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城的纸扎铺》 第一章:破产绝境 我叫余林大,曾经的我,那日子过得别提多顺风顺水了。1993 年农历十月一凌晨 1 点出生的我,虽说打小学习就不咋开窍,高二的时候就辍学了,可我爸妈都是国企中层干部呀,家庭条件还算不错,给了我出去闯荡的底气。 我一踏入社会,那运气就跟开了挂似的,做啥啥成。后来赶上互联网红利,我轻轻松松就赚了个几百万,25 岁的时候,我娶了心爱的姑娘,没多久,家里又添了个可爱的女儿,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我当时就觉得,这往后的日子啊,肯定是越过越美,没什么能难倒我的了。 可谁能想到呢,命运这东西,说翻脸就翻脸啊。刚过了 33 岁生日,我就像是被厄运盯上了一样,做啥买卖都赔得一塌糊涂,最后落得个倾家荡产的下场。那些追债的人天天堵在门口,闹得家里鸡飞狗跳的,妻子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日子,狠心地带着孩子就走了,连个离婚手续都没办,就这么消失在了我的生活里。更惨的是,就在那段时间,我爸妈也因为这一连串的打击,相继离世了。 那阵子啊,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每天浑浑噩噩的,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着空荡荡的家,心里满是绝望,觉得活着已经没什么盼头了。 那天晚上,我翻出了家里仅剩的一瓶酒,拎着它就出了门,不知不觉走到了河边。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割一样,可我心里的痛啊,可比这风冷多了。我望着那黑沉沉的河水,想着这河水里要是能淹没我所有的痛苦和烦恼,那该多好啊。我一仰头,正准备把那瓶酒往嘴里灌,打算喝完就往河里一跳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下面结冰了,跳下去也淹不死,白费那劲儿。” 我扭头一看,是个看着不到三十岁的男人,面无表情的,那眼神里透着股冷漠劲儿。我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呢,一听他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他就吼道:“关你啥事啊,我乐意跳,你管得着吗?” 那男人眉头一皱,也没好气地回怼我:“哼,我这好心提醒你,你倒还来劲了,大晚上的在这儿寻死觅活,不嫌丢人啊。” “我丢人?我都这样了,还怕丢人啊,你根本就不懂我经历了什么!”我越说越激动,手里紧紧攥着酒瓶子,就朝他走了过去。 他也不示弱,往前跨了一步,盯着我说:“我是不懂你经历了啥,但死能解决啥问题啊,有那勇气寻死,咋没勇气重新开始呢。” “重新开始?你说得倒轻巧,我现在啥都没了,还怎么重新开始啊!”我情绪彻底失控了,举起酒瓶子就想朝他砸过去,可他反应挺快,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把我给制住了,酒瓶子也“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又挣扎了几下,可根本挣脱不开,只能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他,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他冷冷地看着我,说:“就你这点能耐,还想跟我动手,省省吧。” 折腾了半天,我也没了力气,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最后只能作罢,可心里还是又气又憋屈,想着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想死都死不成,还遇上这么个爱管闲事的家伙。 当时的我啊,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叫秦幽的男人,会就此闯进我的生活,还带着我走进了一个充满神秘和离奇的世界,而我的人生,也即将开启一段我做梦都想不到的旅程呢。 酷酷: 第二章:纸扎店 农历十月一的脚步仿佛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步步逼近,我心里像压着块大石头,知道无论如何都得回那小县城给爸妈上坟了。那县城啊,在我心里就如同一个被遗忘的灰暗角落,每次想起,满是厌烦与无奈,若不是爸妈已在那儿的地下长眠,又逢我如今走投无路,哪怕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绝不愿再踏入这充斥着晦气的地方一步。 踏入县城,嘈杂的人声、来来往往的陌生面孔,让原本就不大的地方显得格外拥挤和杂乱。阳光洒在街道上,却仿佛被这地方的阴沉吞噬了几分,变得有些黯淡无力,那些斑驳的墙面、坑洼的路面,无一不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小城的破败。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在这县城里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游荡了大半天,两条腿如同灌了铅般酸痛,眼睛也因不停地搜寻而变得酸涩,可找遍了半个县城,愣是没瞧见一家卖花圈的像样店铺。街边倒是有零零散散摆着花圈的小摊,可那些花圈在风里摇摇晃晃,看着就单薄简陋,我心里总觉得不靠谱,固执地认为有个正儿八经店面的,才衬得上给爸妈上坟用,心里才踏实呀。 于是,我逢人便陪着笑脸打听,可那些被我问到的人,反应却很是奇怪。一听到我问卖花圈的店,脸上瞬间就闪过一丝异样,眼神变得躲躲闪闪,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全县就一家卖那玩意儿的地儿,不过呀,人家可不一定做你这生意呢。”我赶忙追问为啥呀,他们却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匆匆躲开了,只留我在原地,满心疑惑又带着些许恼火。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背有些佝偻的大爷,慢悠悠地拄着拐杖走过来。他身上的衣服洗得都有些发白了,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仿佛每一道沟壑里都藏着岁月的故事。我赶忙迎上去,脸上堆满讨好的笑,轻声问道:“大爷,您知道这附近哪儿有卖花圈的店不?”大爷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凑近我,用那干瘪的嘴唇,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小伙子,我跟你说啊,听说那店里的东西可不卖给活人呐。”那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劲儿,仿佛这话一出口,周围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小声嘀咕着:“啊?这啥意思啊,活人不买,难道还卖给死人不成?这都啥年代了,还搞这些神神怪怪的事儿。”我心里虽然不屑,可嘴上也没敢多说啥,毕竟咱这是有求于人嘛。我虽说是个唯物主义者,那学历也是花钱弄来的,学的知识早就随着这倒霉日子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但这种透着迷信色彩的事儿,我打心底里是不信的,只当是这小县城里的人故弄玄虚罢了。 就这么一路打听着,费了好大劲儿,我才顺着别人指的路,来到了一个偏僻得有些渗人的地方。那是一条幽深昏暗的死胡同,胡同口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两边的墙又高又黑,墙皮脱落得厉害,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仿佛是岁月侵蚀后留下的伤疤。墙壁上还爬满了墨绿色的苔藓,在这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让人看着就心里发毛。 我硬着头皮往胡同里走,脚下的石板路高低不平,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在这寂静的胡同里回荡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似的。好不容易走到尽头,那卖花圈的店出现在眼前,却大门紧闭,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劲儿。 我凑上前去,仔细打量着那门头,只见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孩子胡乱涂鸦上去的,还写着个电话号码,那数字写得也是歪七扭八,其中还有错别字,整个门头看上去破旧又邋遢,让人愈发觉得这店不靠谱。我心里那火“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可又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咬咬牙,掏出手机,照着那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铃声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被接通。对面先是传来一阵沉闷的呼噜声,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人从睡梦中被硬生生拽了出来,极不耐烦。还没等我开口呢,一个粗暴又充满火气的声音就吼了出来:“滚!”然后“啪”的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那声音在我耳边炸开,我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心跳也陡然加快,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烧到了头顶,心里想着:“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还是咋的,大白天的,我好声好气打电话买东西,你就这态度,太欺负人了吧!”我这脾气一上来,那股倔劲儿也跟着上来了,站在店门口,瞪着眼睛,攥紧拳头,不停地重拨那个号码,心里憋着一股劲儿,非得把这事儿弄个明白不可,今天要是不把这事儿解决了,我这心里的气可就消不了。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就在我都快忍不住要抬脚踹门的时候,那门“哐当”一声,被从里面猛地一脚踹开了,力道之大,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直落。