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武昌开始崛起》 第360章 丝滑的立场 趁着其他人都被马士秀的话吸引,吕大器赶紧低声对着身旁的左梦庚吩咐道: “快,赶紧取些银子过来!” 说话间的工夫,他用鼻子嗅了嗅,才发现左梦庚的脸上竟残留着姜水的气味。 这……这还真是久病床前无孝子! 感情你刚刚哭得那般伤心,还是借助了道具! 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儿子,估计也会被“孝”死吧! …… 听了吕大器的话,左梦庚一时间没有回过神,还在傻愣愣的小声问道: “恩师,拿银子干什么? 您不是说秘不发丧吗? 如果将爹风光大葬,那岂不是弄得人尽皆知?” 吕大器:“……” 他唯有在心中一叹: 猪队友实在带不动! “我正在全力推你上位。 这位副将能答应你上位,终究是借了你爹的余荫。 但人情只会越用越薄。 唯有让这些心腹见到真金白银,他们才会真心诚服于你。” 左梦庚:“……” 他有些为难的道: “恩师,真要出钱? 马副将他们都是我爹生前的心腹爱将,应该不会做他想!” 吕大器:“……” 他见左梦庚如此一毛不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 “你可长点心吧! 你爹现在已经去了,如果不能用心收服他的这些手下,那你这个平贼将军就只会是一个空头将军。 另外,王国梓的汉阳军已经打过来了,如今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你活着,才能受用那些银子;如果人都没了,银子终究还是便宜了外人!” 左梦庚听罢,在心中浮现了无数的心思: 这句话,应该也适用于眼前的马士秀之流吧。 他们如果命都没了,要再多的银子好像也没什么卵用。 除非…… 最终,他还是意味深长的扫了吕大器一眼,低声道: “恩师说得对。 弟子知道怎么做了! 恩师这样替弟子着想,弟子真是无以为报。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以后,您就是弟子的亚父!” 吕大器:“……” …… 另一边,马士秀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却仍不见左梦庚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此时也是一阵心累。 还好,左梦庚趁着大帐内热情还没消散,一脸诚挚的开口道: “马将军说的是。 来人,将父帅房中的那十口大箱子抬过来!” “是!” 众将听到左梦庚终于发话了,心情都是一震: 只要这位开口,那这趟就算没白来;说起箱子,他们可就不困了! 很快,就有亲兵抬进来十口大箱子。 左梦庚当着众人的面,将箱子一一打开,里面竟然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大银锭。 此时,左梦庚一脸肃然的道: “各位都是我爹生前的生死兄弟,算起来也是我的叔伯长辈。 这些都是我左家的平生积蓄,全都在这里了。 我左家如今是大难临头,得罪了当朝权奸,恐怕命不久矣。 各位叔伯,大家将银子分分,然后就各自逃生去吧!” 左梦庚并不蠢! 一旦带入了场景,他也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加之,他刻意将脸上的生姜水抹到眼上,一时间倒也真的掉了几滴泪。 说到最后,他泪眼婆娑的凝视了在场的众将一眼,然后像是不忍见离别的一幕般,竟偏过头继续抹眼泪。 一旁的吕大器见状,只觉得老怀安慰: 这个弟子虽然看起来毛病一大堆;但到了有事的时候,他还真上,并且也能似模似样! 此时,他上前一步,一脸肃然的高声道: “吕某不猜,愿奉平贼将军为新主,与将军同生共死!” 马士秀听罢,立马拔出佩刀,长刀指天,单膝跪地,高声附和道: “愿奉少帅为主,同生共死!” 其他将领见状,也纷纷有样学样,齐声道: “愿奉少帅为主,同生共死!” “……” 等一众心腹抬着箱子出去后,左梦庚对着单独留下来的吕大器道: “今天真是多谢恩师指点;要不然,弟子还真不知如何自处!” 吕大器没和他客气,直接开口问道: “如今这前五营算是暂时稳住了。 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 左梦庚:“……” 他还真没想那么长远。 看着吕大器就在身边,他索性一事不烦二主: “恩师,你有何教我?” 吕大器本也没指望他有什么打算,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左军的问题,主要是地位、粮饷和士气的问题。 先来说说地位。 自从左军加入靖难以来,一直未立寸功;这样可不行! 到时候新朝定鼎,你又该如何自处?” 左梦庚:“……” 他幽幽一叹道: “恩师,你认为朱由榔真的能成事? 这些年来,王国梓带着汉阳军南征北战,可是未尝一败。 父帅当初加入靖难军,也是逼不得已。 但凡朝廷不是像防贼一般的防备着我等,父帅也不会铤而走险。 学生也跟恩师透个底: 父帅造反,未尝没有旁的心思。 都说: 欲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 欲得富,赶着行在卖酒醋! 自王国梓出任监国以来,他就一直扣发左军军饷,逼着我父子接受改编。 如果我们不闹上一闹,朝廷恐怕早忘了还有我们这一支明军了!” 吕大器:“……” 他没想到左良玉如此的圆滑,竟然一开始就没想过跟着桂藩一条道走到黑! 那自己怎么办?! 东林党可很不受王国梓待见;如果不改朝换代,估计自己将永无出头之日! “那你这二十万大军就这样不战而降了?! 我怎么教出你这样不争气的东西!” 左梦庚面色如常,幽幽的道: “恩师的教导,学生又怎敢或忘,特别是那句: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今日能借助您的威望,顺利收复前五营,学生自是感激不尽。 不过,学生还想借恩师的一件东西,希望您不要吝啬!” 吕大器听罢,本能的就觉得不好,但还是开口问道: “什么东西?” “借恩师的人头做个投名状!” “什么?你敢! 你……你要明白,是谁推你上位的!” 左梦庚幽幽的道: “恩师说的不错。 正是因为恩师说得有道理,学生才不得不为! 您刚刚也说了,只有人活着,银子才是自己的;人一死,万事皆休! 学生举一反三,认为这同样适用于地位。 你费尽心机的推学生上位,只不过是为了对付汉阳军而已。 但学生仔细考虑了一番,这完全是取死之道。 你别看今天前五营的这些副将、参将们拿了银子,都乐呵呵的奉我为主。 如果学生一意孤行对抗朝廷,估计我的人头明日就会送到黄得功的案头。 所以,恩师,对不住了! 您最得意的,应该是收了学生这样一个弟子吧。 同样的,你最失败的,就是没有教会学生盲从!” “……” 第361章 袁继咸出面协调 自从陶令伴金卮, 醉倒芙蓉欲笑时。 血胜生来浑不改, 寸丹留与报君知。 看着手中一笔而就的七绝,袁继咸心中是百感交集。 这是他十二岁时的旧作《咏红菊》,既颂扬了红菊傲霜顶雪而血性不改的品质,也寄托了自己忠君爱国的情操。 只是,虽然他一心匡扶社稷,但却有心无力。 就在一个月前,驻守在江西的左良玉部突然有了异动,他立马察觉出不好,就准备进军营规劝左良玉约束手下士卒。 正好,左梦庚也传来消息,说是请自己进军营,有大事相商。 袁继咸当时也未做他想,就这样怒气冲冲的进了军营,准备质问左氏父子。 没想到,来的时候都好好的,左梦庚竟逼迫自己;准备假借大悲和尚案,污蔑当今非先帝血脉,以此响应桂藩叛乱。 自己严词拒绝后,竟然被左梦庚软禁,从此南冠于军营! 想到这里,他愤而提笔,继续写道: “天地治乱,理数循环。 湛兹正性,鼎鼎两间。 有怀乡哲,炳耀丹青。 ……” 还不等他写完,就见左梦庚已经走了进来,对着他深躬一礼,一脸肃然的道: “督宪大人有礼了。 前番是小子无状,才会冒昧请大人来我军营暂住。 小子这次过来,是专门向大人负荆请罪来的!” 袁继咸不知左梦庚这是唱的哪一出,也没客气,冷哼一声道: “平贼将军,当初你将老夫骗至军营,说是有大事相商。 我与你父交好,所以也不曾怀疑;没想到你竟软禁老夫。 将军,这就是所谓的‘请’嘛? 你左家的待客之道,是不是过于霸道了些!” 左梦庚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潮红,转移话题道: “前番先父确实是有要事相商于大人。 南京大悲和尚案中,确实牵出了不少的疑点;加之,先父也是受了小人蒙蔽,才会怀疑起陛下的身份。 先帝对我左氏父子恩重如山,我等有怎能让皇室血脉受到玷污……” “慢来! 你说‘先父’,左平贼他……” 左梦庚见袁继咸一脸震惊的盯着自己,脸上的悲戚之色不似作伪,立马想到可以打一打感情牌。 所以,他立马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道: “叔父,家父……家父已于昨晚仙逝!” 袁继咸一直与左良玉交好。 听到他突然离世的消息,心咯噔一下就沉入谷底。 他放下手中的笔,有些怅然若失的道: “左昆山竟亡故了? 他是怎么去的?” 