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阴堂》 第一章:出马弟子 外婆是走阴师,40岁立阴堂,到2016年4月刚好整整40年的时间。 她一生治过无数人,解过无数冤魂心结,看事不收钱,只积阴德,因此我们这些后人的日子都过得非常和顺。 有很多人把外婆叫做跳大神的、下马婆子、看香老人…… 其实,跳大神、出马仙、出道仙、看香问米等等,都属于走阴派的一小类,因为走阴派流传太久,现在的人会的东西比较单一,所以才有了不小的误解。 现在我用笔墨将这些事情记录下来,仅仅只是为了让大家看看,一个真正的走阴师是什么样子的。 走阴师不图名利,不贪钱财,先修身,后渡人,再治鬼。 讲一小段“南茅北马”吧。 南茅你去百度一大堆资料,我就不多说了,关于北马,不一定指的是胡黄白柳等一些动物仙,也有人死后的魂魄,这魂魄有的是修炼千年的英魂,也有藏丹万载的出世人(也就是和尚、道士等),当然你非要他是鬼,我也无法反驳。因为我对于人啊仙啊神鬼之类的定义,说实话,我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我认为只要善良的就行了,如果一个法力无边的大神仙,他天天做坏事,那他还是神仙么?ωww.xSZWω㈧.NēΤ 民间一直流传的“北马”,大部分指的是出黑仙、出马仙和出道仙。 出马仙分四类,看事,看病,过阴,点仙。 出黑仙指的是没有立阴堂的,会的本事也是因人而异。 出道仙一般是佛家出道或道家出道,这种出道仙听起来似乎比出马仙和出黑仙高一个等级,其实,没有说有排名先后之分的,各家的本领各有千秋,也许你治不好的病,他就能够治好,这就叫术业有专攻。 如果非要说出道仙跟别的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是弟马! 弟马是老仙家们在阳世间所寻找的“有缘人”。 出道仙的弟马其本身就是一个修身养性的谦谦君子,大善人,出道老仙家们在打弟马的时候,会首先看重弟马的本性是否善良,而出马仙和出黑仙就不会关注弟马的本性,弟马人善,老仙家们就善,弟马人恶,老仙家人就专干坏事害人。 坏蛋出马仙我碰到过,那时候还连累到了外婆走阴堂口的老仙家们,这事我慢慢来讲。 一般来说啊,一个人能走阴,都是因缘而起的,这个人要先经历病磨和事磨,也有可能会疯掉,再过几年又自己好了,这时候,身上就会自然而然具备了看事的本领。有了这些本领之后,就要找个好点的厉害点的师父来立阴堂,只有阴堂立得正、稳,才不会翻堂。 翻堂的后果,严重到你无法想象。 因此,立阴堂非常重要。 立阴堂一般会先写掌位人,老仙家名字,护身童子,看堂扫堂人,跑马人,烟魂,清风,竹马……多的我就不一一细说了。 写好阴阳契之后,再写老仙家排位,雕塑金身,就可以开始立阴堂的法事了。 阴堂一般分为文堂和武堂,看弟马的本事而定。 弟马出堂之前一定要先立阴堂,立好阴堂之后,才能看病问事。 关于走阴师的专业术语: 男鬼――清风 女鬼――烟魂 三岁以下夭折的小孩子――马童 水――琼浆 烟――大马哈 鞭炮――炸炸子 屁股――两半子 凳子――盘龙山 虾――弯弯腰 已婚女人――盘辫子 已婚男人――壮丁 走阴师的徒弟――卒令 这是我这些年来在外婆身边所了解到的词汇。 还有很多,我就不一一写述了,那些词的字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写的,大家就将就着看吧,因为说出来的音就是这么个音。 出马仙、出黑仙的弟马,多半都是被附身之后才能看事,因此老仙家下身之后弟马一般会感觉非常虚弱,很累,而出道仙的弟马都是通了耳目的,老仙家们可以直接告诉弟马那事该怎么看,怎么处理,怎么治病等等。 我以外婆为原型,将她这么多年走阴的经历,再加上我自己的故事,汇总成了这部小说《立阴堂》。 以这种形式展现出来,能让更多的人相信,这世界上不仅有人类,还有鬼神。 你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 我写的这个走阴的题材,目前少有人写,网上也查不到这些资料,相信大家看了内容之后,会有不一样的体验。不少小伙伴们给我私信自己遇到的鬼事,我能解答的,都会认真去解答,没回复的可能是我没看到,麻烦再私戳我一下。另外,我不测字已经很久了哦,我年龄没到,测了之后会影响自己的运程。 走阴师替人看病走阴之前,必须要立阴堂以正名,也就是相当于在阴阳两界挂上了名号,属于正规堂口,是正仙家。 我叫赋小卜,湖北人,一九九二年十月初一生的。 大家都知道,清明节、中元节和寒衣节并称为三大鬼节,鬼节要烧衣服和纸钱给死去的亲人,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三大鬼节出生的孩子,都代表着什么命格。按我们行内话来讲,清明节出生的孩子,是人胎命格;中元节出生的孩子,是鬼胎命格;寒衣节出生的孩子,是天胎命格。出生时的命格,将会伴随人的一生。 我刚好是天胎命格。 外婆说我这天胎命格是当走阴师的命格,因此毫无保留地教我走阴。 我爸妈不让我学,他们说我一个正经女孩子,将来找个正常的工作,早朝晚五、嫁人生子就可以了,可是我对走阴非常感兴趣,恰好外婆又愿意教我,所以,我就编了个理由留在外婆身边,成为了走阴女。 之所以是走阴女而不是走阴师,那是因为我每月还要来大姨妈,大姨妈的血污对走阴有影响,等到我年纪大了停经之后,才能成为正式的走阴师。其实,不管是走阴师还是走阴女吧,都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那就是经常会做一些千奇百怪的梦,这些梦有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有将来要发生的事情,也可以去阴司,还可以给人查事,这种能力,就叫做走阴。 走阴就好像是我们的亲身经历一样,只有等醒来的时候,才知道不知不觉又走了一次阴,那些事情并不是发生在我身上。 就在前两天,我刚刚走了一趟阴。 走阴的过程是这样的,为了方便大家看,我直接用第一人称讲述―― 我被困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手脚都被绑着,身上的衣服都被脱光了。在我的周围,站了六七个长相丑陋的女人,怪异的是,她们的皮肤都很黑,而且每人都只穿了一件短裤,没有穿上衣。她们的嘴巴不停地动,像是在跟我说话,可是我却跟个聋子似的,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 大门口站了几个男人,他们的手里拿着木板和竹条,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看着这个场景,我立马意识到电视里经常演的那什么拐卖儿童的人贩子,我当时很害怕,我想喊人来救我,可是我的嘴里被塞了一团棉布。 这个时候,有一个脸很白很白的男人走到了我的脚边,把我的双腿分开,露出羞人的地方,他用一根长长的银色的针刺进了我的肉里,我疼得身上一阵一阵地发抖,可是我叫不出声音来。 这个时候,旁边有人递给这个白脸男人一把尖刀,他拿着尖刀,把我下面正中间的那个小点给切掉了,剩下还有一点点皮肉,他则纵切下去,将剩余的部分完全清除。我感觉下面有温热的液体一股一股地涌出来,我痛得受不了了,眼泪不停地流。 他将整个部位都切了下来之后,就用手进去反复地触摸,直到完全没有了残留物,他这才用刺槐一样的针状物,将两侧给缝合了起来,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开口,来进行排尿。 