同时,一句骂骂咧咧的“草……”传了出来,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跟上,我俩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四目相对,一下子都愣在了原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一看,可不是昨天在河边和我起了冲突,哦不对,是最后就了我一命的那个人嘛。此刻的他,头发有些凌乱,眼睛里还带着没睡醒的惺忪和被打扰的恼怒,身上穿着一件略显破旧的黑色外套,衣角随意地塞在裤子里,整个人透着一股不羁又随性的劲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觉得挺尴尬的,脸上一阵发烫,赶忙陪着笑脸,有点讨好地说:“哟,兄弟,原来是你呀,这可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这店是你的呀,你看这闹的,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啊。” 对方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眉头紧紧皱着,眼睛里满是不耐烦,冷哼一声说:“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大中午的打电话骚扰个没完没了,我好不容易睡个觉,全被你给搅和了,你还有理了是吧。” 我一听,心里那股尴尬和歉意更浓了,赶紧一个劲儿地赔笑道歉:“兄弟,对不住呀,都是误会,这不是昨天你就了我嘛,我今天本来就是想着过来感谢你的,真没想到在这儿又遇见你了,你说这不是缘分嘛。我这脑子一热,就没顾上别的,实在对不住啊,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对方听了我的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可那眉头还是微微皱着,透着一股不情愿的劲儿,撇着嘴说:“哼,感谢?东西呢?光嘴上说感谢,连个赔礼道歉的礼物都不带,你这人咋这么没礼貌呢,难道没爹妈教你这些规矩啊?” 他这话一出口,我本来就因为他这态度,心里压着的火在使劲儿憋着,一听他提到我爸妈,那心里的火“噌”地一下就再也压不住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满脑子都是最近这些倒霉事儿,那些痛苦、委屈、绝望的情绪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想都没想,挥起拳头就朝着他砸了过去,嘴里带着哭腔喊道:“你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他倒是反应挺快,往旁边一闪,轻松就躲开了我的拳头,身子微微后仰,脚步往后挪了一小步,稳住身形后,皱着眉头看着我,眼里满是惊讶和不悦,说:“哟,还动手是吧,看来昨天没把你收拾服啊。”说着,他就朝我扑了过来,动作敏捷又利落,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一扭,我只觉得胳膊一阵剧痛,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被他按倒在地上了。 我拼命挣扎着,两条腿不停地蹬踹着,双手胡乱地挥舞,嘴里喊着:“你放开我,放开我!”他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压在我身上,让我动弹不得,不屑地说:“哼,就你这点能耐,还敢跟我动手,先给我道个歉,我就放你起来。”我一听,心里那股倔劲儿又上来了,咬着牙,红着眼睛,梗着脖子说:“我就不道歉,凭什么呀,明明是你先说话难听的!” 结果,我又被他狠狠按了几下,那地面的石子硌得我后背生疼,可我就是不肯服软,继续挣扎着。好不容易趁着他一个不注意,挣脱了一点束缚,我刚想爬起来,可他反应极快,又一下子把我给制住了。就这么来来回回不知道折腾了多少个回合,我感觉自己的力气都快耗尽了,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可心里那股气还在顶着我,就是不肯认输。 就在我又一次被他按倒,几乎绝望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他腿上的一块地方露了出来,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儿,我猛地一扭头,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腿上,用了我全身的力气,牙齿都快嵌进他肉里去了。他“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声音在这寂静的胡同里格外响亮,回荡了好一会儿。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一边揉着腿,一边瞪着我,眼睛里满是愤怒和难以置信,骂道:“你他娘的是狗啊,还咬人呢!” 我也没好气地从地上爬起来,喘着粗气,头发乱得像个鸟窝,脸上还沾着地上的灰尘,狼狈不堪,却还是硬着头皮回怼他:“哼,老子死都不怕,还怕你啊,谁让你说话那么难听呢,活该!” 他听了我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怒气渐渐消了些,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欣赏。他站在那儿,微微喘着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看着我说:“兄弟,我看你比我大,我叫你声哥吧。其实吧, 但够直爽,是个能处的人。咱们别打了,做朋友吧。走,咱们去胡同口的小饭馆喝一杯,咋样?” 我本来还在气头上呢,胸口剧烈起伏着,扭头就不想搭理他。他见状,嘴角微微一勾,带着点挑衅的意味又说道:“咋的,死都不怕,还怕喝酒啊?”我一听这话,那火又“噌”地一下冒起来了,扭过头冲着他喊道:“喝就喝,我还怕你不成,打不过你,我还喝不过你啊,喝不过你我还吐不过你呢!” 说罢,我气呼呼地率先朝胡同口走去,他也不恼,不紧不慢地跟在我身后。到了那小饭馆,一进门,一股混杂着饭菜香和烟酒味儿的气息扑面而来。饭馆不大,摆着几张有些油腻的木桌子,灯光昏黄,墙壁上糊着的墙纸都已经发黄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墙面,角落里还堆着些空酒瓶子,一看就是个有些年头的老地方了。 我俩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扯着嗓子朝后厨喊了一嗓子:“老板,上酒,要最烈的那种!”老板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拎着一瓶酒和两个脏兮兮的酒杯走了过来,把酒往桌上一放,又转身去拿了盘花生米,嘟囔着:“悠着点儿喝啊,别又喝大了闹事。” 他也没理会老板的话,拿起酒瓶子,“砰”的一声打开瓶盖,往两个杯子里倒满了酒,那酒液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看着就像一团燃烧的小火苗。他端起一杯,朝我举了举,说:“哥,之前的事儿对不住了,我这人嘴欠,这杯酒我先干为敬,算是给你赔罪了。”说完,一仰头,就把那杯酒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放下杯子,抹了抹嘴,看着我。 我冷哼一声,心里虽然还有气,但也不想显得自己小气,便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酒一入口,就像一条火舌顺着喉咙直烧到胃里,辣得我直咳嗽,眼眶都被呛出了泪花。他见状,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给我拍着后背,说:“哥,你这酒量可得练练啊。”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少废话,今天非得跟你分出个高低来不可。”说着,我抢过酒瓶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次仰头灌了下去。 这酒一喝起来,就收不住了,我俩你一杯我一杯的,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杯。随着酒意越来越浓,我们的话匣子也渐渐打开了。我这才知道,他叫秦幽,今年才28岁,打小就没见过父母,是跟着师傅在这县城里长大的。说起他师傅的时候,他原本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说他师傅对他那是掏心掏肺的好,把一身的手艺都传给了他,可没想到,师傅在今年也去世了,这对他来说,就像天塌了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着眼泪,那平日里看着冷漠又强硬的形象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失去至亲后满心伤痛的大男孩模样。我看着他,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想起自己爸妈离世的事儿,眼眶也红了起来,忍不住安慰他说:“兄弟,我懂你的感受,我爸妈也刚走,这世上最亲的人没了,那种痛啊,真的没法说。” 他听了我的话,哭得更厉害了,尤其是想起之前那句不该说的“没爹妈教”的话,他一边哭一边不停地跟我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让我别往心里去,那懊悔的样子,让我心里的气早就消得一干二净了。 酒越喝越多,我俩的话也越来越多,我借着酒劲儿,把我之前那些倒霉事儿一股脑儿地全倒了出来,什么破产啊,老婆孩子走了,爸妈也离世了这些事儿。我边说边比划着,说到伤心处,眼泪止不住地流,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他就静静地坐在那儿听着,脸上满是同情和不忍,时不时地给我递张纸巾,或是陪着我叹口气。 这一顿酒,直喝到外面的天都黑透了,饭馆里的客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我们这一桌还亮着昏黄的灯光。我俩都醉得迷迷糊糊的了,连怎么走出饭馆的都不太记得,只记得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一家宾馆,进了房间,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就啥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在宾馆的床上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像被人用锤子敲过一样,疼得厉害。我眯着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伸手摸过手机一看,都下午6点多了。