左梦庚忙将左良玉被激吐血而身故的过程,再次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 当然了,他也用了些春秋笔法,重点放在他听信奸人谗言后,激愤于先帝传嗣被奸人控制,所以才会立誓清君侧。 等到得知真相后,他就想及时制止,准备向朝廷请罪。 不曾想,手底下竟有人被收买,干出了劫掠、烧毁九江的恶事。 说到这里,左梦庚一脸悲戚的道: “家父听闻如此恶行后,知道大错已经铸成,已无颜面去面对朝廷和监国。 所以,他连呕了好几口血,请罪的奏折还来不及写,就……就驾鹤西去了!” 袁继咸听罢,幽幽一叹道: “左昆山一生勇于虐民而怯于大战,心中一直没有百姓。 还好,他还不算无可救药,心中还存着一丁点的朝廷和君父。 左将军,你起来吧,带老夫去他灵前上柱香!” 左梦庚听罢,却没有起身,而是讷讷的道: “叔父,先父的死讯,暂时还没有公布;小侄现在还没有发丧!” 袁继咸立马眉头一皱,开口教训道: “人死为大。 身为人子,应该让他早早入土为安才是!” 左梦庚忙解释道: “叔父,不是小子不愿尽孝道。 实在是……实在是忠孝两难全! 左营的情况,想必叔父也有所了解;士卒早已成为乌合之众。 如果没有先父在一旁约束,他们不定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来。 小子现在已经有了向朝廷献降表的打算,监国肯定会对左军进行整编。 但手底下的那些个军将早已安逸、散漫惯了;小子担心他们知道父亲的死讯后,会趁机作乱、难以弹压!” 袁继咸一听,觉得也有道理,遂问道: “贤侄,你还是起身吧。 你来说说,这次找老夫究竟为了何事?” 左梦庚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忙起身开口道: “我左氏父子犯了大错,只一心想着向朝廷请罪。 这也是先父的遗愿。 奈何我父子都已无颜面去见驸马爷,唯有请叔父出山,代我父子送上降表。 小侄听闻,驸马爷的心腹之一——东阁大学士、次辅吴珄吴大人似乎跟叔父有旧。 小侄恳请叔父出面,代为转圜一二。” 袁继咸听罢,知道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倒是没有直接拒绝。 认真说起来,吴珄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崇祯七年的时候,他在山西担任提学佥事,廉洁能干,受到了时任山西巡抚吴珄的赏识,特意向朝廷举荐了他。 不曾想,时任巡按御史张孙振的子侄正要参加院试,就请他代为照顾。 嗯,这个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 本书一开始,湖广的提学佥事高世泰就曾帮助某不愿具名的伪案首,通过特殊途径过了院试这一关。 不过,袁继咸这个人比高世泰方正,当场就拒绝了张孙振的请托。 随即,张孙振就诬告袁继咸贪污受贿。 崇祯听后,自然大为震怒,立马就将袁继咸打入大牢。 吴珄听闻此事后,立马上奏崇祯,言明袁继咸确实廉洁,是一员干吏。 并且,吴珄也很聪明,故意将袁继咸因不愿让关系户顶替学子名额而被打击报复的事情,告知了那些刚刚取得秀才功名的生员。 这还得了! 一时间,山西有百余名生员跟着囚车,一路追随着袁继咸来到了京师。 他们通过散发大字报的方式,为之辩诬。 这件事发展到最后,朝野上下竟然有上千人联名为其申冤,彻底轰动京城。 之后在庭审时,袁继咸列举了张孙振请托事情的细节以及贪污受贿的罪状,最后张孙振贬官戍边,而袁继咸则官复原职。 当然了,袁继咸不清楚的是: 吴珄爱惜他的人才可能是他极力救援的原因之一。 更大的原因却是他和张孙振不和,正好借着这件事扳倒这个政敌。 不过,这却不妨碍袁继咸视吴珄为知己、伯乐和救命恩人! …… “贤侄,这个事交给老夫。 我这就去找监国驸马和吴大人!” 第362章 攻进九江 十一月十五,彭泽县,讨逆军总指挥部大营。 黄得功作为讨逆军的总指挥,十一月初已经从南京出发,来到了九江府下辖的彭泽县。 接下来,从湖广、安徽以及浙江的各路援军,也接令陆续抵达。 如今,黄得功手中已经有了两万五千人国防军,以及方安国的一万人和秦翼明的五千白杆兵。 至于其他没有奉命前来的军头,将是下一阶段国防军重点打击的对象。 …… 黄副将送走了一名信使后,回来正见到最后一批战俘被装船运去北岸,不禁兴奋的道: “没想到左良玉手下的后五营,竟如此不堪一击。 师座,我看他们父子很快也会不战而降!” 一旁的黄得功悠悠的道: “临行前驸马爷有交代: 左氏父子将江西祸害的太重;这次要尽收民心,恐怕还得借他们的人头一用。 对了,方安国部和秦翼明部可还安稳?” 黄副将冷哼一声道: “师座,这个方安国就是一个无赖。 听说他拥兵入浙后,军纪败坏,百姓深受其害;并且,他和鲁藩还不清不楚的。 这样的人,留着也是个祸害! 至于秦翼明,他倒还算老实。 自从第一师移镇四川后,估计他已被打服了,早没了当土司时的骄纵!” 黄得功听罢,点了点头道: “秦翼明就算了。 他的父亲和姑姑也算忠君报国,驸马爷也没想过要难为他。 不过,他若想继续回去做土司,那是别想了。 至于方安国,就看他是否知情识趣了。 传令,让各路援军头领到大帐来议事。” “是!” …… 这天上午的时候,黄得功正在大帐内主持作战会议。 会开到一半,就有亲兵来报: 江西总督袁继咸来访,并带来了左良玉父子的信。 黄得功将人请了进来,对着他拱了拱手道: “督宪大人此来,所为何事?” 袁继咸将信递给黄得功,一脸激动的道: “左氏父子有意反正,这是他们让老夫送来的信。 还请黄总镇暂止刀兵。 江西的百姓太苦,已经经不住兵灾了。” 黄得功听罢,扫了眼左梦庚的信,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他清楚: 左梦庚这是顶不住了,想要来试探一下朝廷的态度。 不过,这封信里,左梦庚还心存幻想,竟想着永镇九江,绝口不提整编的事。 将信收好后,黄得功笑吟吟的道: “来江西前,吴次辅大力向监国举荐,让袁大人进京担任吏部侍郎一职。” 袁继咸:“……” 他自然知道黄得功不像左梦庚那般不讲究,不可能软禁自己,更不可能假传圣旨。 但他还是不禁问道: “本官是否需要留在九江,与新任总督做一下交接?” “不用了! 江西被匪兵祸害得不轻,未来三个月都将实施军管。 待来年青苗出土后,才会有新总督上任。 督宪大人如果不想待在军营,也可尽早启程回南京!” “……” 待打发走袁继咸后,黄得功对着营帐内的方安国和秦翼明点了点头道: “你们都是远道而来,今天会就开到这里,接下来我给大家接风洗尘。 你们再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继续商议军务!” 说罢,他就吩咐亲兵送上好酒好肉,招待一众援军的头目。 席间,黄得功不减英雄本色,对众人敬的酒是来者不拒;对那些刻意恭维,也是谈笑风生,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秦翼明等人时不时投过来的探究眼神。 不过,中军大帐内热火朝天,在彭泽县城外的国防军驻地内,却已经吹响了集结号。 黄副将站在八千军容齐整的士卒面前,只说了一句话: “左氏父子不改藩镇本色,屡教不改。 监国和师座已经下令,今晚就去取了他们父子首级!” …… 另一边,左梦庚见袁继咸去了半天还不见有消息送回来,心中已经预感到不好,担心黄得功会收拾他。 随即,他便召来前五营将校,商讨整军备战事宜。 但马士秀等人表面上将胸脯拍得山响,却无一人敢于做出头鸟。 左梦庚见这样不行,又让亲兵送了十大箱财宝去了彭泽县,想着收买黄得功。 等他的礼品送过来时,黄得功正是酒酣耳热时。 当他看罢礼单,笑吟吟的看着点头哈腰的信使: “宁南伯真是有心了。 今日,我已见过袁督宪,他的来意我已知晓。 你回去告诉宁南伯: 东西我收下了,请他放心吧!” 说罢,黄得功就在亲兵的搀扶下回了大帐,继续招待方安国等人。 信使见黄得功醉醺醺的样子,心道: 酒后吐真言! 看来,这位黄将军是真准备放过左军。 信使不敢耽搁,连夜就骑马回了九江,发现左梦庚正在等消息。 见信使脸上有笑容,还言说黄得功正在大宴宾客、喝得醉醺醺的,左梦庚这才放下了大半的心,心道: 黄得功口碑不错,不是那种收了礼不办事的败类;这次应该是真的不会难为自己。 看来,自己明日最好是绑了吕大器,亲自上门去请罪,拜拜山头。 想着想着,他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彭泽县作为九江府下辖的五个县之一,两者的距离并不远。 第四师第一旅一路急行军,到了次日卯时的时候,已经悄悄摸到了九江城下。 黄副将分出两个团,将四个城门都堵上,然后杀气腾腾的道: “发信号!” 这时候,他身边的士卒燃起百十个火把,不停的向城头挥舞。 守城的马士秀手下见状,立马也点燃火把回应。 不过是顷刻间,东门就缓缓打开,马士秀亲自出城,将黄副将和两个团、一个炮连迎进了城。 本来这样大的动静,城中的百姓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一方面九江城刚刚被劫掠焚烧过,城内除了驻守的左军之外,已经没多少人了。 另一方面,即便有百姓看到有士卒进城,他们躲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上前查问。 当左梦庚被枪炮声惊醒的时候,东方已经泛白。 