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夜谈》 第一章 “深夜食堂” 原先大家一起吃饭时开玩笑说是我之所以没被安排到市局是因为名字没起好，和《儒林外史》里的范进就差一个字，所以人家能中举，我中不了，说完大家哈哈一乐，谁都没当回事儿，没想到这片警一干就是十二三年，这十二三年间，一起来的有的当上了局领导，有的下海经商发了财，最次的也当了市局刑侦大队的队长，也就是我的好朋友刘跃，而我呢，终于在去年被提拔为长青街派出所的副所长。 我和刘跃经常在一起吃饭，只要坐在一起就能听到他说他破的那些个案子，什么凶杀啦、绑架啦、抢劫啦，每次说到这些时，刘跃总是一脸的兴奋和得意，我心说：你瞎嘚瑟个什么劲儿，好像就你破过案子似的，我还不是破过不少案子，比如小偷小摸啦、打架斗殴啦、原配打了小三啦等等，也不比你差！ 后来我和刘跃在一起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因为他谈了个女朋友，听他说还是个美女作家，我问他：“小跃子，就你这文化水平，你能跟人家有共同语言吗？” 他一听，一本正经的回答我：“有啊，怎么没有啊，我说中国话，她也说中国话，这不是共同的语言吗？” “去去去，你死不死啊你！” “哈哈哈哈哈！” 就在刘跃升任刑侦大队队长的当年，也就是三年前，刘跃和这位美女作家领了证，领证的当天他们请我吃了顿饭，这时我第一次见到这位美女作家，她叫罗静柳，一见面我惊呆了，是不是作家看不出来，是不是美女一眼就瞧出来了，果然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但是见到她我就觉得似乎原来就见过，就是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了。后来我和刘跃单独吃饭的时候我提到过，他一听就急了：“朋友妻不可欺，她可是我老婆，你别动心思啊。” “小跃子，你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我跟你说正事儿呢，你小子想到哪去了。”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耍心眼抢我老婆呢。” “滚蛋，你小子琼瑶小说看多了吧。” 后来和刘跃一起吃饭的次数就很少了，一来这小子重色轻友，二来当了队长后事儿就多了。我呢虽然两年后当了个副所长，却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每天的工作也是重复单调，比较难熬的就是值夜班，倒不是说夜班事情多，主要是后半夜肚子饿了，只能吃方便面，时间一长看见那方便面的纸筒我就想吐。 没过多久所里的同事告诉我，所对面的巷子里开了家小馆子，晚上十二点开门，经营到第二天早上七点，我一听觉得怎么这么耳熟啊，难道是日剧里的深夜食堂把分店开到我们片区里来啦？于是我对这间小馆子开始感兴趣了，想着哪天夜里值班一定要去看看。 可不巧的是，自从听说这个小馆子，几个夜班都是因为各种原因出警，等把事情忙完都是第二天早上八九点，不但错过了经营时间，自己也因为疲惫不堪，只想回家睡觉，连去门脸看看的精神都没有了。就这样一晃就是一个多月过去了，我都快要忘记这个馆子的事了。直到一个无事的夜班的来临。 那是十二月份的一个周四的夜晚，我夜班，我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已经一点来钟了，本想歪在沙发上眯个盹，可是肚子告诉我现在是补充碳水化合物和脂肪的时候了。我打开办公室里的柜子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姓康的师傅，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他们说的那家馆子，于是我跟一起值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去找那家传说中的长青街辖区版的“深夜食堂”。 根据同事的介绍，那个小馆子就在派出所对面的小巷子里，这条小巷有个名字叫洞庭里，巷子虽小，但由于长青街这一片属于老城区，洞庭里是很多附近居民上下班的必经之路，所以巷子里不光有路灯，还开了一家发廊，一家小咖啡馆和一家便利店。可就是这条巷子二十年前一天夜里发生过一起抢劫案，那时巷子里没有路灯，所以受害人没人看清罪犯的长相，从那以后小巷里装了路灯，这里再也没有发生过案件。 我走在小巷里，灯光明亮，发廊、咖啡馆和便利店早已关门，在巷子的深处有一个门门前放着一招牌，上面写着“夜宵、烧烤”，想必这就是他们说的那家小馆子。我来到门口，发现这家店并没有店名，只是透过两扇陈旧的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餐桌餐椅，想想也对，招牌上写的字就足以说明这里是干什么的了。我推门进去，结果发现里面有些冷清，小店里只有四张桌子，还没有客人，也没看见服务员或者老板，我甚至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刚想转身离开，店里的小门的门帘一挑，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她一看到我便问：“您是来吃饭的吧。” 看来这里就是他们说的那家小馆子无疑了，我有点失望，既没有日剧里的大叔老板，也没有各色食客，不过现在就离开，似乎有些无礼，更重要的是对自己的肚子没有交代，于是我呵呵一笑说：“是啊，听同事说这里开了家馆子，今天夜班，就来了。” “是嘛，那您快请坐！”