我点开通话记录一看,里面多了一个联系人,名字就是秦幽。我望着窗外那已经西斜的夕阳,那橙红色的余晖洒在窗台上,给这有些简陋的房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可我心里头却一片空白,回想起这一连串的事儿,心里头那滋味儿,真是复杂极了,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和秦幽算是结下了这么一段奇特的缘分啊。 第三章:秦幽 在这县城里,不知不觉我就待了大概半年的时间了。虽说之前经历了那场让我倾家荡产的变故,可好在父母生前还是给我留了点钱,虽说数目不多,但暂时维持我这日常的生活倒也还凑合。 这半年里呀,我和秦幽基本上隔三差五就凑在一块儿,不过呢,我可从来都没主动去过他那纸扎店。每次都是我俩事先打电话约好喝酒的时间和地方,为啥呢?大概是我心里总觉得自己已经够倒霉的了,那纸扎店透着股说不出的古怪劲儿,还是能少去就少去吧。 随着和秦幽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对他的了解也渐渐多了起来。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干的这纸扎店的职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县城里啊,还真就没几个人不认识他的,可大家见了他,都跟躲瘟神似的,远远瞧见了,就赶紧绕着走。 而且,我越跟他相处,就越觉得这人透着股奇怪劲儿。你瞧他吧,看着好像手头也没什么钱的样子,可浑身上下,不管是穿的衣服,还是用的手机啥的,那可都不便宜呀,打扮得还挺得体大方,身上也不见那些金银首饰啥的。可这人呢,是真够抠门的,这半年来,我俩出去喝酒,他就从来没掏过钱。每次我一说让他结账,他就立马摆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拉着我的胳膊,晃两下说:“哥,我的钱有用呢,不能乱花呀,你是哥,你就多让着我点儿呗,咱就吃点儿喝点儿呗。”我呢,倒也没太往心里去,一来我以前好歹也是见过钱的人,对这点花销倒也不是特别在意;二来在这县城里,我确实也没别的什么朋友了,和秦幽在一块儿,心情还能舒畅些,所以也就由着他了。 直到大概和秦幽认识半年左右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俩又像往常一样找了个街边的小酒馆喝酒。那小酒馆的环境挺一般的,灯光昏昏暗暗的,时不时还闪两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似的。墙壁上糊着的墙纸都已经发黄剥落了,露出里面斑驳的墙面,有的地方还长着几块黑乎乎的霉斑,看着怪恶心的。酒馆里弥漫着一股烟酒混杂的刺鼻味儿,还夹杂着些饭菜的油腻味,几张木桌子和椅子都被磨得油光发亮,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了。 我俩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桌上摆着几碟简单的下酒菜,还有几瓶酒。我喝了几口酒,瞅着秦幽那身看着就价格不菲的行头,心里那股子疑惑又冒了出来,忍不住又开口问他:“兄弟,你看你这一身,哪样都不便宜呀,怎么就总是这么抠门呢,这都半年了,你可从来都没请我吃过一顿正经饭啊。” 秦幽这人啊,平时不管跟谁说话,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脸长得方方正正的,就跟那扑克牌里的方片似的,惜字如金,感觉他这嘴呀,好像是租来的,还得是按字节算钱的那种,多说一个字都心疼。 他听我这么一说,估计是也听出了我语气里的那点儿恼怒,赶忙放下手里的酒杯,身子往我这边凑了凑,着急地说:“哥,你可别生气呀,你听我慢慢给你说。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在我那店门口见面的那次不?” 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回道:“那能忘了吗?我这倒霉催的,24小时里被揍了两回,想忘都忘不了啊。” 秦幽赶忙摆了摆手,说:“哥,别闹,你好好听我说啊。你也知道,我这人基本上都是白天睡觉,不到中午都起不来床的。而且呀,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我那店可有个奇怪的规矩,只在半夜12点才开门营业呢,而且只要鸡叫了三遍,不管当时是啥情况,都必须得关门,你知道这是为啥不?” 我挑了挑眉,应了一声:“嗯,你接着说呗,我倒要听听你能扯出啥花样来。” 秦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润了润嗓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哥,县城里那些人说的呀,其实没说错,我那店还真就不是给活人开的,是专门给鬼服务的呢。你想啊,这世上有好多人,在离世的时候,心里头还惦记着这惦记着那的,来不及把后事啥的都安排妥当,就这么带着遗憾走了,那肯定是不甘心就这么去地府啊。而且啊,地府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地儿,我听我师傅说,只有那些生前没做过太多坏事的人,才有资格去地府呢。那些生前作恶多端的人,死后就只能在人间游荡,没吃没喝的,还没有个管束,可惨了。”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我打心底里不太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可还是被他说得后背有点发凉,忍不住问他:“那你的钱都是鬼给你的呀?” 秦幽一听,立马朝地上呸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鬼给的?那是鬼钱,我哪能用得了啊,这里面的事儿可复杂着呢。哥,你要是好奇呀,哪天我带你去店里看看,不过你这阴年阴月阴时生的,也就是个阴人,我还怕你去了会给你招来啥麻烦呢,不过有我在,你也不用太害怕就是了。” 我一听,心里那股好奇劲儿更压不住了,又追问道:“那你之前老说钱有用,不能给我花,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秦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冲我摆了摆手说:“哥,喝酒,喝酒,你要是好奇呀,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带你去见识见识,现在说了你也不一定能全明白。” 我见状,忍不住笑骂了一句:“你个神棍,净瞎扯些有的没的。”说完,我俩就把话题转到别的事儿上去了。说实话,我对他说的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儿,压根就不太相信,可看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心里又实在是好奇得很呐,就想着,哪天要真有机会,去他那店里看看也好,说不定能解开心里的这些疑惑呢。 第四章:初入店内 这夜,我在屋里百无聊赖,心里头空落落的,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挠着,烦闷得很。虽说此前那些糟心事已过去半年,按常理,早该离开这满是伤感回忆的县城了,可心底总有股莫名的牵挂,如蛛丝般缠缠绕绕,怎么也扯不断,而这牵挂的源头,便是秦幽。短短半年相处,他竟成了我在这县城里最难割舍的存在,想想也是奇妙。 瞅了眼墙上的钟,哟,都晚上9点多了。我心里清楚,秦幽那家伙是个夜猫子,这会儿大概率还没睡呢。于是,我顺手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 电话嘟嘟嘟响着,我坐在床边,暗自腹诽:这家伙,平时说话惜字如金,今天可得好好和他唠唠,毕竟明天我或许就要走了,再不见面还不知啥时候能碰上呢。 没响几声,电话接通,秦幽那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传来:“咋的,大林子,酒虫闹腾了?”(自混熟后,他就老这么称呼我,说“余林大”叫着拗口,听着像在调侃某只公狗的某个部位大,每次都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我没好气地回道:“少废话,胡同口喝点去。” 秦幽闷声应道:“没空啊,哥,我得看店呢。” 我一听就来火了,忍不住抱怨:“看店看店,你这嘴是租来的呀,租金到期舍不得多说个字了?一工作起来,说话就金贵得跟啥似的,多说一个字能掉块肉还是咋的?”我一边说着,一边在屋里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他这性子挺气人,可又念着彼此的交情,心里满是无奈。 秦幽赶忙解释:“哥,真不是我不想去,我今天感觉店里不太对劲,好像有啥事儿要发生似的,要不……要不你来我店里吧。”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又急忙补了句:“哎,不过哥,我还是得劝你再考虑考虑,你那阴体质,我怕你到这儿受不了,我这店里阴气重着呢。” 说实话,我打心底里抵触去他那纸扎店。这半年来,每次找他,我都只在店外晃悠,从没进去过。那店从外面看,就像个神秘莫测的黑洞,光是站在门口,便能感觉到丝丝凉气往外冒,仿佛藏着无数让人胆寒的秘密,让人心里直发毛。 可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往后再见面怕是遥遥无期了,心里那股不舍劲儿猛地涌上来,压过了害怕。我咬咬牙,心一横,冲着电话喊道:“怕鸡毛啊,给哥准备好酒肉,哥要大碗的,我这就过去。”说完,挂了电话,起身裹上厚厚的衣服,准备出门。 一推开屋门,北方夜晚的凛冽寒风裹挟着丝丝雾气,如凶猛的野兽般朝我扑来,瞬间穿透衣服的缝隙,直往骨头缝里钻,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雾气在昏黄的门灯光晕下,诡秘地动着,好似一群幽灵在舞动,试图往屋里钻,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劲儿。 这县城的夜,寂静得有些渗人,街道上空荡荡的,别说出租车了,连个活物的影子都看不到,只有我那辆破电车孤零零地停在角落里,车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在黯淡的光线下,反射出清冷的光,仿佛被这寒夜附上了一层冰冷的外衣。我心里直犯嘀咕:这大冷天的,骑电车不得冻死啊,可明天就要走了,咬咬牙,还是推着电车出了门。 刚一出门,寒风便呼啸着席卷而来,那声音犹如万千恶鬼在耳边齐声嘶吼,吹得路边的树枝嘎吱嘎吱作响,残叶被风撕扯着,打着旋儿在空中乱飞,而后又被卷入黑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昏黄的路灯无精打采地洒下微弱的光,灯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晃晃悠悠的,边缘模糊不清,仿佛随时会从地上脱离,化作某种可怕的东西。