” 我顿时吃惊道:“什么?也不过才走了几步路,就进到结界里了?” 秦轩凌答:“一点也不奇怪,还记得我上次跟你们分开之后,就是追一个人影才闯进的结界,想必当时那个人就是这个陈宴蜀吧。” 我奇道:“这还真是,我当时也遇到了这么个人,引着我进了石门后面,原来是他!” 这时金虎又插嘴道:“对了老秦,前面你不是对小徐子说你给过他一道什么引路纸吗?有了那玩意他才走出的结界,现在你再拿出来用用啊!” 秦轩凌摇着头道:“你还看不清形势吗?这里显然不是一般的结界,若是真能用上,不用你说我也会拿出来的。” 吴教授接道:“那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假如还能原路返回,我们可以找找线索,刚才的石棺里只有那两把铜剑和袍服,我想肯定不是徐福的。 若是要得到震冥牌,我们必须再回去一次。” 秦轩凌冷着脸道:“其实教授,有些事情你不必固执,因为到头来你会发现自己的那点挣扎丝毫起不了作用。若不是看在你曾经带我出来的份上,我们早就分道扬镳了。” 吴教授一愣,又道:“你,你该不会是想现在丢下我们吧。” 秦轩凌回到:“放心,我不会是那么薄情寡义的人,更何况你曾经救过我的命,要走,肯定得大伙一起走。” 有了秦轩凌的这些话,我也安心了些,在如今这样一个情况下,只有他这样的高手才能帮我们时时刻刻解决很多问题。 渐渐的,矛盾又出现了,白纸扇不甘心就这么绕来绕去,突然要我替他背上花匠,而他则打算原路返回一次,再去石棺那里找找线索。 秦轩凌阻止道:“现在这个情况下如果我们不一起行动话,只怕你一个人走不回去,还是跟大家一起走吧,我们边走边想办法,说不定会遇到突破口的。” 白纸扇意味深长的说:“我从下来为止,就没想过要怎么走出去,我的目标也只有完成使命。刚才我一路都偷偷撒下了磷粉做标记,就是想着再回去一趟。你们先走吧,不要管我了。” 这时,吴教授也不甘心的说道:“我看他说的对,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回去,不光就能找到线索,还能找条出路。再这样一直往前走下去,始终不是个办法。” 秦轩凌对白纸扇道:“就算你撒了磷粉,在结界里管用吗?” 白纸扇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就这样一直当无头苍蝇?” 秦轩凌沉默了,于是吴教授便做起了主,招呼大家往回赶。 白纸扇在前面带着路,尽管他撒下的磷粉还在,可我们还是绕了不少的圈子,却始终看不到石棺。仦說Ф忟網 慢慢的大家就有些泄气了,本来我们一直往前说不定也会遇上点什么,结果现在倒好,是越绕越乱。 就在这个时候,金虎突然兴奋的喊道:“你们看,前面有光!” 大伙忙往前看去,只见远处隐隐约约确实有灯光在闪动。 吴教授道:“不管前面是什么总比我们一直兜圈子强,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然而当我们到达光源的位置时,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因为我们清楚的看到了……我们自己。 从我们下到墓室开始到打开石门为止的这个片段始终在重复着,每隔一会儿,那一边的“秦轩凌”就会打一发信号枪,接着就是大伙争论该怎么打开石门。 而石门打开之后,一切就又恢复原样了。 我们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几乎连眼睛都来不及眨。 也就在我们没注意的时候,吴教授猛的走到前面,直接闯了过去。 秦轩凌小声道:“坏了,教授这是被结界给迷惑住了,他已经把眼前的虚景当成了真实发生的情况了,我们得赶紧阻止他继续往前走。” 然而他的话刚说完,吴教授就已经走到了虚景中的那个石门跟前,当石门一打开,他就毫不犹豫的钻了进去,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秦轩凌忙追了进去,我们一看这情况也赶紧互相搀扶着往里跑。 哪知进去之后我们竟又回到石门外,只不过这一次是真的石门。 旁边有高台,高台上有龙椅和空着的棺椁,另一边则是咸阳城的城池模型。 而一瞬间,吴教授也清醒了过了,不由得喊道:“我们好像又回来了!” 但还没等我们高兴多久,原本早就干涸了的湖床上突然涌出来一大股水,仔细一看竟是从原先湖心处开的那个口子里冒出来的。 秦轩凌顿时皱着眉毛道:“这情况恐怕更不妙,快看看石门还能不能打开。” 金虎急忙跑到城池模型那里扭动了几下石雕武士像,随即石门轰隆一声缓缓开启了。 然而这一次,里面的情况却又不一样了,没有雾气也看不见石棺,只有空洞的空间。 我望了秦轩凌一眼,想听听他是怎么想的。 结果他说:“看来今天我们是注定要留在这里了。” 大伙一惊,纷纷七嘴八舌的问这是个什么说法。 秦轩凌又道:“一切都变了,这就是我们擅闯的下场,再往石门里走想必还是结界。” 