中年妇女十分热情的把我让到靠近柜台的一张桌旁，然后递给我一张菜单，“您想吃点什么？” 我结果菜单一看，更是失望，菜单上只有几样烧烤和鸡蛋西红柿、酸辣土豆丝之类的简单菜品，喝的也不过啤酒汽水之类的。不过再想想也对，这样一家深夜经营的小饭馆，无非是做夜归人的生意，总不至于搞个南北大菜，满汉全席吧，于是我就点了几样烧烤外加一个炒面。 菜上得倒是挺快，不一会中年妇女就把东西上齐了，然后又进了店里的小门，我估计后面就是后厨了。 没想到就这么几样简单的东西，吃起来味道还真不错，不知道是因为我饿了，还是厨师手艺不赖，我正胡琢磨着，门一响，又进来了一个人，是个小伙子，看年纪二十来岁，身穿休闲服，背着一个双肩包，书包上还挂着一个高达的挂件，他戴着眼镜，看镜片的厚度就知道度数不低，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美丽痘”，看这样子多半是个搞的。 小伙子一进来，找了张桌子坐下，冲着店里的小门喊：“老板，点菜！” 中年妇女走出来，一看小伙子就笑了，对他说：“小彭，是你啊，今天又这么晚啊。”原来这个中年妇女是这里的老板。 “可不是嘛，今天晚上有升级，刚刚忙完。” “你们真够辛苦的。今天想吃点什么？” “嗯......来个炸鸡块吧，在来瓶啤酒。” 炸鸡块？这个我在菜单上怎么没瞧见？我心想着，见老板要进小门去，赶紧叫住她：“老板，我问一下，这个小伙子说的炸鸡块，刚才我在菜单上为什么没瞧见啊，是不是我看漏了？” “哦，您没看漏，菜单上没这个菜。” “呃，那他怎么要吃这个，你店里就能做呢？” “我这是小生意，所以菜单上就那么几个菜，不过来这吃饭客人想吃什么菜单上没有的，只要我店里会做的，就可以做。” 原来如此，就这一点倒是和电视剧里的一样啊！ 第二章 IT男的故事 没一会老板从小门里出来，见他这样子，好像也不觉得奇怪，问道：“怎么啦？小谢，又有啥烦心事啦？” 嚯，听老板这话，看来这小伙子到这来吃饭不是一次两次了，老板对他一举一动代表什么都听熟悉的。 小谢，本名叫谢子杰，今年28岁，供职于一家著名公司，收入高、工作忙、高手、技术宅男这些都是他身上的标签，当然了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小谢一听老板问，叹了口气，睁开眼坐正到：“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我老妈又打电话来催了，要我赶紧找个女朋友今年过年带回家让他们瞅瞅。” “你说的不对吧，”老板问道，“我记得上次你还说你公司的同事给你介绍了个美女，你还说见面后人家对你感觉不错吗？” “嗨，别提了，提起来头皮都发麻。” 可能因为是女人比较八卦的缘故吧，老板一听小谢说的话里有话，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关切的说：“不就是处个对象嘛，不行咱再找别的，也不至于头皮发麻吧，说的跟恐怖片似的。” “不是恐怖片，胜似恐怖片啊。”小谢叹了口气，对老板说起他的这段相亲经历，我在旁边埋着头吃着，嘴里忙，耳朵也没闲着，你别看我是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我有时候也想八卦一下。 以下是小谢的叙述： 上个月我到工商银行去做新系统的调试，过程很顺利，下午早早的就搞定了，我回到办事处的时候下午五点都不到，我心说难得不用加班的一天，千万不要节外生枝，结果六点快到了我的手机都没有任何电话打进来，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准备打卡回家，这是手机铃声响了，我吓了一跳，得！我说干我们这行的哪有按时下班的命啊，结果一看来电显示，我松了口气，是我们办事处管劳资和勤杂的张大姐打过来的，我赶紧接通电话，电话里张大姐神神秘秘的说：“小谢啊，你在办公室吗？” “在啊。” “那好，待会下班后稍微留一下，大姐有很重要的事对你说。” “哦，好吧。”我回答着，心里觉得奇怪，张大姐平常和我们这些技术人员在工作上没什么交集啊，听她口气，好像找我也跟工作没什么关系，干嘛搞得这么神秘，转念一想，管他的，反正不加班就行。 过了六点，办事处只剩下我一个人，不一会儿，张大姐从外面进来，看我一个人在，赶紧走过来，笑嘻嘻的对我说：“小谢，耽误你下班了啊。” “没关系。张大姐，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姐我找你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你的终身大事呗。” “终身大事？” “是啊，大姐先问问你啊，你还没有女朋友吧？”仦說Ф忟網 “没有。”张大姐这话戳到我的痛处，我真羡慕那些面对这个问题可以回答“有”的人。 “没有就好。“ “啊？“ “啊，我的意思是说啊我有一个老同学，他的女儿今年23岁，去年刚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小公司当会计，人长的不错，我那个老同学一直让我给物色个小伙子，大姐我瞧小谢你就蛮不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见个面，认识一下？“张大姐说着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给我看。 