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假死?那我打造最强蜀汉!》 第一卷 第1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226年,蜀汉北伐在即。 蜀都城内,丞相长史府。 “长史大人!长史大人!” 一阵焦急迫切的呼喊声从院外传来,杨仪不禁抬首望去。 砰! 房门被人猛然推开。 来者身着湛青深衣长袍,戴着一顶进贤冠,自打进门就皱着眉头,神色凝重。 而此人正是自己的府上的亲信,赵砺。 “大人,丞相死了!” 赵砺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同样震惊于这则消息。 “你说什么?!” 杨仪神色一怔,手中毛笔顿时停下。 赵砺吞了吞喉咙,继续重复: “丞相死了,就在寅时咽的气!” “自从前日朝中大议结束之后,丞相就染上了风寒,多日不曾出府!” “小的得到消息还专门去相府走了一遭,消息确凿无疑。” 诸葛亮死了?! 杨仪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了起来。 今年才到建兴四年,诸葛亮是建兴五年才屯兵汉中,开始北伐的。 就算是要死,也得是在七年之后死啊! 这诸葛亮还没北伐今年就死了?这太不符合逻辑了! 杨仪的思绪飞快转动,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这真实的历史和史书之上必然有所差别,后世传说张飞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可实际上的张飞俊秀得很! 或许,诸葛亮病死一事,和历史中也有出入,而且前几日诸葛亮的确是染病告假,在相府修养。 嘶!所以,诸葛亮是真死了?! 自打自己穿越到三国已过去数年之久。 现在的身份,便是和自己同名同姓,历史上跟在诸葛亮左右的王佐之才,杨仪! 刚穿越来的时候,杨仪就明白。 将来诸葛来北伐失利病死五丈原后人死灯灭,自己没了靠山,必定是要被排挤清算的。 所以过去的这些年,杨仪私下在暗中提前做了诸多准备,为的就是诸葛亮病逝的这一天! 在来到蜀汉的第一年,用手里的本钱开设了一个细盐提炼作坊,在攒了些本钱之后,又拿自己从荆州带过来的盘缠,在成都开设了一家钱庄,给百姓们放贷,让官们员存钱,忽悠达官显贵买债券…… 有了钱之后,所有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培养亲信,豢养死士,拉拢人脉……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丞相死后做准备。 眼下虽然整日跟在诸葛亮身边担任长史一职,类似于心腹秘书。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诸葛亮病死,五军之中,和自己最不对付的魏延必定不老实。 其次还有被诸葛亮排挤到江州的前将军李严。 除此之外,还有朝中的蒋琬费祎董允邓芝等人! 自己作为诸葛亮的亲信,无论谁掌控朝局,那都是各方势力要清洗的对象! 所以自己要是坐以待毙,轻则流放,重则杀头! “大人,丞相死讯尚且还没传开,我刚收到消息便来通告,估计连宫内都还不知道。” 赵砺低声说道。 “若再过片刻,消息在城中传开,朝中文武必对丞相大权还有兵马大权有所觊觎!” “大人……时机稍纵即逝,不能犹豫啊!” 杨仪神色渐缓。 “魏延、李严等人早已居心叵测,得知丞相殡天,必然按捺不住,有所异动。” “为了先皇基业,为了丞相遗志,为了我蜀国百姓,我必须站出来!” 杨仪说着,便从案牍之上摸过来一块金令递给赵砺。 “汝速去召集无当飞军,入城戒严,随本长史稳定朝堂!” 杨仪当机立断地吩咐。 “这……是!” 赵砺盯着那块刻有“无当”二字的金令,不免有些震惊。 这无当飞军乃是自家主人最大的底牌,这个时候直接调兵入城,看来局势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 赵砺离开后,杨仪便立马开始冷静思考了起来。 事到如今,自己要做的,首先就是控制住整个蜀汉的局面。 当初刘备去世之前,白帝城托孤,那两位托孤大臣,正是诸葛亮和李严。 二人权力分明,诸葛亮负责内政,李严负责治军。 只不过后来李严的兵权都被诸葛亮拿了过来,而李严自然心生不满,早有怨恨! 如果说诸葛亮死后,容易有所异动的,那就是这李严了! 除此之外,更需要忌惮的就是平日里和自己怎么都不对付的魏延! 不到一炷香时间。 自南城处,一支装备精良的银铠大军策马入城。 为首的将领,身着厚重精致的锁子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威武万分。 胯下的大宛宝马更是蜀地少见,身姿健硕四蹄有力,快如追风。 紧跟其后的士兵们,同样身披锁子甲,甲械摩擦杀气凛然,而且各个腰胯镔铁打造的环首刀,身背连弩,军容雄壮。 街道两旁的百姓见状纷纷避让,又投来震惊的目光。 “这是哪支卫戍军队?怎么以前从未见过啊?” “嘶,还真是头一回见,这么多人全都是清一色锁子甲,镔铁刀,连发弩,不得了啊!” “甲胄兵器算什么,这些人胯下全都是匈奴宝马,价值千金!”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这么神秘的兵马怎么可能会入城?!” …… 大军浩浩荡荡,直奔杨仪长史府,到达之后数千人马站立静候。 主将邹平跃下战马,快步入府。 “拜见长史大人!” 看到刚刚走出正堂门户的杨仪,邹平躬身行礼。 “弟兄们正侯在府外,任凭大人差遣!” 杨仪走至身前,直截了当道: “就在方才,丞相殡天了!” “什么?” 邹平目瞪口呆,但很快,邹平便直言了起来: “大人!丞相这一撒手人寰,那这个时候,正是您动手夺权的好时机!” “夺权,夺什么权?” 杨仪瞥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召你入城,是为了继承丞相遗志,稳定朝堂,镇压一切心怀不轨的逆臣!” “若丞相未死,也不愿看到朝堂动荡、文武厮杀的一幕吧?” 邹平先是一愣,而后连连点头。 “对!大人说的是,咱们这是要继承丞相遗志!” “不过大人,如今咱们钱财充裕,兵马雄壮,只要您一声令下,别说是蜀都了,就是数千精兵直扑洛阳,那都能办到!” “而且弟兄们都忠心于大人,大人您有什么可顾虑的!” “这些以后再说!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控制局面!” 杨仪径直从他身旁走过,来到院外,而随着杨仪的出现。 唰!唰!唰! 无当飞军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杂乱,向着杨仪单膝跪地,抚胸行礼! 眼前这支无当飞军,是诸葛亮征服南中后用当地蛮夷兵组建的劲旅,后来交给了自己打理。 而杨仪接过军队,明的暗的,各种好处福利待遇,毫不吝啬,没亏待任何一个弟兄。 放眼蜀汉五军,无当飞军是待遇最好、过得最滋润的军队! 长此以往,上至将领邹平,下至每一个普通士卒,都对杨仪忠心耿耿!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杨仪缓缓开口,声音严肃沉重。 “如今丞相殡天,都城朝廷将乱,百官之中,不知多少人心怀鬼胎,心思误国。” “正值社稷倾覆之时,该到尔等为丞相,为蜀汉尽忠的时候了!” “誓死效忠长史!” 数千将士齐声回应,声震百米,热血沸腾。 “邹平,先派三千精兵守卫皇宫安全!一切以陛下安危为重!” “另外,你亲率五千兵将把控都城四方城门!遏制心怀不轨者会带兵入城!” “其余人都埋伏在相府周围!防止有人会对丞相尸首心生歹念!” “邹平,赵砺,你二人随本长史前往相府,吊唁丞相!” 第一卷 第2章 丞相假死试朝堂! 与此同时,魏延的镇北将军府。 魏延麾下的所有部将全部都匆匆赶了过来。 而从汉中回到蜀都,参与这几日北伐议政的魏延,本来打算今日返回汉中,但在得知丞相的死讯之后,立刻召集部下。 “都督!消息查实了!” 此刻的大堂之上,魏延和手下一众将领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全身甲胄腰胯长剑的人快步走进了大堂。 来人正是魏延身边的亲信王平。 “将军,卑职方才亲自去了丞相府,丞相死讯,并非虚言!” 王平满的语气之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方才魏延在得到消息之后,并没有急着轻举妄动,深怕这是丞相的考验,便先差亲信王平前往丞相府查验了一遭。 在确认丞相真的死后,魏延还是不免露出一脸诧异。 王平继续道: “据说丞相在议完北伐事宜之后,就染了风寒,几日不曾出府,昨夜忽然病发,今早才告丧!” 魏延听完王平所说,眉头紧锁。 “平日里有丞相镇着,这朝堂上下个个都相敬如宾,全都听丞相一人号令!” “而今丞相已死,又没有将朝堂托付与谁,丞相府的那帮人,费祎董允那些人,还有李严一部,都有野心!” “接下来这蜀都,定然要大乱一番了!” 魏延不禁感慨了一番,转而语气一变: “不过如今丞相故去,倒也是一件好事,丞相生前虽主张北伐,但过于畏手畏脚,步步为营,却不知道,时不待我!” “当初我献策丞相,让我引精兵五千直取洛阳,再分兵五路,直取陇西,上庸,荆州,南阳……” “可惜,丞相不听我的,现在丞相故去,若是由我主持军务,决意北伐之事,三年之内,必然鲸吞北魏,不用六年,便可大军入吴,一统天下!” 魏延豪气万丈,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得意忘形。 当下就有属下站了出来。 “都督坐镇汉中,最为了解曹魏,又是丞相亲信,眼下这丞相的遗志,由都督继承最为合适!” “是啊,以都督之韬略雄才,完全可以在数年之内完成丞相北伐遗愿!” “放眼朝中,文臣迂腐,谋士狭隘,其他将领大多资历不足,李严向来与丞相不和,不足为惧,唯有将军,才得丞相一身真传!” 魏延哪里听不出来部将们的意思,转而眉眼一横! “蜀汉之事在我,但更是在诸位忠臣良将之上,眼下丞相撒手人寰,首要的事情,是先要将朝堂给稳住!” 一众部将也明白过来魏延的意思。 “只要都督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等誓死追随都督!” 闻言,魏延点点头,随即命人将门关上,分析起眼下的局势。 “此次事发突然,我等要尽快谋事!” “眼下无论是谁继承了丞相的衣钵,对我等来说都不是好事!” “丞相手下,马谡为人耿直,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党羽,不能成事,但马谡和丞相走得比较近,就怕他矫诏一份!” “蒋琬、费祎、董允等人,不得不防!在朝中一众文臣之间,颇有威望,陛下也较为信任此三人!所以决不能让此三人控制朝堂!” “至于李严,平日里和丞相就不对付,眼下朝中也好,军中也好,都是丞相的人,他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李严乃先帝托孤重臣,曾经统领五军,军中还是有不少亲信,也不得不防!” 就在这个时候,王平提了一嘴: “都督,丞相手下的长史杨仪,与都督素来不和,也要考虑其中!” 听到王平的话,魏延冷笑一声。 “杨仪此人最不足为虑,此人虽然人人都说才智过人,但他也就是看着聪明,实际上就是个才大志疏眼高手低之人罢了,不足为虑!” 一番商议后,在场的将领都坐不住了。 “都督,不能迟疑了!这些人里面,无论是谁率先掌控朝局,获得陛下信任,那势必就会清算其他势力,咱们决不能坐以待毙!” 王平神色凝重道。 “就是啊,都督,直接调兵吧!” “都督,现在咱们的两万亲兵都在汉中驻扎,现在能调动的,是驻扎在蜀都城外,由咱们自己人高翔将军统领的三千卫戍部队!” “现在调入城中,那一切都能直接尘埃落定了!” …… 蜀都城内,暗流涌动。 而在都城三十里外的一间恬静草庐前,坐着一人,手抚素琴,几缕白发从纶巾边缘散落在鹤氅上。 锦衣葛巾白玉带,芒鞋素舆羽毛扇,正是诸葛亮! “丞相,您这一番假死,只怕眼下城中早已乱作一团,倘若要是发生变故,这该……如何是好啊?” 诸葛亮停下手中的动作,捻了捻白须。 “大可不必担忧,一切尽在掌握!” 马谡闻言,依旧是有些不放心,不解问道: “丞相,这眼下北伐在即,您又为何大费周章地整这一出假死的戏码?” “倘若当真有人在这个时候图谋不轨,那……” 听着马谡的话,诸葛亮轻摇羽扇,面色也逐渐变得深沉: “我现在假死以试朝政,倘若有人心怀不轨,我尚且还能左右。” “若是我在北伐之时发生不测,届时朝中大乱,又当如何?” 说到最后,诸葛亮的语气已蕴含浓浓沧桑。 马谡也随之一愣,陷入沉思。 “北伐在即,在离开蜀都之前,我要借着这次假死,为陛下一试群臣,看看究竟何人能在我之后,扛起这复兴汉室的大任!” “试出一批能臣忠臣,到时候我领北上,也就能将这朝中大小之事放心托付!” 马谡听着丞相的良苦用心,不禁感慨起来,思索过后,马谡皱着眉头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满城文武之中,丞相最看好何人?” “相府长史蒋琬,沉稳可靠慢条斯理,勤恳踏实,乃是继我之任的不二人选。” “黄门侍郎费祎,处事灵活,为人聪慧,善于交际,也可以考虑!” “汉中都督魏延,为人能干,治军也好,理政也罢,也都极为擅长,就是为人刚烈,这点不好!” “中监军邓芝韬略第一,尚书令谯周文治斐然,侍中董允忠诚正直接,此三人也是可造之材!” 诸葛亮悠然回答。 一时间,马谡在脑海中将这些人全都过了一遍,蒋琬费祎魏延,这都是丞相亲信,其他人也都是朝中的干臣。 想到这里,马谡不禁再次问道: “那杨仪杨长史呢?杨长史也是您的心腹啊?” 诸葛亮摇了摇头: “杨仪虽然跟了我多年,也算是忠诚可靠,但在朝中资历尚浅,且为人较为张扬,相较而言,所有人中,他最不可能挑起大梁。” 在诸葛亮看来,自己所有的亲信之中,虽然杨仪和自己最亲密,但是继承自己的衣钵,即便是魏延马谡,也要比杨仪合适! “想必,在我的死讯传开之后,蒋琬和费祎会最先出面,稳住局面!” 第一卷 第3章 暗流涌动的蜀都! “嘶,可是丞相,如若您的死讯传开,那必定会有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有所异动。” “前将军李严,如今虽然被调到了江州,但是不得不防啊。” “更别提魏国倘若得知消息……” 诸葛亮一口清茶抿下,用羽扇拍了拍马谡。 “就算是有所突变,数十万兵马尚且在我手中,而且过去数日,我早已暗中布置,何惧之有?!” 