路上的积雪还没化完,风一吹,扬起细碎的雪末子,纷纷扬扬地往脸上扑,冰冰凉凉的,我赶忙缩了缩脖子。 我骑着电车,在这冷清又昏暗的街道上一路颠簸着,那电车估计也被冻得够呛,时不时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怪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似的。好几次,车轮在结冰的路面上打滑,我身子猛地一晃,差点摔个狗吃屎,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想着要不是明天准备走了,这会儿在暖和的被窝里待着多舒坦啊,何苦在这儿遭这份罪呢。 一路上,经过的那些小巷子黑黢黢的,犹如一张张深不见底的大口,仿佛随时能将人吞噬。风在巷子里穿梭,发出呜呜的声响,好似有人在暗处低声哭泣,让人毛骨悚然。偶尔有一两只流浪猫从墙角蹿出,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吓得我心脏猛地一缩,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差点没把控好电车的方向。 也不知折腾了多久,一路跌跌撞撞的,总算到了秦幽那纸扎店所在的胡同口。我刚一停下电车,便感觉周围的温度似乎又低了几分,那股寒意直往心底里钻。这胡同幽深昏暗,此刻更是乌漆墨黑的,宛如一个巨大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静候着猎物自投罗网。胡同两侧的墙壁上爬满了湿漉漉的苔藓,散发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苔藓在黯淡的光线下,颜色暗沉得近乎发黑,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整条街就只有秦幽的纸扎店门口挂着两个白色的灯笼,奇怪的是,那灯笼竟没有点亮,在这黑夜里,白晃晃的,透着一股让人脊背发凉的阴森劲儿,仿佛里面囚禁着什么可怕的东西,正挣扎着想要出来,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我站在胡同口,望着那纸扎店,心里打起了退堂鼓,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既然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于是,我硬着头皮朝纸扎店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有千斤重,心里那股害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脚下的石板路高低不平,有的地方还结着薄冰,我走得小心翼翼,每一步落下,都能听见轻微的“咯吱”声,在这寂静的胡同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这黑夜发出的警告。 等走到店门口,我心里更后悔了,这可是我第一次大晚上来秦幽的纸扎店啊。我看着那紧闭的店门,心里七上八下的,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先给秦幽打个电话。电话刚拨出去,那边就秒接了,听筒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喂!” 我小心翼翼地问:“秦幽?” 那边应了一声:“嗯,咋了?” 我听着那声音,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秦幽平时虽话不多,但也不至于如此低沉压抑呀。我又小心地问:“你是不是不在店里啊?” 秦幽回道:“在啊,怎么不在,你等下,我开门接你。” 我站在门口,心里忐忑不安地等着,这短短几分钟,感觉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门“吱呀”一声开了,秦幽探出头来,看到我,笑着说:“哥,你来了就进啊,怎么不进呢?” 我一看到秦幽,心里那股紧张劲儿顿时消散了不少,刚踏实了一点,就忍不住大声骂道:“你在店里灯也不开,打电话还他妈装深沉,你便秘呢!” 秦幽一边转身往店里走,一边惊讶地说:“就是你怎么知道的?” 我抬腿正要跨进门,话还没出口,突然头皮一阵发麻,头发都根根竖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我“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原地挪不动脚了。只见门口摆着两个煞白的纸人,那纸人通体雪白,直勾勾地瞪着我,没错,就是瞪着,按理说纸人是不能画上眼睛的呀,传说纸人一旦画上眼睛,就会有不干净的东西附上去呢,此刻它们那眼睛仿佛透着诡异的光,好似正窥视着我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秦幽听到我的叫声,回头看了看我,又瞅了瞅那纸人,只是简短地说了句:“别怕,这是家人,没事。” 我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家人?你开什么玩笑,这……这看着太邪乎了!” 秦幽微微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低声说:“哥,有些事儿现在没法跟你细说,你信我就行,它们不会伤你的。” 我心里虽然还是害怕,但看着秦幽那副认真的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脚步发颤地跟着他往店里走。 一进店,一股更为浓郁的寒意扑面而来,那感觉就像瞬间掉进了冰窖深处,冷得我浑身一哆嗦。店内光线昏暗至极,仅靠着几支蜡烛在角落里幽幽地燃着,烛火摇曳不定,好似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那微弱的烛光在墙壁、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光影跳动着,仿佛一群幽灵在无声地嬉戏,让店内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种诡秘莫测的氛围之中。 正对着门的地方,摆着一个颇具年代感的柜台,那柜台像是用古老的檀木打造而成,木质坚硬,却也被岁月刻下了深深的印记。桌面的木纹犹如岁月的脉络,细密而又沧桑,一道道划痕纵横交错,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有些地方的漆已经剥落,露出了原本的木色,那木色在烛光下泛着黯淡的光泽,透着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柜台的边角经过长久的摩挲,变得圆润光滑,仿佛被无数双手抚摸过一般,见证着岁月的流转。 柜台的一侧,摆放着一个古朴的酒壶和两个粗瓷大碗,酒壶的造型典雅,壶身上有着精美的花纹,那些花纹在烛光的映照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隐隐流动着神秘的光晕,好似在悄悄透露着什么古老的秘密。酒壶的把手被摩挲得油光发亮,看得出平日里经常被人把玩。那两个粗瓷大碗,碗口略显粗糙,带着手工制作的独特质感,碗身上有着几处不规则的凸起,却也正是这种不完美,让它们更具古朴韵味。酒已经满满地倒在了碗里,散发着醇厚的酒香,在这满是神秘气息的纸扎店里,这酒香竟成了唯一的一抹温暖,也足见秦幽确实按我说的备好了酒。 柜台后面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纸扎物件,宛如一个纸扎的世界呈现在眼前。瞧那纸扎的房子,雕梁画栋,飞檐翘角,门窗上还糊着薄如蝉翼的纸,仿佛能看到屋内的陈设,细致得让人惊叹。纸扎的车子也是栩栩如生,车轮、车辕、车厢一应俱全,仿佛只要一声令下,就能在另一个世界的道路上辘辘前行。还有那些纸扎的人偶,形态各异,活灵活现。有身着华丽古装的女子,面容姣好,蛾眉微蹙,眼神中透着淡淡的哀愁,仿佛有着无尽的心事;也有身着长袍马褂的老者,面容和蔼,却又透着一股神秘的威严,拄着的拐杖仿佛能敲开阴阳两界的大门。这些纸扎物件在烛光的映照下,投下奇形怪状的影子,影子在墙壁上扭动、变幻,好似它们随时都会挣脱纸张的束缚,活过来一般,看得人心里直发毛。 再往店里深处望去,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尚未完工的纸扎材料,一沓沓的彩纸、竹篾杂乱地摆放着,旁边搁着几把剪刀、浆糊刷子,仿佛刚刚还有人在这里忙碌着,将对逝者的思念与祝愿融入这些纸扎之中,赋予它们别样的意义。而在另一边,有一个小小的供桌,桌上摆着一个香炉,香炉里插着几支燃尽的香,香灰堆积在炉中,宛如一座小小的灰色山丘,无声地诉说着过往在这里举行过的神秘仪式,以及那些隐藏在纸扎背后的故事。 我走到柜台前,搓搓手,试图驱散些寒意,对秦幽说:“兄弟,你这店阴森森的,你还有心思备酒呢。” 秦幽拿起酒壶,又给两个碗里添了些酒,然后端起一碗,朝我举了举,说:“哥,来,先喝着暖暖身子,别管那些有的没的,有我在呢。” 我接过酒碗,仰头喝了一大口,那酒一入口,火辣辣的感觉顺着喉咙直往下冲,确实让我暖和了些。几杯酒下肚,我感觉脑袋有点晕乎乎的,看着秦幽,犹豫了一下,说道:“兄弟,哥明天打算离开县城了。” 秦幽听了这话,脸上并没有显出多少意外的神情,只是眼神变得有些黯淡,他默默地又喝了一口酒,然后面无表情地说:“去哪儿呢?”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总得出去把我失去的东西找回来呀。” 秦幽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我,缓缓地说:“哥,你走不了,即使你走了不出一个月你还是会回来的。” 我一听就愣住了,有些生气地说:“咋的,你还能绑着我啊?” 秦幽黯然地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哥,你误会我了,是你自己回来的,不是谁叫你回来的。其实我师傅在世的时候就给我算过一卦,说我会和一个比我大5岁的人羁绊一生,是鱼水命呢。” 我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说:“鱼水命?啥意思啊?你这说得我一头雾水的,我咋就跟你有这啥羁绊了呀?” 秦幽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透着一丝无奈,说:“哥,现在没法跟你全解释清楚,这事儿挺复杂的,反正你就记住,有些缘分是注定的,不是想断就能断的。” 我皱着眉头,心里还是不太信服,嘟囔着说:“哼,神神叨叨的,我就不信我还非得回来不可。” 秦幽听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又闷头喝了一口酒。 沉默了一会儿,秦幽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看着我说:“哥,你等我一下,12点了,我去把灯笼点着,如果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害怕,也许这也是你的命。”