他坐起身后,一把推开惊吓不止靠过来的女人,披上衣服对着亲兵喝问道: “外面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他的一位心腹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对着左梦庚禀告道: “少帅,不好了。 黄闯子不讲武德,马士秀背信弃义。 国防军已经打进来了!” 左梦庚只吓得亡魂大冒,失声惊呼道: “不好,老子上当了!” 第363章 炮决左梦庚 左梦庚想到过国防军不肯轻易放过自己。 去年他们奉命北上的时候,只因金声桓在大冶屠过城,王国梓就敢当着他的面将人给活剐了。 这次左军的一名副将带兵进入九江,并大肆抢劫、放火焚了城。 按照王国梓的一贯脾性,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但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父亲一死,原本浓眉大眼、一直视为铁杆心腹的马士秀,竟不声不响投降了! 想到当初他在中军大帐中的慷慨激扬,没想到私底下立场也是如此丝滑。 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说什么都晚了! “快,将亲卫都调进来,咱们要在这府衙内与敌决一死战! 既然姓黄的不让我等好过,老子也要在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原来跟他同榻而眠的那个女子,见左梦庚一脸的煞气,本能的就感到恐惧。 她此时盈盈站起身,一脸梨花带雨的拉着左梦庚的衣袖央告道: “爷,您可不能不管奴家……” 还不等她的话说完,左梦庚已经一剑捅了她,然后一脚将她踹翻到一边,嘴中还骂骂咧咧的道: “你个骚狐狸。 爹既然已经死了,我他么的只能送你给他殉葬! 要不然,还不知道你要给我们父子戴多少顶绿帽子呢!” 那女子在死前还留下了一口气,断断续续的道: “你们父子……都……都不得好死。 左良玉……是被你淫母气死的;你也……注定……注定死于乱兵之下!” …… 另一边,冲进九江的国防军在带路党的指引下,一路向府衙杀了过去。 当然了,沿途他们也遇到了零星的抵抗。 面对这群乌合之众,没什么是一顿排枪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再开两炮必将功德圆满! 此时,很多左军的匪兵都是从百姓的家中夺门而出、匆促应战。 黄副将见还有不少衣衫不整的女眷,明显是已被这群匪兵祸害了,心中也是发了狠: “传我命令,凡是有侮辱女眷、抢劫杀人的;不管是匪兵还是地痞,一律不放过! 一个字:杀!” 听到命令后,国防军也再不留手。 接下来,左军的匪兵生死,完全要看他们各自的人品和国防军的心情了。 要是遇到军容还算齐整、没当场祸害老百姓的,那兴许只是一枪托,让他们跪地投降。 但遇到祸害老百姓的,当场就会送上一颗子弹,让他们重新去投胎! 匪兵中也不是没有大聪明。 他们利用夜色躲过搜查,悄咪咪的摸出城外,想要夺路而逃。 但城门外的国防军早已架起了排枪,对着这些溃卒进行了人道毁灭,一点心慈手软的意思都没有! 这种比流寇还不如的兵痞,留在世上就是祸害;还不如统统优化掉,送江西一片清静!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一直持续到巳时。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 九江城内的枪炮声已经渐渐停息,血迹也慢慢干涸。 那些幸存下来的俘虏,正在国防军的监视下洗地。 而黄副将则带着人将九江府衙团团包围;府衙内,左梦庚也带着一千多人,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黄副将试着攻了几次,都被匪兵的弓箭手打退了回来。 他见这样肯定会造成伤亡,遂站在府衙前,对着里面高声道: “左梦庚,放下武器走出来,给你留具全尸!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时间一到,片甲不留!” 左梦庚手中拎着宝剑,剑刃之上正滴着血。 而后院内则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个女人。 这些女人,有他自己的女人,也有继承自他爹的几个貌美小妾。 此时,他正一脸戾气的对着门外高声道: “黄得功,我艹你姥姥! 原来我还敬你是条汉子,没想到你也跟老子耍心眼! 想要老子投降? 做你的春秋大梦! 弟兄们,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但凡今日侥幸不死,老子跟王国梓、黄得功没完!” 接下来,黄副将在香燃烬前,又再次进行了劝降,换来的只有左梦庚的负犬远吠! 看到对方还要负隅顽抗,他也直接放弃了劝降的打算,对着手下的炮连做了一个手势。 炮连立马推上来六门火炮,黑洞洞的炮口已经对准了府衙。 “左梦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要不然,你将是第一个被炮决的乱臣贼子!” “哈哈哈,能打中老子的炮,还没造出来呢!” 黄副将懒得听他哔哔,直接下令道: “开炮!” 一时间,府衙内爆炸之声此起彼伏。 这对挤在府衙内的叛军来说,无疑是一次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暴击。 三轮炮击后,院子内已经堆满了残缺不全的尸首,府衙内更是哀嚎声一片。 当打到第四轮的时候,里面的叛军受不了了,终于打开大门做殊死一搏。 只不过,他们刚刚冲出来,就被排枪打成了筛子! “换实心铅弹,对着院墙给我轰!” “轰~轰~轰~” 又是三轮齐射,府衙的围墙终于承受不住重击,轰然倒塌,激得尘土飞扬! 黄副将直接拔出佩刀,指着缺口处高声道: “杀!” 国防军的士卒立马端着刺刀就往前压。 途中,他们遇到任何的威胁,就立马开枪射击。 此时,院子里的叛军早已没了抵抗的勇气,纷纷跪地请降! 最后,黄副将在残壁断垣之下,终于挖出了左梦庚的尸首。 原来,刚刚他戏言要对左梦庚进行炮决,还真的一语成谶: 一枚开花弹正好落在了左梦庚的身前,直接将他给炸死了,也让他少受了不少罪! 黄副将有些意犹未尽的道: “他么的还真是便宜了他。 将他的头颅割下来,快马加鞭送去中军大营! 看这时间,应该还能赶上饭点。 哼哼,是时候给方安国之流加加餐了!” “是!” “另外,将所有的俘虏都给押到城外,让他们动手挖个大坑;再找本地老百姓去辨认一下。 但凡之前作奸犯科、罪大恶极的,统统活埋!” 手下的人一听,有些迟疑的道: “旅长,这是不是太过了。 留着他们去挖矿、做苦役,也比这样直接活埋要好呀!” 黄副将一脸肃然的道: “不是我嗜杀,而是不得不为! 听命行事吧!” “……是!” 第364章 酒囊饭袋 国防军最后在城里又搜索了一番,抓了近两万的俘虏;另外,他们能请来指证的老百姓,也只有这个数了。 这倒不是老百姓们不愿意配合,而是如今的九江也只有这么些人了。 看到这里,黄副将的眼神彻底晦暗了下来。 他盯着被绳子绑成一串的匪兵,仿佛已在看死人。 整个九江府虽在江西十三府中的人数排行始终倒数第一;但仍然有六十多万,府城人口有近二十万。 但经过左氏父子这些年的霍霍,现在竟连十室九空都是一种奢望! 这些匪军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 黄副将这时也在观察城中的百姓。 一开始听到枪炮声,他们以为又要经历一次劫掠,有人被吓傻了,但更多的却早已麻木。 等看到城头变幻大王旗后,新来的士卒并没有劫掠,反而是让他们去城外指认凶手时,老百姓们都行尸走肉般的跟着出了城。 此时,九江城外已经挖好了好几个大坑,这是俘虏们自己挖的。 黄副将一脸肃然的对着跟过来的老百姓开口道: “他们这群匪兵,如果全杀了,肯定有冤枉的;但如果隔一个杀一人,肯定会有漏网之鱼。 乡亲们,监国驸马已经授权,由本人对匪兵进行处置,特事特办! 现在,我需要大家指认,将那些罪大恶极的挑出来。 大家看到面前的坑了吗? 国防军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我们管杀也管埋!” 他的话一出口,就引起了一阵骚动。 俘虏们此时已是丑态百出: 他们中,有的身体僵硬、面露恐惧之色,讷讷不敢言; 有的泪流满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表达着悔恨和忏悔; 有的虽在瑟瑟发抖,但还是对周围麻木的老百姓出言威胁,尽显色厉内荏的丑态……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另一边的老百姓。 他们此时显得无比的沉默和麻木。 黄副将一见这样不是个事,立马用眼神示意左右出手。 只见十名国防军士卒越众而出,将几个跳得最欢的匪兵给提溜了出来,摁跪在老百姓面前。 黄副将走上前,对着行刑的刽子手道: “这四人死到临头还如此跋扈,肯定平时没少作恶。 现在我命令: 他们无需审判,立刻枪决!” 他的话音刚落,刽子手立马开枪,将这四人当场格杀! 也许是见到了血,老百姓终于有所动容。 