第二章:女生的割礼 ――整个走阴的过程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醒来后,感觉花蕊里一阵一阵发紧,又麻又疼,回想着刚才走阴的过程,我忍不住打了个抖儿,真是又诡异,又邪恶……我打开电脑上网查了一下,原来我刚才走阴的内容,是来自于古代的一种女性礼,名叫:割礼。 割礼…… 切掉女性的小妹妹,让女性失去房高的能力,消除‘荡’的原罪。”在古代某边防地区,割礼是由女孩的母亲及所有女性亲戚完成的,所有男性则站在门外观礼,这象征着守护这项神圣的工作。 女孩的人工洞口越小,这女孩的价值就越高。 走阴女不会平白无故地走阴,一般都是有预兆性的,也就是说马上会发生与“割礼”相关的鬼事了。 果然,在三天后,我就遇到了。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是2016年4月8号早上,我刚从湖北处理了一件鬼事,回到上海,天上下着大暴雨,我去南翔古镇找同学玩,打着伞经过一个桥洞的时候,看到有一个男生在拉一个小女生,小女生长得眉清目秀,十四五岁的样子,应该还在上初中。男生把小女生往左边拉,嘴里还说着“不要再任性逃课了,快跟哥哥回家之类”的话,而小女生非常抵触,很明显并不认识这男生。 这不是拐骗嘛? 那时天还下着雨,又八点多了,路人行人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清明节刚刚过去,因此从桥洞经过的三三两两的人都只是看上一眼,然后撑着伞匆匆忙忙地走了。我脾气稍微有那么点儿火爆,遇见这种不公平的事了,非得去管一管,不然的话饭都吃不下,于是我立马掏出手机报警。 很快,警车来了。 那男生开始慌了,谎称自己是认错人了,家里还有生病的妈妈,要是不按时喝药的话,会死的,得赶紧回去。 我一听,这明显是推脱之词,警察哪有这么傻啊。 警察拉着那男生,不让他走,车上又下来两个警察,把男生和小女生都带到车上去了,说是要一起带回局里问话。然后还让我上车,我说我为什么要去啊?警察说是你报的警,我们需要你配合一下工作。我心想去警察局最多也就问一下话,也就没事了,回到家应该也还不是很晚,于是就跟着他们上车了。 谁知道,我刚一上车,那警察就把拿一块布把我的嘴给捂住了,然后拿刀子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之前拉“妹妹”的男人回头看着我,高深莫测地笑。 警察把警服脱了:“怎么样?我就说装警察这事靠谱吧?一下弄到两头肥牛。” 那男人竖起大拇指:“小王,兄弟我佩服你。” 那个小女生愣了愣,想哭,然而哭声还没传出来,假警察拿了块布把她的嘴给捂住了,没过两秒她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什么情况? 这尼玛不是套路中的套路嘛!!! 老娘在鬼神之中叱咤风云,却栽在了这些人贩子的手里! “给老子老实点,不然弄死你。” 假警察拿布捂住我的嘴巴,恶狠狠地说。 我心里一紧,赶紧闭上眼睛,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晕了过去。 假警察手里的布上,有扶桑花和石蒜混合的味道,还有一股腥味,那腥味是公鸡鸡冠子上的血和女人月经血,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在十五的夜晚,在圆月亮底下经过特殊的方法炼制而成。这种药,叫做香魂,里面的“配方”可以让人的魂魄暂时沉睡。 很神奇! 我们走阴人在处理人被鬼附身的时候,经常要用到这些花花草草,以及那些稀奇古怪的配方,因此我比较了解香魂的作用,也对香魂早就有了免疫力,所以我是装晕。 话说回来,除了我们走阴这一派懂这个,其他门派懂行的人少之又少,这些人贩子的手里怎么会有?他们应该不会只单单想要把我们迷昏这么简单,这真的只是一起单纯的贩卖人口案么? 我继续闭着眼睛装晕。 人贩子把我和那女生的手脚都绑了,头上罩上个黑色的袋子,这下我彻底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感觉车子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停了,大概五分钟后有人打开车门,把我和小女生都拖下了车。只听到“咣当”一声,像是货车开厢门的声音,接着有人把我抬起来,丢了出去,“砰隆”,我顺着他们甩我的力道,打了个滚,撞到了很多硬的、软的身体,我全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尛說Φ紋網 该不会装了满满一货车的“黄花大闺女”吧? 没过多久,我感觉车子开动了,车厢里很安静,看来人贩子并没有上来。我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手腕扭动了几下,把绳子给解开了,接着将套在身上的袋子扣了个洞。 光线很暗,勉强能看清楚。 这是一个货车车厢,地上有七八个麻袋,看形状里面应该装的应该都是人。 我将心里的不安强压了下去,咽了口口水,猫着身子艰难地在一堆麻袋里行走。我想找到那个小女生,可是每个麻袋都长得差不多,我实在是没办分辨。走了几步,脚被绊了一下,我摔到了一个硬硬的麻袋上,吓了一大跳,撑手想起身,没想到摸到了滑腻腻的液体,空气中传来一阵阵血腥味。我不自觉地打了个抖儿,身子一偏,躺在这麻袋旁边。 麻袋上有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奶白胎”。 我将麻袋解开,里面是个男人,他额头上凹下去一块,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砸的,脸上全是黑色的凝固的血块,眼睛瞪得很大,我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子,没有呼吸,身体也硬硬凉凉的,瞳孔死灰色。 我心里一怔,鸡皮疙瘩冒了一身。 是具男尸! 他死了起码有七八个小时了,这些人贩子要死人干嘛? 我忍着恐惧,又解开了一个麻袋子,看到一具女尸,她没穿衣服,光着身子,半边脸上血糊糊一片,鼻子嘴巴都歪了,根本看不清楚长相,胸前的两个小两没有了,血肉模糊,像是被人直接用嘴咬掉的,屁股底下有一滩血,好像是从她的花丛里流出来的。 割礼? 我一下就想到走阴时看到的那场割礼,不就是把胸前两点割掉,再把下面的那点也…… 天呐!太可怕了! 我平常跟鬼神打交道惯了,胆子比一般女生大些,虽然明知道落在这些人手里下场会很惨,一开始也没那么害怕,总想着等有机会就逃跑,可是现在看到这具女尸,我瞬间不淡定了。 有句话叫,最懂死亡者,最惧死亡! 走阴师整天混在阴魂神鬼堆里,是离死亡最近人的,我怕死,很怕。 我被吓得不轻,缩在原地不敢再乱动。 “我想再喝一碗你熬的茶汤,暖身后轻轻挥别再渡江……”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茶汤那首歌,我怔了下,掏出手机。 电话是石朝歌打来的! 石朝歌这名字很特别,像古人似的,我们猜测那不是他的真名,可是,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圈子里的人都叫他石朝歌,求他办事的人尊他为朝三爷。 “喂,小卜……”他喊我名字。 “朝歌老大,快救我!”我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你在哪里?” “我我、我……”我又惊又喜,一紧张有点语无伦次。 “别急,慢点说。” “我被人拐卖了,朝歌老大快来救我啊……”我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感觉车子停了,我吓得心脏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立马压低了声音,“你一定要快点来救我啊,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石朝歌说:“发个定位给我,别挂电话,把通话声调到最小,保持沉默,等我。” “朝歌老大……喂、喂……石朝歌……” 我小声喊了几声,他没再回应我,只听到那边隐隐有汽车发动的声音。 我虽然是走阴女,可是我没有特异功能,走阴也不像传言中的那么神化,我们只是比普通人的体质更虚阴一些,可以与神鬼通灵。遇到恶鬼,我可以用阵法配合法器,以及口诀退之,可是遇到恶人,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这种情况不能报警! 人贩子有本事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里假扮警察,说明他们都是有路子的。刚才分享地址给石朝歌的时候,我急急瞄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是嘉定区,我在桥洞被绑的时候就是南翔地铁站附近,看样子这车还没出嘉定,在附近转悠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迷惑人。石朝歌到来之前,我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拿刚才挣掉的绳子胡乱绑了手脚,重新又缩回麻袋里去。 石朝歌,你快点来啊! 第三章:女鬼附身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有强烈的光线射入,我赶紧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儿,有人跳上了车厢,把装了人的麻袋往下丢,我被抛下车的时候,下面有人接了我一下,然后把我放到了旁边。 “我靠,没系绳子跑了怎么办?” 他应该是发现我麻袋上系口的袋子松了,于是边骂边把口给系死了。 这时我听到那个假警察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兄弟刚开始做这行,不太懂规矩。” “下次注意点!” “好的好的。” 真没想到他也跟过来了! 我透过麻袋上的小孔向外看,这像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很大很空旷,墙角有很多生锈了的铁,还有一小截火车头,整个工厂都笼罩在一团黑色的雾气里,说明这地方阴气非常重。一般阴气重的地方,都是医院、殡仪馆或墓地,怎么一个废弃的工厂,这么大的阴气?现代化的魔都,还有这么诡秘的地方? “来,开光咯。” 这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我旁边响了起来。 我吓了一大跳,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脚步声听都没有听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头顶的麻袋已经被解开了,我脑袋有点懵,没有继续装晕,而是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一个头发和眉毛雪白雪白的男人站在那里低头看我,他的脸上一条皱纹也没有,像26岁左右,与白头发很不搭调。 外婆曾经告诉过我,长期吸收阴气的人,身体上的毛发会变成白色。 这男人是谁? “不错,挺漂亮的。”他朝我诡异地笑,“这个美女本大爷喜欢,送到地下室最里面那间房。”停了一下,他又说,“奶白胎按照老规矩来,拉到西面去,敲碎,磨成粉……” 我后背一阵一阵地发凉。 我原本以为自己要要么被卖到山区,要么被逼为娼,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我猜测得没错的话,他口中的奶白胎代表的是死人,他们把死人拉到西面去敲碎磨粉,是要干什么? 我被人丢到了地下室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房间很阴暗,还好并不潮湿。 一个人待着,除了冷,并没有其他异样。 跟我一起被抓来的小女生肯定吓坏了吧,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希望石朝歌快点赶过来! 我静静地待在房间里,越来越冷,越来越冷,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我知道,肯定是有阴魂在附近。――想必大家都听说过,最后一个房间是阴气最重的,在里面遇到脏东西的机率最高,尤其是地下室或者酒店之类的场所。――这么冷,肯定是这阴魂是想要上我的身。我是走阴女,身体与阴魂最接近,因此对阴魂的感应非常的强烈。 我凝了凝神,不让那个阴魂占了我的身体。 那阴魂猛地冲击了几下之后,没有再继续强制附我的身,而是在我面前,现出了她的样子。 是个女阴魂。 全身皮肤白皙,没穿衣服,但是我却看不到她的胸,那里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一片虚无的白色雾气。她的脚边有一滩腥红的血,看起来十分骇人。 这是女阴魂死前的样子。 看得见阴魂的人都清楚,阴魂出现的形态有很多种,正常老死的人出现一般是黑色或白色的雾气,而溺水而死的,就是黑色的柱子形状或圆球形,这样的阴魂一般出现在河边。还有一些横死的,多半是保持着死前的样子,也就是魂魄离体的那一刻的样子,横死的阴魂是最可怕的。wWW.xszWω㈧.йêt 看到面前这个阴魂,我很快就推断出,她是被杀而死的。 而且,跟割礼有关! 女阴魂移动到我面前来,一动也不动。 我本来打算当作没“看见”的,可是她一直就站在那里不走,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于是蜷缩了下身子,把思想放空,在心里默念一句话:看见你了。女阴魂一见我这样,立即明白我看得见她,开始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哭声尖细尖细的,听得我鸡皮疙瘩冒了一身。 我知道她只是想把自己的冤屈说给我听,并没有恶意,于是没有阻止她,让她就那么哭着。 阴魂哭的时候,还把自己死亡时候的情景,全部展现在了我面前。 当然,这个“展现”并不是女阴魂施了什么高深的法术,让时光倒流来还原当时的场景,而是在于我们走阴女。我们首先要把自己的思想放空,什么也不去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女阴魂、女阴魂……这个时候,脑海里就会自动感应到女阴魂的一些事情,这时呢,女阴魂也会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强加到我们身上,我们不要去刻意抑制,任由女阴魂把自己的思想输入我的脑海里,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感同身受地了解到女阴魂死前的经历。 