我看他突然之间变得魂不守舍,似乎真的是无计可施了,心里面也不由得着急了起来。 与此同时,旁边那片湖里的水位越涨越高,渐渐的竟涨到我们的脚底下了。 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会儿水势就会直接把我们淹掉。 金虎盯着我们来回看,嘴里嚷道:“我说各位,赶紧拿个主意啊,是进石门还是下水里?总不能在这里等着被湖水一点一点淹了吧?” 就在这时,白纸扇斩钉截铁道:“往湖里跳!我觉得湖心的那个洞口也许能帮我们逃出去,我估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外面刚好是在涨潮。 水位上升就代表下面有压力,那就势必是跟外界相通的。” 但吴教授反对道:“不行!没见到徐福的棺椁没拿到震冥牌,我说什么也不会走,我要进石门。” 突然之间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吴教授和白纸扇的目标是一致的,可现在听白纸扇的意思他好像打算放弃自己的使命。 难道说是湖里面有什么玄机? 第五十六章 火蛊虫 眼看两头各持己见,秦轩凌道:“其实我也觉得下湖比较稳妥,我们说不定还可以在下面发现点什么,现在再进石门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只会是无边无沿的结界。” 吴教授看秦轩凌也这么说,便无奈道:“好吧,那就依你们的,只是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就这么下去能在水里坚持多长时间?” 只听白纸扇道:“不如这样好了,我先去探探路,万一要是短时间内之找不到突破口,就等我上来再想办法。” 吴教授不置可否,秦轩凌则说:“你要小心,下面也不一定太平。” 我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水怪,也提醒道:“是啊,这湖里面还有个水怪,你们从上面跳下来之前游走了,现在不知道去了那里,你可一定要注意着点。” 白纸扇说了声明白,随后就脱掉外套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我们在上面等了三四分钟,才见他浮出水面。 这个时候水位已经越涨越高了,白纸扇来不及休息就跟我们说起了下面的情况,他说下去以后能看到不远处有光线,所以他照着那个方向游了一阵,但慢慢的体力有些不支就浮上来了。 吴教授道:“那该怎么办,像你们还身强力壮,能多坚持一会儿,我这把老骨头下去肯定游不了多久。” 秦轩凌道:“这倒不是问题,下去以后只要大家别慌乱,互相照应着点应该能游过去,只不过龙叔他们俩的尸体应该是没法带了。” 吴教授顿时沉默了,白纸扇也满脸惆怅的望着鬼手的尸体发起了呆。 但没办法,现在我们确实不能再有累赘,否则的话就自身难保了。 而这时花匠又支支吾吾的似乎想说点什么,白纸扇连忙递了纸笔过去。 只见他在上面写到:不用管我,你们走! 我一想他伤的那么重,确实也不适合跟我们下去,但要是就这么留下他,只怕凶多吉少。 白纸扇摇着头,很坚决的表示:“你放心,无论怎样大哥都会带你出去,要死我们也要一起死。” 秦轩凌见白纸扇动了这样的念头,又说道:“我要是你就会尊重他的意见,带他下去反而会害了他。 不如我们先走,等到了外面做下休整再进来接他,到时候还可以带上龙叔和鬼手的尸体。” 白纸扇激动道:“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我们要是出去了找不到回来的路怎么办?你也知道这地方有多诡异,他的命我不能拿来开玩笑。” 说着他就用绳子把花匠绑在了自己的背上,又认真的整理了一下鬼手的尸体,随后就没有任何招呼的跳进了湖里。 我们全都吃了一惊,连忙也开始往水里跳。 虽说大家都会游泳,但在极度疲惫加受伤的情况下在水里还是很吃力的。 很快下面就状况百出,还没等所有人通过湖心的那个洞口,四眼就猛的乱蹬了起来,估计是已经憋不住气了。 在他身后的金虎连忙拦腰抱住了他,然后拖着他一起下了洞口。 等下了洞口,我们就发现远处确实有光源,由于在水里没办法分清方向,所以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东西还是南北,就那么照着光线游了过去。 然后是吴教授跟小倩毕竟没什么体力,很快就游不动了,我和秦轩凌只好一人带着一个。 等到所有人都快坚持不住了的时候,我们终于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段狭长的珊瑚礁,隐隐的可以看到珊瑚礁露头的位置就是水面。 于是我们用尽身上的最后一点力气,拼命游了过去,又攀着珊瑚礁缓缓浮出了水面。 