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带我混古代》 第1章 娘俩穿越 “琪琪,不然我们还是换小车练吧?” “不!我就是要开我爸的suv!反正他老出差也用不到!” “其实你妈我开车也是二把刀!” “妈!你不是说你有开车秘诀么?” “其实我的秘诀就是~少~开~ “哎!老妈你说什么?” “有人!快踩刹车!” “哪个是刹车?” “打方向!快打方向!” “妈呀!” “咣当!咚!” “哎,头疼!”李大美捏了捏额角,已经躺了三天了,她依然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 她竟然穿越了。 还带着她闺女刘梓琪 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这种狗血的事竟然会发生在她们母女身上。 不就是带着闺女练了练车,怎么还穿了越呢? 这丫头心里素质真差,看到人多,一慌,错把油门当刹车,一脚下去,连人带车撞在电线杆子上。 “闺女,你这一脚真狠,现在我这脑瓜子还嗡嗡的。”李大美看看屋里没人,悄悄对她闺女、现在的儿媳妇道。 刘梓琪望着这掉着墙皮,还四处漏风的破屋子哭丧着脸:“妈,都是我这臭脚丫子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好好的我一姑娘家家怎么还结了婚,有了个娃?” 李大美听她这么说,叹气道:“可不!亲闺女成了儿媳妇,我还当了奶奶。"想到这条她一拍大腿:"到也不赖,白捡三个大儿子!” 听她妈这么说,刘梓琪差点没哭出声来。 大别墅换成了土坯房,未婚闺女成了孩儿他娘,还不赖? “妈!我怎么这么悲催。”刘梓琪终于哭出声来。 门被撞开,一个身穿古装面容清瘦的男子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他指着刘梓琪道:“琪娘,你如何又惹我娘伤心了?” 这男子正是李大美白捡的儿子之一,白家二郎,白清,也是琪娘的相公。 只不过,这琪娘是白清的续弦,他的前妻去年抛下他和五岁的儿子跟一个货郎跑了。 这琪娘娶过来,天天和他娘吵架,对他的娃非打即骂,这几日他正琢磨要与她和离。 三日前,他母亲和琪娘不知道为何缘由,大打出手,她母亲一瓦罐砸在琪娘的头上,同时琪娘也将她娘薅在地上,脑袋磕在门框上。 两人互相怒视一眼一起死了过去。 白清听到消息慌忙从地里赶了回来,他大哥早已请来了郎中。 等两人醒过来,已经是三日之后。 细心的白清发现醒来后的娘和媳妇总有些不大对劲儿。 以前见面就成乌眼鸡一样的两人,竟然不打架了。 两人还常常背着他和三弟白成嘀嘀咕咕。 琪娘对儿子水宝态度也与往日不同,以前是非打即骂,现在却是不理不睬。 倒是母亲对水宝喜欢得不得了,特别喜欢逗他玩。 往常母亲可是除了打雀牌,就是回来和琪娘吵架,对这孙儿看都懒得看。 她只要一看水宝,就会骂他那个风骚的娘亲。 今日白清刚从地里回来,就听到屋里女人的哭声,他以为琪娘又在和母亲打架,想都没想,踹开门就闯了进去。 李大美看着她这便宜儿子,尬笑道:“没~没有,我和琪娘说闲话呢。” 刘梓琪白了他一眼:“山野莽夫!” 她真心看不上他,这琪娘瞎了眼怎么嫁了这么个男人。 除了模样俊点,身材棒点,也不知道看上他哪了? 穷的家里就两间半土坯房,还带着个一个娃。 白清看到刘梓琪脸上的泪痕,知道自己错怪了她。 难道是娘欺负她了? 无妨! 欺负就欺负了,百善孝为先,老娘怎么样都是对的。 “你说我可以,不能说我娘。” 白清依然没好气。 “琪娘很好,你不许说她。”李大美立刻表示不满,我的亲闺女你这臭小子怎么能随意指责?我可从来舍不得说她半个不字。 白清一脸疑惑,娘这是咋了?她不是一向和这个女人不对付么? 怎么这会子还替她说话了? 难不成琪娘给她下降头了?小說中文網 “琪娘,你究竟对我娘做了什么?”白清声音越发清冷。 “不许说我~儿媳妇。”还好,李大美脑瓜子反应迅速,拐了个弯。 他娘这样帮着琪娘,白清越发觉得是这个女人对自己娘做了什么。 他铁了心要和这个女人和离。 如若不是自己家里穷,他才不会娶这个出了名的懒婆娘。 她除了模样好看,又懒又馋,还不喜欢自己的娃,经常背着自己打骂他,更可气的是还常常和自己的娘打架拌嘴。 这时门推开了,水宝拉着他小叔叔白成走了进来。 他进来怯怯地看着琪娘,松开白成,伸出小嫩手去拉她。 刘梓琪她还在上研二,没谈过朋友,觉得自己还是个宝呢。 冷不丁这一下子,成了已婚妇女,还上升成了五岁的娃的娘,她接受不了。 水宝看刘梓琪没有接着他的手,知道这个娘亲不喜欢他,小嘴巴一咧,看着爹爹就要哭。 李大美慌忙将水宝搂过来:“哎呦!我的宝,奶奶喜欢!奶奶喜欢!” 白清眼神复杂,既有对娘亲的疑惑,也有对琪娘地气愤。 “琪娘,你既然不喜欢这个家,我们就和离吧。”白清终于说出来这些日子想说的话。 “和离?”刘梓琪还很不适应这古言词汇。 李大美当过语文老师,她可听明白了:“和什么离?我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还不知足?” 她可不能让他们和离,让这小子把自己亲闺女赶出去。 “娘!琪娘总是惹您生气,对水宝也不好,又懒又馋,要她做什么?” 白清可是不明白了,娘亲咋突然对这个女人转了态度。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转了态度不只她娘。 “爹爹,我喜欢娘亲,水宝喜欢。” 水宝说着从李大美怀里溜下来,又眼巴巴的过来拉刘梓琪的手。 刘梓琪皱着眉头,李大美二话不说,将水宝的手硬塞她手里:“拉着。” 这个小娃娃手好软,好像一团棉絮一般。 “娘亲~”水宝甜甜地叫道。 李大美对她轻斥责:“答应!” “嗯。”无奈地一声。 哎呀!真不习惯,这段位升的太快了,坐蹿天猴也没这么快哎! 第2章红薯芝士 李大美知道她咋想的,自己亲闺女还不了解么? 每日还跟个孩子似的,除了上学,回来就和同学疯玩,逛吃,不然就是一群人去玩剧本杀。 真幼稚得不行! 一下子成了这么大孩子的娘,搁谁也接受不了。 可她必须得接受,不然这臭小子就得休了她,这可是万万不能的。 水娃听刘梓琪竟然应了,惊喜地望着她:“娘亲!娘亲!” 真够烦的,刘梓琪无奈地扭着头,李大美又对她努嘴,示意她应声。 “哎~哎!” 一声勉强,一声无奈。 白清懵了,这婆媳两个怎么回事? 这水娃也是个不争气的主,见到漂亮女子就走不动道,如果不是小娃喜欢琪娘,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娶这样一个绣花枕头一样的女人。 自己的娘每日打雀牌也就罢了。 媳妇也什么都不做,饭不做,娃不看,又馋又懒,还不孝顺,真是看她哪都不顺眼。 自从她们打完轰动全村的架以后,她们俩竟然再没吵闹过,甚至可以说相当和谐,可白清怎么看这和谐中都透着诡异。仦說Ф忟網 "娘亲,我饿。"水宝拉着琪娘的手有些撒娇道。 李大美看着白清叫道:"还不给你儿子做饭去。" "我儿子?"白清很是惊讶,娘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说,一说说起水宝就是那个贱货的崽子。 白清摸了摸站在一旁白成的头:"三弟你饿了么?" 白成一向沉默寡言,自从去年他们的爹爹上山砍柴掉山涧失踪后,他是越发的不爱说话了。 他没吭声,"咕噜,咕噜"叫的肚子替他做了回答。 白清点点头,他知道的确是该做饭了,可是米面缸都见了底,今天唯一能吃的恐怕只有一些红薯。 李大美看出了白清在发愁,"你去老大家借点粮食,就说我让你去的。" 白清瞪圆了眼睛,娘不是一向向着大哥白明么? 往日都是把自己家的东西拿大哥家去,今日怎么舍得让自己去借大哥的粮食? 这应该是绝不可能的事啊? "快去!多借点,就说我说的。" 李大美看白清的脸色不对,她搜索记忆,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果然,原来是这原主有三个儿子,她最偏向自己的大儿子,觉得他会说话,会哄人,不像这老二和老三都这样发闷。 白清找了个粮食口袋去了。 琪娘将水宝交给白成,让他们两个出去玩会。 水宝腻腻歪歪缠着琪娘不愿和小叔出去。 琪娘道:"我和你奶奶说点事,一会你们回来吃饭。"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他们哄出去了。 李大美拉着琪娘来到厨房,这是一间四处漏风的土坯小屋,一个灶台,旁边两个小缸,地上扔着几个红薯。 李大美今日头不疼了,她在炕上躺了几日,感觉好多了,年轻就是好哇。 两人穿越过来都小了七八岁,她现在应该是不到四十,琪娘也就是十六七岁。 既然年轻了,恢复起来自然是快。 "老妈,这红薯我就会做红薯芝士。"琪娘看着红薯道。 李大美不爱吃红薯,容易胃酸,她听琪娘这样说指着地上的红薯道:"做啊!等啥啊?" "老妈,哪有芝士?"琪娘看着这清汤寡水的家。 忽然李大美盯着她的手:"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琪娘低头一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盒子:"芝士碎片?" 李大美不可思议:"是不是你藏在身上,一起穿过来的?" 琪娘摇摇头,忽然她猛然醒悟:"老妈,我这是自带空间了。" "啥?"李大美一脸地懵。 她不知道这空间是什么意思,她这年纪的大概知道的只有QQ空间。 琪娘也懒得和她解释,代沟太多,解释不过来。 待得白清借粮食回来,发现厨房烟熏火燎,他还以为着了火,立刻拎着一桶水钻了进去。 只看到脸上沾满灰的两个女子,对着锅在兴奋地议论着什么。 “娘~你们在做什么?”白清一脸迷惑,两个从不下灶台的人怎么今日一起做起饭来? 李大美指着锅道:“你过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白清看到锅里,摆了一溜碗,里面装着黄乎乎的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钻出一个湿漉漉的小脑袋。 原来是头上挂着汗珠子的水宝。 白成站在门外,冷冷地望着厨房里的每个人,似乎这一切都和他没的关系。 琪娘垫着布将碗端出来放在桌上,这厨房虽然简陋,可是却很是干净整洁,斑驳的桌子竟然没有一丝尘土。 看来这白清也是个讲究人。 她不禁偷眼瞄了一眼这个清俊的男子。 五官很是立体,鼻梁高挺,剑眉,薄唇,几分英武还带着几分书生气。 说不上来的感觉。 水宝过来就要吃,琪娘拉着他将他的手按在水盆里:“记得饭前一定要洗手!” 白清听了此话,不仅呆了片刻,这可是那个懒婆娘说的话? 他有些不敢相信!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了问题。 可明明现在宝举着两只刚刚洗完的小手对他炫耀:“爹爹看看,娘亲给我洗的手。” 李大美这时走过来看了看白清借的粮食:“就这小半袋子糙米么?” 白清黑了黑脸,这娘亲是什么意思?嫌他借的多了还是少了? “大哥他家粮食也不富裕,就借了这么多。”他试探着说。 “小气巴拉~先凑合凑合吧。” 李大美说着示意他将粮食放下:“快过来尝尝,看这好不好吃?” 白清真的搞不清娘亲到底话里是什么意思,她该不会真是嫌弃大哥借的粮食少吧? 她那么偏向大哥,有点银子都给了他,还舍不得跟着他吃他们家的粮食。 娘亲怎么会突然改了性子,偏向我了? 想破了头,他也不明白,索性先不去想。 这时小水宝早就拿筷子夹起一块芝士红薯,他拔出了老长的丝,惊喜地站在凳子上,“娘亲快看,这么长的丝丝~” 这孩子,什么都第一个就想起娘亲,白养了他这么大。 白清又在心里叹道。 终于吃到嘴里了,水宝用力地点着头:“好次~娘亲,真好次!” 这时白成也洗了手,自觉地坐在凳子上,拿了一碗,尝了一口,不觉眼睛亮了。 红薯他天天吃,可这样味美的,他可是从未吃过。 香甜的红薯被上一层黏黏的蛋黄一样的东西覆盖着。 “好香~” 他终于说出了两个字。 第3章 众人的不解 李大美看着这个郁郁寡欢的小儿子终于开口了,对着琪娘会心一笑,她将自己的碗推到白成面前:“乖宝,好吃多吃点,娘这碗也给了你。” 白成望着推过来的碗,不觉怔住。自己在这个家向来都是最被忽视的,娘亲眼中只有大哥,从未想过多看一眼他,他甚至觉得自己有时候还不如娘亲手中的那几张雀牌招人待见。他感觉自己在这个家是可有可无的。 “乖宝,愣什么,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大美笑着又将碗推了推,白成眼圈一红,他低下头,迅速拨拉了两口红薯。李大美做了十多年的教师,又自己开公司做老板这许多年,阅人无数,这孩子的想法她焉能看不出来。搜寻记忆,发现这个原主心里不是不在意这个小儿子。相反是对他很是忌惮。她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差点丢了性命,所以看到他心里就不舒服,感觉他就是自己催命符。只是这种感觉在白成的眼里就成了忽视。他不相信娘亲会突然对自己这样好,他滋生出一种很是不好的想法。娘亲是不是不想要他了?些许欢愉顿时变成了一片惶恐。他躲闪着,尽量不去看娘亲推过来的碗,吃完了自己的,很快地起身跑出了厨房,回到自己的房里,将房门重重关上。 “这~他怎么了?” 琪娘有些纳闷:“你这弟弟怎么回事?” 她问白清。白清想了想,淡淡道:“他只是不适应罢了。” 可不,自己都不适应,更何况一个十岁的孩子。李大美看着气氛有些尴尬,刚要说什么,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叫她:“娘!吃完饭没?去打雀牌不?” 声音伴着一个肥胖的身影走了进来。白清连忙称呼道:“嫂嫂。” 琪娘也笑着叫了一声:“嫂嫂好。” 这女子正是李大美的大儿媳妇山菊。李大美迅速搜寻记忆。村里几个女人闲了就爱玩玩小牌,这其中就有李大美和山菊,只是这李大美经常输,倒是这大媳妇常常赢钱,每次看婆婆输了,她还会拿出一点点分给婆婆,嘴里再说上两句好听的,使得李大美输了钱还心里挺高兴,觉得这儿媳妇很是会来事。 “娘,去打雀牌不?” 雀牌?不就是纸牌麻将么?李大美“噗嗤” 笑了,要知道,这打麻将可是她的长项。 “乖儿媳妇,想给娘送钱么?” 她不禁脱口而出。山菊不禁笑了,这婆婆真有意思,谁给谁送钱?臭牌篓子,还好意思说。心里这样想,可却是一脸地笑容:“娘,快去吧,三缺一,就等您了。” “嗯,琪娘,你收拾厨房啊,我去挣点钱,咱们这家也该贴补贴补了。” 李大美说完将手里的抹布一扔,跟着山菊就向外走。山菊撇着嘴:“娘,今日可带了多少银子?” 她可不想婆婆输了钱,让自己垫上。李大美转转眼珠,拍了拍口袋:“嗯,多着呢,放心走吧。” 白清张张嘴,想叫住她,可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娘怎么样都是对的,自己怎么能管娘呢?琪娘倒是乐呵呵道:“娘,多玩会儿。” 李大美得意得地对她翘翘下巴,意思是瞧好吧。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村南边的林小翠家,这是她们的聚点,每次玩几乎都是在她家。林小翠的男人在外面做生意,常年不在家,她自己带着十来岁的儿子,真是又有闲又有钱。村里的闲人都爱往她家跑,跑的最多的还是她这几个牌友。另一个就是薄荷,她爹是个开药铺的,给几个孩子起的名字都是药材名。两人看到李大美来了,都起身让地方:“她婶子,可有个几日没来啦,怎么又和你儿媳妇干仗了?” 几人边唠嗑边摸牌,李大美白了她们几个一眼:“打牌就打牌,可不许乱说话。” 山菊对她们两人递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会意。 “婶子,今日咱们玩多大的?” 薄荷笑笑问道。李大美看她们三人的表情,立刻明白了这原主输牌的由头,原来她们是三对一。她可是牌场老手,拍拍荷包:“我这荷包小,钱都快放不下了,这样吧,咱们爽快点,玩个大的怎么样?” “多大?” 六只眼齐刷刷地望向她。 “一两银子一次。” 山菊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担忧之色:“娘,咱们不过了?玩这么大?” 另外两人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望着她。李大美白了她们一眼,不过的还不知道是谁呢?几圈下来,李大美桌上的碎银子已经堆成了小山。今日奇了,为何三人联手都弄不过她一个人了? 看着她们三个沉的都要砸到脚边的脸,李大美暗自好笑,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哎!好累啊,不行了,我要走了,改日咱们接着。”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帕子,将面前的银子都包在里面,她掂量了一下,差不多七八两。她起身就要走,山菊站在后面:“娘~再玩两把,莫要急着回去。” 她们三人输了这么多银子,怎么能轻易就放她走呢?这可是没法子和她们两个交代啊。李大美回头望着她们:“我是猪八戒摆手不侍候(猴)了,明日见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家走去。山菊黑了脸,另外两个脸色更是难看。 “这还是你婆婆么?” “她怎么突然打牌这么厉害了?” 两人都质问山菊:“莫不是你和你婆婆开始算计我们两人的钱了吧?” “没~没有啊!” 山菊心中也是一堆问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婆婆明显不对头啊? 李大美回到家,将帕子解开,将银子撒在桌子上得意地望着看傻了的白清。琪娘一脸淡然,她老妈的牌技,她还是很了解的,百战百胜,战无不胜。 “娘,你竟然赢了大嫂她们这么多银子?” 白清终于忍不开口。李大美看着这空荡荡的家:“儿子,这银子拿一半出来,给家里添置点东西,给娃买身衣服。” 说着她分出了三四两给白清,“剩下的我想去买点粮食。”ωww.xSZWω㈧.NēΤ 这每日吃红薯,她可是受不了,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要粘在一起了。 第4章 世风日下 白清瞪圆了眼,很是不相信地接过银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能拿到娘给的银子,往日娘可是有点钱就巴巴地给大哥送去了,说他们两个儿子,不容易。他一个儿子就容易么? 可是他不能反驳娘,他自始至终觉得娘怎么做都是对的。长辈,怎么可能有错呢? 待到屋里没了人,李大美偷偷问琪娘“闺女,你说咱们还能回去么?” 琪娘认真想了想:“好像穿越了的,没听说有回去的。” 李大美点点头:“既然回不去,那我们就得多多挣银子,过好点。” 琪娘撇嘴道:“我一天都不想呆了,我论文还没写完呢。” “还论文?” 李大美懒得搭理她,这丫头平日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当回事,这时候了才想起论文。别论了,还是好好想想这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吧!当晚白清用借来的粮食熬了一锅粥,又从地里拔了颗白菜,李大美炒了个素白菜,一家子凑合吃了一顿。她明日想着去镇上赶集买点肉,可是不能再这么继续素下去了。 “娘,我大哥来啦。” 忽然白清叫道。果然白家大郎白明抱着他的小儿子小牛走了进来,进来就开始埋怨:“娘,这日子没法过了,山菊她玩牌竟然输了一两银子,这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他说完巴巴看着李大美的口袋,往日他如果这样说,娘早就心疼的有多少银子都掏给他了。没承想李大美只是白了他一眼:“这打牌可不就是有输有赢么?你媳妇输了你就过来倒苦水,你娘输了怎么没看到你说什么?” 什么情况? 白明很是诧异地盯着李大美,“娘,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么?” 娘这么不对劲,可别是中了什么邪祟! 李大美白了他一眼道:“你娘我好着呢,对了!借你的粮食,折成银子还给你,那半口袋也就两升,一升八文,这给你二十文,多给你四文钱。” 白明看着娘给他的二十文钱,惊骇地站起身,他抱着小牛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二弟,娘最近可是有什么不对么?” 娘有了银子不都是偷偷地给他么?今日不但不给他,反而还会替老二还钱?白清看大哥一脸懵,暗自窃笑:“娘最近好着呢,大哥为何这样说娘?” 他心中暗喜,没想到娘竟然能替他还大哥钱。这个娘他喜欢,管他什么对不对劲呢。难不成对大哥好就是对劲,对自己好就是不对劲? 李大美看着白明不走,皱紧眉头:“你还有事么?” 白明没要到银子,心里很是不甘心:“娘,这小牛想奶奶了,哭着闹着要找奶奶抱。” 说着将小牛递给李大美,小牛奶声奶气道:“奶~给牛牛买糖糕吃。”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连这刚会说话的小娃娃都知道要了。琪娘走过来教训道:“小娃娃吃什么糖糕,坏牙!” 白明看着弟媳竟然敢说自己儿子,喝道:“弟妹这是什么话?我的儿子用得到你来管教不成?” 他一脸怒气说完,转脸看李大美又变成满脸委屈。他希望娘能向往日一样狠狠地呵斥这个弟媳妇一顿。没成想,李大美却将小牛塞给他道:“琪娘说的很对,小孩子多吃甜食坏牙,你不会管孩子,别人替你管管有错么?” 白明一脸错愕,娘亲咋了?不是最喜欢自己这个儿子么?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天是要变了吗?“大哥,我们要休息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白清冷眼旁观许久终于开了口。这是要下逐客令么?“娘!你看二弟他们。”尐説φ呅蛧 “走吧走吧!这么晚了还串门子,真是没眼力见。” 这可是他娘对他说的话?那个最疼爱他的娘竟然在嫌弃他? “大哥时候不早了娘要歇息了。” 白成走过来将门打开,示意他快点走。这一锥子扎不出屁的三弟怎么也与往日不同? 白明挂着满眼问号抱着小牛,一步一回头向门外走,出了门他还四下打量这个他来过无数遍的院子。土坯墙、土坯房。没错!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可是人怎么都不一样了?望着黑魆魆的天空,他的后背有些发凉,白毛汗冒了出来。看着白明走了,李大美对屋里人道:“睡觉!老三还有水娃你们跟老二一个屋,我和琪娘一个屋。” 琪娘点点头,对老妈这样分配,她很是满意。白清心中不安感又袭了上来:“这娘亲真的不一样了,她和琪娘竟然要一个屋睡觉。” 难不成忘了前几日两人打得死去活来,突然间怎么婆媳二人又好成这样了?“娘,你确定要和琪娘一个屋睡?” 白清忍不住问了一句,可不要是自己听错了。琪娘上去将李大美搀住:“没错,我和娘一个屋。” “我也和娘亲一个屋睡。” 水宝又向琪娘张开小胳膊。琪娘望着李大美,她不知道该不该答应这个小团子。李大美将水宝抱了过来:“好!宝儿和奶奶、娘亲一个屋睡。” 这越发的不正常了,白清眼中透着满满地疑惑。李大美看出这个便宜儿子心中在犯嘀咕,安慰道:“等过几日就将你媳妇还你。” “娘~!” 琪娘烦躁地叫了一声,她老妈这胡说什么呢,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和这个臭男人一起睡。两人等水宝睡着了,嘀嘀咕咕开始商量这挣钱的法子。琪娘在学校学的是园林设计专业。可这专业在村里似乎用不上。这枣花村村里大都是土坯房,而且家家户户样式都差不多,即便是几家大户,那也是祖上传下来的祖屋,院子里空地都种满了菜,哪里还用得到什么设计。李大美原来是教语文的老师,后来开始做一些外贸生意,什么挣钱做什么。 “闺女,咱们两是不是可以做点小生意,不然靠这几亩地,可是不行。” 琪娘笑道:“老妈,做这芝士红薯怎样?” 琪娘说着说着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粘在了一起。 第5章 打碎的镯子 第二人早起,李大美发现白成竟然起得很早,她笑着问道:“老三,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白成捏着手指,低着头:“娘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李大美琢磨着,搜寻记忆:“七月二十,嗷,今日可是白成十一岁生日。” 她一把拉过白成,将他抱在怀里:“我的三儿今日十一岁了,娘今日给你做长寿面。” 她说完抚摸着白成乱蓬蓬的头发,找来梳子沾着水给他梳了两个好看的发髻。 这白成模样不丑,年纪虽小,可是已经能看出一股英武之气,高挺的鼻梁,大眼睛囧囧有神。 “娘梳的发髻真好看。”白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夸奖道。 “哪里?分明是我们老三长得俊。”李大美说着笑着捏了捏白成嫩嫩的小脸蛋。 “你先出去玩会,等中午回来吃面,娘的面保管你爱吃。”李大美给白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对了,你可以邀请自己好伙伴过来一起吃。” 白成蹦跳着去找小伙伴玩了,他和村里的狗蛋是最好的朋友,他要把自己的发髻给狗蛋看看,顺便邀请他中午到自己的来吃面。 狗蛋家离得不很远,和大哥白成家一墙之隔,他刚路过大哥家就听到有人叫他:“老三,过来!过来!” 白成向旁边一看,原来是大嫂山菊正在院子里冲他招手。 白成撇撇嘴,有些不情愿地向走了进去,大哥大嫂对他向来不好,经常当着娘的面训斥他,说的话特别难听,娘都当没听见,从来不帮衬他。 所以他见到他们都尽量躲得远远的。 “什么事,大嫂?”白成闷声问道。 山菊将他拉进屋,关上门,悄声问道:“你发现娘最近有什么不对劲儿没有?” 白成想了想,娘最近对自己好了,知道关心自己的,可是这算得上是不对劲么? 他不这样认为。 想到这他摇摇头:“没有。”小說中文網 山菊琢磨着:“真的?娘真的没有什么变化?” “娘对我好了,我喜欢现在的娘。”白成老实地答道。 山菊听了皱皱眉头,这个老三说的话很是不让她爱听。 这时小牛醒了,要喝水,山菊拿着杯子挑帘子出去了。 白成坐在炕上扫了一眼屋里,没看到大哥白清,只看到躺着的大牛和二牛两个小娃,大牛比他小两岁,二牛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 两个娃穿着兜兜在炕上打闹,看到坐在炕上的白成,就骑在他背上来薅他的发髻。 白成用力想将他们两个甩下去。 可是他们却犹如粘皮糖一般,粘在这个小叔的身上,四只小腿紧紧夹着他。 他们从没看到小叔梳过发髻,觉得甚是新鲜好玩。 大牛用力向上蹿,一把揪住白成的发髻,将它打散。 白成的头发散开,他心疼极了,这可是娘亲手给他扎的发髻,他还没稀罕够,还想给狗蛋显摆显摆,没想到竟然给这两个坏小子给破坏了。 他气扭身站起,将背上的大牛一下子薅下来摔在炕上。 大牛结结实实的砸在炕上,摔了个狗啃屎,他的脑袋被磕得生疼。 “哇~!”他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山菊连忙跑了进来。 “娘,小叔他打我~”大牛指着白成告状。 山菊看到大牛的额头一块淤青,气急败坏照着白成脸上就甩了一巴掌。 白成捂着脸瞪着山菊:“是他弄坏了我的发髻。” “什么发髻,你这个坏坯子,敢打我儿子。”说着第二巴掌就甩了过来。 白成抬胳膊攥住了山菊的巴掌,山菊想抽出来,可是白成力气还挺大,她竟然动不了。 山菊又抬起另一只手,白成猛然用力在她手上咬了一大口,扭头就跑。 山菊吃痛,抬胳膊正撞在桌子角上,手上带着的翡翠桌子“咔哒!”碎开,从她手腕掉了下来。 “哎呦!我的嫁妆翡翠镯子,白成,你这挨千刀的,把我的镯子弄碎了,我和你没完。”在叫喊声中,白成早就跑得没了踪影。 这时琪娘也早已起来,带着水娃正在院子中洗脸,忽然白成披散着头发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进屋就将门“咣当!”一声重重将门关上。 琪娘起身问道:“三弟,发生什么事了?” 李大美正在厨房和面,她准备给白成做长寿面,听到琪娘的叫声,她从厨房跑了出来:“老三回来了?” 琪娘指着紧闭的房门:“他披头散发的,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 李大美听她这样说,猜想是不是白成在外头和谁打架了?她到屋门口,拍了拍门,没有动静。 这时听到一阵嚎哭声,她扭头看到山菊带着大牛二牛边走边嚎进了院子。 李大美喝道:“嚎丧呢?你娘我还没死呢?你给我闭嘴!” 山菊立刻止住了哭声,她伸开手,将断开的镯子让李大美看:“这是我最贵的首饰,也是我的嫁妆,让老三给我淬了,娘啊,你得给我做主啊!” 这个婆婆一向都向着自己,不喜欢那个小叔,这次他惹了祸,婆婆肯定定臭揍一顿那个臭小子的。 没想到李大美白了一眼她一眼:“大早晨,老三去你家做什么?” “娘,我没找她,我是去狗蛋家。”这时门开了,白成走了出来,娘刚刚开始喜欢自己,他不想让娘因为这事,再重新开始讨厌自己,他要把事情说清楚。 李大美摸了摸白成的头:“说说看,你去找狗蛋,怎么去了你大哥家?” “娘,嫂嫂叫我过去的,她问我娘这几日是不是有些不对劲?”白成抬头巴巴地瞅着李大美,他好怕娘又认为自己是个坏孩子,再和从前一样不喜欢自己。 “你这臭小子,怎么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山菊又挥着巴掌冲着白成过来。 李大美将白成扒拉到身后:“我是他娘,你有事冲我来!要是他故意弄碎了你的镯子,我来赔,如若你冤枉他,大媳妇,你也别怪我这当娘的护犊子。” 山菊顿时怔住,这不是她婆婆! 她婆婆不是最厌恶这个小叔子,最偏向自己这个大媳妇么? 怎么今日这话全然不一样了? 她满眼不相信地僵着抬起的胳膊:“娘!真的是他把我镯子打碎的。” “我没有!” 第6章 芍药 “娘,我没打碎嫂子的镯子,是嫂子打了我一耳光,我咬了她手一口,镯子是她自己弄碎的。”白成满眼委屈,眼中含着泪水。 李大美蹲下身端详了白成的脸,果然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娘,你看他咬的我!”山菊伸出手让李大美看白成的牙印。 “咬死你活该,你竟然该打我儿子,他才十多岁,你怎么下得去手,几个娃打打闹闹,你这个当娘竟然动手,你简直不要脸啊,这么大人了欺负一个小娃,还下这么黑的手,山菊,你可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从头黑到脚啊。” 李大美可是个泼辣人,从来不吃亏的主,做事风风火火,骂人那也是绝不含糊。 不然怎么能短短几年开了四五家商贸公司,挣了个盆满钵满。 自认为口才无敌的山菊被骂傻了,她呆愣愣看着如此护犊子的李大美,第一感到自己在这个家是个外人。 “可这是我的嫁妆,是我娘十两银子买的。”山菊依然愤愤不平。 “老三,说说你嫂子为什么打你?”李大美又低头问白成。 大牛抢着道“是我把他发髻弄坏了,他把我甩炕上,我娘才打的他。” 山菊连忙呵斥:“闭嘴!” 大牛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吓得连忙闪躲的远远的。 李大美抢过山菊手里的碎翡翠镯子,一把扔在地上:“是你儿子先惹的事,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儿子,山菊,你的镯子碎了,你活该,这是报应!” 山菊看镯子被婆婆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开始开始大嚎。 琪娘给水娃洗完脸,将洗脸水对着院子就泼了过去,正泼了山菊一身,她“嗷!”的一嗓子跳了起来“琪娘,你干什么?”尛說Φ紋網 琪娘如梦方醒一般,一脸歉意:“哎呦,嫂子,没想到地上还有个人,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的,来我给你擦擦!” 说着,从厨房拿了一块抹布就要给山菊擦擦,山菊跳着躲闪着:“拿开,这脏抹布,拿开!” 她蹦跳着出了院子门,大牛二牛也跟着她娘走了出去。 刚出去,李大美就跑过去把院门关上,并上了门栓。 白成看到娘这样维护自己,他抱着李大美的腿,接连连喊了几声:“娘~娘~” 李大美摸摸他蓬乱的头发,笑着道:“小寿星,来娘再重新给你梳梳头,一会咱们吃长寿面。” 琪娘抱着水娃,笑着看着他们母子二人,感到这个家越来越有了温度。 这时,白清挑着水回来了,可是他进不了院子,“啪啪!”打着门“琪娘,开门!大白天插什么门。” 琪娘连忙跑过去给他把门打开,然后细细对他说了刚刚山菊来闹事的事情。 山菊带着两个娃狼狈地跑回了家,白明一早去地里还没回来,她气的将院子里的扫把、犁头捡起来又扔掉,大牛二牛看她娘发火,吓得早就躲出去玩了。 山菊怎么也想不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婆婆突然转了性子,开始向着老三,对他们两口开始疏远。 他们不是一向都走的很近么?婆婆有了点银子都巴巴的先给白明送过来,就是因为舍不得吃喝他们的,方才跟着老二的。 怎么突然间全变了? “山菊嫂子在家么?”院子里有人喊她。 山菊整理了一下衣服,连忙立起身来:“在?谁啊?” “嫂子,是我芍药。”伴着绵软的声音,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 山菊认出来,原来来的女子是这枣花村的一枝花芍药。 这芍药可是差点成了她妯娌,要不是芍药娘爱财又专横,非得要白家出五十两银子的彩礼,这芍药在白清娶第一个媳妇之前早就嫁进来了。 可是她娘毫不松口,白家这穷日子别说五十两,就是十两也拿不出来。 好好的一桩亲事就这样罢了。 后来白清娶了水宝的娘,她家才要五两银子,再后来有了水宝。 直到水宝娘跟别人跑了,这四里八乡也没有出的起五十两银子的男子将芍药娶走。 芍药和山菊来往甚密,山菊也一直想再撮合她和白清,可是芍药娘非但彩礼没减少,反而因为白清是二婚茬,还带个拖油瓶,反而又增加了二十两彩礼。 五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更甭说七十两了。 芍药和娘又哭又闹,她一直中意的人只有白清,可是她娘实在太过强势,任凭她哭闹,就是不松口。 这亲事又被拖了下来,不久白清就娶了谁都不愿意要的懒婆娘琪娘。 芍药一直认为这是白清在故意和自己置气,她常常找山菊诉说自己的无奈。 经常给山菊买些针头线脑,山菊就趁打牌的功夫,常常说对李大美自己这个妯娌的坏话。 日子久了,李大美就越来越看琪娘不顺眼,终于两人打了一大仗,都死了过去。 山菊听说白清这次下决心要和琪娘和离。 她早就将这好消息告诉了芍药,还说让她赶紧想办法说服她娘,同意她嫁进白家。 芍药这几日一直在劝说娘,她爹帮助一起劝说,终于她娘松了口,答应白家只要给五十两,就同意他们的亲事。 芍药这才喜滋滋的来找山菊。 山菊脸色很是难看,她闷声问:“芍药找我什么事?” 芍药看她声音有些发闷,好像哭过一般:“嫂子,这是怎么了?” 山菊被问道痛处,发疯一般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指着自己空空的胳膊:“这可是我娘花十两银子买的翡翠镯子,竟然让那瘪犊子给我淬了,李大美还护犊子!气死我了!” 芍药听了从自己胳膊将自己飘蓝花的镯子褪下来,戴在山菊的胳膊上:“嫂子,为个镯子生气不值当,我这个虽然不如嫂子的好,可也值个七八两银子呢,嫂子先戴着,消消气。” 山菊躲闪着:“这怎么成?这么贵重!” 芍药笑笑:“嫂子可是没拿我当一家人,要是拿我当一家人就不会说这样见外的话了。” 听她这样说,山菊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了,她看着自己胳膊又有了个翡翠镯子,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妹子可是有什么事?” 第7章 牌局 芍药被山菊一问,脸立刻飞过红晕,山菊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可是你娘终于松口了?不要彩礼了?” 芍药连忙道:“在嫂子眼里我就这样不值钱么?我一个黄花闺女嫁人能不要彩礼么?只是我娘说那二十两就算了,还是原来的五十两。” 山菊听了顿时泄了气,两手一摊:“五十两,你看这老白家从哪能拿出五十两,肯定是不成。” “嫂子,成不成,也得白清和琪娘先和离了啊,你说是不是?”芍药连忙道。 她现在只要白清先休了琪娘,她就会想尽办法再去磨自己的娘,这次她说什么也不会再错过这个机会了。 