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次离婚未遂》 离婚路上 当钱一桑开着浙车载着周非叶来家里取结婚证的时候,周非叶在手机百度上查了一下这东西的用途。 异地落户,贷款买房,出境旅游,移民留学,房产过户,继承遗产,超生二胎上户口,财产分割,拆迁,住酒店,低保补助,办理生育服务证……都要用到。 简直是一证在手,应有尽有……用不到时是张纸,用得到时是个宝。 而维系着钱一桑和周非叶婚姻关系的这个宝,马上就要光荣的完成它的历史史命了。 这一年,北上广的离婚率高达39%。周非叶心想自己干嘛要去赶这趟时髦。 等会儿就对钱一桑那混蛋说自己结婚证找不到了,没办法离。这事就这么对付过去了,顺便提醒他死了那条心,只要她周非叶还有一口气,这婚就甭想离。 她想想就来气,本就有些偏瘦的身板顶着一张带着几分憔悴神色的脸使周非叶形神看起来颇有点像怨妇的气质。 周非叶自己都为自己感到难过。 周非叶觉得嫁给钱一桑这渣男真是作孽,孩子都有俩了,还闹离婚。 像钱一桑这种男人只想着自己快活,从来没有为两个孩子考虑过。先别说周非叶以后还有没有人要,她的孩子以后要苦哈哈的跟着后妈过日子她想都不愿想。 哼,反正这次她同样不会让他得逞的。以前钱一桑又不是没跟她闹过。 彼此斗斗狠,过过嘴瘾,还是照样柴米油盐。 离婚两个字在某段时间曾频繁的出现在两人的嘴巴里,两人要么不吵一吵这两个字就会像某种惯性一样忍不住从他们嘴里嘣哒出来。 钱一桑看着周非叶那副临危不惧,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周非夜,这次你别再找什么借口了,这婚我是离定了。你不跟我离,我家就不回了。你不跟我离,你就是个泼皮无赖,你就是不要脸。” “离就离,你以为跟着你过我占了你多少便宜了?”周非叶扭着一张脸,鼻翼一抽一抽的,钱一桑说话一向难听,她因为极度的愤恨和委屈眼里涌上来一层水雾。够了,她撇撇嘴,已经被他伤了这么多年,身体早有抵抗力了,现在更是哭都懒得哭。 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他的女人,那个女人哭闹是没有用的。 周非叶表情有些麻木,两眼无神的把视线移向右侧道路。钱一桑开车开得飞快,这样的速度让周非夜充分感受到他要甩单的迫切心理。 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经历,但这次周非叶觉得钱一桑的态度不一样,非常的绝决。 前面的几次他对她说要离婚仿佛都是他打的腹稿,只是彩排,而这次是步入正轨准备实施。 他甚至说了你不离我就不回家这样的话。 钱一桑这段时间根本没有钱,还有一大把的民间借贷高额利息要还,如果没有强大的精神信仰支撑着他他是不会做这个决定的,不回家是要付出经济代价的,除非他有了别的女人,然后那女的收留他。他才有这个条件可以做到和周非叶长时间的分居。 分居两年,可以作为夫妻感情破裂的依据,法院在判决的时候,会考虑这个因素。 到时候,不管周非叶愿不愿意,他都可以起诉离婚。最迟两年。 两年时间对一个男人来说也许并不漫长,但对一个女人来说失去的不只是青春还有无数的寂寞和无望。 周非夜叹了一口气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一景一物神思有些恍惚,这条路是她跟钱一桑回家的必经之路。闭上眼睛她都能感知哪一家店铺是卖包子的哪一家是卖手机的哪一家是烧鸡公哪一家是重庆酸菜鱼。 钱一桑虽然家里环境不好,但是赚钱的**比哪个男人都要强。在他的信念里,赚钱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可能因为小的时候家里穷,他对金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膜拜。 赚到钱了,他心情就会很好,也不吝啬,该买买,该吃吃。 这样的好日子,周非叶跟他差不多过了两年。吃遍了山珍海味,逛遍了五湖四海,那段日子他们过得幸福无比。 可是好景不长,08年的金融危机,对钱一桑的生意影响颇大,第二个孩子的出世更是让他俩措手不及,钱一桑虽有经商头脑,但因不会理财,消费超支,根本没有多少积蓄,贫贱夫妻百事哀,那以后他和周非叶便开始不断的争争吵吵。 钱一桑赚到的钱都用在了什么地方,这是他跟周非叶产生矛盾的源头。 周非叶一路这样想着,身体的每处细胞都能感到自己的家马上就要到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和钱一桑做夫妻的日子很快就要进入倒计时。 她看到汽车后视镜里自己的那张脸。那个女人的脸她觉得有些陌生。消瘦,苍白如纸,疲惫。这场不快乐的婚姻给她带来的后果全都报应在她的脸上,她甚至觉得这个好无生气的女人根本就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为什么他们俩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而现在不光是钱一桑看她如敝屣,她看钱一桑也是处处不顺眼。 “那就好。我已经受够你了,你有好男人就去找好男人,反正我是高攀不上你周大小姐。” “这话你留着跟你家那位姚大小姐说好了,多亏她会做人,我们这次真要离成了。我还要谢谢她,她不就想看着我俩离婚么?姓钱的,咱俩要是离了,要让我看到飞飞受什么委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周非叶虽然没有哭出来,但一张脸已经因为极度生气而憋得通红。她本来就是个喜形于色的人,生气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情绪都呈现在脸上。 周非叶说完这些想起这么多年自己所受的苦恨不得一脚踹向正在开车的钱一桑。 钱一桑这个男人从来说一不二,也不会哄女人。周非叶犟,他比她更犟,他们俩吵架,不管谁对谁错,钱一桑从来没有对周非叶服过软。 “这事跟我妈没关系,是你自己的问题……”钱一桑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脸色也很不好看,看着周非叶真像鬼一样的瞪着自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他更是下定决心要和周非叶离了。