我一看，张大姐没有说瞎话，照片里的女孩长得真是不错，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高挑的个子，绝对不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人。 “怎么样啊？“张大姐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等我的答复。 “行！“我干脆地回答，心想不说“行”的人是傻子！ “那好！“张大姐见我爽快的答应，连忙从手机中调出一个电话号码，“这是姑娘的手机号码，你记一下，她名字叫罗诗萍，这周末你约一下人家。” “没问题。“ 张大姐满心欢喜的下班走了，我则还看着手机里储存的女孩的手机号码发呆，此时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远处归家的车辆汇聚成一条河流，沿着光的河道奔向远方。 第二天下班前，我找到办事处经理问了一下周末有没有加班的安排，经理说周六可能会加班，周日肯定没安排。于是下班后我就给女孩打了个电话，没想到打了好几遍都没有人接，我就纳闷，难道张大姐没有跟对方说好？不过转念一想，有可能人家没听见也有可能，过会儿再打吧。正想着呢，手机铃声响了，我一看是女孩打过来的，我赶忙接通，电话那头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请问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吗？” “啊，是啊，是我打的。“我赶忙回答，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发颤。真没出息，我这样想着，不就是一个漂亮女孩吗，说话都不利索了！ “请问你是哪位，打我的电话有什么事吗？“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真好听，可我怎么觉得这声音里多少带着点忧伤。切，我一个搞的怎么能有这种过于感性的想法，哪来的什么忧伤，或许别人天生就是这副嗓子。 “你好，“我镇定下来，“请问你是罗诗萍吧？” “是，我是罗诗萍。“ “请问你这周日有时间吗，我能请你一起吃个饭吗？“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明显带着困惑。 “噢，我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谢子杰，是张大姐介绍你给我认识的。“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说完这句话，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这是什么意思啊，这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她这样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往下说了，难道我说话的声音和方式就给人家带去了不好的印象吗？不至于这么悲催吧。 没想到电话那头再次响起了女孩的声音：“好吧，那就周日吧。咱们在哪见面？” 我暗自长吁一口气，然后向女孩说了我的安排：周日上午11:45在上海路帝豪广场的星巴克门口见面，然后去附近的台塑牛排吃饭。 “好吧。那就周日上午见。“女孩的声音十分平静，平静的有些不自然。 我的声音却是干脆有力：“好的！那咱们不见不散！“ 从那天下班我就期待着周日的来临，你别笑我没出息，谁不想和美女约会？哪怕只有一次也是美好的经历嘛！ 周日到了，老天爷还是很给力的，天气不错，风和日丽，我提前半小时来到星巴克，等到11:45我拿出手机，准备给罗诗萍打个电话，问她到了没有，没想到她倒先把电话打了过来：“我已经到了，你呢？” “我也到了啊。“我在电话这头说，“我穿一见灰色的长外套，正站在星巴克门口......”没等我把话说完，一个身影在我眼前一晃，一个女孩出现在我面前，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长长的头发，高挑的身材，穿着一件浅红色的卫衣。 “请问你就是谢子杰吗？“ “啊，是我。“我一副惊为天人的表情，其实确实惊为天人，因为罗诗萍太漂亮了，比照片上的更漂亮，可以说漂亮得不是一个人，我心里这么形容着，自己都觉得这么形容不符合逻辑。 女孩淡淡一笑：“你好，我是罗诗萍。” 第三章 不存在的女友 “是啊，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谢子杰用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刚开始女孩没怎么说话，都是我在说话，后来话题慢慢打开了，渐渐发现彼此有很多的相同的爱好，两个人越谈越投机。到最后我约她下次见面，他也同意了。” “好啊！没想到啊，小谢，第一次见面表现得挺不错的嘛。” “是啊，我自己都觉得自己那天在美女面前没有露怯，可是周一上班的时候就出问题了。” 以下是小谢的叙述： 周日和美女相亲表现优异，还约好了下次见面，我都有点飘飘然了，可是周一一到单位就被张大姐给数落了一顿。 “小谢，你上周怎么都没跟人家女孩联系一下呢？我那老同学昨天打电话埋怨我说她女儿在家两天都没接到你一个电话！” “不会啊！”我的脑袋当时就当机了，这怎么可能呢，怎没会没打电话呢，都在一起吃了顿饭了，这不符合逻辑啊，“张姐，您是不是搞错了，我跟罗诗萍打了电话啦，我们还在一块吃了顿饭啊。” “什么？你们还在一起吃了顿饭，不可能啊，那我那个老同学怎么说连电话都没接到，你们是在哪儿吃的饭？” 