她实在太中意白清了。 模样好!聪明!又能干活! 衣服总是干净整洁。 和谁都没红过脸,对谁说话都彬彬有礼。 不像村里那些个糙汉子,一身的臭汗味,说话大嗓门,满嘴的脏话。 “这个我能做到,本来前几日白清都要与琪娘和离了,是我婆婆拦了下来,没事,我婆婆听我的,等我再上上眼药,过不了多久,她们肯定就又成了乌眼鸡,再打起来,白清一百一的会休了她的。” 山菊拍着胸脯保证道。 芍药听了脸上乐开了花,她答应山菊事情成了给她十两银子的说和费。 山菊更是信誓旦旦,这事保准能成。 芍药笑着点点头,仿佛看到自己盖着红盖头嫁给了白清,白清笑眯眯地将她搂在怀里。 她羞红了脸,低下头。 芍药故意打趣道:“哟!这意思好像不想和我做妯娌?不想算了!” “嫂子!你可真坏!” 中午,李大美给一大家子做了鸡蛋面,每人碗里一个荷包蛋,只有小白成碗里两个鸡蛋。 琪娘举着碗对白成道:“小叔,生日快乐!” 水娃也跟着学,把自己小娃举起来:“小嘟嘟生日快乐。” 白清满溢着欢喜看着他们,长这么大,第一有人祝贺他生日快乐。 李大美将自己碗里的鸡蛋也夹给他:“三宝宝,多吃点,长大个大个,早点给娘娶个媳妇回来。” 白清白了李大美一眼,这个娘怎么有些不正经呢? 不过他喜欢。 这样活泼的琪娘。 他也不很烦。 琪娘早习惯了老妈的不正经,她正经了方才是不正常。 白成吃了他这十年来最快乐的一顿生日饭,三个鸡蛋一碗面,都被他吃的干干净净,连汤都没剩下。 刚吃完饭,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白成昂起头看了眼窗户,立刻又躲到了李大美身后:“娘,我大嫂又来了。” 李大美眉头皱紧,这个大儿媳妇,怎么这么招人烦,一天到晚的怎么老往这跑。 李大美不想她进来,看的出白成很是不想看到她。 她开门迎了出去:“老大媳妇,又有什么事?” “娘~瞧您说的,没事我就不能看看您么?媳妇想您了不成?”山菊的嘴犹如开了光一样,好话尽数往外蹦:“娘,走!咱们去打雀牌去!” 说着上来就搀扶李大美。 李大美将她的收推开:“我家三今日生日,我哪也不去,他受了委屈,我得哄着他,陪着他。” 山菊听了,脸上讪讪的,从荷包里掏出十几个钱,塞到李大美手里:“今日是我不对,我就是性子急,不该打三儿,娘这点钱算我赔不是了,给三儿拿着买糖吃吧!” 李大美瞄了一眼她的荷包,一把抢过来:“这都算上还差不多,别那么抠唆的。” 山菊望着荷包,那里可是还有好几十文钱呢,就这样被婆婆抢走了,她这肉真疼。 李大美瞥了她一眼:“怎么?舍不得?看你那小店样!” 山菊连忙道:“不是!不是!娘都拿走了才好呢,只要三儿不生气了。” 李大美对她道:“你在这等着,我去把这给了三儿,咱们一会儿就去。” 她扭身进了屋子,山菊心中感到自己心的滴血一般,那可是不到半吊钱,都被婆婆给拿走了。 她低头看到这个飘蓝花的镯子,想到芍药答应她的十两银子,心里忽然敞亮了起来。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心一横,今日一定好好的给婆婆上上话,早日让白清休了琪娘。 过了许久,山菊的腿都站的酸了,李大美才打开门,走了出来。 “我们三不稀罕你的破钱,还是我好说歹说,他才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三儿可真是好孩子,一点都不爱财。”李大美的话说的山菊直翻白眼。 这钱都拿了,这个婆婆还在这说便宜话。 可是她一点也不敢流露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娘,咱们快走吧,薄荷她们不然该着急了。” 李大美故作惊讶道:“还是她们几个臭牌篓子?还想给我送钱不成,现在好人真多~” 山菊搀着一路碎碎念的李大美又来到了林小翠家。 林小翠和薄荷早已等了老半天了,看到她们进来,慌忙起身:“婶子来了。” 李大美戏谑地望着她们:“大侄女你们又想给婶子送钱了?” 薄荷翻了个白眼:“婶子不过赢了我们一次,说这话是不是太早了?” “那这次玩大的还是小的?”李大美笑着问。 薄荷和林小翠还没说话,山菊抢着道:“玩小的,就一文钱的。” 李大美摇摇头:“这不是磨手指头么?没意思。” 山菊和薄荷她们早就过来打好了招呼,找她婆婆来,大家一起给琪娘上怂话,挑唆李大美回去找白清休了她,并每人早给了五十钱做好处费。 她们做这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就轻车熟路,这次玩雀牌不是目的,所以玩的多大多小都没什么关系。 “婶子,咱们不是为了说说话,逗逗闷子么。” “可不,咱们村我们几个就和婶子合得来,希望能日日都看到婶子呢。” 薄荷和林小翠这就开始了。 李大美笑着没有吭声,看戏就看戏,她不影响她们表演。 她要做个安安静静的观众。 “哎!我娘这么好,那个老二媳妇还老惹娘不高兴。”山菊叹口气,给她们二人递了个眼色。 李大美顿悟,原来这才刚刚进入正题! 第8章 被劫 薄荷不禁皱起眉头:“婶子可真是好脾气,我要是你,早把那个懒婆娘打出去了。” “可不!在小王庄都出了名的又懒又馋,她娘家人都烦透了她。” 李大美不动声色地摸着牌,她现在只需静静地听着,说这琪娘又不是说她闺女,爱咋说咋说。 山菊看婆婆没吭声,以为她听进去了,继续道:“娘,我白清兄弟这模样,这人品,找什么样的找不到,琪娘可是配不上他。” “哦?只有她家彩礼少啊。”李大美白了她一眼:“咱家没可是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山菊叹口气:“白清兄弟和芍药多好的一对,就是这彩礼把他们这金童玉女生生的分开了,你看芍药至今没嫁就是等我兄弟呢。” “芍药可真痴情,这模样在咱们村可是数得着的。” “可不,多少后生都想娶她。” 薄荷和林小翠附和道。 李大美忍住笑:“据我所知,芍药没嫁,可是不是因为我家老二,而是她娘的五十两银子的彩礼闹腾的,她把她闺女卖的太贵了。” “哎呀!婶子这话说的,卖闺女,这话多难听。” “娘,怎么这么说人家?” 众人开始纷纷指责李大美的话不中听。 李大美不理会她们:“你们瞧不上我家琪娘,我怎么觉得琪娘好着呢,对我家水宝好,对白清也好,对我这个婆婆那更是没得说,自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的日子,我要是你们,我就不乱嚼舌根,我怕舌头上长疮,嘴上流脓。”wWW.xszWω㈧.йêt 山菊听了顿时不敢吭声,林小翠和薄荷也讪讪地互相瞅了瞅,默默地玩着牌。 几圈下来,李大美输了十多文钱,她推了推牌:“你们实在太厉害,我打不过你们,看看,今日只有我自己输。” 说完,从荷包里掏出十多文甩在桌子上,然后将空荷包还给山菊:“还你。” 说完扭身走了。 山菊拿着空荷包,抖了抖,差点没哭出来。 从林小翠家回来,芍药早就在院子外等了她许久了。 山菊没好气的把今日的李大美说的话对她说了一遍:“听我婆婆这话,老二和琪娘现在又好了,我婆婆也很喜欢她,芍药,不然这事就算了,这十里八乡好的后生多的是,就凭你这俏模样,什么样的找不到,算了吧!” 芍药听完,银牙紧咬,她以为今日一定能听到喜讯,没想到却是当头一棒。 她失魂落魄地从山菊家出来,向自己家走去,刚进门就听到娘和大哥又在大声吵闹。 “都怪你们,拿不出彩礼,我才娶不上媳妇,你们反而怪我!” 是她哥洪金生的声音。 “你自己不争气,干啥啥不行,偷鸡摸狗,不干正经事,人家姑娘谁愿跟你?” 芍药的娘洪氏的骂声。 “兰英就愿跟我,她说只要我拿出二十两银子,她就跟我。” “她一个寡妇还要二十两银子?你可真是没见过女人!” “娘,你为啥不让芍药嫁给镇上那个员外,他不是愿意出五十两银子么?” “芍药一直不松口,嫌他年纪大~” “娘就是不心疼儿子!” 洪金生摔门走了出来。 看到芍药,本来不想理睬她。 都怪她,好好的员外都不愿嫁,害自己没银子娶兰英,抱不上兰英那柔软的身子。 想到这,他身体又酥,心又堵。 “哥!”芍药在后面跟过来叫道。 “什么事?”洪金生没好气问道。 “我愿意嫁到镇上!”芍药咬着下唇,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果真?” “只是哥答应我一件事。” 第二日一大早白清带着白成去下地了。 家里只剩下李大美和琪娘和水宝三人。 水宝黏着琪娘,只想让她抱着,琪娘胳膊酸,就把他放到炕上,给他讲着故事。 到了中午,李大美蒸了一屉大包子,又熬了一锅粥。 她把包子用搌布包好,然后把粥放到罐子里,想出去给白清和白成送饭。 琪娘连忙出来道“娘,让我去吧,你都忙了这半天了。” “水宝愿意?” “老妈,这小家伙忒黏人,我正想出去转转,妈,你去和他玩会~” 虽然琪娘不烦水宝,可是当娘,她还需适应适应。 李大美将食篮交给她:“慢慢来吧,反正早晚也得适应。” “妈,我可不想在这破村子呆一辈子,我们得想法子挣钱,去城里住。”琪娘望着这几间矮小的土坯房,昂着头道。 李大美很是同意她闺女的话,这村子里条件差,闭塞,买东西也很不方便。 她们习惯了城里的日子,住这可实在不习惯。 “你先送饭,回来咱们合计合计干点什么。” 李大美看着琪娘拎着篮子走远了,心里忽然七上八下。 怎么会这样? 琪娘顺着小土路向自己的地里走去,过了一条小溪,再穿过一片玉米地,就到了他们家的地头。 这村子空气就是新鲜,凉爽。 鸟儿在她头上飞来飞去,琪娘看着这晴朗的天,心情顿时觉得畅快起来。 这古代,村里人生活贫瘠,一辈子就靠几亩薄田,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她可不想这样过一辈子。 她要出去看看。 忽然玉米地里惊起一群鸟儿,琪娘眯起眼:“这地里有什么?” 她站在地头向里面看了看,似乎除了风吹秸秆的声音,她也没发现什么。 她一头钻了进去。 没两步,她忽然被一双大手从后面抱住。 手在她身上迅速的胡乱摸索着,琪娘被她勒得动弹不得,她抬腿在那人脚上用力踩了一脚。 “哎呀!”那人吃痛,将手松口。 琪娘回身,是个蒙面男子。 琪娘向后退着,蒙面人向她逼近。 “你要做什么?再过来,我要喊人了!”琪娘一步步退缩着,忽然她被玉米绊倒摔在了地上。 男人眼睛弯起,看的出,他在笑。 琪娘喊道:“你别动,再过来我砍死你。” 男人看看她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琪娘好想自己手上有个大砍刀。 忽然,她发现手中一凉,一把长长的大砍刀出现在她的手上。 第9章 丢脸的芍药 男人向琪娘扑去,待到他惊讶发现琪娘手中果然有一把大砍刀时,已经晚了。 琪娘的砍刀横着挡住自己身体,男人正扑在上面。 “啊!我的腿!”男人惨叫着,痛苦地蹲下身子。 琪娘趁机跑出了玉米地。 白清和白成正在地里收玉米,抬头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向他们奔了过来。 “哥,是嫂子。” 白清细看,果然是琪娘。 他连忙扔下镐头,迎了上去。 琪娘见到他,一把将他抱住,浑身颤抖着,放声大哭。 白清安抚着她:“发生什么事了?别急慢慢说。” 琪娘哭着断断续续将刚刚在玉米地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白成气的拿着镐头就冲进了地里,他要把这个人渣找出来。 琪娘一直紧紧抱住白清,她惊魂未定,要不是那把大砍刀,或许她真的就跑不掉了。 想想都后怕。 白清抚摸着琪娘的头发,满眼担心。 这女人竟然如此依赖自己。 白成没找到人,却拿着一把长长的砍刀走了出来。 “哥,这恐怕就是那个人留下的。” 白清接了过来,仔细打量着,这刀这样新,样子奇特,和他们平时用的甚是不同。 琪娘喃喃道:“这是我的,我在路上捡的,多亏它救了我。” 白清满眼疑惑,这么大的刀,怎么会丢在路上? 琪娘脸色惨白,她蹲下身抱住自己,刚刚的事犹如噩梦一般,她依然在害怕。 白清走过去将她拦腰抱起,向自己家走去。 琪娘脸上绯红:“你放我下来~” “勿动!”白清用毋容置疑的口吻道。 琪娘看到他铁青的脸,也只好由着他。 到了家,李大美听说了刚才是事,也吓得不轻:“我们报官,青天白日竟然有劫匪!这还了得!” 白清没有吭声,而是摔门出去了。 白成对李大美道:“我哥生气了!” 李大美给琪娘盖了被子,发现她依然浑身发抖,她摸了摸额头:“哎呀,发烧了。” 这闺女心里素质真是不行,吓得发烧了。 白成请来了郎中,郎中号了脉:“无碍,只是受了惊吓,吃两天药就好了。” 白成跟着大夫去拿药了,水宝颠颠地跑过来,伸出小手摸着琪娘的脸:“娘亲,莫怕,水宝帮娘亲打坏银。” 李大美笑道:“这小娃竟然听明白了话,真是个小人精。” 琪娘伸出手握住水宝的小肉手:“好,水宝保护我,我以后就不害怕了。” 两人正说着话,院子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李大美皱着眉头冲了出去:“谁啊,在这嚎叫?” “没法活了,她白婶子,快管管你家老二,他拿着大砍刀要砍我家金生,非说金生欺负了琪娘,冤枉啊!金生上山受了伤,哪都去不了,怎么可能欺负琪娘?” “金生?”李大美迅速在脑海中搜寻记忆。 洪金生,不就是洪芍药的哥哥么? 这洪家的大小子,村里有名的混混,混吃混喝,还手脚不干净。 这事是他做的? 白清拎着金生进了院子,将他摔在地上:“娘,就是他要欺负琪娘,我顺着血迹找了他家的,这小子的腿受了伤,正是砍刀砍的。” 村里人都好热闹,转眼间白家的院子外面就围了许多人。 洪氏看自己儿子被拎过来,心疼地大叫道:“他还有伤,你就这样对他。” 李大美走过去,在洪金生脸上狠狠扇了一个嘴巴子:“说!到底是不是你?” 洪金生腿虽然包着,可是血依然向外渗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 “他婶子,你们是不是人,把我儿子伤成这样,你们还折磨他?” 话一出口,洪氏很快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能收回来呢? “哦?这么说那个劫匪就是他?” 李大美说着照着洪金生另半边脸又扇了过去 洪金生挨了打,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妹子说只他将琪娘欺负了,就肯嫁给镇上的程员外,哪怕是做妾,她也愿意。 想着程员外要给妹子五十两的彩礼,他就能拿这银子娶兰英回来,什么事他都愿意做。 只是没想到琪娘这样柔弱的女人,竟然有一把大砍刀,他明明看她除了拎着篮子,什么都没拿? 怎么会突然有了大砍刀? 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十拿九稳的事,怎么变成这样? 院子外面的乡亲议论纷纷。 “这金生竟然想欺负琪娘,他可真胆子大。” “可不是!都是他娘惯得,想女人想疯了。” 洪金生抬起头,瞥见了人群中一个熟悉的面孔。 “兰英!” 兰英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拨拉开人群,走了出去。 完了! 这下全完了! 洪金生后悔地猛擂自己的脑袋。 李大美异常坚决的要报官,洪氏连哭带嚎地哀求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还伤成这样,怎么还能去衙门受罪?她婶子,看在咱们一个村的份上,金生一时糊涂,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李大美叉着腰:“饶了他?我岂不是放虎归山?” 洪金生忍住痛,扣头:“婶子,我再不会了,都是我妹子害的,是她唆使的,她想嫁给你们白家,做白清的媳妇。”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这芍药竟然这样坏,成不了人家媳妇,就想把人家媳妇害了。” “是啊,怎么这样歹毒。” 在人群后面的芍药被众人发现,大家不自觉地闪躲着她,生怕被传染上瘟疫一般。 白清沉着脸走到她面前:“洪芍药,你给我听好,我白清和琪娘恩恩爱爱,从未有过二心,即便是没娶琪娘之前,也从未喜欢过你,从未!” 芍药脸色煞白,颤抖着:“不!白清,你肯定喜欢过我,就是我娘的彩礼,我们才没成。” 白清冷冷道:“即便你娘不要彩礼,我白清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告诉你,要是再敢打琪娘的主意,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众人都嘲讽地看在芍药,这个女人向来心高气傲,见到他们从来不说话,他们早就看她不顺眼。 “哈哈!原来人家白二郎从未喜欢过她!” “可不!真丢脸!” 芍药捂着脸大哭着跑了。 第10章 看到希望 三日后,从镇上来了一辆绑着红绸子的牛车,吹吹打打将洪芍药接走了。 “嫂子,听说洪芍药哭的要死过去一般,被两个婆子给架上去的。” 白成在跟李大没和琪娘说着他刚刚看到的。 “那个程员外比她爹都大,头发都白了,还有一口大黄牙,胖的像个猪一样。” 白成继续学着。 琪娘已经好多了,靠在被摞上,饶有兴趣地听着。 李大美冷笑道:“嫁个比自己爹都大的男人,看来她娘真的把她卖了个好价钱。” 顿了顿,她笑着:“不过,这钱有咱们一半。” 琪娘白了她一眼:“娘,为何不报官,要她要家钱干啥?” 她这几日一直为了这事,和娘在闹。 李大美耐心解释:“送他见官很容易,可是对咱们有什么好处?除了让洪家更恨自己,咱们更得小心谨慎过日子,还有什么好处?还不如拿了他的银子,这事就这样了呢!” “娘,你这是什么话?洪金生犯了罪,就该去蹲牢房,要他们家银子那是包庇罪人。”琪娘真是瞧不上娘这样喜欢银子的样子。 李大美懒得再和他们辩论,正巧,山菊在外面叫她去玩牌,她推门就出去了。 白清上来安慰琪娘,让她莫要太生气。 琪娘反过来斥责白清:“你娘这样爱财,喜欢钱,你们家人是不是都这样?” 白清冷声道:“娘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你焉能质疑娘呢?” 在他眼里,娘做再出格的事,他也会支持娘。 “愚孝!” 琪娘恨恨道,也难怪,他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想法自己不能要求和自己一样。 琪娘对这个名誉上的男人一直都很是无感,只是他今日给自己找到了凶手,报了仇,本来心中开始有些感激,可听他这样说,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好感顿时被浇灭。 她和老妈回不去,只好继续在这山村里住下去,恐怕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法子挣银子,尽快脱离这穷山恶水的地方。 忽然她想起老妈要洪家的三十两银子。 “哦!妈一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 李大美和山菊来到了林小翠家,薄荷和林小翠都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李大美拍拍自己鼓囊囊的荷包:“三十两银子,都在这!” 山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听闻洪家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坐牢,被迫给了婆婆三十两银子。 她一大早就找薄荷和林小翠商量怎么一起把婆婆这银子赢回来。 “你们一人二两。”她答应她们两个。 二两可是大数目,两人立刻痛快地答应了。 她们本来在想如何提出玩一次大的,让李大美尽快输了银子。 没成想李大美上来就拍荷包:“咱们就不磨手指头了,玩个大的,一次五两。” “五两?”三人一同惊呼。 她们可是从未玩过这么大的。 李大美看她们犹豫,站起身就想走:“我家里事多得很,不玩我就回去了。” “玩!” 山菊急忙答道。 能赢钱,玩多大的有什么关系? 她对薄荷和林小翠使了个眼色,两人尬笑:“好!好!” 第一圈下来,李大美输了五两,山菊和薄荷还有林小翠心里乐开了花。 “娘,没事,第一圈算不得什么,下来娘的手气就会顺了。”山菊心中虽然美,可是表面却安慰山菊。 “是啊,婶子,这只是热热手,接下来没准我们的银子都会跑你荷包里去了。”Www.XSZWω8.ΝΕt “可不,婶子玩牌这样厉害!” 薄荷和林小翠奉承道,她们哪里是真心想安慰李大美,她们怕她不玩才是真的。 李大美心态很好,她笑着望了她们三个:“你们三个是金口玉言,说的话很快就能变现的。” “呸!待会就让你赔死!”山菊偷偷她一眼,愤愤地想道。 林小翠和薄荷都明白她的意思,唇角上扬,忍住笑对她挤挤眼。 李大美商场厮杀这许多年,她们的心思尽收眼底。 她看了看外面的天,阴沉沉,要下雨了。 不行! 她要赶在下雨前回家。 “先说好,这牌桌上有输有赢,输了可不带急眼的。”李大美叮嘱她们一句。 薄荷“噗嗤!”笑出声来:“婶子,你不急,我们做小辈的自然更不敢急的,放心吧!” 李大美卷了卷袖子:“好!开始吧!” “糊了!” “糊了!” “不好意思!又糊了!” 几圈下来,李大美已经又赢了三十多两银子。 山菊和林小翠、薄荷犹如看一个怪物一般,看在李大美。 这是那个经常输钱给她们的大美婶子么? 李大美站起身,伸个懒腰:“要下雨了,婶子年纪大了,怕摔,就不陪你们玩了,赢了你们这么多银子,不然哪日到婶子家吃饭,婶子给你们炖肉。” 说着,又找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小包袱,把这些银子包好,头也不回地走了。 “山菊,你是不是和你婆婆串通好,骗我们的银子?” “肯定是,山菊,这输的银子你得拿出来!” 薄荷和林小翠开始对山菊找后账。 山菊苦着脸:“我怎么拿出这么多银子,我输的这十两,还不知道怎么填补呢。” “我们只是雇来和你做戏的,现在银子你婆婆拿走了,你得还给我们。” “就是,我们一人五两银子,你得出!” 林小翠和薄荷逼迫山菊给她们写了两张欠条。 山菊回到家,仰头躺在了炕上,当晚她就发起高烧,满嘴说起了胡话。 “娘!你赢了大嫂她们这么多银子?”白清和白成瞪圆了眼睛看在李大美摆在桌子上的银子。 琪娘笑着问:“我们现在有了六十两银子,娘,你想怎么花?” 李大美朗声道:“明日去镇上,每人置办身衣服,然后剩下的银子,我们一起做个小买卖!” 听老妈这样说,琪娘眼中燃起了希望,她仿佛看到了她们挣了许多银子,买了大宅子,每日过得悠闲自在,自己和老妈又可以逛吃逛吃。 她知道凭老妈这些年的从商经验,一定能找到商机,挣到银子,唯一缺的就是资金,现在有了这六十两银子,老妈一定能开始大展伸手,自己到时只要跟着老妈混就准没错。 第11章 谢老汉 李大美第二日早起,就感到浑身酸痛,想是昨晚窗户纸给雨淋破了,着了风寒。 本来说好的一家子一起去镇上赶集,只好作罢。 “哥哥嫂子,你们去镇上吧,我管娘和水宝。”白成犹如一个小大人一般,对白清道。 琪娘看老妈病了,也不很想去,可是李大美却一定让白清带着她去,待白清出去,她拉着琪娘的手:“你买点排骨回来,我真馋了。” 琪娘笑着点点头接过来李大美给她的十两银子。 水宝还在睡觉,不然他肯定会黏着琪娘,不让她走。 琪娘和白清来到村口坐上牛车,晃悠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风和镇。 今日大集人很多,琪娘很喜欢热闹,高兴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这古代虽然不发达,可是手工业却很是兴旺,各种泥瓦盆,雨伞、扇子、泥人、小玩意多得很。 白清在镇上上过私学,经常来,所以他不像琪娘那样对什么都好奇。 只是慢悠悠跟在琪娘身后,他看着犹如孩子一般欢天喜地的娘子,心中嘲讽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可爱。 这风和镇不大,只有两条最热闹的街道,一条是东街,一条是西街。 这东街主要是卖一些日用百货,还有几家比较大的餐馆,西街则是骡马市,十里八乡有人要卖牲口都拉到这里来卖。 白清和琪娘两人在东街转悠了一会儿,琪娘给水宝和白成都各买了一身成衣,村里没做衣服的,买成衣回去就能穿,比较省事。 又在肉铺买了李大美想吃的排骨。 “你也买件衣服吧!”白清看在琪娘身上带着补丁的旧衣裳建议道。 琪娘白了白清一眼:“你不是也是一身补丁衣服,我穿的好了,外人看了就觉得你配不上我了。” 听琪娘这样说,白清很是意外,在村里人眼中一直都是琪娘配不上他,言语中都是甚是惋惜他娶了这样一个懒婆娘。 白清摇摇头:“我穿的再破配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琪娘被他气得直翻白眼,这人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要不是老妈是他娘,没办法走,她才不会留在下呢,这破地,就他? 虽然模样不错,可是那么迂腐,根本就不是她的菜! 琪娘点点头:“白清,要不是舍不得娘,我早就离开你了,莫要自我感觉太好!” 她的话使得白清很是困惑,为了他娘? 怎么可能? “这女人找借口都不会,分明就是舍不得我,还说舍不得离开我娘!”白清想到此,不禁心中暗自感到可笑。 两人一前一后在街上逛着,旁边一个门面忽然走出来一个老汉,手里搬着一盆似乎已经干枯的花,花很沉,他搬得很是费劲。 琪娘看到他手里的花,眼睛不觉定住。 “闪开!闪开!” 一匹带着风声的快马向这边冲了过来,琪娘看老汉停在路中央,根本来不及跑,她飞奔过去,把老人一把拽到了一旁,老人手里的花盆掉下,正砸她的脚上。 马擦着琪娘的身子跑了过去,琪娘痛苦地蹲下身子,捂着脚。 “哎呀!姑娘,谢谢你救了我,你的脚怎么样?”老汉连忙俯身子关切问道。 白清从路的对面赶了过来,他实在没想到琪娘竟然会奋不顾身去救这个老汉。 “琪娘,你的脚怎么样?”白清蹲下身子,将琪娘脚上的土掸干净,脚肿了起来,好像发起的面一般。ωww.xSZWω㈧.NēΤ “我脚好疼,走不了路了。”琪娘痛的都已经站不住,白清伸出胳膊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琪娘额头冒着冷汗,看来砸得不轻。 老汉连忙和白清一起将她扶进店里,老汉说:“前面有家医馆,我这就去找郎中。” 说着颠着脚跑了出去。 白清打量着这家店铺,是家布店,各种粗布、绫罗绸缎都有。 白清要给琪娘脱下袜子,琪娘推开他,说自己来。 她不想这个男人碰自己。 白清讪讪地,这枣花村的女人见到他,都是眼睛里闪星星的,琪娘这样冷漠的人还是他第一次遇到。 老汉不大一会就带着郎中进来了,大夫看了琪娘的脚伤,点点头:“还好,没伤到骨头,无碍,涂几日跌打损伤的药就好了。” 说着从药箱了拿出药膏给琪娘抹上,用布包好。 并将剩下的给了白清,叮嘱他要两日换一次药,暂时先不要乱动,并叮嘱说:“尤其是头三日,千万莫要乱动。” 老汉给掏了药费,将郎中送走了。 “姑娘为了救我,伤到的,我这肯定会管到底的,我看你们不是这镇上的人,不然就先在我这铺子里住几日,等姑娘的脚能下地了,再回家可好?” 这老汉姓谢,人称老谢头,他老伴去年病死了,两个儿子都在城里做官。 他不愿意跟着去,依然守着这家铺子一个人过。 眼看着年纪越来越大了,感觉自己身子骨越来越不好,儿子给送来的这几盆桂花几日都忘了管,眼看着都枯萎了。 他实在是没心思再管这些花草,就想着搬出去找地方扔了。 没想到,这狭窄的街道竟然有人骑快马,待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琪娘拉到一旁,手里的花盆砸在她的脚上。 白清犹豫着,担心不回去,娘会记挂。 琪娘道:“我实在走不成了,等下午你去路口告诉赶牛车的顺子哥,让他给咱娘传句话。” 白清眼前一亮,这小娘子竟然变聪明了,想到这样的好办法。 中午老谢头,给他们做了米饭,还炒了两个菜。 今日如若不是琪娘拉了他一把,或许现在伤到的就是自己这把老骨头。 到时,他折胳膊断腿的不说,谁来照顾他? 给儿子们传信就得几日,他们再回来又得几日,恐怕回来他早就饿死了。 想到这他就尤其地感激琪娘。 “谢大爷,这花可是血桂?”琪娘坐在椅子上看着院子了快要干枯的几盆花问道。 谢老头点点头:“姑娘真是识货,没错,就是这名,听说很是名贵的,只是可惜让我糟践了。” “大爷,这花都能救的,没有死。” 琪娘的话一出口,白清忍不住将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 第12章 种血桂 “哦?”老谢头惊喜道:“难不成姑娘会养花?” 琪娘点点头,如何不懂,她可是风景园林专业植物方向的研究生。 下午白清去路口找到了赶牛车的顺子,将买的东西麻烦他给带回家,并让他带口信说琪娘的脚受了伤,要养上几日再回去。 老谢头看琪娘这样懂花,就把这十几盆桂花交给她:“等姑娘脚好了,就把这些都带走吧,反正在我手里也是养不活了。” 琪娘惊喜万分,这可是罕有的血桂,可是稀有品种。 白清白日没事,就跟着老谢头在店里帮帮忙,他聪明学东西很快,只一日的功夫,就学会了如何卖布。 老谢头开玩笑道:“等我跟着儿子去了城里,干脆这店就给你好了。” 白清红着脸:“我可是租不起这么大的店面。” 他抬头看到从对面的汇财酒楼溜出来一个年轻小伙子四下看了看,然后向这边走来。 进来看到白清一脸困惑:“你是谁?在这做什么?” 来人叫叶三,是老谢头的远房侄子,他这两年一直跟着老谢头在布店里做伙计。 老谢头看他进来连忙介绍:“这是白清和他媳妇琪娘,昨日亏得他们救了我,不然我就让马给踏死了。”ωww.xSZWω㈧.NēΤ 说完,他把昨日发生的事情给侄子讲述了一遍。 白清发现叶三听完,眼中现出一丝失望,可是脸上却是关切的神情:“大伯,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琪娘被我的花盆砸了脚,我让他们在这养个几日。” 叶三听了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大伯,我就出去一日,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要是大哥二哥知道该多担心,不然还是把店转出去吧,早日让大哥他们把你接走。” 老谢头连忙摆手:“转出去?我还能干呢,不行!不行!” 白清站在一旁将话题岔开:“叶兄弟刚刚去对面酒楼吃饭了么?” “你去汇财做什么?”老谢头警惕道。 “我哪有?刚刚从五里铺进货回来,去酒楼做什么,兄弟你看错了吧?”叶三一口否定道。 白清有些不好意思:“或许是我眼花了。” 他扭脸收起笑容,看错?怎么可能? 可是只是去酒楼而已,叶三为何要矢口否认? 老谢头也不再去追问,而是自己忙碌去了。 琪娘拄着拐杖,将十几盆花都仔细看了看,她更加判断这花没问题,肯定能救活。 叶三似乎对白清很是排斥,自从他回来,就不让白清再插手柜上的事了。 琪娘的脚好得很快,必定没伤到骨头,两日后已经渐渐开始消肿,她和白清和老谢头告别,想要回枣花村了。 老谢头将十来盆花,让叶三找了一辆车,给他们送到顺子牛车那去。 “闺女,有空就过来,到时大伯给你做好吃的。”老谢头很是喜欢这两口子,琪娘聪明懂事,白清是个难得的精明强干的小伙子。 有时候他就想假如这叶三和白清换换,他一准会把这铺子直接给了他。 可是没有这假如的事情,对这个侄子,他实在放心不下,人不聪明,还自认为聪明,爱占便宜,眼光短浅。 也就是凑合在店里做个伙计。 琪娘和白清带着这十多盆花终于回到了家。 进到院子,李大美抱着水宝迎了出来,看到琪娘身旁的一堆花,叫道:“买这么多花做什么?” 白清连忙解释:“娘,这不是买的,是白送的,没花钱。” 李大美听说没花钱,方才不再说什么,看了看琪娘的脚问道:“你脚好了?怎么赶个集还能伤了脚?” 白清慌忙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对李大美说了一遍。 李大美白了他一眼:“今日怎么回事,我问她,怎么你老是插嘴?” 白清顿时脸飞起红晕,他喃喃道:“我只是怕娘责怪琪娘,其实她真的是为了救人才伤到的自己。” 李大美心道:“臭小子,我闺女还用你打掩护。” 水宝从奶奶怀里出溜下来,迈着小腿向琪娘奔了过来:“娘亲,抱抱!” 琪娘慌忙蹲下身子,把她抱了起来,水宝两只小手抱着琪娘的脸就开始亲,琪娘被他弄了一脸口水,笑着拦住他:“好了!水宝,娘亲脚疼,快抱不住你了。” 水宝听了,连忙下来,蹲下身子,撅着小屁股,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琪娘的脚,然后嘟起腮帮子用力呼着:“给娘亲呼呼就不疼了。” 琪娘心中暖暖的,这个娃还真是挺可爱的,就是那个爹比较招人烦。 如若这家只有水宝、白成再加上老妈还有自己那该多好。 偏偏有这么个讨厌鬼。 想到此,琪娘白了白清一眼。 白清感到了琪娘的白眼:“你莫在这湿地上站久了,快屋里歇着吧!不然又要肿了。” “假仁假义!”琪娘心中暗想,可是的确这脚有些不太舒服,她拄着拐杖,向屋里一步一步挪去。 李大美看他们二人这样,摇摇头,强扭的瓜不甜,只要白清不休了琪娘,他们两爱咋地咋地吧,一切都是缘分。 琪娘大部分时间都卧在躺在炕上上,有时候感觉舒服点就到院子里摆弄一下那十几盆花。 白清依然每日都去下地,白成有时候不用去,她就吩咐白成把这花都从盆里挖出来,重新整理,把这花挨着墙根栽了下去。 “嫂子,这花都枯成这样,还能活么?”白成看着刚刚种好的桂花问道。 琪娘笑道:“三弟,这是花么?我看到的可都是银子。” 白成一脸地不解,这都快死的花还能卖银子? 他可是不信。 白明一到饭口,就会抱着小牛过来蹭饭吃,听李大美说这几日他几乎天天来。 山菊输了十两银子,他说他不想和这个婆娘过了,他要休了她。 李大美懒得理他,知道他就是想把这十两银子要回去,也不接他的话茬,想吃饭就吃,看在小牛的面子上,饭可以吃,但是银子他是别想要了。 晚上,李大美炖了一锅肉菜,又贴了几个玉米面饼子,一家人吃的热热乎乎的。 “白明,你个挨千刀的,整日不着家,不想过就趁早散伙!” 刚吃完饭,就听到院子里的叫骂声。 是山菊,她带着大儿子大牛过来找白明来了。 白明躲在李大美身后:“娘,我不想看见她了,你赶紧让她走!” 第13章 柿子树 李大美剔着牙,晃悠着走了出来:“老大媳妇,你叫嚷什么?也不怕乡亲们笑话!” “我一穷二白,怕啥?反正这日子也没法过了!”说着盘腿就坐在了院子中央,大声哭嚎。 她的哭声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山菊,既然这样,你说你想怎么办?” 李大美走到她面前呵斥道。 琪娘和白成也走了出来。 白成四下瞅瞅,看没人注意他,他顺着墙根偷偷向院子西南角上的柿子树靠去。 山菊早盼着李大美这样问,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娘能支援我们些银子最好。”她说的很是气势。 “支援你?凭啥?凭你们几人在牌桌一起算计我?”李大美毫不客气回怼道。 山菊满脸惊异,李大美竟然知道她们三个算计她! 她何时发现的? “凭你吃里扒外想拆散老二他们两口子?山菊,你傻不傻?咱们可是一家人,你怎么处处帮外人来算计自家人?”李大美伸出手指头戳在她的额头上。 “娘,我没做对不起白家的事,我对天发誓!”山菊昂着头看着天,信誓旦旦。 “啪嗒!”一个软柿子正落在她的脑袋上,金黄的柿子汤顺着她的头发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粘的她满头满脸。 “哈哈!”院子外的乡亲们大笑起来。 “遭了报应!” “可不是!” 众人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山菊抬头看着院子角上茂盛的柿子树,许多长满柿子的支叉可不正糊在自己头顶。 李大美瞥着嘴:“赶紧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山菊的眼睛被柿子糊住,她伸出袖子抹了两把,这下子越发热闹。 袖子上也是,脖子下面也是,大老远看去好像她刚从粪坑里爬上来一样。 大牛看她娘这样丢人,甩下她自己跑回家了。 山菊看着儿子跑了,也连忙追了出去。 白明气势汹汹从屋里走了出来,刚刚的事他看的清清楚楚。 他到院子外面,揪住从树上溜下来的白成。 李大美慌忙跑出去:“老大,你这是做什么?” “娘,这坏小子竟然敢戏弄山菊。” 李大美上去掰开白明的手,把白成挡在身后:“有什么事冲我来,是我指使他干的。” 白明一脸地不相信,这不是明摆着偏袒么? 娘以前最厌恶老三,怎么现在感觉娘最厌恶的是他们夫妻呢? “娘!我和山菊的日子没法过了,现在家里一点银子都没了。” “过不了就和离,好聚好散!” 李大美白了他一眼,拉着白成扭身进了屋子。 白明傻愣愣地杵在那儿,望着他们娘两的背影,感觉自己好像做梦一样。 娘让他们和离? 和离他可是从未想过,依照以前,娘不应该给他银子么? 该让他去好好哄哄山菊,她不是最喜欢这个儿媳妇么? 没一会,李大美又抱着小牛走了出来,她把小牛塞他怀里:“过不了,就和山菊商量和离,到时找里正给你们做主,至于这房子自然是咱们家的,这屋里.” “娘!”