周非叶的火爆脾气他实在受不了。他觉得当初自己是被她的清纯的长相欺骗了,她无理取闹的时候真像个泼妇。两人都还年轻,早散伙早解脱。 这婚姻维系的实在是有点累。如果不是为了两个无辜的孩子******谁愿意遭这份罪。 钱一桑把所有的问题都总结在周非叶的性格问题上,他觉得只要周非叶性格温婉大度,识大体顾大局,他母亲根本不是两人离婚的导火索。 理是这么个理,但周非叶就是无法接受。 温婉大度个屁,就钱一桑那妈她忍能忍出个金子来,分明就是他钱一桑是非不分,分明就是他钱一桑愚孝。Www.XSZWω8.ΝΕt 周非叶在心里诅咒钱一桑,她诅咒他就算他俩这回真离了,彻底离了。十个女人嫁进他们钱家只要中间有他妈杵着那十个女人也照样要跟他钱一桑离。 就是会离,离他十次。 在周非叶眼里钱一桑他妈就是个奇葩。干啥啥不会,还喜欢多管嫌事。简直是婆婆中的极品。 为了她,婚后七年,钱一桑和周非夜没少吵过架,吵得一次比一次猛,从最初的动口到后来的动手再到后来的冷战。 他俩的婚姻已经拉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就像钱一桑说的,一只碎了的碗,怎么粘都粘不上了,只能重新换一个了。 两人内忧外患,金融危机,奇葩婆婆,残疾公公,嗷嗷待哺的两个孩子。 离婚避无可避。 一声刺耳的刹车,周非叶抬头。她和钱一桑的家,她生活了七年的家已经到了。 第二章 初识一桑 十年前。 纺城以东。三佳村。周家。晚上有相亲。 时间是傍晚六点。 纺城之所以叫纺城是因为这座城市的轻纺特别发达。三佳村的周仁福就是在纺城工作的。 周仁福是周非叶的爸爸。 周仁福的工作有个很特别的称谓叫“小船户”其实就是房产中介的意思。这是纺城人的方言。反正大家都这么叫。 周仁福做小船户也有五六个年头了。虽说时间不长,但周仁福做得还算用心,这几年也有了一点积蓄。尛說Φ紋網 周仁福不爱炫富。村里人却知道周仁福在纺城赚到钱了。隔壁民福村也有人在纺城做小船户。他们都知道周仁福的底。 这两个村的菜场是同一个。 谁家里离了婚,谁家里死了人,谁家里生了娃,谁家里发了财。一趟菜市场下来,七姑跟八婆一交流便能知道个大概。 周仁福是为数不多的在那个年代先富起来的人。所以说起他这个人,不少人还是挺艳羡的。因为这个人之前也在菜市场卖过菜,一天最多赚上五十元,还要起早贪黑的干才能到这个数。而遇到生意不好的时候是要蚀本的。 现在听说周仁福都买下两间纺城的营业房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两间纺城的营业房最起码也要两百万才能拿下。 而这意味着周仁福从此就成了“包租公”,过上了有钱又有闲的日子。 过上这种高大上的日子自然很多人都知道了他的事。 周仁福营业房是买了,但自家房子还是两层半的民房。而且连个代步车都没有。所以就有人不断猜测周家姑娘相亲失败的原因。特别是女人,唯恐天下不乱。 “你说,周仁福的女儿相了两回亲都无疾而终会不会是男方嫌他家条件不好,他周仁福的钱都存在银行里要不就是买了营业房,谁知道他家有没有钱啊。有钱人不都是有别墅有车子的吗?” 甲村妇挎着菜篮子站着和乙村妇聊了起来。 “是啊,不过听我家里那位说纺城的房子过几年都要翻几翻,他周仁福现在花钱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用,只想着多攒点再多买几套营业房,哪顾得上为女儿撑台面,反正女儿嘛嫁出去等于泼出去的水,找差不多得了,还是赚钱要紧。” 两人正聊着,又插进来一位丙村妇:“你们说得是周仁福吧,我说啊这个人呀就是太想不通。赚钱什么时候是个头,有了百万想千万。女儿要是嫁砸了,以后有的是他哭的时候,唉,现在的小年青别看表面什么都不再乎,其实呀心里的算盘很会打的。你要是女方家里房子车子比男方差吧,那小年青肯定另攀高枝去了,谁不想找个有钱的岳父,关键时候总能帮自己一把的。你说对不对。”她说完朝甲乙两位村妇呶呶嘴,意思是先别说话。周仁福他老婆往这边过来了。 大概也是来买菜的。 “朱大姐来买菜啊。”三人都先后同她打了招呼,朱玉枝一一向她们点了点头,然后也礼貌的问了句:“你们也来买菜吧,都买了些什么呀,这个季节吧菜也吃不好。吃什么都没胃口。” 甲村妇听她这么说便打趣道:“朱大姐。你家仁福会赚钱,你又这么会过日子,你们两口子以后钱要用不光的。我说呀,你要是真觉着吃什么都没胃口让你家仁福带你去下个馆子,上次我就让我家死鬼带着我去吃酸菜鱼。还别说,这大厨烧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我吃了整整四大碗米饭。你说,我们这种村妇能烧出那种味道来?要想菜烧得好,靠的就是去饭店长见识。这就叫见多识广。像你这么能干,吃几次,保证学会了,你说你天天脑子里那几个菜,吃了大半辈子了,能不腻?” 朱玉枝下意识的点点头。只说了句:“你说得对,自己吃还凑合,以后要是有了女婿,娶了媳妇我这厨艺是要被嫌弃的。” “是呀,这不光是为了儿子女儿,自己呀也要会享受,儿孙自有儿孙福。身体健康,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也是一种福气。”乙村妇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丙道:“朱大姐,你们家现在可是有钱的人家了,这衣食住行都要跟上。你呀,不是我说你,也替男人太省了些,这身上衣服穿的比我还实惠,你呀,以后地摊里卖的衣服就别买了,下次我带着你去逛商场,保证让你年轻十岁,让你家老头子认不出来你。” 说完,三个女人脸上都有了意味不明的笑意。朱玉枝能听明白,她的节俭成了她们眼中的吝啬。 “好的,那我下次跟仁福说说吧。”朱玉枝心领神会,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在这几个女人面前思想观念有些落后了,说了两句,她便借口说要过去买点水果点心同她们告辞了。 甲:“喂,看样子今天周仁福家里又要搞相亲。你说周仁福会带着朱大姐去吃山珍海味吗?”甲问乙丙二人。 乙:“你真信呀,也就那么一说,你说这周仁福也不傻,他咱就不懂好马配好鞍这个道理呢。他要是拨点钱下来造造房子,再给他女儿配个车子,这周小姐还用得着相亲? 上来娶她的怕是要挤破门坎了。” 丙:“说真的,我也想不明白,这周仁福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乙:“还想什么?财迷心窍呗。” 