马谡闻言,也是佩服起丞相的谋划。 “如此说来,局势全在丞相股掌之间!” 诸葛亮挥了挥手中的羽扇: “万事不可绝对,城内情况如何,还需眼线及时通报。” “不过,这眼下倘若真生了事端,祸兮福之所倚,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诸葛亮轻挥羽扇,眸光深邃。 “大乱关头,何人能担当大任,何人外强中干,一目了然!” “此番,谁若能在这关键时刻扛起蜀汉的大旗,那以后我这丞相之位,就传给谁!” “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出面的。” “只希望他们不要辜负我的一片良苦用心……” …… 蜀都,丞相府内。 刚从外面回到丞相府的诸葛亮养子诸葛攀,在进门之后直接来到了正堂,当亲眼看到养父的棺椁之后,直接抱着棺椁嚎啕大哭起来。 就在刚刚,诸葛攀在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回了府中。 他本是诸葛瑾的儿子,后被诸葛亮收养,如今在相府担任参军,处理文书,也算是一个有实权的位子。 “父亲为何忽然就撒手人寰了呢?!” “前些日子我还见过父亲,身体尚且无恙,何至于这般突然啊?” 诸葛攀虽然表面上悲伤至极,但心里却微微升起一抹欣喜。 紧接着,跟在诸葛攀后面的管家将一众下人全都打发了出去: “公子,丞相昨夜丑时发病,寅时郎中赶来的时候,丞相已经离世了,按照马谡参军的意思,府上的人辰时将丞相妆奁,巳时发丧!” “现在家臣们已经去知会百官了,估摸着午时百官们就会过来吊唁……” 诸葛攀环顾四周,此刻的府内哭声一片,素白挽联,丧幡摇曳,白烛火盆,人尽披麻…… 诸葛攀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良久,他忽地反应过来,眼下养父死了,而且还没有其他子嗣,那这丞相之位,不就要轮到自己了吗? 倘若自己继承了这丞相之位,那这整个蜀汉,不就是自己说了算? 他现在的职位说到底,不就是拟写文书,和那群堂官打交道? 这如何能够展露他治国安邦的才学? “管家,父亲死前,可曾留下遗言,可曾说让谁继承这丞相之位?” 闻言,管家摇了摇头。 “丞相仙逝之前,是马谡参军照看左右,未曾听说留下什么遗言!” “不过公子!丞相仙逝,您是相府唯一后嗣,若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继承丞相遗志,朝中百官看在丞相的面子上,定然拥护呐!” “这……这可行吗?!” “我如今势单力薄,朝中并无多少亲信,而且父亲走得如此突然,也并未留下什么遗言……” 诸葛攀一脸惶恐,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管家,陷入思忖之中。 管家作为诸葛攀亲信,小声提醒: “公子,此番丞相在朝中大议北伐之事,汉中太守魏延入京,现在就在镇北将军府,尚未离都。” “这魏延乃是丞相亲信,更是汉中都督,手握兵权,倘若公子与魏延联手,到时再拟矫诏一封……” 听到这,诸葛攀顿时一喜。 “妙哉!” 事不宜迟,诸葛攀直接出府,乘车前往魏延所在的镇北将军府! 而魏延本来和一众部下正在商议兵变之事,当得知诸葛攀前来拜见的时候也是诧异万分。 但还是让人把诸葛攀请了进来,而其余部将则是全部躲到了后堂。 入堂之后,诸葛攀直接表明来意。 “魏将军,父亲昨夜仙逝的消息,你可曾听说?” 魏延迟疑片刻点点头。 “丞相乃我蜀汉砥柱,如今突然仙逝,我……我心如刀绞啊!” 逢场作戏,魏延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诸葛攀也跟着抹了抹眼泪,继而道: “父亲在时,尚且能镇住朝堂,而今父亲不在,我唯恐有人妄图颠覆朝堂,毁坏父亲生前所建之基业,篡改父亲北伐方略……” “而今我欲暂代父亲丞相事宜,奈何朝中并无亲近之人,恰好将军在都,这才前来拜访。” 诸葛攀说得很委婉,但是魏延是听得明明白白,随即脸上的笑意更浓。 这诸葛攀虽然不是丞相亲生子嗣,但是作为养子,却胜过亲子,倘若自己拥护诸葛攀暂代丞相一职,那自己用兵镇压朝堂,也就出师有名了! “哎呀,公子不愧是丞相之后,眼光谋略,都不输丞相啊,眼下丞相突然仙逝,你又是丞相唯一的子嗣,就需要站出来主持大局啊。” 魏延故作惊叹,急忙起身,一把拉住诸葛攀的双手。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位丞相的养子,竟会主动来找自己联手。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都督只要现在调兵入城,我这边就能立马矫诏一封,等控制了朝局,到时候大将军之职,非都督莫属!” 诸葛攀开口,有几分保证的意味。 魏延瞧着诸葛攀,一脸欣喜。 “公子有此志向,丞相泉下有知,必然能够含笑九泉!” “不瞒公子,方才我得知丞相死讯,早已派人出城调兵,稍等片刻之后,整个蜀都都给听咱们的!” “咱们现在先前往相府,眼下的相府才是关键所在,绝不能生乱!” …… 蜀都之中,暗流涌动,不少官员在得知丞相死讯之后,都纷纷朝着丞相府赶去。 而杨仪在赶到丞相府之后,进入灵堂,直接趴在棺材上面,放声大哭。 “丞相啊,你怎么就走得这么突然?!” “北伐尚未成功,我等仍需努力啊!” 杨仪一边哭,一边悄悄用劲,扣开棺材板,往棺材里面瞧。 当看到棺材当中的的确确躺着一具尸体后,杨仪这才放下心来。 而府上的家眷在看到杨仪哭成这个样子,也都纷纷来劝。 在众人看来,杨仪身为相府长史,平日里和丞相形影不离,这么悲伤也是应该的。 而在接下来的时间,相府内已挤满了四处前来吊唁的官员。 而杨仪的目光也在府内一众官员身上扫来扫去,片刻之后,杨仪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人身上。 “哟!许大人,多日未见,憔悴了不少啊?” 被杨仪问候的,是益州太守,许靖! 许靖连忙劝道:“杨长史,得知丞相死讯何人不悲戚啊?但看杨长史方才放声痛哭,定然心痛,还请节哀啊!” “许大人也请节哀。” 杨仪附和了一句,而后语气陡然一变。 “听闻许大人最近修缮府宅缺些银两?我稍后差人给你送些钱过去。” 许靖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赶忙向着杨仪拱手行礼。 许靖身为益州牧,别的不清楚,但要说起谁是整个蜀都最有钱的人,那指定是丞相身边的亲信,朝中的大善人,杨长史!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修个宅子还让杨参军破费……” 而杨仪则是嘿嘿一笑,接着语气忽然转冷: “一点钱算不得什么,只不过我最近听闻,你与蒋大人走得近了?” 杨仪话锋一转让许靖有些不知所措。 而许靖也是立马明白了杨仪的意思,当即摆了摆手,急忙解释了起来: “杨长史,你是知道我的,我可是一心一意忠心您,忠心丞相的。” 许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些年,自己可没少从杨仪手里拿好处,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杨仪淡淡点头。 “许靖,丞相如今仙逝,眼下时局动荡,你可要擦亮眼睛啊!” 第一卷 第4章 被收买的朝堂官员! “杨长史说的哪里话,这丞相虽然故去,但是丞相英魂犹在!” “无论朝局如何动荡,杨长史的意思,那就是丞相的意思!” 见许靖这么说,杨仪也是十分满意,转身又看向了另一刚刚踏入相府的人。 来者已显年老,半百来岁,正是九卿少府,孙廉! “孙大人,数日不见,风采依旧啊!” 那孙廉虽然年过半百,但却红光满面,丝毫看不出年老之相。 “唉,杨长史客气了,哪有什么风采?闻听丞相故去,我已心力交瘁,心老神疲了。” 孙廉叹了口气。 “人死不能复生,孙大人还请节哀。”杨仪摇了摇头,无奈说道。 而后,杨仪凑近些许,语气凌然一变。 “听闻孙大人前几日又纳了一房妾,这还真是老当益壮,我稍后差人送些贺礼过去,如何?” 孙廉听后,老脸一红,正要拱手谢礼。 却脸色一凝,恍然反应过来。 自己纳妾都是瞒着同僚,并未声张,哪怕是和他交好的文武百官,也浑然不知。 可杨仪是如何知道的? “我这些破事,也值得让杨长史费心,真是惭愧。” 孙廉这话显然含有其他意思,但杨仪也不深究,语气轻松道: “生老嫁娶皆是大事,稍后我差人送些贺礼到府上,孙大人莫要推辞。” 孙廉赶紧躬身道谢。 “杨长史,这多不好意思,您这一边还要操心丞相的事情,一边还要顾着我们这些老古董……” 可下一刻,杨仪话锋陡然一转: “不过孙大人,丞相病逝,眼下情况风云变幻,朝堂动荡不安,你可不能马虎,一步踏错,说不定就是万丈深渊!” 孙廉怎能听不出杨仪的暗示,立刻拱手道: “杨长史平日里没少栽培我这老古董,眼下丞相驾鹤西去,我以为,杨长史作为丞相心腹,深得丞相真传,理应站出来主持大局。” 见孙廉态度明了,杨仪也露出了灿烂笑容。 “什么主持不主持,还不都是为了蜀汉,为了先帝基业,为了继承丞相遗志?!” 孙廉闻言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对,都是为了蜀汉,都是为了丞相遗志!” 打发走了孙廉,杨仪心底冷笑一声。 这些年来,几乎半个蜀汉朝堂的官员,都受过自己恩惠,另外一半的人,也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下。 故而这时候拿捏百官,还不是水到渠成,易如反掌! 但这暗中发展朋侪,也全都是瞒着诸葛亮进行的。 在孙廉走后不久,一道声音陡然从不远处传来: “哎呦,杨长史,我这正找你呢,上次我儿子那事,真是多谢你了!” 杨仪抬眼一看,主动向自己搭话的,正是谏议大夫,杜微。 “哎呀,是杜大人啊,令郎回府上都跟你说了吧?这小子,都叫他不要声张了。” “杨长史也太见外了,您可是我杜家的大恩人啊,眼下丞相病故,杨长史可得节哀啊!”杜微满脸讨好笑容。 “恩人谈不上,令郎本事不凡,如今他来相府当差,也算人尽其用。” 杜微摇了摇头: “那也都是杨长史的功劳,若非您在丞相面前多说了几句,犬子怎有这等荣幸啊!” 说着,杜微压低了语气,挑了挑眉: “杨长史,眼下丞相殡天,您可得继承丞相遗愿,把咱们蜀汉给撑起来啊!” 杨仪闻言,微微一笑,捶了捶杜微的胸口。 “杜大人长进了不是?” 而杨仪也随之抬头张望了一圈,见灵堂内所到的官员,全都是跟自己有交道的,旋即抖了抖长袍,在邹平,赵砺的跟随下,走到了灵堂正中。 “在场的诸位大人,都和我杨仪有不浅显的交情!如今丞相仙逝,我杨某只有一句话奉告,稍后定然有乱臣贼子借着丞相大丧的时候,不顾廉耻,棺前争权!” “我只希望诸位能知大节晓大义,做出抉择的时候,多为……蜀汉想一想!多为百姓想一想!多为先帝想一想!” 谁都能听出来,杨仪这是话里有话,很快,就有人赶着表态。 “杨大人,我等能有今天,全是沾了丞相的恩泽,谁要是在丞相堂前胡来,我们绝不答应!” “就是,杨长史您就放心吧,丞相活着,我们效忠丞相,而今杨长史继承了丞相遗志,我们也绝不忘本!” 就在一众官员相继表态的时候,灵堂外面,几道步态从容的身影缓缓走入相府。 来者,正是蒋琬、费祎等一众朝堂文官。 随着蒋琬等人进入其中,原本人声嘈杂的相府,声音顿时降下不少。 不少人朝这里投来目光,也有人主动上前,行礼恭维。 “蒋大人可算来了,如今丞相病逝,这相府也缺个主事之人,非蒋大人莫属啊!” “说的是,丞相生前最看好蒋大人,也应由蒋大人主事吊唁。” 几个不曾被杨仪拉拢的官员主动恭维。 “嗯!” 蒋琬点了点头,神色冷淡至极。 “我带人来此,除了为丞相吊唁,也是心念相府,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相府上下的事情,有我在,垮不了。” 蒋琬的话掷地有声,在场的一部分官员赶紧附和了起来。 而唯独杨仪和杨仪后面站着的十几个文武官员一动不动,一脸漠视。 这些官员的异样,自然吸引了蒋琬注意,在瞧见杨仪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蒋琬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紧走几步,来到杨仪面前,目光如炬,怒声斥责道: “杨仪!丞相一生殚精竭虑,为我蜀汉鞠躬尽瘁,如今殡天乃举国同悲!” “你身为丞相心腹,竟如此大逆不道!前来吊唁却不披麻不戴孝?是何居心?” 闻听此言,一同而来的费祎也走上前来,斥责起来: “杨仪,丞相平日待你不薄,你怎可做出这等有违人伦纲常、亵渎丞相英灵的事情!” 杨仪被二人这一顿斥责,眼中闪过一丝悲怆和愤懑。 只听他冷笑一声: “二位大人竟还有脸来责备我杨某?” “我听闻丞相死讯,早已是悲痛欲绝,心如刀割,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披麻戴孝?眼前依稀见得丞相的音容笑貌……” “哪里比得了你们,还有闲心精心打扮!” 杨仪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悲怆之情溢于言表,见者无不潸然,闻者无不悲伤! “倘若披麻戴孝能换丞相起死复生,就是让我杨仪在三伏天穿千件麻衣,我也心甘情愿!” 第一卷 第5章 都想继承丞相衣钵! 杨仪继续说着,眼眶已经泛红,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而蒋琬也是万万没想到,杨仪竟然会如此反驳,他登时被气得浑身发抖。 费祎手指着杨仪,情绪同样有些激动。 “杨仪,休要狡辩!披麻戴孝的礼法,古今有之,这是对丞相的缅怀和敬重!” 双方言语交加,灵堂内的众人听闻,皆交头接耳,目光在蒋琬等人和杨仪之间游转。 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弓弦,一触即发。 就在双方不互相让时,灵堂外,突然一阵骚动。 只见灵堂外诸葛攀脚步匆匆,带着魏延等武将一同走入相府。 “父亲,儿臣不孝啊,您为朝堂殚精竭虑积劳而逝,儿臣却不能在最后堂前尽孝……” 在场的蒋琬费祎董允一行人看着诸葛攀哭丧,也都挤了挤眉头。 这诸葛攀是诸葛瑾之后,只不过是诸葛亮养子,并无血缘关系。 可说到底,这诸葛攀是相府唯一的男丁子嗣。 而看着诸葛攀哭丧,在场众人的神色也都变得复杂起来。 这个时候当着众多官员的面,站出来又是喊父亲又是哭丧,这是有野心啊! 蒋琬神色一变,跨步向前: “贤侄莫要太过悲哀,今日前来拜谒的都是朝中文武,你还是先去接待来人!” 