此时,一个孩童跑上前,指着匪兵中的两人开口道: “青天大老爷,是他,就是他们,杀了我爹,逼着我娘和姐姐都跳了井。 大人,不可轻饶了他们!” 黄副将见被指认的两人当场面色煞白,就知道这个稚童所言非虚。 “押上来,立马处决!” 有了稚童带头,老百姓们像是纷纷回过神来,都一脸仇视的盯着匪兵,纷纷控诉了起来: “大人,小民的儿子只是阻止他们抢粮,就被这个狗贼一斧子削掉了半个脑袋。 大人,请为小民做主!” “大人,我家囡囡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只因哭闹,惹恼了这个贼子,就被他活活摔死。 狗贼,我与你拼了!” “……” 随着指认场面越来越激烈,百姓们终于将仇恨都发泄了出来。 国防军也没停歇,“砰砰砰”的枪声此起彼伏,城外一时间好不热闹。 终于,他们整整杀了一下午,将匪兵杀的不足三千之数时,指认和行刑才告一段落。 黄副将见剩下的匪兵已经吓尿,一脸肃然的道: “你们能活下来,不是因为你们有多善良;而是苦主都已被你们杀光了。 但你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江西现在实施军管,你们将是第一批苦役。 你们什么时候将烧毁的城池、毁掉的屋舍、践踏的农田修复好了,什么时候才能重获自由! 这是你们欠老百姓的,需要你们用下半辈子来还!” …… 此时,老百姓们充血的大脑也冷静了下来。 只见一个老汉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就要跪下行礼。 黄副将立马上前搀扶起他,一脸肃然的道: “大爷,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是我们来迟了,让您和乡亲们受苦了。 过去,大明的天下千疮百孔,左氏父子就像面前的大坑,将老百姓给坑苦了! 这次来九江,我们就是接到监国的命令,是来填坑、吊民伐罪的。 我今天就将话给撂下: 一日不将左良玉之流清理干净,我们一日不出江西!” …… 另一边,彭泽县。 经过了一夜宿醉,大家起的都比较晚。 黄得功梳洗完后,问起身边的亲兵: “黄副将那边有消息了吗?” “回师座: 九江府衙已经攻下来了,左良玉父子的人头也送了过来。 黄副将还在处理匪兵;处理完后,他会带着俘虏重建九江城!” 说话间的工夫,亲兵已经递上来两个匣子,里面赫然是左氏父子的人头。 黄得功将匣子放在案头,冷哼一声道: “去叫方安国他们来赴宴,我要给他们上道大餐!” “……是!” …… 亲兵不敢耽搁,立马就去请方安国和秦翼明。 他首先来到的是秦翼明的营帐。 秦翼明昨日虽喝了不少,但巳时已经起来了。 此时,他正带着白杆兵完成着一日一操。 当听到黄得功请他去赴宴时,他心中不禁起疑: 难道监国将他和白杆兵从四川调过来,就是为了每日赴宴? 这次不是来平叛的嘛?! 不过,他心中虽起疑,但也不敢公然违令,还是很客气的送走了来人,言明自己一定准时赴宴。 …… 与秦翼明相比,方安国的营帐内可就乱的多;他自己还宿醉未醒,躺在大帐内呼呼大睡! 亲兵见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道: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方安国都这样了,他手下的士卒还能是什么德行! 最后,他将消息告诉了方安国的副将后,立马就回了黄得功处,将自己看到的一一禀明。 黄得功早已有了计较,此时再和亲兵所见所闻一一验证,已经下定了决心! …… 中午时分,秦翼明在路上遇到了仍然有点五迷三道的方安国。 他心中一直在犯嘀咕,便低声问起方安国: “黄将军久经沙场,小弟素来景仰。 如今日日设宴,这是在考验你我的酒量?” 方安国眯缝着眼,满不在乎的道: “管他呢! 要说起来,还是监国的嫡系伙食好! 这次过来,老子就准备当个酒囊饭袋! 哈哈哈……” “……” 第365章 摔杯为号 秦翼明可不像方安国这般的大大咧咧。 他一生中经历了平奢、抗清和讨逆等诸多大战,可以说见识广博、经历丰富;他可不像面前的这个浙江总兵,不是在劫掠生民,就是在劫掠生民的路上。 面对对方想当个酒囊饭袋的美好期望,他只能在心中暗暗腹诽: 想的很好,但你也得先保住吃饭的家伙事儿再说! 秦翼明一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来到中军大帐前,心就跳的厉害,担心这会是一场鸿门宴! 但他能不去吗? 要知道,黄得功可不是吃素的;并且,四川老家还有国防军第一师坐镇,他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果然,等他进了中军大帐后,里面的气氛非常凝重,竟侍立着十数位荷枪实弹的国防军精锐。 一旁的方安国虽反应慢了点,此时也看出了蹊跷: 既来赴宴,但四周的座位上并没有准备吃食;反倒是国防军对他虎视眈眈,就像是在看砧板上的鱼肉一般。 他的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 这是啥意思? 食材不够,拿他们这些军头来凑?! 很快,谜底就揭开了。 只见黄得功似笑非笑的信步走了进来,对着他们开口道: “今天的酒肉都已备好,只是暂时还没送上来。 吃席前,我想请大家看一样东西。 如果看了后,你们仍然有兴致吃喝,酒肉肯定管够!” 说罢,他就拍了拍手,立马有两名士卒捧上来两个木匣,里面赫然放着左良玉父子的人头! 今天被请来作陪的,除了第四师的几位旅、团长之外,还有九江府的几名地方官。 当彭泽县知县看到血淋淋的人头后,立马觉得胃中翻涌,一个没忍住,当场就大吐特吐了起来。 另一边,秦翼明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看到人头后,也是吓得大惊失色,心道: 国防军真狠! 父子俩都被一勺烩了,这是杀全家的节奏! 他立马做出反应,第一时间从座位上起身,来到黄得功近前,“噗通”一声跪倒,口中还在高呼: “大将军,饶命!” 另一边的方安国见状,也想站起身;但他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般,腿软的又跌坐了下去。 继而,他挣扎着爬到黄得功脚下,口中也在不迭声的求饶! 而被请来陪坐的一众文官,早已被眼前诡异的场景吓得面无人色;唯有湖口知县周璜面色如常,甚至还大声叫好: “如此罪人,杀得好!” 他这一句,算是打破了大帐内已经到达冰点的气氛。 黄得功也有些诧异的扫了他一眼,暗暗将这个文官记了下来。 此时,他缓缓站起身,一脸肃然的道: “大家也别揣着聪明装糊涂了。 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监国为何要一力主张取了左氏父子的人头! 哼哼,阳奉阴违、不听号令;畏敌如虎、劫掠如风;掠杀百姓,搞得江西十室九空! 其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 我这次是带着驸马爷的命令来江西的。 他已经明确说了: 某些藩镇,如果仅仅是支持桂藩,大败后尚可留主将一条性命;但那些无视生民死活之辈,简直是取死之道。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左营投降的近两万匪兵,正在甄别中。 要不是驸马爷交代不可妄杀,按照我老黄的脾性,那是一个都不能留!” 说话间的工夫,已经有人送来了黄副将的最新战报: 左良玉部的匪兵,在交战时伤亡了三万;俘虏的一万八千人中,经甄别准备处决一万五千人! 听到这个消息,在座的文官都是脸色剧变;他们抬眼再看黄得功的时候,就仿佛是在看一尊活阎王般。 跪伏在地的秦翼明,身子也没来由的绷紧,心道: 驸马爷和黄闯子都是狠人,真下得去手! 而在他身边的方安国,整个人早已被紧张和恐惧淹没,四肢还在不停打着摆子! 黄得功抬眼看了已经升得老高的太阳,似笑非笑的道: “嗯,审判花了点时间。 估计处决后烧埋,又得一个下午的时间。” 他的话还没说完,大帐内已经飘来了一阵尿骚味。 显然,方安国已经有了被吓得控制不了膀胱,尿裤子了! 听着他牙齿打颤的声音,黄得功脸上的表情一收,淡然的道: “驸马爷下令让你们过来平叛,不求你们秋毫无犯,但也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方安国,你在浙江就军纪败坏,搞得怨声载道;这一路来到江西,也不见消停。 说说吧,我该如何处置你?” 可能是黄得功说的口干舌燥,随手就拿起了面前的一杯茶。 就是这个动作,吓得方安国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口中还在哆哆嗦嗦的说着什么,却半天都没蹦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一旁的秦翼明也是收紧心神,就怕这位黄闯子来个摔杯为号。 好在,黄得功并没有杀他们的心思,对着左右吩咐道: “来人,将方安国拖下去,重责五十军棍!” 