这个“沟通”的方式类似于被鬼附身。 不同的是,普通人被附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其本身是没有任何感觉的,而我们走阴女则能清楚地知道阴魂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话,而且也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受阴魂的控制,而去做些出格的事。 当我全力感应到女阴魂的思想时,我的脑袋立刻变得昏昏沉沉的,像是要睡着了一样,浑身也没什么劲,跟吃了软骨散似的―― 我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带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有消毒水的味道,“我”被人丢在了房间的大床上。我脑袋有点懵,只知道面前是个男人,可是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他在嬉笑,在说什么……我听不清晰。 我拼命挣扎,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那个男人把门反锁了,然后开始解自己的衣服,嘴里发出嘿嘿的笑声。我非常惊慌和恐惧,可是我的脑袋很沉,很想睡觉,我想逃,又逃不掉。那个男人慢慢向我走来,我很想反抗,可是我动不了,浑身软绵绵的,脑袋越来越沉。 最后,我闭上了眼睛,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猛地惊醒,只觉得浑身酸痛…… 这是梦么?我在哪里? 突然…… 我反应过来了! 我本来是跟闺蜜约好了去逛街,我走在大街上,闺蜜还没有来,我给闺蜜打电话,突然一个男人把我的手机抢了过去,还没等我有所反应的时候,他狠狠甩了我几巴掌,然后骂我是biao子,整天勾引男人,他死命拉着我的手,把我往一辆车上扯。我跟路人说我不认识这个男人,可是路人以为是夫妻在吵架,谁都没有管。 我被这男人拖上车,男人把一块很难闻的手帕捂在了我的鼻子上,我整个人就变得昏昏沉沉的了。 原来这不是梦……我被人贩子拐卖了。 我的力气恢复了一些,开始拼命地挣扎,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停了下来。 “她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没事,接着玩儿,药效还没过,她记不住你的样子的。不过,你们都记住,不要多说话,她还是可以听得到的,当心记住了你们的声音,以后找你们麻烦。” “好的,嘿嘿嘿嘿……” 我听得到有几个人在说话,想睁开眼睛去看他们的长相,却只看到朦胧的一片白光。就在这时,我感觉上身传来一阵酥麻的疼痛,不知道是谁在打我,力道很大,我很疼,忍不住想喊救命,可是我喊出来的,却是低吟的“唔哦……”声。我感觉非常非常疼痛,渐渐地,疼得有些麻木了,整个人晕乎乎的,腿也麻了,身子也麻了…… “这药果然好用,哈哈……” 房间里传来了男人的笑声,我想反抗,可是我的身体却虚弱无力。 谁来救救我? 第四章:白脸男人,别乱来 我恶心得想吐。 可是,一股又麻又酸又涨的感觉,同时冲击着我的大脑,像一场洪水,把我淹没,我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动也动不了,我睁开眼睛,可是眼睛被蒙住了,眼前一片黑暗,手脚也被绑着了,大腿一阵一阵发抽着疼。 一个男人开门进来。 他说:“美女,你现在呢已经不干净了,如果你乖乖听话去接活,兄弟们会让你下辈子都舒舒服服的,怎么样?” 我当然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也很清楚他所谓的接活是什么。 我拼命地摇头,不肯听他的话,他打了我几巴掌,我拼命地哭,他一下压在了我身上,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腿,突然!上半身传来了巨痛,这巨痛差点让我痛得昏死过去。 “不听话是吧?给你留点纪念品。” 那男人说着话,我又感觉另外一边,也传来了巨痛,伴随着粘稠的液体和弥散开来的血腥味儿,有一个东西离开了我的身体。 “看好她,别让她跑了!” “好的。” 接着,我听到开门声,关门声。 胸前的剧痛让我的脑袋很空,像死了一样,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我被他们绑了,被他们强了,我将来要怎么办?要顺了他们的意,去做小姐么? 我不要!我不要!!! 我死死咬着嘴不肯松口,那些男人全部都撤走了,我以为他们是真的走了,没想到,他们就这样把我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我的小便大便全都被拉在了衣服里。 我又疼又饿,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余地。 难道我真的要从了他们么? 就这样过了三天,进来了一个男人,他给我带了吃的,很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发,轻吻我前的伤痕,他跟我说,如果我跟他走,以后只用伺候他一个人就行了,不用出去卖。 我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脸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如果我答应了,我就彻底走上了这条路,那我这些天受的苦,不是白受了么? 他没有打我,而是走出去了换了另一个男人进来,这个男人非常粗暴,把我狠狠打了一顿,然后往我嘴里喂了一点什么东西,我整个人像是飞起来了一样,一点也不疼了,一点也不难过了。 这个男人说,如果我跟他走,他就每天给我吃这个东西。 我猜到了这个东西是什么,是品,是能让我上瘾的品。这帮人,为了逼我去卖,竟然还喂我吃了品。 这下子,我就算逃走,也没用了。 我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我告诉他们,我愿意去接活。 他们没有怀疑,因为他们相信品的威力,他们给我松了绑,还给了我很多吃的,我乖乖听他们的话,再也没有反抗,他们也没有再为难我,给我三天时间复原,然后去接单。 三天后,我趁他们不注意,跑到了酒店的楼顶上,从上面跳了下来。 ――妈个鸡!!! 我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睁开了眼睛,把女阴魂的所有思想都甩开去。刚才经历的那一切并不是我的经历,而是女阴魂的经历,可是这些经历给我的感觉却那么真实,那么痛,那么悲哀! 好累…… 我想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时我才回过神来,我的嘴重新被封住了。 难道我马上也要经历像女阴魂一样的事情了? 先是被玷污,之后再遭恶打,不给饭吃饿个两天,如果还不肯乖乖就犯,就喂一点品啥的?这些没人性的畜牲,为了逼良为娼,这么恶毒的事都干得出来,简直就该天打雷劈!我看着眼前的女阴魂,心里一阵一阵地难过…… 可怜的女人! 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谁知道死后的世界,更让人痛苦。