蒋琬面上堆满关切,实则是在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 诸葛攀微微侧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转瞬又被他伪装的悲痛所掩盖。 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蒋长史,父亲他一生为了蜀汉操劳,如今骤然离去,这相府的千斤重担都落在我身上,我……我惶恐啊!” 蒋琬眼眸一凝,神色瞬间冷了几分。 什么叫相府的千斤重担落在了你的身上? “呵呵,贤侄年少有为,丞相生前对你也是寄予厚望,只是眼下局势错综,人心复杂,你可不能迈错了步子,一脚踩空。” 诸葛攀和蒋琬打过机锋,也都明白了彼此的态度。 “蒋大人,还请您明示。” 诸葛攀的面色变得冷峻起来,蒋琬也不甘示弱: “丞相生前,相府大小公事都是我掌管,贤侄切莫担心,这重担,多半还是老臣来抗。” “再者……” 蒋琬目光一凛。 就在蒋琬说话的时候,一旁的费祎等人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魏延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来到了蒋琬面前。 “蒋琬,你如今只是相府长史,还没有做到丞相这个位子呢!” “丞相生前托付我汉中军政事宜,我尚且没有你这般骄横!” “诸葛攀乃是相府唯一子嗣,得丞相一生教诲,接掌相府再合适不过吧?” “难不成,蒋长史你也想横插一脚?” 一时间,整个灵堂内瞬间分成两派,一派是蒋琬费祎一众朝堂派,一派则是魏延这边的武将派。 一边是蒋琬,一边是魏延,都是能在朝堂支起半边天的人物。 在场的其他前来吊唁的官员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一幕,也都纷纷避让开来。 而两边也都越说越是上火,甚至都要到了互殴的地步。 而杨仪也是瞅准时机站出来当起了和事佬。 “今日丞相大丧,诸位便在这灵堂前水火不相容起来,何至于此啊?” “想当年,丞相为兴复汉室殚精竭虑,如今大业未竟,我们却同室操戈,丞相若泉下有知,该何等痛心!” “都听我一句劝,各退一步,忙完丞相的大丧,再吵不迟!” 蒋琬愤怒地扭头,恶狠狠地瞪着杨仪: “杨仪!你少在这多管闲事,此事关乎社稷大计,不容你在这搅和!” 诸葛攀也冷笑一声,眸子里都是轻蔑: “杨长史,你不过是父亲身边一条忠犬罢了,这里还轮不到你站出来说话!” 诸葛攀说罢,一向和杨仪不和的魏延也直接站了出来。 “杨仪!往日丞相还在的时候,你可以狐假虎威,如今丞相不在了,你要是再敢人前显能,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不过杨仪心底倒也不在意,蒋琬费祎在相府,平日里和朝中官员打交道,也算是政治资本。 魏延身为汉中都督,一地牧守,也算是封疆大吏。 而自己虽然是诸葛亮心腹,但是平日里只是跟在诸葛亮身边,并无多少实权,所以被两边轻视那也是情理之中。 紧接着,让在场众人都意想不到的,是魏延忽然拔出了腰间的汉剑,仗剑走到棺椁前,一脸凶悍。 “今日丞相西去,父死子继礼法使然,公子诸葛攀身为相府唯一子嗣,理应继承丞相衣钵,完成丞相遗愿!” “何人不从?” 见状,蒋琬几人带来的几个甲士也都仗剑冲了进来,蒋琬和费祎二人眼光锐利。 “魏延,丞相一死,你这不臣之心立马就表露无遗了,当初丞相要稳妥北伐,徐徐图之,就你口出狂言,要精兵突进曹魏,你早就有异心了!” “我身为相府长史,丞相弟子,岂容你在丞相灵堂前肆意妄为,持剑叫嚣?!” 两方各不相让,而杨仪则是站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所谓的良相蒋琬费祎,所谓蜀汉最锋利的剑魏延,到了这个关头,还不是本性暴露无遗,为了争权夺利,全然不顾其他。 而现场也有老臣站出来劝告两边,但都被喝退到了一边。 魏延身后的一众部将也都纷纷拔出佩剑。 “蒋琬!丞相平日是器重你,但丞相也不曾说过他老人家百年之后,这兴汉北伐的重任,就全然交给你了!” 说着,魏延扫视了一圈堂上的群臣: “今日我就把话撂在这,我麾下一万卫戍兵马已经进城,识相的,都站到我的身后!” 到此刻,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两边这是要干嘛,意识到眼下局面非同小可,已经开始有官员开始站队。 但就在这个时候,丞相府外忽然传来一阵兵马行军的声音,另外还夹杂着军马的嘶鸣。 听到这声音,魏延也缓缓将手中的剑合到剑鞘,肆意妄为地狂笑起来。 “诸位,看来眼下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的兵马,到了!” 第一卷 第6章 形势逆转,这是杨仪的兵马? 相府外的动静,哪里是魏延的士兵?分明是杨仪安排的无当飞军! 但其余人哪里知晓杨仪这些年草蛇灰线的布置? 政堂之争,谁的手中握有兵马,谁就有主动权,魏延此刻显然有些得意忘形。 “魏延,而今丞相大丧之际你调兵过来,意欲何为?” 杨仪直接出口质问,魏延自己都说自己调兵了,那自己当然要趁着这个时机,把魏延调兵这件事坐实。 “杨仪,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这个时候还是看清形势,安分一点!” 魏延冷笑一声,继而朝着皇宫一拜:“我魏延对蜀汉忠心耿耿,之所以提前布置士兵,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确保丞相去世之后,蜀都情况安稳,没有贼人作乱!” 诸葛攀在一旁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果然到了这时候,还是兵马管用。 “杨仪,您也看到了,魏都督早有准备,如今局势多变,我等必须为了蜀汉考虑,你若识趣,便不要做无谓的阻拦。” 杨仪笑容渐冷:“丞相大丧,魏延,你这可是篡权!” 话音落下,站在一旁的益州太守许靖也附和了起来:“魏延,丞相一生鞠躬尽瘁,如今刚逝,你便如此行事,居心叵测,实在让人不齿。” 同样,谏议大夫杜微也紧忙站在了杨仪身后:“我等皆受丞相大恩,怎能容你这般乱臣贼子坏我蜀汉基业!” 方才杨仪拉拢的文官也不少,随着他挺身而出,不少人都附和着他的话。 一时间,指责魏延的声音如潮水般涌起,一浪高过一浪。 而蒋琬、费祎等派系的文官站在一旁,神色各异,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呛啷”一声。 魏延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拔剑出鞘,剑身寒光闪烁。 “我魏某今日所为,都是为了蜀汉!尔等若敢忤逆,便视作谋逆蜀汉之辈,杀无赦!” 杨仪身后的诸多文官见状,顿时面露惊恐之色。 四周气氛剑拔弩张。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丞相府外传来。 众人纷纷投去目光。 只见一众装备精良的兵卒如潮水般涌入相府,士兵们个个手持镔铁环首刀,军容雄壮,威武十分。 身上个个穿着锁子甲,甲片相互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阳光下更是熠熠生辉。 一时间,在场的诸多官员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眼前诸多人的反应,魏延也是得意一笑。 嘴皮子硬又如何? 现在这种情况,要看谁的拳头更硬! 自己提前安排好了兵马,今日笑到最后的,是自己! 魏延抬眼望去,准备发布命令,让他们控制整个丞相府。 然而,在扫了眼这些冲入相府的兵卒甲士,魏延顿时傻了眼。 这些人手一把镔铁环首刀,身穿连环锁子甲,这哪是自己的士兵啊? 看着那些崭新的兵器甲胄,魏延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些士兵是从哪里来的? 自己的兵马哪里去了? 魏延一脸震惊地看向身旁的王平,王平也是一脸疑惑。 而感到震惊的,不光是魏延。 “魏将军藏得够深啊,打造了这么精良的一支兵马?朝廷却丝毫不知!” 蒋琬不禁脱口而出,语气冷淡。 “这镔铁环刀,打造起来耗费巨大!还有那锁子甲,工艺繁杂,绝非普通军备……” “即便是我军精锐,怕也难凑出这般齐整的军队啊!” “这些装备,若不是暗中筹备良久,怎会如此……如此惊人!” 诸多官员已被惊得合不拢嘴。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窃窃私语的时候,只见一身着银色铠甲的将领快步迈入灵堂,脚下虎虎生风。 穿过人群之后,来将径直跪倒在杨仪面前,紧接着,一道而来的兵卒们也都整齐划一地向杨仪跪拜: “末将来迟,还请长史大人恕罪!” 此言一出,众人再度哗然。 这支军队,竟是杨仪手下! 魏延不禁脊背发寒,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杨仪。 这军队是杨仪调来的? 怎么可能! 先不说杨仪为什么会有这支军队,仅说这支军队的配置,就完全不像是蜀汉的兵马! 杨仪的脸上的表情甚是淡然,他斜睨着魏延: “不瞒各位,如今的城门、皇宫、还有相府皆已被我牢牢控制。” “至于魏延都督你在城外的那些兵马,只怕是连城门都进不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一众官员全都一脸震惊,万万没想到,杨仪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听到这话,魏延脸色铁青,他想破头都想不到,杨仪怎么能突然变出来一支精军。 看那些士兵身上的甲胄兵器,他都眼红! “杨长史手里有这么一支精军,此前我们竟一无所知!” 方才站在杨仪这边的官员全都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杨长史深谋远虑,提前布局,破了魏延等人的谋反奸计,实在是我蜀汉社稷之幸!” “我蜀汉有杨长史在,丞相泉下有知,定然欣慰呐!” 那些和杨仪站在一起的文官们,此时皆感到扬眉吐气,方才胸口憋的火气,一口气吐了出来。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 方才还等着杨仪跟魏延拼个你死我活的蒋琬、费祎等人,此时个个傻了眼,脸憋成了猪肝色,心里有气无处撒。 杨仪从哪里整来的这么多精兵?! 只看那些兵将穿着打扮,再加上手中兵器,皆是不凡。 就算丞相在世,也弄不来这么精锐的兵马吧? 他杨仪哪来的本事,组就这样一支强军! 一些不信邪的文官,甚至用手掐了把手腕,感受到刺痛,才发现这并非是梦。 而是真的! 眼下有这样一支强军到场,相府之内的情况,不都得听杨仪吩咐? 那些刚刚斥责过杨仪的文官们,纷纷脊背发寒,心里甚是紧张。 灵堂之上十分安静,落针可闻。 杨仪则淡淡一笑,环顾四周:“诸位,在下暗中布置兵马,也没有别的意思。” “主要是为了防止有心之人,会做出有损江山社稷的事。” “倘若今日大家都好好吊唁,那我安排的这些兵马也就不会出动,可惜,有些人就是胆大包天!” 第一卷 第7章 诸葛亮震惊,形势开始脱离掌控! 蜀都外,恬静草庐旁。 “什么?这么快就有兵马调入蜀都?” 诸葛亮挑了挑眉,话音落下,马谡随即答道,“一共两队兵马,其中一支,是城外的卫戍部队,是魏延所调!” 听到这话,诸葛亮一脸淡然。 “魏延调兵,在我意料之中,不足为奇,既然他要调兵,尽管让他调,我倒要看看,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那另外一队兵马又是何人所调?” 诸葛亮继续问道。 马谡摇摇头,无奈一叹:“丞相,怪就怪在这里,这支兵马,不知所属何部,更不知是何人所召。方才线人来报,这队兵马是最先进城的,一入城就把整个都城几处城门全都把守了起来。” 城内的事情,都是由马谡派出去的探子打探消息。 为了保证丞相安全,马谡一直待在这里。 若马谡也随大流去了丞相府吊唁,恐怕现在也回不来。 “行动如此迅疾?” 诸葛亮喃喃分析道,双眸之中异色流转。 放眼整个蜀汉,竟然还有脱离自己掌控的兵马? “丞相,末将还听探子说,那支精军兵强马壮,全都是清一色的大宛马,锁子甲,镔铁环首刀,人手一支轻弩!” 马谡眉头微蹙地说道。 听到这些,诸葛亮的表情彻底变得凝重。 “我蜀汉竟有这等兵马,我竟然还不知道?” 诸葛亮挥了挥手中的羽扇,深吸一口气,沉默片刻后,随即看向马谡。 “再探再报,再单派几人,好好查查,这是谁的兵马!” …… 丞相府,灵堂。 香烟袅袅,随着无当飞军控制住局面,灵堂内的气氛变得压抑而沉重。 诸葛亮的灵柩静静停放,杨仪站在最前方。 “诸位,丞相逝去,蜀汉大业此刻面临危难之际。” “为稳定局势,还请诸位在此吊唁三日,期间不得擅自离开,否则,便视作谋逆之行,当格杀勿论!” 杨仪大声说道。 魏延等武将也站在人群中,他们抬眼看向四周。 这支神秘军队,一个个军容肃穆,军纪严整,站在灵堂之上,一丝不苟。 这么一支兵马,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而且他杨仪什么本事,在场谁人不知? 胸无大略,志气短小,整日沉溺烟花柳巷之地哪来的本事驾驭这支军队? 此刻的魏延,内心依旧是不甘,不断打量着在场的兵马,一脸若有所思。 至于蒋琬等人,也在默默思索这支兵马的来历。 蜀军绝大多数的兵权,都在诸葛亮的手里,可就算是丞相生前,恐怕也练不出来这样一支兵马。 “杨仪,你不过是丞相麾下一文吏,如今竟擅作主张,调兵入城,将满朝文武置于何地?又将陛下置于何地!” 蒋琬开口质问。 比起之前,蒋琬的语气显然平复许多。 毕竟现在的局势,是杨仪所把控。 但身为文官之首,蒋琬在气势上不能弱了! “蒋大人,你莫要冲动。”杨仪笑呵呵地说道。 “如今丞相新亡,大军在外,若无一人主持大局,恐生变故。” “我此举也是为了蜀汉着想,你可要想好了,不要思想出了问题,破坏团结。” 一听这话,蒋琬怒火中烧,但看着身旁那些威风凛凛的士兵,却又不敢多言。 费祎咬紧牙关,向前一步:“杨仪,丞相一生秉公守法,为蜀汉鞠躬尽瘁,你这般行事,违背丞相生前教诲,亦不合朝堂法度!” “你手中兵马乃蜀汉之兵马,非你个人财产,怎能凭一己之力滥用?” 听到这话,杨仪哼哧一声,笑了出来。 刚刚魏延说要调兵的时候,也没见他反应这么大。 “杨仪匹夫!” 魏延向前跨出一大步。 “你不过是舞文弄墨的小吏,平日里仗着丞相宽厚,得以在军中走动。” “如今丞相刚去,你便妄图大权独揽,真是狼子野心!” 说着,魏延瞥向周围的兵马,眼神中闪过一丝渴望。 “再说,这军中精锐,装备精良,皆是我等武将浴血奋战为蜀汉积攒的家底,岂容你这小人掌控!” 杨仪哈哈大笑一声。 “你攒的家底?简直笑话!” “这无当飞军,乃是丞相亲自交到我手上,让我练兵数年才有的这等军纪,这些甲胄兵器全都是我一人出资!” “于公我杨仪调兵镇压叛乱,问之无愧,于私,这无当飞军,上至将领赏钱下至兵卒军饷,还有这各式武备,都是我一人出资,干你何事?” “怎么,朝廷的兵马,你魏延调得?我杨仪调不得?” 看着杨仪那满不在乎的模样,魏延那叫一个生气。 此时此刻,若不是身旁有士兵看着,恐怕魏延真的会忍不住拔剑,当场斩了杨仪。 蒋琬表情深沉,缓缓说道:“杨仪,丞相生前所提出的北伐之事在即,蜀汉内部万不可生乱。” 如今无当飞军站在灵堂上,这些文官们的话也没有之前那样的攻击性,反而带着几分商量的意味。 杨仪怎不清楚他们心里想的什么? 现在由自己控制局面,他们只能服软,再加上,蜀都的四面城墙早已被杨仪控制起来,魏延的兵马也无法进入蜀都。 他们只能先稳住自己。 杨仪悠然说道:“尔等莫要胡言,眼下兵马已经将整个相府包围,劝你们还是收起想要偷偷溜走的心思,否则刀剑无眼。” “这三日,谁都不准离开!都给我好好吊唁丞相!” 杨仪的语气很是强硬,不容商议。 在场文武百官皆用忌惮的目光看向四周,有这些士兵在,他们没有任何反抗机会。 只能任由杨仪吩咐。 “丞相尸骨未寒,你们却还在为了权力而争斗不休,难道你们就不感到愧疚吗?” 杨仪又张口训斥道。 “平日里,丞相殚精竭虑,为蜀汉的江山社稷操碎了心,鞠躬尽瘁,才换来如今得之不易的局面。” “可如今,他刚刚离去,你们就将丞相的教诲抛诸脑后,一心只想着争权夺势,尔等对得起丞相的在天之灵吗!” 第一卷 第8章 丞相遗书,惊天反转! 杨仪话音落下,灵堂之内一片死寂,无论文臣抑或武将此刻皆缄口不言,气氛凝重至极。 他们内心虽因杨仪之语有所触动,但是眼下时局被杨仪掌控,众人虽然面色如常,但大多数人内心还是不服气,亦或者不甘心。 杨仪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流转,最终定格于魏延及其麾下将士之上。 “来人,把这些乱贼身上的甲胄给我卸了!” 杨仪的声音好似闷雷,骤然炸响,震颤人心。 魏延听到后,猛然抽出手中长刀,重重杵于地上,一时间尘土飞扬气势汹汹。 “杨仪!我为了蜀汉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就是卸甲,也轮不到你卸我的甲!” 然而观魏延身旁的部将,却与魏延截然不同,听到杨仪的要求后,众人面面相觑。 当看到周围的无当飞军涌上来,几人眼中尽露恐惧与惊慌之色。 “将军……” 一个副将在威严耳边低声劝阻,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杨仪如今已掌控大局,我等应当暂且妥协,留得青山在……” 言未尽,便被魏延直接打断:“住口!他杨仪不过一玩弄权谋的小人,我魏延身为丞相亲信部将,执掌汉中军政。” “论功劳我比他大,论资历我比他高,论德行我比他尊,要我妥协退让?休想!” 尽管魏延气势如虹,然其麾下将士却不敢妄动。 他们深知,现下的局面尽在杨仪掌控之中,纵有万般不甘,亦只能屈辱承受。 与其被人强行剥夺战甲,不如自行解下…… 部分武将已开始缓缓脱下铠甲,动作迟缓而无奈。 魏延目睹此景,怒视麾下将士: “一群懦夫!尔等平日上阵杀敌不畏生死,这个时候竟任由他人摆布!” 然无当飞军却不会顾及魏延的愤怒。 他们眼看就要上前强行卸下众人甲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诸葛攀突然大步而出,手中高举一卷泛黄的帛书,高声疾呼: “杨仪,你张狂早了!此乃父亲遗书,等在场诸位看过父亲遗书,再行其他事宜也不迟!”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丞相遗书? 众人全都一脸惊愕之色,原本混乱的场面瞬间归于平静。 然而听到这话的杨仪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 魏延闻“丞相遗书”四字,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几步跨至诸葛攀身前,夺过遗书,而后直接捧着这所谓的遗书念了起来。 “吾今病势沉疴,然北伐宏图尚未功成圆满,于斯危急存亡之秋,特书遗命以寄后世。吾一旦殒殁,相府诸般事务,皆委于诸葛攀暂行执掌,望其能承吾志,继吾业。另,命汉中太守魏延留驻府中,佐助诸葛攀,共谋国是,以安朝纲……” 说罢,杨仪将遗书高高举过头顶下,一脸轻慢地看向杨仪: “杨仪竖子,睁大双眼,仔细瞧瞧!丞相遗诏之中,字字清晰,句句分明,相府大小事宜,皆已托付于诸葛攀打理!” “杨仪,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言以对!” 蒋琬、费祎等人立于一旁,原本紧绷的神色,在听闻此言后,瞬间发生微妙变化。 蒋琬微微一怔,丞相遗书的出现,无疑打破了杨仪主导的局面。 如今杨仪的形势,已经因为这份遗书而急转直下! 不过……蒋琬又暗自思忖,诸葛攀拿出的遗书,是否真的为丞相所留? 费祎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讶之色,目光紧紧盯着地上的遗书。 仔细想想,诸葛攀是诸葛亮唯一的子嗣,如果留有遗书的话,最应该留给的人,就是诸葛攀! 因此,这份遗书有九成的可能,确为真迹! 蒋琬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缓缓言道:“杨仪啊杨仪,汝平日自命为丞相之耿耿忠臣,事事皆以丞相马首是瞻。然丞相一旦驾鹤西去,野心便如野火燎原,暴露无遗。如今,丞相遗诏在此,铁证如山,还有何狡辩之辞,何以自圆其说?!” 费祎亦随之附和道:“杨仪,怪不得你方才举动如此决绝,执意要卸去魏都督等人的甲胄,原是心怀叵测,另有奸谋!你何其自负,抑或是,你根本就没有将丞相的遗命放在心上,视若无睹!” 他双手负于背后,眼神中满是不屑与鄙夷。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讥讽,杨仪始终面色淡然,犹如静水深流,波澜不惊,透出一股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 “诸位言尽于此了吗?”杨仪淡淡问道。 诸葛攀微微颔首,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杨仪,你若心存疑虑,大可亲自启开丞相遗书一睹为快!攀,方是相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与这无当飞军,皆需唯我马首是瞻,听从我的号令!” 言及此处,诸葛攀的眼中已露出一丝贪婪之色。 这无当飞军,实乃稀世存在! 想不到,杨仪竟会如此轻易地给自己送上这份厚礼! 谁料,杨仪连地上的遗书都未正眼一瞧,直接断言:“不必看了,此遗书,定是奸人伪造之物!” 此言一出,魏延不禁哑然失笑,道:“杨仪啊杨仪,事已至此,你何必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诸葛攀乃丞相血脉,丞相临终之际,亲笔写下遗诏,将相府大事小情,皆托付于诸葛攀,此乃天经地义,又有何不妥之处?” 蒋琬等人虽心有不甘,但相较于杨仪掌权,诸葛攀显然更为合适。 非因其能力出众,而是因其年轻稚嫩,易于操控利用。 “杨仪,休要再巧言令色,徒作狡辩了!此份遗书必然是真迹,你的行径,已然是谋逆之举,纵有千言万语,也难洗罪名!”蒋琬冷笑一声,言辞凿凿。 杨仪却只是轻轻晃了晃脖颈,满不在乎地言道:“不论你们信与不信,我说这份遗书是假的,它便是假的!” 费祎脸上满是讥讽之色:“杨仪,你以为手握兵马,便可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吗?在场之人,哪一个不是铮铮铁骨!” “你说这份遗书是假的,又有谁能证明!” 未等杨仪开口回应。 “我能!”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响起。 诸葛攀下意识转身望去,只见开口之人,正是自己在府中的亲信管家。 自己得知父亲病逝的消息,正是由这位管家告知。 自己欲与魏延联手的打算,也是这位管家所提。 自己手中的这份假遗书,更是出自这位管家之手! 管家迈步走至杨仪面前,躬身行礼。 “杨长史,在下愿作证!公子手中所持遗书,实乃伪造!此遗书,乃是诸葛攀威逼利诱,迫使吾亲手所为,绝非丞相亲笔遗诏!” 第一卷 第9章 相府管家也是杨仪的人?! 一言既出,四座皆骇。 看到说话之人是丞相府中的老管家时,众人无不惊奇,特别是相府内的人都知道,这个老管家平日里与诸葛攀形影不离,而且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老管家乃是诸葛攀的心腹。 然而此刻,他竟公然站出来指认诸葛攀,还毅然决然地站在了杨仪一方? 诸葛攀见状,望着管家突如其来的背叛,双眼猛圆睁嘴巴大张,惊愕至极。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平日里对自己忠心耿耿、唯命是从的管家,竟会在此刻站出来说自己手里的遗书是假的。 诸葛攀旋即回过神来,双目圆睁,赤红如血,怒视着管家,猛地跨前两步,手指几欲触及管家鼻尖,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这贱奴,我平日待你如同手足,何曾亏待于你?你竟敢在此背信弃义,反咬我一口,究竟是何居心!” 他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夹杂着熊熊怒火。 “你且摸摸自己的良心,我诸葛攀何时曾亏待过你半分?今日竟做出这等忘恩负义、背信弃义之事,你对得起我往日对你的信任与厚待吗!” 众人看着诸葛攀此刻怒不可遏,手指颤抖地指着管家,就知道管家所言非妄。 那丞相遗书……定是伪造无疑! 管家身子微微一颤,却并未因诸葛攀的怒火而退缩半分。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带着几分决绝:“公子,您确实待我不薄,但……” 他话音一转,目光转向杨仪,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仰。 “杨长史对我有再造之恩!” “若无杨长史,便无我今日之我,我其实知恩不图报的小人?” 诸葛攀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突,恨不得立刻将管家碎尸万段: “说!杨仪这贼子何时给了你好处?” “还是你本就心怀叵测,一直在暗中算计我?” 局势骤变,诸葛攀已然方寸大乱,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依旧口不择言。 而老管家则神色平静,面对诸葛攀的怒火,毫无惧色。 他微微仰头,目光中透出一丝轻蔑,冷冷说道: “实话告诉公子,我自从踏入相府之日起,便只忠诚于两人。” “一位是已故的丞相,另一位便是杨长史。如今丞相已逝,我所效命的,唯有杨大人!” 诸葛攀闻言,差点儿气得吐血。 管家却似乎意犹未尽,又向前迈出一步,直视诸葛攀的双眼。 “公子,你既无经天纬地之才,又无海纳百川之德,仅凭与丞相之血缘关系,便妄图独揽相府大权,此乃对丞相之大不孝也!” “你平日行事,表面看似聪明伶俐,实则目光短浅,心胸狭隘!相府乃蜀汉之肱骨,社稷之基石,岂是你这等平庸无能之辈所能染指?你置丞相遗志于脑后,肆意妄为,此乃大不义!” “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奸佞小人,只知玩弄权谋诡计,为达一己之私,不择手段!就凭你这等卑劣之徒,也妄想染指相府,真是痴心妄想!” 管家的话语愈发慷慨激昂,声音在这宽敞的灵堂中回荡,字字如锋,直刺诸葛攀心窝。 诸葛攀脸色铁青,双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发白了,身子也在不停地颤抖。 “你这无耻叛徒!休要在此满口胡言,混淆视听!” 蒋琬等一众人等,目睹诸葛攀与管家之间互揭其短的丑态,众人面上皆显现出各异的神色。 蒋琬轻轻摇头,低声对身旁之人言道: “这杨仪果真是老谋深算,多年前便在丞相府中暗中布局,收买人心。” “如此手段,令人防不胜防呐!” 若说杨仪往昔对丞相府之位毫无觊觎之心,蒋琬是断断不信的。 若非如此,他又何必提前做此等筹谋? 费祎亦是面露惊愕之色,双唇微启: “杨仪心思深沉,手段隐秘,平日里看着人畜无害,志向全无,只知花天酒地,今日看来,过去都是在藏拙。” “为的就是迷惑众人,暗做准备!” 魏延此刻也是一脸震惊,本来还以为能够靠着诸葛攀手里面的遗书就此翻盘,但是万万没有料到,反转会来得这么快! 若非管家伪造丞相遗诏,他又岂敢贸然支持诸葛攀? 魏延此刻只恨自己没有先杨仪一步调兵入城: “杨仪啊杨仪,没想到啊,你藏得够深!” “怪不得你初来乍到便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布置!” 他心中既愤慨又懊恼,愤的是杨仪竟如此算计于他,恼的是自己竟未能识破其阴谋,在杨仪手中栽了个大跟头! 此刻在场的百官眼中皆流露出深深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而面对魏延和蒋琬两边的指责,杨仪却显得从容不迫,面上的神色愈发严肃。 “魏延,诸葛攀!你二人狼子野心罪大恶极,竟敢相互勾结伪造丞相遗书,企图扰乱军心颠覆朝纲!” 杨仪环顾四周,提高嗓音,好让在场的每一位士兵都能听得真切: “诸位将士,且听我一言!丞相一生,为我蜀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然此二人,竟为一己之私,妄图伪造丞相遗命,实乃对丞相之大不敬,亦是对我蜀汉的公然悖逆,其罪当诛,万不可赦!” 一听此言,魏延与诸葛攀的心猛地一沉。 这下可好,遗书既为伪造,杨仪对他们再无半点忌惮! “魏延,你身为军中大将,素得丞相器重,本应思报蜀汉之恩,酬丞相之德。