当重新吸到外面空气的那一刻,我心里瞬间有了种重生般的感觉,其他人露头以后也是赶忙大口大口的呼气。 随后我们就发现,原来我们游到了岛上的东岸附近,从这里再往前游一点就能到沙滩。 而此时接近傍晚,离天黑已经没多久了。 就在这个时候,秦轩凌突然道:“吴教授呢?” 我四处一看,果然不见吴教授的影子,小倩也着急道:“刚才我们还在一起呢,他该不会又下去了吧?” 我咬着牙心里一阵烦躁,这老家伙怎么就是不死心呢? 于是我便招呼金虎带大家先上岸,又叫了秦轩凌跟我一块儿下去找找。 结果我们刚下沉了一点,就看见吴教授瞪着腿缓缓上来了。 还没等我们开口问他,他就着急忙慌的说:“你们先听我的,刚才我在下面看见有条木船沉在海底,所以上来换了口气就下去了。 我看到那条木船的构造绝不是近代的,很有可能是秦汉期间的,所以你们得再跟我下去一次。” 本来我早就累成一滩了,根本不想再掺合这事儿,但看秦轩凌二话不说就扎下去了,只好又跟了下去。 我们在吴教授带领下一点一点沉到了他说的位置,果然看见有条破旧的木船沉在底下。 但我实在想不出来,这么一条木船又有什么好看的,结果就见吴教授扳开一块儿早就被水泡烂了船板,然后趁着口子钻了进去。 我跟秦轩凌连忙跟上,没想到一进去就已经不见吴教授的踪影了,我心想这也太奇怪了,就这么一条木船能有多大,他还能钻到那里去? 紧接着我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原来木船下面盖着个口子,那里刚好够一人通过,想必吴教授就是从那里钻进去的。 我又和秦轩凌一前一后游了进去,却不想刚进口子就有股吸力瞬间将我们拉到了一处地下空间里。 我擦掉脸上的水,再定睛一看,这个地下空间也不算大,长宽都只有十几米,而吴教授正背对着我们站在中间。 秦轩凌忙道:“教授,有什么发现吗?” 只听吴教授说:“这里……似乎有东西。” 我们赶紧凑了上去,只见在他面前有一个小巧的木箱,看上去非常精致。 我和秦轩凌不由得愣住了,想不到误打误撞竟然又撞出来了新的发现。 随后吴教授就动手掀起了箱盖,想到龙叔和鬼手的死,我赶忙喊道:“小心教授,别又中什么招!” 然而话说出去还是晚了,眨眼间箱子里就是像捅了马蜂窝一般涌出来许多闪着蓝光的飞虫。 我心道坏了,这只怕又不是什么善茬。 果然,没过两秒钟吴教授的身上就爬满了那些闪着蓝光的飞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飞虫就顺着口鼻和耳朵钻进了他的体内。 我大惊失色的冲秦轩凌喊道:“老秦,这都是什么玩意啊,赶紧想办法救人吧。” 然而秦轩凌拦住我道:“这些是火蛊虫,不能随便碰。” 转眼间,吴教授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而我惊恐的看到,那些所谓的火蛊虫竟然全都钻了他的体内。 这时候秦轩凌才上去扶住了吴教授的手,我看吴教授似乎还没断气,眼睛也睁着,不知道还有没有救,但看刚才的情形,估计是凶多吉少。 只见秦轩凌把了一会儿脉,接着摇头道:“蛊毒攻心,没得救了。” 吴教授猛然喘了口大气,很是吃力的说:“你们不用管我了,快点走吧,我一把老骨头了,来的时候就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只是我的心愿恐怕达不成了。 箱子里有什么?也让我看看,如果是震冥牌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听他这么一讲我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要说这老头子坏是坏,费了那么大的心机就为了利用我一把,但现在毕竟是个将死之人,我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第五十七章 江湖再见 随后我跟秦轩凌凑到了木箱跟前,仔细一瞧,箱子里孤零零的摆着一块铜镜模样的东西,周边刻着些花纹。 秦轩凌把那东西拿到手上翻了个面,紧接着便自言自语道:“或许……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了吧。” 而我也清楚的看见,那东西的背面刻着一个人面鸟身的异兽,样子十分古怪。 吴教授顿时眼珠子瞪得奇大,一边举着手一边张开嘴似乎像说点什么,但他的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秦轩凌默默将东西放到吴教授手上,然后背转过身来对我说:“我们走吧!” 我问道:“吴教授怎么办?” 秦轩凌道:“你觉得依他现在这个情况能在水里憋多久?不如就把他留在这里吧,何必去费那个劲。” 我又说:“那他手上的东西……” 只听秦轩凌淡然道:“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就让它跟吴教授永远留在这里吧。” 