白明连忙制止李大美:“我!我不想和离!” 李大美皱着眉头:“你自己说日子没法过的?” “我” 我就是想要银子! 这话如何说出口? 白明低着头,犹豫好一会,最终还是抱着小牛走了。 “娘还是那句话,过不了就和离!” 李大美看着白明渐渐走远,又嘱咐一句。 白明抱着小牛进了院子,就听到山菊大嗓门在哭嚎。 她实在心疼,不单单自己输了十两。 薄荷、林小翠还让她替她们每人出五两。 二十两银子,她从哪去找这么多银子? 好歹薄荷和林小翠逼她写的欠条,这事白明还不知道。 她也不敢说。 看着白明抱着小牛回来,她擦了把泪水,凑了过去:“娘怎么说?” “和离!”白明将小牛放在地上,让他去找哥哥玩。wWW.xszWω㈧.йêt 山菊瞪圆了眼:“白明?你说什么?” 她叉着腰上来就要揪白明的耳朵:“你再说一遍试试!” 白明躲闪着:“不是我,是娘要咱俩和离!你再闹,娘就要找里正,要咱俩和离!” “娘真是这么说的?” “嗯!” 山菊顿时犹如泄了气的球一样,瘫在了地上。 白成被李大美拉到屋里,打了盆水,给他洗了洗手:“树那么高,摔倒怎么办?下次可别爬了。” “娘!你不怪我拿柿子砸嫂子?”白成小声喃喃道。 琪娘听到“噗嗤!”笑了出来:“砸得好!砸得妙!” 李大美眼前浮现山菊那狼狈样,跟着笑了起来。 白成看娘笑了,也跟着嘿嘿傻笑了起来。 接下来几日白明再没抱着小牛出现过,琪娘日日去照顾那几盆血桂。 “啧啧!这活得了么?”白清扛着锄头出来。 “闭嘴!”琪娘没好气道:“再过两三日肯定能行。” “无妨,大不了拿它们填了灶火,反正也没花银子。”白清说完进屋去了。 “你懂什么它们只是缺肥,磷酸二氢钾!” 琪娘话音刚落,手里多了一个瓶子。 “磷酸二氢钾?”她惊叫道。 看着这瓶溶液,琪娘忽然蹲下身子,握紧拳头大声叫喊 “金元宝!” “大金条!” “大烤鸭!” 没有! 什么都没有!除了地上躺着的磷酸二氢钾。 白清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静静看着这行为怪异的琪娘。 白清眯着眼:“琪娘,你在发什么疯?” “没!没什么!” 琪娘支应道。 她绯红着脸,拿着小铲子,松了土,把溶液灌了下去。 白清满脸狐疑地望着她,扛着锄头下地去了。 李大美从屋里跑出来:“闺女,你这空间不行么?” 琪娘从地上捡起磷酸二氢钾:“说不行,怎么出来的这?” 李大美结接过这瓶溶液,看着这包装,的确不是这时代的东西。 “这能出来,怎么大元宝大金条出不来?” 李大美问道。 琪娘点点头,她自己也说不清这空间到底何时出现。 三日后,几颗桂花果然长出了新叶,有两三颗还有了花苞。 很小。 米粒一般,可这足以让琪娘兴奋了许久。 第14章 万物 一失 八月十二这是中秋节前最后一个集。 有三颗花长了花苞,密密麻麻,有的还张开了些花瓣。 “娘,今日这三颗必须得卖了,不然开了,就卖不了好价钱。” 李大美决定和琪娘一起去,她让白成跟着,留下白清看着家。 白清点点头,娘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将花锄出来放进花盆,三人每人抱着一盆,来到村口等牛车。 坐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集上。 快要过节,今日的集市份外热闹。 大家都想买些肉蛋等着过节和亲人团聚做顿好吃的饭。 琪娘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空挡,摆上三盆花。 “过来看看,好看的桂花,这桂花能止咳、活血、止痛,既好看又能药用,这血桂更是桂花极品,今日优惠只要五两银子一盆,机会错过就不再有,快来看!快来买!仅剩三盆!最后三盆!” 琪娘大声吆喝着。 “五两银子一盆花?” “姑娘!你这不是抢么?”有人听到,挖苦讽刺道。 琪娘不慌不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血桂,不怕货比货,就怕不识货!” “听说过金桂、银桂、丹桂、月桂,什么时候有血桂?小姑娘,你莫不是骗人呢吧!” 有人蹲下身细细打量这几盆桂花。 琪娘指着花介绍道:“血桂是丹桂的一种,是丹桂中的贵族,冬季耐寒,即便是雪压枝头,它依然会开花,花量大,花期长,这状元红更是血桂中的极品。” 琪娘的话引起路过一年轻书生的注意,他一袭白衫,容貌俊秀,随身跟着两个铁塔一般的男人,看着像他的保镖。 “姑娘对这花木很是有研究。”书生笑容灿烂,使得琪娘感觉眼前一亮。 他可真俊,一双星眸,高挺鼻梁,薄唇,颖长的身材,至少有一米八 琪娘暗自打量。 她笑道“这位公子看来也是行家,不然来两盆,保管八月十五来个满堂红。” 李大美也附和道:“这花名好啊,状元红,想必公子要参加考试,买了这花一定能状元及第!” 身后两个铁塔听了,顿时笑道:“我们公子可不需要考什么状元!” 公子不动声色:“本公子即便考状元,也不用要靠这几盆花!” “公子这口气,莫不是这状元稳拿?”琪娘白了他一眼,她实在烦这自我感觉超好的人。 “状元算得了什么!”男子头都没抬起,专心地端详着几盆花。 听这口气,今年的状元已经非他莫属。 挠头! “这状元红自己要配状元郎,公子一盆五两,三盆便宜点十五两给你了!”琪娘劝道。 “这?这好像没便宜吧?”白衣公子似笑非笑抬头望了一眼琪娘。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讨个好兆头不是?” 琪娘冲他挤挤眼。 白衣公子脸竟然有些红了。 呆怔半晌起身:“搬走!” 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一个铁塔立刻掏出银子,然后两人抱起花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这就卖啦?” 看着雪白的银子,李大美依然不敢相信,十五两银子三盆花,竟然真的有人买。 琪娘点点头,这血桂值这么多银子,她自认为没有亏良心。 看着天色还早,琪娘想着去看看老谢头。 李大美将银子揣怀里:“闺女,去看老人,是不是得买些礼物?” 琪娘点点头,三人一起来到糕点铺子,买了些软糯的糕点,看的白成馋的直咽口水。 李大美又买了一包,准备带回家,拿出一块递给他:“老三,先尝尝好不好吃?” 白成搓搓手,小心翼翼接了过来,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她:“娘你先咬口。” 李大美直接塞他嘴里:“吃吧儿子!” 三人没一会就来到了老谢头的布庄,门虚掩着,琪娘打开门走了进去。 店内冷冷清清,没有人。 琪娘在后院门口喊道:“谢大爷。” 没人吭声。 李大美四下咂摸:“这位置多好,怎么店内冷清成这样?” 三人一起来到后院,忽然听到西边屋一阵痛苦地呻吟声,那正是老谢头住的地方 琪娘连忙跑进,只见黑乎乎的屋子里,老谢头仰面躺在炕上,头上包着布,从里面渗出大片的血。 “谢大爷,你这是怎么了?我和我娘来看你了。” 琪娘走到炕头问道。 屋内一股子浓烈的药味,白成被呛得直咳嗽,李大美让他在外面等着。 老谢头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许久方认出琪娘:“闺女,你们怎么来了。” “大爷,发生了什么事?”琪娘问道。 “昨夜,这屋的顶棚突然掉了下来,正砸在我头上,这不,叶三刚刚找人修好了。” 他指了指房顶。 李大美仰头看着屋顶,被烟熏得乌漆墨黑,有个地方看着和别处的颜色的确不同。 这恐怕就是掉落的那个地方。 “大伯,进了人了么?怎么门开着?”说话间进来一个小个子男人。 琪娘认出他正是叶三。 叶三看到琪娘很是吃惊:“你们怎么来了?没开门,外人不能随便进!” 老谢头解释:“他们是来看我的,不是外人。” 叶三仿佛没听到他的解释,而是满眼兴奋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大伯,有个天大的好事,有人肯出二百两银子买了咱们这店,这么高的价钱可是很难得。” 老谢头冷哼:“可是对面汇财酒楼?” 叶三怔了片刻,他没想到老谢头竟然猜了出来。 “大伯,这店年久失修,你又上了年纪,有个头疼脑热,我两个哥哥在城里多担心,不如就早些找他们去,一家子团……” “我不去,店我也不转!你告诉汇财程掌柜,让他死了这条心!”老谢头倔强道。 琪娘知道老谢头一定不喜欢程掌柜,所以才会这样说。 叶三拿着银票的手僵住,他已经拿了程老板五十两银子的好处费,答应一定把这店给他弄到手。 只是大伯竟然这样轴,死活就是不同意。 不得已,他雇了人骑马趁老头出来时,故意向老头撞去,没想到被面前这个女人给救了他。 这次他又趁谢老头没注意,将房上的瓦搬开,从里面把顶棚砸的松动。 终于昨晚顶棚掉了下来,正砸在老头脑袋上。 他想这次应该万无一失了。 第15章 天上掉馅饼 他私下找程掌柜,信誓旦旦保证这次一定没问题。 程远很是高兴,这老谢头的店,他惦记了好几年,他想收过来,改成烤肉馆,和自己的酒楼面面相对,到时这条街餐饮他就是老大了。 他自己找过老谢头几次,都被他倔了回来,一点面子都不给。 叶三找到他,答应一定帮他把店铺搞到手。 他随手就给了叶三五十两银子,并答应等店铺收过来,再给他五十两。 等了半年,却没任何进展。 没成想今日叶三找到他,说成了,他一高兴就将二百两银票给了他,准备收了这家铺子。 他就在酒楼喜滋滋喝着茶等候叶三的好消息。 都快晌午,叶三终于来了,脸色铁青:“那个老顽固,死活不肯,他还让我告诉你,让你死了这条心!” 程远听完,摆弄着手上的绿宝石戒指,咬牙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老不死的东西!” 转让的事被老谢头倔了回来,叶三不死心还想再劝,李大美道:“你大伯话说的很清楚了,他不转,你就别说这样的话惹他不高兴了。” 叶三瞪了李大美一眼:“这是我们店里的事,你插什么嘴?” 然后扭脸对老谢头道:“大伯,别再犯糊涂了,这店这样破,五十两都不值,程掌柜给两百两,你还不同意,到底想要多少?” 老谢头闭着眼,不去理睬他。 他早就琢磨自己这个远房侄子和程远有什么勾当,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下听叶三这样说自己,他越发证明自己地猜测。 程远奸诈狡猾,做生意坑蒙骗,他一直都看他不顺眼,自己这老店就是烂在手里,他也不会转给这样的人。 “伯父,咱们这店都这样破败了,如若不是程掌柜好心如此高的价收了,谁还能要?你问问谁肯要这破烂的铺子?”叶三指着顶棚,指着店内大声道。 这老顽固,害他快挣不到那五十两银子了,他怎么能不着急? “自然有人要!”老谢头睁开眼,盯着叶三。 “谁?伯父莫不是指望着我?我可不行……”叶三裂开嘴惊喜地露出一嘴大黄牙,这老头莫不是想把店转给自己? “不是你!是她们!”谢老头枯瘦的手指指着琪娘和李大美。 琪娘和李大美一脸惊异,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琪娘想说什么,李大美制止她。 “她们?”叶三惊骇道:“伯父不是老糊涂了?她们是谁?拿的出那么多银子么?” 老谢头扶着炕头,勉强坐了起来,琪娘慌忙上去在他身后塞了个枕头,这样他呆着更稳当些。 “叶三,你回家吧,这铺子的事不用你管了,我交给谁也和你没关系。”老谢头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是这个月的工钱,你拿了走吧!” 叶三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老谢头:“大伯,你这是要赶我走么?” 老谢头摇摇头:“我当初找你也只是做个伙计,现在我要关了铺子,不需要伙计了,你走吧!” 叶三顿时怒从心起:“大伯,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这些年全部的心血都在这铺子上,你现在要赶我走,我能去哪?” 李大美听了真觉得好笑,以前看新闻,听说有租房子的,住时间长了就产生错觉,这房子是自己的了,房主拆迁,还想要人家拆迁款。 这叶三不就是这样的人么? 她还真见识到了。 “你这么大人,听不懂人话么?你就是个伙计,掌柜说要你走,你就赶紧拿银子走,哪那么废话?”李大美叉着腰,对着叶三吼道。 谢老头看着泼辣的李大美,嘴角不禁上扬,这个铺子就得交给她这样的人。 叶三看着谢老头:“伯父,咱们可是一家,你怎么能把铺子交给一个外人?” “程远不是外人?” “可人家给二百两银子!” “我们也给!”李大美凑上来。 说着她从荷包里掏出刚刚卖花的十五两银子拍在桌子上:“谢掌柜,这是定钱!” 谢老头点点头,从枕头里掏出一张房契交给李大美:“这铺子以后就是你的。” 叶三看到房契,眼睛都绿了,伸出手想抢,李大美眼疾手快,将房契夺了过来。 “大伯,十五两你就卖了?”叶三气的脸都变了形,好像在墙上摔过的烂泥一样。 “叶三,我的铺子我卖多少银子和你没关系,你走吧!”谢老头的声音很是不客气。 这个白眼狼侄子,他真的应该早些把他轰走。 叶三咬着牙,站在屋里,半天不动。 李大美从桌子上拿起给他的那锭银子塞给他:“我们这铺子不需要吃里扒外,猪狗不如的人,你赶紧走!” 叶三终于被轰走了。 李大美趴在窗户,看他走出了绸缎铺子,方才对谢老头道:“谢掌柜,这房契还给你。” 说完就要将桌子上的十五两银子收起来。 谢老头慌忙伸出手掌盖在银子上:“不许反悔,这银子可是我的了。” 琪娘看谢老头这样,不觉笑了:“大爷,我知道你刚刚只是想让你侄子断了念想,我们也愿意帮你的忙,现在他走了,咱们这戏也就不用演了。” “什么演戏,我可是当真的,我这铺子以后交给你们打理,挣了银子可是要分给我的,不多十个就好。”谢老头精神头突然好了起来。 李大美笑道:“老哥,这是说笑呢?我们可是租不起你这铺子,我们统共就这十五两银子。” “不是租,是交给你们打理,想做这布匹生意也可以,不想做,做别的生意也可以,我就收你们这十五两定金,等挣了钱,给我十分利就好,什么时候挣了什么时候给,怎么样?” 谢老头巴巴地瞅着李大美,他没有接李大美还给他的房契。 凭他多年经商的经验,他看得出来,李大美绝对是个做生意的料,骨子里透着那种精明强干。 就凭琪娘的为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琪娘和李大美面面相觑。 有这样的好事? 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么? 还是肉疙瘩馅的! 第16章 柿子树上 本来以为是帮老谢头逢场作戏,没想到这个老倔竟然真的要将铺子交给他们。 而且是合作,他每年只要十个的利润。 李大美感觉好像做梦一般,这么的不真实。 等两人回到村里,天已经黑透了。 白清抱着水宝站在院子门口等着他们,看他们三人终于回来方才放了心。 “娘亲……”水宝看到琪娘张开小手扑了过去。 琪娘笑着将他接过来,水宝一口就亲在她的脸上。 “这个小家伙,就喜欢你,对我这个奶奶看都不看。”李大美笑道。 白清已经把晚上饭做好,都给他们热在锅里。 李大美拿着地瓜大咬一口:“收拾东西,都去镇上。” 白清怔住:“去镇上?做什么?” 琪娘将今日的事给白清学了一遍。 白清满脸不相信:“咱们就见过他一面,他竟然肯将铺子交给咱们?” “确切说,他应该是交给娘。”琪娘指着李大美。 “娘可从未做过生意~” “谁说的?”李大美猛然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对:“我没做过还不会学么?” 还好,她转弯及时,不然又露馅了。 “娘,这打理铺子可不是小事,咱家从没有从商的人,娘,这事我怎么觉得不成呢?”白清很是小心谨慎。 “不成也得成,我已经和老谢头签了契约,替他先管三年。”李大美说着又在嘴里塞了一口红薯。 白成看白清总是怀疑娘,他有些不高兴:“二哥,你怎么不信娘呢?娘肯定行!” 对李大美赞成的事情,白清向来不去反驳,他只是提出自己的一些想法,既然李大美这样坚持,又签了契约,那他也只好同意。 琪娘让李大美先走,她要等这院子里的几颗血桂都长好,然后再去。 有三颗又要开花了,她现在不能放弃,否则太可惜了。 “娘,你和三弟先去,我和琪娘还有水宝留下,等这花都长好了,家里的事安排清了,我们就去找你们。” 琪娘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不然你自己留下,我才不和你一起留下。” 又被生生的嫌弃了,白清再次从琪娘那受了打击。 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村里的姑娘都是上赶着讨好他。 “哥,嫂子嫌弃你。” 白成仿佛生怕他二哥看不出,再次提醒道。 “用你说!多嘴!”白清没好气地摔门出去了。 李大美把白成支出去,将水宝放在炕上,让他自己玩。 “琪琪,你究竟怎么打算?”李大美决定和琪娘好好聊聊。 琪娘很是干脆:“我早晚得和他和离,他根本就不是我的菜。” 听了这话,李大美叹口气:“想当初你就挑三拣四,都上到研究生连个对象都没谈过,现在好了,直接成了人家媳妇,还有个小娃,你又说不是你的菜,瞧不上他,你走了,我咋办?我可是他娘,你和他和离,咱们娘两就不能在一起了,你想丢下我不成?” “妈,你说怎么会这样,你是我妈应该穿过来还是我妈,怎么成了别人的娘,我的婆婆了呢?”琪娘想起这次穿越就来气,怎么那么拧巴?那么别扭? “所以,你决不能与他和离,只能接受他……”李大美口气很是坚决。 “不可能!” “不可能就别认我!”李大美陡然声音太高。 白成和白清站在院子里,听到了李大美的叫声。 白清以为琪娘又惹娘生气,气的脸色煞白,就要闯进屋和这个女人理论。 不喜欢自己也就算了,还总是惹娘动怒。 过不了就别过! 白成拉着他,没让他进屋。 琪娘摔门走了出来,她不想为这个和老妈再争论。 这个题没解。 第二日一大早,李大美带着两个包裹和白成又去村口坐牛车去镇上了。 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虽然觉得这么不真实,她也要努力抓住。 琪娘看着娘和白成走了,扶着门框心里这个郁闷。 和白清单独相处,她实在别扭。 白清看她起来:“洗洗脸吃饭吧!” 琪娘没有吭声,回到屋洗了把脸,水宝这时也睁开了眼睛,一眼瞄到琪娘,就乐开了花。 “娘亲!抱抱……” 对这个柔软的小团子,琪娘一点抗拒力都没有,没生过娃,却觉得这娃竟然这样依赖自己,她真的有种做娘的感觉了。 白成给他们一大一小盛了两碗粥,递给琪娘一个玉米团子。 琪娘没接,她不喜欢吃玉米团子,觉得有些剌嗓子。 白清又给她拿了一块红薯,她勉强接了过来,掰开给了旁边坐着的水宝一块。 “水宝喜欢吃玉米团子,不爱吃红薯。”白清把水宝手里的红薯要换成一小块玉米团子。 “嗯!嗯……娘亲给的,我不换!”水宝躲闪开,讨好地看着琪娘:“我要和娘亲吃一样的。” 琪娘觉得很有面子,伸出手在他小小的鼻尖刮了一下:“真乖!” 吃过早饭,白清要去下地,他说琪娘不会生灶膛的火,等他回来再做饭。 琪娘点点头,白清望了她一眼,对她笑了笑,扛着锄头走了。 看到白清的笑,琪娘感觉很是不适应:“切!德行!” 水宝在院子里到处跑着玩,琪娘在墙边鼓捣剩下的六颗血桂。 她将剩下的磷酸二氢钾倒下去,她又琢磨这空间的事。 “啪嗒!”一个柿子落了下来,正拍在水宝的小脑袋上,水宝:“哇!”大哭起来。 琪娘连忙跑过去,掏出帕子给水宝擦柿子汤。 “哈哈……”柿子树上传来一阵笑声。 琪娘抬头一看,原来是大牛趴在树上对着他们坏笑。 “坏小子!你下来!”琪娘起身对他喝道。 “坏婶婶,打死你!”说着摘下一个柿子向琪娘扔去。 琪娘抱起水宝躲闪着:“坏小子,你下来!” 大牛又向上爬着,去够树尖上的一个柿子。 琪娘吓得脸都白了:“大牛,你下来,那太危险!” “坏婶婶,我要摘下来打死你!”大牛听琪娘叫他,就越发来劲,蹭蹭向上爬去。 看到树尖上的大牛,琪娘心都要蹦出来了。 “阿弥陀佛,千万别出啥事。” 第17章 白活了 大牛在树枝上颤颤悠悠,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他自己却浑然不觉,还觉得很是好玩,故意将树枝用力摇摆,看着琪娘在下面担心,他觉得实在有趣。 可是树枝太细,禁不住他这样折腾,只听“咔嚓!”树枝断裂。 大牛惨叫着从树上落下。 “充气垫!”琪娘脑袋一片空白,带着一丝侥幸大叫道。 “砰!”大牛果真落在了一个大大的充气垫上。 他居然安然脱险了。 看着大牛无恙,琪娘长长出了口气。 她的空间又出现了。 “哎呀!大牛,你没事吧!”山菊从外面闯了进来,看到趴在气垫上的大牛,一把将他抱住。尛說Φ紋網 大牛在气垫上起来,很是好奇,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娘,我从树上掉下来,是它接住了我。”大牛看着山菊:“你在外头,怎么不早点进来,吓死我了。” 琪娘顿时明白,原来这都是山菊的安排。 山菊脸上有些尴尬,可她向来皮厚,笑着说:“大牛福大命大,将来肯定能做大官。” 琪娘脸色越发晦暗,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 这时水宝翘着小短腿向气垫子上爬去,大牛站在上面推他:“这是我的,你不准上来。” 水宝不甘心,躲过大牛想从另一个方向上去,大牛就跟着他,水宝上哪,他就从哪推。 水宝年纪小,打不过大牛,扭过头抱着琪娘的脖子:“哇……”大哭起来。 山菊一脸得意望着自己壮得牛一样的儿子。 琪娘沉下脸:“你们走吧,我们水宝困了。” “他去屋里睡,我就在这玩!”大牛说着在气垫上又蹦又跳。 山菊对这个东西也是新鲜得不行,左摸右看:“弟妹,这是哪里来的?” 两人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水宝巴巴地看着,他实在想上去玩会儿。 “没听到么?请你们出去。”琪娘指着院子门口嚷道。 山菊收起笑,瞪着大圆眼珠子喝道:“来你家玩,是给你脸,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大牛喜欢这个垫子,还没玩够,就是不走。” 说完,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上面。 琪娘放下水宝,二话不说走过直接将气垫的阀打开,然后抱着水宝“砰!”关上门回屋了。 大牛还在垫子上玩耍,没注意到垫子越来越扁,他用力向上一跳,一屁股重重墩在了地上。 “哇!”他疼地大哭起来。 山菊这才注意,他们娘两已经坐在了地上,气垫成了一块布一样摊在地上。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知道是琪娘动了手脚。 她一边哄着大牛,一边对着琪娘的屋子破口大骂:“这天杀的毒妇,想害死我家大牛啊,你心肠怎么这样歹毒。” 山菊的骂声引来许多过路的人围观,大家议论纷纷。 琪娘把水宝的脸和头洗净,擦干,哄得他躺下,盖上被子哄他睡着。 看水宝睡熟了,她才走了出来。 “正好让乡亲都在,大家给评评理,我们水宝在院子里玩得好好的,他们大牛趴在我家柿子树上,拿柿子砸在水宝头上,大牛还踩断了我家的树,从树上掉下,是我想法子接住了他,这娘俩不但不知道道谢,反而反咬我们一口,在这出口伤人,恶言恶语咒骂,到底孰是孰非,各位乡亲给评判一下。” 琪娘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将刚刚地事情说了出来。 “山菊,你家大牛咋的趴到人家树上了?” “对啊!还把人家树踩折了?” 大牛听到众人的话,低着头掰着手指头,嘟囔道:“是我娘让我上去拿柿子扔坏婶婶,我砸歪了,打到了水宝。” “山菊,原来这是你的主意,你可真使得出来。” “可不,害人不成差点害了自家娃,山菊,你会遭报应的。” “还是白清媳妇心眼好,还救了她的娃,不然屁股早就摔成四瓣了。” 山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得挥起巴掌拍在大牛的屁股上:“叫你乱说!滚回家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们刚要走,白清扛着锄头走了进来,他在外面全听到了事情的始末。 山菊看他这个小叔走进来,连忙道:“二弟,赶紧管管你这个婆娘,越来越不明白事理,你早该休了她。” 琪娘冷眼看着白清,想听听他到底怎样说。 白清对山菊笑笑:“嫂嫂说得对,琪娘的确做的不对,都怪她。” 山菊听完越发来劲,看来这个小叔的确是早就厌恶这个媳妇了,她叉着腰一脸蛮横:“乡亲们可是听到,还是我这小叔是明事理的人。” 琪娘脸上犹如挂上了一层霜,她冷冷地盯着白清,打定主意,这日子绝对不能和他一起过下去了。 白清放下锄头,看着看热闹的乡亲:“这事的确是我娘子不对,都怪她。” 说完还埋怨地扫了一眼琪娘,回过头缓缓道:“都怪她好赖人不分,对恶人太过心善,对伤害自己家人的人还心存善良,管了可以不管的闲事,落了一身埋怨,这事追水求源都怪她自己惹事上身,怨不得别人。” 白清说完很是无奈的回头看着琪娘,眼神似乎在说:“都是你自找的。” 山菊听了犹如点了捻的爆竹一般炸开:“白清,你这是什么意思?谁是恶人?什么叫她管了闲事?大牛可是你侄儿,她救他不是应当应份吗?” “哦,原来嫂嫂知道是琪娘救了大牛?我还以为嫂嫂不知道呢?我说嫂嫂眼也没瞎,人也没傻,怎么能不知道呢?”白清说话依然是慢条斯理,不疾不徐:“不像我们家琪娘,人傻,前几日在镇上为了救一个不认识的老先生伤了自己的脚,不长记性还做这样的傻事。” “哎呀!白清你怎么骂人呢?”山菊气得跳起脚要找白清算账。 “这琪娘可真是热心肠。” “我说她怎么从镇上回来伤了脚,原来是为了救人。” 乡亲议论纷纷,有两个婶子实在忍不住了,过来将山菊拉住:“他婶子,你怎么这么大人,这样不知道好歹,人家琪娘好心救了大牛,你不感激反而在人家院子里撒泼,你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可不!你算是白活了!” “白明真是瞎了眼,娶了这样一个婆娘。” 山菊被两个婆子拉着出了院子,将她摔在地上:“赶紧走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你家的娃以后在村里都要抬不起头了。” 第18章 空间说来就来 山菊还想撒泼,无奈这个两个婆娘又足又壮,犹如两尊门神一般挡住了白清家的门,她只好悻悻地哼了一声,拉着大牛走了。 众人都渐渐散去,院子里又只剩下白清和琪娘。 琪娘看着白清,想起他刚刚那个样子,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白清板着脸:“还笑,这么傻,亏你还笑的出来。” 说着蹲下身将地上的烂柿子拿扫帚扫干净,然后又把气垫子慢慢折起。 “这是哪里来的?”他没见过这种东西,即便是再好奇,说话也是不慌不忙。 琪娘上去抢过来:“用你管!” “不用我管,今日你岂不是又让人欺负了?明明做的好事,怎么老是卖不了好?”白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琪娘冷冷道:“我做好事,只是为了对的起我的心,不是为了卖好。” 白清点点头:“就是好心也得对好人不是?”拍拍手:“嗯,饿了不?我去做饭。” 琪娘这才感觉肚子里面有些打鼓:“我要吃红薯芝士,我来做。” 琪娘说完跑到厨房,挑了两块大红薯,找刀子刚要削皮,被白清一把抢过来:“我来,笨手笨脚,再削了手还得给我找麻烦。” 说完很是娴熟地开始削,琪娘看着他灵活的样子,自愧不如。 还真是,每次削苹果皮不是削了手,就是削的狗啃的一般,难看到极致。 为这老妈不知道说过她多少次。 “刘梓琪,你的手是不是不分瓣?你是不是鸭子变得,这么笨手笨脚,还是不是我李大美的闺女?” 这些话,她都已经听出茧子了,白清说他两句,她就好像听到了李大美的唠叨一般。 不大一会,白清就把削好皮的红薯交给她,琪娘接过来:“你削的真好,这么干净。” “怎么做,我来做。”白清说着抱了柴火开始生火。 琪娘看着两块红薯,忽然想起没有芝士。 她跑到厨房外面,悄悄伸出手:“芝士!芝士!” 什么都没有,依然是两手空空。 别人的空间随时都有,我这怎么这样不听话? 琪娘很是郁闷,太不长脸了。 “芝士!” “芝士!”她伸出手又试了两次。 白清站在门口一脸坏笑瞪着她:“你这样真的好像个傻子,出去可别说是我白清的媳妇,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哎呀!这人怎么嘴这样毒。 琪娘差点被他气得背过气去,她从墙根抄起扫把向他扔了过去。 白清笑着抬起胳膊挡住:“你要谋杀亲夫不成?” 没有芝士,只好改成煮红薯,又炒了一个素菜,水宝还没睡醒。 午饭只有两人一起吃。 琪娘穿越过来,第一次和白清单独吃饭,气氛凝固了一般,很是尴尬。 “那个……那个……我大嫂的事,你莫要生气,她就是那样的人。”白清吭哧半天想出了一句话。 琪娘夹了一筷子菜:“我和她计较,那是给她脸呢,人怎么会和畜生置气?” “你这样想就好,我就放心了。”白清很是满意她的答复。 “她可是你亲嫂子,我这样说她,你不生气?” 琪娘抬起头瞄着他。 “你还是我亲媳妇呢,媳妇肯定比嫂子亲。”白清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犹如一股风一样飘飘荡荡的。 即便如此,琪娘也都听清楚了。 “算你聪明!” 琪娘嘴角轻扬,荡起笑容。 白清笑笑:“不生气了?琪娘,等花卖完,咱们去镇上找娘去吧?” “嗯!我也想娘了。”琪娘这的确是真心话,和李大美她们从来没分开超过三日,即便是上学住校,过不了两人,李大美也会开着车到学校给她送一堆好吃的零食。 这刚刚过了一日,她是真的想了。 白清很是意外,又有些感动:“琪娘!你为啥突然和我娘关系这样好了?以前你们两可是很是不对付。” “那是原来我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知道做娘不容易。” 白清点点头,她说的似乎很有道路,可是细想似乎又有哪里不太对。 她是长大变得懂事了,娘怎么突然也改了性子,和以前不同了? 不会也是长大了? 滑稽! 两人吃了饭,白清看了一眼院子里柿子树,给琪娘找个包袱系在腰间,他拿了钩子,攀着梯子爬上去,用钩子将长了柿子的小枝子都钩了下来。 琪娘很是兴奋,长这么大,第一次来摘柿子。 她展开包袱,昂着头看着白清摘柿子:“那!那有个!白清把那个摘下来,对,就是那个。” “娘子,你这边点,对,再过来一点,接住了,好棒!再来一个。”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够得到的柿子就都摘了下来。 望着满满地收获,琪娘开心的不得了。 这时屋里门开了,水宝睡醒了,光着脚丫跑了出来:“娘亲,我饿。” 琪娘赶紧跑过去将他抱起来,亲着他的小脸,抱着他到屋里穿好鞋袜。 “娘亲,我要吃红薯。” 水宝指着厨房,白清笑着到厨房给他拿了一块,水宝摇摇小手:“不是这个,我要吃碗里的红薯。” 琪娘知道他说的是红薯芝士。 她眨巴着眼,有些无奈,这芝士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她抱着水宝来到厨房,想找点别的吃食哄他,可是水宝也不知怎么了就非得要吃红薯芝士。 琪娘急的搓着手,白清过了呵斥他:“水宝,不要不懂事,红薯这样吃也很好吃的。” “我不!” 白清看着琪娘着急,悄悄问道:“你是不会做吧?” 琪娘摇摇头:“做很简单,只是没有芝士,做不成。” 她说完将两手一摊。 “娘子,你手里这是什么?” 琪娘低头发现,两只手掌里齐刷刷地各放了一盒芝士。 “天哪?”琪娘兴奋地差点跳了起来:“终于有了芝士了。” 白清一脸疑惑,他明明看到琪娘的手上是空空的,怎的突然出现了两盒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琪娘看他满脸问号,笑道:“我会变戏法,等回来我教你,现在赶紧生火我们要做芝士红薯。” 第19章 水宝的姥姥 白清干活很是利索,不大会功夫,火就生好了。 琪娘将红薯蒸软,然后拿出来放到碗里,上面再撒上芝士碎片,重新放到锅里蒸。 水宝靠在琪娘身上,咬着小手指头,眼巴巴瞅着锅。 他的额头还有些红,是大牛扔柿子砸的。 琪娘心疼地反复抚摸:“这坏痞子,下次绝饶不了他。” 白清看到媳妇知道心疼自己的娃,感到很是欣慰,虽然搞不懂琪娘和母亲为何突然转了性子,可是他真的很喜欢现在的她们。 琪娘一改馋懒,现在勤快多了,对水宝也很是体贴,也不和娘吵架。 他眼中的琪娘越加的明艳动人了。 三碗红薯芝士做好了,白清掀开锅盖,一股子红薯的香味飘了出来。 水宝高兴地拍着小手:“哦!要次碗里红薯喽!” 水宝拿着筷子就要夹,琪娘柔声道:“很烫,莫急。” 她给水宝夹出一块晾凉会儿,方才让他吃。 白清把这一切都看到眼里,这琪娘简直比水宝的亲娘还要好。 他当初怎么会瞎了眼娶了那个无情又心狠的婆娘。 丢下自己就算了,那么小的娃她竟然也忍心丢下,真是狠毒的妇人。 水宝的娘亲本是邻村小王庄的,他们家姐妹多就一个男娃,所以他父母就把他们姐妹四个每人十到十五两银子都许了婆家。 水宝的娘叫王娥,是姐妹里年纪最小的,她方才十四她娘就迫不及待的将她嫁了出来,正是因为年纪小所以才要了十两银子就将她嫁了。 李大美图的就是她们家彩礼少。 王娥嫁过来,总是从婆婆家拿了东西送回娘家,甚至白清送她的几件不多的首饰,也被她娘给扣下来,说要留着给自己的未来的儿媳妇。 时间久了,李大美就对她很是有了看法,挑唆白清训斥她。 王娥被婆婆看着,什么也拿不回去,她娘就开始对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弟弟跟着骂她是吃闲饭的笨蛋。 两头不讨好,王娥一天天的感觉自己活得还不如个狗,后来生了水宝,她回娘家少了,婆婆开始对她不再那么刻薄,她以为自己的日子也就这样慢慢过下去了。 直到遇到走街串巷的货郎张二郎。 白清想起自己去地里干活,许久也不见王娥给自己送饭,穿过玉米地去找,却看到那一至今想起就恶心的一幕。 他媳妇竟然和张二郎大白日做那苟且的事情。 李大美知道,立刻让白清写了休书休了她。 王娥娘家要娶儿媳妇,根本就没她住的地方,娘家也坚决不让她回。 王娥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第二日,王娥就消失没了踪影,听村里人说看到她和货郎张二郎一起跑了。 白清许久都不想再娶妻,直到去年李大美逼着他娶了琪娘回来。 琪娘是出了名的又馋又懒,对水宝不好,还和娘吵架。 李大美又偏向大哥白明,明里暗里骂他和他媳妇不孝顺,哪里都不如他大哥。 那段日子白清都不知自己是如何活过来的。 每日他天不亮就扛着锄头下地,天黑透了他方才回来。 他实在不想回这个家,没有一丝温暖,只让他烦躁厌恶的地方。 直到那日邻居赵婶子跑到地里告诉他,他娘和他媳妇打起来了,两人都流了血死过去了。 他扔掉锄头就往家跑,他感到身心疲惫到了极点。 看到娘和琪娘躺着地上,村里人对她们指指点点,白清真的感觉这日子过得实在无趣,他想如若娘活不过来,他索性一起去了。 死对他是种解脱。 没想到娘和琪娘都活过来了。 只是两人再不吵架,甚至关系很是和谐,娘也不再偏向大哥,对他还有白成、水宝都很好。 琪娘也不再是那个又懒又馋的婆娘,对娘很是照顾,可以说百依百顺,让外人看不像是婆媳,倒像是亲母女一般。 大嫂还是三番两次来这个家找点事,想法子欺负欺负他们,可是娘竟然都利索的收拾了她。 有娘在,大哥大嫂再不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 现在镇上还有了自家店铺,琪娘种的花还能卖不少银子。 白清感觉这天似乎比以往清亮了许多,日子真的是越来越好。 他看什么都感觉很是顺眼,尤其是琪娘,他觉得这个娘子漂亮了许多。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白清又要下地了,地里的活快忙清了,他要赶在琪娘种的血桂可以卖钱之前,把活都干完,好一起去镇上找娘和白成。 琪娘看他扛着锄头走了,然后领着水宝到院子里把刚刚摘得的柿子找阴凉地方摆好,等着软了就可以吃了。 “宝娃!可是宝娃?”门外忽然有人叫道。 琪娘回头一看,门外站在一六十岁模样的老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矮胖的小伙子。 “你们是谁?”琪娘问道。 “水宝,姥姥和舅舅来看你了。”老妇人说着走了进来。 水宝一脸懵望着他们,小身子向琪娘身后躲去。 “我们是水宝的亲姥姥舅舅。”老妇人很是冷淡道。 “水宝的姥姥和舅舅?”琪娘听了,赶紧搬了凳子,热情招呼他们进来坐下。 水宝的姥姥王氏却瞧不都瞧琪娘一眼,仿佛眼前根本就没这个人。 他舅舅王木更是一脸横肉当啷着,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砸到脚面。 琪娘白他们一眼,上赶着不是买卖,她可不是喜欢看人脸色的人。 她也不再去理会他们,而是自顾自摆弄着柿子。 “水宝,姥姥的心肝,可想死姥姥了。”王氏上去就要抱水宝。 