却不思进取,反与奸佞狼狈为奸。想你今日之地位,皆因丞相信任与提拔。如今却恩将仇报,背信弃义,汝之良心,安在否?你何以面对丞相在天之灵,何以面对蜀汉万千将士?” 杨仪的话语铿锵有力,如洪钟之音,回荡于厅堂之上。 “尔等且暂候片刻,吾即刻遣人奔赴皇宫,亲自向陛下揭露尔等的罪行!” 言及陛下,诸葛攀与魏延只觉心如雷击,脑海一片空白。 试想杨仪以其雄辩之才,若在陛下驾前添油加醋,肆意诋毁,只恐难逃谋逆大罪惩处,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此时,魏延面上终显慌乱之色,心中暗自盘算,思绪如飞。 自己之所以陷入此等困境,皆因诸葛攀而起,彼欲借其身份之便,图谋相府权柄。 然……诸葛攀主动寻盟,实非本意,皆是那管家从中作梗。 岂料那管家,竟是杨仪的暗桩…… 猛然间,魏延双目如电,豁然开朗,心中已然明了。 自诸葛攀前来结盟之时,这一切皆是杨仪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吾等已深陷其中矣! 第一卷 第10章 魏延绝望,部下反水! 魏延在心中反复咀嚼,思绪万千,内心激荡不已。 平日里,他魏延何曾将杨仪放在眼里? 那不过是个阿谀奉承、才疏学浅的平庸之辈,而且日日烟花柳巷,只在丞相身边做些文书事宜,岂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然而此刻,魏延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小觑了杨仪的狡黠和野心。 正因对他疏于防范,才落得如此被动局面。 但魏延心中却未曾绝望,自己身为蜀汉武将之首,在丞相生前制定的北伐大计中,更是举足轻重的角色。 即便杨仪将此事告发至陛下那里,陛下也断不会轻易要了自己性命,至多不过是贬官削爵罢了。 只要性命无忧,便总有东山再起之日! 只待时机成熟,他杨仪蹦跶一时又有何妨? 待自己筹备完备,卷土重来,这蜀汉大局,仍要由自己掌控! 况且,杨仪虽掌控无当飞军,但在蜀汉其他军队中,自己的威望岂是他所能比拟的? 加之自己深受一众武将拥戴,有此根基,又有何惧? “丞相仙逝,陛下此刻定悲痛万分,我需入宫抚慰陛下。” “尔等需在此为丞相祭奠三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离!” “但是诸位大人也不要多想,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朝堂安定,为了蜀都安全!” “这……” 一众与杨仪不和的文官面面相觑,心里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杨大人。” 正当气氛凝重之时,几声呼唤突然响起。 声音来自魏延身后。 扑通!扑通!扑通! 只见魏延身后,三名方才还紧随在魏延身后的部将,此刻竟齐刷刷跪倒在地,冲着杨仪恭敬行礼。 杨仪见状之后,也是在心底微微一笑: “嘶!哎呀呀,你们……这是作何?快快起身,快快起身!” 而魏延转头见到自己的部下忽然反水,给杨仪下跪,人都傻了。 紧接着,那跪于地上的数名部将,脸不红心不跳地径直对魏延言道:“魏都督,吾等已深思熟虑,若继续追随将军,实乃步入歧途,势必祸及国家,殃及黎民。我陈括自投军以来,矢志兴复蜀汉,一心为国,实不愿卷入朝堂纷争,徒增纷扰。” 接着,另有其他将领站了出来。 “杨大人深明大义,今日在丞相灵堂上稳定局面,一心为汉,实乃忠诚,请受末将一拜!” 言罢,陈括已郑重向杨仪行礼,其身后两名部将亦随之行礼。 “我等亦愿追随杨大人!” 他们心中所虑远非如此简单。 一方面,杨仪此刻掌控大局,不想死,他们只能低头称臣。 另一方面,他们目睹无当飞军的装备,这等手笔,只怕杨仪早已准备许久。 而且他们也都在之前或多或少听闻过,朝堂百官之间,可是人人都在传,杨仪是个大善人。 这形势还不明朗吗? 周围空气仿佛凝固,魏延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水惊得呆若木鸡。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曾经跟随自己数次出生入死的部将,居然会当着他的面倒戈,还是倒向杨仪! 他一脸错愕,有种被利刃刺中心窝的感觉。 “平日里我待你们不薄,你们……你们竟这样对我!” 魏延的声音渐渐阴沉,情绪并未平定,只是在压抑着内心怒火。 而杨仪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一抹深沉而欣慰的笑意,缓缓言道: “三位将军,快快请起。尔等能于此刻弃暗投明,选择匡扶蜀汉之正道,实乃浪子回头金不换!” 言罢,杨仪大步向前,亲自将三人扶起,仿佛是在搀扶起蜀汉未来的脊梁。 “能追随杨大人左右,共谋蜀汉之兴盛,实乃我等之幸!” “杨长史为我蜀汉国祚挺身而出,功劳莫大,末将一介罪臣,还得长史这般信赖,日后定当以死相报!” 几个将领言辞间满是激动,眼中闪烁着坚毅之光。 “大人所言极是,我等早已视大人为蜀汉砥柱,今日一见更是确信,往后有杨长史引领我蜀汉定能承继丞相遗志!” 闻此,杨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炬地转向邹平:“我离开之后,汝需妥善照料这几位将军,切不可有丝毫懈怠。” “遵命!” 邹平应声答道。 随后,在赵砺与邹平的陪同下,杨仪缓缓步出灵堂。 此刻,丞相府内文武百官皆已安定,杨仪心中稍感宽慰。 而魏延看着自己的部下跟忠犬一般跪在杨仪面前,大表忠心,一时间感觉天旋地转,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而诸葛攀更是没有一点心性,见杨仪要前往皇宫,便慌张得开始原地踱步。 杨仪一行走到相府大门外。 “大人,那魏延素来与您不和,若留其性命,日后恐成心腹大患。如今既已证实其谋反之心,何不借此良机,将其除去,以绝后患?” 邹平试探性地提出建议。 然而,杨仪却轻轻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不可!此乃丞相灵堂,我要是在此下令斩杀魏延,世人将如何看待?史官又将如何记载?” 杨仪所虑,远非眼前胜负,更在乎后世之名声,但最为重要的,是自己在这个时候,在这里杀了魏延,那可就是给蒋琬那帮人留下了把柄。 邹平面露无奈与遗憾,叹息道:“只可惜,要是今日放过魏延,日后或难再有如此良机。” 杨仪却淡然一笑,轻启唇齿,言道:“杀一魏延,何难之有?我等只需沉住气,待时而动,日后寻得机会,或逼或诱,务要使魏延心生叛意,欲降曹魏。” “待其北投之时,我等便在必经之途上设下埋伏,一举将其诛灭。” “如此,既可除却心腹大患,又可保全我等名声。届时,只需对外宣称,魏延心急投曹,半途马车失驭,坠入山沟,摔死无疑!” 杨仪言语之中,透着一股深不可测之意。 邹平与赵砺闻言,相视而笑,皆已洞悉杨仪的深意。 “此计天衣无缝,妙不可言!” “大人的教诲,吾等必铭记五内,时刻不敢或忘!” 第一卷 第11章 阿斗震惊,杨仪才是赢家? 蜀都,紫禁深处,皇宫之内,氛围沉重而压抑。 刘禅安然端坐于宝椅上,龙袍加身,威严自生。 其身旁,有一位宫人肃然而立,侍奉左右。 “陛下,方才密报传来,惊闻昨夜,丞相因偶感风寒,竟在相府……溘然长逝!” 内侍的话语,字字千钧,仿佛巨石压胸,令刘禅呼吸为之一滞。 “丞相仙逝?!” 刘禅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但在看到侍者的神色后,不由得从龙椅上站起身: “相父……相父前几日,不还好好的?” 刘禅只觉脑海中轰然一响,泪水如断线一般,声音颤抖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深切哀恸。 往昔与诸葛亮相处的温馨片段,如潮水般汹涌闪现。 论及对诸葛亮的倚重,蜀汉之内,无人能及刘禅。 忆及初登大宝之时,他对治国之道茫然无知,幸有相父,事必躬亲,呕心沥血,方保蜀汉基业稳固。 朝会之上,相父总伴其侧,智计百出,为其指点江山。 而今,相父却已驾鹤西去,怎能不让他痛心疾首? “相父一生勤勉,为我蜀汉鞠躬尽瘁,朕却未能为其分担丝毫……” 刘禅自责不已。 “相父,你离我而去,朕该何去何从……” 他的悲泣之声,在空旷的宫殿内久久回荡,哀愁之情,仿佛凝固在每一缕空气中。 一旁的侍者见状,心生不忍,急忙上前,躬身劝慰:“陛下,还请节哀顺变。” “丞相一生竭忠尽智,为蜀汉大业倾尽所有,他若在天有灵,定不愿见陛下如此哀伤!” 刘禅缓缓拭去眼角滑落的泪珠,猛然喝道:“备驾!即刻备驾!朕……朕要亲往相府,吊唁丞相!” 言毕,刘禅便欲挥手令下,然侍者却疾步上前,神色凝重,摇头劝阻道:“陛下,此时局势犹如乱麻,错综复杂,实不宜轻身犯险。” “丞相骤然仙逝,朝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皆欲借此良机,争权夺利,以图后事!”侍者声音低沉,字字珠玑,“陛下若此刻亲临相府,无异于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上,凶险万分,万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刘禅闻此,心中悲戚之余,更添几分困惑与不解,喝问道:“他们岂敢?!朕乃九五之尊,何人胆敢对朕不利?!” 侍者闻言,慌忙跪倒在地,声音愈发急切而恳切:“陛下,您乃万乘之尊,安危系于国家之兴衰存亡!此等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见刘禅仍面露迟疑,侍者心急如焚,继续进言道:“陛下有所不知,方才宫城四周,已悄然布下不明来路的兵马,其意图难测,老奴深恐有奸人对陛下不利啊!” 刘禅闻听此言,眉头紧蹙,脸上悲恸之色瞬间转为惊愕与愤怒,双目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什么?!宫城竟被围?!何人如此大胆妄为?!” 皇城,乃蜀都正中,蜀汉之枢,竟有人胆敢在此布下重兵,岂不荒谬? 侍者苦笑摇头,继续劝谏: “陛下,此中必有阴谋,我等困于宫中,对外界一无所知,丞相昨夜去世,宫中过了今日午后才得到消息!” “若陛下执意出宫,前往相府,倘若各方正在角逐相府大权,到时候陛下又该如何应对?!” 侍者一番肺腑之言,令刘禅心生惶恐,旋即颤声问道: “那你说,朕究竟该当如何?” “相父仙逝,宫城瞬息被围,加之北方曹魏虎狼环伺,此内忧外患之际,朕……朕该何以自处!” 刘禅此刻全无君主之威仪,诸葛亮辞世,令其心绪大乱。 侍者略作思索,沉稳言道: “陛下,当务之急,需稳住大局,万不可自乱阵脚。” “依老奴之见,朝中大臣相争,不过相府之权,绝无僭越陛下之意,陛下不妨以静制动,观其变而应其变,待局势明朗,再作定夺。” 闻侍者此言,刘禅心神稍安,勉强压下心中慌乱: “对……对!他们皆是忠君爱国之士,断不会背叛朕,他们所求,不过是相父手中的权势罢了!” “那……你以为,何人能在这场纷争中胜出?” 刘禅突兀发问。 “陛下,老奴对朝堂之事所知有限,但能承继丞相遗志者,非文臣蒋琬、费祎等人莫属,武将那边魏延亦有可能。” “还有一人,就是先帝托孤重臣,李严!” “蒋琬、费祎久居中枢,深得人心,又得丞相生前栽培,于文臣之中根基深厚。” “而魏延将军,手握雄兵,镇守汉中,战功彪炳,军中威望无人能及。” 听罢侍者剖析,刘禅颔首道: “汝所言甚是,若蒋琬、费祎胜出,或能延续相父治国之道。” “若魏延胜出,相父曾言,其虽性情刚烈,但对蜀汉忠心耿耿,亦能保我边疆安宁,只是……” 刘禅眉头紧锁,满面忧色: “不知他们谁能胜出,倘若因他们之争斗,致使蜀汉内乱,朕又该如何是好?” 侍者连忙宽心道: “陛下,事已至此,忧思无益。” “吾等且按兵不动,待他们分出高下,陛下再出面,收回大权,如此既可掌控局势,又可避免正面冲突!” 刘禅长叹,眼中尽显疲惫与迷茫: “相父一去,文臣武将皆起夺权之心,真乃辜负了相父一番苦心!” 就在刘禅惴惴不安的时候,一个小宦官匆匆自外奔入,神色慌张。 “陛下,有急报!” “杨仪杨长史在外,恭请陛下前往相府,吊唁丞相!” “杨仪?!” 闻此名,刘禅与侍者几乎同时露出惊异之色。 刘禅十分清楚,这个时候,谁来请自己出宫吊唁相父,那谁就是这场博弈的赢家! 但为什么不是蒋琬,不是魏延,不是李严,而是杨仪? 刘禅瞠目结舌,满脸难以置信: “杨仪?怎会是他?” 侍者亦是惊愕不已。 愣怔半晌,侍者方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陛下,这……杨仪此人,虽有满腹才学,平日里亦常助丞相处理政务,功不可没。然其与魏延将军之间,素日不和,嫌隙甚深,此乃朝野皆知之事。且论及威望,杨仪较之蒋琬、费祎等贤臣,亦是有所不及。何以丞相薨逝之后,竟是杨仪掌控这朝堂大局?” “但杨仪既然能无视宫外重兵环伺,泰然自若地邀请陛下前往吊唁丞相。微臣斗胆揣测,此等胆略与气魄,非掌控局面者不能为也。” “再言那宫外兵马,此非为杨仪所用,又当如何解释?” “换言之,能安然无恙地前来请陛下移驾者,必是此番较量胜者无疑。” 第一卷 第12章 刘禅的试探! “这杨仪,昔日乃相父麾下亲随,深得信赖。” “然相父曾对朕言,杨仪虽才华横溢,却志气短小无心政事,而且此前我也未曾听说,这杨仪多有本事,亦或者有什么朋党啊?!” 刘禅眉头紧蹙,疑虑之色溢于言表。 侍者闻之,长叹一声,道: “陛下,杨仪如今来请,便已是胜者,彼既能于蒋琬、魏延等权臣之争中胜出,必有其独到之处。” “陛下何不先见其一面,探明杨仪目的,再图后计?” “若是他杨仪独尊陛下,便是顾命大臣,倘若他蛮横无礼,有所僭越,陛下也大可借其他势力,收其权柄!” 刘禅虽贵为一国之君,但是也知道自己并不擅长政事,所以托靠能臣,是治理好蜀汉的唯一出路。 旋即颔首,犹带忧色,复问道:“朕与杨仪交往甚少,待会召见的时候,何以应对?” 往昔,朝中百官之交游,多由相父诸葛亮代为周旋,意在护佑刘禅免受蒙蔽。 而今相父已逝,刘禅面对杨仪,竟觉手足无措。 侍者神色凝重,略作思索,乃缓缓言道:“陛下,杨仪今掌军政大权,势力正炽,此时不宜与之相争。” “依老臣之见,陛下应对其礼遇有加。” 刘禅闻言,眉头紧锁,面露难色:“杨仪不过相父府中一长史,君臣有别,朕岂可再对其恭敬有加?” 侍者面露无奈之色:“陛下,古之成大事者,不拘泥于细微之处。杨仪而今是忠是奸尚不可知,朝堂内外,恐皆有其羽翼。” “陛下若逆其意,恐招祸端。