我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等我俩重新浮上去,金虎他们已经游到了岸上,正横七竖八的躺在沙滩上休息。 小倩见我们没带吴教授上来,立马紧张的问道:“我干爹呢,他怎么没有上来。” 我心说这小丫头还挺重情义,尽管已经知道她是被吴教授拐来的,但还是肯关心一下吴教授的下落。 秦轩凌很直接的说道:“他已经快断气了,我们就没带他上来。” 小倩登时瘫倒在了沙滩上,随后掩着脸哭了起来。 白纸扇忙问我们怎么回事,秦轩凌只说是吴教授又在下面发现一个洞口,就叫我们俩下去看看,然后体力不支出了意外,并没有提箱子的事。 大伙满脸阴云的沉默了片刻,这一路过来,历经那么多凶险,又死了好几个人,到头来却是什么都没得到。 金虎看着我们来时坐的那条船,冷不丁来了句:“船东这个老家伙点子也太背了,怎么就在下面挂了呢,现在都没人带我们走了。” 白纸扇没好气的说:“留在下面的人有几个运气好的,你能活着出来已经算不错了。” 四眼又接道:“就算没有船东,恐怕我们想走也不容易,那船不是早就坏了吗。” 这话一出大伙又唉声叹气了好一阵,来的时候不顺,下去之后更不顺,现在要走了还是一点儿都不顺。 金虎猛的翻起身来,从远处捡来一根木棒说:“你们谁身上有刀,我削个尖子下海里插点鱼,这都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再不吃点只怕要饿死在这鬼地方。” 听他这么一招呼,我们也都觉得有些饿了,便连忙找了把刀给他。 不得不说金虎还真是把好手,只在浅水区摸索了半天就接连插了七八条鱼上来。 大伙也没管是什么品种好不好吃,就一拥而上把鱼洗剥干净,然后又各自从远处捡来一些枯枝烂叶,用树杈子一架就点火烤了起来。 在等待期间四眼还去远处替大家打来了几壶水,一下子解了大家的口渴。 可能是好久没吃新鲜东西的缘故,尽管没有油盐佐料,我们还是把烤好的鱼吃了个一干二净。 吃饱喝足之后就该考虑怎么走的事儿了,我们晃晃悠悠来到另一头的船边,只见周围淤积了很多垃圾,估计是我们下去这些天外面又下了好几场大雨,被风浪给刮过来的。 但随后四眼就说道:“这些垃圾怎么看起来这么新鲜?” 金虎调侃道:“嘿,我看你更新鲜,不盯别的专盯这些垃圾,你在外面该不会是干垃圾大王的吧。” 秦轩凌接过话头道:“我看他是想说附近有人吧!” 四眼跟着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我看这些垃圾里面有方便面袋子什么的,包装还很新,估计就是这一两天被人丢到海里的,然后被风浪冲到了这里。” 金虎又说:“哪有什么用?人家又没到这里来!” 四眼道:“这不一定啊,我们试试看能不能用电台求救,要不然就做个什么东西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力,万一他们还在附近呢!” 这时,只听小倩猛然激动的喊道:“不用了,你们看,他们正往这边赶呢!”仦說Ф忟網 我们赶忙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有艘拖船正缓缓朝我们这边开来。 金虎兴奋的吼了好几嗓子,又脱下外套不停挥舞着,生怕人家看不见一样。 等到拖船一靠近,上面就下来了几个手拿钢叉的渔民,满脸不坏好意的盯着我们。 我心想难不成还遇上了海盗? 白纸扇立马招呼道:“各位大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能不能帮个忙把我们从这儿带出去?” 只听其中一个年长的渔民凶巴巴的反问道:“我还要问你呢,你们把阿财怎么了,他的船在这儿,人呢?” 我们顿时目瞪口呆,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秦轩凌反应快,接道:“你是说这艘船的老板吗?” 大伙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老渔民说的是船东。 随后他们就七嘴八舌的质问我们,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不见踪影,船东又被我们弄到哪里去了。 原来这些渔民都是船东的本家,自打我们来到岛上以后,他们就发现船东忽然失联了。 于是他们就组织了全村的渔民出海搜索,最后只在这里找到了停在岸边的船。 因此他们怀疑我们把船东杀了以后毁尸灭迹了,就回港找了艘拖船,打算拉到海警局去报案。 我们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了半天,他们才肯相信我们不是什么坏人,但船东的死我们还真没办法解释。 说来说去还是金虎替大伙解了围,他先是对那些渔民撒谎说我们出海观光时遇上了风浪,于是就把船开到这儿来避风。 