我把我怎么约的罗诗萍，怎么见的面，在哪吃的饭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张大姐一听也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女孩瞒着她妈？不行，这事我得问问清楚。”由于上班时间不方便打电话，张大姐说下班后联系老同学。我心说奇怪了，罗诗萍为什么要跟家里人说我没有联系她，难道第一次见面我给她留下不良印象了？如果真是这样直接说就可以了，何必说我没联系她呢？ 第二天张大姐一上班就给我带了一个令人难以理解的消息，女孩坚称我没有和她联系过，连张大姐都觉得我人品有问题了，我现在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后来我突然想到一个可以证明我清白的办法，我把手机里的通话记录调出来给张大姐看，这一看不要紧，被张大姐数落了一顿，原来我一开始就把电话号码记错了，张大姐给我的电话是13977801031，可我给记成了13977801013了，张大姐说就用你记的这个号码打，一百年都联系不上别人。 张大姐的问题有了答案了，原来是我把手机号码给记错了。可是我的问题来了，那天那个和我见面的女孩是谁？她难道不是罗诗萍吗？如果她不是罗诗萍，为什么自称罗诗萍，还出来赴约呢？这个问题谁来解答呢？ 虽然相约周末再次见面，但现在我却不想等到周末了，我要弄个究竟，于是拿起手机拨打了13977801013，我要问个明白。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wＷＷ.xszＷω㈧.йêt ...... “老板，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了。”小谢说到此时眼里充满了疑惑和遗憾，“我觉得就像做了场梦一样，或许那天我就没有见过什么罗诗萍，或许我压根就没有打过打过那个错误的电话。” 老板点点头，站起身来说：“好了，小谢，别想那么多了，就算是一场梦，也是一场美梦，在梦里你和一位美女共进午餐，这不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吗？” 谢子杰叹了口气：“要是不是梦该多好啊。” 这时候我的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谢子杰的故事也说得差不多了，我跟老板说了声买单，留下钱起身离开了小饭馆，当我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回头往小饭馆的方向看了看，发现在巷口果然看不出来那里有家饭馆，连门口的招牌也看得不清楚。 我往所里走着，想起刚才谢子杰的相亲经历，想想可笑，他连相亲对象的手机号码都可以记错，不过即使这样，却也依旧能和美女一起吃了顿饭，也算没白白记错电话。我想到了我自己，三十好几了也是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和谢子杰，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回想刚才吃的这顿夜宵，我又想起二十年前在这个小巷里发生的那起抢劫案，这个当年来看非常普通的案子，却成为了我师傅从警四十多年的唯一遗憾。 我的师傅胡兴庆，市局刑侦队的老队长，我和刘跃还在实习期时的师傅，刘跃叫他老队长，我就直接叫他师傅。胡师傅这一辈子破案无数，其中还包括一些连省厅来的专家都挠头的案子，所以市局的领导对师傅特别一种，可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巷里发生的一起抢劫案却让师傅不得不带着遗憾退休。 师傅在三年前退休，刘跃就在那年接了师傅的班成了刑侦队长，退休当天，局里领导请师傅吃了顿饭，局里领导班子成员都去了。而在第二天师傅却请我吃了顿饭，在饭桌上师傅除了免不了多多嘱咐我几句外，还给了我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笔记本里记满了他当警察四十多年来所有破过的案子的记录和心得，在笔记本的最后几页，则是他对那起抢劫案的感想和疑惑，师傅将本子交给我的时候说：“小子，这个本子留给你做个纪念。” 我对师傅笑了笑说：“师傅，您老人家把这本‘九阴真经’留个徒儿必有深意，绝不只是留个念想吧。” “你个臭小子，心眼怎这么多呢？”师傅一抬手，摆出一副要扇我一个耳光的架势。 “名师出高徒呗！”我在师傅面前已经习惯了说话没正行。 “呸，你算什么高徒！出去别说你认识我啊！”师傅骂了我几句，然后又显出一副十分认真的表情说，“小子，你知道师傅这退休后最放不下的两件事是什么吗？” “最放不下的两件事？我只知道师傅您最最放不下的就是二十年前的那件案子，还有一件就不知道了。” “我最放不下心的一个是那件案子，一个就是我丫头的终身大事。看你小子能不能帮师傅我解决这两件事。” “啊？师傅我没听明白，这两件事好像都不挨着吧，怎么就跟我扯上关系了？” “那条巷子就在你们所的辖区里，你小子要是能够把那个案子给破了，师傅我就把丫头许给你了！” 第四章 麻烦 “师傅，您老人家这是要把您挂心的两件事打包处理给我啊！这很麻烦的！” “啪”的一声，我的后脑手挨了一巴掌，师傅恶狠狠地等着我：“你小子找抽啊，什么叫打包？我把丫头许给你是打包吗？让你小子有机会找个老婆是麻烦吗？” “师傅啊，您老不能这么说啊，”我一边摸着脑袋，一边一脸委屈地说：“您说的那是简单的事吗，您从警几十年，破案无数都被这个案子给难住了，我干这行才多少年啊，怎么能跟您老比啊，您说破了案把女儿许给我，简直跟水中月镜中花一样嘛！