暂且虚与委蛇,可稳其心,也可试探杨仪忠心。” 刘禅长叹一声,神色黯然,既然如此。 “传令,出宫!” …… 皇宫之前。 刘禅在一众侍从簇拥之下,缓缓步出宫门。 甫出宫门,目光即为眼前之景所摄。 但见杨仪立于宫前,身后紧随一群身披重铠、手持利刃之士卒。 军卒们列阵整齐,仅仅就是看上一眼,便已寒气逼人。 刘禅心中一凛,脚步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顿,身旁侍从亦随之紧张,大气不敢稍出。 刘禅强作镇定,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杨长史,此等……”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杨仪面色凝重,拱手而言: “丞相仙逝之后,魏延与诸葛攀竟胆敢起兵谋反!” “此二人狼子野心,妄图趁丞相新丧、朝中动荡之际,假造丞相遗书,意图篡夺大权,颠覆我蜀汉社稷!” 刘禅闻言,眉头紧锁,惊道: “竟有此事?” “陛下勿忧!” 杨仪一挥手,示意身后士卒。 “臣闻讯后,即刻调兵遣将,组织兵力平叛,已将魏延与诸葛攀控制。” “臣唯恐叛军潜入宫城,对陛下不利,故特命甲士守护宫城,确保陛下安全。” “惊扰陛下之处,还望陛下宽恕。” 刘禅闻言一愣,心中虽保持谨慎,却故作释然之态。 “好!好!甚好!” “杨长史此举,实乃忠心耿耿,力挽狂澜,真乃我蜀汉之栋梁也!” 杨仪闻此,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之笑意,躬身行礼,谦逊而言: “陛下过誉了,臣不过尽臣子之责,不敢言功。” 刘禅摆手示意,向前两步,主动执杨仪之手。 “杨长史勿需自谦,朕观群臣之中,于此危急存亡之际,唯卿能挺身而出,安定大局!” “相父一生鞠躬尽瘁,为蜀汉倾尽心血,今朝猝然仙逝,朕心之痛,无以言表。” “观朝野内外,唯卿能承继相父之志,继续为朕分忧,共筑蜀汉之基业!” 刘禅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打量杨仪脸上的神色。 而杨仪也注意到了刘禅的眼神,不过也是装作没看见,连忙躬身行礼,言辞恳切: “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臣必当竭尽所能,肝脑涂地,以报陛下之厚爱与信任。” “臣誓将效仿丞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陛下所托!” 杨仪深知君臣之道,不敢有丝毫怠慢。 自己若与刘禅关系失和,那么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刘禅见状,心中稍安。 “有杨长史此言,朕心甚慰。往后朝中大小事务,还望杨长史多多费心。朕亦将全力支持,共谋蜀汉大业。” 同时,刘禅心中暗自思量,这杨仪与相父昔日所言似乎有所不同,给人一种稳重可靠之感。 莫非,相父当年确有看走眼之处? 杨仪见刘禅已初露信任之色,便趁机进言: “陛下,丞相仙逝,举国哀悼。臣斗胆恳请陛下移驾丞相府,共祭英灵。” 刘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相父对朕恩重如山,朕自当亲自前往吊唁。杨长史,前方开路。” 于是,在杨仪及一众侍从、甲士的陪同下,刘禅缓缓向丞相府行去。 沿途可以看见百姓们在街头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跪拜哀悼,哭声此起彼伏。 而在蜀都城外,幽静草庐内。 诸葛亮身着素袍,静坐案前,茶香袅袅,却难掩其内心之忧。 突然,一名蒙面纱的黑衣人匆匆而至,正是诸葛亮之前派遣的密探。 “丞相,小的刚刚探得消息,相府已被杨仪全面掌控,文武百官皆被困其中,出入不得。” 密探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恐。 诸葛亮闻言,面色骤变,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这……这怎么可能?” 诸葛亮素来沉稳,此刻却难掩错愕之色。 在诸葛亮心中,杨仪虽才智过人,处理事务井井有条,却喜好流连于风月场所,沉迷声色,毫无大志。 他从未想过,这样一个看似胸无大志之人,竟会有掌控大局、谋取权势的野心与能力。 “我原以为他不过是贪图享乐之辈,怎会有此等心机?” 诸葛亮眉头紧锁,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就在这时,马谡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几分慌张: “丞相!城内兵马的消息已经探明,这群兵卒并非其他部卒,正是丞相亲手所组建的无当飞军,调兵之人,乃是杨仪!” 诸葛亮闻言,瞳孔骤缩,顿时感觉自己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本以为重头戏是蒋琬魏延李严等人,未曾想这半路杀出个杨仪?! 第一卷 第13章 诸葛亮的意料之外! “那支曾被视为乌合之众的蛮军,竟被杨仪调教至如此境地?”诸葛亮神色微怔,满面皆是难以置信之态。 想当初,诸葛亮初建无当飞军之时,所募兵源皆为南中少数,实乃一群棘蛮兵。 言语不通,说话口齿不清,沟通尚且艰难,加之军纪松弛,犹如一盘散沙,难以凝聚。 这些蛮子唯一的可取之处,便是体魄较常人健硕些许。但在沙场之上,仅凭匹夫之勇,没有严明的军纪与战术章法,又有何益? 如今得知,无当飞军在杨仪之手,军纪严整,军容威仪,武备齐全,令诸葛亮内心百思不得其解。 “丞相,如今之无当飞军,人人身披锁子连环甲,手持滨铁环首刀,即便是吾蜀汉精锐,亦自愧弗如!” 马谡亦惊叹不已,满腹疑惑,难以索解。 “杨仪啊杨仪,你究竟施展何等手段,此乃吾昔日所识之蛮兵乎?”诸葛亮表情奇异,稍显惊讶。 不过依然是轻摇羽扇,不动如山。 “丞相,尚有一事。”马谡神色迟疑,喃喃而言。 “在杨仪掌控局势之前,诸葛攀曾伪造遗书,并与魏延勾结,妄图谋取大权。” “若非杨仪早有筹谋,恐怕局势已为彼二人所控!” 闻此惊人之语,诸葛亮终于有所动容:“此言何出?” “我待其如亲子,倾心教导,寄予厚望。岂料愚昧至此,这都看不出来么?此乃与虎谋皮,终将引火烧身乎!” 马谡连忙劝慰:“丞相息怒,诸葛攀只是被局势所惑,利欲熏心,好在已经为杨仪所识破,没酿成大错。” 丞相大权,岂能凭一纸遗书而定? 诸葛攀的心思,何其天真。 杨仪识破其计,亦在情理之中。 “丞相,杨仪既已胜出夺权之争,局势愈发危急,您何不速速出面,主持大局?” “再拖延下去,蜀汉恐将大乱矣!” 诸葛亮眉头紧锁,目光深邃,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其缓缓抬手,示意马谡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好戏,才刚刚开始……” 马谡一脸疑惑,挠挠头问道:“丞相,可如今形势危急,杨毅手握大权,万一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那该如何是好?” “要不我现在就点齐兵马,把杨仪给您带到跟前,也好当面问他到底想干什么,省得他在外面肆意妄为!” 诸葛亮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光芒,说道: “无妨,这个杨仪确实有些本事,但只要他不做出危害蜀汉的事儿,不妨由着他来。” “且看看他究竟有多大能耐!” 马谡面露难色,但还是恭敬地说道: “丞相深谋远虑,在下明白了。” “只是这局势瞬息万变,还望丞相早做定夺。” “属下一切听凭您的吩咐!” 诸葛亮点点头,“多派眼线入城,蜀都城内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全部都要探到!” “是!” …… 丞相府。 “天子驾到!” 刘禅在一众侍从的簇拥下,神色凝重地踏入丞相府。 杨仪与其相伴而行。 相府内,灵堂肃穆,香烟袅袅,诸葛亮的棺椁静静停放。 刘禅远远便看到了棺椁,悲从中来,眼眶瞬间泛红。 文武百官见刘禅前来,纷纷跪地行礼,高呼道:“陛下万岁!” 声音在相府内回荡,带着几分悲戚。 刘禅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神色悲痛中,又透着几分疲惫。 就在这时。 蒋琬和费祎等人,急匆匆穿过人群。 “扑通”一声。 以蒋琬为首的一众文官,神色焦急且愤怒,齐齐跪地。 蒋琬高声说道:“陛下,臣恳请您为蜀汉做主,治杨仪的罪!” 周围的文武百官先是一愣,随后交头接耳,面色古怪。 刘禅也是一怔,面露疑惑:“蒋爱卿,这是何意?杨长史他……犯了何罪?” 费祎跪地磕头,言辞激动:“陛下,杨仪此人狼子野心,趁着丞相新丧,竟意图谋反!” “他擅自调动无当飞军,控制相府,还禁足文武百官,妄图掌控朝政大权,其心可诛啊!” 刘禅听闻,内心顿时苦笑一阵。 这四周里里外外,皆是杨仪安排的甲士兵卒。 自己也是杨仪亲自接过来的。 局面完全由杨仪掌控,他就站在这!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你让朕治人家的罪? 刘禅不是傻子,相反,他的政治嗅觉和保命技能比很多人都高。 他只是不擅长朝堂国事,可不是不会做人! 相反,他甚至对眼下形势看得甚是透彻! “荒谬!”刘禅眉头紧皱,怒不可遏,朝着蒋琬、费祎等人便破口大骂。 “你们简直荒谬至极!竟敢污蔑杨长史?杨长史对朕、对蜀汉忠心耿耿,相父在世时,他便兢兢业业,辅佐相父处理诸多事物,从无差错。” “现如今相父刚走,你们就凭空捏造这些罪名,居心何在!” 此话一出。 现场的诸多文武百官,皆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不敢相信。 蒋琬、费祎等人被骂得脸色惨白,头低得几乎贴到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刘禅来回踱步,早已火冒三丈。 “杨长史在相父身边多年,朕对他的为人很信任!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尔等分明是嫉妒他在相父离去之后,挑起蜀汉大梁,这才故意编造的谎言来诋毁他!” 第一卷 第14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往日间,刘禅何时有过这般暴怒? 一时间,还真唬住了蒋琬这些文官。 蒋琬战战兢兢地说道: “陛下息怒,臣等……臣等确实有证据,我等都是人证!” 刘禅冷冷瞥了他一眼,轻哼道: “人证?这也能算证据?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串通好的!你们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污蔑忠良,简直是蜀汉的罪人!” 蒋琬、费祎等人脸都绿了,甚是难堪。 就在这时,杨仪从身旁走过,拱手作揖,一脸诚恳地说道:“陛下,还请息怒。” “蒋大人和费大人虽未能看透微臣所作所为的深意,但他们一心为了蜀汉,初心是好的,想来是对微臣的行为有所误解,才会如此。” “如今丞相新丧,朝中局势动荡,正是需要群臣齐心协力之时,还望陛下不要过于苛责他们。” 闻听此言,蒋琬、费祎等人皆是一愣,这杨仪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表面上看,杨仪宽宏大量,可他掌控相府、手握重兵却是事实。 在众人面前,刘禅也不好驳了杨仪的面子。 见杨仪站出来为二人说话,刘禅微微一怔,他望向杨仪,眼中的怒意悄然消退几分。 这还是刘禅第一次对杨仪生出欣赏之意。 蒋琬、费祎等人攻击杨仪,杨仪非但不恼,反而还给他们说话。 刘禅缓了缓神色,转头看向蒋琬,语气中仍带着几分严厉: “蒋琬,你看看杨长史,如此宽宏大量,顾全大局,颇有相父之风。” “你却不分青红皂白,仅凭一些眼中所见,便污蔑重臣,我蜀汉正值危急存亡之际,怎容你这般鲁莽行事?” 以蒋琬等人为首的一众文官,此时皆低着头。 蒋琬咬紧牙关,嗫嚅道:“陛下,臣……臣知错了。” 刘禅冷哼一声,又将目光投向杨仪,神色转为温和,带着几分赞许说道:“杨长史,今日之事,足见你心胸宽广,不计前嫌。” “相父逝去,在这局势动荡之时,正需要你这般以大局为重之人!” 杨仪赶忙躬身行礼,谦逊道:“陛下谬赞,臣不过是做了该做之事。” “蒋大人与费大人一心为蜀汉,只是一时误会,臣相信大家都是为了蜀汉百姓。” 杨仪的话,回荡在文武百官耳旁,正待众人有所反应之时。 魏延神色匆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一脸急切,扑通一声跪地,大声说道:“陛下,臣有话要说!” “魏延将军,你这是何意?”刘禅微微皱眉,看向魏延。 魏延抬起头,脸上满是诚恳与急切:“陛下,臣要向您表明,臣与诸葛攀那逆子绝无半点儿勾结!” “此前诸葛攀伪造遗书,妄图扰乱局势,实乃他一人的阴谋,与臣毫无关系啊!” 眼看杨仪在刘禅面前如此受宠,魏延也就按捺不住了。 若任凭杨仪在刘禅面前胡言乱语,自己和诸葛攀都有可能被治罪! 眼下,正是和诸葛攀撇清关系的好时候! “哦?你说与你无关?”刘禅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继而面色一沉,“那诸葛攀为何要打着与你联手的旗号行事?” 魏延赶忙解释道:“陛下,那诸葛攀心思叵测,定是想要借臣在军中的威望,为他的阴谋造势!”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对丞相的知遇之恩更是没齿难忘,怎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丞相新丧,臣悲痛万分,一心只想为蜀汉守好疆土,怎会参与这等阴谋!” 魏延声泪俱下,语气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听得周围人都是一愣。 这不是你先前和诸葛攀同舟共济的时候了吧! 而诸葛攀,在听了魏延的话后,登时脸色惨白。 刘禅面露纠结,内心不断盘算,魏延向来勇猛,在军中威望颇高,若治了他的罪,蜀汉的力量定然大打折扣。 可若不治罪…… 眼看刘禅陷入纠结,魏延直接重重磕了个头,语气激昂:“陛下,还望您明察啊!