她现在成了阴魂,因为死在这里,心里有怨气没解开,所以永远也不能离开这里,并且,每天隔七天还要重复一次跳楼的经历。 等等! 这里是地下工厂,女阴魂跳楼,怎么会死在地下工厂呢?而且,我偷偷看过上面的环境,那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并没有很高的楼层啊。 这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女阴魂死了有多久了,她告诉我的这些事情,也没有明确说自己叫什么,家里住在哪里,也许在她有限的生命里,记忆最深的,就是这段非人的日子。阴魂跟人类的记忆不同,他们的记忆都是片断性的。现在要问女阴魂这些信息,也很难再问出些什么来了。 “呜呜呜……” 女阴魂又开始哭,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还是不停地哭。 我在心里不停地说“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我希望她能够感应得到。――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那个白头发白眉毛白脸的男人出现在了那里。 “美妞儿,精神头不错啊,现在就陪大爷爽一爽,如何?” 他的笑艳词一点也不收敛,张扬得放肆。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他把我嘴上的封条撕了,双眼一眯,俯下身子来搂住了我。我顿时感觉到一阵一阵的阴寒之气,直往身体里钻,钻到身体子里还不满足,还往人的骨头里跑。 我吓坏了,很怕他乱来。 他搜了一遍我的身,把我随身带的五色线、铜钱、桃木钉以及一袋子香灰全都搜了出来,一一摆在地上。他好奇地看着这些东西,又眼一眯:“你是不是女人啊?身上一支口红都不带,全都是这些邪门的玩意儿?” 邪门? 我一听,有戏啊,他既然说这些东西邪门,那就说明他比较信邪。如果我能想办法忽悠他一下,拖延下时间,也好让石朝歌赶来救我。 “这位兄弟……” 我故作高深地笑,“实话告诉你,这些东西上面都带咒,你刚才摸了,现在是不是感觉头有点晕,手掌有点儿痒?”其实这些东西上哪里有什么咒,都是我平常用来与鬼神打交道的东西,除了月经来了的女人摸一下,这些东西会失效以外,对生人起不到任何作用。我之所以这么忽悠他,是因为心理战术,如果他信邪的话,就会产生一种“手心有点儿痒,头有点儿晕”的错觉。 “哦?” 他的眉毛挑了一挑,脸色蓦然阴沉了下来,抬手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是嘛,可是我现在我不仅觉得手痒,我还觉得浑身都痒呢。”他说话的声音很阴柔,应该是看出我什么来了,才会这么挑衅。 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是、是嘛,那你眼睛看东西是不是有点花了?” “哼……雕虫小技。”他冷哼一下,小声念了一句:“吾阴往矣,魂不离兮、肉不归……”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他是行内人了,心想完了,我赋小卜大势去也!石朝歌也不用赶来了,直接待在家里给我招魂儿就行了。 “啊……” 这时,一旁的女阴魂尖叫了一声,像是很害怕这个男人,一转身贴进墙壁里逃走了。 这里果然有问题。 一般来讲,阴魂都会在死去的地方逗留不走,而那女阴魂停留在这里不能离开,那只能说明她的尸体被人埋在了这里。而且,她还十分害怕这个男人,看样子埋尸体那事是面前这个男人干的了。 他到底是谁? 有什么目的? 白脸男人翻捡了一下我的东西,然后又附下身子来抱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吹气:“你是……走阴女?”我被他的体温冻得浑身发抖,知道他是懂行的人,我也不能随便忽悠他什么了,只能闭上嘴巴见机行事。 “我重渊活了这么久,还没有碰过走阴女。”他说着,发出了一阵魅笑,“来,吃了它。” 他拿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出来,猛地一下塞进了我的嘴里,然后掐了下我的喉咙,那药丸顺着喉咙溜进了胃里。 “不知道……走阴女的滋味如何呢?” 重渊松开我,站起身来,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那红色药丸一进我嘴里,我就知道遭了! 这药就是香魂,平常是用来对付鬼上身的人的,一般只要闻一点儿就行了,现在这家伙整颗给我吃下去,那效果……相当于浓烈的药啊! “重、重渊是吧?你别乱来啊我跟你说……我……” 我结结巴巴说着,重渊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我的嘴巴上,“嘘……美妞儿,别说话,听,我已经迫不急待了。” 第五章:走阴女的滋味 听白脸男人这么一说,我脸顿时跟火烧似的。 这叫重渊的,根本不是人,可是他也不是阴魂,我虽然是走阴女,见过不少鬼事,可是我也说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他好像是介于半人半鬼之间。 想我堂堂正派走阴女,居然被一个这样邪魅的“东西”给侵占了,这事要是传回去,别说我老脸没处儿搁,我家堂口里的那些仙家老祖宗走阴的时候,也会被旁支取笑的。――很多人把走阴的仙家们神话了,其实他们的性格跟人是一样的,有善有恶,有好有坏,也会嫉妒,也会羡慕,所以啊,我走阴派老仙家脸上没光,我们家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好过了啊。 该死!都怪重渊! 想到这里,我拼尽全力去反抗,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跟泡在水里似的,使不上劲儿,同时感觉小腹一阵胀热,口干舌燥的,真想贴上个冰凉的东西来缓一缓。 “美妞儿,等不及了?” 重渊把上衣脱了,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打了个战栗,心里涌起的热感消退了不少,他皮肤冰冰凉凉,肌肉线条分明,这样被他抱着很舒服。可是……面前这是个陌生男人啊!又是在这么个鬼地方,我千万不能失了身! 我伸手去推重渊。 吃了香魂,浑身没什么劲儿,推重渊的时候,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 重渊魅笑着,在我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嗯唔……” 我情不自禁出声,脑袋里像是有烟火爆炸,又像是有一阵电流经过了全身的血脉,整个人被电得晕乎乎的,僵硬在了那里,也忘记了反抗,全身麻麻酥酥,感觉有股暖流涌了出来。 “别怕,亲亲走阴女,大爷会疼你的。”重渊直视着我的眼睛,笑得邪恶又诡异。 “嗯啊……唔……” 我想说话,可是说出来的全是那种魅语。 我死死咬着嘴唇。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是现代女青年,肯定不会因为失个身就这么死了的,再说了,我知道人死后还会以魂魄的形式存在于天地间,会被阴司所管,阴司比人间恐怖得多,现实得多,没有钱和权,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所以啊,好死不如赖活着,如果我今天真的“晚节不保”,那么来日等我变厉害了,再来找这个该死的重渊报仇雪恨! 