再说回来了，我一个小警察，就算您把女儿许给我了，也不是明珠暗投吗，不怕委屈了您的宝贝女儿吗？”我嘴巴上这么说着，心里可有一本小账，我这个师傅什么都好，论人品、资历、业务、人缘都是一等一的，就是长相寒碜了点，他的丫头长什么样还用想吗？万一哪天我一不小心破了案了，他偏要把女儿嫁给我，那我怎么办？ 师傅并没有看出我的小九九来，倒是把我肩膀一拍说：“小子，师傅我看好你，师傅已经到了退休的时候了，就算我想继续跟这个案子，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你不一样，你正当年啊，作为我的亲传弟子，我相信你一定会有所突破的！” 我就这样回想着当初师傅说的话，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所里，我从同事那得知刚才出去吃饭没什么事，于是就放心的回办公室，在沙发上打起盹来，没想到这一下竟然睡熟了。 正当我和周公进行着亲切而友好的交谈的时候，同事把我推醒了，我一看竟然已经天光大亮了，我起来跑到水龙头那里漱漱口、洗把脸，正准备出去吃个早饭，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我一看来电是刘跃的，我接起来问道：“怎么刘大队长，一大清早的有什么指示啊？” “行了，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的辖区出了人命案了，你马上到大桥路来。” “人命案？我怎么没接到通知。” “刚发现的尸体，我现在刚到现场，我是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好吧，我马上过来。”我挂了电话，马上开车去了大桥路，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一天，本来想着下夜班可以回去休息一天，结果倒是溜溜地忙了一天，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回到所里。回到所里我一屁股窝到沙发里一动都不想动。 我靠着沙发上迷迷糊糊地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临江市是一个大江穿城而过的城市，江水和桥梁自然成了这座城市的象征，我们所所辖的长青街片在大江以北，靠近江边，而刘跃所说的大桥路正是本市第一座跨江大桥下的一条路。 当我开车来到现场时，刑侦队的人都到场了，我走过去刚想和刘跃打个招呼，刘跃也看到我了，他冲我挥挥手，我紧走几步过去，一碰面我不忘调侃他几句：“小跃子，你小子自从结婚后就不怎么联系我了，但凡你和我打电话准没好事。” “你今天这话可只说对了一半啊，今天有一半是好事。”刘跃冲我挤挤眼，一副故作神秘的表情，然后转身向不远处叫了声：“小胡，你过来一下！” “来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回答，走过来一个人，我一看来人得出以下信息： 性别：女； 年龄：25-27岁； 身高：168公分上下； 体重：45公斤左右； 长相：眉黛春山、秋水剪瞳，西方女性的鼻子，东方女性的嘴； 综合结论：身材高挑年轻美女一枚。 刘跃乐呵呵地对我说：“老范，我来介绍以下，这位是刚刚从省厅调来我们市局工作的法医胡静。” “胡静，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师傅的得意弟子，常青街派出所的副所长范文进。” 刘跃这小子脸上笑开了花，可对面的这位美女却是冷冰冰冲我点了点头道：“你好。” 得！麻烦来了，一看就是位难伺候的主，瞧这一冷三千里的架势，我估摸着这位十有八九是上面哪位领导的千金。我记得好像省厅的有好几个姓胡的领导，这位指不定是他们谁家的。哼，没什么好得意的，你是冰山美女也好，是领导家千金也罢，哥们在你面前不掉价。我也对她点了点头，没说一句话。我觉得自己当时的深沉的劲头儿仿佛《追捕》里的杜秋一样。 深沉装完了，该谈正事儿了，我问刘跃：“现场呢？是个什么情况？” “过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刘跃说着，带着我从道路上下来，往江边走，走了大概两三分钟，来到江边的芦苇荡旁边，这里站着几个市局的同事，而且还拉上了警戒绳，我们过去打了个招呼，越过警戒绳，往里走了几步发现江边的砂土地上用粉笔画着一个人倒地的轮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小跃子，现场都已经取证结束了，你把我叫来是来看江景的吗？” “景是没啥可看的，人倒是有的可看。” “什么人？死人不是你们都抬走了吗？” “什么死人！是美人。” “美人？你就说那个。” “哎哎哎！你别指啊，当心让人家看出来。” “我说小跃子，你小子今天这是怎么了，神神叨叨、婆婆妈妈的。” “兄弟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你老在人前背后说我重色轻友，兄弟今天介绍这么一位大美女让你认识，够意思了吧。” “什么够意思，我看你这是搂草打兔子——顺便，你这是帮我介绍女朋友呢？” “是啊，你看，要模样有模样，要线条有线条，听说还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呢，一回来就进了省厅，后来自己要求调到市局工作，这么好的机会，你小子可要抓紧啊！” “你拉倒吧，”我冲着刘跃一甩手，“这是机会啊？