说完,便放下酒碗,朝门口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越发觉得今晚这纸扎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在这儿等着了,只是心里的不安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呀。我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哎,你快点啊,这黑灯瞎火的,怪吓人的呀!” 秦幽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说道:“知道了,哥,你在里头待着别动就行。” 我无奈地站在那儿,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第五章 深夜来客 秦幽出门而去,不多时,便将那灯笼点亮了。那灯笼着实独特,乃是以蜡烛为烛芯,燃起火光。尤为奇异的是,这通体雪白的灯笼,所配之蜡烛亦是莹白似雪,在这暗沉的暗夜之中,恰似两朵绽放在幽秘深处的白莲,袅袅娜娜地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诡谲气息,仿佛隐匿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神秘故事。秦幽脚步匆匆,转瞬之间,便已折返屋内。 他抬眸望向我,目光中隐隐透着不舍之意,轻声问道:“哥,你明日当真是要走了?这一走……”话音未落,却又戛然而止,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终是不再多言。随后,他默默端起那粗瓷大碗,仰头一饮而尽,酒水入喉的声响,在这寂静且透着丝丝寒意的店内,宛如声声闷雷,打破了原有的静谧,那声响在这幽秘空间里回荡,更添几分凝重。 我见状,赶忙出言慰藉:“兄弟,莫要太过伤怀,你我又非自此天涯两隔,再无相逢之日,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呀。”话语落下,秦幽却久久未语,只是静静地坐着,那沉默宛如一层厚重的轻纱,悄无声息地笼罩在我俩之间,让我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仿若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片刻之后,秦幽仿若陡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目光骤然变得冷冽如霜,犹如寒刃一般,死死地盯着门口方向,口中冷冷地吐出一句:“你胆子可大?”我下意识地回了句:“尚可。”可这话一出口,自己心里便觉心虚不已,毕竟此前被那两个纸人吓得动弹不得,这般情形,哪称得上胆子大呀,不过是嘴硬罢了,此刻只盼秦幽莫要深究才好。 秦幽似是洞悉了我心中所想,却也并未多加计较,只是淡淡说道:“二楼乃是住人的地方,你若心有畏惧,便且上二楼暂避吧。只是,我这儿……怕是有不速之客将至了。”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当下便想拔腿往二楼奔去,毕竟这店里处处透着诡异,能躲一躲自是求之不得。可还未及我有所动作,秦幽又急急言道:“来不及了,切莫轻举妄动,也万不可出声,无论听见何等怪异声响,瞧见何种诡秘景象,皆要忍住,切不可呼喊,否则,便是我,也恐难护你周全啊。” 秦幽话音刚落,我便听到那店门“吱呀”一声,缓缓地被推开了。我当时背对着门口,这情形更是让我心里没了底,恐惧如潮水般瞬间将我淹没,可秦幽的叮嘱犹在耳畔,我哪敢有丝毫动弹,只能僵坐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出,仿佛稍有异动,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在这时,店内原本幽幽燃着的蜡烛,竟毫无预兆地齐刷刷灭了,周遭瞬间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之中,那黑暗好似有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令人几近窒息。秦幽见状,语气中带了几分怒意,高声说道:“这是开店做生意的地方,有事便说事,休得在此撒野!”话语掷地有声,在店内回荡,可说完之后,却是死一般的寂静,那寂静宛如一只无形的巨兽,张着血盆大口,将所有的声响都吞噬殆尽,让我只觉心跳都快停止了,紧张到了极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须臾片刻,又或许已然过去了数十分钟,我在这无尽的恐惧中,早已冷汗如雨下,先前喝下去的那些酒,此刻也被吓醒了大半。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真真让我那原本的认知彻底崩塌,三观都被颠覆了个干净。 只听秦幽的声音再次冷冷地响起:“开口!”紧接着,便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半晌都无动静,秦幽似是不耐,怒喝道:“不开口便赶人了!”话音刚落,便传来一个不知年岁几何的男子的哭声,那哭声呜呜咽咽,透着无尽的悲戚与哀怨,仿佛裹挟着来自九幽黄泉的寒凉,听得人头皮发麻。秦幽顿时怒喝:“这不是黄泉路,莫在此处哭嚎,休得搅扰了这方清净!” 我听闻此言,只觉从头到脚都冒着丝丝寒气,身体仿若被抽空了一般,绵软无力,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遍布全身。就在这时,一个极为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老板,你好,我是来……”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深渊传来,透着无尽的阴森与寒意,似要将人的灵魂都冻结住。我刚听到这儿,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意识渐渐消散在那无边的恐惧之中。 就因这事儿,后来啊,秦幽和林婉清可没少笑话我,那笑声在岁月里回荡,只是秦幽的笑里,多少带着些无奈与苦笑,个中缘由,怕是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待我再次悠悠转醒,已然是次日的午后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觉自己身处一个颇为陌生的房间,瞧这模样,应是秦幽所说的二楼的房间了。这房间布置倒是简约素雅,却透着一种别样的整洁,屋内摆放的物件看似寻常,实则皆非俗物,单是那床单,我估摸都得价值五位数,由此亦可见这房间的不凡之处。 我刚醒来,只觉嗓子像是被利刃划过一般,疼痛难忍,我费力地想要扯着嗓子呼喊秦幽,可那发出的声音,却微弱得如同蚊蚋嗡鸣,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这空气之中。实在没辙了,我只好挣扎着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秦幽的号码。 电话刚响了几声,便见秦幽从一楼飞奔而上,那脚步急促,似是万分担心我。我刚想伸手示意,或是说些什么,却感觉一阵眩晕袭来,眼前一黑,又一次晕了过去。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睁眼一看,外面已然是夜幕笼罩。经过这一遭,如今我对这夜晚竟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恐惧,那黑暗仿佛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惧,让我心悸不已。在我迷迷糊糊的这几日里,我隐约感觉有人给我喂过几次水,想来应该是秦幽在照料我,只是看我那被呛到的几次,想来这家伙着实不太会照顾人呐。 这次醒来,秦幽就在我身边守着,见我醒了,眼中倒是有了几分欣喜。我的嗓子这会儿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仍有些沙哑,我艰难地开口问道:“秦幽,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啊,我怎么这一睡,就睡了一整天呢?” 秦幽一听这话,顿时激动起来,大声说道:“大哥,什么一整天啊,这可是整整三天了呀,好不好!”我一听,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说道:“不会吧,怎会是三天呢?要真是三天,那肯定是你给我喝了假酒呀。” 秦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着急地反驳道:“你晕过去,和我的酒能有什么关系呀,我这三天尽心尽力地照顾你,容易吗我?”我赶忙赔着笑,说道:“不容易,不容易,是我错怪你了。” 说着说着,我突然想起那天晕倒前的事儿,便赶忙问秦幽:“那天你说有客人来了,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怎么就听了那一句,便晕了过去,不会是我这阴人体质,被你这店里的阴气给冲的吧?”我这话虽是半开玩笑地说着,可心里也着实好奇得很。 秦幽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别乱怪我呀,后来我还给你把过脉呢,你就是被吓晕的,和旁人可没什么关系。”我一听,顿时老脸一红,羞得不行,赶忙岔开话题,又追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客人呀,我怎么连个影儿都没瞧见,听那声音好像离我挺远的呢。” 秦幽皱了皱眉头,没好气地说:“远什么远啊,他当时就站在咱们身边呢。”我一听,更是惊讶不已,瞪大了眼睛说道:“我怎么看不见呀?” 秦幽看了我一眼,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你若是看见了,那可就完了,看见了便只有死路一条,绝无第二条路可选。怎么,你很好奇?哼,我倒还真有法子能让你看见,哪天有空了,给你见识见识。” 说完这话,我俩又互相打趣了几句,秦幽这才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神色凝重地对我说道:“大林子,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按理说,这些事儿本不该让你知晓,更不该让你接触到这些神神怪怪的事儿。只是如今,事情已然发展到这般地步了,而且你与我有这般缘分,往后这些事儿,你迟早都会遇到的。索性,今日我便同你透露一二吧,也包括这纸扎店真正所营的生意……” 第六章 客人的托付 秦幽再次停顿了许久,我们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秦幽猛吸了一口烟,轻轻的吐了出来,开口说到,其实这个纸扎店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到了我这一代已经是309代了,只不过这店,会以不同的形式存在,有的时候是铁匠铺,有的时候是棺材铺,反正你能想到的都有可能,因为祖上有规矩,关于店铺的事情不能以文字的形式留下,必须都是口口相传,我插嘴到我看你的账本上好像写着什么客人什么的,这不是文字吗? 