重渊在我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几巴掌:“小亲亲,想大爷了?” 我心说是啊,想你,想你死! 重渊把我的腿抬起来,缠到他的腰上:“好戏就要上演了。”我拼命挣扎,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上很热,重渊的腰上凉凉的,刚好解热……重渊低下头,慢慢向我靠近…… “救命啊……”我哭喊着。 “七星镇官,玄照幽冥,五帝守法,护我真灵;吾灵入殿,万神奉迎,邪鬼挡道,形神俱灭……” 突然,石朝歌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里,我浑身一激灵,心说终于来了啊! 这下有救了! 重渊也是一愣,抱着我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微微一瞥,发现房门还是紧闭着的,根本没有石朝歌的身影。 “七星镇官,玄照幽冥,五帝守法,护我真灵……” 石朝歌的声音继续传来,一遍又一遍说着这个口诀。 我仔细去听,可是怎么也分辨不出石朝歌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就好像我站在了一个非常大的神殿当中,石朝歌念出来的话成了神音,神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听起来非常的空旷,而且飘渺无定! 重渊愣了好一会儿,在我口袋里一摸,把手机给掏了出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与“朝歌老大”通话中……“吾灵入殿,万神奉迎……”手机里慢慢响起石朝歌的声音,原来他并没有来,他只是通过电话的音波念了诀咒。 这下玩完了,石朝歌人没来不说,我手机还被重渊发现了! 重渊脸色一沉,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冷冷地说:“朝歌?石朝歌?你认识他?” 看他这言形举止,我敢肯定他跟石朝歌本来就是认识的,而且,我手机上面备注的是朝歌老大,他居然能知道朝歌姓石! 我心说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管他七的八的呢,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认识。 重渊又问:“你跟石朝歌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这下把我问倒了! 朋友?我只知道石朝歌这个名字,其他一概不知。搭档?处理鬼事的时候,多半都是石朝歌在帮我,我不拖他后腿就不错了。 我摇头,表示真的不明白我和石朝歌是什么关系。 重渊突然转换了话题:“他还在寻找虎符阴印么?” 什么虎符阴印?听都没听说过啊。 我继续摇头。 重渊掐我脖子的手猛地用力:“说话!” 我顿时觉得脖子快折断了,疼得不要不要的,于是忙瞪着眼睛拼命朝重渊打眼色,妈个鸡,你丫要是再掐,老娘就死翘翘了,还说什么话啊!重渊怔了怔,松开了我,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咳嗽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然而,我刚缓过神来,重渊抬手猛地甩了我一巴掌,我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嘴里咸咸的一阵腥味,半边脑袋都被他打麻了。 这丫下手真狠! 重渊低下头,在我耳边轻轻说出一句话:“外面有人,配合一下。”说着,提高了音量,带着情的调子说:“蠢女人,死到临头,看大爷我今天不玩儿死你!”说着,还把皮带用力在床板上抽得啪啪啪地响。 我心里一抖,重渊什么意思? 外面还有人监视着我俩的一举一动?他刚才对我那么凶,都是故意装给外头那人看的? 重渊这么猛,看来外头那人更猛啊。 保命要紧,先听重渊的吧。 我带着哭腔,回答重渊的话:“帅哥哥饶命啊,你太凶了,人家好害怕呀,放过我吧……温柔一点呀,帅哥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说句丢脸的话,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宿舍几位女青年还围在一起看过岛国动作片呢。 重渊的脸一绿,手一扬,皮带“啪”地一声抽在了我的屁股啊,我疼得“嗷呜”叫唤。 我猜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半真半假地叫唤了一会儿,重渊侧耳听了下外面的动静,从我身上爬了起来,然后把自己衣服整理好,斜着眼睛看我:“妞儿,刚才叫得我想真的上了你,经验挺丰富啊。” “……” 我一口气没抽上来,差点给憋死。 重渊伸手在我脸上掐了一把:“走阴女的滋味不错,就是胸太小,等大爷吃个饭,再来吃你。”说完,他留给我一个神秘的笑,然后转身走了。 门“砰”地一声给关上了,整个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我赶紧去地上找手机,上面居然显示还在跟石朝歌在通话中,我眼前一黑,心说完了,叫床的声音被石朝歌听了个实打实,这下我的形象彻底毁了。 天杀的重渊! 该死的重渊! 不过话说回来,重渊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把我的手脚重新绑起来,而且他明知道我跟石朝歌在通话,也没有把手机摔坏,真是奇怪,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不管了,先给石朝歌发一个定位过去。 我拿着手机弄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与石朝歌通话,其他的电话一概打不出去,而且,定位系统也失效了。我对着石朝歌喂喂了几声,石朝歌也没有理我,不知道这通电话到底还有没有在继续连线中。 阴气很重的地方,会干扰电子产品。 我走到门边,门是铁的,很厚实,锁得死死的根本就出不去,也看不到外面是什么个情况。这房子里也就只有一张床,想找根棍子撬锁都找不到。 正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床底下有木板子的声音,我趴在地上一看,只看到一个圆圆的后脑勺,我心里一抖,心说这床底下该不会活埋了一具尸体吧?看那脑袋的形状,像是一个男人的,不知道我用招魂术,能不能把他的魂魄招出来,我也好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正这么打量着,那颗头颅慢慢地转了过来,我看到一张白惨惨的脸,咧嘴朝我无声无息地笑。 “啊……” 原本以为是死尸,没想到是个大活人,我吓了一跳,一手机砸了过去。“咻”地一下,那头颅跟地鼠似的缩了下去,手机掉进了黑洞里。手机是我跟石朝歌之间唯一的联系了,如果断了,那我真的死翘翘了。 我拍了拍胸口,很害怕,可是我必须要把手机找到。 我趴在地上,沿着那洞口摸了一圈,我发现那洞的直径最多也就十公分,而我看见的那头颅并不像小孩子,他是怎么钻进去的?他的脸也很苍白,也是长期接触阴气么? 我稳了稳神,慢慢往黑洞里面探去…… 第六章:停尸厂里长大的男孩子 “你在找什么?” 