傍晚,周家。 “仁福,瓜子放上了吗?” “放了。” “糖果呢?” “也放了。” “那茶叶呢,放杯里了吗?没放上,赶紧放一放,别等下弄得手忙脚乱的。” “哎呀,多大点事,你怎么这么啰嗦。不过是叶叶相个亲,你至于吗?前两次不是一次也没成吗?”周仁福身体略微发福,又擦了一遍桌子后,他终于口干舌燥偷偷从桌上拿了颗金桔吃,金桔个小,一口咽下去就没了。他怕朱玉枝突然从厨房内出来然后看到他偷吃一准又要骂他“老不正经”,所以才对金桔下手。 “事不过三,今天这个要是再做不成我女婿,今年就不给叶叶找男朋友了。”朱玉枝嘴上搭着话,手上麻利的准备着点心。 “可惜了这红枣桂圆,前两回都侍候错了人。”朱玉枝摇摇头,一副惋惜的表情。她往锅里加了些糖等糖溶解得差不多的样子后关了火。 这边一完,她又去看茶叶蛋煮熟了没有。 朱玉枝是操持家务的一把手,不但烧的一手好菜,在家庭开支上也是收放自如,该省的地方省,不该省的地方她绝对不会小气。 要说之前那两个男孩子跟周非叶相亲失败,有一部份原因也是朱一枝自己的心结。 她还是有些难以释怀蔡思明和周非叶分手的事。 毕竟那孩子都亲热的叫上自己“妈”了,而且一叫就是半年,这蔡思明说分手就分手,她有些难以接受。 在朱玉枝眼里,蔡思明是个懂事孝顺好强知事达礼的男孩子,关键是那小伙子人还长得挺精神,两只眼睛大大的很有神。 朱玉枝看蔡思明真就应了纺城那句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要不是那个原因,蔡思明也不会和周非叶分手。提出分手的是蔡思明,这多少对周非叶今后的恋爱观产生了一些影响。 女孩子在经历过初恋的失败后多少会有些自卑感。 怕女儿消沉,周仁福,朱玉枝便给周非叶安排了两次相亲但均以失败告终。周非叶呢,本来就抱着一种走马观花的消极态度去应付了两次,这一次也是抱着和朱玉枝一样事不过三的态度再来站台一次,反正这事不伤老鼠不伤猫,既能看看帅哥,又能吃吃点心。她何乐而不为。 三次完后,周非叶打算彻底淡出相亲的舞台。 周仁福这段时间为了女儿相亲的事没少操心。 他白天在纺城做了几个生意没顾上喝口水,傍晚一回来又被朱玉枝指挥来指挥去,此时喉咙早渴得像上甘岭战役中的战士。 周仁福本想吃个苹果解解渴,可朱玉枝今天挑的苹果都是又鲜又脆的“红富士”,他没舍得吃。平时周仁福吃五块钱三斤的苹果吃习惯了,吃红富士他觉得有点浪费。 水还没烧开。半个小时后,男方和煤人就要到了。 朱玉梅做事精益求精。她把水烧开的时间掐得这么准是因为她有次听邻居宋三姑说过刚烧开的水是不能马上泡茶的。要先凉一会儿,不然泡出来的查有毒的。 朱玉枝大字不识,不能上百度或是书上求证,但她总觉得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呀,老头子你在干什么。要是他们来了,这这这多难看。”朱一枝赶紧上去拉住周仁福的胳膊。一脸嫌弃责怪的样子。恨不得把他刚吃下去的金桔从嘴里挖出来。 “哪那么巧。”周仁福觉的是朱玉枝太大惊小怪了。这不人还没来吗? 第三章 一桑受伤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五天后的一个早晨,朱玉枝叫住了正要去上班的睡眼惺忪的周非叶:“叶叶,那个姓钱的小伙子这几天有没有和你联系呀?” “没有。”周非叶回头,被朱玉枝这么一叫,好像三魂归了原位,她像是忘记了什么东西,转身飞快的跑上楼。 朱玉枝摇头,都二十多岁的姑娘了,做事情还是那么毛毛燥燥丢上落四。她一定是忘记带手机了。 周非叶“噔噔噔”下楼的时候,朱玉枝拉住了她:“叶叶,我想和你谈谈。” “哎呀,妈,我快迟到了。我这事吧,不急,啊,你看看。”周非叶指着墙上那只老钟:“晚上再说吧,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它不给我面子。迟到又要扣钱了。” “好……晚上我再跟你说。”朱玉枝欲言又止,本想说你老板扣你多少钱妈补给你,想起周仁福那句慈母多败儿,便生生的把这话咽了下去。不管怎样,这谈恋爱的事也要认认真真的。这两天,她这边一松,女儿那边就泡汤了。她正后悔着,一个不留神,周非叶已两脚跨上电动车准备出发了。 “叶叶,你早饭又忘记吃啊,你等会儿,昨晚上我煮了茶叶蛋,你吃两个再走啊……” “妈,来不及了,我们公司就是迟到要扣钱,到了后吃个早饭还是没人来说我的。妈,我走了,给我。” “给什么?”朱玉枝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想早日落实一下女婿想得头痛,都忘了刚才跟周非叶说了什么。 “蛋,快,蛋给我,我带走。”周非叶表情已经相当的不耐烦了。从家到公司,就她胯下那只小毛驴的速度能在半个小时后到达已经很给力了。这给还是不给啊,不给路上买点或是让路近的同事带一点就可以了,反正朱玉枝的茶叶蛋好吃是好吃,但吃多了再好吃的东西也是会腻的。要不是她一个月才三千的薪水,周非叶也懒得省。 朱玉枝把四枚茶叶蛋和一瓶牛奶塞进了小毛驴的屁股,然后用手在上面拍了拍:“好了,叶叶,你上班去吧,路上慢点。” 这意思是可以走了。周非叶道:“好,妈,那我去上班了。晚上见。” “晚上见,慢点。”朱玉枝挥了挥手。 等周非叶车开走,朱玉枝才想起什么,便往周非叶的方向追了两步喊道:“叶叶,你把头盔带上去,叶叶,头盔带上去安全些……” 周非叶,早没影了。 “这孩子,每次都这样……” 送走了周非叶,朱玉枝才叹了口气,看来那个姓钱的小伙子是看不上叶叶了,这次相亲又黄了。好在周非叶还年轻,她们母女俩也经得起打击。不过,这个姓钱的男孩子,朱玉枝多少还算看得上眼的,所以她还是要证实一下,这样她才好安心的给女儿安排下一个。 朱玉枝打了个电话给钱家那边的媒人:“喂,老唐啊,我是叶叶她妈。” 老唐:“噢,你好你好,嫂子找我什么事?” 朱玉枝:“老唐啊,那个姓钱的小伙子最近有没有跟你透露过他对叶叶的那个……感觉。” 老唐似乎在电话那头嘿嘿傻笑了几声,调侃道:“叶叶妈这种有没有感觉的事,一桑怎好来跟我讲,要讲也要跟你家叶叶讲。” 朱玉枝解释:“老唐,你可能没理解我的意思,叶叶没接到过他的电话,大概是他对叶叶没什么意思吧。这种事,我们不好出面的,你去探探他口风,不行的话我们就换人,这事还得麻烦你。” 老唐听朱玉枝这么一说有些吃惊:“是这样啊,噢,那嫂子对不住啊,这事我真不知道。那我帮你问问。然后这事怎么回事,我给你个说法。” “好的,老唐,那麻烦你了。” “嫂子别这么说,应该的,这事怪我,我工作不到位。” “好,麻烦了,再见,老唐。” “再见。” 