你看她那样！是，长得是不错，但你也不看看她那劲头儿，眼睛都长到脑瓜上去了，我可不敢招惹这样的，这哪是机会，分明是麻烦嘛！” 刘跃还想说，我一摆手道：“你打住吧，你还是给我说说案子的事情靠谱些。” “好吧好吧，那你以后别说兄弟我有异性没人性啊。”刘跃玩笑说完进入正题：“今天一早，一个早起钓鱼的老头到这里来钓鱼，据他说他平常一般不在这一片钓鱼，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就觉得这里有的可钓的，所以就过来了，可刚一过来就发现芦苇荡里飘着东西，一开始他以为是有人扔的破旧衣服在水里飘，等靠近了一看发现是一具死尸，把他吓得不轻，赶紧报了警。” “死尸？有什么特征吗？” “初步判断是一具女尸，高度腐烂，最重要的特征是这是具无头尸体！” 第五章 做梦 “尸体已经送到局里解剖化验了，初步结果要等后天，结果最快要一周以后。”刘跃在一旁说着，见我专心地看着照片，便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在你刘大队面前我哪有看法啊！” “老范你可不地道啊，我可是虚心求教啊，你还拿我打岔。” “开个玩笑嘛，”我和刘跃在一起就这样，十句有八句是闲扯淡，不过有两句还是正经话，“看法谈不上，现在没有化验和结果，死者身份和死因都不知道，光看这几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你说的也是，不过我觉得奇怪，从这具尸体的腐烂情况看，人死了也少日子了，大桥路也算是一条热闹的马路了，来往的车辆也多，来这里钓鱼的、游泳的人也不少，为什么才被人发现。” “或许是因为灯下黑，越是鼻子底下越是容易忽视，或许......”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记忆，似乎和这具尸体有关，所以话说到一半就没往下说。 “或许什么？” “啊，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有可能案发现场不在这里，尸体是从别的地方搬来的。”我随口说着，其实我这个说法纯粹是假设，没有任何依据。 “有道理啊，”刘跃把我肩膀一拍说，“不愧是老队长的得意弟子！” “拉倒吧，什么有道理，看过几本推理小说的人都说的出来，”我嘴上说着，却从刘跃刚才话里听出些问题，但是一时想不出到底问题在哪儿，这是刘跃的电话响了，原来是微信信息，刘跃一看对我说：“找到死者的头了。” “是吗？” “你看！”说着刘跃把手机递到我面前，我一看他手机上的照片觉得十分奇怪，照片上是一个面容非常漂亮的女人的头，长长的黑发，双眼紧闭，完全没有一丝腐烂的迹象，如果不是告诉你这个人已经死了，单看照片你会认为这个人还活着，只是睡着了而已。 我看着看着，突然照片里的女人头睁开了眼睛，两只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我，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我大叫一声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原来是一场梦，刚才回想着上午不知不觉睡着了，不过这一摔倒让我记住了今天早上事情的两个疑点，一个是说起尸体被发现时我脑子里闪过的一丝记忆，另一个是刘跃今天说话中存在的一个矛盾点，想到此处，我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赶紧从制服里翻出小本子和笔记下，这是所里的同事听见声音推门进来，见我坐在地上，关心地问道：“范所，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摔着了，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不小心滑了一下。”我一脸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把本子和笔揣进口袋里。 “哦，没事就好。”同事出去了，我抬头看看墙上的钟，竟然已经夜里12点多了，我得赶紧回家，两天没回家，整个人蓬头垢面的，得回去洗个澡，然后赶快睡一觉，可我刚离开所里，肚子就咕噜咕噜叫开了，提醒我物质文明是精神文明的基础，好吧，先吃饭吧。 “唯心主义者在饭桌上总是最唯物的”，自从知道了那家小馆子，谁还吃方便面啊。不一会儿我就走到那家小饭馆门口，推门进去发现已经有一个桌子上坐了两个客人，上次我坐的靠近柜台的桌子旁没人坐，我依旧在那里坐下，女老板一见我来，热情地和我打招呼道：“民警同志，今天又来了？想吃点什么？” “啊，今天加班。”我答应道，“吃什么嘛，恩......昨天那个小伙子吃的炸鸡能来一份吗？就是昨天那戴眼镜的小伙。” “哦，你说的是他啊，行啊，能做啊，还吃点别的吗？” “恩，再来碗炒饭吧。” “行！稍等啊。” 老板进去了，我坐着等，这时我拿出口袋里的小本子，想看看我刚才摔倒地上时记在本子上的事情，可是被旁边一桌两个客人的话给吸引过去了。我仔细一看邻桌的两个客人一个瘦高个戴眼镜，另一个中等身材络腮胡子，瘦高个说话声音比较尖，话音中透着兴奋：“哎，今天看了微博没？” “怎么了？”中等个儿说话有气无力的，好像对瘦高个的话题不是很感兴趣，也可能是夜归太辛苦了吧。 “微博上有个叫‘明天我爱你’的网友发了一则消息，说是今天早上在江边上发现一具无头女尸！”