就在我的手快要伸进黑洞里的时候,一个稚嫩的男音在我的背后响起。 我心里一惊,麻溜地站了起来,回头一看,一张白惨惨的脸正看着我笑,一口森白的牙泛着寒光,看起来相当的诡异。 我后退两步,把床上的桃木钉握在手里:“你、你别过来啊。” 门还是好好地锁着,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扬了扬手,“你在找这个么?” 他的脸非常地白,是一种病态的白,可是他的眼睛却十分清亮,显示出他的身体非常地健康。不过,我也没心思多想了,因为他手里拿着我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还在与朝歌老大通话中。 “这个东西发出的声音让我很不舒服,我要把它摔烂。” 他说着,就要把手机往地上摔。 我忙挡住了他:“等一下。”他愣在那里,我笑呵呵地说,“小帅哥,你要是摔烂了它,它会很疼的。”我看这孩子的动作跟表情,以及说话的神情,推断这孩子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奇怪了,在这么个诡异的地方,这样一个单纯的孩子怎么能生存得下去? 他听我这么说,果然露出了悲伤的神情:“它会很疼,就跟妈妈死的时候一样疼么?” 他妈妈去逝了呀,真可怜。 我说:“是啊是啊,而且,它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对不对?” 他把手机丢给我,哼了一声,坐在了床上:“它刚才说那么长的句子,把我脑袋都听炸了,如果不是怕它疼,我才不会放过它呢。” 那么长的句子?难道是石朝歌念的那段诀? 我把手机放进口袋,说:“七星镇官,玄照幽冥,五帝守法,护我真灵……是不是这话?” 他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奇怪,为什么你说我头不疼呢?” 石朝歌念的这段话是一个退避邪灵的诀,并不是每个人念出来都有效果的,比如像我念出来,就一点影响力都没有,因为我的功力不够。打个比方,就好像是一道皇帝的口谕的,那些大官念出来,就可以镇压住小老百姓,而从小老百姓嘴里念出来,就没有什么威力了。 我看这孩子心思单纯得很,身上却又带着一股子邪气,真的是很矛盾的一个体格。 而且,我敢肯定,他不是邪灵,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故意跟他套近乎。 他一点也没有防备,跟我说:“我叫秦观,十八岁,我从小就住在这里啊。” “住在这里?那你爸爸呢?” “爸爸说让我来监视重渊叔叔是不是把你干了。” “……”我一口老血喷出来! 秦观这孩子看起来挺单纯的,怎么说起男女之事,用“干”这个字用得这么随意? 等等! 他刚刚说他爸爸让他来监视重渊…… 啊!莫非刚才重渊口说的外面的人,正是秦观?而且,这个地下室的幕后大是秦观的爸爸? 我捏了把汗:“秦观,你爸爸为什么让你来监视重渊呢?” 秦观挠了挠头:“爸爸说重渊叔叔起了背叛之心,让我时刻监视着他。” “这么说,你打得过重渊咯?”如果我控制住了秦观,是不是能够杀出去呢? “连爸爸都打不过他,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呢?” “那你跟踪他,不怕被他揍么?” “我会跑啊。”秦观跳下床,指着床下的圆洞,“看到没?”我点点头,他又跑到别一边,指着床另一头的一个只有五公分大小的圆洞,“你看这个……” “看到了啊,洞。” “只要有个小洞洞,无论是任何地方我都可以进去哦。” “……刚才床下的脑袋也是你?” “嗯。” “所以……你钻洞逃跑的功夫一流?” “这叫缩骨功,整个停尸厂只有我会。” 我心里一紧:“你说什么?停尸厂?” 秦观点头:“对啊,我家就是一个超大超大的停尸厂啊,每天都有好多好多尸体运进来,不动的尸体就敲碎磨成粉做成牌子,会动的尸体,乖的呢就卖掉,不乖的呢,就放到棺材里备用。”他停了一下,“你是会动的尸体,那你乖不乖呢?” 他居然说我们都是……尸体? 活人对于他来说就是能动的尸体,死人对于他来说就是不能动的尸体! 他的三观简直跟人类不是一个画风啊! 我捏了把汗,笑着说:“秦观小帅哥,我当然乖啊,你们要把我卖到哪里去啊?”这里这么诡异,还要被磨成粉做什么牌子,那还不如被卖了,那样逃跑的机率还大一些。 秦观过来牵起我的手:“其实我挺喜欢你的,要不我跟我爸说,让你做我小老婆吧?” 我大吃一惊:“那个……那个我比你大啊。” 他根本就不管我同意不同意,牵了我就去拍门。 很快外面来了个人,一见是他,二话不说把门打开了,他拉着我直接走了出去。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两旁都是房间,房间门开着,一股股阴冷之气从里面往外冒,我打了几个冷战,余光瞥见房间里停了一架架的停尸车,车上都盖着白布,白布底下映出来一个人形。 秦观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赋小卜。” “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一具尸体了,名字也很特别。” “是啊,赋这个姓很少见。”被他称之为一具尸体,感觉怪怪的。 他把我带一个电梯口,进了电梯,摁了个第8层。我心说这是不是要带我去地面上啊?我是不是有机会逃跑了啊?然而,过了一会儿,我却感觉电梯是在缓缓下降,到了8层,门一开,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分明就是地下负8层啊! 出了电梯,秦观拉着我进了一间房,房间的摆设都是红色的,血红血红的颜色。 猛地一看去,就跟在滴血似的。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秦观回头瞪了我一眼:“你也跟她们一样不愿意嫁给我么?”我看到他的表情瞬间变化得狰狞无比,立马陪着笑:“嫁嫁嫁,你这么帅,我怎么会不嫁呢?嘿嘿……” “哼。” “对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你马上要嫁给我了,我就告诉你吧,你住的那一层是装能动的尸体的,第二层是装不能动的尸体的,第三层是磨粉用的,第四层是做牌子的,第五层……”他一层一层地跟我说,总之都是做很诡异的事用的,当说到第八层的时候,他得意地笑,说,“第八层是我和重渊叔叔住的地方,第九层是爸爸住的地方。” 这下好了,到人家正心窝子里来了! 这还逃得了嘛? 秦观突然弯下腰,猛地一把把我抱了起来:“好了,现在形式也走完了,赋小卜,我们要洞房了。”他一脚踢在门上,把门给关上了,然后抱着我往大床上走,看到这张血红色的大床,我打心眼儿里胆寒,可是又不敢过多反抗。 这秦观的三观不正常,也不讲什么道理,比重渊还诡异万分。 秦观把我丢在床上,直接下手解我的扣子,我眼睛一闭,心说这秦观好歹还是个人,不像重渊人不人鬼不鬼,就算被秦观吃干净了,我逃出去,就当是做了场恶梦,我家走阴堂口的老仙家们也不会被人说什么嫌话,因为这是属于阳人与阳人之间的事,也就是阳间的事。 老仙家只管阴司的事,阳间的事他们不插手的。 说是各有各的道。 我心一横,准备开口让秦观下手轻点儿,秦观突然站了起来,脸色大变:“遭了,有人撞进来了,爸爸被打了,我得去帮忙。赋小卜,你乖乖在房间等我回来哦。”说着,整理了一下衣服,“咻”一下钻进了床旁边一个小洞里。 速度非常之快,我都没看太清楚,他就不见了。 我长长吐了口气,赶紧把手机掏出来看,上面跟石朝歌的对话已经中断了。秦观说有人闯进来了,多半是石朝歌,我得想个办法从这房间里出去。 