水宝拼命地向琪娘怀里钻。 琪娘将水宝圈住。 “水宝,快让姥姥抱抱。”王氏又追了过了,看到琪娘护着水宝,让她够不到,她厉声道:“你闪开,别在这碍事。” 琪娘抱着水宝站起身:“你们是谁?在我家说我碍事?” “没听见么,我们是水宝的姥姥和舅舅。”王氏没好气道。 “水宝的姥姥舅舅?那他怎么不认识你们?可见你们就是骗子,滚出去。”琪娘开始轰这娘俩。 王氏怔住,没想到面前这柔弱的小媳妇竟然这样蛮横:“我来看我的外孙,你凭什么赶我出去?” “水宝,她可是你姥姥?”琪娘指着王氏问怀里的小娃。 水宝摇摇头,两手用力攀着琪娘的脖子,好像怕琪娘放他下来一般。 第20章 白清骂人 水宝望着王氏,怯怯生生地摇摇头。 “水宝,他可是你舅舅?”琪娘指着王木问道。 水宝这次看都没看,头摇的拨浪鼓一般。 “这小王八羔子,怎么舅舅都不认了?”王木很是恼怒,大声骂道。 琪娘皱着眉头:“出去,你们两个骗子,水宝根本不认识你们!” 王氏一脸恼怒盯着水宝,指着他的鼻子:“和你娘一样,没良心,怎么姥姥和舅舅都不认识了?” 琪娘冷笑道:“我自去年嫁过来,都未曾听说过水宝有姥姥和舅舅,如若有怎么会这将近两年从未看过他?是个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对不?” 王氏被琪娘说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指责老娘,小心让我儿子收拾你。” 王木沉着脸,向琪娘靠近。 琪娘抱着水宝动都没动:“怎么?你们青天白日还想行凶不成?” 王氏伸着胳膊叫道:“把我的外孙还给我。” 水宝看这个一脸凶相的婆子要抱他,吓得扭过头紧紧抱着琪娘的脖子:“娘亲,我怕!” “水宝根本就不认识你们,你们趁我男人没回来,最好赶紧滚!”琪娘昂着头瞪着这母子二人。 “我的外孙,只是和我认生,他跟我们几天就熟了,必定他是小娥的骨肉。”王氏的声音软了下来,她靠近琪娘想上来抢水宝。 琪娘抱着水宝跃到厨房,“咔哒”将厨房的门栓上好。 王氏和王木开始用力擂门:“开门!贱人,开门!” 琪娘转转眼珠,她不是很清楚,为何王氏母子突然想要水娃,他们肯定不是喜欢这个娃,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琪娘隔着门问道。 王氏叫道:“做什么?你说做什么,我就是想我外孙了,想带他回去。” “想你外孙,早干什么了?你闺女和人跑了的时候,你怎么不接他?”琪娘呵斥道。 她哪里知道这王木和他媳妇成亲已经三年,连个一男半女都没有,找了许多郎中,他媳妇吃了许多药,都没有动静。 王氏撺掇王木休了他媳妇,可是王木还很是舍不得,最后一家子商量抱个娃。 找了许多人家,男娃都要五十两银子,女娃二十两。 他们家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是王老汉想起了王娥生的水娃。 他们想这既然是水宝的姥姥家,把娃领回来肯定不用给银子,他们就想先把水宝带回来,然后拖着,等到白清现在的媳妇有了自己的娃,肯定就不想要水宝了。 他们一家人算盘打得啪啪响,王老汉当晚就去枣花村打听到了李大美没在家,家里就剩下白清夫妇还有水宝。 第二日,吃了晌午饭,王木就拉着娘赶紧过来了。 他们娘俩藏在树后瞅着白清出去了,方才进了院。 两人想着先虎着脸镇住这个女人,逼她把孩子交出来,然后就赶紧跑。 没想到这娇弱的小媳妇根本不怕他们,反而让他们滚。 王氏想让王木赶紧动手抢,白清的小媳妇竟然抱着娃躲到了屋里,把屋门还插上了。 王氏气得转圈,看到院子墙角有个劈柴的斧子,她拿起来交给王木:“去!把门劈开。” 王木接过来,就向厨房走过去。 琪娘从门缝看到他拎着斧子过来,心中暗叫不好,这木门不很结实,斧子三五下就能把门劈开。 她虽然不清楚这娘俩到底为何来,可是却很明白,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水宝抢走。 她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这厨房另一面墙挨着邻居赵婶子家。尛說Φ紋網 琪娘把水宝放下,从柴垛上找了一根粗棍子,她拿着棍子在墙上用力敲打,边敲边叫:“赵婶子救命!救命啊!” 土坯墙隔音差,赵婶子正在院子里摘豆角,听到墙上传来“咚咚……”的声音,她怔住,仔细听了听:“救命!有强盗救命!” 她顿时扔了豆角,跑到屋里对当家的赵福还有自己十五岁的小儿子赵午叫道:“不好啦,白家有强盗!” 赵福二话不说,跑到灶间抄起菜刀带着赵午就向白家奔了过来。 赵婶子又跑到大街上开始叫人:“快来人啊,白家进强盗啦!” 街坊四邻听到了都拿着家伙向白家奔过来。 一众人将白家院子站的满满的。 王氏正指挥王木拿斧头劈厨房的门,冷不丁身后竟然站了这许多人,她和王木都呆住:“你们?你们想干啥?” 赵福看拿着斧头的王木喝道:“把斧头放下!” 王木愣愣地看着他娘,王氏给他递了个眼神,他把斧头扔在了地上。 赵婶子在白清娶王娥的时候,给他接过亲,所以认识王氏。 她认出这个婆子是王娥的娘:“这不是水宝的姥姥?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王氏听有人认出她,顿时来了底气,指着厨房道:“白清这个媳妇忒不讲理,我和水宝舅舅过来看水宝,想抱抱他,他媳妇都不让,这不还跑到屋里,把门插上,你说她是水宝的什么人,这么霸着这个娃。” “你是水宝姥姥,怎么一次也没见你来过?”村里的一个婆子问道。 “可不是,水宝娘在的时候都没见过你。” “就是,你家王娥那么狠心不要这娃,现在娃大了你们还有脸过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道。 王氏很是恼怒,可是看这么多人,她又不敢发作。 这时早有人跑到地里给白清报了信,白清扛着锄头跑了回来。 他看到王氏和王木冷声喝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说着拿锄头向他们砸过来。 王氏大叫着躲闪着,王木想冲上来夺白清的锄头,赵福上去一脚就把他踢了个仰八叉。 上来几个年轻后生将他按住,他半点都动弹不得。 王氏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撒泼:“哎呀!杀人啦!我的外孙都不让我看,白清你简直都不是人啊!” 白清骂道:“你养的闺女伤风败俗,六亲不认,你还有什么脸来看水宝,赶紧滚,不要带坏了我的娃!” 琪娘这时也打开了厨房的门,她看到院子里这么一群乡亲,很是感动。 第21章 戏精夫妻 王氏拍着大腿在地上撒泼:“这水宝后娘每日对我们水宝非打即骂,待他还不如个猪狗,我这当姥姥的听了,简直比针扎还难受。” “可不,听说琪娘以前对水宝真的不好。” “后娘就是后娘。” 王氏听有人这样说,越加来了劲头:“白清,你要是管不好这可怜的娃,就给我,我是他亲姥姥,肯定不会错待他。” 白清走上去质问:“你是他亲姥姥,问问水宝为啥都不认识你?打这娃出生,你这亲姥姥来过几次?” 王氏脸上讪讪地:“认不认识我也是他亲姥姥!” “琪娘现在对水宝很好,你不用操心,赶紧走!”白清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道。 王氏却是一脸得意,她以为白清开始屈服了。 “我不走,要走我必须得带着水宝一起走。” “对!水宝得和我们一起走!”王木也跟着附和。 “好!不走!” 白清拿着镐头照着她的头上砸了下去。 “嗷!”王氏一声惨叫,站起来就跑。 跑远了,王氏回过头对白清跳着脚骂道:“白清,你等着,你不把水娃给我,你就甭想好过!” “啪嗒!”有人找木头挑了一坨牛粪向她扔了过去,牛粪不偏不倚正糊在了她的手上。 王氏正骂得起劲,忽然赶紧手上黏糊糊,抬起一看:“啊!谁?是谁干的?” 她的脸上糊得厚厚的粉再加上狰狞的表情,说不出的恐怖。 “白清!你等着!”王氏带着一手的牛粪气哼哼地颠着小脚跑了。 王木在后面笨拙拙地跟着。 看着他们二人没了踪影,乡亲们方才渐渐散了。 赵婶子对白清叮嘱道:“二郎,水宝决不能给他姥姥,会毁了这娃的。” 白清点点头:“她休想!” 白清和琪娘一起谢过了赵婶子他们,赵福道:“乡里乡亲的,这么客气做什么。” 回道屋里,琪娘抱着水宝一脸诧异:“白清,水宝姥姥为啥突然过来要他?” 白清也很是困惑,他和王家素无来往,不知道这老太婆为何今日突然来作妖。 琪娘忽然院子外面闪进来一个身影,她悄悄指了一下,白清也瞥见了来人。 “琪娘,明日我不在家,要去镇上一趟。”白清抬高了嗓子。 琪娘点点头:“相公,万一水宝姥姥再来闹事咋办?” “他们没那个胆子,量他们最近也不敢再来。” 进院子的人并没进屋,而是猫了身子,在窗户下面听着。 白清突然把门打开,一盆水照着那人兜头而下,那人被淋得浑身精湿透,任凭水滴滴答答落下,不敢声张。 听到关门声,方才抱着头慌慌张张向院子外面跑去。 许久白清方才开开门:“娘子,刚刚可是听到有人来了么?” “没有啊,相公你听错了吧。” 两人进屋相视一笑。 第二日一大早,白清果然扛着锄头下地去了。 他刚走,一男一女两人鬼鬼祟祟地进了白家的院子,正是王氏和他的儿子王木。 他们二人走到屋门口,刚要叫门,忽然发现门上了锁。 “哎!琪娘不在家么?” “不对啊,娘,刚刚明明只看到白清自己出去了。” “莫不是山菊那娘们骗了咱们?”王氏一脸地纳闷。 两人正在嘀咕,忽然王木抬头看到头上垂下一根绳子,绳子上吊着一个瓦罐。 “娘,这是啥?”王木指着头上的瓦罐问道。 王氏刚一抬头,瓦罐猛然间脱落。 “咣当!”砸在了王氏的头上,瞬间一股子臭味飘了出来。 王木发现他娘满头满脸被黑水包围。 “娘!这是什么?” “是墨汁!”琪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她手里抱着水宝。 水宝咬着手指头看着乌漆嘛黑的王氏,眼里充满了好奇。 “你这个死女人,想做什么?”王木狠狠骂道。 琪娘一脸诧异:“在我们家院子里,你竟然问我做什么?恐怕这话应该我问你们吧?” 王氏本来脸就黑,只是她平日全靠满脸的粉撑着,这墨水把她脸上的粉都和成了泥,粘在脸上,看着一缕子一缕子,甚是滑稽。 她对着水宝伸出手:“水宝,来找姥姥。” 水宝将头扭向一旁,两手紧紧抱着琪娘的脖子。 琪娘脸上挂着笑望着他们。 王氏对王木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上去抢。 王木向琪娘扑去,琪娘向旁边一闪,只听一声惨叫,王木的脚踩不偏不倚地踩在了布好的老鼠夹上。 疼的他想甩开夹子,可是越是挣扎,夹得就越狠,他痛的只好坐在地上哀嚎。 王氏惊骇地跑过来,想帮助王木把老鼠夹着取下,可是这玩意异常结实,她一个半老的妇人根本就没那个力气。 这时白清扛着锄头从院子外面进来,扫了地上的两人一眼,就将头扭向琪娘:“水宝乖不乖?听话不?” “相公,水宝可乖了。”琪娘和白清说说笑笑,视白氏母子犹如空气一般,径直走进了厨房。 “白清,你快点放开阿木,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王氏在院子里破口大骂。 “相公,中午想吃点什么?” “娘子做什么都好吃!” “娘亲,我要次红薯。” “好!我们水宝最乖……” 三人在厨房说说笑笑,好像没听到王氏地叫嚣。 王木的脚越来越痛,他的脸变成了紫茄子一般,王氏心疼的连连安慰,她跳起来一脚把厨房门撞开,闯了进去。 “咚!”头上掉下一个土簸萁,簸萁里装满的灶膛灰,整个兜头而下,瞬间王氏由黑人变成了灰人。 “咳咳……”她呛得睁不开眼,脸上头上本来就湿漉漉的,这下可好,全和成了泥。 水宝依旧咬着小手盯着王氏。 可是琪娘和白清却依然说笑着,好似什么都没看到一般。 “相公,你看你这衣服怎么粘上灰了?进屋换了我去给你洗了。” “是啊,还奇怪,没有风,怎么突然有灰了?”白清说着还向窗户外面看了一眼 在一旁不住地擦眼睛的王氏,简直都要气死了,这两口子某不是瞎子不成,她这么大人站在这竟然看不见么? 小說中文網 第22章 哀求 白清和抱着水宝的琪娘擦着白氏的身边走了出去. “这外面果然没风,这灰到底从何而来?” “可不是,真是蹊跷得很呢?” “姐夫,好痛啊!姐夫,我的脚。”王木捂着脚对白清大叫道。 “相公,你可听到有人叫喊么?” “没有啊,娘子莫不是听错了?” “可不,或许昨晚没睡好,真是出现幻觉了?”琪娘说着摇摇头。 “娘子进屋好好歇歇。”白清柔声道。 二人说着话走进了正屋,将门关上。 王木瞪大眼睛瞅着这恩爱的两口子,这两人莫不是没长眼?没长耳朵? 看不到这老鼠夹子夹着一个大活人呢?听不到他的叫喊? “娘!我的脚好痛!”无奈他只好对着厨房喊他娘。 王氏费了半天的力气,方才能重新张开双眼,厨房门敞开着,她的儿子依然带着老鼠夹子坐在地上,痛苦地嚎叫着。 王氏连忙跑到王木跟前,想将他扶起,可是王木只一动弹就会碰到夹子,碰到了就是一阵剧痛。 “娘,不行,我站不起来,你赶紧找人先把夹子给我取下来。” “娘找谁啊?这村里谁肯帮咱们?”王氏无奈道。 王木听娘这样说,很是绝望:“娘,你莫不是要眼睁睁看着我疼死?” 王氏听宝贝儿子这样说自己,心里很是难受,她看着正房的门,决定还是准备去求白清。 她走到门口刚想敲门,忽然犹如触电一般,先抬头看了一眼,还好没有什么东西。 她轻轻拍门:“阿清,开门。” 琪娘在屋内问白清:“相公,似乎有人敲门?” 白清听了听:“没有,娘子莫不是听错了?” 王氏索性加大了力气“咚咚!咚咚!” 白清朗声问道:“谁啊?” “是我!水宝的姥姥。”王氏强压住怒火。 “娘子,果然有人敲门。”白清笑道。 这次琪娘却矢口否认:“这次是相公听错了,明明没有声音。” 王氏简直要气疯了,这两人究竟怎么回事? 是不是故意的? 她开始用拳头擂门:“阿清,开门快开门!” 擂门的声音惊动了邻居赵婶子,她隔着矮墙一看,又看到王氏和王木他们二人。 二话不说叫上当家的赵福和儿子赵午拿着家伙什就赶了过来。 赵婶子拿着菜刀对王氏喝道:“你们又在白家做什么?” 王氏一回头,众人都不觉呆住。 这婆子哪里还有个人样,粘的满头的灰,脸上也是,只留着两只眼还模糊能看出个人模样。 身上也是一块一块的,肮脏得不成样子。 “啧!” “这水宝姥姥,你这是刚从灶火堂里爬出来的不成?”赵婶子皱着眉头问道。 “娘,哪有灶膛能装下她这么胖的?”赵午一脸地怀疑。 赵福想想:“甭说,还真有,李屠户家煮大猪的灶膛,她差不多能钻进去。” 王氏气的真想把面前这些个无视自己的人都撕碎了,可是现在不成,她的宝贝儿子脚上的夹子还需要人帮忙去掉。 王氏不得已堆起笑:“哎,我今日不是来向阿清和他媳妇赔不是来了,谁知道阿木怎么就踩在了老鼠夹上,咱们都乡里乡亲的,帮帮忙给我儿取下来可好?” “老鼠夹?”赵婶子一家这才注意到王木脚上。 这时门开了,琪娘和白清一脸懵地走了出来。 “赵婶子,赵叔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白清一脸纳罕。 赵婶子指着王氏和王木:“我们以为这娘两个又来闹事,怕你们小两口吃亏,所以赶紧过来看看。” 赵福也点点头:“他们说是给你们赔不是来了。” 白清望着王氏,很是吃惊:“哦?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白氏简直要疯掉,这白清什么时候学会装傻了? 她在厨房当他们的面被倒了一身灰,刚刚又敲了半天的门,他竟然问自己什么时候来的? “阿清,快给你兄弟把这老鼠夹子取下来,他快痛死了。”王氏上来就拉白清。 白清闪身道:“你不要动,我们是绝不会把水宝给你的。” “我们不要水宝,你快把这老鼠夹子取下来。”王氏再次哀求。 琪娘一脸警惕:“相公,我看他们都没安好心,就是想打水宝的主意。” 王木痛得都要坚持不住了,他翻过身,忍住痛给他们叩头:“姐夫求求你们,快救救我吧!” 赵婶子一家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娘两个。 白清看王木跪下,脸色越发难看:“王木,你这是做什么,跪下我也不会把水宝交给你们!” “姐夫!我们不要水宝,快救救我!” 王木说着又磕了两个头,他想哭却是无泪,只是一心想求死了。 赵婶子拿着菜刀:“你们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了水宝?那你们为何鬼鬼祟祟出现在人家院子里?” 众人纷纷指责他们,就是没人提王木脚上的老鼠夹子。 好像大家伙都没看到一般。 老鼠夹子在他们眼里遁形了。 可是王木却没有这感觉,他只是觉得越来越痛,在这样下去,他的脚趾头就要被夹断了。 或许现在早就已经断了。 “娘!你告诉他们,咱们不要水宝,咱们以后也不会再来要,求求他们快点把这劳什子拿下来吧,儿子快疼死啦!”王木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胖脸向下流,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阿清,我们不要水宝了,以后都不会再来烦扰你们了,我保证!”王氏拍着胸脯保证道。 她这话白清是听清楚了,他转身走到屋内,不一会拿出一张纸:“如若真的,就签字画押,这样我们才能信你们。” 这是他刚刚进屋写的一张保证书,就是以王氏的口吻写的以后保证不再打水宝的主意,也不会再争夺水宝的抚养权。 王氏连忙夺过来,接过笔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了手印。 “不错!这次且饶了你们,滚吧!”白清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半晌对他们喝道。 王氏哭丧脸:“二郎,要能走我们不是早就走了,这不是你大兄弟的脚上还带着东西呢。” “哦?”白清扭过脸细看王木的脚。 “这是什么?” 第23章 找山菊 “看什么看,老鼠夹子,快给老子取下来。”王木气的大骂道。 赵婶子皱着眉头白了当家的一眼:“这你能取下来?” “不行!”赵福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一般。 他曾经做过铁匠,这小玩意焉能取不下来,只是这王木实在是太过嚣张,说话这样难听,赵福才懒得费这力气。 他说完背着手扭头走出了院子。 赵婶子头一次看到这样的鼠夹子,她嘀咕着问:“白清,这是鼠夹子么?这么小巧,哪里得来的?” 琪娘眨巴眨眼:“山菊嫂子借我的。” “噗!”白清差点没笑出声来。 果然王氏听说山菊,脸色立刻变得异常难看。 赵福走到门口,看赵婶子还在一本正经地琢磨那老鼠夹子,大声喝道:“还不回去做饭,瞎看什么热闹。” 赵婶子应声跟着了出去,赵午抬头和白清和琪娘打了招呼也走了。 王氏眼睁睁看着赵婶子一家走了,扭过头又来求白清,白清冷声道:“王木,你莫不是不会说人话么?求人还那么嚣张!” 王木向来在家里横惯了,家里的四个姐姐和老爹老娘都拿他当掌上明珠一般捧着,说一不二。 他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受过这等罪,觉得大家伙都该他的。 王木刚想骂白清,王氏连忙过来说软话:“阿清,阿木他不会说话,你莫要和他一般见识,求求你快给他取下来,别让他受罪了。” 此时的王木已经痛地有些麻木了,脚已经没什么知觉,他脸色惨白,汗珠子噼啪地掉了下来。 白清没好气地哼了两声,找了个棍子走过来开始给他取夹子。 “啊!好疼!” “啊疼死啦!” 王木杀猪般的叫喊着,一炷香的功夫,老鼠夹子终于取了下来,王木的脚已经肿起来老高,鞋子都穿不上了。 王氏看着自己儿子的脚成了这样,心疼的眼里汪着泪水:“儿啊,娘给你雇辆牛车送你回去。” “还不快去!死老太婆!”王木对着她大骂着。 白清和琪娘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慈母多败儿,这话果然不假。 终于王氏租了一辆牛车,将王木扶了上去,她自己也想坐上去,王木嚷道:“你自己走回去,不许坐车。” 王氏一脸委屈:“你下车不得娘来扶着么?” 王木也不理会他,而是让赶车的立刻走。 王氏无奈只好跟在车后面颠着脚跟了上去。 白清看了一眼琪娘,不由地长叹一声。 许久,他忽然问道“琪娘,那老鼠夹子你从哪里找来的?” 这夹子如此做工精巧,而且材质新颖,他可是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琪娘眯着眼笑而不答。 “莫不是又是你变戏法得来的?” “恭喜你,答对了相公!”琪娘开心地大笑起来。 白清眨巴眨巴眼侧耳:“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答对啦!”琪娘凑在他耳旁道。 “不是,后面那句。”白清一脸期待。 “呸……坏蛋!”琪娘说完抱着水宝扭身进屋了。 白清嘴角轻扬,一抹微笑从他俊俏的脸上掠过,他似乎已经很久没这样心情好过了。 晚上白清从村里的小肉铺剌了一斤肉,想着晚上改善一下伙食。 正往回走着,迎面碰到了嫂子山菊从林小翠家打牌回来。 看着似乎是赢了钱,嘴里还哼着小曲,屁股扭得越发的欢实。 白清冷眼看着她,本来不想打招呼,山菊却主动招呼他。 “老二发了财了?怎么舍得买肉了?” 白清笑笑:“嫂子莫不是不知道?王氏写了保证书,我这不是高兴么!” 果然白清的话甚是厉害,将山菊的好心情给打了个粉粹。 她刚刚的一脸得意立刻一扫而光:“什么保证书?” “也没啥,就是保证以后再不会打水宝的主意,再不会来白家捣乱。”白清一脸轻松。 白清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山菊,故意问道:“怎么,嫂子不高兴么?” “啊!高兴!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她脸上讪讪的,两眼呆呆的。 事情怎么会这样? 不是白清不在家么?那娘两个怎么一个琪娘都搞不定了? 还被逼的写了保证书,怎么回事?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实在不得而知。 她给王氏传递消息,可是拿了人家一两银子的。 她拿着这银子打牌还赢了点钱,摸了摸荷包,有些烫手。 忐忑着回了家,两个娃玩得和泥猴子一般,从外面跑了回来。 “娘,听说水宝舅舅到二叔家要水宝,让老鼠夹子给夹了脚,还雇了牛车才回的家。” 大牛兴奋地给娘比划着。 “我们都看到牛车啦。”二牛也昂着泥巴脸附和着。 “老鼠夹子?哪里来的老鼠夹子?”山菊一脸懵。 白明很晚才从地里回来,看到一向咋呼的山菊心事重重的,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山菊摇摇头,她给王氏通风报信的事情,不敢对白明说,这水宝必定是他们白家的根,说了这话,他未必会向着自己。 晚上刚吃了饭,听外面有人招呼山菊去玩牌,白明皱着眉头:“一天到晚地玩,你不是白日刚玩了,怎么晚上又去?” 山菊瞪圆眼:“老娘玩牌的银子也不是你给的,都是老娘自己挣的,白明你整日地里刨食还不如我每日磨磨手指头挣的多呢。” 白明听了立刻泄了气,可不正是,他苦哈哈地去地里,一年到头还不如他娘子几日牌桌上挣的多。 看白明不吭声,山菊颠着大胸脯子走了出去。 天黑透了,过去了两个时辰,山菊还没回来。 两个娃早就洗了洗脸躺着睡着了,白明不知道为啥,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这么不踏实。 他找了一个牛角灯点着,拎着关上门就向林小翠家走去。 到林小翠家只需要穿过一个胡同再转个弯走上一小会儿黑路就到了。尛說Φ紋網 走到黑路上,忽然在树底下听到一阵痛苦地叫声:“哎呦!哎呦!” 白明细听,怎么这声音这样熟悉? 可不正是他的娘子山菊的声音么? 他连忙打着灯笼向那个声音奔了过去。 第24章 这是你的花 白明看到山菊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她看到了自己的男人,放声大哭:“你这该死的怎么才来,有人想害死我,相公,我差点死了。” 原来,她从自己家出来,走到这黑道上,忽然从后面蹿出一个人,将她捂着嘴,照着她的脑袋猛击了三两下后,她就昏死了过去。 等醒过来,发现浑身剧痛,腿好像也没了知觉。 她只好这样躺着,想等着有了人就求救。 这村里人都歇息的很早,村里的路上很黑,所以晚上没事几乎没人出来。 过了许久,昏昏沉沉的她又迷糊了过去,剧痛把她唤醒,发现了白明正看着她。 白明想将她扶起,可是一动她,她就疼地大叫:“慢点!好疼!” 山菊实在太胖,白明抱不动,只好俯下身,让她爬上自己的后背,就这样慢慢背着她回了家。 到了家,身形单薄的白明接近虚脱,这娘们肉实在太磁实了。 两个娃还在睡着,他将山菊放在炕上,发现她伤的最厉害的就是腿,好像骨折了,难怪没了知觉。 “山菊,你到底得罪什么人了,为啥要这样害你?”白明皱起眉头问道。 山菊摇摇头:“我就每日打个牌,能得罪谁?” 白明冷哼一声:“都吃了亏,还不说实话。”说完推门出去了。 “哎!你不管我了?”山菊撇嘴委屈道:“也没啥,我就是给水宝姥姥姥爷通了个信。” 白明听了,扭头又进来:“果然是你捣的鬼,水宝是我们白家的根,你怎么串通外人想把他卖了?你混蛋!” 山菊从未见过白明发这么大的火,心中有些怯了:“那琪娘对水宝又不好,还不如让他姥姥抱走呢,到时也省得和咱们家两个娃争夺家产。” 白明气的手指颤抖:“说你笨,就真的笨出花,水宝即便抱走了,人家琪娘就不会自己生?这事要是让我娘知道了,还不知怎么收拾你。” “你娘不是也不喜欢水宝?老骂他贱女人的崽子么?”山菊一脸地不服气。 “那是以前,你没见到现在娘有多喜欢水宝?琪娘对水宝也很好啊?你没看到吗?”白明真想把这个有胸无脑的娘们痛捶一顿。 白明的话使得山菊不再吭声,她怎么能没看到,她又不是瞎子,只是她不愿接受罢了。 她一直觉得以前的李大美才是真的自己的婆婆,现在的婆婆只是暂时被猪油蒙了心,早晚还会向以前一样的。 白明的话把她这梦砸地粉粹。 李大美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了。 琪娘也变了。 她必须得接受这个现实。 看她不再吭声,白明才又缓缓走了过来,他打了一盆水,拿手巾沾着水给她擦了擦满脸的土。 还好,没伤着头。 “明日一早我就去找郎中,今晚你就忍忍。”白明缓缓道。 “今日白天,王木在老二家踩了老鼠夹子,他娘也弄得浑身的灰,人也没抢到,还被逼着写了保证书,他们肯定会以为你们联合好的,所以就迁怒于你了。”白明缓缓地分析道。 “相公,我真是冤枉。” “你是自找。”白明说完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这村里实在太小,第二日山菊被打断了腿的事就传的沸沸扬扬,自然白清和琪娘也知道了消息。 “看来,你的那句话王氏还真是听进去了。”白清笑道。 琪娘眨巴着眼:“别胡说啊,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啊!对,什么都没说。”白清早已经习惯了这个戏精媳妇,现在他自己的演技也提升的很快。 墙根下又有三盆血桂长了花苞。 琪娘将它们锄到了花盆里,准备今日赶集卖掉,顺便看看李大美。 这许多日子没看到老妈,怪想的。 白清将家里收拾了一下,然后锁好门,他抱着两盆,琪娘抱着一盆,另一只手牵着水宝,一家子来到村头等去镇上的牛车。 水宝第一次去镇上,很是兴奋,坐在琪娘的怀里,高兴地蹦跶着两条小腿。 牛车上的人都开心地逗这个小家伙。 “水宝,你娘亲好不好?” “好!”水宝答的很是干脆,说完还“啪嗒”在琪娘脸上亲了一个带响声的。 “水宝,你爹爹和你娘亲哪个好?”有好事者问道。 车上的其他人都齐刷刷地盯着这个小娃,白清的事他们都很是清楚,知道琪娘并不是水宝的亲娘。 还听说以前对水宝并不好,有人好奇为何水宝现在这样喜欢琪娘,他们决定从小娃嘴里探出点什么,好多些八卦的料。 水宝看看琪娘,又看看白清,眨巴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爹爹好!” 众人互相望了望,若有所思点点头,看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啊。 “娘亲更好!”水宝又紧紧抱着琪娘:“奶奶好,小叔也好。” 水宝的话使得好事者很是失望,他们将头扭向一旁,不再搭理水宝。 琪娘和白清相视一笑,白清将水宝接了过来,两人一起和水宝说着悄悄话,时不时水宝被逗得哈哈大笑。 想看热闹没看成,却被撒了一脸的糖。 到了镇上,将三盆花找了个地方摆好。 “名贵的血桂,只卖五两银子一盆,只有三盆,要买抓紧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琪娘站起来大声吆喝着。 她想把这三盆花尽快卖掉,赶紧去见自己的老妈。 “五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就是,什么花值这么多银子?” 有人围上来议论纷纷。 琪娘耐心的给他们介绍:“丹桂就是桂花中的极品,这血桂可是丹桂中最好的品种,它们便是极品中的极品。” “再是极品也是花,不能吃不能穿,没什么用!” “就是,五两银子能买一大片肉呢,比买这劳什子上算多了。” “哈哈!可不是。” 琪娘刚想解释什么,忽然人群被驱散,晃悠着走进了一个挫粗短胖的男人,浑身都是圆的。 脸是圆的,鼻子是圆的,眼睛又圆又小,好像发面馒头上沾了两个豆粒,挺着肚子,迈着两条又短又粗的两条腿,停在三盆血桂前面。 “这是你的花?”这男人问道。 第25章 小程爷 琪娘刚要说话,站在一旁的白清看到来人将琪娘挡在身后。 “是我们的,公子想要买一盆么?”白清脸上挂上笑容问道。 男子白了他一眼:“这是你爷爷我的地盘,交保护费,知道么?拿来三两银子。” 白清忍住怒气:“这位公子,我们刚到,这一盆也没卖出去呢,就收保护费是不是不合适呢?” 男子冷笑,指着身后拿着家伙的家丁道:“合适不合适,爷爷我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白清越加生气:“这应该是王法说了算吧?这位大爷敢问是这风和镇的镇守大人么?” 男子将胖脸凑到白清面前,呲牙一笑:“镇守是我家亲戚,他都听我的!” 白清冷了脸,这男人原来这样有背景,怪不得敢这样嚣张。 琪娘连忙将两人拉开:“这位公子,我看你风度翩翩、相貌堂堂、器宇不凡,肯定非富即贵。” 男子看到了貌美如花的琪娘,小嘴叭叭地说得还都是自己爱听的话,立刻换成一脸笑容:“还是小娘子这小嘴会说话,爷真爱听。” 他说话口气很重,琪娘差点没被熏个跟斗,她勉强忍住心中的恶心,依旧笑着道:“那您就体谅体谅我们小户人家的难处,等我们卖了花,一定把给您的孝敬钱奉上。” “爷体谅你,你能不能体谅体谅爷呢?小美人!”说着一把将琪娘抱着,努着嘴就向琪娘脸上啃去。 琪娘“哎呀!”一声叫了出来,白清搬起花盆就要向男人的头上砸去。 几个家丁上去将白清团团围住,站在一旁的水宝吓得“哇哇”大哭。 琪娘被男人抱着,白清也被困住不能动弹。 男子上下其手,在琪娘身上乱摸索,琪娘气的抬起脚在男人的脚面上狠狠地跺了下去。 “啊……”一声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从男子口中传出。 几个家丁慌忙放开白清,过来问男子:“老大怎么回事?” 被称为老大的男子痛苦地蹲下身捂着脚,指着琪娘道:“把她腿给我打折。” 家丁拿着棍棒向琪娘逼去,琪娘渐渐向后退着,忽然家丁举起棍子雨点般向琪娘抡了下去。 眼看着棋娘就要挨打,白清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将琪娘挡在身子下面,只听“啪啪啪!”棍棒打皮肉的声音从白清身上传到琪娘耳朵中。 “白清,你闪开!”琪娘想用力将白清掀开。 白清却紧紧抱着她:“不行,我的娘子我得保护。” 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琪娘哭道:“你快闪开,他们会把你打死的。” 白清粲然笑道:“无碍,我皮糙肉厚,不怕打。” “白清,你闪开!” “不!” 白清很快就要晕死过去,可是他依然紧紧护着琪娘,不肯松手。 琪娘脸上挂满了泪水,她实在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肯为了保护她,而宁愿自己被打死。 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到除了老爸以外的男人的爱。 “住手!”晴天霹雳般的吼声将几个家丁给镇住,他们手里的棍棒终于停了下来。 水宝在旁边吓得拼命地大哭。,琪娘伸出手想拉着他的小手,可是却怎么也摸不到。 琪娘将白清缓缓推开,他闭着眼,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你是何人,敢来掺和小爷的事。”矮胖男人对来人吼道。 琪娘偷眼看到喊叫的男人身材魁梧,好像铁塔一般。 他手里拎着一把亮闪闪的宝剑指着矮胖子喝道。 他怎么这样面熟。 男子指着白清道:“青天白日,你们竟然敢当街行凶,将人打成这样,眼里可还有王法?” 矮胖子头都没抬叫嚣道:“呦呵!谁的裤裆松了,把你给冒出来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觉牙齿一阵剧痛,嘴里感到一股子血腥味,原来男子的剑直接击碎了他的门牙。 矮胖子竟然都没感觉宝剑是如何刺过来的。 他骇得连忙住嘴,瞪圆了眼睛,瞅着他。 “怎么不肯说了?接着说!”男子厉声喝道。 “秦五,住手。”这时从男子身后走过来一白面书生,脸色有些病态的白,可是五官却是少有的俊美。 矮胖子一听秦五的名字,吓得差点没坐地上,两眼惊恐地望着他们. 琪娘一眼认出,这不是上次买花的那个书生么? 矮胖子看到他,立刻泄了气:“小程爷,怎么是您?” 被称为小程爷的书生柔声道:“怎么,连我的人都敢骂了?” “不敢!不敢!是小的瞎了狗眼,冲撞了!冲撞了!”矮胖子连连说着好话,一脸讨好的样子。 矮胖子名为大充,是镇上的一霸,他们在镇上横行霸道,欺行霸市,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镇守大人是他的远房堂叔,对他很是纵容,对他做的事向来睁只眼闭只眼。 有了这个保护伞,他是越发猖狂。 这个镇上他几乎没有什么惧怕的人,要是说他唯一忌惮的,就是面前这位弱不禁风的书生程免小程爷了。 这程免是何来历,他也说不清,只是堂叔再三叮嘱他,千万莫要招惹到此人。 他再三追问,堂叔只是厉声道:“不该问的莫要问,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好,否则惹了事我可保不住你。” 这程免在镇上有一处大宅子,他不经常住,他的身边带的两个铁塔一样的保镖一个叫秦五,一个叫刘六。 武功很是高强。 都是传闻,到底高到何处地步,谁都没见过。 这次大充可是见识到了,见识的代价就是两颗门牙没了,一张嘴露出两个黑窟窿。 大充虽然被打的满嘴的血,可是什么也不敢说,依然带着讨好地笑:“小程爷,是我有眼无珠,我的眼是出气的,是放屁的,您可别和我一般见识。” 程免只是嘴角轻扬,淡然一笑:“既然知错,那就罚你将这三盆花送去我府上。” 大充立刻招呼身后的人,程免却将他们拦住:“不用他们,只能你送。”小說中文網 大充无奈点头:“成!您是爷,怎么说怎么是!” 说完就蹲下身子开始搬花,他想一次拿两盆,可是肚子实在太大,根本搬不动,无奈他只好一盆一盆地搬。 第26章 幸亏你皮糙肉厚 从东街到程府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路,大充平日养尊处优,哪里做过这样的活。 三盆花搬完,他累的差点没虚脱。 回到东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半天没歇过来。 程免看着他冷哼一声,指着地上的白清道:“找个郎中给他看看,否则人家要告官,你可是得吃官司。” 大充连连答应,立刻挥手让手下去医馆找郎中。 果然不一会就领了一个拿着药箱的郎中过来。 琪娘红着眼将白清扶起来,郎中给他上了药,并开了方子。 大充的手下连跑带颠的跟着郎中去抓药了,不大会功夫就拎着两包药回来塞到了琪娘手里。 程免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等到白清终于醒了过来,方才从怀里掏出十五两银子递给琪娘:“以后你这样的花直接送我府上就好,不用再摆这卖了。” 琪娘惊喜道:“真的么?我真的还有三盆。” 程免苍白的脸露出一丝笑:“我都要了。” 说完又掏出十两银子:“这是定金,送到了,剩下五两再给。” 琪娘连胜道:“不用先给,等送到了一并给就好。” 秦五不耐烦了:“你这个小娘子甚是罗嗦,我们爷让你拿着就赶紧拿着。” 琪娘白了他一眼,没再吭声,将银子收了下来。 拿着就拿着!有什么大不了的。 程免一行人走了,琪娘低头问白清:“你怎么样?好些没有?” 水宝也轻轻抚摸着白清:“爹爹,疼不疼?” “没事……哎呦!”