然后又说船东为了给大家找水就去了岛上,结果就再也没回来,我们几个历经千辛万苦去找人,差点没把命搭上。 接着他还装出了一副哭腔,干嚎道:“我们没用啊,船东老哥人那么好,我们就是找不到他去哪儿了,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踪了唉,呜呜呜……” 没想到渔民们还真信了他的邪,居然也跟着哭起了鼻子。 等到他们的情绪稳定之后,老渔民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客客气气的说:“原来各位也是重情义的人,我们在海上讨生活风里来雨里去的,早就做好了随时喂鱼的准备,阿财的命就这样了,是他的造化。 不过你们既然是他的朋友,我老头子肯定会帮你们的忙,请上船吧,我送你们上岸!” 有了这话大伙瞬间都松了一口气,便也顾不上收拾,匆匆扒上了拖船。 老渔民把我们安顿在了休息舱里,又找来食物和热水给我们果腹。 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去了,大伙不免都有些兴奋,连日来压在心头的担子也终于落下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互相交流着各自的体会,又说了说之后的打算。 金虎说他回武汉以后要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儿了。 四眼则说他打算继续念书,不念个博士出来不算完。 而白纸扇说,他要先把花匠的伤治好以后,再去西安找他们墨家的组织。 我好奇道:“你们墨家在全国到底有多少个组织?” 他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后来我又问秦轩凌有什么打算,他只是简单的说了声要回马来西亚,接着就沉默了。 我估计这一趟他的心里也很是煎熬,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又找回了以前的记忆,想必现在的他比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迷茫。 至于小倩,我打算回武汉以后先把她安顿到我那里,然后再抽个时间带她回青海认亲。 尽管我们归心似箭,但拖船的速度却没办法快起来,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我们才安全达到泉州港。 由于我跟金虎、四眼和小倩要回武汉,而白纸扇要照顾花匠留在泉州养伤,秦轩凌则打算直接买张机票去马来西亚,所以一出港口我们就分开了。 临别前,秦轩凌笑着对我们说:“相识一场,大家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儿尽管来找我帮忙,当然,我也有可能会需要你们的帮助,总之各自保重吧,江湖再见!” 番外篇 1966年的往事(一) 这是一段沉痛的往事,发生在我的大学时光。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们这批从困苦中走来的热血青年成了国家的主角,也用自己的青春给那个时代烙上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那是1966年的9月,时值夏末。 汉江师大校园里传出了闹鬼事件,几个前来的串联的红卫兵小将在夜里去六号楼前的大槐树下乘凉后,第二天被人发现全都暴毙在楼底下。 据说经过法医的检验,那几个红卫兵小将的身上都没有任何外伤,但眼珠子却睁得奇大,看起来就像是遇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之后被吓死的。 在很久以前就有传言这栋楼不干净,被人称作日军鬼楼,如此一来在学校更是被传的沸沸扬扬。 然而在我们这些造反派学生眼里看来这就是绝对胡言乱语,伟大领袖经常号召我们要破除迷信思想,竟然还有人敢无视领袖的号召传播这种牛鬼蛇神的说法。 当时我刚刚加入学校的造反派,但作为一名老生在内部自然有着一定的地位,于是在我的倡议下大家很快就组成了一支冲锋队,准备前往六号楼破一破这个被妖魔化的地方。 据说自抗战时日军的一支化学部队全军覆没在那里之后闹鬼的传言经常有,但我们造反派平日里在学校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对于这种迷信说法自然是不屑一顾,然而没想到这件事最终却成了我后半辈子的噩梦。 那是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我们十六个造反派的骨干,来到六号楼前碰头。