看来微传播时代就是不一样，早上发现的尸体，晚上就已经传遍互联网了。 “是吗？”中等个儿一听这话，眼中一下蹦出火花来，“不是假新闻吧。”小說中文網 “不假！还配了图片呢！” “真的！快拿来看看！”中等个儿从瘦高个儿手里接过手机一看，顿时泄了气：“嗨，我以为是什么，一群警察站在江边，拉着几根黄绳子，这就是无头女尸的现场啊？这不是开玩笑吗？” “你这个人怎么不细心呢，你看看下面写的文字——尸体已经被警方带走，这肯定是事后拍的照片嘛。” “算了吧，现在这种骗点击的新闻太多了，可能有这么回事，但是发这个微博的人不一定真看见了现场。” “可能是听别人说的呗，或者根据网上的消息综合在一起说的啊，今天网上不是也是报到了这条新闻吗？” 两个人正谈着，我的饭菜上来了，我也是真有点饿了，三下五除二就干光了面前的东西，一看表差不多一点了，赶紧付了帐离开了小饭馆，准备回家洗洗睡了，刚出饭馆我点了一支烟，就发现巷子里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男人，一边抽着烟，一边不时的往小饭馆这边看着，当发现我从小饭馆出来，他赶紧把手里的烟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灭，然后装着若无其事的走远了。我正觉得奇怪的时候，一个人从我身边走过，进了饭馆，我回头一看，手里的烟差点掉地上，我发现刚刚走进饭馆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长得漂亮不是我吃惊的原因，我吃惊是因为这个女孩的长相和我在梦里看到的那个女人头一模一样！ 难道是今天早上那具尸体死而复活了吗？明明是做梦看见的人，怎么出现在面前？我就这样一下呆在门口往里看，只见这个女人进去后和老板打个招呼，然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板让她坐下，然后进到后面，不一会儿拿出几样吃的，那个女孩一见好像非常开心的样子，一边吃一边和老板聊着，忽然她发现我在门外盯着她，老板好像也发现了，走过来打开门问道：“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啊，没事，”我支吾着，“我刚才以为有东西没拿，站在门口想了半天，发现是自己记错了。” “哦，那就好，没落下什么东西就好！”老板微笑道。 我客气了两句，狼狈的离开了饭馆，哥儿们今天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思路不正常，太难看了，我这么想着，一路穿过小巷，往家的方向走去。可我好像确实忘记什么了，死活想不起来了，算了，明天上班再说吧。 作者的话： 本人纯属写作新手，利用业余时间写作，有写得荒唐之处，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有宝贵意见的话，也希望大家不吝赐教。 第六章 借调 “臭小子，你把我的手机来电和闹铃都换成《小苹果》了！”这是我拿起电话的第一句。 “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我把日志提醒铃音也换成这个了，哈哈哈哈......”这小子果然没皮没脸。 “你小子这么一大早的就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我连脸都没洗呢！” “我找你肯定是有事了，你等下到所里跟我打个电话，我给你发个传真。” “传真？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等你到所里就知道了。” 电话说完，我准备好了就出门去所里，在路上买了份早点，一边吃我一边想刘跃这小子还跟我卖关子，我总感觉这小子这几天不对劲，我们虽然关系好，但是这小子自从结婚后就很少主动联系我，可这段时间他就上蹿下跳的，经常没事就跑来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这里面肯定有事，说不准这小子在哪里挖了坑等着我呢。 一边吃一边想这不知不觉到了所里，我处理了一下手头几件急事，给刘跃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到所里了，他说了句“你在传真机前等着”就挂了电话，不一会我在传真机里收到一张传真，一张借调报告，我仔细一看马上给刘跃打了电话。 “小跃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申请把我借调到你们那儿？” “你记得昨天那个案子吗？我们最近手头的事情太多了，又加上这么一件棘手的案子，上面领导特别重视，实在有点忙不过来，我就上局里申请把你借调过来，局里领导都同意了，你赶紧过来你就得了。”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啊？又带我看现场，又申请借调的。” “哎呀，我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啊，都是为了工作嘛，你今天快点过来啊！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这事有问题！刘跃这小子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正想着，所长来找我。我们所的所长姓马，五十多岁。马所长拿着一张4的打印纸对我说：“小范，你看看，局里来的通知。” 