老唐挂了朱玉枝的电话好长时间觉得对不住女方那边,钱一桑这小子也真是的,当初他可是跟他说得清清楚楚,要是自己给他介绍的姑娘他不满意他就要告诉他的,这样他可以回了周家那边的媒人。 老唐自己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直接给钱一桑打了手机,钱一桑手机是关机,大概是没电了。老唐还留了一手,老唐还有钱一桑单位的手机。派出所的电话不可能没人接。 “喂……”接电话的是个懒洋洋的很年轻的声音。老唐听出来不是钱一桑的。 “同志你好,我找钱一桑。” “钱哥啊,噢,钱哥这几天不在所里。”老唐听出声音的背后好像有很多人在讲笑话,闹哄哄的。老唐心想这派出所还真够闲的。不过,小伙子的语气还算比较严肃的。 钱一桑是办案民警,通常负责案件的侦查与嫌疑人的抓捕。这个工作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需要全天待命进行维稳工作,那天和周非叶相亲本来他是没任务的,后来他手机任务就来了,钱一桑在这之前吩咐过和自己搭任务的协警小蒋,要是所里有事发他短信,他不希望在相亲的过程中频繁的接电话,这样很不礼貌。 这个小蒋就是现在接听老唐电话的小伙子。 “那怎么办,他手机关机,我有事找他。”老唐怕对方听不到,声音大了几分。 “那他肯定是没电了,他在医院,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出院。你等下……老张。”小蒋心思比较单纯,从头到尾都没问老唐是什么人,找钱一桑什么事,但态度很好。他回了一下头,声音很鸿亮,老唐这边听着都震了一震:“老张,有人找钱哥,他今天能不能出院啊?听说你跟那边有个护士很熟,你帮我问问。” “他是你头儿,你自己不问他。”老张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听口气像是有点资历的样子。老唐耐心等着,也很担心钱一桑是不是出事了。尛說Φ紋網 “钱哥手机关了。”小蒋无奈对老张道:“但这人有急事。” 老唐听着有些感动,这小伙子在尽量给他争取和钱一桑联系上的机会。 “你就这么跟他说吧。我们这儿虽是为人民服务的,但民警也是人,受伤了就得好好养着,有什么事等人出了院再说,联系不上,等电话通了再打,你就这么跟他说。” 小蒋声音又回到电话这边:“同志,要不你再等会儿给他电话吧,我这里反正他人也不在,手机他就一只,你打着关,我打也是关,所以恕我无能为力。”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四章 一桑往事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老唐:“小伙子,我姓唐,你先别挂,我有一事相求。” 小蒋:“唐先生,您说。” 老唐:“我是给钱一桑作媒的媒人,前几天吧有个姑娘和他相过亲,这不他这几天吧没什么消息,我就是来问一问,他是怎样个意思,其他我也没什么事。对了,他怎住了医院?哪里受了伤?” 小蒋:“同志,我哥执行任务时受了伤。腿伤。您放心,他已经没事了,其实我刚才是没睡醒,这样吧,我把他医院地址告诉你,你要是急的话,直接去找他。” 老唐心想真有你的,你怎么不早说,不过他嘴里是这么说的:“同志,你是他弟?” / 小蒋:“不是,我是他搭档,我平时就这么叫他。你记着,钱哥在花城人民医院,住院部5楼42床。” 老唐:“好的,谢谢你。小伙子多大了?”老唐激动的时候容易职业病犯,有时候他自己也没想到的问题就会这样轻易的脱口而出。 小蒋此时已不再犯困,回答的很理智:“同志,我比钱哥小三岁,不过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老唐有些尴尬:“好的,不管怎样今天的事要谢谢你,我这就去看看他。” 小蒋:“好的,您还有什么事?” 老唐:“没事了,同志,那就这样,谢谢。” 小蒋:“别客气。现在是工作时间,那我挂了。” 老唐:“好,再见。” 小蒋:“再见。” 挂了电话,老唐就出发了。老唐平时舍不得打出租,但这次他果断的打车去了花城人民医院。老唐是花城自然村人,离人民路不到二十里路,所以说是打出租,也花不了多少钱。 老唐想好了,要在傍晚的时候给朱玉枝一个答复。本来这事他没必要这么上心,老唐家境殷实,三个儿子都是不大不小的老板,作媒只是他的业余爱好,那点“介绍费”对他来说无所谓的。 他是怕错过了周家姑娘钱一桑吃亏。钱一桑当了三年的兵退伍回来在花城派出所谋得民警的差事实属不易。钱一桑这孩子他看着人品不错,也挺争气,更重要的是他是钱忠全的儿子。 钱忠全和老唐虽然不是至交也不是一个村的,但老唐很同情钱忠全。而且说起来,他们唐家和钱家也是有些渊源的。 钱忠全的老婆姚桂花的娘家就在自然村。 姚桂花是姚家第九个孩子,人称“姚家九千金”。20世纪50年代姚家在自然村算是大户,姚家当时喜得九子,五男四女。除了姚桂花从小就被哥嫂惯着一无所长其他几个姚家孩子如今都有一番作为。 姚家的孩子开五金厂的开五金厂,办绣花厂的办绣花厂,做园林的做园林。 就只有姚桂花家日子过得紧巴巴。 当初姚桂花和钱忠全的这门婚事还是老唐父亲作的媒。 姚桂花当年死活不愿“下嫁”给钱忠全,钱忠全虽是长子但有一个弟,还有两个姐姐,而家里只有一间平房,一间草房,别说婚后能不能享福,就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从小娇生惯养的姚桂花自然是不情愿的,她除了不愿“学事”脑子并不笨,而且世袭了她母亲优良的传统非常节俭。 姚桂花觉得只要找个家底还不错又有些手艺的男人,结了婚就算她什么都不帮衬,凭她会守钱的本事,她的日子也不至于过得让人看笑话。 但如果男方家境不好,那过日子就有些难度了。最后苦的还是自己。姚桂花当时已是待嫁的年纪,再去学事已是力不从心,再加上她习惯很多事都靠着兄嫂替她解决了,所以一直以为,家里条件好,就算自己不会做事,找个好人家还是不成问题的。 虽然她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没得罪什么人,但是村里人多少还是知道她的底细的。对于一般人家来说,找个会做事的媳妇比找个千金要务实的多,婚后要是有个不是还可以说两句,但姚桂花从小没吃过苦,哪有那个气度去容纳夫家人的指指点点。所以,姚桂花在当时村里那批被四处介绍相亲的姑娘中并不抢手。 