白清刚想站起身,一阵剧痛使得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琪娘瞪着地上坐的大充:“还不叫你的人赶紧过来搀扶我相公?” 大充刚想发作,忽然想起这个小娘子还要卖花给程免,这万一再给自己上几句怂话,不是又是惹事上身了么? 想到这,他忍住,对两个家丁挥手:“去,搀扶他起来。” 琪娘指着东街尽头道:“扶着我相公去那,我们要去汇财酒楼。” 她不敢直接去老谢头的布店,万一这帮无赖想要去找事岂不麻烦了,所以她故意指着说要去汇财。 果然大充问道:“小娘子可是认识这汇财的程掌柜?” “额,他是我叔,怎么了?” 琪娘故意答道。 “嗯!”大充阴沉着脸,示意手下两人搀扶着白清向汇财酒楼走去,琪娘抱着水宝在后面跟着。 来到了汇财酒楼门口,琪娘对他们道:“到了,你们回去吧。” 看着他们走远,琪娘方才搀扶这白清缓缓来到了汇财对面的布店。 李大美正在柜台看账本,白成则跟着老谢头学卖布。 抬头看到琪娘他们进来,惊喜道:“哎呦!我闺女……我儿子媳妇还有大孙子来了。” 穿越过来这许久,她依然不习惯叫琪娘儿媳妇。 “奶奶……”水宝脆生生对李大美叫道。 李大美笑地合不拢嘴,连忙跑过来将水宝从琪娘手里接过。 猛然看到浑身是血的白清惊呼道:“老二,你这是咋了?怎么弄成这样?” 白成也凑了过来,看到二哥这样也忙问道:“二哥,你和人打架了?” 琪娘白了他一眼:“你二哥是那种和人打架的人么?我们卖花遇到了地痞,想要保护费,我们不给,他为了保护我被打了,不过地痞已经给请了郎中,还给抓了药!” 琪娘说着举起手里的药。 “这地痞打了人还给请郎中还给买药?他们有病啊?”李大美一脸地疑惑。 这时老谢头也凑了过来:“大美,白清这样,你还不赶紧把他扶到屋里。” 李大美这才如梦方醒,连忙把水宝放下,交给白成看着,然后和琪娘一起把白清搀扶到后院屋里。 安顿好了,然后来到灶间开始给他熬药。 边熬药,琪娘就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李大美。 “这大充我早有耳闻,是这片的恶霸,欺行霸市,镇守大人是他堂叔,所以根本就没人敢惹他,看来这小程爷可不是一般的人,绝对有背景。” 李大美说着扇了扇炉子里的火,顿时火苗蹿了上来,她将泡着药的锅子放了上去。 屋里不一会儿就飘出了药味儿。 “娘,这小程爷说了,以后所有的血桂他都要了,咱们家还剩下的三颗他都交了十两银子的定金。”琪娘道。 李大美眼睛都瞪圆了:“就这破花这么抢手?” “什么破花?看您说的,这小程爷可是识货的人,知道这血桂是桂花中的极品。”琪娘点点头:“只可惜就剩下三盆。” 李大美听了拉着琪娘走到院子里,她指着西南角的墙根道:“三颗,你看那都是什么?” 琪娘快步跑去,在一堆乱柴下,出现一簇簇的小苗:“娘,这都是,怎么这么多?” 她简直高兴疯了,这一团团的,至少有十来颗。 “是谢掌柜原来扔的,我都依葫芦画瓢挖出来埋的这的,本来想爱出来不出来,也没太在意,没成想,竟然还都长出了新苗。” 李大美脸上带着笑,这一颗五两银子,地上的苗少说也得有十颗,那可就是五十两银子。 这不是捡钱么? 琪娘仔细地端详着一颗颗冒出头的血桂,犹如看着自己的娃一般,满眼都是宠溺。 她忽然发现她竟然是这样喜欢自己的专业,喜欢这些花花草草。 能卖银子,而且价值不菲。 谁不喜欢? 这时白成领着水宝过来道:“娘,谢掌柜叫你。” 李大美连忙擦了擦手跟着白成走到前堂去了。 琪娘想着如若这些刚出来的小苗再加上磷酸二氢钾,很快就能起来。wWW.xszWω㈧.йêt 只是自己的空间实在不给力,不是说有就有的。 琪娘长叹口气,起身拍了拍手,无奈地向屋里走去。 屋内白清的药已经快熬好了,琪娘掀开盖子用筷子搅了搅,药香扑鼻而来。 “琪娘!”白清在屋内轻声叫她。 琪娘连忙放下筷子,盖上盖子跑了进来:“怎么了?” “琪娘,我的骨头没折吧?”他感觉后背钻心的痛。 琪娘笑笑道:“幸亏你皮糙肉厚,还真没事。” 白清听完,沉默片刻抬起头看着琪娘:“说我坏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27章 宴请邻居 琪娘眯起眼点点头:“好!我等着。” 这话说完不到半日她就后悔了。 “琪娘,我要喝水……” “这水太烫……” “太凉……” “琪娘我饿了,想喝粥!” “不行,手疼,不!浑身疼,你喂我!” “琪娘!” “琪娘!” 琪娘整整半日,竟然没有一丝空闲,一直被白清呼来唤去,她累得腿肚子都转了筋,白清依然没有消停的意思。 “琪娘!我想翻身……” 琪娘刚屁股沾了炕,想歇会,白清又在叫唤。 她腾地站起身,照着白清的屁股就是一巴掌,白清被打的“嗷”叫了起来。 这叫声琪娘分明听出了另一种感觉。 她的脸色越发难看。 这要让别人听到一定会误会他们夫妻大白天在做什么运动。 “怎么了?” “二哥怎么了?” 在铺子忙碌的李大美和白成都被惊动跑了进来。 白清头朝下趴在炕上,听到娘和弟弟过来,他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竟然笑了。 “琪娘在给我按摩……实在是,嘿嘿!实在太舒服了。”白清嬉皮笑脸道,一副媚相瞄着琪娘。 白成一头雾水看了他们两人,眨巴着眼问道:“二哥,嫂子怎么给你按摩的?我也想舒服舒服……” “啪!”他头顶挨了一巴掌:“小小年纪不学好,走,出去。” 李大美说完拉着他从屋里退了出去。 这次他们一来,李大美就感觉到这个便宜儿子和亲生闺女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白清竟然为了保护琪娘挨了打,琪娘在对她说这事的时候,她从闺女脸上分明看到了炫耀和得意。 这傻丫头十有八九已经陷进去了。 至于白清那小子,估计陷得比琪娘只深不浅。 对白清这个儿子当女婿,说实在话,搁在穿越前,那铁定是不同意。 这后生虽然人品不差,可是木讷、没一技之长。 她闺女是硕士,怎么也得找个学历差不多的。 白清可是个白丁,连个秀才都不是,家境还这样不好,带着个拖油瓶。 她闺女可是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而且也勉强算得上是个富二代。 再不济也不会找个二婚茬的。 可现实实在复杂,穿过来,白清和琪娘已经是事实婚姻,最麻烦的是自己根本不是刘梓琪的母亲,而是她的婆婆。 这事可找谁说谁也不会信。 她自己都不信,还有这样怪诞的事情发生在她们娘俩身上。 可就是发生了! 所以事到如今,也只有盼着琪娘能早日接受白清。 不然两人真的过不到一起,她这个娘可怎么办? 总不能儿子和媳妇和离,婆婆不要儿子去跟着媳妇过去吧? 如若真的那样,那可真的是古今奇谈了。 李大美看的出白清对琪娘已经很是有了意思,都能为了她挨打,不是因为喜欢,那是为什么? 总不是因为皮痒痒了? 李大美拉着一脸懵的白成走了出来。 她叮嘱道:“记住,以后他们两人在屋,你能不去就不去。” “娘,这是为啥?” “不喂啥,喂鸟……” 这话听起来怎么是有那么三分道理呢? 李大美不由地暗自笑了。 呸!老不正经的,她心里咒骂自己。 老谢头看他们回来,关切地问道:“大美,白清咋样了?” “没事,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李大美答道。 这些日子,她和白成整日都跟在老谢头后面学习怎么卖布,怎么分辨布的好坏。 他们还跟着他去上了两次货,都是老谢头出的银子。 李大美感到很是不好意思。 她没多少银子,就她那几十两,还不够上一次货呢,所以她也没好意思拿出来。 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照顾照顾这个老爷子,每日她都想着法子给老谢头改善伙食。 李大美的厨艺可是响当当的,她就用自己的几十两银子都买了菜、买了肉。 每日换着花样做好吃的。 今日酱爆鸭片,明日鱼香肉丝。 不然就是糯米藕、青椒小虾,再烙几张带层的葱油饼。 老谢头吃的那叫一个享受,大儿子来了两次信说要来接他,他都说再等等。 他可是吃的太舒服了。 他明显的气色比原来好多了。尛說Φ紋網 可是邻铺子人见了他却是一脸地怪异表情。 “听说有个三十多的女人带着娃住在他的铺子里。” “没听说么,老谢头已经把这铺子给了那娘俩了,只要了十五两银子。” “十五两银子外加陪睡吧……哈哈!” “还甭说,自打这女人来了,你们没发现老谢头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估计是滋润的吧?” 乱七八糟的传言陆续也传到了老谢头和李大美的耳朵里。 老谢头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李大美冷声道:“我说叶三怎么没了消息,敢情他一直都没闲着。” 老谢头不想连累李大美名声受损,连夜要租牛车去城里找儿子。 李大美将他拦住:“谢掌柜现在不能走,你走了这事情就越发说不清了,这事情必须得整明白。” 老谢头望着她:“舌头长他们嘴里,咱们能说明白?”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李大美很是坦然。 第二日,布店所有的邻铺子掌柜都收到了老谢头布店的请帖,大概意思就是,他要将店转让了,请这些老邻居过来吃顿告别饭。 唯一没请的就是汇财的程掌柜。 来了有二十多人,都是这街上多年的老邻居,他们大多很是好奇,看看这老谢头究竟把铺子转给了个什么样的女子。 李大美亲自下厨,一共两桌菜,每桌八荤八素。 平日她拿手的菜她都展现了出来,三汁焖锅、酱爆鸭片、板栗鸭肉煲…… 几乎上一道菜就会引起惊呼一片。 “这菜的颜色就让人有食欲。” “这味道也实在太好了……” “可不,从没吃过这样美味的菜。” “李掌柜,你这手艺也太好了,开什么布店,直接开饭店多好!” “可不,难怪老谢头气色这样好,原来天天吃这样神仙吃的美食。” 众人议论纷纷,赞不绝口。 李大美炒完了菜站在大堂中央:“欢迎各位老邻居赏光,我李大美很是荣幸能和各位相识,谢掌柜是我们一家的贵人,这个铺子还是他老人家的,说句实在话,我可真是买不起,我和儿子只是帮谢掌柜打理,就是这样。” 她此话说完,众人连连点头:“哦!原来如此!” 第28章 洪姨娘 李大美笑着举杯:“以后要和各位做邻居,麻烦大家多多关照,俗语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各位有用得到我李大美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帮,绝对不含糊。” 众人都很是惊叹这个女人有一手好厨艺,还如此的会说这种场合话。 “这女人不得了!” “可不!这店交给她肯定错不了。” 大家又开始交头接耳。 这顿饭下来,关于老谢头和李大美的风言风语一下子消停了。 这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昨日老谢头的儿子又又书信过来,说下个月初准备过来接他。 老谢头这次真的准备走了,这几日他一直在和李大美娘俩交待店里的事情。 已经差不多了,他的行李也已经收拾妥当,就等着儿子过来接。 就这档口,琪娘和白清带着水宝来了。 琪娘听说老谢头要走,心中也很是不舍,老谢头安慰道:“上京离得也不远,你们得了空就去看看老头子,我儿子可是工部的,让他多给你找些奇花异草。” 琪娘点点头:“大爷,我们一定会去看您的。” 俩人正在说话,忽然听到汇财门口有一女子在问门口卸菜的伙计:“小哥,昨日程老板的侄女来了么?” 伙计忙活着:“侄女?不清楚。” “就是叫琪娘,还有侄女婿叫白清,他们是枣花村的。”女子又问道。 “我们程老板可是外乡人,在这没亲戚的,姑娘可是搞错了?”伙计卸完了货,就进了酒楼。 老谢头一脸诧异:“琪娘,那个女子在打探你们,你可认识她?” 琪娘站在窗边仔细打量那人,长脸、细眉、高鼻梁、薄唇。 她摇摇头:“不认识。” 猛然她想起什么,她看的正在擦柜台的白成:“老三,你盯着这人看她去了哪里,我进去一下。” 说完就向后院跑去。 李大美正在屋里给白清擦脸。 “娘,琪娘呢?”白清问道。 “怎么娘给你擦脸不行,非得你媳妇擦么?你媳妇能在你脸上擦出花来么?”李大美没好气问道。 这个臭小子,怎么总想累着我闺女。 我都舍不得使唤,你到是没完没了缠着她侍候你。 白清看娘有些不高兴,立马解释:“不是啊,娘,我是担心你累么。” 看娘这态度,他反而心中感到喜滋滋的,娘看来是嫌弃我总找琪娘了,以后我得和娘多亲近亲近。 琪娘跑了进来将事情对白清和李大美说了一遍。 李大美不知道什么情况,又详细问了问,琪娘便将那日她对大充的人说的话又重复一遍。 李大美这才明白。 “那这人一定和大充有关系。” 白清和李大美异口同声道。 琪娘点点头:“没错!英雄所见略同,还好我已经让老三去跟着那女子了。” 李大美照着她头上就拍了一巴掌:“你傻么?让老三跟着,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白清看娘打自己媳妇,心疼地将头扭向一旁。 娘怎么这样对琪娘,这一巴掌下去多疼。 琪娘倒是没啥:“娘,老三都十一了,他已经长大了,而且他又那么机灵,肯定吃不了亏。” 听她解释,李大美越发来气:“我儿子要是有个好歹,看我不揭了你的皮。”小說中文網 琪娘这下子有些不高兴:“娘,你就是重男轻女,别不承认,你就是!” 说完扭身走了出去。 白清有些糊涂,琪娘这话怎么个意思? 娘只有三个儿子,何曾有过女儿,这重男轻女从何说起? 这她做媳妇的,说不着这话啊? 李大美一脸怒气:“这死丫头,还不让说了,都是我惯得。” 嘟囔着也追了出去。 听着没毛病,可是细想,怎么有些不对劲呢? 娘什么时候惯他媳妇了? 白清越发的糊涂了。 白成在后面不疾不徐地跟在那个女子。 那女子走得很快,走出东街,穿过石桥,向一家巷子走去,快到巷子尽头,现出一个大宅子,女子敲敲门,门开了,她闪身走了进去。 白成装作路过走到大宅子门口,看到上书“程府” 他晃悠着绕了一圈,走到巷子口,看到有个货郎,他问道:“小哥,这巷子里的大宅子好气派,是谁家的?” “哦,是程员外府邸。” 打探清楚,白成扭头向东街奔去。 一道影子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直到他进了布店。 他将看到听到的对琪娘和李大美说了一遍。 “程员外,娘,记得洪芍药嫁的不就是镇上的程员外?” “这可不是巧了?”李大美冷哼一声。 那女子进得府,向后面的一处院子走去,刚要进,迎面碰到一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带着许多婆子走过来。 女子见到向树后躲去,没成想中年妇人早已看到她,指使身旁身形硕大的一个婆子道:“王嬷嬷,把那个不知礼数的贱婢给我拎过来。” 王嬷嬷得令,立刻走过去,将躲在树后的女子给扭了出来。 “小环,你看到本夫人躲什么?” 小环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没有啊,小环不敢,刚刚确实没看到夫人。” 被称为夫人的女子正是程员外的正室程于氏。 而这小环则是侍奉小妾洪芍药的婢女。 “这么不老实,给我长嘴。”程于氏不紧不慢道。 “啪!啪!”接连几个清脆的耳光扇在了小环的脸上。 不一会,小环嘴角就流下了血。 “夫人饶命,小环知错了!小环知错了。”小环被打的头晕眼懵,实在是受不了了。 “停!小环,你刚刚出去做了什么?”程于氏接着审问道。 小环苦着脸:“洪姨娘让我出去打探一个人。” “谁?” “是枣花村过来的白清和琪娘。” “他们是什么人?那个贱人为什么要打探他们?”程于氏厉声问。 “不!不知道,这个真的不知道。”小环连忙道。 程于氏俯身在小环耳旁说了句什么,小环的脸变得惨白,她连连叩头:“姨娘她……” 小环回到洪芍药住的院子,洪芍药也就是现在的洪姨娘连忙迎上来:“怎么样,打探到他们没有?白清怎么样?” 她本来找人想去教训教训琪娘,没想到却伤了白清。 第29章 浸猪笼 洪芍药远远地看到大充把白清打的浑身是血,心中越发恨琪娘,也在怪罪白清。 他为何要护着琪娘那个贱人? 他保护的应该是自己! 想起白清,她心疼。 如若自己嫁了他,那日子该过得多么美。 俊俏的郎君,再生几个俏生生的小娃。 可是现在自己每日对着又老又丑,浑身老人味的老头子,还要受大夫人的气。 对员外太过殷勤,骂她是贱货。 对员外太过冷淡,骂她是懒货。 无论做什么都是不对,都要挨骂。尐説φ呅蛧 恐怕就是她死了,大夫人也会对着她的尸体骂个狗血喷头的。 那个老婆子就是看自己不顺眼! 这些府里的丫鬟婆子又都是见人下菜碟,看洪姨娘受气,便一个个开始偷懒懈怠。 送的饭不是冷的,就是馊的。 送的水不是凉的,就是干脆不给送。 也只有丫头小环对她还算是不错。 可是洪芍药却明显感觉小环今日回来就很不对劲。 “小环,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洪芍药问道。 “没!没有……”小环轻声道。 她什么都不能说。 “那看到白清了没有?” “姨娘,看到了……白相公伤得很重,我见了他,他想姨娘去看看他。”小环目光闪烁着答道。 洪芍药很是惊喜:“他!他真的这样说?” “他!他真的这样说。”小环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她的主子。 “他在哪?我什么时候去?” “在喜来客栈,让姨娘今晚就去。” 一整日,洪芍药都忐忑不安地坐在镜子前面,望着里面俏丽的容颜,她心中百味陈杂。 莫不是琪娘不在? 也是,那个又懒又馋的婆娘,如何能付这个辛苦照顾人呢? 肯定是把白清一人丢在客栈,自己走了。 洪芍药吃了晚饭,对小环说把院子门插好,如若有人来,就说自己身子不舒服,谁都不让进。安排好,她从后门溜了出来,她先找了几家药铺拿了些涂抹外伤的药膏,然后就四下环顾,看了看没有熟人,方才向喜来客栈走去。 天已经大黑,路旁的店铺都燃气了油灯。 街上很是昏暗,可洪芍药却感觉心里敞亮的犹如有个大太阳一般。 她身后一顶绿呢子小轿子总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洪芍药全然不知,径直走进了喜来客栈。 她刚要问,过来一个伙计低声问道:“请问小娘子可是姓洪?” 琪娘连忙点点头。 伙计对她摆摆手:“随我来。” 说完领着她七扭八拐来到一房门前:“小娘子进去就好。” 洪芍药点点头,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前脚刚进去,只听门“咔哒!”从外面锁上了。 洪芍药一惊,屋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抱着一丝侥幸:“或许是白清怕被人看到,所以叮嘱让把门锁上。” 她向里面缓缓走去,边走还边喊:“白二哥,你在哪?” 没有人答应,她正在纳闷,忽然一双手从后面将她拦腰抱住,她刚要喊,一双唇覆了上来。 柔软,温存,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洪芍药惊喜地迎合着,男子开始解她的衣带,不一会儿两人便已赤诚相向。 干柴烈火一般,苟.合在一起。 “咚!”门被踹开,进来十多个人。 灯也亮了起来。 “谁?”洪芍药顿惊,忽然看到抱着自己的男人是一副陌生面孔,她大叫着挣扎着要起来,可是男子却一脸媚笑,越发将她抱紧,她竟然动弹不得半分。 “好啊!你个贱人,竟然敢背着本老爷偷汉子!看我不打死你!”来人从仆人手里抢过鞭子向床上的洪芍药抽去。 洪芍药没穿衣服,顿时被抽得皮开肉绽。 第二日,李大美刚刚开门,就听到街上有人喊道:“快看啊,程员外的姨娘偷汉子,要被浸猪笼啦。” 琪娘也听到,从内院跑了出来:“娘,他们说的那个姨娘可是洪芍药么?” 李大美表情淡淡的:“是不是,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琪娘点点头,就向店外跑去。 东街的最东头是一座桥,桥下有条河,叫饮马河,传说曾有名大将军打仗在这饮过马,故此得名。 琪娘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饮马河边,桥上桥下已经围了许多人。 “听说这姨娘昨晚偷汉子,两人还在干柴烈火呢?让程员外逮个正着。” “是啊!那可真是有看头!” 琪娘走过去问道:“你们可知这姨娘姓什么?” “好像姓明。” “不对,是姓洪。” “对,姓洪。” 琪娘的心中已经了然,是洪芍药没错了。 “她的奸夫是谁?”琪娘忍不住问道。 “听说是个戏子,不过好像那个人给跑掉了。” “哎!来了!” 桥下,一顶轿子停在河边,过来几个家丁打扮的,从轿子上抬下来来一个五花大绑的女人。 女人浑身不着寸缕,披散着头发,浑身血迹斑斑,没一块好地方。 嘴里堵着一块破布,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还发出呜呜的叫声。 几个家丁把女人抬下来塞到编好的猪笼里,在猪笼下面坠上一块大石头,然后抬着缓缓放到船上。 船开了,待行驶到河中央时,两人抬起来将绑着石头的猪笼扔进了水里。 琪娘眼睁睁看着猪笼渐渐没过洪芍药的头顶,然后又缓缓下沉,直到整个笼子消失不见。 程员外和他的大夫人程于氏一直站在河边看着,直到河上又恢复平静,两人方才上了轿子走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了。 人渐渐散了,琪娘还傻呆呆地望着平静的河水。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 回到铺子,李大美看她两眼发直,连忙问道:“闺女,看到什么了?那个人是不是洪芍药?” 琪娘点点头,突然“哇!”大哭起来:“娘,芍药被他们给淹死了。” 李大美连忙将琪娘抱着安慰道:“闺女,莫哭莫哭,她这是活该,她人品实在太坏,这也算得上是报应吧!” 琪娘哽咽道:“娘,一人活生生的人就那么被淹死了。” 谢老头也听说了这个新鲜事,叹道:“哎,这是命啊!” 白成冷声道:“二嫂子真是好赖人不分,还哭她,忘了她是怎么害咱们家的了?” 李大美瞪他一眼,这个三小子竟然也敢指责她闺女,反了他了。 第30章 不翼而飞的血桂 白清也得知了洪芍药的事情,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听闻琪娘为此事哭了,他还安慰了她几句。 枣花村剩下的三颗血桂必须得挖出来了,琪娘也是一定要回村一趟。 李大美想跟着自己闺女回去,可是这店里哪里走的开,白清还需要人照顾,总不能把这事交给老谢头。 可她又不放心琪娘自己回,只好让白成跟着二嫂回去一趟。 白成本心不愿意,可是母命难为,他也只好答应了。 第二日正是大集,等待到晌午,俩人便来到街头来找顺子的牛车。 顺子见到他们打了个招呼,确是一脸的歉意:“嫂子,今日恐怕我不能带你们回村了。” “为啥?”琪娘问道。 顺子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芍药的事情,嫂子知道不?” 琪娘点点头。 “今日洪家来找人打捞尸体,他们家来了许多人,把我这车包了,我得带他们回去,所以嫂子……”顺子道。 琪娘笑道:“无妨,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琪娘告别顺子,和白成走到了镇子的路口,他们想看看有没有顺路的车,能带一程是一程。 眼看天渐渐黑了,白成道:“嫂子不然咱们先回铺子,明日再想法子回去。” 看着已经擦黑的天,琪娘也只好点点头。 这时一辆马车从他们面前驶过,白成羡慕地看了看,他长这么大从未坐过马车,真想知道坐马到底什么感觉。 琪娘看他呆呆地样子,在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走吧!” 没想到马车在不远的地方竟然停了下来,车帘子掀开,有人叫道:“你们去哪里?” 这声音很是熟稔,琪娘眯起眼瞅去:“小程爷,怎么是你?” 原来此人正是程免。 他要去外地办事,没想到竟然在此次遇到了琪娘他们。 程免招呼他们二人:“去哪里,可以稍你们一程。” 琪娘拉着白程跑过去:“我们去枣花村,不知顺不顺路?” “去哪里都顺路,上来吧。”程免好脾气地笑笑。 赶车的侍从,从车上搬下一个脚踏,刚想扶着他们上去,没想到白成却轻松一跃上了马车。 程免看着这个身形矫健的少年,不禁笑了:“这位兄弟可是练武的好苗子。” 琪娘开玩笑道:“那就有劳程大哥给他找个师傅呗!” 程免点点头:“这个容易。” 琪娘踩着脚踏上了车,车厢内很是豪华,软软的毯子上放着一张檀木桌,上面各种点心,应有尽有。 琪娘不禁瞪圆了眼:“程公子,你这可是豪华商务舱。” “商务舱?”程免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什么意思。 琪娘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出溜了。 她偷偷吐了吐舌头,连忙将话题岔开:“程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程免笑笑:“和姑娘见了几次面,还不知姑娘大名?”他并没回答琪娘的话。 白程白了他一眼:“她是我二嫂琪娘,不是姑娘。” “臭小子,谁说我不是姑娘。” 琪娘真想给这多嘴的小子一拳头。 她挑了一块糕点塞到白成嘴里:“吃吧,大人说话小孩不要乱插嘴。” 白成被糕点堵上了嘴,果然不再说话。 程免笑着看着琪娘,“琪娘看着年纪也不很大?” “我二十四了,额……不对我十七了。”今日这嘴怎么总是瓢? 程免依旧很是好脾气地笑笑,他掏出手帕咳嗽了两声,车夫问道:“公子是否需要歇歇?” 程免摆摆手,可是咳得越发厉害了。 琪娘连忙叫道:“停车,快停车。” 她拿起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程大哥这身体是否有什么不适?” 然后又问:“可否看过郎中?” 程免接过水一饮而尽。 车夫答道:“我们公子这是老毛病了,看过许多郎中,可是都是说无法,除非找到……” “卫亮!”程免打断他的话。 “我无碍了,继续赶路!” 程免似乎好了一些,他脸色不再那么惨白,渐渐恢复了血色。 马车果然比牛车要快许多,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枣花村村口,琪娘要下车,程免坚决要送她们到家门口。 来到家门口,一个人影从门口闪过,琪娘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问白成:“你刚刚可是看到有人?” 白成没吭声,而是推门进了屋。 琪娘邀请程免他们去家里歇歇,程免摆摆手问道:“你们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还回镇上?”Www.XSZWω8.ΝΕt 琪娘想了想:“我们这次回来主要为了这三颗血桂,也快,大概两日后。” 程免笑道:“原来是为了我的事情,那两日后,等我的车过来接你们。” 白成在院子里看嫂嫂和这男人相谈甚欢,很是不高兴,大声叫道道:“嫂嫂,还不回来做饭,我都饿了。” 程免向琪娘告辞,琪娘再三道谢,看着他们的马车走远了,方才和白成进了屋。 屋里冷锅冷灶,琪娘皱着眉头,她向来不喜欢做饭,而且也不太会。 白成看她没有做饭的意思,打开包袱,从里面拿出几个包子:“我娘就知道你懒,特意给我带的包子。” “怎么给你?我不能吃么?”琪娘没好气问道。 什么你娘?我老妈好不好? 琪娘听这几个小子叫李大美娘,心里就不舒服,可是这身体确确实实又是人家的娘。 这好好的母爱愣是分成了好几份,该从哪里说理去? 琪娘从白城包袱里抢过一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口,白了他一眼。 越来越看这臭小子不顺眼,整日粘着李大美,跟屁虫一般。 整个一个妈宝男! 自己和程免说几句话,他就在一旁当啷着脸,好像谁欠了他八吊钱一般。 “二嫂,你最多只能再吃一个,剩下的都是我的。”白成从包袱里捡出一个包子递给琪娘,然后将剩下的几个小心地包好回自己屋去了。 “那明天怎么办?臭小子!”琪娘气的真想骂娘,又一琢磨,他的娘不是自己的妈么? 不能骂! 琪娘吃了包子,烧了点热水,她拿着油灯来到院子里,想看看剩下的三颗血桂长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她找了个遍,却发现剩下的三颗花不翼而飞了。 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琪娘大惊失色,这可是都已经收了人家的银子了,这花怎么没了? 她站在院子里大声叫着:“三弟,你快出来,咱们家进贼啦!” 第31章 软弹枪 白成跑出来,看到空荡荡的墙根,果然三颗血桂没了影子。 他冷哼一声,跑了出去。 “喂!你去哪?”琪娘慌忙带上门,跟了出来。 这个臭小子,有什么话只对李大美说,都别人都是爱理不理,又主意大,什么事都不商量。 他这是要去哪?这大黑天的? 琪娘自然不放心一个十一岁的少年自己晚上出去,她紧紧跟在他身后。 随着他进了一处院子,方才知道他是来找大哥白明。 “大哥!你出来。”白成站在院子里叫道。 白明推门走了出来,看到是自己的弟弟,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和娘去镇上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为啥要投二嫂的花?”白成握着拳头质问道。 “你说什么?我偷花?”白明一头雾水的样子。 “装什么蒜,就是你偷的,我刚刚明明看到你在二哥家院子前闪过!肯定是你。”白成必定是个少年,经事不多,心里想的话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这时琪娘也气喘吁吁地跟了过来,她连忙拉着白成就要往外走。 她听到了白成的话,原来这臭小子也看到了刚刚闪过的人影,而且他还看清楚了那人就是白明。 可是这也不能作为证据,就说明那三颗花是白明偷的。 他实在太鲁莽了。 白明气得冲过来就要打白成,琪娘慌忙将老三拉开:“大哥,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手。” “这臭小子胡说八道,看我打不死他。” 母亲去镇上带着白成还有老二夫妻也去了。 他们俩口子成了被遗忘的人,母亲招呼都没和他们打,他们还是从外人口中得知娘竟然在镇上盘了一个店。 这几日他一直憋着火,要不是自己媳妇腿还不太好,他们早就去镇上找老娘说道说道了。 三个儿子,为何要这样对他们。 那个店铺他们也有份。 没成想他们还没去,白成竟然找他们算账来了,上来就说他们偷了家里的花。 怎么好事没人找,丢了东西倒先找到他们了? “就是你,我都看到了!你休想抵赖!”白成依然咬死就是他大哥做的。 山菊听到了吵嚷声,拄着拐也从屋里出来。 “你说我们偷了花,那你看看这院子屋里可有?”白菊指着院子四周叫喊道。 琪娘四下咂摸了一下,并没发现那三颗花,没了就没了,大不了把银子退给小程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上前拉着白成,劝道:“三弟,算了,这花没了就没了,咱不找了。” 白明却是不爱听了:“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找了?那意思还是我们拿了呗?” “大哥,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琪娘发现越解释越乱。 白成甩开琪娘的手,向屋里冲去,他一间屋一间屋地找,可是的确是没看到。 “哼!肯定是你藏起来了,要不就是早卖了。” 白明听了,随手拿起笤帚向他扔过去:“你还敢冤枉我,打死你个兔崽子。” “大哥,你敢骂娘是兔子,看我不告诉娘!”他的话可是让白成抓住了把柄。 白明气得脸煞白,手都开始哆嗦。 白成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扭身就要走,山菊伸出拐杖拦着他:“三弟,想这么走了么?” “哼!肯定是你们藏起来了。”白成冷哼一声。 “放屁!你说是谁让你这样冤枉我们的?”山菊想着将事情引到琪娘身上,这样她就可以大闹一场,好让李大美给他们一个说法。 没想到白成却理都不理,而是将拐杖用力一甩,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院子。 差点将本来就站立不稳的山菊拽了个跟斗。 琪娘一脸歉意:“大哥大嫂,三弟年纪小,说话不经大脑,你们可别生气。”说完就想出去追赶白成。 白明将她拦着,把院子门关上:“想这样走,没那么便宜的事!不把话说清楚不许走。” 他们两个还真来劲了,琪娘的好脾气被消磨殆尽,她点点头:“说清楚,成啊,大嫂,你这腿是怎么断的?” 山菊没提防她会来这样一句:“说我腿干啥,说这花的事情。” “我怎么听说是水宝姥姥家人下的手?他们为何要打嫂子呢?嫂子怎么不去报官?”琪娘眨巴着眼问道:“难不成嫂子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吗?” “是不是水宝姥姥一家来抢人是你送的消息?我是不是该把这些事都告诉娘呢?” 她一直在自说自话,山菊被抢白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现想弄死这个女人的心都有。 “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山菊恶狠狠道:“你这是冤枉我,你有证据么?” 虽然口气很硬,可是琪娘听得出,她已经虚了不少。 琪娘转转眼珠,忽然笑了:“大哥,你看这事弄的,本来我是想来劝架的,怕你们兄弟打起来,这怎么成了编派我了,既然你们没事了,我走了!嘿嘿!走了!” 琪娘说着开门就想出去,山菊给白明递了个眼神,白明迅速跑过去挡在门口:“不把话说清楚,不能走!” 琪娘顿时冷了脸,他们二人想做什么?难道还想揍自己一顿不成。 她哪里知道,这白菊最近伤了腿,早就对她和白清恨的咬牙切齿,如若不是他们折磨的水宝的舅舅那么惨,还故意把老鼠夹子的锅甩给自己,王家的人怎么会这样恶毒地对她。 她怎么会吃了这样一个大亏。 是村里有人告诉她,都是琪娘使得坏,王家才会怀疑自己和白清他们联合算计的他们。 这个琪娘,表面看着老实巴交,没想到满肚子坏水。 今日好不容易逮到这样一个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走她? 这个坏蹄子,该给她点教训! 想到这,她把一根棍子扔给白明:“给我好好收拾收拾她!” 白明接过棍子,还有些犹豫,这大伯子打弟媳妇,恐怕说不出不好听。 “白明,你还等什么,赶紧动手!你个窝囊废!”山菊大叫道。 琪娘心中暗叫不好,她忽然想起了一种玩具,伸出手大叫道:“软弹枪!”尐説φ呅蛧 刚要举起棍子的白明被吓了一跳,这个娘们刚刚在叫嚷什么? 第32章 半夜一把火 琪娘感觉手中一沉,果然出现了一把塑料软弹枪,她拿着枪上好弹珠,对着白明就是一梭子。 白明对她手上突然出现的怪物正在发怔,不想额头一阵吃痛:“哎呀!” 他伸出胳膊将脸挡住,手中棍子落在了地上。 琪娘趁机开开大门,钻了出去,临走又端着枪对白明后脑勺来了几梭子。 “哈哈!”她大笑着端着枪跑了。 剩下白明和山菊都不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手里拿的什么?”山菊的声音有些颤抖。 白明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一般:“不知道啊?从没见过那个东西?” 说着他蹲下身,找寻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打的自己这样疼。 “这是什么?”他捡起一粒粒塑料软弹,一脸诧异。 琪娘跑出白明家,和一个小小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老三,你干啥去?”琪娘拉着一看,可不正是白成。 他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二嫂,我正要去救你!”白成看到琪娘很是惊喜:“他们肯放你出来了?” 琪娘笑着将白成揽在怀里,这臭小子看来心里还是想着她的,还以为他光顾着自己跑了呢? 原来是回家拿菜刀去了。 “二嫂,你手里拿的什么?”白成盯着琪娘手里的软弹枪好奇道。 琪娘将枪塞他手里:“送你了,可好玩了。” 他们两人边走,琪娘边教给他怎么玩,到了家,这聪明的娃也就学会了。 他实在太喜欢了,还有这样好玩的东西:“嫂子,你怎么得的?” 琪娘两人走进院子,将院门关好,并插上门栓。 “嫂子会变戏法。”说着还将手指放在唇边:“嘘!这是个秘密,不许告诉别人,否则就不灵了。” 白成虽然比同龄孩子要成熟些,可必定方才十一岁,琪娘的话他竟然全都听进去了:“嫂子,放心,我谁都不说!” 