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欺瞒陛下之意!” “若陛下不信,臣愿领罪受罚,只求陛下莫要错怪了臣的一片忠心!” 众人的目光尚未从魏延身上移开,便见诸葛攀“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他整个人抖如筛糠,面色惨白如纸。 “陛下,陛下饶命啊!”诸葛攀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都是我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才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我不该伪造遗书,求陛下看在我……我曾对蜀汉还有些微贡献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诸葛攀哪见过什么大世面?魏延与他撇清关系,他便直接慌了。 刘禅怒目而视:“你这厮!相父一生为蜀汉鞠躬尽瘁,将你视为己出,悉心教导,你却做出这等蠢事,有何颜面求朕饶你!” 刘禅正要严惩诸葛攀,但却又顾虑后者身份,心中仍有些犹豫。 纠结之时,刘禅将目光投向杨仪,问道:“杨长史,此事你怎么看?朕该如何处置诸葛攀?” 顷刻间,蒋琬、费祎等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关于此事,刘禅居然询问杨仪的意见! 足以证明,杨仪在刘禅心目中的地位,正在节节攀升。 杨仪微微躬身,有条不紊地说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需多加权衡。” “于国,陛下乃一国之君,陛下说如何处置,满朝文武自当遵从,如此方能彰显陛下权威,稳固朝纲。” 顿了顿,杨仪继续说道: “于公,我蜀汉律法严明,谋逆大罪,依律当斩,此乃维系国家法度之根本,若不依律处置,恐律法威严受损,往后难以服众。” 说到此处,杨仪略微停顿,看一眼刘禅的神色:“然而,于私,诸葛攀毕竟是丞相养子,相父如今唯一的子嗣,丞相一生为蜀汉殚精竭虑,若将诸葛攀斩首,恐怕丞相九泉之下难安。” “依臣之见,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杨仪的话,于国、于公、于私,毫无僭越皇权。 刘禅更是听得欣喜非凡,看向诸葛攀,点头说道:“念在相父的面子上,留你一命。” 第一卷 第15章 刘禅不信任?那就演一出戏! “但活罪难逃,你便由杨长史处置!” 刘禅话音落下,蒋琬、费祎等人顿时惊愕不已。 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处置谋逆之人,关乎国法尊严与朝堂稳定,怎么轻易交于一人之手? 还是交给杨仪! 他们心中暗自担忧,杨仪在刘禅面前的地位,已是水涨船高。 “陛下信任微臣,微臣定不辱使命,定会按照陛下旨意妥善处置。”杨仪恭敬道。 刘禅看着杨仪,又将目光投向魏延。 内心思忖片刻,缓缓开口道:“杨长史,魏延之事,朕思来想去,觉得只是魏将军被诸葛攀蛊惑利用。” “魏将军在军中多年,为蜀汉出生入死,屡立战功,朕相信他对蜀汉的忠心。此事便不再问罪于他了,你意下如何?” 杨仪心中微微一凛,顿时明白了刘禅的用意,面上却依旧恭敬。 即刻拱手说道:“陛下圣明,洞察秋毫。魏延将军素日里对蜀汉忠心耿耿,此次想来确实是被那诸葛攀蒙蔽。” “陛下宽宏大量,不予问罪,实乃魏延将军之幸,也是我蜀汉之幸!” 魏延听闻,心中大喜,连忙跪地谢恩。 “陛下如此信任微臣,微臣感激涕零,日后定为蜀汉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蒋琬和费祎等人听了,也都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但见刘禅主意已定,且杨仪也顺着刘禅的意思表态,便不好再多说什么。 “来人呐!”杨仪当即高声下令,“将诸葛攀押入大牢,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便有两名侍卫如鹰扑兔般上前,将瘫软在地的诸葛攀架起。 诸葛攀面色如土,眼中满是绝望,嘴里不停念叨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声音在相府内回荡,渐渐远去。 看着诸葛攀逐渐远去的背影,魏延不禁露出得意之色,自己算是逃过一劫。 内心暗暗说道:“诸葛攀这小子,平日里看着聪明伶俐,怎么就想出来这么个愚蠢至极的主意?” “差点儿拉我下水,如今可好,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真是咎由自取!” 杨仪的眼角余光,瞥见魏延那趾高气扬的模样,表面上神色依旧平静,心中却冷哼一声。 这次让他逃过一劫,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当然,这次魏延的好运,主要还是刘禅带给他的。 处理了诸葛攀一事,刘禅便开始行来时的正事。 只见他缓步走向诸葛亮的棺椁前,文武百官自觉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刘禅神情悲戚,眼中泪光闪烁,虔诚地跪下身来,焚香叩首。 起身后,刘禅环顾四周,声音哽咽地说道:“相父一生为蜀汉鞠躬尽瘁,对朕更是悉心教导,恩重如山。” “如今相父离去,朕悲痛万分,要在这里为相父守灵,以尽最后的孝道。” 文武百官闻言,纷纷动容,紧接着齐刷刷地跪地,齐声说道:“陛下情深义重,我等愿追随陛下,一同为丞相守灵!” 声音在灵堂内回荡,庄严肃穆。 杨仪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恭敬说道: “陛下,如今局势复杂,守灵期间,微臣想要负责护卫一事,保护陛下安全,确保万无一失!” 刘禅微微点头,并未拒绝:“那就有劳杨长史了。” 于是乎,在这庄严肃穆的灵堂内,刘禅与文武百官开始为诸葛亮守灵。 而杨仪,则是借助调遣护卫为由出了府邸,身旁还跟着赵砺、邹平两名亲信。 走到相府之外,四下无人。 杨仪眉头微皱,目光透着几分忧虑,低声说道: “虽说陛下将诸葛攀之事交予我,可他偏偏要放过魏延,看来陛下对我仍有戒备之心呐!” 朝堂上,文武百官谁不知道,他杨仪和魏延很不对付。 刘禅之所以要放过魏延,恐怕是想要魏延的影响,在朝堂上能和自己制衡。 防止杨仪在朝堂上一家独大。 邹平听闻杨仪的忧虑,鬼使神差地凑近一些,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反问道:“大人,既然如此,不如你来……” 赵砺登时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的表情显然是被吓到了。 杨怡闻言,脸色同样大变,想都没想,一把狠狠捂住邹平的嘴。 左右扫视一圈,确认无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 “我都不敢僭越,你这胆子,什么时候比我还大了?” 邹平满脸通红,小声道:“大人,我……我一时糊涂,只是见您如此为难,才……” 杨仪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罢了,你也是好心,以后莫要胡言乱语给人留下把柄。 杨仪目光闪烁,压低声音说道: “要想让我获得陛下的信任,接下来,我必须要演一出戏!” “那李严尚未来丞相灵堂吊唁,此人一直不支持北伐,丞相在时,便野心勃勃想要夺权。” “你去李严府上,找到他的幕僚费观。” 说到这,杨仪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信任,是自己争取来的! 杨仪话音落下,邹平顿时瞪大了眼睛,犹豫说道: “大人,那费观可是李严的幕僚……” 杨仪呵呵一笑,眼中透着自信:“你只管去传达我的意思,他自会明白该怎么做!” 此话一出,邹平目瞪口呆,这才恍然大悟。 心中不禁对杨仪的布局深感佩服。 第一卷 第16章 曹丕死了?蜀汉危急! 随着邹平离去,杨仪整理好情绪,神色凝重地返回灵堂。 看到正泪流不止的刘禅,他轻步走到刘禅身旁,微微躬身,低声安慰道:“陛下,还请节哀。” “丞相一生磊落,为蜀汉鞠躬尽瘁,他在天之灵,想必也不愿见陛下如此悲痛。” 刘禅缓缓抬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杨长史,相父这一走,朕感觉如失梁柱,往后这蜀汉的江山,朕该如何是好……” 杨仪眼珠子一转,缓缓说道:“陛下切莫忧心,丞相虽已离去,但他却留下了治国方略与一众忠心耿耿的臣子!这些皆是陛下依仗。” “如今满朝文武,无一不尽心竭力,臣愿辅佐陛下稳固朝纲,延续丞相为竟之业!” 刘禅微微点头,神色稍缓。 突然。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宫内传令使疾步走来,跪在刘禅面前,神色凝重地开口。 “启禀陛下,曹魏有新消息传来,曹丕已死,皇位由其子曹叡继承!” 刘禅闻言,先是一愣,旋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有惊讶,也有几分期待。 “曹丕去世,曹叡继位,曹魏局势必然动荡,此乃我蜀汉之良机啊!” 杨仪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附和道:“陛下圣明!那曹丕新丧,曹叡初立,曹魏内部人心不稳,正是我蜀汉出兵北伐、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 “丞相生前一直致力于北伐,如今此等良机,若能把握……必可告慰丞相在天之灵!” 杨仪内心恍然,虽然诸葛亮死的时间与自己了解的不同。 但曹丕死的时间,却是一模一样! 眼下曹丕已死,那曹叡新立,朝堂不稳,北伐有望! 刘禅听闻,顿时面生喜色。 相父生前便一心北伐,如今正是大好时机! “陛下,还有一事。”传令使脸色凝重,嘴里的话并未说完。 “还有?” “咱们在曹魏的暗谍来报,曹叡继位后,已下令限制蜀锦进入魏国,并且在秦岭一带加派兵力,同时严禁粮食与耕牛流入蜀地!”传令使一字一顿地说道。 新帝登基三把火。 这曹叡登基为帝,势必要做出些事情,以震慑群臣。 这第一步,就是拿蜀国开刀。 此言一出,灵堂内瞬间炸开了锅。 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神色慌张,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可如何是好?蜀锦那是我蜀汉重要的贸易物资,限制蜀锦进入魏国,我朝经济必然受损!” “秦岭一带加派兵力,又限制粮食耕牛进入,这是要对我蜀汉进行封锁啊!” 刘禅更是急得满脸通红,来回踱步,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灵堂内的气氛,已然降至冰点。 众人皆知,蜀锦在蜀汉经济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驰名三国,乃是蜀汉对外贸易的核心支柱! 甚至连一部分军费开支,都仰仗着蜀锦贸易的收益。 曹叡这一招釜底抽薪,无疑是狠狠掐住了蜀汉经济的咽喉。 而秦岭,作为蜀汉与曹魏边境摩擦最为频繁的地带,曹叡在丞相殡天时大幅增兵,明显是想在军事上对蜀汉形成强大威慑。 如此一来,蜀汉上下如芒在背,刘禅也寝食难安。 至于限制粮食与耕牛进入蜀汉,更是直击要害! 蜀汉人口众多,然而耕地资源稀缺,粮食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耕牛作为重要的农耕畜力,对蜀汉农业发展至关重要! 如今,这两样关键物资被限制流入,蜀汉的民生和农业生产,也将遭受巨大冲击! 文武百官们你一言我一语,叫苦不迭。 “曹叡其心可见,断了蜀锦贸易,国库收入必然锐减,往后军费都成问题啊!” “秦岭增兵,我等还要加倍防守,可粮食和耕牛进不来,这仗还怎么打?百姓又该如何生存!” 突如其来的消息,急得刘禅六神无主,脸上满是慌乱与无助。 他看着群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诸位爱卿,曹叡这三招,招招致命,朕实在无计可施了,尔等快想想办法!” 若是相父还在,定能提出一个万全之策。 可如今相父已逝,他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些文武百官身上。 可面对刘禅的急切。 蒋琬、费祎等人面色凝重,陷入沉思。 这消息突如其来,他们怎能想好什么对策? 魏延等一众武将却跃跃欲试,若是蜀汉真被逼到绝路,也只有北伐一条路可走。 他们这些武将,可就有了用武之地! 也就在这时。 杨仪神色淡定地站了出来,高声说道:“陛下切莫忧虑,臣有办法,三日之内,必能化解朝廷倒悬之危!” 话音落地,众人愕然。 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蒋琬率先皱起眉头,眼中满是质疑:“杨仪,此非儿戏!” “曹叡所行三招,直击我蜀汉要害!绝非轻易可解。” “你说三日之内便能化解,敢问有何良策?” 费祎同样附和道:“蒋大人说得不错,如今形势严峻,若无切实可行之法,贸然夸下海口,可是会误了大事,还望杨大人三思。” 蒋琬、费祎等人,都对杨仪的话不屑一顾。 魏延也是如此。 “杨仪,此等关乎蜀汉存亡之事,可不是你信口开河便能解决的!莫不是为了在陛下面前表现,说些大话来糊弄我们?” 他可是不信,杨仪能想出来什么好办法。 刘禅一脸疑惑,心中觉得杨仪此举太过草率,不禁说道: “杨长史,朕知你一心为蜀汉,可这次危机非同小可,你若没有十足把握,切不可轻易许诺。” 如今形势毕竟掌握在杨仪手中,刘禅也要给他台阶来下。 说着,刘禅又看向了其他人,缓缓开口。 “杨长史一心想为朕分忧解难,这份心意朕领了,但曹叡这三招实在狠辣,关乎我蜀汉的生死存亡,绝非易事。” “还是让大家一同商讨,集思广益,共同应对,不能让杨长史一人独自承担这等重任!” 说到最后,刘禅的眼里多了几分惆怅,轻叹一声。 “若是相父还在就好了……” 第一卷 第17章 李严的野心,杨仪的圈套! 蜀都,李严府。 一处幽静偏厅内。 邹平与费观相对而坐,一脸紧张地看着费观,四周门窗紧闭。 