好不容易来了几个媒婆作媒,男方不是路太远,就是模样太差。媒婆每次看着姚桂花那张不可一世的脸打心眼里就有些看不起她。 其实姚桂花,生就那张不爱笑的脸,平日里知她的便也不说什么,不知道的会觉得她这个人不够好相处,她不只对一个媒婆如此,每个媒婆都这样。渐渐的,媒婆们觉得她不够乖巧,长得也不够讨喜。一个不小心,两边得罪,就很少为她张罗婚事了。 而且媒婆们觉得姚桂花那姿态是真拿自己当个小姐,可惜家里条件好些有什么用,这么多兄弟姐妹也不够分的,一个女儿家什么都没学好,眼光还那么高,这模样吧,虽然身高过了一米六,但皮肤黑,面相太老,没有一般妙龄女子的青春活泼。 钱一桑的祖父到底是清楚自家孩子的底细,老爷子不顾姚桂花的不满硬是促成了她和钱忠全的婚事。 理由是,你这孩子什么事都不会干,嫁个厉害人家,遇上个厉害老公和婆婆唾沫星子都要被淹死了。 钱忠全虽然家里穷点,但生得高高瘦瘦,也算一表人才,而且还有“开拖拉机”的“手艺。”嫁过去不至于让姚桂花跟着他吃苦。 而且来说这门亲的媒人,也就是当时老唐的父亲一再保证,钱忠全性格温和,就算姚桂花再怎么翻天覆地,他也不会欺负人。这样的男人上哪找去。 所以,钱一桑的祖父指着当时哭哭啼啼的姚桂花说了最后一句:“你嫁不嫁钱忠全,不嫁的话你的婚事我可是不管了。” 姚桂花觉得父亲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加上当时姐姐一个个嫁人,兄长一个个娶了老婆,她在家里也不能像小时候那么懒散和随意了。 姚桂花嫁给钱忠全不到七年钱忠全的腿就坏了。 村里人都说是钱忠全干农活累坏的。他是给人“犁地”完后回去空腹喝了点酒导致中风没有及时救治落下了腿疾。 姚桂花婚后也是不怎么做饭的,平时一个人她那“生变熟”的厨艺还能将就将就,反正也没人嫌弃,但男人干完活回来总要准备些菜。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日午后,她也不知道钱忠全会在这个点回家的,钱忠全当时脸色有些不大好,大概是干活干得有些过头,只喊着饿,姚桂花便手忙脚乱的去买菜。姚桂花怕钱忠全嫌弃她会花钱,平时中午吃的菜都是隔天晚上的剩菜。 不会赚钱就只能省钱。这是她母亲常挂在嘴巴里的一句话。婚后,姚桂花倒是恪守了。 头两年,姚桂花娘家有些嫁妆带过来,她不出去做事还有些心安理得,后来钱一桑出世了,家里的开销就大起来了,加上她没有下奶,给钱一桑喂的是当时比较精贵的上海产的“福牌”麦乳精。开销就更大了,她节衣缩食一分钱掰成两分花,日子还是过得紧。 姚桂花平时嘴巴厉害,但是真遇到大事是没有主意的。她从菜市场回来的时候,钱忠全已经两眼翻白,四肢抽搐中风了。钱忠全是脑血管意外,这种病具有极高的死亡率和致残率。 要不是邻居帮着送的早。按当时的医疗条件和交通条件钱忠全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钱忠全的腿出院后一直没有恢复周全。此事众人也是说法不一。有人说姚桂花连做个饭都牵强,钱忠全没好吃好喝的当然腿就落下了隐疾。 也有人叹气,这当初那媒人是怎么长得眼,让钱忠全这个老实人掉进了姚桂花这个“霉坑”。这女主内男主外本是常情,偏偏她姚桂花结了婚还不开窍。连个热呼饭都不让钱忠全吃上,也怪不得他会中风。 那年,钱一桑才五岁,父亲残了,母亲又不会做事,日子过得就苦了。钱一桑的奶奶本性是善良的,但看着儿子每天拖着条残腿还要去给人“梨地”养家糊口,姚桂花连个家务活都做不仔细,她自然心里是有几分怨意的。 有时,见天黑了,儿子还没回来。又见姚桂花只准备了她自己和孙子的菜。老太太会有意无意的暗示几句:“忠全什么时候回来啊,也不知道在东家有没有饭吃。” 姚桂花自然是知道老太太心里的意思,便没好气的把气撒在老太太身上:“亏你还这么关心你儿子,你现在倒是知道心疼他了,年轻的时候咱不多攒点钱留给儿子,搞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要同人去做事,他一个人吃苦倒也算了,嫁到你们家来,连累着我和儿子也跟着他受苦。” 老太太性格好,不喜欢和媳妇顶嘴,只是心凉了,儿子娶了这么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女人怕是要吃一辈子的苦了。 钱忠全婚后。老太太自己留了个草房子住。钱一桑的爷爷走得早,两个媳妇都嫌她们家穷,平时都不给这个婆婆好脸色看。渐渐的老太太也不理会他们了,自己过自己的。图个耳根清静。后来,可能是心里抑郁还不知道是老天见怜,老太太居然聋了。两个媳妇背后怎么说她,她都听不见了,有时候姚桂花当着面骂她,老太太也是宽慰地朝她笑笑。 老公残了。婆婆又单过还耳背。姚桂花自是日子过得不顺畅,生活的怨气也没处撒。 后来和钱忠全吵完架不解气她便又跟“邻舍”吵,人缘混得很差。有时,她觉得心里委屈还三天两头的跑回娘家告钱忠全的状,告左邻右舍的状。 娘家人自然是安慰她几句,劝她几句,气多当心坏了身子,留过她吃了饭自然又要回去过自己的日子。 这么几次,自然村的人自然都知道了姚桂花在东沙村过得不好。 老唐对于钱一桑家里那点底自然是清楚的。加上他的父亲说起钱一桑父母这门婚事多少有点唉声叹气,走得时候一口气都不顺总觉得这辈子媒没作好害了姚桂花更害了钱忠全。 所以,老唐一直想对钱家作点什么。能补偿的也就钱一桑的婚事了,他发誓一定给钱一桑这小子找个好姑娘,最好还是有钱人家的好姑娘。 这是后话。 后来钱一桑上了小学,姚桂花终于放下了身段,去村里的纺织厂做了“清洁工”,加上她省吃俭用。日子还算过得凑合。 虽然家里没什么积蓄。但在钱一桑退伍回来的那年,姚桂花还是作了一个重大决定。为了给自己挣个面子给儿子找个好姑娘她决定建房子。 姚家兄弟姐妹八个,就算一家出一万,她也能借到八万。姚桂花人穷志不短,儿子到了婚龄,钱忠全又残了大半辈子,她不信亲戚们不借。她不是向兄弟姐妹们要钱,而是去借钱,借了要还,自己的婚姻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 儿子还年轻,八万不怕还不上。不造房子,姚桂花知道,儿子要找个好姑娘比登天还难。 老唐曾多次上钱家表过态,姚桂花态度有些冷,她说她不相信媒人的嘴,只相信眼见为实。她家要是没房子,好姑娘肯定不会进他家的门,来的也都是被老唐说出来的以后要后悔的。后来,她自己人缘不好,加上确实自己和钱忠全比一般人要木讷。凭他儿子怎么懂事,就是没人来说媒。 姚桂花就成全了老唐的好意。 姚桂花给自己的婚姻作过总结。