听到这样的结果,方安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时,他立马挺直了身子,表演了一出“垂死病中惊坐起”;继而砰砰砰磕头如捣蒜,说话都带着哭音: “谢大将军不杀之恩,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今天不杀你,那是因为驸马爷给你下了令,你终究还是过来了,不像有些藩镇找理由搪塞、拒绝过来。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这个总兵算是当到头了。 为了你我面子好看,今天落日前我要见到你的辞呈。 还有,你手下的那般匪兵,也得约束好, 哼哼,如果你敢心存侥幸,我黄闯子说到做到;说杀你全家,那就除了妇孺外,一个不留!” 方安国此时哪敢有其他想法。 要知道,眼前这位可是杀了近五万人,就连左氏父子说杀就杀,肯定也不差他和手下的那群兵痞。 “是是,多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说着说着,这位竟然呜呜的嚎啕大哭了起来,显然今天大起大落的经历,早已冲散了酒意,让他彻底清醒了! 第366章 严肃军纪 方安国被拖下去后,黄得功又看向秦翼明。 秦翼明整个身子立马绷紧!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唯有希望这位黄闯子轻虐! 不过,黄得功并没有责怪于他,而是上前搀扶起他,温言道: “秦将军请起。 临行前,驸马爷有交代: 秦家和马家都一直忠于先帝和朝廷,历次作战也算卖力。 真要说起打仗,方安国之流绑在一起,估计也比不上白杆兵。 这几日,我也留心观察了,你们的军纪和训练,果然不同一般。 驸马爷是一个赏罚分明的明主,我老黄也不是一个胡乱杀人的上官。 你们的功绩,驸马爷和朝廷都不会忘记!” 秦翼明听罢,只觉得眼睛酸涩无比,立马又跪伏在地,磕头不止: “卑职多谢驸马爷,多谢大将军! 卑职……卑职……” 说着说着,秦翼明已经泣不成声! 黄得功再次将秦翼明搀扶起来,一脸郑重的道: “乱世当用重典! 今天我要说的第一件事,不是平叛,也不是安抚百姓,而是重提军纪!” 说到这里,他对着左右开口道: “拿刀来!” 立马有士卒递给他一把雁翎刀。 黄得功拔出刀,从头顶揪出一小撮头发,手起刀落,直接将头发割下来。 然后,他一脸肃然的道: “军营内禁止饮酒。 我老黄知法犯法,虽事出有因,但也不可轻饶。 今天,我就割发代首、以明军纪! 诸位今天都做个见证。 此间事了,我会亲自向监国请罪!” 看着黄得功手中的头发,亲兵们都唬得单膝跪地,来作陪的文官也是一脸震惊和错愕, 要知道,当下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 黄得功此举,算是大不孝之罪,对以后的官声和升迁都会有影响。 不过,在场之人却没有因此而看轻了他,反而只觉得一股热血上涌,浑身发热! 严于律人,只会让人口服心不服;真正的严于律己,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无疑,黄得功做到了这一点! 此时,周璜突然站起身,一脸肃然的道: “好,好一个割发代首! 黄将军,自古忠孝两难全。 你今日之举,虽白璧微瑕,但却是大忠大孝! 下官僭越,以茶代酒,为天下贺、大明贺、为监国贺、为将军的勇气而贺!” 众人听罢,也纷纷起身附和。 黄得功示意大家坐下后,淡然的道: “我老黄谢谢大家了。 不过,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 从今日开始,讨逆军要严格执行五条军纪: 第一,凡奸淫掳掠者,一律杀无赦; 第二,凡违抗军令者,军法从事; 第三,凡畏敌不前、临阵脱逃者,军法从事; 第四,各部需令行禁止,有延误军机者,军法从事; 最后,各部都需重新整编,有虚报吃空饷者,杀无赦! 秦将军,驸马爷的意思,是暂时给你们一个支队的编制,听我调度。 你们的军饷,自然也由国防军来负责,普通士卒是白银一两,你享受副师级待遇;战时另有其他补助。 所有饷银和军粮,都由军需官在月初按照人头统一发放。 你可明白?” 秦翼明自然知道所谓的“按人头发放”,是为了阻止军头吃空饷。 他也侧面打听过国防军的待遇,知道这已是当下最好的结果了,遂一脸肃然的道: “大将军放心,卑职绝不喝兵血!” 听到秦翼明的表态,黄得功点了点头,转而对着在场的文官道: “今天请各位请来,除了见证我国防军的军纪之外,也有其他事务要交代。 驸马爷曾反复说过,对待流寇和叛军,都要剿抚并重,其中: 剿灭兵匪是治标;抚恤生民,让百姓能安定下来,才是治本。 如今已是隆冬时节,生民没有粮食和保暖的衣物,肯定挨不过这个冬天。 所以,请……” 说到这里,他扫视了在场的文官一圈,最后点名道: “就请周璜周知县署理此事。 不知周大人可有什么要说的?” 周璜听罢,豁然起身,脱口而出道: “你说什么?还有粮食接济江西的百姓?” 黄得功淡然的道: “不仅有粮食,还有棉布等其他物资。 周知县,这些物资是长公主名下的麒麟商社牵头,由丝绸协会、瓷器协会等十三家协会联合捐助三十万两购买的。 驸马爷告诫,希望这批物资真正用于救急;发放物资的时候,也请做到账目清晰。 长公主和驸马爷可不希望看到: 三十万两的物资,最终用于救急的只有十之一二,其他都落入了私囊! 不知周大人意下如何,能不能做到令长公主和驸马爷放心?” 周璜似笑非笑的看着黄得功,半晌后突然仰天大笑道: “哈哈哈。 黄闯子,武将中有你这位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忠直之辈;难道文官中就没有一两个公而忘私的君子嘛。 你不用拿话挤兑于我。 下官自有朝廷发下来的俸禄养家,不靠从生民口中夺食来喝酒吃肉!” 旁边的彭泽县知县有些羡慕嫉妒的看着周璜,知道这位只要办好了这件事情后,恐怕日后就要一飞冲天了。 他终究还是保留着文人最后的一点风骨,对着黄得功介绍道: “黄将军,说起别人,下官可能还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但周大人的为人,确实是令人敬仰。 他的父辈就曾做过知州,为官清廉,至死也仅遗俸银八两六钱,就连买口薄棺的钱都不够。 周大人身上的这套官服,还是朝下官借的。 今天来的路上,我看到官服袖子有点大,就问他原因。 他说家中有三个孩子嗷嗷待哺,准备用袖子藏些肉食,好给孩子们尝尝肉味!” 黄得功听罢,果然看到周璜的袖子有点异常。 而周璜见众人都像怪物般的看了过来,刚刚还侃侃而谈的他,此时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哈哈,这般说,倒是我这个做主人家的不厚道了。 来人,上吃食。 今日酒就不喝了,饭菜管够!” 说到这里,黄得功悠悠一叹: “驸马爷说过: 不贪不占,只是个人操守;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才算真正称职。 江西的这批灾民,就麻烦各位大人了! 拜托了!” 第367章 郑氏服软 左良玉父子被灭,百姓也得到了有效救济,国防军很快就控制了江西的局势。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天下。 而正在这个关键时期,福建却突然传来一个雷人的消息: 郑氏正式抛弃桂藩,转而支持唐王朱聿键任监国。 而他们抛弃桂藩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一场宗教革命! …… 原来,郑氏与水师的三番战中,算是彻底被打服了,郑芝龙已经有了投降朝廷的打算。 这倒不新鲜。 历史上,当满清正式入闽后,他也是不顾其子郑成功的极力劝告而降清,导致自己余生被软禁,最终被杀。 当然了,这次他流露出投降的意思后,郑森也是极力反对,觉得郑氏还可以最后再挣扎一下。 而钱谦益将翻身的希望都投注在自己的这个学生身上,自然也全力支持他;准备联系江西的左良玉父子,想着抱团取暖。 只是,他写给吕大器的好几封信,都泥牛入海,不见任何的回复。 直到快年底的时候,江西才有消息传出来: 黄得功的第四师南下,旬月间就灭了左氏父子;他们甚至还搂草打兔子,将方安国、秦翼明等收拾的服服帖帖。 听到这个消息后,钱谦益彻底瘫软在地,他知道: 自己又一次投机失败了! 而郑家闻听这个惊人的消息后,也连夜商议如何自处,最后定下了基调: 万万不可与朝廷为敌! 虽然郑森还在极力反对投降朝廷,但郑芝龙已经听不下去了,直接吩咐管家将他和二五仔郑芝莞软禁了起来! 之后,他再恭恭敬敬的亲自将罗祥请了过来,商量向朝廷投诚的事宜。 罗祥自然是欣然接受。 “郑家主,你既有意反正,有几件事咱们需事先言明。” 郑芝龙这一次表现的比上一次恭敬得多,忙小意的问道: “罗先生不惜跋山涉水来到福建,解我郑氏困局,是我郑氏的大恩人。 你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便是!” 知道此时的处境,罗祥已经将情商丢到了九霄云外,淡然的道: “首先,在驸马发力之后,国内的平叛工作很快就会结束。 郑家主,你有没有考虑过郑氏未来的安排?” 郑芝龙听罢,脸色一沉,心道: 难道监国连福建都不让他待了? 那可就欺人太甚! 一旁的四凤郑鸿逵生怕自家大兄犯浑,忙在一旁小意的逢迎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我郑氏自然听驸马爷的安排。 