秦幽惊呼道你居然能看懂账本?然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回答道是的,每一任的掌柜的离世前都会把自己曾经写过的字都烧掉,我没好气开玩笑到咋的不烧不专业? 秦幽没有理会我继续说道,我们这店从古自今做的都是有违天道的生意,每个人的福祸因果都是有定数的,这也是我店里赚的钱从来都给你花的原因,就那天那个客人来说吧,我一听秦幽要说那天我晕倒那天那个客人我就激动说,怎么样,秦幽继续说,那天你晕倒后,那个人一直哭,那是一个中年人吧,应该是出车祸死的,半个脑袋都没了,根本看不清脸,我又问秦幽不是老人说人死了该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秦幽气愤的说,那狗屁说的,人死了,死时候什么样就是什么样,除非投胎,我哦了一声,秦幽继续说,他哭的我实在心烦正要赶走他,他说林森妻子难产死了,给他留下哥女儿叫林婉清今年25岁,是县城医院的一名护士,在林婉清6岁的时候林森出车祸死了,我惋惜道真够惨的,秦幽不耐烦的说别打岔,继续说到他死的时候走的冲忙,也没有留下个什么遗产,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女儿,让我们去看看,师傅交代过的然后坏笑到,护士25岁好像和你有缘哦,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说我们,什么叫我们,秦幽白眼道说正事呢,继续说到是是是,店里只有活人见证生意,不出三小时必病7天必死于非命,必须参与这次生意委托,除非和我鱼水命,我嘟着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秦幽继续说,告诉他女儿,这世界他还有个唯一的亲人是他本家的一个长辈林婉清应该叫这人爷爷,让我们林婉清找到这个爷爷,我说他这个本家爷爷叫什么,秦幽说不知道,我说你不找这地方邪门的很,鬼少人多的你怎么确定是不是那老头,秦幽说,那到好办出不出气儿的我还是分别出来的,何况这老头拿这一根特别奇怪的手杻,这手杻上面有一颗和死鱼眼一样的宝石,我哦了一声问秦幽,那你答应了没有,秦幽说答应了呀,不答应吃上面,何况这也是店里的规矩,无辜不能随意拒绝客人委托,而且我也替你答应了,我惊讶的说我都是了你答应上面呀,秦幽平静的说是呀当时你躺在地上我一指救说了呀,他也答应,我暗骂一句你大爷的,我说那接下来怎么办,秦幽没好奇的说怎么办去呀,明天就是好日子明天去,我骂了一句棍棍,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早被听秦幽喊我,赶紧的,大爷的我说接下那来怎么办,秦幽也顾不上吃早点,随便路上买了一个让一路狂奔跑,我哦了一打,然后终于于是见到了满脸病号的林婉清,林婉清看上去长相清丽脱俗,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给人一种温婉可人的感觉。 林婉清警惕的先开口我不认识你们,秦幽这家伙都一向冰冷:林森让我们来的,林婉清再次警惕的说,我不认识你们,我一看这种情况别闹点什么是赶忙抢过话说,妹子你别紧张,我们和你父亲林森有些渊源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们想和你谈谈,林婉清听我上班呢,等中午12点我有半小时时间,我急忙说道,楼下有个咖啡店,我们能去哪里谈谈吗? 哪里人多不会有什么事,我急忙说够了够了,我那我们现在去那咖啡店等你,说完不等林婉清说话我拉拉这秦幽走了。 第七章 奇怪的客人 我和秦幽坐在那弥漫着醇厚咖啡香气的店里,选了个靠窗的绝佳位置。窗外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的路人,或是结伴而行的好友,各自演绎着生活的琐碎与热闹。店内,研磨咖啡豆的沙沙声,与人们交织在一起的嘈杂交谈声,仿佛编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填得满满当当。而我,身处这般看似烟火气十足的氛围里,那原本一直紧绷得如同拉满弓弦的心,也稍稍有了些放松的迹象。可一想到等会儿要和林婉清聊的事儿,心底那股忐忑劲儿就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像是有只小鹿在心里横冲直撞,搅得我坐立难安。 再看秦幽,他倒是一脸淡然,脊背挺直地静静坐在那儿,宛如一尊沉静的雕像。他的目光时不时就会投向咖啡店的门口,那眼神里,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专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人物即将隆重登场似的。 不多时,林婉清来了。她换下了那身象征着职业的护士服,身着一身简约却不失优雅的连衣裙,那裙摆的长度恰到好处,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一种别样的温柔。她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更衬得她整个人温婉动人,宛如从画中走出的江南女子。只是,她的眼神里依旧透着警惕,那目光犹如两道锐利的寒芒,在看到我们的瞬间,脚步微微一顿,似是犹豫了一下,才缓缓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她在我们对面轻轻坐下,还没等我们开口,便率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你们到底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说的和我父亲有关?”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眉心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褶皱,眼中满是疑惑,那目光紧紧地盯着我们,仿佛要从我们的脸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我赶忙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真诚、亲切些,说道:“妹子,我们真没骗你呀。你父亲林森在去世前,那可是心心念念放心不下你呢,所以才托我们来看望你,想让我们帮你找到一位本家的爷爷。这对你来说,或许也是个念想呀,毕竟亲人之间的羁绊,那可是割舍不断的呀。”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自己的解释更有说服力。 林婉清听了我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眼中的疑惑丝毫未减,她微微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从来都没听我父亲提过什么本家爷爷,你们不会是随便编个理由来骗我的吧?”她的声音虽然依旧温婉,但话语里的怀疑却愈发明显了。 这时,秦幽轻轻敲了敲桌面,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咚咚”声,打破了这略显僵持的氛围。他的语气依旧冷淡,仿佛世间的一切都难以在他心中掀起波澜,只听他缓缓说道:“我们没那闲工夫骗你,你父亲走得匆忙,有些事没来得及告诉你罢了。据我们所知,这位爷爷手里拿着一根很特别的手杖,那手杖可不一般呐,上面镶嵌着一颗宝石,那宝石呀,就像死鱼眼一样,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神秘劲儿。只要找到他,或许你就能知晓更多关于你父亲、关于你们家族的事儿了。”秦幽说着,目光深邃地看着林婉清,仿佛想透过她的眼睛,让她相信自己所言非虚。 林婉清听了,不禁陷入了沉思,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或是对未知的思索之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可这么多年都没消息,我又该去哪里找呢?这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啊,要在这茫茫人海里找这么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呀。”她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容。 我和秦幽对视了一眼,我下意识地挠挠头,一时之间也有些犯难,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话。秦幽则依旧平静,他微微坐直了身子,平静地说:“我们会尽力帮你找的,毕竟答应了你父亲,而且这事儿,说不定和我们纸扎店的一些渊源也有关联呢。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你就放心吧。” 林婉清看着我们,目光在我们两人的脸上来回游移,似乎在仔细判断我们话语的真假。片刻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说道:“那好吧,我暂且信你们一回,不过要是让我发现你们在骗我,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然,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连忙点头保证:“妹子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骗你的,你就瞧好吧。”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三人便开始了漫长而艰难的寻找之旅。县城的大街小巷,就像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我们几乎将每一处角落都踏遍了。那一条条或宽或窄的街道,承载着岁月的痕迹,街边的老房子、小店铺,仿佛都在静静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我们逢人便问,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皱纹,每一道纹路里似乎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我们向他们打听那有着特殊手杖的老人的消息,可得到的回应大多都是无奈地摇头,以及那茫然的眼神,仿佛我们所追寻的那个人,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从未在这世间真实存在过。 找了好久,却依旧毫无头绪,我们两人也只好暂时放弃了这看似无望的寻找,经过这些事儿,我也暂时在这小县城里住了下来。晚上偶尔也和秦幽在店里喝酒,说真的,一开始我对这纸扎店还是有些害怕的。