也有意无意的给钱一桑灌输“有本事攀高枝就去攀高枝”的找对像方向。 她对钱一桑说:“你姥爷傻。把我嫁给了这样的人家,妈妈吃了大半辈子的苦,你都是知道的。儿子啊,你人聪明,长得也不差,有好姑娘就去追,别怕人家看不上。给妈争口气。” 小的时候,钱一桑因家庭原因,性格有些缺陷,家里穷,父亲腿不好,母亲不会过日子,还隔三差五的跟父亲吵跟邻里吵,他走在路上都怕被人指指点点,所以性格内向加自卑。 好在小学成绩他一直冒尖,也没人敢给他难堪。到了初中,钱一桑交友不慎,结识了一帮富家子弟又喜欢调侃他,说他妈姚桂花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别上了你妈的当,你书读的再好也是给你妈长脸。和你伟大的人生半毛钱没有关系。钱帅哥,别傻了,你出了社会就知道什么最好了。 那以后,钱一桑的学习兴趣就不大了,成绩一直保持中等。他考得太好,被那帮富家子弟取笑,考得太差会被姚桂花训。为了自保,就一直这么心态平和的学着。 起初,姚桂花对他不再拔尖的成绩很失望,问他是不是早恋了,早恋成绩要往下掉,姚桂花也是听同事另一个清洁工樊姐说的。她儿子上了初中后就是迷恋上了一个女孩子成绩掉的一塌糊涂。 钱一桑眼神清澈的对姚桂花说他没有早恋。看着他读不好书,姚桂花天都要塌下来的表情,钱一桑坚信那帮富家子弟没有说谎。 儿子还是她的儿子,成绩不再是当初的成绩。姚桂花活着就像是没了人生乐趣,你说他读书是给谁长脸。 钱一桑觉得真没意思。钱一桑那时候也算是青春叛逆期。虽然后来他一直为当初没好好学习,没考上大学后悔,但当时的他反而觉得自己是被利用了。 姚桂花倒底没文化也没那个经济实力给钱一桑补课,说了他几句,抱怨了几句,又叹了几句命苦便也放任不管了。 上了初中,要住校,姚桂花管得松了,钱一桑连精神负担都没有了。 钱一桑渐渐的开始沉迷于游戏。他不喜欢打打杀杀,他就喜欢玩锻练人赚钱的游戏。他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赚到了第一个一百万也培养了些莫名其妙的自信。 那天晚上,钱一桑梦到自己买了车,买了房,和一个漂亮可人的姑娘牵了手,但梦里就是没有钱忠全和姚桂花。 钱一桑17岁那年顺利初中毕业,便再也不想上学了。姚桂花犟不过他,钱一桑当时已是个半大小伙了也不能打了,但她怕钱一桑被村里的小混混带坏,便马上托人在自己的纺织厂为他找了一份机修工的工作。 钱一桑也不嫌弃,他当时挺羡慕村里和他同年的小青年能大模大样的抽着利群或是三五一副赚大发的样子趾高气扬的从自己身边走过。 钱一桑想既然书不念了,那就老老实实的赚点钱。然后买些像样的衣服,买块像样的手表,有点余富还可以买些烟尝尝。 少年不知愁滋味。钱一桑老老实实干了一年的机修工,被大妈们调戏过,被小姑娘暗恋过,他倒好,觉得自己还不到20,还没资格去想女人,生活节奏慢得不能再慢。 钱一桑虽然书读得不高,但思想觉悟还是有的,有时候机器不需要修的时候,他就躺在车间看书。各种各样的都看。就是因为那样,那些在纺织厂的女工才开始对他产生兴趣。 当然也有说他装的,不过装归装,装难在坚持,几个月下来,女工们都知道他是真爱看书。其中有个姑娘还建议他继续考大学。小說中文網 钱一桑撇撇嘴,说了句:“无聊”便不理那姑娘了,害得那姑娘请了三天假才缓过来。 就那样按部就班的攒了点钱,钱一桑终于等到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转折,村里拉起了橫幅,拉人去参军。 姚桂花当然是迫不急待的就让钱一桑去报了名。 村里太小,不够钱一桑施展抱负,当兵自是磨人和长见识的,反正钱一桑对家里也并不留恋,就依了姚桂花去了。 钱一桑各项指标通过,胸前戴着大红花坐上去武汉的火车的时候。姚桂花破天荒的往他身上塞了2000元钱。 这钱后来被部队退了回来。三年后,钱一桑退伍回来。个长高了,人瘦了。从当初的机修工,变成了一名中国**员。 虽然中国**员没有退伍工资,但毕竟还是比小混混要有身价多了。村长鉴于他在部队的优良表现,在村里给他安插了一个民警的职位。钱一桑也不负众望。在多次执行任务中有突出表现。 这次表现的太突出,光荣负了伤。便忘了和周家姑娘相亲那回事。 故事再回到老唐这儿。 此时的季节是春未夏初,万物生长野蛮。老唐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快接近中午,日头竟有些毒了,他眯着眼看了看人民医院的大楼,想起经常时不时给自己家送点小菜的钱忠全。突然觉得这么两手空空的去看钱一桑有些不到礼数。 老唐没去医院门口的水果店买东西,太贵了。拐了两条街他找到一个超市,买了些水果和一箱牛奶。算是给钱一桑补补身体。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五章 一桑出院 老唐到了5楼42床的时候没见着人。 他便去问41床病人的家属钱一桑在不在这里。 那位病人的家属正在吃中饭,嘴里嚼着菜手指着病房内其他两张床的床尾用眼神示意他自己看。 老唐朝他点点头表示感谢,又仔细的看了名字,没有钱一桑。 老唐出了病房,在过道上站了会儿,看着空无一人的护士站台有些茫然,自己选的点不对,医院的人都在吃饭。 看到不远处有个年轻小伙在打电话他急中生智掏出手机。电话这次通了,传过来有些磁性的声音但气息微弱:“喂?” “喂,是一桑吗?” “我是。”老唐听出钱一桑可能在医院门口,他进来的时候就听到门口有人叫卖红薯,那小贩是用扩音器叫的,让人想忘记都难。 “我是你唐叔。” “唐叔?嗯。”钱一桑那边好像恍然大悟,没等他开口,钱一桑问他:“那姑娘找你了?” “没。”老唐对着眼前的空气挥了挥手,心想你小子哪那么大魅力,但钱一桑也没猜错,是朱玉枝开口问了。 老唐接着说:“我是想跟你说,你对周家姑娘有没有意思,没意思的话你趁早跟我说,我好同周家回话,别耽误了人家,人可是好姑娘,到他们家相亲的小伙子可是一大把。” 老唐的意思是让钱一桑上点心,就算执行任务的时候腿伤了,电话总可以打给周姑娘的。这姑娘总不可能那么主动的,男方不主动,等于说这事黄了。 “唐叔,我受了点伤,我是怕她担心,要是她知道我受了伤,又要来看我,我就……欠人情了不是?”钱一桑心里是这么想的。 “那你没踪没影的,人姑娘就不担心了?”老唐觉得钱一桑毕竟年轻,考虑问题欠周全。 “嗯。那周非叶她同你问起我了?” 钱一桑微微一笑,这老唐说个谎还前言不搭后语。他有些开心周非叶能在他不联系她的情况下来问问他的意思。