两人都洗漱完毕,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琪娘想起山菊和白明的样子还有些后怕,她想起了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此话果然不假。 这两口子为了一点银子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出卖自家人。 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不但不思悔改,反而还怪罪别人坏他们好事。 “什么人?简直不配做人!”琪娘摇摇头叹气道。 这白清和白成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 想到白清,也不知他的伤好些没有? 琪娘又回忆起那日白清不顾一切地将他护着身子下面,哪怕被打的痛的脸色惨白都坚持结结实实地护着她。 “真傻!”琪娘轻声吐出两字:“你为啥那么傻?我们俩很熟么?你那样对我?” 琪娘心中不知不觉涌上一股暖意,她嘴角轻扬,竟然笑了。 “等回去给这个傻子做一次红薯芝士。”琪娘想着竟然有些饿了:“嗯?这是什么味?” 她吸了吸鼻子,好像是生火的味道:“不好,着火啦!” 她看到屋顶有火光,她翻身跳起来叫道:“白成!白成!快起来着火啦!着火啦!” 白成的屋子没有回应,这臭小子,睡得真死。 琪娘跳下炕,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冲进白成的房里,白成四仰八叉睡的鼾声四起。 琪娘使劲拍着他,在他耳边喊道:“快起来!着火啦!” 白成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火?哪着火啦?” 这时火越来越大,琪娘拉着白成向屋外冲去,来到堂屋门旁,却发现门被锁上,根本开不开。 “糟糕!这是有人想害死咱们,白成,咱们必须想法子出去,不然都得被烧死。”琪娘拉着白成又向屋里冲去,火势越来越猛,本来这屋子除了土坯就是木头,烧起来很快。 烧断的木头带着火苗不断落下,琪娘将白成护在身子下面,两人又回到屋里,炕的最里面是窗户,琪娘想着把窗户打开,两人跳出去。 可是进来发现窗户也烧着了,四周全是火,冒险冲过去,估计不死也得烧糊了。 这可怎么办? 冲不出去了? 等下去估计也是死? 不行! 琪娘伸出手大叫道:“干粉灭火器!” 白成惊讶地望着她,不知她在喊什么。 “咚!”琪娘的怀里果然出现了一个鲜红的灭火器,琪娘拔下栓,将喷头对着着窗户的火点喷了下去,窗户不大,一会的功夫,窗户上的火就被扑灭了。 琪娘拉着已经发傻的白成,推他从窗户跳了出去。 她自己也跟着逃了出来。 这时,邻居赵婶子一家听到动静都端着水盆跑了过来,同村的乡亲们也都赶过来救火。 不大一会儿,火就被扑灭了。尐説φ呅蛧 可是几间房子也烧得所剩无几。 琪娘抱着白成,两人哭成一团。 白明闻信也赶了过来,手里也端着一盆水。 琪娘和白成冷冷地望着他,谁都没理睬他。 是不是他,现在还不好说,但是他的嫌疑最大。 赵婶子从家里给他们拿来了衣裳,让他们穿上:“琪娘,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琪娘指了指堂屋门上的锁:“婶子,这是有人故意下黑手,想害死我门。” “啊!可不是,将门都反锁上了,谁这么歹毒?” “赶紧报官吧!” 相亲们议论纷纷。 白明上去还特意看了一眼那把锁:“你们到底得罪了谁?” “你!”琪娘和白成异口同声。 “大哥,你不要在这假惺惺,你们连二嫂子和水宝都想害,这肯定是你干的,我们这就上镇上告诉娘。”白成恨恨道。 “我怎么可能,我还想过来救火呢!”白明一脸地委屈。 琪娘冷哼一声:“昨晚你们没得逞,果然不死心,半夜想下黑手,白明你怎么心肠这样歹毒,亲兄弟都想害!” “我冤枉啊!” 白明摇晃着脑袋对他们连连喊道。 “这山菊他们两口子可真使得出来!” “听说水宝的姥姥就是山菊招来的,自己家侄子都想出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他们可真不是东西!” “就是,以后可离他们两口子远点。” 众人说着都向四周闪去,好像白明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你们听我说,这事真不是我干的!这是我家老屋,我怎么可能烧自己家呢?” 第33章 纵火者 一场大火过后,山菊和白明在这个村里彻底臭了。 村里人见了他们都好像看到瘟疫一般,躲得远远的。 大牛和二牛也没人和他们一起玩。 一群小孩看到他们过来,顿时就散开,两个娃出去半日都是哭着回来的。 “爹娘,臭娃他们都不和我们玩,说咱们家人太坏,自己家里的人都算计。” 大牛抹着眼泪道。 二牛不知道什么是算计,也不知道这些人为啥要骂自己和哥哥,就知道他们没人玩了。 他感觉好孤单。 “山菊,你说到底是谁烧的二弟他们的房?”白清问自己媳妇。 山菊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衙门老爷。” “找不出来,琪娘和老三就一口咬定是我放的,我这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白清摇摇头,这都怪媳妇,谁让她那晚要为难老三和琪娘。 怎么那么寸,偏偏赶那时候,搁谁也会认为就是他们干的。 “他们活该!去镇上也不和咱们说,你娘咋现在这么偏心,老二老三是他儿子,你就不是他儿子啊?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山菊越说越气。 婆婆原来待她有多好,现在就待她有多不好。 这老太婆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山菊一脑门官司,气得把拐杖都摔在了地上。 自己腿这样,那老太婆问都不问,就顾得自己去镇上逍遥。 “哎,你说那么多干啥,现在就赶紧想法子找到放火的人,不然咱们在这个村可是没法呆了。” 白明皱着眉头,这个婆娘怎么这样不明白事理。 “没法呆正好,都去镇上。” “你做梦呢,我娘肯定也会认为咱们放火烧了他们的屋,不打死咱们就便宜,还想去镇上?”白明气得什么也不想说了,开门走了。 琪娘和白成在废墟里找还能用的东西。 衣服被褥易燃,都烧光了。 唯一能找出的只有镐头、铲子之类的农具。 本来就穷,这下子更是一贫如洗。 赵婶子给他们送了一些吃的还有水,谁都不富裕,琪娘也只是拿了两块红薯凑合能填饱。 好心的乡亲都让他们报官,琪娘摇摇头。 亲兄弟的纷争,还是回去交给娘来解决吧。 从心里她和白成早已认定纵火人就是白明。 “琪娘心眼好,不想让她大伯子做牢。” “可不是,山菊他们两口子实在可恶。” 相亲们交头接耳,对白家的事引论纷纷。 白明远远站着,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和山菊现在是人人喊打的恶犬。 这把火到底谁放的? 他下决心一定要找出来,不然在村里,在家族里他们两口子都没法呆了。 一回头,在不远处的树下,他发现了一个偷窥的人影。 这人认识,是洪芍药的哥哥,洪金生。 洪芍药被婆家浸猪笼的事村里人都知道,大家都拿这事当笑话说。 洪芍药在村里时,见着凡人不说话,眼睛长在头顶上,她出了这样的事,大家自然都是看热闹。 没有人同情她。 那个年代偷汉子的女人最受人鄙视。 洪芍药的家人给她收尸回来,很少在村里露面,她娘也不再向以前一样那么张狂。 白明在村里遇到过洪芍药的娘,她看到他,眼光好像坠子一般,死死盯着他,看得他后背冒白毛汗。 他不明白这个婆子为啥这样看自己,这洪芍药的死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么? 不可能啊! 他就权当这个婆子失去闺女不正常了,也没太在意。 今日在这看到洪金生,而且行为猥琐,藏在树后偷窥,他觉得不正常。 洪金生看了一会子,就开始回走,白明悄悄跟着他,看他去哪。 一路向西,出了村,来到了一片坟地。 一个身穿黑衣服的婆子坐在一座新坟前面,不停地抹着眼泪。 男子走过去从篮子里拿出些纸钱烧了。 “娘,妹妹走了,还有我。”男子闷声道。 “你这么废物,做啥啥不行,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我的芍药,可怜的娃……”婆子正是洪芍药的娘洪氏。 今日是洪芍药的三七,他们过来给她烧纸。 “娘,我都给妹子报仇了……” “报什么仇,烧了他们的破房子你妹子就能回来吗?要不是小环告诉我白清设计勾引芍药,我都不知道你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妹妹死了,白清必须得偿命!”洪氏连哭带骂,声音很大。 躲在树丛后面的白明听得一清二楚,原来房子是洪金生烧的,可是这洪芍药的死和二弟有何关系? 他不明白。 一群马蜂在白明头上盘旋,他定睛一看,原来头顶上有个马蜂窝,他吓得跳了起来。 “谁?”洪金生起身警惕地叫道:“白明,你怎么在这?” “我!我……”白明一声语噎说不出话来。 程氏眼中喷着火:“金生,正好在你妹子坟前,把他收拾了。” “娘……这杀人是要蹲大狱的。”洪金生虽然经常干些鸡鸣狗盗的事,可是这杀人的事他可是从未做过。 “废物!他都听到了咱们的话,你就等着他告官抓你吧!”程王氏从地上捡起一个棍子就向白明抡去。 白明躲闪着,程氏大叫这让洪金生将白明逮住,洪金生犹豫一下,就扑了上去。 白明哪里是又胖又壮的洪金生的对手,瞬间就被按倒在地。 “救命!快来人!救命!有人杀人啦!”白明用尽全是力气呼救着。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唯一能活命的法子就只能呼救,等着人来。 不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由远而近。 洪金生用胖手捂着白明的嘴,不让他吭声,白明猛然张大嘴,用力在他手咬了一口。 “哎呀!”洪金生疼的松开手。 “救命!救命……”白明跳了起来,对着马车的方向大叫大嚷,忽然他后脑挨了一记闷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哥!大哥……”有人在呼唤他,白明悠悠地醒转过来。 山菊哭得红肿的眼睛望着他,白成在一旁轻声呼叫着:“大哥!大哥醒啦!” “大郎醒了就没什么大碍了,脱离危险了。”是村里的郎中说话。 “我这是在哪?怎么了?”白明拉着山菊问道。 第34章 黄精 山菊哭肿了眼睛:“你怎么那么傻,为了查放火的,连命都差点丢了。” 琪娘送走了郎中,回来听到这话,一脸愧疚:“大哥,我们冤枉你们了,琪娘向你们赔礼。” 白成也是羞红着脸:“大哥,是我不好,不该怀疑你。” 白明看着他们,很是诧异:“你们都知道了?” 山菊点点头:“你恐怕还不知道,是琪娘认识的朋友正巧路过救了你,还把洪金生他们娘两抓住送了官,不然你肯定是被他们害了。” 原来白明大叫声惊动了到枣花村来接琪娘他们的程免,程免示意车夫停下车,他拿着宝剑向坟场赶了过去,正看到昏死过去的白明还有手拿棍子的洪金生。 他的侍卫兼车夫卫亮也赶了过来,三五下就将洪家母子制住。 青天白日竟然行凶,可是没了王法不成? 两人将白明抬上车,准备到琪娘家打听一下这人是谁,这时他的另外两个铁塔一样的侍卫秦五和刘六也骑马追了上来。 他们将洪家母子押送去了县衙,程免他们则带着白明来到了琪娘家,没想到屋子都被烧成了废墟。 正在收拾烂摊子的琪娘和白成看到头上是血的白明吓了一跳。 连忙将山菊找了过来,山菊一把鼻涕一把泪将白明因为受了冤屈要找凶手的话说了一遍。 程免也将那两个被押送的人形容了一下,琪娘一下子就想到了洪芍药的娘和哥哥。 “难不成是他们?”小說中文網 白明被程免送回了院子,半日后醒了过来,他将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琪娘和白成一同又向他道了一次歉。 白成摇摇头:“我也是被逼的,全村人都以为是我和山菊,我们不查清楚可是在村里没法呆了。” 琪娘尬笑:“可那晚大哥和大嫂那样对我,搁谁也得那么想。” 山菊瞥嘴:“弟妹还说,你给你大哥脸上都打开花了,你看看,这脸现在还有两个包呢?” “可不,那是什么东西?”白明说着不自觉地又捂住脸问道。 白成从怀里掏出软弹枪:“就是这个,二嫂说这叫软弹枪。” 这时程免也走了进来,山菊连忙对白明道:“快谢谢恩人,就是他救了你。” 白明刚要欠身,程免连忙制止,笑着道:“这不算什么,对了,琪娘东西可是收拾好了,什么时候走呢?” 琪娘看了一眼白明:“大哥好好养伤,我们先回镇上,以后有事就去镇上找我们。” 说完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这些银子是娘让我给你们的,你们先收下。” 白明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头上顿时感觉没那么疼了。 山菊的腿也走路顺畅了。 琪娘和白成上了马车,告别了大哥和大嫂,又去赵婶子家打了个招呼。 村里人很少看到马车,这样豪华的更是没见过,都赶出来看热闹。 一行人出了村子,向镇上奔去。 琪娘一脸歉意对程免道:“程大哥,那三盆血桂被偷,我现在还不了你银子,银子刚刚给了大哥大嫂,以后我会还你的。” 程免连连摆手:“妹子这次回来死里逃生,还说那个做什么?那银子不用给了,以后你养出什么好花想着给我两盆就好。” 琪娘连连点头,这小程爷人真好。 把钱财看得那么淡。 白成一路摆弄这软弹枪,很是稀罕,程免看到也觉得这东西眼生:“小老弟,这是什么?” “我二嫂说叫软弹枪。”白成说着拿枪指着程免。 琪娘连忙制止:“不可,这样太过失礼。” 程免笑着从白成手里拿过来,来回摆弄着,他脸上也挂满了问号。 琪娘笑笑:“这就是逗小孩玩的,我做的。” “哦?”程免淡淡一笑,把枪还给了白成。 “你们家烧了,以后回不了村了吧?”程免问道:“就是那两人动的手,他们和你们有什么仇怨?” 琪娘叹口气,摇摇头没吭声。 这话怎么说的出口,说洪芍药喜欢自己的男人,她现在也不清楚洪芍药被浸猪笼和白清有什么关系,她满肚子疑虑想着找白清问清楚。 看她心事重重,程免也没再问。 行到一半,程免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 琪娘连忙将车叫停。 卫亮停下车,将身上挂的水壶递给程免,他接过来喝了两口,似乎好些。 “爷,都说过这里没有黄精,你偏要来,白白耽误这许多日子。”卫亮嘟囔着。 程免连连摆手,让他闭嘴。 “黄精?是一种中药吗?”琪娘很是好奇。 “是特别难找的药材。”卫亮轻声告诉琪娘。 主人这病寻遍天下名医,吃了无数的药都不管用,后来遇到一位高人开了方子,却必须配上这味药方才能治。 程免听闻有人在这风和镇见过,就带着人赶了过来,住了这许多日子,走遍风和镇周围的村落,都没找到这黄精。 这几日他们又寻了几个村子,依然是失望而归,只是这来回的奔波,使得程免的身体越发虚弱。 刚刚平复下来的程免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白成懂事的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陪着。 程免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弓得好像虾米一般,看得出他很是痛苦。 琪娘走到车后面伸出手掌:“黄精。” 手掌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小娘子,快上车了,去镇上得赶紧给爷找郎中。”卫亮催促她。 琪娘越发着急:“黄精。” 依然没有! 破空间,怎么这样不听话,琪娘气得真想骂娘,程免帮了他们那么多忙,眼见着恩人病成这样,却什么都帮不上。 “小娘子,你在做什么,爷的病不能再耽误了。”卫亮越加的不耐烦,这个女人究竟在做什么,如此的不懂事。 要不是爷的朋友,他恐怕早将她丢下驾马车跑了。 爷就是热心肠,什么人都管。 就是不愿理家里的夫人。 卫亮想起程免的夫人,不禁摇摇头,多好的夫人,温柔、善良,对下人都是很和善的,模样也好,恐怕是上京数着着的美女。 怎么爷就是不喜欢呢? 第35章 小醋精 琪娘听到卫亮的催促,心中似着了火一般,她决定最后再试一次。 伸出双手大叫:“黄精!” 奇迹出现了! 手掌出现了两袋子干黄精。 琪娘以前不知道这种药,她拿着袋子细细打量,干黄的片似乎像土豆片,可是又比土豆硬且透明。 这是治疗什么病的? 她拿着袋子细细看了看说明:滋肾润肺,补脾益气。用于阴虚肺燥,干咳少痰,以及肺肾阴虚的劳嗽久咳等症状。 “没错,就是这药!奥利给!”琪娘这次对自己的空间很是满意,实在太给力了。 她小跑着来到车前,将两包药塞到程免手里:“大哥,看看是不是这个?” 程免接过来,一脸惊异,可不正是他们寻了许久的药:“妹子,你怎么得到的?” 程免好奇道。 卫亮也是一脸的问号:“小娘子这药从哪里来的?我刚刚看你到车后,怎么就变出药来了?”说完,他摸着后脑勺在车后面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白成将手里的软弹枪晃了晃:“我二嫂会变戏法,这枪也是她变出来到。” “哦?变出来的?”程免若有所思地望着琪娘:“妹妹刚刚明明说……” “哎呀,快点走吧,天色不早了。”琪娘看了看亮得晃眼的天空,一头钻进了车里。 得到药,程免心情好多了,咳得也似乎轻了,他感到胸口不再发憋,有了种许久未有过的顺畅。小說中文網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希望。 而这种感觉正是旁边这个不是很熟悉的女子帮他找到的。 他感激地瞄了一眼琪娘:“琪娘,你帮了我的大忙,想哥怎么谢你?” 琪娘听了大笑道:“大哥一看就是大财主,不然赠妹妹一个苗圃怎么样呀?我定能给你种出一片黄精,保证你这辈子的药都够了。” 琪娘本就一句玩笑话,咳嗽程免却听了进去,这话倒是提醒了他。 虽然不知琪娘如此得到的这个药材,可真的如果自己能种药材,岂不是既能保证自己用药不愁,而且还能挣钱,这不是两全其美? 看着他愣神,琪娘以为他很介意刚刚的玩笑话,连忙打哈哈道:“大哥,听说过好人有好报么?大哥你就是!遇到我就是你的好报!” “哈哈……”程免被琪娘的话逗乐了,听到他的笑,卫亮很是惊讶,多久没听到爷这么开心,爷有钱又有权,生来富贵,可是他表面随和,却一直郁郁寡欢,很少看到他笑。 看到爷开心,卫亮不由地嘴角上扬,将手中的鞭子甩了一下:“得!驾!” 来到了风和镇,琪娘本想就在东街下车,可是程免坚持要送她到店铺门口。 这窄窄的路上,来了这样一辆豪华马车,很是显眼。 引得做买卖的还有行人不约而同的侧目。 到了布店门口,琪娘下了车和程免道了谢,小跑着进了店门。 人言可畏,更何况是这比较保守的古代。 她一个有夫之妇坐在年轻男人的车上,真的很怕被这八卦的吐沫淹死。 他们下了车,马车疾驰而去。 许多人都看到了琪娘从这辆超豪华的马车上下来,也包括正在外面玩的水宝。 可是琪娘并未注意到他,他大叫着跟了进去:“娘亲……” 有个小娃想去追他,被一个妇人拉着:“走!跟娘回去,以后莫要和这样不正经女人的娃玩。” 边说边进入了旁边的成衣铺。 店内李大美正在和老谢头上商量进货的事情,抬头看到琪娘和白成走了进来。 “哎呀!我的宝回来了。”李大美说着向他们走了过去。 白成很高兴娘亲称自己为宝儿,刚要扑上去,可是李大美却一把抱住了琪娘。 白成扑了个寂寞,气恼地嘟着嘴。 原来娘亲的宝不是自己,而是二嫂。 他跺跺脚,赌气向后院去了。 屋门被重重地关上,李大美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琪娘皱着眉头:“娘,这小子越来越张狂,都是你惯的。” 老谢头一脸地笑意:“我这么大岁数,头一次看到你们像你们婆媳这么好的,实在难得啊。” 李大美有些尴尬,这老头怎么那么多事? 琪娘对老谢头问了好,又将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闻老屋被烧,李大美只是感觉有些可惜,她和琪娘穿过来没多久,对那破土坯房也没什么感觉,恐怕为这事难过的只有白清了。 让她气愤的就是洪芍药他们一家人竟然如此心肠歹毒,她为琪娘他们捏了把汗:“房子烧了就烧了,只要人没事就好。” 琪娘又将程免派人将洪氏母女押送去衙门的事也说了。 李大美叹道:“这程小爷可真是善人,改日请他家里来吃顿饭,好好谢谢人家。” 正说着水宝踱着小短腿进了屋,扑到琪娘的腿上不停叫着:“娘亲!娘亲……” 琪娘连忙蹲下身,将小团子抱住,水宝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就不再松手。 琪娘抱着水宝去看白清,李大美则来找白成。 “小醋精。”李大美轻声叫道。 这娃虽然已经十一岁,可是正经有娘疼的日子并不长,难怪他那么在意李大美。 李大美阅人无数,焉能看不透这个少年的心思,她很是心疼这个男孩子,敏感、心思细腻。 她想自己以后会尽量多关心他一些。 “小醋精!小宝贝!”李大美边叫边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成靠着墙坐着生闷气,看到李大美进来,将头扭向一旁,不去看她。 李大美挨着他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宝,看看娘给你留着什么好东东?” 白成不去看,也不理睬她。 李大美扭过他的小脸强迫他看手里的东西。 瞬间这个少年的眼睛亮了:“弹弓?娘,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个弹弓?” 他兴奋地脸通红,这个东西可是他很小时候的心愿,他不敢和娘说,记得自己只是和爹说过一次,爹训斥了他一番,他就再没提过这个事情。 他拿着这做工精美的弹弓,一脸地开心。 “宝,莫不成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我宝十一岁半……” “娘!” 第36章 谣言四起 琪娘抱着水宝来到了屋里,推开门,白清靠着被摞愣神,看到琪娘走了进来,眼睛亮了一下,瞬间又变得暗淡。 琪娘将水宝放在炕上,自己也坐了下来。 白清越发的清瘦,脸色的颧骨更加突出,鼻梁也更加挺拔。 “看什么?不认识了?”白清盯着琪娘,轻声问道。 琪娘脸飞过红晕,瞄了他一眼:“谁看你了,臭美。” 白清嘴角划过一丝笑容,他想拉琪娘的手,可是中间隔着水宝,他将伸到半空的手缩了回来,抚摸着水宝的小脑袋:“水宝,出去玩会可好,我和你娘亲说几句话。” 水宝扭着身子:“我不……” 琪娘将水宝抱着:“有话就说,他这么小,听听也无妨。” 白清瞥了瞥嘴,一脸哀怨地望着琪娘,这小娘子怎么这样不解风情,夫妻之间有个小娃多么不方便? 这几日琪娘不在,他心里空落落的,每日躺在床上就是琪娘那张美丽的面孔,大眼睛,红艳艳的唇。 静下来,他终于想明白,他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还恰好这个女人是他媳妇。 白清总算是认清楚了自己的心。 他既失落又庆幸。 小媳妇没在,他失落。 自己喜欢的人是自己媳妇,真是值得庆幸。 每日他又喜又忧,折磨的他没睡过一个安生觉。 今日终于听到琪娘回来了,他好想冲出去把媳妇紧紧抱着,可是又怕吓坏了她。 所以他就忍着,一直忍着没有出去。 总算盼到琪娘进来,可是却抱着这个小娃。 机灵的水宝看出来爹爹的不高兴,从琪娘怀里出溜下来奶声奶气道:“娘亲爹爹,我出去玩会,就一小会儿。” 琪娘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踱着小腿跑出去了。 琪娘扭过头白了白清一眼:“想说什么?说吧!” 白清闷声问道:“你都不问问我的伤么?” 一脸地哀怨。 琪娘没好气道:“我都看到了,我眼又不瞎,你中气这样足,肯定是没事了。” “我可是为了你挨得打……”好似一个怨妇一般。 琪娘点点头:“知道,怎么?后悔了?” “没有!”白清沉默许久忽然又抬起头:“家里的房被烧了?是真的?” 原来前堂的话他竟然都听到了。 琪娘心一沉默默点点头,她偷偷看了看白清,脸色变得很不好看,她连忙安慰道:“还好,已经捉住纵火犯了,是洪芍药的娘和她哥,程大哥派人送他们进衙门了,他们应该会赔偿的。” “程大哥?就是买你花的病怏怏的书生?” “人家可是救了你,你怎么忘了?”琪娘很是不满意白清的记性:“不过我也算是报答他了,我给他找到了黄精,就是他一直想找的药材,估计他的病很快就会好了。” “你怎么找到的?”白清眼中疏忽闪过一丝好奇:“可是你变出来的?” 琪娘点点头,她很怕白清再继续问,她实在不知该如何给他解释空间的事情。 还好,白清并没有多问,他如若想问,那题岂不是太多了。 娘突然改了性子,不偏爱大哥,喜欢老三,不和媳妇吵架。 琪娘怎么变了? 他不想知道这一切怎么回事,因为他觉得现在很好,真的什么都好。 背后虽然他知道定有缘由,可是他不想深究。 他好怕会伤害到这一切,会失去现在的日子。 琪娘看他没说话,柔声道:“破屋子烧了就烧了,等咱们挣了钱,在镇上买个院子,一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对不?” 白清看着琪娘,这是他媳妇说的话么? 他真的有时不敢相信。 可这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他笑了,点点头:“琪娘说的真好。” 俩人正说着话,水宝大哭着跑了进来,李大美和白成在后面跟着。 “怎么了?水宝,谁欺负你了?”李大美一个劲儿问,可是水宝就是哭,不说话,进屋扑倒琪娘怀里越发大声哭了起来。 琪娘俯身将他抱起,柔声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白成大声叫道:“哭什么哭,告诉小叔,谁惹你了,我打不死他。” 李大美连忙拉住他,示意他莫要大喊大叫。 “娘亲,他们都不和我玩,说娘亲和奶奶不正经,我我……我打不过他们。” 水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谁啊!敢说我娘!”白成跳了起来,大声质问水宝。 琪娘气得也张红了脸,李大美反而很是镇定:“宝子咱不哭,你慢慢说,是谁这样说你?” “他们……他们都说。”水宝指着店旁边成衣铺。 琪娘忽然想起他们从程免的马车下来的时候,旁边的铺子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确实是一脸八卦的样子。 琪娘气往上涌,抱着水宝就想冲出去。 白成也跟着要去。 李大美将他们拉着:“干什么去?想找事?” “娘,让我把他们舌头揪出来喂狗。”白成脸涨得通红,跳着脚道。 他最见不得娘受半点委屈,竟然有人这样说娘,看他不打烂了他们。 “咱们这样和邻居撕起来恐怕会正中某人下怀,咱们偏不上那个当。”李大美说着话,拉着白成走了出去。 白清很是理智,他很是同意娘的说法,下来将水宝接了过来,安慰他两句,琪娘咬着嘴唇,依然是满肚子气:“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让人这样胡说八道不成?” 白清笑笑:“琪娘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么?” “什么话?”琪娘没好气道。 “含血喷人,先污己口,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理那些八卦做什么?”在白清的怀里,水宝已经停止了哭声,他趴着,眼睛闭上已经快睡着了。 琪娘叹口气,将水宝接过来,脱了鞋,放在炕上,给他盖上被子。小說中文網 前面老谢头也听说了水宝的事情,他对李大美说:“大美,我给我大儿子去了信了,也就这几日他就会来接我,你莫要在意这些人的口舌。” 李大美大大咧咧道:“嘴长他们那,爱咋说说去,我李大美可不是被几点唾沫就能淹死的人,谢掌柜你放心,我没事。” 第37章 女人的对决 老谢头看到李大美这样,心中很是踏实,他有时看李大美做生意很是老道,忍不住问她是不以前做过生意,可是每次都被她否认。 她还说自己在小村里从来没出来过,白成也是这样说他娘。 老谢头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有人天生就是做买卖的料? 他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自从李大美来了,店里生意好了许多,许多镇上的大户小户的婆娘有事没事都喜欢和她唠嗑。 每次来多多少少都会买点什么带回去。 有些不大好卖的陈年花色的布料,老谢头把它们堆在后院的柴房,被李大美收拾出来,她将它们裁成小块布头,每次有客人买的布超过一两银子,她就会免费赠送一块布头。 客人白捡了便宜,自然是很高兴,回去和亲朋一说,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店里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了。 老谢头看到店里生意好了,脸色笑容也多了起来,大儿子前些日子来信想接他,他本想不去,在店里多呆几日。 没想到关于他们的谣言又起来了,这次还捎带了琪娘,害的水宝受了委屈。 老谢头很是自责,想如果自己早些跟着儿子走了,琪娘她们一家人就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他暗自下决心跟儿子走。 信稍出去了,大概也还得个几日,大儿子才能到。 “大美,你和琪娘受委屈了,再忍几日,等我跟着儿子走了,一切都会好了。”老谢头一脸歉意。 李大美摇摇头:“谢掌柜,树欲静风不止,有人想占这店铺,就会想各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走了,他们还会想出别的法来。” 老谢头怔住:“大美你的意思是……”说着他的眼瞥了一眼对面的汇财。小說中文網 “你没觉得他们这些日子很是安静么?他们其实一直在等机会。”李大美冷哼道:“想和我李大美斗,成啊!我等着!” 李大美的话点醒了老谢头,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做生意和待人接物,老谢头深感自己的确不如李大美。 这铺子交给她,他一百个放心。 一连几日,水宝都没有出去玩,可是看到铺子外面的小孩子来回的疯跑玩的很开心的样子,水宝终于忍不住,趁着铺子人多,没人理会他,他又跑了出去。 旁边秦氏成衣铺,老板是个女人叫秦瑶,三十出头的样子,模样一般,可是身材很不错,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很是妖娆。 这家成衣铺是她娘家给她的,爹娘就她这一个闺女,给她找了个上门女婿,没两年老两口竟然都双双病故了。 后来她生了个娃叫小扣子,开始男人进货,她做成衣,相安无事,今年开始男人迷上赌钱,每次输了回来就拿她撒气,不是打娃就是打媳妇。 她经常被打的起不来炕,这生意也受了影响。 这些天,她男人张大林不知去了哪里,几日都没回来。 她风言风语听到一些说他好像在外面找了相好的,可是她不信。 他就是爱赌钱,找女人他应该不会。 这东街她也是老人了,自然知道汇财程掌柜想收了老谢头的店,她从不掺和别家的事。 她只想做好自己的衣服,管好自己的娃。 老谢头把店铺交给了外来人李大美婆媳,她听到了老谢头的一些风言风语,想这老谢头孤身多年一定是有了想法。 可是李大美竟然将几家邻居找去,不但没怪罪大家,反而好吃好喝,使得这风言风语的确安生了好一阵子。 这日程免用豪华马车送琪娘回来,这街上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婆婆找男人,这媳妇也找,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 汇财程掌柜的娘子程王氏过来做衣服,还劝她要看好小扣子,可别被不三不四的人家的娃带坏了。 她这才注意到,原来小扣子一直和李大美的孙子水宝一起玩。 “小扣子,你在和野女人家的孩子玩,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小扣子记住了,他对别的小娃也说了娘的话,小娃们都知道了水娃的娘和奶奶都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几个小娃每日疯玩,水娃想加入他们,他们看到他都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嚷:“你娘和你奶是坏女人,我们不和你玩。” 水娃哭着跑回了家,秦瑶也看到了,她喜欢这个机灵可爱的水宝,可是为了自己的娃好,她只能狠心让娃疏远他了。 小扣子和旁边店铺的几个男娃玩捉蟋蟀,水宝听到叫声也想看看,小扣子将他推开:“起开,离我们远点。” 水宝被推了个跟斗,屁股墩在了地上,他疼的大声哭了起来。 白成听到哭声跑了出去,看到水宝仰在地上,他连忙把他扶了起来,从墙角找了个扫把向那几个娃扑了过去。 几个小娃看到白成,吓得连忙四散开来。 小扣子年纪最小,跑的最慢,没几步就被追上,白成拿扫把一下子拍在他的身上,顿时他被拍在地上。 “娘啊!有人打我!”小扣子趴在地上大声哭叫着。 秦瑶听到哭声从铺子里跑出来,她看到白成正拿着扫把气哼哼地指着小扣子大骂,她顿时气往上涌:“你这么大人怎么欺负小娃,害臊不害臊?” 白成指着水宝:“是他先推的水宝,他先欺负的人。” 秦瑶将小扣子扶起来,伸手一巴掌就扇在了白成的脸上:“有娘生没娘养的坏痞子,以后离我家娃远点。” “你凭什么打人?”白成捂着脸对秦瑶叫道。 这时汇财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她走到秦瑶面前:“秦掌柜,你说咱们着东街什么时候进来了这么多苍蝇蚊子,可真是够腻味人的,你可别生气了,再气坏了身子。” “谁是苍蝇蚊子还说不准的,这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李大美听到了儿子的叫喊,也从铺子里走了出来,正好听到程王氏对秦瑶说的这几句话。 程王氏没想到李大美竟然出来了,她脸色有些讪讪的,很是不自然。 “噢,我可是没指名道姓,你可别往自己身上安。” 第38章 唯一的好办法 李大美看都没看她:“这年头这畜生都开始不安分了。” 白成好奇问道:“娘,它们怎么不安份了?” 只听李大美悠悠道:“狗都开始拿耗子了,可不是不安分了?” 程王氏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在骂她。 她扭头对李大美叫道:“你在说谁?说清楚了?” “我在说狗,你吱声是几个意思?”李大美一脸地不解。 “你……”程王氏的话被堵在腔子里,上不去下不来,气得脸通红。 李大美看她不吭声,就扭头对向秦瑶,她将袖子向上撸了一下,眼光逼视这她。 秦瑶抱着小扣子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怎么?你还想打架不成?” 李大美紧盯着她足足有半柱香的功夫,倏地她噗嗤笑了出来,“哎,秦掌柜,我这衣服袖子实在太长,你来给我修修可好?” 秦瑶一脸警惕:“行,你得给银子,我不白给人做活。” “瞧你说的,自然得给你银子,走走!快给我修修这袖子,老是往下掉。” 说完了,上去拉着有些发怔的秦瑶迈进了成衣铺子。 程王氏本来想着看她们两家的热闹,没想到却安然无事,她皱紧眉头很是失望,冷笑一声回了酒楼。 刚进门,程远就迎过来问道:“娘子,怎么样?她们两家有没有打起来?” 程王氏冷笑道:“这个李大美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竟然没发火,看来也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 “噢?要是这样,那为夫可是有的是办法整她,让她早些滚蛋。”程远听了娘子的话很是高兴。 这李大美要是个怂货,那他可是毫无顾忌了,这娘们几个又没背景,又没钱,如若还是软柿子,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程远美美地喝了口茶,不自觉地哼起了小曲。 程王氏看他那么得意,又连忙道:“我们还是先等等,既然这老谢头肯将铺子交给李大美,那她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也不可太过小瞧。” “她不就是个乡下寡妇?她有什么好怕的?娘子,你一定是多虑了。”程远上去拉着程王氏的手安慰道。 既然摸清楚李大美的底细,他就可是不客气了。 收了老谢头的铺子,这可是他多年的愿望,他怎么能轻易败给一个农村的老娘们。 这女人都是最重名节,他只要把她们最在意的东西给打碎了,看她们还能如何在这镇上呆下去。 