那店里摆放着的各种纸扎物件,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都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让人心里直发毛。每次走过那些纸扎人偶,我都感觉它们的眼睛似乎在悄悄地盯着我,后背不禁涌起一阵寒意。 可是见得多了,也就慢慢见怪不怪了。像什么客人来的时候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呀,什么晚上在店里喝酒时偶尔传来的异响啊,虽然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害怕,身体也会忍不住微微颤抖,但至少不会像刚开始那样,吓得晕过去了。 这中间林森也来过一次,当然,这些都是后来秦幽和我说的。据说当时我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林森出现后,问了问情况,然后就默默地站在那儿,脸上满是悲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这段时间也就没什么其他奇怪的事情了,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更为诡异和奇怪的老头。 依稀记得那是年三十的晚上,外面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那热闹的声响仿佛要把整个夜空都给点燃了。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竞相绽放,将原本漆黑的天幕装点得如同白昼一般。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灯火通明,那温暖的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洋溢着浓浓的年味儿,仿佛在嘲笑我们这两个孤家寡人。就连那外面的鞭炮声,传到我们耳朵里,都好像带着一种别样的嘲笑意味,让我和秦幽的心里都越发显得失落冷清。或许秦幽和我一样,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些已经离去的亲人吧。 就当我和秦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感慨着这冷冷清清的年味儿时,店铺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吱呀”一声,那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店里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我们之间略显沉闷的氛围。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秦幽,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和好奇,秦幽微微皱了皱眉头,朝着我轻轻摇摇头,那意思是进来的是活人,我心里略感失落,暗暗想着,我还意外自己也能看见那些“特殊客人”了呢,不过想想自从我来到这纸扎店,到处都是透着诡异的事儿,尤其是秦幽柜台后面的那间小屋,从来我都没有进去过,每次路过,那扇门总是紧紧地锁着,仿佛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时,老头已经缓缓走了过来,店里摇曳的蜡烛发出昏黄的光,那光芒虽然不算明亮,但也足以照清楚这个老人的脸了。我之前也抱怨过秦幽,为什么不开灯,老是点着这些蜡烛,秦幽却总是用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规矩。”我虽然心里不满,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此刻,秦幽依旧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老头,眼神里透着一丝警惕。这时,老头开口说话了,那声音一出来,就如同丢出了个王炸一般,让我瞬间瞪大了眼睛。只听他缓缓说道:“小朋友们,你们好呀,我叫陈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一种让人难以言说的威严。 秦幽依旧保持着冷静,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而我,几乎是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情绪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大声说道:“你就是那个林玄,林婉清的本家爷爷?”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他,眼睛瞪得老大,满脸的难以置信。听到林婉清的名字,反而是那老头一脸诧异的看着我,那眼神里仿佛藏着无数个疑问,让这原本就透着诡异的氛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昏黄的灯光在纸扎店内无力地散着光,勉强将这不大的空间照亮,四周摆满了形态各异的纸扎物件,影影绰绰的,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一般,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林玄满脸诧异,目光在我和秦幽身上来回打量着。我也趁机仔细端详起眼前这位老头,他大约70岁上下,身材精瘦,走起路来却透着一股利落劲儿,乍一看挺精神的。可怪就怪在,他周身似萦绕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死气,那死气就像暗处滋生的霉菌,悄无声息地蔓延着,让人不经意间瞥见,心里便没来由地发怵。 他手中那根手杖尤为显眼,通体乌漆墨黑的,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材质,只觉质感十足,却又并非沉甸甸的,倒像是天然生成的模样。特别是手杖顶端龙头处,嵌着一颗宛如死鱼眼的石头,毫无光泽,却莫名给人一种价值不菲的感觉。 窗外,猛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夜中挣扎,硬生生把我们三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拽回了现实。三人里,秦幽倒是最为平静,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语气淡漠地问道:“林玄老爷子,今日来我这纸扎店,所为何事?” 我满心狐疑地看着秦幽,心里想着,之前我们可是拼了命地在找林玄,如今见了面,他倒好,竟和林玄打起哑谜来了。本想开口问问,可一琢磨,这毕竟是秦幽在人间的店,我还是少掺和为妙。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灌进来一股阴森的风,吹得屋里的蜡烛火苗剧烈摇曳起来,那光影在墙壁上、纸扎物件间疯狂舞动,好似无数鬼魅在暗处张牙舞爪。这让我越发觉得,今晚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林玄听了秦幽的话,看着我们,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缓缓说道:“小伙子,你可不是什么纸扎店老板呀,你们是《地门》双神,你是鬼帅,而他是神帅呢。”我一听,顿时懵了,心想着这和我有啥关系呀,我们不过就是路过此地的路人罢了。 再看秦幽,依旧冷冷地回应道:“这世上可没什么门,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纸扎匠。”林玄倒是不恼,面带微笑地说:“小兄弟,别紧张呀,我可没什么恶意的,何况咱们和地门也算是颇有缘分呢,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还算是一家人呢,或者说,我也是你们二位的手下呀。”说着,他伸手指向门口那两个纸扎人,又道:“那雌雄双煞可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有的呀。” 秦幽依旧沉默不语,我也只能尴尬地抿一口酒,试图掩饰这怪异又尴尬的氛围。林玄紧接着又说道:“我能坐下来吗?这大过年的,如此招待客人,可不太好呀,何况我还带了礼物给你们呢。”秦幽冷冷地指了指旁边的实木凳子,吐出一个字:“坐。” 我心里暗自犯嘀咕,这老头怕不是有啥毛病吧,大过年的,又是扯地门,又是说什么帅呀礼物的,而且看他这模样,也没见有能放礼物的地方呀。 等林玄坐下后,我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下意识地就冒出一句:“林大爷过年好。”林玄有些诧异地看着我,说道:“别那么叫我,感觉都把我叫老了,你可以叫我林老。” 秦幽却在这时冷冷地来了一句:“老怪物。”我差点一口酒喷出来,这也太不客气了,怎么看这老头也不像是好惹的主儿呀。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林玄听了这话,嘴里反复嘟囔着“老怪物,老怪物”,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许久,他才长叹一声,问道:“二位小友怎么称呼呀?”秦幽依旧冷漠地回道:“秦幽。”我赶忙接话道:“林老,小子余林大。” 秦幽这会儿已经不耐烦了,冷冷地说:“老怪物,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一会儿可就要12点了,有些事可不是你能掺和的。”我赶忙解释道:“林老,我兄弟这是想着马上要跨年接财神了,这年三十的习俗,怕给您带来不便呢。” 林玄倒是面无表情,依旧坦然地说道:“秦老弟,你这可太小心了,我说了我没恶意的。既然我瞧着二位也不太欢迎我,这样吧,我说了今天是带了礼物来的,我把礼物给你们留下。”说罢,也不等我们答话,冲着门外喊道:“拿进来。” 随即,一个魁梧的年轻汉子迈着矫健又沉稳的步伐走了进来,一看就是练家子。他双手捧着一个宽30厘米、长50厘米的诡异盒子,那盒子的材料似乎和林玄那手杖有些相似,透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气息。秦幽只是冷冷地看着,一语不发。林玄放下盒子,起身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了,又回头说道:“我半个月内不会离开这个县城,我就住在西边的小溪边那儿,只有我一处院子,你们随时可以来找我。”说完,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里。 刹那间,外面的冷风好似受了惊的野兽,疯狂地往屋里钻,吹得门口那两个纸扎人剧烈摇晃起来,那模样越发显得诡异阴森。秦幽赶忙上前关门,一边快步走着,一边说道:“哥,这老怪物不对劲呀,这家伙好像知道我们很多事,那会儿我都差点要动手了。” 