此刻邹平心中所思甚多,要是这个费观不答应,那自己就立刻出手,哪怕死在这里,也要将费观当场灭口。 不曾想,费观一脸笃定,回应道:“邹兄放心,杨长史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办妥!” 他答应得干脆利落,邹平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儿,费观就这么轻易答应了? 甚至没有多问一句为什么! 邹平微微点头,随之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着费观,不禁问道: “费兄,我有些好奇,你在李严将军身边颇为受用,可谓是李将军身边一人之下的存在,为何还要为我家主公做事?” 这费观,是李严心腹中的心腹,谁能想到,背地里竟然又成了自家主公的人! 费观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凑近邹平低声道:“邹兄,你可知蜀都城内前几日新开的那家酒楼?唤作‘一日仙’,生意火爆,日进斗金?” 邹平不解地点点头。 “你可知这酒楼是谁开的?” 费观继续追问。 邹平微微一怔,疑惑地摇了摇头。 那酒楼的名号,他也听说过,开张不久便四处宣传说,号称是蜀汉第一楼,而且生意也属实火爆。 但酒楼幕后的主人,没人知道是谁。 “就是你家主公,杨长史!”费观嘿嘿一笑。 “当初我也跟着投了些钱进去,每月光分红就能拿不少金豆子!” “还有城外那上千亩的粮田,也是你家主公的产业!一年下来,收益能有几十万石粮食!” “我同样出了钱,每年到手分红都是好些银锭。” 听了这些,邹平只觉得不可思议,杨仪竟然在暗中发展,基业已如此庞大? “跟着你家主公,那可是财源滚滚!再看看李严,这厮一心想着争权夺势,万一哪天出了事儿,跟着他恐怕只有掉脑袋的份儿!” “你说,我该跟着谁?”费观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邹平恍然大悟。 若真按照费观所说,傻子才会跟着李严! 不过听了杨仪在暗中这些作为,邹平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既有对他深藏不露的惊讶,又夹杂着一丝自己被蒙在鼓里的懊恼。 “唉……我家主公在暗中做了那么多事儿,我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费观看着邹平这副模样,淡淡一笑。 带着些许安慰的口吻说道: “你家主公行事向来谨慎,深谋远算,这些事情,连丞相在世时都未必知晓,就凭你,又怎能知道?” “你啊,道行还是不够深,平日里多跟你家主公学着点儿,别一天到晚只知道按吩咐办事,好好看,好好学,对你有好处!” 邹平被费观这一番话呛得满脸通红。 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邹平尴尬地笑笑,说道:“费兄教训的是,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经过此番提醒,我定会用心,至于这次主公吩咐……还需费兄多花些心思,李严那边,还得靠你去周旋。” 费观方才茶盏,眼神中投出一丝狠厉:“放心,我既答应,便一定会办妥。” “你且回去通告一声,我这就去找李严!” …… 送走了邹平,费观便去正堂寻李严身影。 与此同时,正堂内。 “爹,时间差不多了吧?相府那边一直没什么消息,咱们也该过去了!” 开口之人,正是李严之子,李丰。 他们得知诸葛亮已死,却并未去灵堂,而是在家静候,为的就是在观望局势。 李严眉头微皱,缓缓说道: “丰儿,时下局势,瞬息万变。” “相府如今必定乱作一团,我等还需继续观望,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做打算。” 李丰深吸口气,按捺下躁动的内心,点头称是: “父亲所言即是,您与诸葛亮向来不和,他那些部下亲信对父亲肯定也心怀不满!” “如今局势混乱,正是咱们夺权的好时机!” 李严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哼一声。 “那些人视我为眼中钉,眼下诸葛亮已死,他们没了主心骨,正是我等翻身的机会!” “但此事急不得,我们得先摸清各方动向,再出手!” 也就在这时。 “大人,公子!” 费观故作焦急,从正堂外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李严父子立刻投来了期待的目光。 毕竟,他们对外界所有消息,都是仰仗自己探听。 如今他一到,自然是带来了最新消息。 “费观,相府局势如何?”李严迫不及待地问道。 看李严父子急切的模样,后者心中冷笑。 他压低声音,皱了皱眉头: “卑职方才得到消息,相府当中,魏延武将一派和蒋琬文臣一派,在诸葛灵堂之上两不相饶,争斗许久!” “就在刚刚,天子驾临相府,前去祭奠!” “大人,时机已到!” 此话一出,李严便陷入了沉思之中,蒋琬魏延文武两派两两相斗,他早已预料到。 “要是魏延和蒋琬之间分不出胜负,这个时候我要是前去相府,岂不是众矢之的?” 费观当即道:“可是将军若是再不前去,极有可能被这些人冠上大不敬之罪名……” 李严的儿子利丰一听费观这话,当即不淡定了: “那现如今,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费观随即献策:“眼下大局对我将军府,极其不利,唯一出路,就是从蒋琬魏延两方之中,择一而助!” 李严闻言,当即点点头:“我与你所想略同,可是,这两方谁都不跟咱们亲近,如何联手?” 费观吞了吞喉咙。 “需要一份投名状!” “蒋琬一众文臣,与诸葛亮政见相同,支持北伐支持改制,魏延一派,虽然也支持北伐,但和诸葛亮之北伐所见不同,而且将军在军中亲信颇多,故而理应助魏延一臂之力!” “再者,这投名状,当是利于将军利于魏延一派,而不利于文臣这边!” “而眼下这群文臣最大的靠山,就是……” 费观眼神看了看李严,又看了看李丰,说到这里,话音也逐渐消失。 “天子?!” 李严眉头骤然一拧。 费观声音戛然而止,没有说出口的话,那就不是自己说的。 李丰瞬间来劲: “父亲,费伯说得对啊,眼下诸葛亡故,天子之前就信赖朝中文臣,亲近诸葛亮,远离父亲!” “如今乃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说着,李丰环顾左右,压低了声音: “只要派人刺了天子,到时候就能将此事嫁祸给蒋琬一派文臣,如此一来,一箭双雕!” “阿斗不在,朝中就属父亲资历最老,同时,文臣失势,父亲再和魏延联手,以天子性命做投名状!” “父亲便可顺势重掌大权,让我李家重新在这蜀都抬起头来!” “甚至……” 第一卷 第18章 灵堂行刺,杨仪挡刀! 机会稍纵即逝。 百般机遇摆在眼前,李严怎能放过? 他咬咬牙,一跺脚,下定决心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此事为费观提出,李严也不见外。 当着他的面,向外喊了一声:“来人!” 随着声音落下,府邸侍从上前,李严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命令道: “给我把徐信找来!” 不过一会儿。 一名身穿黑衣的精瘦男子悄然步入。 而今身为江州太守,身前又是和诸葛亮并驾齐驱的顾命大臣,李严手底下也豢养了诸多杀手,这徐信便是引领了一众心腹杀手。 他步伐轻盈,身姿矫健,眼神中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意。 李严紧盯着他,压低声音,语气森然道:“现在,阿斗正在相府。” “你亲率几名好手,潜入相府,务必取他性命!” “行动之时,手脚干净些,若无逃脱之力,当引刀自尽!我会善待尔等亲眷。” “事成之后,尔等若能逃出,重重有赏!” 徐信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低声应道:“大人放心,定不辱命!” 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波动。 哪怕李严让他刺杀的乃是当今天子,他的面容依旧平静。 就像是刺杀一个普通人一样。 杀手死士,皆有这样的心性。 话音落地,徐信转身快步走出正堂,消失在视野之中。 徐信在府邸中寻了几个好手,数人穿着黑衣,迈出李府。 也就在几人向着丞相府方向而去时,街边两个看似寻常的路人,悄然动了起来。 一人快步离开,抄小路去了丞相府。 一人若无其事地跟在那些人身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也并未被发觉。 丞相府内。 赵砺缓步行至杨仪跟前,凑到耳旁,小声道:“大人,探子传回消息,李严的杀手已前往相府,按计划准备对陛下不利。” 杨仪听闻,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微微点头,对着赵砺说道:“让相府周围的甲士放人起来,但决不能放走!” 眼下,丞相府已经被无当飞军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那些刺客想要蒙混进来?几乎不可能。 还是得让无当飞军放出缺口。 赵砺脸上尽是担忧之色,小声说道:“大人,真把他们放进来,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杨仪摇了摇头,而后拍了拍略显厚重的胸口。 “无妨,我已准备妥当。” “按照之前吩咐的,速去行事!” “是!”赵砺目光逐渐坚定,点头离去。 大约一刻钟后。 灵堂上的气氛庄严肃穆,刘禅携一众文武大臣,皆跪地为诸葛亮吊唁。 众人披麻戴孝,跪在棺椁之前。 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痛。 杨仪静静地跪在刘禅身旁,看似沉浸在悲痛之中,实则在暗自留意周围的动静。 突然。 就在众人沉浸在哀思之际。 咔嚓……咔嚓…… 只听房顶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音突如其来,还夹杂着瓦片破裂的声音。 紧接着。 咻!咻!咻! 几个黑影如鬼魅般,从房顶一跃而下,手中明晃晃的利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数人径直朝着为首的刘禅扑去。 “有刺客!” “保护陛下!” 变故突生,灵堂内瞬间乱成一团。 大臣们惊恐地呼喊着,原本安稳的场面顿时混乱,大臣们四处逃窜,那安顿整齐的灵堂,登时一片狼藉。 刘禅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恐惧。 “来人……救驾!” 刘禅唯一经历过的血战,就是曾经被赵云抱在怀里鏖战长坂坡。 可七进七出的是赵云,刘禅还尚在襁褓。 哪见过这种场面啊? 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他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恐惧定住了身形,双腿像灌了铅般,难以挪动分毫! 眼看那些利刃越来越近…… “歹人!休伤陛下!” 就在其中一个刺客的利刃即将刺中刘禅之时。 杨仪猛地起身,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般,挡在了刘禅面前。 只听“噗”的一声。 那锋利的刀刃直直扎进杨仪的胸口。 一时间,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 刘禅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大脑仿佛瞬间停止了运转。 片刻后,一股强烈的震撼与感动涌上心间。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竟然是杨仪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用他的身体,帮自己挡住了致命一击。 “杨长史……”刘禅嘴唇颤抖着,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感动。 他的内心五味杂陈。 回想杨仪在朝中的种种表现,再加上今日他的作为,刘禅对杨仪也有过怀疑,有过猜忌。 可在这生死瞬间,杨仪用生命证明了他对自己的忠诚! 至于那刺客。 一击并未得手,身后的几人还想上前。 当! 一把镔铁环首刀挡在了杨仪身前,邹平带着一众亲卫,立刻护了上去。 “把这些人通通抓住!留个活口,问问是谁派来的!”邹平怒吼一声,周围的士兵立刻蜂拥而上。 将那几名刺客围攻在中心。 事发突然,刘禅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可看着杨仪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刘禅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 他有些恨自己,之前为何没有完全相信杨仪,为何自己总是对他心存戒备! 现如今,杨仪用自己的鲜血告诉他,什么叫做忠诚,什么叫做为臣之道! “来人呐!快来救救杨长史!宣御医!” 刘禅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在灵堂内回荡,带着无尽的焦急和恐慌。 此时此刻,刘禅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杨仪死! 他要让杨仪知道,他的忠诚,自己看到了!也铭记于心! 那几名刺客虽然武艺非凡,但终究寡不敌众,很快便被制服。 几个士兵蜂拥而上,让他们牢牢制住。 也就没有了自我了结的可能。 看着那些被制服的刺客,刘禅满脸怒容。 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将他们给朕带下去,严加审问!” “朕倒要看看,究竟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相父的灵堂行刺朕!” 邹平抱拳领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