本来只想搞李大美和老谢头,没想到那日一辆豪华马车将琪娘送了回来,马车的主人是一年轻的书生模样的男子,恰巧被在楼上喝茶的程远瞧见。 正好母女二人一起收拾。 程免乐的手中的杯子差点没掉下来。 当晚,他就找了一群乞丐,四处散播李大美和琪娘的消息。 第二日这东街就人尽皆知,琪娘一家子成了镇子上的关注点。 东街家家户户女人盯紧自己的男人,叮嘱自己的娃,千万不要和这布店有什么瓜葛。 于是便发生了水宝被欺负的那一幕幕。 李大美从成衣店回来,拉着琪娘走到白清的屋子,将门关好。 琪娘和白清都不知娘想做什么,很是不解地望着她。 “琪娘,你到底和二郎想不想过?” 李大美很是干脆地问。 琪娘皱着眉头:“娘,好好的,干嘛说这个?” 白清也是满脸困惑,他盯着李大美紧紧拽着琪娘的手:“娘,你松开她好不?你的劲那么大,会拽疼她的。” 琪娘瞪他一眼:“怎么和娘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白清满脸委屈,他不知琪娘为何这样说自己,自己明明是心疼她,她怎么反而这样对自己? 李大美一脸凶巴巴地:“刘梓琪,你少废话,和白清到底想怎么样?过还是不过?” “娘……你别逼琪娘可好?”白清很是不满娘对琪娘的这个样子,日子这样过不是很好么?干嘛凭白的要问这个? 他很是紧张地看着琪娘,好担心她会蹦出足以让他感觉天崩地陷的两个字。 琪娘没有吭声,半晌抬起头:“我……我不知道。” 这个男人为了救自己,弄得浑身是伤,这个时候,她怎么忍心说出那么决绝的两个字。 可是自己喜欢他么? 她真的不知道。 李大美指着门口道:“现在不管你们怎么想的,现在风言风语铺头盖脸,你们必须得装……” “装?” “装什么?” “装恩爱!必须装!否则谁不同意,谁就给我滚出去。”李大美正色道。 琪娘很是为难:“这怎么装?” 白清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琪娘没说出可怕的两个字,说明至少她还不是特别厌恶自己。 听李大美让他们装恩爱,他高兴的简直要蹦起来,他不用秀,对琪娘他本来就是真心。 他是真心喜欢…… 想到这个,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已经开始在意这个女人了,在意到喜欢了? 白清冷不丁被自己感知到的想法给镇住了,呆呆地望着琪娘。 琪娘被他看的发毛,很是不耐烦地将头扭到一旁。 李大美看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上去在她胳膊上轻轻扭了一把:“刘梓琪,你听到没有,如若不想被赶出这个铺子,想在这立住脚,你们俩必须秀恩爱,人越多越恩爱,你明不明白?” “哎呀!疼!”琪娘疼的叫了出来。 白成连忙将琪娘拉到自己身旁,柔声道:“琪娘,先应下来成不,在外人面前咱们就演演戏,等没人了,你想怎么对我都成?” 李大美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臭小子这么快就被自己闺女拿下来了? 倒是也不稀奇,自己闺女这模样,这人品,走哪都是拔尖的。 白清这村里的少年自然更是容易着迷。 琪娘抬头看的李大美锥子一般的目光,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娘,其实我和小程爷真的没什么?我们很清白的,就是搭了个顺丰车,其实我对他一无所知。”琪娘解释道。 李大美一脸的烦躁:“和我说有什么用,得让外面那群人知道,你和他没事,现在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知道,你和白清是恩恩爱爱的两口子,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第39章 花圃 “相公,看今日的日头多好,咱们出去转转吧?” 大清早,东街布店就传出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娘子,好啊。” 说着话,从布店出来一对璧人,女的十七八的模样一头乌黑的秀发,两颗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皮肤又嫩又白,一抹红唇好像雨后的樱桃一般。 男子约莫也二十不到的样子,温文尔雅,修长的身材,玉树临风一般。 女子扶着男子的胳膊,两人说说笑笑从店里出来。 “娘子,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此青年男子正是白家二郎白清。 女人自然是他的娘子琪娘。 “相公,我好想吃糖铺子的糖糕。” 琪娘声音软软糯糯,有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他们两人在这东街缓缓走着,边走边时不时互相对视一番,目光粘稠,好像过节贴对子用的浆糊一般。 铺子大都刚开张,也没什么客人,大家都看到了他们二人。 “这就是李掌归的儿子和儿媳妇么?” “可不?看他们俩不是很恩爱么?” “那送媳妇回来的男子是谁?” “李大美说了,是她闺女搭的车,根本就不认识那个男人。” “噢!原来是这样。” 琪娘和白清拉着手,两个人用了许久方才走出了东街。 走到拐外处,琪娘想松开手,可是白清却依然紧紧拉着。 “松开!拉起来没完了?”琪娘轻声斥责道。 白清脸通红,连忙将手松开:“不……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 他磕磕巴巴地解释着。 琪娘白了他一眼:“走吧,去吃饭,我饿了。” 街上人来人往,各种吆喝声,白清犹豫片刻重新拉起琪娘的手,向饭馆聚集的小吃街走去。 琪娘和白清刚走没多久,布店门口就停了一辆大马车,是程免。 李大美看到马车脑袋瓜子就生疼。 他怎么又来了?每次还都这样招摇,好像生怕街上的人都看不见一般。 程免进得店来,李大美看看店里没人,就将他拉到后院:“程公子,求求你了,快把你的马车拉走可好?你这样会害了琪娘害了我们的。” 程免一脸不解,李大美就言简意赅将街上那些风言风语告诉了他。 然后手指指对面的汇财:“他们可是唯恐天下不乱,早就想把我们轰出东街呢,程相公一看就是明白事理的人,肯定能明白我说的话吧?” 程免是何等聪慧的人,立刻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李掌柜放心,我定会找到这造谣的人。” 李大美摇摇头:“找不找的,我就想安安生生开这铺子,还有我闺女和姑爷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你闺女和姑爷?”程免呆了片刻,明明听说她是琪娘的婆婆,怎么她称琪娘是闺女? 李大美心急如焚,没在意自己说错了话,只想程免赶紧把这招摇惹事的马车赶走,她连连指着马车:“快走,快走可好?算我求你了。” 程免将卫亮叫了进来:“你赶着车回府上,我一会自己走回去。” 卫亮看了他一眼,这爷自从服了药果然气色好多了,自己能走许久的路,也不经常咳嗽了。 他笑着点点头:“爷,用叫秦五和刘六过来么?” 程免摇头道:“叫他们做什么?我和琪娘说完事就回去。” 李大美听他还有事和琪娘说,连忙上来道:“我的爷,你和琪娘还有什么事要说?这人多嘴杂,我们娘俩个每天如履薄冰,过得心惊胆战的,你就别再凑热闹了可好?” 程免听了,不但不恼,反而笑了,他走到门口向外看了一眼。 李大美以为他要走,长长松口气。 程免却又走了回来,找了凳子坐了下来。 “哎呦,我的爷,你怎么还坐下了?”李大美这个愁啊,这个面如白玉的少年怎么这样不知趣,把事情都说的那么明白,他怎么还在这呆着? 程面不疾不徐,手指敲着桌子:“李掌柜,能否来碗茶?我说了许多的话,有些口渴。” “哎呦!你还喝水?中午在这吃饭不?晚上要不要留宿?”李大美没好气问道。 程面很是郑重地思考了一下:“留宿就算了,我的府邸离这也不远,中午吃饭?嗯,好,我就不客气了!有劳李掌柜了?” 李大美的鼻子差点没气歪,这个人怎么好赖话听不出来? 自己明明是气话,他竟然还接上茬了。 想想,这个人必定也是帮过琪娘,还是她的客户,这后院还有十多颗血桂的小苗,她觉得此人暂时不能得罪。尛說Φ紋網 “好,琪娘和白清上街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程掌柜有什么事,和我说一样的。” 李大美耐下性子来对程远道。 老谢头和白成在前面忙着,她就在后院招待这个粘皮糖一样的家伙。 本想三言两语打发走他,没成想,不但没打发走,反而他还要留下来吃午饭。 李大美第一遇到这样难缠的人。 “不知程公子可是娶了亲?”李大美很是好奇,想探探他到底对琪娘是不是那个意思。 程远满眼笑意:“怎么李掌柜难道想做媒不成?” 李大美讪讪道:“做媒?风和镇我也是初来乍到,谁都不认识,恐怕帮不了程公子这个忙。” 这个程免年纪轻轻的,做事说话确是这样老道,竟然滴水不漏。 经与事故的李大美竟然都探不出他半点底细。 程免听了眯起眼笑笑:“多谢李掌柜好意,我有了夫人。” “噢……”李大美长舒口气,这她就放心了,他已经娶了亲,那对琪娘肯定不会有那个心思。 “琪娘和白公子琴瑟和鸣,我定不会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我找琪娘只是为了花圃的事情。”程免慢悠悠道。 李大美惊异得瞪大眼睛:“花圃?” “琪娘说她想有个花圃,我可帮她这个忙。”程远笑道。 “帮忙?为何?”李大美声音带了一丝愠怒。 “自然我的忙不是白帮,肯定是有条件的。” 听程远说有条件,李大美语气顿时好了很多。 “什么条件?”她朗声问道。 第40章 两人的争吵 李大美和程免正说着话,琪娘和白清从外面走了进来。 琪娘一脸地怒气,白清的脸色也不好看。 水宝从后面怯怯地跟着,他咬着小手指,巴巴地瞅着琪娘,他想找娘亲抱,可是看娘亲这个样子,又不敢,只好小尾巴一样在后面跟着。 李大美心疼的把水宝抱起:“你们俩这又是怎么了?你看把孩子吓的。” 琪娘指着白清:“你问问他,问问你的好儿子。” 程免一头雾水:“这白清究竟是他的儿子还是女婿?” 怎么李大美和琪娘的说法不一样呢? 李大美抱着水宝问白清:“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欺负我……不!你媳妇了?” 白清看了坐在椅子上的程免,欲言又止。 琪娘这时也注意到了程免,她转了转眼珠,瞬时一扫满脸的怒气换成笑脸:“程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你身体可是好些了?” 程免连忙起身:“已经叨扰了一会,多谢小妹的药,我现在好多了。” “大哥来可是有事?” ”我是有事来找小妹商量。” 白清听他叫琪娘小妹,脸色顿时暗了下来。 琪娘也注意到他的样子,反而越发地热情:“大哥有事尽管说。” 程免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递给琪娘,琪娘迟疑着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粒粒类似黄豆一般的东西。 “这是?” “黄精种子,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想请小妹帮我栽培它们。”程免道。 琪娘想了想:“栽培是没有问题,只是我没有地方。” 听到这话,程免笑了:“我今日来就是想请小妹和我去一个地方。” 李大美接话道:“程公子帮你找了个苗圃。” 听到苗圃,琪娘的眼睛都亮了,她可是做梦都想有自己的苗圃,每日摆弄花草,这是她最向往的生活。 白清却沉着脸,一声不吭。 琪娘仿佛没看到一般,依然和程免说说笑笑,俩人一直在说关于这黄精的栽培,琪娘说的头头是道,程免也听的甚是有趣,不住地点头赞许。 李大美却感觉深有不妥,她将水宝塞到白清怀里,对琪娘道:“程公子中午在咱们这用饭,琪娘你过来帮我去准备吧。” 琪娘刚想说天色还早,可是看到李大美不停地对她挤眼睛,连忙对程免抱歉道:“程大哥先坐,我去去就来。” 说着跟着李大美走了出去。 两人来到厨房,李大美将房门关好:“你和白清刚刚怎么了?” 琪娘嘟着嘴,绞着手里的帕子,低头嘟囔道:“这家伙在外面拈花惹草。” “什么?”李大美不禁乐了,白清拈花惹草? 怎么可能? 又问了几句,李大美才知道怎么回事。 琪娘和白清在东街很是招摇地溜达,就是想让那些嘴碎的人看看他们夫妻二人有多么的琴瑟和鸣,多么恩爱。 两人在东街一直配合都很好,过了桥就是一条小食品街,这条街大都是卖小吃的,琪娘很想去吃糖糕,白清就带着他来到一家很是不错的糖糕铺子,两人刚坐下,忽然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白二哥。” 白清抬眼,不禁也乐了:“石榴?你怎么在这?” 被称为石榴的女孩约莫十六七岁,大眼睛,圆圆的脸,长的很是喜庆。她 看白清认出自己,很是高兴,将自己刚买的糖糕塞到他手里:“白二哥快吃,趁热吃。” 白清笑着掰了一块塞嘴里,琪娘瞪着眼瞅着他,她在等白清介绍自己。 可是两人说说笑笑,完全没人理会她。 听他们谈话,知道这石榴是白清的远房亲戚,住在小王庄,两人似乎不常见面。 白清在问石榴家里人可好,石榴也问了李大美还有白明白成,她没问山菊,也没问琪娘。 看他们俩聊得很是热火朝天,琪娘自己去买了糖糕,坐在一张桌子旁,要了壶茶水,自己边吃边喝。 不一会,一大块糖糕,她全都吃完了。 可是他们二人仍然谈兴正浓,琪娘呆的很是无趣,终于她忍不住站起对白清道:“你们聊,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店门。 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竟然有种酸酸的感觉,她站下来等了会儿,白清并没有跟出来,只好想自己先回铺子。 刚到了石桥上,就看到白清气喘吁吁地赶过来:“琪娘,你怎么自己先走了?” “你们不是聊的很好么?我呆那多么碍事?”琪娘白了他一眼。 他这么招人厌恶,居然还有女孩子喜欢和他聊天。 不对,是他和女孩子聊天的样子很是惹人厌恶。 反正就是看他不顺眼。 “我和石榴说话,你就这样出来,实在太失礼。”白清斥责道。 琪娘一下子就翻了:“我失礼,白清,你们聊天关我什么事?两人都当我隐形人一般,我还失礼?” 白清顿了顿:“你原来和石榴闹得那么僵,她对你那样自然也是正常的。” 琪娘愣住,这琪娘和石榴还打过架? 搜索记忆,可不是,她娘家和石榴家有一墙之隔,两人是一起长的发小,无话不谈。 后来李大美托人给白清续弦,石榴早就中意这个远房表哥,可是娘和爹嫌弃他们家穷,死活不同意,娘还把琪娘说给了白清,没想到还成了。 石榴气的找琪娘大吵一架,问她为啥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白清,还肯嫁给他。 琪娘说是你娘说的亲,你去问你娘。 琪娘嫁给了白清以后,两人就再无来往,即便是琪娘偶尔回娘家,见了面两人也如陌路人一般。 琪娘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可是明白了她是越发来气。 “白清,你明知道石榴对你是那个意思,你还当着我的面和她聊得热火朝天,你是故意的么?”琪娘瞪着白清问道。 “她是我堂妹,亲戚间说句话怎么不成吗?”白清毫不示弱。 “可是她喜欢你?你这样很容易让她误解。”琪娘道。 白清却是越发的不可思议:“她喜欢我,难道我们就不能说话了?你可知村里的女孩子都喜欢我,难不成我在村里见了人只能低头走路了?” 第41章 给白成找师傅 琪娘在白清脸上分明看出了炫耀的神情,她不禁冷笑道:“白清,看来你为这个很是得意啊。”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东街走去。 白清追上来叫道:“琪娘,我说的可是实话,枣花村的女子都喜欢我。” “行啊,你是万人迷,那我们和离,你去找她们,去找你的粉丝啊。”琪娘气的火冒三丈。 白清翻来覆去对自己说这个什么意思,想提醒自己配不上他么? 看着琪娘一脸怒意,白清不明白她为何这样,眼看两人就要过桥,他上前拉着琪娘的手:“别嚷可好,说好的给他们看的。” 琪娘很想甩开,可是想到娘说的话,如若街上在传她们的风言风语,这恐怕真的没法在东街混了。 她可不想再回那个破烂的小村子。 无奈,她只好强按住自己心头怒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和白清拉着手,走到了铺子里。 进到铺子里,琪娘一把甩开他的手:“松开!” 白清讪讪地松开,他不知道该和琪娘说些什么,似乎自己说什么琪娘都很生气。 两人就这样回到了铺子。wWW.xszWω㈧.йêt 李大美听完,摇摇头笑了笑,手指轻轻点着琪娘的鼻子尖:“你这是吃醋了,小果冻。” 小果冻是刘梓琪的网名,穿越过来,这是老妈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 她眨吧着眼:“大美妞,你没搞错吧,我为这样一个男人吃醋?怎么可能?” 大美妞是李大美的网名,两人以前在家经常这样互相称呼。 李大美很是确定自己的判断:“小果冻,你应该开始在意他了,现在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娘亲抱抱……”水宝奶声奶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过来。 门被一双小手推开,白清满脸的不自在抱着水宝出现在门口。 看来刚刚的话,他都听到了。 琪娘接过水宝,一脸嫌弃地白了白清一眼:“偷听,也不怕耳朵上长疮。” “嗯,我只是来问问娘,用不用我来帮忙。”白清干咳一声,连忙解释。 李大美将琪娘推出去:“你带着水宝出去玩,别在这碍事,儿子过来咱俩做饭。” 琪娘听娘又嫌弃自己,只好抱着水宝走了出来。 院子外面,程免正在俯身看着墙下面的十多颗血桂苗。 “这又出了这么多,妹子,等长大了都送我府里去。”他指着小苗对琪娘道。 琪娘点点头,她想起刚刚程免的话,问道:“大哥,这花圃怎么回事?” 程免听了掏出一张地契给她:“我刚刚买了一块地,想交给妹妹来做花圃,种黄精,种血桂,种什么都行。” 水宝在琪娘怀里呆不住想下来,琪娘放开他,他就满院子撒欢。 琪娘听了很是兴奋:“大哥,我肯定能将黄精种出来,别的花更是没问题。” 地契她没收,太贵重,她不能要。 程免看她很是坚决,没强求,将地契重新踹入怀里。 李大美包了一大屉肉包子,白清熬的米粥,一大家子还有老谢头和程免一起开始吃午饭。 程免吃腻了山珍海味,这香喷喷的肉包子他吃的很是对胃口:“李掌故这手艺实在不错,包子比御厨做的味道还好。” “御厨?”众人一愣。 “怎么公子吃过御厨做的饭?”李大美不动声色问道。 她早就怀疑这程免身份,看他穿着虽然普通,可是却难掩饰一身贵气,举手投足都和这小镇格格不入。 程免淡淡点点头,又随手拿了一个大包子,这已经是他的第三个包子了。 “大哥,我可听说宫中侍卫很是厉害,我长大就想做侍卫。”白成昂着小脑袋一本正经道。 程免看他的样子,不禁乐了:“成啊,到时去上京找我,保你能做侍卫,只是你的功夫必须了得。” 一听这话,白成蔫了,他从未练过功夫,也没地方去学,功夫怎么能了得? “我又没师傅。”他的声音很低,可是程免还是听到了。 他乐呵呵拍了拍他:“想拜师?有空来我府上,我给你找。” 白成眼睛亮了,他差点跳了起来,把手上剩下的包子一下子全塞嘴里,然后踹开凳子,跑到程免跟前“扑通”跪了下去:“师傅,请收徒儿一拜。” 程免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他将白成扶起连声道:“不是拜我,我只是给你介绍师傅。” 李大美连忙把白成拉过来,这个傻小子,实在太丢脸。 白成听到众人都哈哈笑他,摸着后脑勺,脸羞得红红的,不好意思的坐下头都不敢抬,闷头拨拉碗里的粥。 “程公子,果然能给我这傻儿子找个教功夫的师傅?”李大美抬眼望着程免问道。 这家伙可别说说就算,这傻小子可是当了真了。 程免笑道:“这是自然,明日李掌柜带着他去我府上,我自会给他找个一等一的功夫高手。” 听他这样说,李大美欣喜异常,这小儿子终于要美梦成真了,他那么喜欢功夫,晚上睡觉腿脚都不老实。 琪娘看娘他们高兴,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老谢头点点头:“等小成练好了,保护咱们这个店,保护你娘。” “嗯!”白成很是郑重地点点头。 吃完饭,程免要带着琪娘去花圃看看,李大美示意白清也跟着去。 白清沉着脸,假装没看到,默默收拾着碗筷。 琪娘瞥了他一眼:“喂!这位公子,你可愿意一起去?” 程免很是好奇,琪娘为何要这样对白清说话? 白清没吭声,琪娘大声对李大美嚷道:“娘,他不愿意……” “谁说的?我愿意……”白清连忙道:“我收拾完了就去。” 李大美将他拨拉到一旁,指挥白成:“老三,咱俩收拾,让你哥嫂去办事。” “好嘞!”白成心情好极了,现在别说让他收拾碗筷,就是让他拎十大桶水他都没问题。 为了怕街坊乱嚼口舌,程免先出去了,过了一会,白清拉着琪娘的手也跟了出去。 马车停在了东街西边的巷子口,卫亮早已等了许久,看到程免他们过来,连忙将凳子拿下来。 第42章 秦瑶 他们三人从布店出来,就有一双眼一直盯着他们。 他们刚走出东街,汇财的门就开了,程王氏快步走了到秦氏成衣店。 “哎呦,秦妹妹,我可是开了眼了,这布店可是伤风败俗到了什么程度?”程王氏拿帕子捂着嘴附在秦瑶的耳旁将刚刚看到的说了一遍。 秦瑶很是镇定:“这也没啥啊?或许那个男人和他们就是走的近罢了,我看李掌柜的儿子和儿媳好得很呢,大早清两人就手拉手去街上了。” 程王氏不屑的“啧”了一声:“他们那是故意给咱们看呢。” 秦瑶店里活很多,她忙的团团转,没心思听程王氏说那些话,可是又不好轰她走。 她摇摇头,不再吭声。 她向来只想关好自己家的是就很知足了。 管好那个爱赌钱的丈夫,还有这个调皮的儿子,还有这个店,她就再无所求。 程王氏一心想让秦瑶厌恶李大美一家人,可是最近今日她发现这个女裁缝似乎对这个事情不是很上心,有时候小扣子和水宝一起玩,她竟然不都怎么管。 她绝对不允许有人能接受这一家人,今日她终于她发现那个坐马车的男人又去了布店,她觉得自己抓到了把柄,赶紧过来找秦瑶说说。 没想到秦瑶竟然态度如此冷淡。 “秦掌柜,快过年了,我买了一家人的新衣裳料子,只是还没想好找哪做,真是烦人。”她说这话眼睛一直盯着秦瑶。 她家的衣服向来都在这个店做,她故意这样说,想看看秦瑶地反应。 果然秦瑶抬起头,顿了顿:“程大姐是讲究人,做衣服自然要找最好的,如若去了别家,那肯定我的手艺不是这和风镇最好的。” 她的话也很是明白,如若你找了别家做衣服,那就是说我秦瑶做衣服不行。 然后她又缓缓道:“我呢,向来喜欢一码说一码,不喜欢许多事情掺和在一起。” 程王氏被她这话一点,竟然不知该说什么,狠狠瞪了她一眼,推门走了。 秦瑶看了看她的背影,知道或许程家这宗生意是做不成了。 也无所谓,反正这挣了银子也都让那个男人拿去赌了,她和儿子也落不着什么。 天快黑了,她男人张大林醉醺醺地推门进来。 看到秦瑶还在忙活做衣服,他红着脸晃悠着身子:“你这个贱女人,都是娶了你我才这么手气不好,回回输,你给我滚。” 小扣子躲在秦瑶身后,他惧怕醉酒输钱的爹爹,十有八九会找借口打他和娘亲一顿。 秦瑶让小扣子先回房睡觉,她依然手不停地在缝制衣服,这件婚服今晚要赶出来的。 张大林看她不理睬,越发来气,走过去,想撕扯秦瑶手里的衣服,秦瑶连忙将衣服抱了起来:“发什么酒疯,我还要干活。” 张大林听她竟然敢怼自己,瞪圆了眼珠子:“你个贱人,竟然敢还嘴,看我不打死你。”wWW.xszWω㈧.йêt 从桌上抄起剪刀就向秦瑶扔了过去。 秦瑶慌忙伸出手去档,剪刀差点扎在了她的手掌上,她吓的大叫一声“哎呀!” 剪刀掉在地上,怀里的衣服也掉地上,粘上了土。 “衣服!这衣服……”秦瑶看到衣服弄脏了,急的连忙抱起来。 张大林扑过去将她怀里的喜服抢过来,用力撕扯着,然后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 这喜服可是秦瑶忙碌了十多日的,眼看着就要完工,没想到竟然被张大林给毁了。 她急的上前推开张大林:“啊……你莫要毁了这喜服。” 看她着急的样子,张大林很是得意,他点点头:“你个贱人毁了我,我就要毁了你的衣服。” “张大林,你有没有良心,你当初无家可归是我娘亲和爹爹收留了你,给你吃给你喝,还把我嫁给你,给你生儿子,你怎么这样对我?”秦瑶大哭着,边哭边指责这个男人。 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晃悠着身子:“没错,你娘和你爹收留了我,可是他们什么都不教我,把一身的手艺都教给了你,我在你爹娘眼里就是一条狗,他们就是想我给你们家做狗,什么都不会,他们只要听话的狗。” 张大林伸出手指指着秦瑶道。 “我们家世代裁缝,向来不传给外人的,我会和你会不一样么?大林,你怎么还计较这个?”秦瑶满脸的不理解。 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他现在衣食无忧,还有了房子住,有了家,这不都是他们秦家给他的么?他怎么不知道感恩,还说这样的混蛋话? 她爹娘收留了张大林,一直都让他做杂活,从不让他学手艺,每次爹爹教她的时候,都会将张大林支应出去,所以在店里呆了十年,张大林对制成衣依然是一窍不通。 他虽然是秦家的上门女婿,可是在他古板的岳父眼中,他仍然是个外人。 张大林哈哈大笑:“我就是外人,为你们这个店做多少事也是外人,我即便是小扣子的爹,也是个外人。” 秦瑶想将地上的喜服捡起来,看看还能不能修补,张大林却抱起来,开开门,将这衣服扔了出去。 李大美正站在门口等白清和琪娘回来,没提防脚底下被扔了一身衣服。 “哎?这么好的衣服不要了?”她连忙将衣服抱起,看到秦氏成衣铺的门紧闭。 “谁丢的衣服?谁丢的?”李大美抱着衣服在街中央叫了几声,没有人理会。 这时,她听到“哒哒”的马蹄声,一辆马车停在了店铺门口。 白清从车上跳下来,然后伸出手,琪娘扶着他也跳了下来。 他们二人一起对车上摆摆手,并没有人露脸,车夫驾着车很快走了。 两人回头看到李大美。 “娘,你手里抱着什么?”白清眼尖,一眼看到鲜红的喜服“喜服?娘这喜服是谁的?” 李大美指着青石板的地:“捡的,就从这。” 她低头注意到白清依然拉着琪娘的手没松开,嘴角轻扬,给琪娘来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琪娘脸腾就红了,她用力将白清的手甩开,扭身进了铺子。 第43章 是空间 回到店里,老谢头看到他们几人一起回来,笑着对琪娘道:“你们总算回来了,你娘担心坏了。” 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都快打烊还有人在挑选布,白成很是熟练的给客人介绍着,举手投足很是老到和他的年龄一点都不符。 明日娘就要带他去拜师,今日干起活来格外带劲,对客人也很是有耐心。 有这个儿子在,李大美和老谢头都很是省心。 看着白成忙活,李大美拉着琪娘他们来到后院进了屋:“那苗圃怎么样?程公子靠不靠谱?” 琪娘微笑着指了指白清:“你问他。” 白清连忙上前道:“娘,这程免看来绝不是个简单人物,那么一大片地,他都买下来了,看来这苗圃琪娘一个人是不行的,我必须得帮她。” 琪娘咬着下唇,白了他一眼,这男人还真会说,明明是想监督自己和程免,竟然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来帮我? 用你帮? 你能帮什么? 李大美很是挠头:“老三明日要找师傅学功夫,谢掌柜过两日也要去上京了,你也要去帮你娘子,那这店里就剩我光棍一人?” 白清顿时说不出话,这店里剩了娘一个人,这可是不行,可是琪娘自己管苗圃,他心中更是放不下。 程免一双桃花眼看琪娘的样子总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不行,他一定得在琪娘身边。 “娘,花圃现在还只是一块荒地,等些日子才能用呢,现在我们都能在店里。”琪娘看李大美脸色不好,慌忙上前安慰。 她忽然看到李大美扔在桌子上的鲜红的喜服:“娘,这是哪来的?” 她打开看了看,这做工实在精细,只是不知怎么上面有许多脚印,还破了个洞,真是可惜。 李大美摇摇头:“就扔在我脚边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的。” 正说着,忽然听到外面有哭闹声,李大美三人连忙跑了出来。 原来是街上传来的声音。 “我的衣服呢?张大林你把我做的衣服扔哪里了?”一个女人站在街中央,满脸是泪水在低头找寻什么。 李大美认出此人是秦氏成衣的掌柜秦瑶,只是她口中的张大林她不很清楚是谁。 听她找衣服,李大美慌忙进屋把喜服抱了出来:“秦掌柜可是在找它?” 秦瑶看到喜服满脸欢喜,立刻接了过来,她打开翻来覆去看了看,发现已经有了破洞,脸上很是绝望,抱着衣服蹲下身开始痛哭。 李大美看来往的行人都很好奇地盯着她,连忙将她拉起,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进了布店。 琪娘给她倒了一杯水,老谢头走过来安慰道:“秦掌柜,可是遇到难事了?咱们都是街坊,说出来看看大家伙能不能帮你?” 听到这样暖心的话,秦瑶又想起自己男人对自己的样子,心中越发难受。 琪娘看她只是哭,不禁有些着急:“我说大姐,咱们只是哭也解决不了问题,到时是有什么事让你这样伤心,你说出来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可好?” 秦瑶终于抬起头,泪眼朦胧道:“我这喜服做了许久,这快要完工,他就给我毁了,主家三日后就要来拿,我可怎么赶得出来?” 李大美问:“谁毁的?” 老谢头指着旁边店铺,轻声道:“她男人张大林。” “他为何要这样做啊?”琪娘一脸不解。 他们不是一家人么?怎么还能拆台砸自家招牌? 秦瑶从袖子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泪水:“我们家的事谢掌柜肯定早有耳闻,我男人张大林是上门女婿,当初我爹娘看他人老实又能干,才收留他,还把我嫁给他,他嫌我爹没教他手艺,就一直对这个家不满意,没了我爹娘,他更是越加过分,每日什么都不做,就知道吃酒赌钱,回来就拿我和小扣子撒气。” 众人都听明白了,这衣服一定是张大林撒气时弄坏的。 “渣人”李大美和琪娘异口同声道。 众人都很是不解:“什么是渣人?” 两人四目相对,方才发觉说的有些露骨,李大美连忙打呵呵道:“没啥,琪娘这头发太硬,有些扎人。” “啊……是是,我头发太硬。”琪娘说着,将自己的蓬松的头发顺了顺。 白清过来,将藏在脖领子里面的几根,轻柔地捋了出来,给她挽了上去,拿簪子给固定好。 琪娘乖乖的任凭他摆弄着,好像一只听话的小绵羊。 老谢头看了一眼破损的喜服摇头叹息:“这衣服没十天半月的做不成,这破成这样如何是好呢?” 琪娘插话道:“不如就赔主家银子算了?” 李大美白了她一眼:“想事情那么简单,这是赔银子的事吗?耽误人家的好事,这是要砸招牌的。” 白清很是赞同娘的看法,可是娘这样对媳妇说话,他又有些心疼,连忙替琪娘辩解:“琪娘也是好心,她心性纯良,想不了那么多的,娘莫要怪她。” 李大美忍住,差点没乐出声,这臭小子竟然还替闺女辩护,要知道她可是自己的亲闺女,自己怎么可能怪她。 琪娘却不领情:“要你管?” 白清听了一副很是受用的样子:“你是我娘子,我自然要管。” 看他们二人这样恩爱,秦瑶想起自己那无情无义的男人,心中越发凄苦,泪水顺着脸落了下来。 李大美连忙将琪娘拉出来悄声道:“你们俩不能避讳点?撒狗粮也不看看时候。” 琪娘一脸委屈:“我可是什么都没做也没说,要管管你儿子去。” 李大美伸出手指在她额头点了一下:“小果冻,你越来越不讲理,你说这秦掌柜的喜服你有什么好办法没?” 琪娘摇摇头,李大美也是一筹莫展,忽然她眼睛一亮:“小果冻,你不如从QQ空间拿一件?” 琪娘一咧嘴:“什么QQ空间,大美妞,是空间,没有QQ,我这空间不好使,再说她这喜服是古代的衣服,我空间怎么可能有?” “也是!”李大美点点头,或许西服还行,这喜服估计真是够呛。 第44章 一片空白 回到屋,李大美又拿过喜服来仔细打量:“虽然有个洞,可是不很大,如若补上不知可以不可以?” 秦瑶叹口气:“这布是从上京买的,咱们镇上根本就没有,补这洞要用金丝线,我刚好用完了,想找到这线恐怕也只有上京了,短短三日根本来不及。” “金丝线?”李大美点点头:“秦掌柜的意思,如若找到这金丝线,这衣服补补还能用?” “嗯,如若有我半日就能补好,不过怎么可能?”秦瑶说着抱着衣服站了起来,她来了许久了,也该回去了。 向众人告了别,她开门走了出去。 店里已经没了客人,要关门打烊了,老谢头和白成去关门准备清账。 李大美和白清去准备晚饭,琪娘抱着水宝站在一旁愣神。 金线?金线? 琪娘不知道自己空间能不能有这个,她决定还是试试看。 抱着水宝来到屋里,她把水宝放在炕上,自己走到堂屋伸出手掌:“金丝线!金丝线!” 一连叫了十多声,手掌上都空空如也。 水宝听娘亲在外面大叫,他好奇的将隔着堂屋的窗户纸捅了个窟窿,从里面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 琪娘看到他的大眼睛,不禁笑道:“贼兮兮的,瞅什么?” “娘亲真好看……水宝喜欢娘亲。” 这个小机灵鬼嘴还真甜。 琪娘笑着回到屋里,将水宝抱了起来。 一家人吃了饭,琪娘看出李大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她在想秦掌柜的事情。 她对老妈还是很了解的,古道侠肠,爱打抱不平。 记得当初有个邻居两口子打架,男人打得女人嗷嗷乱叫,李大美实在听不下去就去训斥这个男人,没想到被打的女人还责怪李大美多管闲事。 这件事被琪娘和老爸嘲笑了许久,可是李大美依然改不了这个脾气。 这秦瑶遇到了麻烦,而且还甚是棘手,琪娘知道老妈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但这事外人实在很难帮上什么忙。 吃了饭,回到屋,琪娘将水宝放在炕上,让他自己玩,她问白清:“娘看来是真想管这事了,程公子似乎对上京很熟,不如问问他?” 白清顿了顿:“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去求人家?人家和咱们什么关系?” 琪娘听出了浓浓的醋味,眨巴眨巴眼也没再吭声。 看着水宝睡着了,白清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琪娘看了看门口:“怎么娘还没进来?” 白清嚅嗫着:“娘说让我今晚留在这屋。” “不行!”琪娘犹如点了捻的炮仗一般,炸了起来。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这李大美是怎么回事? 白清看琪娘坚决的样子,脸色顿时暗淡了下来,默默地就向外面走,倏尔他回转身,可怜巴巴道:“你不答应,我就只好住院子了,娘和老三早就休息了。”说完,他一脸痛苦的样子,捂着受过伤的地方。 “你叫醒他们?” 琪娘的声音有些软了下来。 “我还是睡柜上吧,那也挺宽敞的。”白清说完就向外走去,走的很是缓慢,好像腿被粘在一起一般。 琪娘看着他偏偏不说话,从屋到门几步的路,白清愣是走了半盏茶的功夫。 总算半条腿要迈出了,琪娘咳嗽了一声,白清连忙将腿收回来,跑进来给琪娘倒了杯水递给她:“你看你,嗓子不好,也不记得喝水。” 琪娘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个闷骚男,还真是心机深厚。 “算了,这么大炕,咱们一人一边,以水宝为界。”琪娘终于松了口。 “哦,好,以水宝为界。”白清脸上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肯收留他,这就是进展,下一步就是想着如何将来把这个小界线弄出去了。 两人躺下,水宝已经睡得很香甜了。 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嘴边还挂着笑容。 琪娘问白清有没有什么好法子去帮秦掌柜,白清道:“没有头绪。” 白清忽然扭过身子一眼不眨地盯着琪娘:“渣男是什么?” “……” “你别想骗我,你和娘说的就是这两个字。”白清笑道。 “就是张大林那样的男人。”琪娘闷声道,这个白清竟然这样心细如丝。 “你和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清犹豫半天终于说了出来,他早就发现琪娘和娘不很对劲,越来越疑点多。 琪娘很是不耐烦:“你再胡说八道就睡院子去吧。” 说完闭上眼不再理会他。 白清听出琪娘有些不高兴,也不敢再问,闭上眼睡了。 一宿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李大美出来舀洗脸水,隔着院墙,她听到了一阵嘤嘤的哭声,声音很熟悉,是秦瑶的。 