但福建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驸马爷也不会强人所难,让咱们背井离乡吧!” 听到这样七分软三分硬的话,罗祥不以为意,而是一脸肃然的道: “郑总兵说得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日月照耀之下,皆是我大明的疆土。 驸马爷自然不愿意见到大明的疆域内,有什么藩镇、国中之国。 当初,李自成想着进北京当皇帝,结果被驸马爷流放到了蒙古; 张献忠欲壑难填,想着进川割据,做一方土皇帝;结果被我国防军打得身死族灭,成了历史的尘埃。 左良玉父子也是携兵自重,以为江西是他们的后花园,如今皆已身首异处。 实话告诉各位,桂藩的命运,驸马爷早已设计好: 绝对不会在大明的疆土上斩杀他;他已经为这位宗室选了一块风水宝地,正是缅甸、暹罗!” 郑芝龙略一沉思,就明白了王国梓的险恶用心: “好一个祸水东引! 驸马爷难道是看上了暹罗的土地,所以才会故意将桂藩赶到那里,这样才好出兵?” 罗祥含笑点了点头道: “郑家主所言不差。 我大明在缅甸设置了三宣六慰,那里早已置于我大明的统治之下。 但当地的土司都是一群墙头草之辈;眼前我大明势微,竟投靠了所谓的东吁伪王朝。 这些番邦既然敢捋虎须,就不要怪我大明不讲情面。” 郑芝龙听罢,不禁问道: “那暹罗呢? 太祖可是在《皇明祖训》中,将它列入十五不征之国。” “不威胁我大明的安全,那当然可以不征讨。 一旦他们威胁了中国之安全,我大明武德充沛,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安睡!” 郑芝龙:……淦! 真他么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都这样大汩汩的说驸马爷会将朱由榔赶去暹罗,这个叛贼又不是暹罗求着他去的。 你们凭着这样牵强的借口出兵讨伐,就不怕良心会痛嘛?!! 不过郑芝龙虽然嘴上疯狂吐槽,但却不敢宣之于口,而是继续恭维道: “驸马爷志存高远,这是在为大明的生民拓展生存空间。 我为大明贺、为天下的生民贺!” 罗祥似笑非笑的道: “郑家主,口惠而实不至,怨灾及其身。 你如果真心祝贺,那就拿出个态度来。 驸马爷所求不多,就是还福建的生民一个朗朗乾坤!” “……” 郑芝豹受了半天气,此时再也忍不住了: “凭什么让我郑氏让出福建? 罗先生,你现在可还在我郑氏手中,就不怕我们对你不利?” 罗祥幽幽一叹,盯着郑芝龙道: “水师正在澎湖列岛和大员岛等地修建基地,准备持续封锁闽江和月港。 徐师长的第六师,早已移镇霞关,随时准备进入福建;黄师长的第四师在江西完成平叛后,也会向武夷山进发。 郑家主,驸马爷之所以有耐性派我过来多费唇舌,也只不是觉得郑氏还有价值。 你要想想缅甸和暹罗! 驸马爷想要征服那里,甚至不会跟当地的王室打一声招呼。” 郑芝龙:“……” 他听了罗祥的话后,面沉似水,却也不敢发飙。 “那驸马爷对我郑氏的安排又是什么?到京师当一个闲散的勋贵? 鲁肃当年劝说孙权,相信先生也听说过吧。 驸马爷可以豢养一只名叫‘天子’的家雀,却无法豢养一只名叫‘郑芝龙’的海燕。 如果先生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是不会放弃福建的基业的!” 郑鸿逵作为他们兄弟中,唯一考中过武进士的文化人,也开口道: “爱拼才会赢! 我们这些做海盗的,就如同海鸟,永远是关不住、管不住的。 郑氏身上的每根羽毛,都闪烁着自由奔放的光芒!” “……驸马爷为你们选了一处风水宝地,正是这里!” 第368章 互助协议 郑氏身上的每根羽毛,都闪烁着自由奔放的光芒? 那岂不是说郑氏就是一群鸟人! 罗祥虽面上不显,心中已经开始疯狂吐槽。 “郑家主,驸马爷倒是为郑氏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倭国!” 倭国? 郑芝龙和几个从弟对视了一眼,都觉得非常诧异;仔细一想,倒也觉得理所当然。 罗祥继续悠悠的解释道: “您的嫡次子田川七左卫门,在一官党中的地位不低,是郑氏在倭国分部的领头人。 您就没想过在倭国裂土封王,建立百年基业?” 听到一官党,郑芝龙不由得眼睛一眯,幽幽的道: “罗先生说笑了,郑氏哪里的一官党。 你可莫要信口开河!” 罗祥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这天下的事情,就没有能瞒过驸马爷耳目的。 驸马爷曾说过,对郑氏这个政商军复合体很感兴趣,言明郑家主毕竟是接触过西夷,一官党的组织架构几乎可与荷夷的东印度公司相媲美。 郑家主,明人不说暗话,您又何必自谦呢! 一官党下有贸易公司,有自己的海陆私人武装,还有以洪门天地会为主的情报机构。 您能积攒下这份基业不易,可千万不要自误!” 郑芝龙:“……” 他没想到王国梓早已将自己的底细给摸得一清二楚。 如果这时候再否则一官党的存在,倒显得郑氏不是真心归降了;所以,他唯有转移话题道: “离开福建兹事体大。 郑氏不是我可以一言而决的,我需要和各路老兄弟商量后,才能答复朝廷!” 罗祥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不过还是加了一把火道: “郑家主,说句交浅言深的话: 你如果继续盘踞在福建,那就是藩镇;驸马爷必然不会放过郑氏,这毕竟妨碍了大明的统一大业。 如果你能按照他规划给郑氏的路线进攻倭国,那就是外战。 华夏人不打华夏人。 驸马爷早已对倭寇袭扰我大明海疆不满;只是现在需要对付桂藩,所以才分身乏术。 你如果愿意当这个开路先锋,为朝廷分忧,驸马爷不仅可以让你继续垄断倭国与我大明之间的贸易;而且,在武器、人员方面,朝廷也可给予有偿援助。 具体来说,水师俘虏的郑氏士卒,都可以予以释放。 另外,我国防军淘汰封存的枪炮,也可以敞开了向郑氏供应!” 郑芝龙听罗祥主动提起武器买卖,眼中精光一闪,试探性的问道: “像水师用的那种大福船,也可以出售?” 罗祥似笑非笑的道: “咱们第一次合作,彼此需要建立一个信任的过程。 郑家主想一步到位,倒是过于急切了些。 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可以提供的,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相信有了我们提供的武器装备,郑氏肯定能在倭国横着走。” 说到这里,他很是不屑的道: “倭国所谓的战国时期,也就如同几十个村子的孩子骑着狗,相互打闹而已!” 郑芝龙:“……” 他曾长期旅居倭国,自然明白倭国士卒的水平;就连号称“战国第一武将”的鬼之平八,也就是一个身高不足五尺(140公分)的小矮子而已。 如果郑氏有了国防军的支持,还真大有可为! 想到这里,他不再找借口搪塞,而是郑重的道: “好,罗先生的话,我们会认真考虑。 除了让出福建之外,驸马爷还有什么吩咐?” 罗祥拿出一份拟好的条约递了上去,悠悠的道: “这是一份大明和倭国的经济互帮互助条约。 相当于倭国,我大明在手工制造和农副产品方面,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而倭国在金银铜等矿产以及劳务输出方面,也有着自己的资源禀赋。 驸马爷的意思,是双方可以签署一份经济互帮互助协议,其中: 大明可以向倭国输出手工业品和农产品;而倭国向大明输出矿产和人力,以平衡双方的贸易额,余额用金银结算。” 郑芝龙听罢,隐约觉得这里面好像有坑,不由得开口问道: “这份协议,好像有些漏洞。 我郑氏入主倭国后,如果本国不产粮,早晚会受制于人。 此外,如果倭人都被当成奴隶卖到了大明,那倭国的土地又该找谁来耕种。 此举不妥,大大的不妥!” 罗祥听罢,幽幽的道: “郑家主,那好吧,如果你们觉得未来粮食可以自给自足,那咱们的互助协议可以不加入农产品这一条。 哎,其实这一条,驸马爷还真是为你们着想。 你想想,倭国多山、多地震,可能需要花上五分力才能种出一份粮。 而我大明地大物博、土地肥沃;同样花上五分力,就能产出三份粮。 如果倭国用同样的五分力产出五份铜矿石,这些铜矿石可以换取两份粮。 如果郑家主非要自给自足,这一来一往之间,你们可就少收了三五斗。 你想想,到底是谁亏了。” 看到郑芝龙认真思考的样子,罗祥又加了一把火: “以上所说的,就是国与国贸易间的绝对优势理论,是驸马爷归纳出的帝王之术。 郑家主,你以后很有可能成为倭国的国主,可不能再以一官党的头目来计较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更应该做的,是用全局、帝王的胸襟来看待问题。 此外,我大明要的劳务输出,只针对那些年轻貌美的倭国花姑娘。 盛唐时期,贵族有三大爱好: 昆仑奴、新罗婢和菩萨蛮。 如今随着各种协会的兴盛,大明已经出现了一股新贵力量。 他们早已厌倦了所以的扬州瘦马。 为了迎合他们的需求,秦淮河上的各大画舫已经联合成立了服务协会,那些老鸨们正在制作服务标准,准备养一批倭国女优,来服务这群新贵。 对了,听说郑芝莞郑守备对调教少女很擅长,怎么今日未见他来议事?” 郑芝龙听他问起郑芝莞,有些尴尬的道: “他犯了点错,已经被我罚跪祠堂了。” “郑家主,如果郑五爷没什么大错,可以交给我带回去。 秦淮河的服务标准,郑五爷应该可以出上一份力。 