当时学校的众多领导和教授已经被斗下去了,所以整个学校很混乱,自然也就没人敢管我们的事。 进楼之后,我们的第一个感觉是凉嗖嗖的,跟外面火热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种感觉就像整栋楼都在冷冻库里一样。 我们的头头李司令摸着从民兵仓库里弄来的工兵铲,愤愤的说:“这地方还真他妈有点鬼”。 站在一楼的大厅可以看到大厅两侧各有一边转角楼梯,每一层也都是相通的。我们一层一层往上搜索,整整七层楼,现在想想每一层都是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 里面很安静,没有传说中的鬼叫声,也没有呼呼的阴风。李司令很纳闷,就这么一栋楼顶多算阴凉一些而已,怎么在别人嘴里就成了鬼楼了? 大家也有些失望,本都是兴冲冲来的,还想着碰到些什么鬼东西,然后能一举歼灭涨涨士气。可现在除了自己人的脚步声连个屁都听不到,更别说发现什么妖魔鬼怪了。 等我们摸索到七楼最后一个房间时,已经过了两个多钟头。李司令有些泄气了,破口大骂道:“他妈的!也不知道是那个王八蛋扯的犊子,这么大一栋楼哪来的鬼啊?” 我觉得也许是之前这楼封闭的太久没人了解情况,才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但所谓无风不起浪,多少还是警惕一点好,别真碰到什么东西。 李司令问大家所有房间都搜了吗,所有人都说搜过了没什么发现,只有小个头说还有一间没进去。李司令忙问是怎么回事,小个头说那个房间上有把特别牢靠的,抢托砸三菱刺撬都弄不开。 李司令骂了声没出息,就让他带路杀回去,于是我们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往楼下赶。 那是四楼靠西最里边的一个房间,房门牌上清楚的标着“四零一”。门上挂着一把黑漆漆的德国锁,那个时期这种锁已经绝迹了,只有建国前后才有,这锁肯定挂了很长时间。 李司令上前拿起小个头那把从民兵手里抢来的半自动,朝着锁头狠狠的砸了一枪托。谁知锁没事反倒是把自己的虎口给震裂了,李司令疼的捂住手打转,显然是用力过猛了。 旁边的人一看这还了得?当下就有个二愣子叫大家退后,抬起肩膀上跨的枪一个点射把锁头打断了。事后我们才知道这么干其实就等于是自杀,那么近的距离,跳弹随时都有可能从某个角度弹出去要了你的命。 锁开了,大家伙蜂拥而上,没想到里面灰尘太多呛的人睁不开眼睛。等我们缓过来才发现这里是个资料室,里面有四排书架到处堆着杂物,我甚至发现了一本鬼子兵的日记本。 但是找来找去也没找见传说中牛头马面的鬼影,一番折腾下来大伙彻底泄气了,鬼是没找见人反倒累个半死,于是我们点上烟休息起来。 突然,小个头神秘的说:“听,好像有声音。”这话使我们立马警觉了起来,难道还真有东西? 李司令挥了挥手里锋利无比的兵工铲,小个头拉上了枪栓,而我手里就一把包着塑料的自行车锁,不禁有些后悔来的时候没弄把枪,万一要是真遇到什么东西自行车锁可顶不了什么用。 大伙屏住呼吸足足听了两分多钟,可是什么声音都没听到。李司令小声的骂小个头,“你是不是玩我们?要是没动静我捏死你!”小个头不说话只是用手做着禁声的手势。 慢慢的,我听到了一些声音,好像于某种动物发出的,又像是一个哮喘病人在喘气。李司令眉头紧锁,显然他也听到了。可我们实在无法判断方向,因为这声音异常的微弱。 小个头指了指手中的枪,意思是他开一枪试探下,李司令默许了。于是他朝着书架旁边的杂物堆一枪打了过去,没想到他枪法奇差,没打对地方。子弹打到墙上,嗖的一声弹了回来,我旁边的一个兄弟就被流弹打中了。 李司令大怒,揪起小个头就是一巴掌,但同时我看到一个黑影从杂物堆下一跃而起,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我们冲了过来。wWW.xszWω㈧.йêt 我大喊快跑!所有人都还楞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只在一瞬间它便揪住了李司令,我很难形容那是个什么动物,或者是什么东西。 说它像鬼它有呼吸而且动作凶猛,说它是人又满身黑毛,脸几乎是块烂疮像极了一个大猩猩与牛头马面的结合体。 这时候,谁也顾不上谁了,我只好拿起唯一能防身的车锁就往门外冲,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一下子冲到我后面,伸出长长的胳膊就给了我一下,我顿时就晕了过去。彻底昏迷之前,我听到身后传来阵阵惨叫,心想这回算是完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一看周围天色已经非常昏暗,而其他人全都躺在地上。我看见小个头的手似乎被那个东西咬烂了正在流血,赶忙站起来想看看他的伤势。 