我也急忙跟上去,满脸疑惑地问道:“秦幽,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怎么越和你相处,越是迷糊呢,感觉好像知道些什么,可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秦幽小跑着回到座位,带起的风又让蜡烛火苗乱跳了一阵。他坐下后,急忙喝了一大口酒,然后看了看手表,说道:“哥,今天应该不会有人来了,我今天就和你聊一聊咱们这天门是怎么来的,还有你这阴人体质和咱们这鱼水命的关系。” 第八章纸扎店的秘密 夜,如浓稠的墨汁一般,沉甸甸地压在这座古老的房子周围,静谧得让人有些心慌。屋内,昏黄的灯光在角落里无力地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那忽明忽暗的光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一片片形状怪异的影子,使得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一种神秘而又幽深的氛围之中。 秦幽坐在那儿,眼睛已经被酒意染得迷离恍惚,眼神中却好似藏着些平日里不曾流露的决然,他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微微张了张嘴,声音带着一丝醉意的沙哑,开口道:“哥,咱们这个……严格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正儿八经的门派,只是打从有了这行当起,就一直叫地门了。” 我听闻,不禁瞪大了眼睛,赶忙接话道:“还真有地门啊?” 秦幽迷离的双眼微微眯起,仿佛在努力聚焦视线,他伸手扯了一下披在身上的衣服,那动作带着些许迟缓,又继续说道:“之前啊,也和你提过几句。咱们这个行当,那可是存在了几千年了,说不定啊,年头还要更久呢。毕竟一直都是靠着口口相传,好些事儿传着传着,也就没那么准确了。” 我轻轻抿了一口酒,喉咙里发出一声“嗯”,冲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秦幽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据说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啊,天地初分那会儿,就造就了两位大神,一位是天神,一位是地母呢。而咱们,就是属于地母这一支系的。”说到这儿,他微微抬起头,望向那昏黄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处,像是想要透过这黑夜,看到那远古的景象一般,脸上满是沉浸在故事中的神情。 我静静地坐在一旁,听着这来自远古的故事,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该是何种心情。在这陈旧得仿佛承载了无数岁月的房子里,听着这般古老又神秘的过往,仿佛时间都变得厚重起来。 秦幽顿了顿,又接着往下讲:“相传啊,这两大神后来可没闲着,各自度化教导了众多有灵性的众生呢。天神那边,大多是以人类为主;地母这边呢,则是以地上的万物为主,什么山林精怪之类的,都在其列。千百年前啊,也不知道是为了啥,天地间的所有,竟让天神和地母还是大打出手了。那一场大战,好家伙,简直是昏天黑地,最后啊,几乎是两败俱伤。据说呀,天神被封印在了昆仑山。而有一个人类,在濒死之际,被救下了,这个人呢,就是咱们地门的第一代门主,叫冥。自那之后啊,地母就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好像从来没在这世上出现过似的。后世众多弟子,都尊称他为冥主呢。” 我皱了皱眉头,心中满是好奇,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就再没地母的一点儿消息了吗?” 秦幽再次伸手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那衣服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有些陈旧,他整个人透着一股沉浸在回忆里的沧桑感,缓缓说道:“是啊,也是在那一场大战里,天神那边的天帅和他的五位天将,都陨落了。地母这边的鬼将啊,也一个都没留下,只留下了一个重伤的鬼帅,就是冥王。冥王他看着那次大战死去的那些无辜鬼魂,实在是可怜呐,于心不忍,便创立了地门。因为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神的残留势力,冥主就定下了规矩,地门的事儿啊,只能口口相传,绝不能留下任何文字记录。而且啊,这些可怜的鬼魂,总会在这人间留下点儿什么遗产之类的,这也就是咱们得到的报酬了。不过呢,由于这其中的因果太过复杂,所以这地门从鬼魂那儿得来的报酬,那是绝对不能给外人用的呀。” 秦幽说完,又端起酒杯,仰头灌了一口酒,那迷离的眼神里,似乎多了几分对这规矩的敬畏,又或许是对那段久远历史的感慨,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那昏黄的灯光,依旧在角落里摇曳着, 我听闻秦幽的一番讲述后,微微张着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随后轻轻“哦”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调侃的弧度,朝秦幽撇了撇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你平常看着也不像是缺钱的主儿呀,怎么老是让我结账呢,可真够抠门的呀。”说这话时,我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看着他,脸上满是揶揄的神情。 秦幽却仿若没听见我的话,只是眼神幽深地望向门口那两个纸人,目光中透着几分凝重。他微微皱起眉头,像是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你看到门口那两个纸人没?”说着,他抬手指了指那两个在黯淡灯光下显得越发阴森的纸扎人,眼神依旧紧紧盯着它们,“那老怪……哦,就是林老说对了,它们呀,就是叫雌雄双煞。” 我听闻,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满是惊讶地看向那两个纸人,嘴巴微张,磕磕巴巴地说道:“啥……啥雌雄双煞啊?这……这名字听着就邪乎。” 秦幽收回目光,斜睨了我一眼,语气里带着些不耐烦,说道:“它们可不是一般的玩意儿,乃是天地煞气所化,没什么思维,只听从我的命令,而且也不能出这个店门,就负责守着这店的安全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抱胸,脸上的神情严肃又带着一丝警惕,那模样仿佛只要一提到这雌雄双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惊讶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手指不自觉地指着那纸人,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老怪物……”话一出口,我立马意识到说错了话,忙慌张地捂住嘴,脸上满是懊恼的神色,赶忙改口道:“林……林老是怎么知道的呀?还有那纸人……” 秦幽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耐烦地打断我,提高了声调说道:“慌张什么呀,跟你相处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一惊一乍的,沉不住气!”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满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满是嫌弃。 秦幽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现在这个林老,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我可不敢轻举妄动啊。”说着,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和我一同看向了桌子上那个黑盒子,两人对视一眼后,几乎是同时说道:“打开看看。” 秦幽也不多言,缓缓走到桌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摩挲着这个不大的木盒。昏黄的灯光洒在盒子上,映出那乌漆墨黑的表面,泛着一种奇异的光泽,摸起来似乎透着丝丝凉意。秦幽专注地摸着盒子,摸了半天,确认没有什么异样后,这才缓缓地打开了盒子。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盒子里并没有什么繁杂的东西,只静静地躺着一本已然发黑的书。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地门秘录”四个大字,那字迹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隐隐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我和秦幽同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对视一眼,我忍不住开口道:“不是说地门的事儿不能有文字记载吗?这……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挠了挠头,脸上满是不解的神情,眼睛紧紧盯着那本书,试图从上面看出些端倪来。 秦幽也是一脸茫然,伸手挠着头,嘴里嘟囔着:“我也不知道啊,不会是那老怪物弄了个什么假玩意儿,故意来吓唬咱们的吧。” 我凑上前去,仔细打量着那本书,又看了看盒子,接着说道:“不像啊,你看这书的材质和这盒子的材质一模一样,好像和林玄的那手杖也是同一种材料呢,看着像木头又像铁的,怪得很呐。”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试图去摸一摸那书的材质,却不想秦幽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一样,竟自顾自地伸手就去拿那本书。 也不知是秦幽喝多了酒,还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手刚碰到书,一个没拿稳,那书就直接脱手而出,“噗通”一声,掉进了旁边的水桶里。 这一下,我和秦幽都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愣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了。那昏黄的灯光似乎也像是受到了惊吓,猛地闪烁了几下,屋内的氛围瞬间紧张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