等服务标准订立了以后,可以以五爷的名字命名,叫‘莞式服务’如何?” 郑芝龙:“……” 第369章 信贷服务 莞式服务? 郑芝龙心道: 你要我郑氏出质子就直说,何必拿自己从弟开玩笑! 他虽然平常玩的花,岂是可以培训技师的合适人选!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此时,郑芝龙又不禁想起夫人田川氏所说的话: 长子郑森这些年一直忙着举业,对家族未立寸功;如今骤然被提拔为继承人,恐怕手底下的老兄弟会不服。 而自己如果真的要在倭国开疆辟土、裂土封王,自然少不了依仗嫡次子田川七左卫门。 所以,在确定家族继承人方面,自己还需慎重! 想到这里,他已有了决定: “罗先生,为表郑氏投靠朝廷的决心,我愿意送出郑芝莞和长子郑森到南京,到监国手下效力。 希望监国莫要嫌弃,罗先生也请勿推辞。” 罗祥:“……” 他没想到郑芝龙竟要送儿子去京师为质,倒是颇为震惊,心道: 这个郑芝龙也是个狠人呀! 不过他既然有这个心,自己也没必要拒绝,遂笑吟吟的道: “驸马爷求贤若渴,肯定欢迎郑生员加入他的幕僚团队。 郑家主,有关互助协议,还有几条需要说明。” “先生请说。” “首先,贵我两方需要在其中加入一份排他的条款。 以后来往的商船,都要在本国登记;非两国登记的第三方商船,不得介入两国的贸易!” 郑芝龙一听,觉得这一条对双方都有利。 有了这一条,就能限制荷兰等国介入大明和倭国的贸易,将垄断利益留在内部进行分润。 他又看了眼郑芝豹和郑鸿逵,见二人都不反对,遂点了点头道: “好,这一条我答应了! 还有其他什么约束条件?” “还有一点。 为了加强双方军事互信,以后双方对外用兵,都需提前知会对方。” 郑芝龙觉得这一条也没什么问题,直接点头道: “这一条我们也答应了。 还有呢?” “最后,因为郑氏还没有正式进军倭国,所以双方签署的协议为台底协议,不可提前对外公布。 当然了,这一条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以后,条约每五年一换,新增条约可以以补充协议的形式确定下来。” “好,罗先生设想周到,我郑氏都能应下来! 你刚刚谈及,可以对我郑氏敞开了武器供应。 我们是否现在就可以向常人坊下订,商讨购买武器的事宜?” 罗祥点了点头道: “贵我双方算是达成初步共识,我汉阳军工厂可以向郑氏出售毕氏-1644式燧发枪。 这种枪是我国防军第一批装备的制式武器;其性能比之西夷人使用的火枪,要强上不少,特别是在射程上。 毕氏-1644式射程能达到100至150步,在80步的距离可以击穿绝大多数铠甲。 郑家主,有了这种火枪,以后在海上做无本买卖的时候,就不需要用乌尾船抵近,然后再用人命来填了。 并且,有了火枪之后,郑氏在倭国基本可以横着走!” 郑芝龙听罢,已是双眼放光,一脸激动的道: “好,真乃国之重器! 这种枪价格几何,我郑氏可以采购多少?” 罗祥见对方已然动心,便笑吟吟的道: “我们的库存也不是很多,可以提供两千支,铅弹十万发。 其中,火枪两百两银子一支,铅弹一两银子十发。 如果郑氏一口吃下,我们可以给个打包不二价,白银四十五万两!” 郑芝龙:“……” 他脸上的怒意一闪即逝: “罗先生,你是否在开玩笑? 这火枪和子弹加在一起,也就四十一万两;为何你的一开口,不仅没有抹零,反而提价到四十五万两!” 罗祥一本正经的道: “郑家主,有些账可不是简单的加减。 你想想,这种燧发枪是不是只有我们汉阳兵工厂有售?” “不错!” “如果我们多卖几家,郑家的火力优势,是不是会被抵消?” 郑芝龙听罢,虽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看到对方的反应,罗祥似笑非笑的道: “照呀! 如果郑氏想要独占优势,是不是就得额外付一笔银子? 说句实话,四十五万两,确实不贵!” 郑芝龙:……淦!你这种反向抹零,还有脸说不贵! 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道: “好,这个价格我答应了。 只是,我郑氏的银子大多用于从南洋购置一批木材、香料、象牙和犀角等货物,压了不少的银钱。 现在这批货被水师给劫了,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银。 罗先生,你能不能……” 罗祥立马露出一副万家生佛的微笑,一口拒绝道: “不能! 郑家主,我在退役前,是在国防军陆军第二师服役。 而驸马爷手下的国防军和水师分属左、右军都督府,自来是面和心不和。 你如果想要通过我来劝说水师退还那批货物,无异于缘木求鱼。 如果你真想赎回那批货,还是直接找水师的好,那样兴许机会还大点。 不过,我劝你还是吃一堑长一智吧。 水师可不是好相与的。 为了多要几门炮,多造几艘船,他们可是比土匪还凶。 争起国防预算来,他们甚至对国防军抱以老拳。 所以说,他们吃下肚的东西,肯定是不会吐出来。 你要是真想买武器,银钱上又不凑手,我麒麟票号倒是可以提供信贷服务?” 听到信贷服务一词,郑芝龙不禁觉得脊背发寒,感觉郑氏的气运像是被什么抽走了一般。 不过为了应对眼前的困局,他还是开口问道: “罗先生,何谓信贷服务?” 罗祥幽幽的解释道: “所谓的信贷服务,就是如果贵方银钱不凑手,麒麟票号可以代为垫付。 不过这四十五万两,需要按照九出十三进来放贷;如果超过了三个月,不足半年,那就是羊羔利,借一还二。” 郑芝龙听罢,只觉得嘴角抽了抽,不禁嘲讽道: “驸马爷也算是生财有道。 你们不怕我们拿了钱后就一走了之了吗?” 罗祥指了指安平的郑家祖宅,悠悠的道: “自然,咱们第一次做买卖,还需要一定的抵押物。 如果你们想借这笔款子,需要以这处府邸做抵押!” “……” 第370章 论谁可为共主 郑芝龙听到这比寻常高利贷还狠的报价,嘴角抽了抽,不禁问道: “罗先生不是常人坊的掌柜吗,怎么还替票号撮合买卖?” 罗祥打了个哈哈,干笑道: “在下在麒麟商社谋了个差事,顺便混口饭吃。 现在养家压力大!” “……” 最终,郑芝龙还是答应了用永平的府邸做抵押,从麒麟票号按揭一笔购买武器的钱。 等他问起火炮的时候,罗祥却没有松口,说燧发枪已经够用,等到拿下倭国后再商议火炮交易的事。 郑芝龙听罢,也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也就没再强求。 双方商议既定,郑芝龙自是设宴款待,并叫来郑森和郑芝莞作陪。 两人听说要跟着罗祥回南京,心情各异。 郑芝莞之前背着郑芝龙与桂藩接触,本以为大兄不会轻饶了他。 没想到郑芝龙并没有深责,反而让他去南京做郑氏的联络员,自然是千肯万肯。 要知道,秦淮河上的旖旎风月,他可是早已觊觎已久。 可郑森听到这个安排后,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这是被郑家当成了质子,被抛弃了! “父亲,袭弟他们还年幼,不能为父亲分忧。 郑氏正值多事之秋,孩儿愿意跟在父亲身边,共抗时艰。” 郑芝龙淡然却坚定的拒绝道: “不用了! 我郑氏下一步的重点,将放在倭国;那里有你二弟协助就够了,你还是安心读书吧!” “母亲呢?她能同意让我去南京为质?” 郑芝龙呵斥道: “什么为质,不要在罗先生面前胡说! 你去南京,是协助你莞叔。 另外,让你出去多锻炼,本身就是你娘提出来的,我也深以为然。” “那……那经儿呢? 他才小小年纪,不能失了教导!” “这个你放心。 酉姑会照顾好他,你娘也会亲自教导经儿!” 郑森:“……” 最终,他还是带着不甘心,上了北上的客船。 等罗祥离开后,郑家就正式开始接触唐王朱聿键。 目前,唐王正在福建,去见他的人是郑鸿逵。 说起来,郑鸿逵和朱聿键之间,还有段香火情。 唐藩当初私募千余护军北上勤王,这事犯了崇祯的忌讳,朱聿键被贬为庶人,软禁在了凤阳。 由于唐藩素来好读书,在仕林中风评甚佳。 所以,隆武帝继位之后,礼部上书,奏请恢复唐王故爵。 只是隆武对宗室多有猜忌,便没有同意礼部的奏请,而是改封朱聿键为南阳王,并限期让他就藩。 也不知道朱聿键是真病了,还是托词,他就这样走走停停,等桂藩发起靖难叛乱后,他才到了杭州。 期间,朱聿键拜访了镇江总兵郑鸿逵和户部郎中苏观生;言及国事,他都对朝廷亲小人远君子等有诸多不满,每每泣下沾襟。 正好,当时郑家也明显感受到了王国梓带来的压力,郑鸿逵认为朱聿键毕竟是宗室,而且在仕林中名望极佳,认为奇货可居,就邀请其去福建躲避战乱。 没想到朱聿键也不想去广西寄人篱下,双方一拍即合。 就这样,郑鸿逵一路护送,将他送来了福建! 此次郑鸿逵来见他,也算是旧友重逢。 …… 郑鸿逵没想到,朱聿键这里还有一位大名鼎鼎的客人,此人正是黄道周。 双方一番寒暄后,郑鸿逵主动开口道: “没想到在殿下这里,还能见到石斋先生。” 面对郑鸿逵的示好,黄道周却不怎么领情。 他随意拱了拱手,对着朱聿键道: “殿下,老朽言尽于此,还请您多多想想吧。 老朽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不理会身旁一脸尴尬的郑鸿逵,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朱聿键让身边的内侍将黄道周送走后,才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郑总镇,真是不好意思。 石斋先生守正有余,那个达变却…… 哎,总镇多担待!” 