我接过来一看，真想现在就跑到市局踹刘跃一脚，这小子盯着够紧的，不知道他说通了局里哪位领导，不光把借调令要下来了，还让局里往所里发了通知，要我尽快到刑侦大队报到。 “小范，你赶紧把手头的紧要的事情处理一下，不太重要的事情你给列个单子，等下交给我，我来安排，你呢尽快去市局报到。” “马所，是不是太急了。” “我也觉得有点急，不过刚才郑局来了电话，说是要你赶紧去报到，没办法，你只有赶紧去了。你放心吧，你手头的事情我来安排。” 一个半小时后我来到的市局，刚进市局大楼就迎头碰上一个熟面孔——法医胡静，只见她穿着一身警服，警服的腰线在她身上不但没有生硬的感觉，反而显得柔美，美女就是美女，不需要衣服衬托，反过来可以衬托衣服。我还没开口，她到先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被借调到刑侦队。” 听我这么说，胡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轻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开了。什么意思？这丫头今天内分泌失调了吗，是不是所有的美女都是一副二五八万的面孔，管她的，我径直走到刑侦大队门口，刚到门口，刘跃在里面瞧见了，赶紧迎出来，满脸堆笑：“哎呀，师兄驾到，小弟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你少来这套！”我想起刚才胡静的态度，见到刘跃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师兄不必动怒，快快里面请，听小弟慢慢道来。”刘跃嬉皮笑脸地把我让到他自己的办公室里，把我往沙发上一让，然后又笑呵呵地给我倒了杯茶。 “老范，你别着急，听我慢慢地说......” “你最好快快地说！” “行、行、行，我这次把你借调到队里来，可都是为了你好，好处有两点，”刘跃说道好处时，忽然压低声音，“第一，最近邹平这小子要调走了，没人再压着你了。” 邹平，市局人事处处长，他和刘跃还有我是同一年参加工作的，他老爹是省厅的领导，听说叔叔在部里也有个一官半职，所以他已参加工作就在市局机关里，后来更是一路升迁，几年的光景就坐到人事处处长的位置上。 “他要调走就调走，关我什么事？” “我的哥哥，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你难道不知道你到今天还是个派出所的副所长就是和他有关吗？你看看，和咱们一起参加工作又还在公安系统里的，现在哪个没个一官半职的？就是兄弟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刑侦队队长，可是你呢？”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要不是邹平这小子想办法压着你，你早就起来了。” 刘跃说的这个我心里清楚，我和邹平在公事上没有过节，但是在私事上我曾经坏过他的“好事”，所以他一直看我不舒服。 “现在你要出头了，”刘跃接着说，“邹平被调走了，你知道因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吧，最近徐厅长调走了，省厅不是有个胡书记吗，最近他暂时兼任了厅长。我听厅里的朋友告诉我，前段时间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把咱们这一批参加工作的人的人事档案调出来看了一遍，据说对你的档案很感兴趣，还找市局领导过问了一下你的事情，要是往常邹平还在，你算没戏，现在不一样了，邹平要调走了，没人给你下眼药了，我就想着这是个机会，所以借着无头案的机会找市局领导借调你过来，市局领导呢因为事先有厅里领导过问，所以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你知道吗，这就是你的机会来了！” “好你个刘跃啊，你当刑侦队队长真是屈才了，你应该到美国去参加大选，总统铁定是你当啊！你的政治眼光也忒敏锐了吧。” “那是！”刘跃马上顺杆爬，“我刚才说的是第一个好处，第二个好处嘛......兄弟我考虑到你还一个人单着，想给你提供一个接近女神的机会。” “女神？你说的是希腊的，还是罗马的？” “老范，我说你真是不傻装傻，不楞装楞，昨天你才见过的大美女，你忘了？” “哦~你说的是那个‘胡冰冰’吧？” “什么‘胡冰冰’，人家叫胡静。” “我知道她叫胡静，你看她那样儿，一脸零下二十七度半的表情，好像谁都欠她三五万似的。” “女神嘛，自然是孤高的嘛。你知不知道，自从她一来，市局里头的那帮和尚都蠢蠢欲动了，整天跟苍蝇似的找机会跟她套近乎，邹平也算一个。” “那又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要好好把握住这次借调的机会，大展身手，即把案子破了，还把女神追到手，到时候即能得到领导的提拔，又能抱得美人归，还报了当年邹平压制你的仇，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没看出来啊，刘跃，你不光当个政治家绰绰有余，当个阴谋家也不遑多让啊！” 我们正白话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刘跃接了一通电话，我看他的脸色也来越严肃，就知道出了状况，果然，他放下电话对我说：“有情况了，走吧。” Ｗww.ＸＳＺＷω8.ΝΕ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