这一站就觉得脑袋特别疼,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剐去了一大片肉一样。我这才想起来我是被那个东西拍晕的,赶忙摸了摸脑袋,再一看手全都是鲜血。 顿时我心里怕极了,那种惊悚的感觉是没人体会得到的。我的“战友们”倒了一地,自己也挂了彩,四周更是一片昏暗,再加上这里阴冷的氛围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进了鬼门关一样。 我晕晕乎乎走过去看了一下小个头的手,发现上面全是獠牙咬出的痕迹,很深也很不整齐。每个手指头都被咬的面目全非,整个手看起来跟烂了没什么区别,滴滴答答淌着血。 再一看,李司令躺在另一边,身体朝下脑袋埋在别人的双腿之间。但看他落地的姿势,不像是逃跑时被人打倒的,更像是被人袭击之后平平整整的放在了那里。 我轻声的唤了他一声,并拍了拍他的身子,但他似乎没什么反应。 我索性走过去一把揽起了他,然而这一揽差点没把我的魂吓出来! 番外篇 1966年的往事(二)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满脸的坑坑洼洼,血肉模糊的几乎看不出模样,要不是看他的衣服我几乎不能相信这就是李司令。 可是还没等冷静接下来的一幕就让我大吐特吐起来,因为我看到他的胸腔几乎被掏空了,里面的肝脏全都挂在外面,血流了一地。这是我才清楚他为什么头朝下摆在了那里,原来是被那个东西掏空了腹腔!wWW.xszWω㈧.йêt 我忍住恶心,立起身来赶紧点上了一根烟。今天事太不寻常了,没想到刚看似风平浪静的一切在我们进入这个房间之后竟变得如此恐怖,此时此刻就算马克思他老人家再世也救不活李司令了。 几口烟下去我才算镇定一些,便急忙去看其他人的情况,幸好他们只是受了一些伤。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逃出这个地方,于是大声的将他们喊醒,可是仔细一看就发现又不对劲了。 因为我们来的时候明明是十六个人,现在这里却只有十五个人,还有一个人呢? 我看小个头还算清醒就赶忙问他,我晕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见的那个伙计呢?但他也是恍恍惚惚,只记得我被拍晕了以后,那个满身黑毛的东西用书架把门卡死了,然后一个一个的把其他人全都放倒在地。 而且它似乎不怕疼,枪打在身上跟打进橡皮里没什么区别。刚开始他们还试图反抗,但到后来就没人这么干了,因为他们发现越是反抗那个东西就越疯狂。 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李司令死了一个人失踪了,这可算是重大事故。如果要追究责任可不是谁想担就能担当的起,只有及时向公安局求助才行。 当时电话还没普及,仅在学校的办公室有那么一两部,要报警必须得步行去附近的派出所。于是我立即决定暂时留下不能行动的人看着李司令的尸体,再分出两个人赶紧出去报警,剩下的合起来找失踪的人。 听说要留下找人,所有人都要争着出去报警完全不顾现在的局面。 我一发狠拿起小个头的半自动对准他们说:“今天的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死了一个,失踪了一个,现在我们最要紧的不是谁出去报警,而是想办法找到失踪的人,要不然我们全都得坐牢!谁都脱不了干系!现在,所有人必须听都我的,不然我一枪嘣了他!” 其实我说这话完全就是吓唬他们,李司令的死跟我们没多大关系,失踪的一个人也肯定是被那个东西抓走了。况且我们也是受害者,公安机关就算知道了追究不出什么责任。 可是不这么做,那个失踪的哥们性命就堪忧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把他找出来。 我这一吓唬还真起了效果,他们都不吭声了。我看目的达到,就安排平时跑步最快的两个家伙下去报警,又让几个伤势比较严重的人看着尸体。 这样一来能帮忙找人的只有八个人了,我们把各处的枪和子弹匀了一下,又用杂物堆里的帆布油纸将李司令的尸体盖起来。 随后我对他们做起了战前动员:“同志们,现在的事态已经有些严重了,所以,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记住!千万不能退缩!我们要共同进退!” 看他们的脸色虽然都有些害怕,但还是坚毅的点着头作为对我的回应。 “行动!”我一声令下,大伙就一齐儿涌出了房间,先是护送两个报警的人出去,顺便从楼下开始找起。 我手里拿了把苏制手枪,刚刚从一个重伤员那里扒过来的,有了这把枪才让我有了些许安全感,握把上几乎全是我手心里的汗。 一层一层的下楼,越往下光线越差,这种氛围让我感到恐惧。好不容易到了楼底,那两个家伙箭一般的窜了出去,生怕跑慢了就会没命似的。 