郑鸿逵心中虽也怨愤,口中却故作大方的道: “殿下,石斋先生以直节清德见重一时,我们郑氏也是极为佩服的。” 双方略过了黄道周这个话题后,郑鸿逵开门见山的道: “除夕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将会举行公推大典。 殿下,您认为谁能被公推为天下共主?” 朱聿键不知他的来意,小心的试探道: “共主者,公主也。 陛下认可的候选,只有麒麟长公主和坤仪长公主。 本王觉得,天下共主应该从这两位中二选一!” 郑鸿逵听着他言不由衷的话语,悠悠的道: “二位长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身份始终存疑。 如果她们之一得了大位,那可就真的如同桂藩所言: 扶非皇室苗裔以传嗣、毁先贤之伦常,致使皇陵玷污了! 此外,古今除了武周的女皇武则天外,天下士绅又怎能让一介女流牝鸡司晨!” 朱聿键听罢,只觉得心情激荡。 他从郑鸿逵口中,听出了两层含义: 首先,郑氏对女皇登基是持反对意见的。 看来,郑氏依然头铁的想和朝廷作对下去。 其次,郑氏本已奉桂藩为监国的;可郑鸿逵口中却不以监国相称,反而直接称呼其为桂藩。 看来,最近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郑氏和桂藩早已面和心不和,只差撕破脸了! 不过,他还准备试探一番: “那桂王呢? 他如今已经横扫两广,应该也有可能定鼎天下!” 郑鸿逵嗤笑一声道: “殿下,你太看得起桂藩了。 过去郑氏对他不了解,以为这是一个胸怀大志、可以匡扶社稷之人。 但接触之后,我才发现: 朱由榔色厉而胆薄、好谋而无断;干大事而太过惜身,见小利而浑然忘命。? 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 “那鲁王呢?” “哈哈,昔日曹操评价刘璋,认为他是守门之犬,没有雄心壮志。 咱们这位鲁王,正好跟刘璋相反: 能力不足以保护藩地,连守门之犬都不如; 野心却极大,甚至有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 在我看来,鲁王连守门之犬都不如!” 朱聿键:“……”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荡,故作懵懂的道: “那本王真的不知,天下还有哪位英雄能入的了总镇的法眼了!” 郑鸿逵灼灼的盯着他,悠悠开口道: “殿下,你似乎忘记了自己!” “……” 第371章 唐王心思 朱聿键豁然起身,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的道: “本王? 郑总镇真是说笑了。 本王只是一个旅居福建的宗室而已。 等朝廷平叛成功,本王还得去广西就藩的!” 看到朱聿键如此言不由衷,郑鸿逵心中冷笑,口中也带出了几分情绪: “殿下与我想象中的那位唐王,可是不一样呀。 当初,殿下身处牢笼,却没有自暴自弃;而是通过真诚结交王府属官,最终熬过那段最黑暗的时光。 并且,殿下不坠青云之志,埋头苦读,钻研儒学典籍,最终贤名远播,这才会在唐世子被奸人所害、老唐王一心想要更换世子的关键时期,等来了陈奇瑜等大人的仗义执言,最终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 殿下,你能走到今日,都靠了一字,谓之曰‘诚’! 当年我大兄听到殿下如此,也十分感慨,言道: 唐王非池中之物,一番际遇之下,定然可以化龙腾飞。 这也是当初我极力结交殿下的缘由。 没想到,面对我郑氏的真心投靠,殿下竟不以真心换真心,却说我在说笑。 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呀! 殿下,你这样可是会让人心寒!” 朱聿键:“……” 他面上露出挣扎之色,半晌后才开口道: “郑总镇,你真的误会小王了。 再说了,小王现在一无所有,又有什么可以能入得了总镇的眼!” 郑鸿逵连忙打断道: “殿下,你切不可自轻自贱! 我大兄看人极准。 在殿下身上,他就看到了明主的气息。 殿下继任唐王后,立马就在王府内起高明楼,延请四方名士。 大兄当时就说到: 唐王殿下能戒急用忍,第一时间以礼贤下士的姿态亮相,将来不成贤王,也将成为一代枭雄!” 朱聿键听到郑鸿逵再次说起郑芝龙,忙假意谦虚道: “能得郑家主看中,确实是孤的荣幸。 只是孤当初起高明楼,确实爱读书,想着孔圣人的话:三人行,必有我师。 至于其他,孤确确实实没有多想!” 郑鸿逵见他的自称由本王到小王继而变成了“孤”,就知道他也在一步步敞开心扉。 不过,朱聿键明显还在装,他不介意将话挑明: “殿下想着相互论道使学业有所进益也好,想着在乱世多结交志同道合的名士也罢,估计只有殿下自己清楚了。 不过,殿下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可是让大兄很是失望。 哎!” 听到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朱聿键心中一紧。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等待恩主垂怜的清倌儿,可不想给郑芝龙他们留下坏形象! 郑鸿逵仔细观察着朱聿键的神情变化,又怎么不知道这位的真正心思。 他故意开口问道: “你为君,我为臣;臣子论君,有僭越之嫌。” 朱聿键立马开口道: “郑家主是当时英雄,他的评价,孤要仔细洗耳恭听。” 郑鸿逵笑吟吟的道: “那殿下就恕我僭越了。 大兄言明,殿下接任唐王后,起高明楼委实高明,开局惊艳。 可接下来却连续走了几步臭棋。 其一,就是锋芒太露,与先帝和朝臣激辩宗室换授问题。 当然了,老唐王当初行事不妥,确实给殿下父子带来了伤害。 但宗室换授问题,里面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殿下揪着这个不放,不仅令先帝厌烦,也会得罪很多的大臣。 要知道,当时处理流寇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其二,就是殿下不该在先帝未下旨前,就杖杀了福山王朱器塽和安阳王朱器埈。 大兄知道,殿下的这两位叔父曾经确实对殿下父子不利,唐世子甚至被他们二人毒杀的。 殿下这样做,其情可悯! 但是唐藩内部也需要团结;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殿下采用了最激烈但也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最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条。 当初南京入关,直逼北京,京师戒严。 殿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上疏请勤王、先帝不许后,竟不顾‘藩王不掌兵’的训示,公然招兵买马,自率护军从藩地北上勤王。 之后,先帝闻听上奏后,已经勒令殿下返回,可殿下不该继续滞留裕州一带。犯了忌讳! 之后,殿下也被先帝贬为庶人,软禁凤阳。 可以说,经过这一事之后,大兄认为殿下已经废了,因为自己的锋芒毕露而废了!” 朱聿键听罢,有些不忿的道: “先帝待孤何其不公! 当初楚藩不是也遇到张献忠,结果就出了一个王国梓和汉阳军。 孤当初募兵北上勤王,可是出于公心,动机何其纯粹!” 郑鸿逵见他终于露出了几分真性情,笑吟吟的道: “殿下,你和王……王国梓最大的不同,就是殿下身处南阳,离京师近;同时,殿下也太过的急切,直接就想着进京勤王。 与殿下不同,王国梓虽也北上勤王,但他到了河南之后,立马拐了一个弯,直接跑去了山西;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 此外,他的身份也很特殊。 他姓王,不姓朱! 殿下,王不见王,可不是一句空谈。” 听了郑鸿逵的话,朱聿键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忙描补道: “郑总镇,孤对监国的文治武功,向来是佩服的。 刚刚孤失态,请总镇千万别多想!” 郑鸿逵似笑非笑的道: “殿下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正应了那句话:欲用其利,先挫其锋! 殿下之后在凤阳的七年,就如同当年阳明公龙场悟道一般,虽被磨去了不少的棱角,但却锐气不失。 大兄这才又关注起殿下。 这才有了前番我请殿下来福建暂居,以及今天我登门造访,问一问殿下的心迹! 殿下,郑氏跟朝廷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跟桂藩也是同床异梦。 您这时候如果还没有一句真心话,那我郑氏可就永远不会再登门打扰了!” 朱聿键:“……” 他有些意兴阑珊的道: “如今国防军势大。 其他人与之相比,枪不如人,炮不如人,训练不如人,后勤保障不如人。 即便孤有心匡扶社稷,又拿什么和国防军打呢? 哎,若与国防军为敌,顶多撑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