这是不是意味着第一次见面,周非叶对他的印像还不错。可是这两天,任雪也……给他发短信了。可能是知道他退伍回来了想跟他叙叙旧,可当初她是怎么伤他的,以至于他很长时间对谈恋爱这种事提不起兴趣。对女人更是能躲就躲。 “没有。周姑娘来问你作甚?倒是我想关心一下你们的进展,我这个作媒的总要尽些责任,你又没跟我说怎么回事,人时间长了肯定觉得你没意思。你又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受伤了不想麻烦人家是不是,你说你是不是凭白错过了一个好姑娘。” “她又相亲了?”钱一桑只问重点,他今天出院,出租车司机已经把他的东西都搬到了后备箱了,正用眼神示意他走不走。 “没有。”老唐怕再说下去,朱玉枝就要出场了,毕竟他平生虽然会说点大话,但谎话真的是不会说。他问钱一桑:“你是不是在医院门口?” “嗯,我今天出院,唐叔你也在医院?” “是的,你手机联系不上,我问了你同事才知道你受了伤,然后我就想来看看你。对了,你是不是打出租车?这样吧,你让司机等两分钟,我这就下来,我们一起回。” 钱一桑把手机放进裤袋里,手还拄着根拐杖。他有些歉意的看着司机:“师傅,您再等我两分钟,我还有个叔在上面,就两分钟。” “你先上来,我打开双跳。”这出租车司机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个好人,看着烈日当头,这小伙子又是个拄拐杖的,仅管身体强壮,但面色有些苍白,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不由的同情心就上来了。 “不了,我叔年纪大了,怕等下没看到我就走散了,他马上就下来了,我就站这儿等他,谢谢啊。” 老唐下来一眼就看到高高大大的钱一桑。不过看到钱一桑这副样子他有些忧心,视线跟过去看到他左脚边的那根拐不由得眉头就皱紧了:“一桑,你这是怎么了,你腿没坏吧?” 这要是腿坏了,人家周姑娘肯定不要了。 “没,我是追捕的时候跳下来磕着块大石头,伤到了筋。”钱一桑努力跳了两步为老唐拉开了车门让他先进去。 老唐忙阻止他:“别,别,你先进去,你这腿我看着还不方便,这段时间先养着。你少动,少动。”说完老唐还扶着钱一桑进了车里,自己又退出来对司机说:“我有点东西放进后备箱里,你先别动车。” 司机回头看着老唐说:“没事。多也等了,我也不差这会儿功夫。”钱一桑又跟他说了声谢。 上车后,老唐问钱一桑:“你爸最近怎样?” “老样子,身体不错,偶尔还出出活。” “你妈呢,今天你出院她不来?” “我不想麻烦她老人家。”钱一桑冲老唐笑笑:“她在上班,出来就要扣钱,再说她来也没什么用,只会添乱。” 老唐也嘿嘿冲他笑笑:“一桑,要不怎么说还是媳妇好呢。”他捅了捅钱一桑的胳膊:“叔问你,你给句实话,这周姑娘你看着好还是不好?” “还不错。”钱一桑低头用手指轻轻按摩着受伤部位:“我回去给她打个电话。” 老唐心里那颗石头落了地。钱一桑表过这个态,他跟朱玉枝那儿就可以交待了。 不是钱一桑对周非叶没感觉,而是钱一桑工作时光荣负伤,好事多磨。 两人又拉了一些家常。老唐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就响起来了。 “叔,你还没吃过饭吧,刚才都没问你。下了车,我请你,我也没吃。” “还是我请你吧。” 老唐知道钱一桑才工作不久,家里条件也不好,他负担很重。要是和周姑娘看对眼了,这谈恋爱的开销更是没完没了了。他不一样,有退休工资拿,又有儿子媳妇的孝顺钱,还能赚赚外快,平时又用不多,进账比出账多。 “哪有你请的道理。”钱一桑腼腆朝老唐笑笑:“今天难得,我平时想请你吃一顿都没那个机会。” 老唐拍拍钱一桑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一桑,这一顿就别跟叔客气了。你呀,有空多做做功课,看怎么把周家姑娘拿下那才是最重要的。叔给你打听仔细了,这周家,看着房子挺朴素的,其实呀周仁福在纺城好几套店面呢,你要是日后成了他女婿。多的不说,给你一套就够吃好几年了,你小子不急叔都替你急,你一个小伙子,上赶着些人家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姑娘怕害臊。” 司机听着他们的谈话会心一笑,钱一桑面上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替自己辩解道:“主要还是周姑娘和我合不合得来。放心,叔,我心里有数。” 老唐心想,你有数个屁,你比当年你爸还老实。幸亏,事情还有挽救的余地。朱玉枝这一通电话打到他那里,要是打到老沈那里就完了。 老沈是周家那边的媒人。一般若女方看不上男方,女方的家长会通知自己那边的媒人说事情黄了,然后女方的媒人再通知男方的媒人。反之亦然。 很快就到了东沙村公交站。 两人下了车,从车里拿出了东西。车钱是老唐付的。 老唐先让司机下去帮着拿东西,然后自己也下去拿东西,顺便就问了司机多少钱就把钱付了。 等钱一桑发现已经来不及了,钱一桑很不好意思拉住司机要给钱,又让他还钱给老唐。老唐一直朝司机挤眼,司机拍拍钱一桑的肩膀道:“小伙子,你这叔是好叔,别跟年纪大的人计较。我还有活先走了,下次见了啊。”说完就跨进了车内发动了车子还伸出头来朝他们挥了挥手。 那意思也不知道是让钱一桑保重还是让他俩保重。钱一桑腿不好,不方便追,由着他去了。 钱一桑转过头对两手都提着东西的老唐说他的摩托就停在村口,他去把车开过来,叫他不用跟着过去,站在原地等一等。 老唐担心道:“你这样,开车行吗?” 钱一桑回眸一笑:“叔,你放心,我这是轻伤,只是输了几天液,没动过手术,不影响开车。” “好,你慢点。”老唐目送着钱一桑一瘸一瘸的走过人行道,然后看他把拐杖架在摩拖车上,然后发动车子朝自己这边开过来。 动作很自然,只是比平常缓慢些罢了,知道他的腿伤得并不严重,也许在家休息几天,很快就能好了。 阳光下,钱一桑脸上汗涔涔的,五官很立体,宽肩膀,窄腰,长腿。再加上这三年在部队的训练他的身体线条非常好,老唐揉揉眼,竟有些不敢相信他就是三年前那个在纺织厂当机修工的傻小子了。 老唐甚至觉得周家那个黑黑瘦瘦的黄毛丫头竟有些配不上钱一桑了。 第六章 新欢旧爱 周非叶收到钱一桑的信息是在洗完澡以后。 洗完澡女孩子心情通常都是很愉悦的,因为不臭了。周非叶自是也不例外。 手机屏幕上寥寥三个字:“在干嘛?” 周非叶看了好几遍也未能领悟钱一桑要向她传递过来的意思。