我强装镇定,让大家聚在一起,开始一间一间的找,由于我们没带手电筒所以这种搜索进行的异常困难,只能凭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光线一点一点的找。 这样的感觉无法言说,内心的恐惧和无助让我压抑到近乎奔溃。 一个多小时后警察还没来我们也找累了,索性坐下来抽烟提神。整栋楼里安静的出奇,除了我们抽烟的吧嗒声,再也察觉不出有什么其他的声音,甚至是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因为紧张而尽量压抑着。 慢慢的,我看到外面的月光越发强烈起来,我知道这是快进入午夜了,也不知道出去报警的两个人是什么情况,难道今晚派出所不值班?想着想着手里的烟抽的越发狠了,烟屁股都快抽了也没感觉到。 突然,我听到有人似乎在轻声的呼唤,声音时远时近,小个头拉了拉我的手,示意他也听到声音了。我赶紧站起来打算循着声音的源头过去看看,可是这声音实在太小了,就像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人发出的呻吟。 于是我立即轻声叫起所有人让他们分头找,现在这里是三楼,一个钟头时间我们只上到三楼。小个头紧张的摸了摸他的枪,后面的几个哥们显然也不轻松。 我刚打开旁边一扇的门,就听见后面的有个家伙“咦”了一声,我以为又有了什么变故,赶紧回过头看他。他走过来在我耳边悄悄的说:“好像声音是从楼上传出来的!”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在我们被那东西袭击时是在四楼,人也是在四楼失踪的,我们首先应该搜索的是四楼,而不是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一层层找起。 仔细一听,声音还真是从楼上传来的,我暗骂自己太蠢,随即招呼在另一边的人上楼。 四楼的光线比三楼好很多,我拉动手枪的套筒示意后面的人准备,接着就快步走到楼道的西侧。果然,在最靠边的一个房间里传来一阵呻吟声。 因为隔着门板,所以在楼下这声音听起来很微弱,可靠近一听才发现其实声音很大,估计里面的人很痛苦。 那间房子跟“四零一”有一定的距离,可能是刚才那个东西直接把他带到了这里。我猛吸一口气,做了一个冲的手势就上前把门踹开了,可没等我搞清情况,就感觉一股阴风迎面刮了过来。 接着,我的冷汗就下来了,因为我清楚的看到一个黑影瞬间窜到了我的面前。 是那个东西!即使白天见过它的样子,我还是被它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来。身后的人看到这一幕显然也呆住了,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我们几乎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而那个东西似乎是在观察着我们。 我趁机四处看了一下,结果就看到了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幕。 惨白的月光下,那个失踪的哥们儿直挺挺的靠在窗台前的一个架子上,从脖子下面到小腹一溜儿全被剖开了,肚子里的肝脏和肠子就那么挂在肚皮上。 一瞬间,我恶心到都想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要不怕惊扰到那个东西,我趴在地上非吐个七荤八素不可。 于是我赶紧把视线转移到我面前的那个东西身上,宁愿看着它也不想再让自己感到恶心。 只见那个东西的一双眼睛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像狼的眼睛一样,身上一股子血腥味,直到这会儿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算人还是算鬼。 现在看来刚才的声音一定是它故意发出来吸引我们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点头脑。我意识到如果警察还不来,再这么耗下去吃亏的肯定是我们,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站我后面的一个家伙就有些沉不住气了,大喊着冲向了楼下。 我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完了!可令我意外的是那个东西居然毫无反应,我一想怎么样都要面对还不如拼他几下。 于是我回头大喝了一声:“拼了!”说着扬起手中的枪就打了出去,后面的人也没含糊,齐刷刷开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