尛說Φ紋網 第七章:血箱子 试了试门锁,关得死死的,根本打不开。 我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发现了一口血红色的大箱子。 这箱子里会不会装得全是尸体呀? 如果不是尸体,那会不会是人身上的一点零部件?什么胳膊啊大腿之类的。 我以前曾经和石朝歌处理一个变tai的案子,是帮一个警察朋友处理的,那变tai的凶手喜欢收藏女人的身体,而且还是全身大大的那两块肉和小妹妹之类的,要么就是道口啊,大腿内侧的肉等。他还用特殊的化学品把那些零部件治成标本,每当欲大发的时候,就拿出来去戳…… 我越想越恶心,越恶心,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 秦观是在这个地下停尸厂长大的孩子,他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很单纯,可是翻脸的速度也很快,是个心理变态也说不定啊。 大箱子并没有上锁,我很轻易地就打开了。 没有看到我所幻想中的女人的尸体或零部件,却看到了一个大白脸纸人,它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吓了一大跳,后退几步,跌坐在了地上。 转念一想,那纸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我爬了起来,稳了稳神再去看,它的头发和眉毛上擦了一层厚厚的白粉,穿着一身黑纸做的西服,纸人的样貌画得栩栩如生,眼?/1.1200 ate:ed,06ul201614:47:13 erver:icrosoft-/6.0 -owered-y:/5.4.45 ontent-charset=utf-8 ontent-ength:6732 长滩岛的另外一家五星级酒店之中。 一个大总统套件里面,盘膝而坐着八个人。 这八个人,正是那拨扶桑人。 “太和君,消息已经打探清楚了,黑大师数月前进行闭关之后,就一直没有出来,他的弟子一直在周围守候,这是黑大师的最新消息。” “没有办法联系上黑大师?”太和小野皱着个眉头询问道,自己这一波人是最早来到这里的,已经等候了一个多星期了。 但是,一直无法联系到黑大师,黑大师是南洋八大降头师之一,虽然说修为不怎么样,但是其号召力十分的大,自己虽然并不畏惧对方,但是,却因为有所顾忌,一直在此等候。 眼下,所出现的人越来越多了,对于这一次行动的目的,恐怕有所影响,那件东西是天皇陛下亲自交代过的,一定要拿下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无法联系上,自从黑大师闭关之后,他的几个亲传弟子,都无法联系上,黑大师闭关之处,百米范围,没有任何人敢接近。” “继续联系,等到今天晚上,如果实在还没有联系上,我们就亲自去会一会黑大师。”太和小野板着个脸,神色有些不悦。 “昨天那个年轻人的消息打探到了没有?” “对不起,太和君,没有打探到。” “没用的东西,废物。” “……” 同样的,另外一家酒店之中,四个西域和尚,不,应该说是印度鸟人。 此刻也是盘膝而坐。 房间里面的四个和尚,闭着眼睛,都在打坐,房间里面,大家都沉默不语,十分的安静。 足足过了半响的时间,打坐完毕,这四个和尚才睁开双眼。 彼此之间,开始进行交流。 如果苏九在这里,定然会惊讶,这四个和尚交流的语言,居然是汉语。 扶桑人使用汉语交流,这很正常,但是,四个印度鸟人和尚,居然也使用汉语交流,这就不对劲了。 “师弟们,根据消息,黑大师那里,已经数月没有消息了。你们怎么看?” “师兄,依我看,我们今天晚上就直接去黑大师那里,华夏已经来人了,昨天那个年轻人,很古怪,恐怕就是奔着这个东西来的。” “就是,师兄,这次,方丈已经交代过了,这东西是佛祖的贡物,要求我们一定要将这东西带回去。” “师兄,不用多等了,我相信我们的诚意,一定会让黑大师满意的,再等下去,还不知道要出现多少人。” “好,那就今天晚上行动!” …… 苏九行走在街头上。 长滩岛是一个风景十分优美的岛屿。 岛屿并不是很大。 但是,景色却十分的秀丽。 这里的消费水平也是相当的高,不说其他的,就和菲律宾首都相比,同一个过度,这里的物价起码是那里的一倍多。 时间已经是中午十分了。 头顶的太阳虽然火辣,但是,在微微海风的吹拂下,并没有那种闷热的感觉。 逛了一圈,苏九随意找了一个咖啡厅坐下,欣赏着海边的风景。 自己已经来到长滩岛了。 并不着急那降头师的事情。 原本,自己计划的是,从降头师那里,得到那让脑海中金色罗盘悸动的宝贝,就直接乘坐游轮,离开这里。 但是,经过昨天的事情,自己所遇到的那三波人,苏九顿时就改变了行程。 很明显,这三波人,应该都是跟这个降头师相见的,虽然自己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何事。 但是,这些对于自己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三波人身上,都有能够让自己脑海中金色罗盘悸动的宝贝。 仅仅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四样宝贝。尛說Φ紋網 都能够让金色罗盘有所反应,如果让金色罗盘吞噬的话,差不多相当于吸收一个九鼎之气的功效。 金色罗盘表面上的裂痕,又能够修补不少。 原本,这一次万寿鼎的九鼎之气,被自己吸收之后,这金色罗盘的裂痕,苏九还微微有点担忧,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巧合,居然能够遇到四件宝贝。 这实足的让苏九感觉到很意外。 但是,也是惊喜。 那个降头师的事情,并不急,现在先注意观察这三波人的动态。 坐在咖啡厅之中。 没过多久,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苏先生,已经调查清楚了,根据可靠消息,这三波人,今晚就会行动。” “今晚?打探到他们的行动目的了没有?”苏九迟疑了一下,询问到。 这年轻男子,是李家的人。 长滩岛的几座五星级酒店都有李家的股份,那三波人房间里面都有监控设备。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年轻男子才以一个普通人身份,能够打探到如此多的消息。 “行动目的不清楚,貌似是为了黑大师的一样东西。” 年轻男子回答了苏九的问题。 苏九听闻,沉默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把黑大师的地点告诉我吧,另外安排好游轮,随时等候我的消息。” 苏九简单的吩咐了一句。 时间,缓缓的流逝。 从咖啡厅回来,苏九并没有出去逛了。 虽然说长滩岛的风景很优美,但是,现在并不是游玩的时候。 苏九心中清楚,孰轻孰重,这还是能够掂量的。 回到酒店,休息了一番。 天色渐渐的黑暗起来。 随着天空的黯淡,长滩岛的霓虹,也闪烁起来。 各种霓虹装饰,都亮了起来,让长滩岛显得十分的美丽。 在这美丽的夜色之下。 苏丛背着一个白色的背包,缓缓的走出了酒店。 前面是沙滩,苏九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 刚出,收到消息了。 那三波人,差不多是同一时刻,都从酒店出来了。 苏九知道,这三波人都开始动手了。 等到这三波人出发十分钟,自己也优哉游哉的从酒店里面出来。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