要不是那天她存了钱一桑的号又备注了钱一桑她还以为这条短信是蔡思明发来的。 蔡思明如今应该有女朋友了吧,他们俩分手都快一年了。 周非叶盘腿坐在床上吐吐舌,骂自己是个神经病,要不是那次她突然神经病犯了,她和蔡思明好好的怎么会分手。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蔡思明,大都是朱玉枝的鼓动两人才维持了半年的恋爱期。但蔡思明提出的分手,周非叶总归是心情不爽的。 不过,任凭是谁,遇到像上次那种情况,男的大都会提出分手的。怪只怪周非叶玩笑开太大了。 以至于分手后,明明是周非叶受了内伤,她还是觉得对不起蔡思明,蔡思明到现在都觉得她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女孩子吧。 周非叶虽然起初是不喜欢蔡思明的,但在分手后却突然喜欢上了蔡思明,所以用自作自受来形容当时的周非叶是再适合不过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周非叶也不急着回钱一桑的短信,而是睡到床中央再把两条腿举过头顶,脚尖搁在墙上练腿。 她从一本美容书上看来,这样坚持一个月腿能长一公分。 美不美,看大腿。周非叶对自己的下半身一直不满意,每每看到路上那些长腿美眉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留哈喇子。 那眼神,比男同志还色。有时,周非叶也会怀疑,她上辈子是不是就是个色儿狼。 周非叶是那种很奇特的审美。她不爱看男同志的大长腿,喜欢欣赏女同胞的。这其实说明周非叶是内心羞涩的女子,不敢乱来,可她偏认为自己是变态。 就在周非叶在练腿的这当儿。朱玉枝敲门进来了,门是敲了,但进也是她自己进来的,所以她一个不留神看到女儿像只青蛙似的不由眉就皱起来了。 朱玉枝大惊小怪的叫着:“叶叶啊,你看看你,你看看你。”脚已经快步走到床前“啪啪”打了周非叶两下屁股:“你下来,我有事跟你讲。” “妈,人正锻练着呢,你打我干什么?”周非叶朝倒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朱玉枝白了一记眼。 她最烦清修的时候朱玉枝未经她同意私闯她禁地了。 朱玉枝见周非叶懒懒散散一副不愁嫁的轻松模样,恨铁不成钢的又在女儿手臂上拧了一记。 “你这孩子,锻炼也没个正经,跑步不行?练舞不行?跳绳不行?打球不行?你看看你这成什么样子。”说着便伸出胳膊把周非叶的两条腿从墙上扯下来。 周非叶不满朱玉枝这么粗鲁的对她嘟着嘴反抗道:“妈,我没这么多才多艺吧?你女儿一无所长,只剩学壁虎爬爬墙了,您还来搞破坏,我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落单的鸟是没什么乐趣。朱玉枝想起后院邻居刚处上男朋友的瑶瑶,这几天脸上那个滋润样。瑶瑶本来人就美,有了男朋友后越发水灵了,所以说恋爱就是最好的化妆品。瑶瑶不过比周非叶才大了一岁。人家好事将近,她们家叶叶的男朋友还在天上飞,她能不急? 她是看不惯瑶瑶妈在她面前那副神气活现的样子。 “瑶瑶都快要订婚了,你知不知道?”朱玉枝表情有点严肃。 “唉呀。”周非叶一听瑶瑶头就大了,她觉得朱玉枝这个妈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还有就是不知道自己女儿几斤几量:“妈,你怎么拿我跟她比,她是我们村的村花,是个男人都喜欢。” “什么村花,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你哪点不如她,瑶瑶会化妆,你不会化妆,瑶瑶会穿衣服,你不会穿衣服,瑶瑶会撒娇,你不会撒娇……” 又来了。 周非叶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朱玉枝的两相比较:“妈,你就直说我是个假小子得了。” “叶叶呀。”朱玉枝看着周非叶这副自暴自弃又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得也有些同情起女儿来,她拿周非叶同瑶瑶比倒也不是想打击她,她是想让周非叶激起斗志,毕竟周非叶还算是比较孝顺的。 上次,瑶瑶妈不咸不淡的在她母女俩面前提起瑶瑶找了个布商男朋友的事,周非叶也是在场的。瑶瑶她妈太得瑟了,得瑟得让人恨不得抽她两嘴巴子。 那次周非叶还安慰朱玉枝,她说妈,你别急,你女儿也很快就有了。妈你别急啊,你跟爸也不用给我操心男朋友的事,我自己找。 可朱玉枝这一等就等了半年,她再不出手,她怀疑周非叶三十岁都不会去找男朋友。 本来,蔡思明人挺好。她很满意。却被她女儿作跑了。 女儿突然和蔡思明分手,朱玉枝当然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周非叶死活不告诉她,只说俩人性格不合就分手了。朱玉枝不相信,先问她有没有做对不起蔡思明的事,蔡思明差点就叫朱玉枝亲妈了,朱玉枝不会相信蔡思明会开这种玩笑。直到朱玉枝没办法问周非叶是不是被蔡思明得逞了,然后蔡思明就那个什么了,周非叶才招了,周非叶对朱玉枝说,妈我说我说,你就别去找蔡思明了,你就别去丢人现眼了,这事是你女儿不对,不关蔡思明的事。 从来不哭的周非叶那天哭了,后来朱玉枝也哭了,母女俩抱成一团。 平静下来后,周非叶告诉朱玉枝真相,朱玉枝气得三天没吃下饭。对着周非叶除了说你呀你呀,教训都懒得教训她。 朱玉枝一大把年纪,事后还打电话劝蔡思明同周非叶和好,蔡思明只说要去部队训练阿姨这事回来再说。 这蔡思明一去就一年杳无音讯。如果真的再乎她们家叶叶,他就不怕叶叶找了别人? 所以每每回想起这事来,朱玉枝都觉得像是在打自己的脸。这也更坚定了她想让周非叶早日找到男朋友的决心。 无形中,朱玉枝总觉得,和他们只有一村之隔的蔡思明或许就在偷偷看着她们家叶叶离开他以后能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呢。 所以,虽是安排了几次相亲,朱玉枝眼光还是很犀利的。男方所有的条件至少外形条件不能比蔡思明差。 钱一桑,朱玉枝看着还算满意。只是不知道人家是什么意思。媒人说钱一桑家新房子已造好了,还缺个装修,要等女方去规划。还有钱一桑的父母很老实,周非叶嫁过去人能把她天天供着。 所以,朱玉枝一发现钱一桑那边没动静就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