院墙不高,李大美站在墙根轻声问道:“秦掌柜,莫要伤心,咱们一起想办法。” 秦瑶听到说话声走了过来:“李掌柜,张大林又跑了,把家里值钱的都拿走了,我和小扣子的日子没法过了。” 李大美很是气愤,这渣人看来是自古至今都一样,她想了想:“我能帮你什么忙?” 秦瑶叹口气:“他这是想逼死我们娘俩,我死也没什么,就是担心小扣子,他还小,我走了谁管他?” 李大美越听越不对劲,这女人莫不是想不开了?仦說Ф忟網 “秦瑶和李掌柜素未平生,看在咱们邻里一场的份上,我若去了,能否照顾照顾我这个可怜的孩子……”秦瑶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虚弱。 李大美惊叫:“秦掌柜,你要去哪?” 墙那边已经没了声音。 李大美大叫:“秦掌柜!秦掌柜……” 她心里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琪娘和白清的房间拍打房门:“快起!快!秦掌柜出事了。” 白清一骨碌坐了起来,他看到蒙头而睡的琪娘,轻声叫到:“娘子,快起,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琪娘猛然被惊醒,她掀开被子,披散着头发就冲下炕。 白清连忙下来拉住她:“莫急,先穿好衣服,莫着凉。” 琪娘睡眼惺忪,起得猛了,头一晕,一头栽到了白清的怀里。 白清登时犹如被定住一般,抱着这样柔软的身体,他头脑一片空白。 第45章 期盼空间 琪娘和白清终于打开了房门,李大美早着急地冲了出去。 几人来到成衣铺门口,房门紧闭,拍了许久没有动静。 李大美当机立断:“跳墙。” 他们又回到了后院,白清找来个板凳,他先踩着凳子上了墙,然后跳了过去。 李大美问道:“怎么样?秦掌柜怎么样?” “娘,她晕过去了。” 白清在墙的另一头答道。 “你快过去先开门,让我们进去。”李大美叫嚷道。 不一会白清将成衣铺的店面打开,李大美和琪娘冲了进去。 秦瑶仰面朝天躺在院子的墙角下,脸色煞白,双目紧闭。 “她这是怎么了?”几人面面相觑,看不出她为什么昏迷。 还是李大美反应快:“白清,你快去请郎中过来。” 白清应声而去,不一会就将东街西头开医馆的张郎中请了过来。 郎中给秦瑶号了脉,看了看众人道:“秦掌柜是气血攻心引起的昏迷,无碍的,过会就会醒过来。” 琪娘很是纳闷:“什么事值得生这样大气?” 李大美没吭声,当着郎中的面,她怎么能说人家的私事呢。 白清将秦瑶背到了屋里,小扣子睡得很是香甜,丝毫没感觉到屋里来了这么多人。 郎中给开了两副药,白清跟着去抓药了。 琪娘从布店拎了一壶热水,李大美倒了一碗,用勺子给秦瑶喂了两口。 不一会,秦瑶悠悠的醒转过来,看到李大美和琪娘,她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李掌柜……我不想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大美放下碗握着她的手:“你死了,小扣子咋办?” “有劳李掌柜帮我照顾……” “我可不管,我这一大摊子事,可管不了你家的事。”李大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听娘这样说,琪娘心中很是不受用,娘怎么这样冷血,这女人都这样可怜,怎么娘还这样对人家? 听到李大美拒绝,秦瑶哭的越发厉害。 “到底为了什么?”李大美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问道:“你当娘的都忍心抛下你儿子不管,还想着别人能对他好么?谁也不如自己的娘亲,你知道吗?” 秦瑶点点头,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昨晚她回来,张大林早就睡了,她哭了大半夜,终于迷糊着了,等到门响把她惊醒,发现自己心爱的首饰,还有爹娘留下的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细找又发现进货的几十辆银子,也失踪了。 她当时就想大哭一场,可是她担心儿子醒过来,吓到他,就强忍着来到院子的墙根下开始痛哭,没想到被李大美给听到了,说了两句,她越想越伤心,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李大美听完皱着眉头:“他拿那么多银子做什么去了?” 秦瑶哽咽道:“还能做什么,肯定是赌钱去了。” 她四面环视了这个家:“我每日辛苦挣得银子要是攒起来,也能换个大点的铺子了,可是我挣得根本就不够他填窟窿的,现在这破屋子和这小小的铺子还都是我爹娘给我们留下的。” 李大美叹口气,她很是能理解这个可怜女人的处境,每日辛苦做衣服挣得银子全让那个败家男人给豁豁了,输了银子还拿她和娃出气。 “那么没用的男人,还留着做什么?还不轰出去!”李大美实在气不过。 “可是小扣子不能没爹,要知道,家里有个男人就不会让外人欺负。”秦瑶的话很是让李大美气愤。 “对!外人不欺负,你就让他欺负你,你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等他输的把你们娘俩都搭上你才死心?” “他不会的!”秦瑶依然替男人辩解,他们必定也是这许多年的夫妻了,他在怎么样应该也不至于把媳妇儿子输了吧? 这时白清在布店熬好了药端了过来。 秦瑶摆摆手:“我不喝,谢谢白兄弟了。” “喂!你不喝,这买药的银子也得还给我们。”李大美态度强硬。 琪娘终于忍不住:“娘,你就认银子,你看人家都这样了,你还银子银子……” 如若往日琪娘若是和李大美拌嘴,白清定会教训琪娘几句,可是今日他却没吭声,看这表情似乎还很是赞同琪娘的样子。 李大美一脸不耐烦:“你懂什么?闭嘴!” 琪娘很是不服气,还想再说两句,白清上前拉着她的手,用手指在她手心挠了两下。 琪娘瞥了他一眼,看到白清对她正在使眼色,立刻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秦瑶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交给李大美:“李掌柜,这是药钱,你收下。” 李大美毫不客气接过来揣怀里,然后道:“这药钱我可收了,这可是你花钱买的药,好几两银子呢,不喝可是浪费了。” 秦瑶看出李大美是故意激她,让她把药喝了,忍住泪水接过一饮而尽。 “哎!这就对了,你死了这对外人来说都不是个事,只能令亲者痛,仇者快。”李大美教训道:“你两腿一蹬,倒是省事了,可你知道你男人就会把这店豁豁没了,你的娃就要开始遭罪,你说你值得么为了这样一个男人?” 琪娘也在一旁安抚着,秦瑶指着炕上的喜服:“这喜服我后日交不了,就得赔人家八十两银子,现在家里一两都没用,我拿什么赔?” 李大美看着琪娘和白清也是发了愁,这许多银子他们也拿不出来。 “有了金线就可以修不好么?”琪娘眨巴着眼问道。 “嗯!”秦瑶点点头,可是这几人从哪里能找到金线?小說中文網 琪娘走出去,她心里实在替这秦掌柜发愁,家里这样一副烂摊子,她一个这样弱小的女人可如何应对? 那个渣男都要把她逼上绝路了。 琪娘看着秦瑶绝望的眼神,心里一阵酸痛。 她决定再试试看,这空间能否再现一次,她真心想帮这个可怜的女人。 她站在院子里,伸出手掌:“金丝线!金丝线!” 叫了两次,手掌空空的,没任何东西,她暗自运了口气,气沉丹田,又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重新伸出手掌:“金丝线!金丝线!” 第46章 谢意 白清跟出来,站在门口饶有兴致地望着琪娘。 琪娘感到了身后嘲弄的眼神,她皱皱眉头:“闪开,离远点,省得落下什么砸着你。” “无碍。”白清淡淡一笑,却依然站在原地,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琪娘不再理他,决定再试一下,她伸出手掌又大叫一声:“金丝线。” 屋里的李大美都听到了她的喊声,走出来呵斥道:“刘梓琪,你穷嚎什么……” 她说着话眼睛不由得睁大,天哪,她看到了什么? 琪娘满脸含笑,手掌上脚底下堆满了金光闪闪的的丝线。 “琪娘,你变出来的?”李大美走上去蹲下身抓了一把,满脸的不相信:“你真的能变出来?” 琪娘笑着点点头,她拍了一下已经有些发傻的白清:“愣什么神?还不快去给秦掌柜?” 白清如梦方醒,慌忙将地上散落的金丝线捧起,跟着琪娘和李大美进了屋。 秦瑶闭着眼躺着,眼中含有泪水,她感觉自己这辈子错付终身,她有些怪爹爹,为何不看清楚,将女儿嫁给一个这样不靠谱的男人,害自己过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李大美走进去,将她轻轻叫醒背着手道:“秦掌柜,和你说件事。” 秦瑶微微睁开眼:“什么事?” “你若换不起那喜服的主家的银子,我愿意帮你还,不过有个条件。”李大美的声音不容置疑。 “什么条件?” “把铺子递给我。”李大美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琪娘和白清笑着将脸扭向一旁。 这个娘怎么这样不正经,人家都成了什么样子,她还拿人家开玩笑。 秦瑶一脸哀伤,她满脸困惑地盯着李大美,想看看她说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她不相信李大美会是那种趁火打劫的小人。 “噗嗤!”李大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伸出手掌:“看看这是什么?还不快起来干活?” 琪娘和白清也捧着一堆金丝线对秦瑶道:“金丝线送给你秦掌柜。” 秦瑶登时呆住:“这是?这是哪里来的?” 李大美将手中的金线放到她的手中:“别问那么多,你尽管用,好好把喜服做完就成了。” 秦瑶的眼泪流了下来,这李大美可是救了她一命。 她起身,站在炕下对李大美就想跪下。 李大美连忙拉着她:“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受不住,你这是折我的寿命。” 琪娘也上去拉着她,让她重新坐了下来。 有了金线,秦瑶立马来了精神,她细细打量这一堆金线:“哪里用得了这许多,怎么这金线如此地道,比我从上京买的要好许多。” “既然好,那就赶紧干活吧,要是小扣子醒了,中午就去我们铺子吃饭,这样你就不耽误你做活了。” 李大美又叮嘱她几句,和琪娘和白清回了铺子。 进来,老谢头连忙上前询问怎么回事,李大美简单和他说了两句,琪娘找到金丝线她没有提。 老谢头点点头:“当初秦掌柜的爹收留张大林,就有许多老街坊劝过他,大家都看出这个后生花言巧语,心口不一,不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可是张大林已经将老秦掌柜哄住了,谁劝也听不进去,反而怪别人多事,就这样没人再说什么,后来秦掌柜就嫁给了他。” 李大美冷哼一声:“巧言令色鲜矣仁,这句话果然没错。” 正说着话,程免走了进来,他来找琪娘商量找花匠的事情,顺便对白成说说他拜师的事情。 他说已经安排好了,找秦五做他师傅,等他安排好苗圃的事情,就带他去拜师。 白清始终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商量事情,寸步不离。 程免和琪娘说了会子话,要去花圃转转,白清也立起身对李大美道:“娘,我和琪娘去花圃了。” 琪娘眉毛拧成一团:“白清,是我去,谁说要带你了?” 白清上前拉着琪娘的手:“不是说好了,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谁和你说好了?白清,你一大男人每日没自己的事么?你在铺子里帮帮娘不好么?跟着我做什么?”琪娘一把甩开他,这男人怎么这样黏人? 好像狗皮膏药一般。 李大美走过来道:“我不用他,有老三呢,等你们回来我就带他去拜师。” 她的意思很是明白,同意琪娘带着白清。 白清一脸得意,屁颠颠地跟着琪娘上了马车。 琪娘和白清刚刚走,李大美和老谢头开始忙着招呼客人。 “哒哒……”一辆不大不小的马车停在了铺子前面,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面容俊朗,身形高大,他看了一眼铺子,信步走了进去。 白成连忙过来招呼:“这位爷要买布么?想给夫人买还是自己要?” 男人笑笑摆摆手。 这时老谢头抬头看到了他,一脸惊喜:“意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原来这个男人正是老谢头的大儿子谢意,刚刚从上京赶回来。 谢意看到老谢头忙躬身:“父亲。” 李大美顿时呆住,她紧紧盯住谢意,看他感觉怎么这样眼熟。 老谢头拉着自己的儿子,对李大美介绍道:“这是我大儿子,在上京任职,做个小官。” 听父亲介绍自己做小官,谢意不禁笑了,果然老爷子对这官职没有什么概念,工部侍郎在他眼中竟然是小官。 他笑笑也不去接受,而是对李大美点点头:“听我父亲说李掌柜对他很是照顾,他身体也比原来好多了,谢某在此谢过李掌柜。” 李大美笑道:“这话实在客气,我们几个还得多谢谢掌柜收留,乡下的房子被烧了,不然现在都没地方住了。”小說中文網 老谢头连连摆手:“琪娘救了我一命,你还说这个做什么。” 谢意听到这话,一脸紧张,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老谢头就将那日抱着花盆差点被马踏着的事说了一遍。 谢意不解道:“琪娘是何人?” 李大美连忙道:“是我闺女……不!是我儿媳妇,我们好像亲母女一般。” 她差点又没说漏了馅。 别人都没当回事,只是白成若有所思地望着李大美,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第47章 程免和谢意 谢意听完了对李大美再次感谢,同时深深地捏了把汗。 他真的应该早些来接老爹,没想到他竟然遇到过这样危险的事情。 “爹,收拾一下我们就走吧,这几日事务繁忙,我实在耽误不起。”谢意说着就准备给老谢头收拾东西。 李大美忙问:“这么着急么?不能多呆几日?” “琪娘还没回来,怎么你不该当面谢谢人家?”老谢头很是不满意儿子这样急匆匆的。 谢意想了想,也是怎么对救爹爹的恩人,也得当面谢谢。 想到这,他问李大美:“琪娘哪里去了?” “她们两口子和朋友一起去看苗圃了,应该下午就能回来?”李大美正说着,店里来了客人,她离开去了堂前。 看着李大美出去,谢意拉着老爹的手,一脸自责:“爹爹,孩儿该早早接你,让你吃了这许多苦,都是孩儿不好。” 说着眼眶竟然红了。 老谢头却深不以为然,他笑着道:“你看我哪里吃苦了,每日吃得好,还不闷,大美一家人都待我如亲人一样,要不这街上……”想到一直困扰他的流言蜚语,他长叹口气,不想说下去了。 这孩子知道了又该平添烦恼了。 想他在上京做那么个小官,也挺不容易。 今日就要走了,老谢头很是惆怅,他已经习惯这一家子老老少少的日子了,要跟着儿子去,他还真是不习惯。 儿子有两个和琪娘岁数差不大小的孩子,一男一女,是龙凤胎。 都已经嫁的嫁娶的娶,儿媳妇去年得病没了,儿子至今也没续弦。 一大家子虽然是骨肉至亲,可是和他并不很熟,他和老伴一直生活在这风和镇,就只在两儿子娶媳妇时去过,媳妇生娃时去过,以后就再没离开过,直到老婆子病故。 老谢头慢慢收拾着东西,他真心不想离开这,可是必须得走了,老了,只能去跟着自己儿子,哪里能拖累一个外人。 “意儿,你有没有考虑续弦?”老谢头问谢意。 “爹爹,公务繁忙,哪里有功夫想那个事情?再说孩子也大了,府里有仆人侍奉,真的觉得现在也挺好。”谢意很是奇怪老爹爹为何问自己这个事情。 老谢头若有所思,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午饭,李大美早准备了一桌子丰盛酒菜,酱爆鸭片、银杏鸡丁、陈皮苜蓿、双儿听琴…… 边上她一边介绍:“这双耳是黑木耳和银耳,琴指的就是芹菜,黑木耳舒筋活血,银耳养阴润燥,芹菜补肾清肝,还有这苜蓿是养血活血。” 谢意很是惊讶,这小小镇子竟然有厨艺如此精湛还精通药理的高人。 “李掌柜这做的可是药膳?”他问道。 李大美点点头:“不愧是大城市来的,就是见过世面,谢掌柜这个年龄就应该适当吃些药膳,对身体有益无害。” 老谢头点点头:“你看我现在气色多好,都是李掌柜的功劳。” “您老,哪天想吃了尽管回来,我随时都能做这样一桌子菜。”李大美说着招呼大家吃饭。 白成带着水宝洗了手也坐了过来。 “次肉肉。”水宝指着一盘酱鸭子道。 李大美给他夹了一片鸭子,水宝张大嘴吞了下去。 “娘亲……” 忽然水宝从椅子上出溜下来,向门口奔去。 原来是琪娘、白清他们回来了。 李大美连忙给谢意介绍,刚说完谢意,从门外又进来一个人,是程免。 程免是给琪娘送她落在车上的帕子的,没想到他们一家子正在吃饭。 李大美慌忙拉着他:“程公子来的正好,一起坐下吃吧。” 程免本想推辞,可是琪娘去将他拦住:“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既然赶上了,就尝尝我娘的手艺吧,保管你不后悔。” 说着笑呵呵的出去洗手了。 她也给程免和白清也接了一盆水,两个男人客气地也洗过了手。 李大美让他坐下。 程免刚坐下,瞄了一眼对面桌上的谢意,屁股犹如被针扎了一边,弹了起来,他刚要喊出来,又将话咽了回去。 同样,谢意看到程免也是很吃惊,满脸的不相信,他竟然还揉了揉眼,待他看清楚对面的人确确实实没有认错,他想站起来,却被程免一个锥子一般的眼神给顶了回去。 他又坐了下来,话到嘴边,也是生生咽了回去。 白清却将这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你们二人认识?” 程免淡淡笑道:“不认识。” 谢意也连忙收拾了一脸的不自然,笑笑:“不……不认识。” 老谢头连忙介绍:“程公子,这是我儿子谢意,在上京做个小官,这是回来接我的。” “小官?”程免的眼瞪了一下:“不知兄台在上京做什么小官?” 琪娘白了他一样,她怎么听程免这语气有种揶揄的感觉? 谢意连忙起身:“小官,小的不值一提。” “哈哈哈……”程免竟然笑了,很是嘲弄的样子。 谢意表情确实越发不自然,他讪讪地坐了下来,心在暗自犯嘀咕。 这不是做梦吧,在老爹这个破旧的铺子中,怎么会遇到他? 白清不动声色看着他们二人,他确定他们一定认识,只是不好在这相认而已。 他早就怀疑程免的身份,只是人家从来不说,自己也不好问。 这谢意在上京做官,看到程免眼中尽是惊讶,看来这程免应该也是官场的人物。 李大美又将自己做的菜肴给程免一一介绍了一番。 程免也同样感到惊奇,尝了两口,啧啧称叹。 他挠挠头:“谢兄台,不知你觉得这李掌柜手艺和御厨比那个好些?” “他一个小官,哪里能吃到御厨做的饭菜?程公子可是开玩笑了。”老谢头连忙摆手。 “哦!”程免嘴角轻扬,已经掩饰不住想笑出来了。 他故意对琪娘道:“刚刚说你想要些玫瑰花的苗木?啧!这从哪能找到呢?” 琪娘叹口气:“我就是想想罢了,这都是大户人家才有的,咱们可是不好找。” “好找!”谢意连忙答道:“琪娘你们苗圃需要什么苗木,尽管开口,我都能给你们找来。” “哦?”除了程免,大家眼光齐刷刷射向谢意。 第48章 车马费 “你真的能找到么?”老谢头甚是怀疑。 程免笑笑:“谢掌柜,谢公子肯定行的。”小說中文網 “啧!你怎么知道他行?”李大美不禁也开始怀疑。 “我说他行,他肯定行的,对不谢老兄?”程免对谢意的称呼一会一变,可是不论他怎么叫,谢意都很是好脾气地答应着。 苗木的事情解决了,琪娘忽然想起什么:“天冷了,我想做几个大棚,让这些花草过冬,这样它们四季都能生长,等到过年,也能看到百花齐放。” 谢意眼睛一亮:“果然行么?” 琪娘点点头:“只是这覆盖的材料我还没想好。” 这大棚自然都是塑料薄膜,只是那个年代怎么可能有这个? 琪娘的空间也不是说有就有的,她对此事一筹莫展,和程免也提及过,只是他也是没有办法。 他只负责出钱买地建苗圃,至于对种植的事情一无所知。 倒是白清,相当聪慧,琪娘对他说过每种花木特性,他全都能记住。 琪娘感觉白清就是一个天才。 她对白清也说了大棚的事情,他很快就能理解,而且也想了许多办法,只是都行不通。 琪娘和谢意提了想法,他竟然也一点就透,聪明人都聚在了一起。 “琪娘,这大棚材料我来想法子,你不用管了。”谢意说着又给老谢头夹了一筷子菜。 他真是孝顺,李大美心中暗想。 吃完饭趁屋里人少,程免指着谢意道:“以后你缺什么,尽管找他,他肯定行。” 琪娘很是不解,他一个小官,能有多大能力? “谢掌柜说他在工部任职,不知任何职务?”琪娘不禁问了一句。 “工部右侍郎,正二品。”程免轻声道。 琪娘吓了一跳:“正二品,这还是小官?” “没办法,我爹就认为是小官。”谢意对着老谢头怒怒嘴,满脸无奈。 原来老谢头对儿子的官职是一无所知。 琪娘这才明白,原来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那谢叔叔如何认识程免?”琪娘觉得很是别扭,她称呼谢意为叔,可是程免却对他称兄道弟。 这家伙说话怎么这么不讲究? “我和他不很熟……”谢意嘀咕着,然后扶着老谢头进房收拾东西去了。 琪娘也不傻,知道谢意绝对是不肯说,她也不再强求。 程免又说了两句话,然后推门走了,他看李大美忙的不可开交,就将白成拜师的事情推到了明天。 白成听了有些失望,可是也没说什么。 送走了程免,谢意带着老谢头也要走了。 老谢头牢骚满腹,对李大美他们不停埋怨,说上京的官饭不好吃,他儿子这么个小官,每日就那么多公务,真的是很不容易。 琪娘听到这话,不禁道:“谢掌柜,或许谢叔叔是个做大官的人。” “不会的,他做不了。”老谢头连连摆手,他自己的儿子还不知道么,耳根子那么软,能在官场是混饭吃已经不错了,还做大官。 来到门口,老谢头刚要上车,就听到有人大声哭喊:“大充,你个挨千刀的,晴天白日你就敢抢劫。” 果然大充摇晃着身体从旁边的点心铺子拎着两包点心走了出来,点心铺掌柜的是个老妇人,她从后面追了出来:“你拿了点心不给钱,也不怕遭报应。” “死老婆子,吃你家点心那是给你脸,还敢要爷的钱。”大充蛮横地瞪了她一眼。 他走到了谢意的马车前,上下打量了一眼,看到了老谢头:“哟,老谢头,这谁的马车?” 老谢头不想理睬他,谢意走过去:“我的。” 大充看着谢意,感觉脸生,想着这一定是外地来的,正好可以敲笔竹杠。 “这东街可是不让进车马,你不知道么?”大充伸出手掌:“进来是要收车马费的。” 老谢头一脸怒色,谢意拦住他,笑笑:“哦,头一次听说车马费这个词,很是新鲜,敢问这车马费要交给谁?” “自然是镇守大人,不过他很忙,就由我来代收了,不多十两银子。”大充以为这次又遇到了冤大头,他要狠狠剌上一刀。 “镇守大人?啧,巧了,我正好有事要去拜会他。”谢意笑道。 听他这样说,大充有些慌了,这车马费镇守可是不知道,是他胡乱想的收费由头。 “镇守大人很忙,他没空见你。”大充昂起头一脸蛮横。 “哦?”谢意面色变冷,他喝道:“来人!” “属下在。”两个带刀侍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去请镇守大人,让他来见我,我要亲自将这车马费交给他。”谢意盯着大充,眼神犀利的好像一把刀一般。 大充顿觉得事情不妙,这人什么来头,他竟然带着杀气腾腾的侍卫,还要镇守过来见他。 他是什么官职? 侍卫走了,大充想溜,可是他发现后面一个带刀侍卫拦着了他的去路。 这时点心铺子掌柜的跑过来,对大充骂道:“你这挨千刀的,把点心钱给我。” 大充还想赖账,他身后侍卫用刀背抵了抵他的屁股,他吓得差点没坐地上,哆嗦着从荷包里掏出银子给了老妇人。 老妇人接了银子,对侍卫连连称谢,然后又对着大充狠狠指了指:“你早晚得遭报应。” 李大美和琪娘站在一旁看着,李大美很是不解,她暗自嘀咕,这谢意什么来头,看着不像是个小官。 琪娘附在她耳旁悄悄说了一句,李大美脸都变了。 “这么厉害?” 没想到和自己一个铺子这么长时间的老谢头,竟然有个这样厉害的儿子? 出乎意料! 布店门口的事情惊动了东街做买卖的小商贩,都出来看热闹。 “大充这次可是遇到厉害主了,你看那侍卫满脸杀气。” “早该治治他,太嚣张了。” “可不,仗着镇守大人,做了多少坏事。” 众人的议论声传到了谢意的耳朵里,他很快就知道面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背景是谁。 镇守王齐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布店门口,见到谢意,连连躬身施礼。 谢意指着大充:“他要我的车马费,说是你指使的,可有此事?” 第49章 狐狸眼的女人 老谢头不禁有些愣住,他这个儿子怎么这样和镇守大人说话? 可是仔细一看,觉得似乎镇守大人对他有些惧怕一般。 难不成是儿子是上京来的原因? 他依然对儿子的官职没有任何想法。 镇守王齐听了犹豫道:“这东街商贩众多,街道窄小,的确说过尽量车马不要行走……” “我只问你,可有收车马费这回事?你确实指派他来收?”谢意打断他的话问道。 王齐狠狠瞪了一眼大充,这个侄子这次可是惹了多大的祸事。 “并未有车马费这一说,我也没让他代收。”王齐觉得先保住自己要紧。 “我明白了。”谢意扫了一眼大充:“来人,将他带走。” 大充“噗通”跪倒在地,上去抱住王齐的腿:“叔叔救救侄儿,救救侄儿。” 王齐将他的手掰开,他现在可是不想再和这个祸害侄儿扯上半点关系。 两个侍卫将大充夹了起来,将他带往镇衙门。 谢意扭头对老谢头道:“爹爹,今日咱们走不成了,先要把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处理一下。” 老谢头一脸不解:“儿啊,你到底是何职务,怎么这镇守大人都听你的?” 王齐听到此话,连连讨好道:“你老可真是蛮的紧,你有个侍郎大人的儿子都不知,都是下官失职。” “侍郎?谁是侍郎?”老谢头呆着了,他看着自己亲生儿子。 谢意一脸无奈:“爹,你也真是的,儿子是什么职务你都不清楚。” 老谢头一头雾水:“你不是说你在上京做个小官么?” “爹,小官那也得分和谁比,算了不知也好,省了许多麻烦。” 老爷子听说不走了,满心欢喜,慌忙将自己的包裹又从车上取了下来,白成顺手接过来,又给他抱到了屋里。 谢意带着侍卫跟着王齐去镇衙门审案子了,李大美看到老谢头留下,高兴道:“谢掌柜,晚上咱们炖肉,炖鱼,好好喝两杯。” 她说话声音很高,眼光瞥着围观的众人。 这上京侍郎大人的父亲恐怕没人再敢妄议了吧? 众人散去,汇财酒楼上四目依然紧紧盯着楼下布店的门口。 “当家的,这李大美竟然抱紧这样一个大粗腿,恐怕我们以后真的不好动她了,也幸亏当初没得罪她,不然今日恐怕那两个侍卫押着的就是咱俩了。”说话的是程王氏。 程远叹口气:“可惜了,这么好的铺子。” 他目光停在了成衣铺,转而笑笑:“秦瑶这铺子也不错,虽然比不上老谢头的店,可开烤肉店应该也不错。” 程王氏大笑起来:“还好当家的你双管齐下,让那个张大林输的都要光屁股了,听说那日逼得秦瑶差点没自尽,要不是李大美插手,没准咱们的事情就成了。” “这两日张大林怎么样了?在你兄弟的赌坊输的怎么样了?”程远斜睨着程王氏。 程王氏想了想“噗呲”笑了出来。 程远皱眉:“笑什么?” “我弟弟这次不单单让张大林输掉了亵裤,还给他惹了一身桃花债,估计这次秦瑶不被气死,也得气的半死。”程王氏说着在程远耳旁说了几句。 说完,程远一脸惊喜:“哈哈!这也实在太有趣了。” 秦瑶终于在主家要衣服的前一天,将喜服做完了。 八十两银子保住了,她和儿子暂时又有银子花了。 她将衣服小心翼翼熨帖了一番,然后挂起来,等明日主家来人取。 金丝线缝的口子,针脚密实的丝毫看不出来,她还是有些担心,又在那个口子的地方,绣了一朵并蒂莲。 看上去给这喜服添色不少。 她对自己的手艺向来都很自信,这是娘亲和爹爹手把手交给她的绝活。 这风和镇她自信无人能敌。 小扣子从外面回来了,好像一个泥猴一般。 秦瑶完了活计,心情还不错,她笑着拉过儿子来,烧了热水要给她洗澡。 “娘亲,晚上我要吃炖肉。”小扣子玩累了想吃好吃的。 秦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我们吃肉肉。” “娘亲,我今日和水宝玩了,大家都抢着和他玩。”小扣子光着身子泡在浴盆里开心道。 “为何?”秦瑶很是不解,不是这东街小孩子都愿意理睬他么? 怎么现在抢着? “他家铺子里来了大官,是来接谢爷爷的,听说镇守大人也来了。”这小扣子虽然只有五六岁,可是口齿却是很是清晰。 “哦?”秦瑶顿了一下,和谢掌柜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他竟然有个做大官的亲戚,还真的不知道。 秦瑶正在给儿子洗澡,门开了,张大林晃悠着走了进来。 “爹爹……”小扣子脆生生叫道。 张大林仿佛没听到,进来就开始翻箱倒柜。 秦瑶起身喝道:张大林,你想做什么?” 她拦着张大林,不让他动家里的东西,她太了解这个男人,回来肯定是找银子或者找值钱的东西。 “臭娘们,闪开!”张大林将她拨拉到一旁,继续翻找着。 他将箱柜里的东西全都扔在地上:“银子呢?你的首饰呢?” “都让你这土匪抢走了,家里哪还有值钱的东西?” 秦瑶再次扑上去,不让他翻找。 “臭娘们,滚!你就是个扫把星,自打老子找了你就没赢过,滚开!”张大林晃悠着身子指着秦瑶骂道。 “张大林,你有没有良心,要不是我爹娘好心收养你,你现在早就不知死哪里了,你不好好过日子,还整日祸害这个家,该滚的是你!”秦瑶大声哭嚷着。 小扣子满眼惊恐看着爹娘吵架,他真的好想变成一只蚂蚁,藏到听不见吵闹声的地方。 张大林拍拍胸脯:“我滚,行!行!把这铺子卖了,咱们平分,然后就和离。” “这是我爹娘给我的铺子,凭什么卖了和你平分?”秦瑶气的血往上涌。 这个男人可真的无可救药了。 她下定决心要和他一刀两断。 “那两个老不死就是偏心,什么都给你,不给我,老不死的!少废话,铺子卖了,必须得给我一半银子,否则谁也不想好过。”这时门开了,袅袅婷婷进来一个女子。ωww.xSZWω㈧.NēΤ 她一脸媚相,雪白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眼角上挑,一双狐狸眼。 “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秦瑶冷声喝问道。 第50章 心烦 女人进门仿佛没看到秦瑶一般,袅袅婷婷向张大林晃了过去。 张大林看到她,神色立刻变了,嘴巴都要咧到脑后勺去了:“宝儿,你怎么来了?” 声音也是秦瑶从未听到过的甜腻。 被称为宝儿的女子笑脸盈盈,走到他身边,歪着身子靠着他怀里,手指点着他的唇角:“你真坏,让奴家总是惦记你,你前脚刚走,人家就想你了。” 她的话柔柔软软的,刚才还狠巴巴的张大林,立刻酥软了,他张开手臂紧紧揽着女子,低下头在女子脸上唇上狠狠嘬了两口,恨不得将她化在怀里。 小扣子看到爹爹这样,双手捂住了脸。 秦瑶脸色铁青,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张大林,你知不知到羞耻,你儿子可是看着呢!这个贱货是谁?你们这狗男女,光天化日竟然不知害臊!” 男人瞬间变脸,张大林拥着女人走到秦瑶面前“啪”一记耳光甩在她脸上,又快又狠。 秦瑶的脸瞬间留下了一个掌印,她气红了眼,从柜上抄起剪刀就向他们两人扑来。 女人尖叫着逃出张大林的怀抱,向门口跑去,张大林抬起脚将秦瑶踹到在地,随手举起个凳子向她狠狠砸了过去。 顿时秦瑶仰面躺倒,昏死了过去。 小扣子吓得向娘扑了过去。 张大林拍拍手掌,向秦瑶猛淬一口:“死婆娘,晦气。” 踢了一脚门昂着头走了出去。 第二日,天刚亮,老谢头父子俩就向李大美一家辞行。 衙门已经看押了大充,听说他还交代了自己做的许多恶事,这次由侍郎大人亲自督查的案子,即便镇守王齐再想偏袒,也是不成了。 谢意叮嘱他,有了结果一定要知会他一声,他很是关注此事。 王齐冒着白毛汗点头称是。 好玄,差点让这侄子害了自己的仕途,他决定不再包庇这个废物了。 李大美一家一直将老谢头他们送到镇子边上,方才依依不舍的告别回来。 老谢头走了,果然关于他们的风言风语少了许多。 东街的商家看到她们也都客气了许多。 他们都知道平日甚是随和的老谢头竟然有个做侍郎的儿子。 “我滴乖乖,这老谢头怎么从没说过?” “可不?这可是日日和圣上打交道的官职,这怎么了得?” 琪娘和白清日日都去苗圃,这苗圃已经初见效果了,这几日正忙着撒种子种苗,白清紧跟在琪娘身后,学的很快,琪娘很是赞叹,他真是聪明,还是个学园艺的天才。 白成虽然拜了秦五为师,可是秦五却是很忙,跟着程免东跑西颠,有时还要独自出去办事,经常是十天半月没有踪影。 所以白成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铺子里帮助李大美打理店铺。 李大美进了一些新花样的布匹,快要过年了,大家都要做新衣。 秦氏成衣店活计也是很多,李大美注意到秦瑶出来进去愈发的不爱说话,头上还包着一块布,似乎脑袋受了伤。 可是她看到人都低着头躲着走,和谁都不打招呼。 李大美铺子里事情也很多,就这样一天天她也没顾得上问。 程免从上京弄了许多罕见的苗木,琪娘很是兴奋。 “咱们这得许多找人手,不然忙不过来。”程免道。 琪娘点点头:“眼见着天越来越冷了,这些花得需要种在大棚里,不然今年冬天都得冻死。” 琪娘拿起纸笔画了一张草图,然后标上所用的材料,这古代材料奇缺,这都是她再三简化后必须用的东西。 程免拿着图样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白清公子,你可真是捡到宝了,你这媳妇可是了不得。” 白清得意洋洋瞄了一眼琪娘,然后又很是敌意地对程免道:“我要是你,就不会这样夸别人的媳妇,媳妇自然是自己的最好。” 程免脸色暗了下来,他不愿提自己媳妇,想都不愿想。 忙到天黑,程免派车将他们二人送回了铺子,两人筋疲力尽地走了进去。 “哎呀,二弟弟妹回来了?”铺子里闪出一个硕大的身影,大声招呼他们。 琪娘和白清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山菊,后面还跟着白明和小牛。 琪娘冷了脸,心中很是不爽,这一家子怎么来了? 可真是烦透了。 白清连忙和大哥大嫂打了招呼,琪娘也只是点点头就向后院走去。ωww.xSZWω㈧.NēΤ 柜上只有白成在忙活着。 天黑透了,客人少了,估计一会就要打烊关门了。 白成在清算今日的账目。 他看都不看大哥大嫂一眼,当他们是空气一样。 看到琪娘的冷淡,山菊并不很在意,她笑着问道:“弟妹,听娘说你们开了个苗圃?” “嗯。”琪娘哼了一声,想回屋赶紧去洗洗脸,这灰头土脸的,实在不舒服。 山菊犹如尾巴一眼紧紧跟着她。 “听娘说,你们苗圃活很多,要不要嫂嫂来帮忙?”山菊讨好的问道。 “要人是没错,可是很累的,估计嫂嫂做不来的。”琪娘尽量压着自己心里的不耐烦。 她可不想让山菊去,奸懒馋滑,累了还不定怎么说自己呢。 “哎!可是小看嫂嫂了,我可是做庄稼汉活的好手。”山菊拍的大胸脯咚咚响。 琪娘差点没笑出声,她? 还做庄稼汉好手? 这恐怕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 打她和老妈穿越过来,她就没看到过山菊干活,更甭说又脏又累的庄稼活了。 “你问娘吧,我做不了主。”琪娘将这事推给了李大美。 她想私底下好好和李大美说说,千万不要让他们两口子去。 李大美说出口,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让山菊去吧,白明留在铺子里帮我进进货,也可以看看水宝和小牛。”李大美原来早就安排好了。 娘怎么私自做主苗圃的事情,也不和她商量一下。 琪娘一脸黑线,她饭都没吃,赌气回了屋。 “哎,老二,你赶紧管管你媳妇,她这是什么样子,我们怎么也是她哥嫂,她就这样对我们啊?”山菊看到娘给她撑腰,立刻来了劲儿。 第51章 小环 白清收拾了一些饭菜,连忙给琪娘端了进去。 对媳妇他越来越有耐心了,他也越来越喜欢哄。 他柔声细语地开导琪娘:“娘把我和三弟都带过来,二哥二嫂他们肯定心里不舒服,娘也觉得亏欠他们,现在苗圃需要人手,索性就留下他们吧?” 琪娘冷哼一声:“还亏欠?不瞅瞅他们俩做的那都是什么事?” “估计现在不会了,必定这苗圃是你和程免说了算,嫂嫂不好好干活,大不了就让她回家好了。”白清说着拿小勺子挖了口粥想着喂琪娘喝。 琪娘张嘴还真的将粥喝了。 “乖……”白清笑了。 琪娘脸通红,一把抢过勺子:“我自己吃,用不着你。” 白清也端了自己的碗,就在屋里和琪娘一起吃了饭。 他现在片刻都不想离开媳妇,哪怕媳妇说再不好听的,他也甘之如饴。 “贱兮兮的。”琪娘给他地评价。 “娘子说话声音实在好听。”白清地回应。 程免做事果然很是迅速,从十里八乡招来了二三十个帮工。 琪娘给他们分了组,山菊和一个小姑娘分到了一组,她有些不情愿,可是小姑娘似乎很是喜欢山菊的样子,总是缠着她。 撒土,播种,植苗,几十个人忙碌了十多日,每日都累的腰酸腿痛。 琪娘和白清每日到家吃了饭洗漱一番,沾枕头就着。 白明和山菊带着小牛住在老谢头原来的屋子。 大牛被送去了姥姥家。 山菊总是气哼哼:“白明,你娘就是偏心,让你留在铺子里享福,我一个妇人每日和泥坷拉打交道,累死老娘了,我长这么大就没干过这么重的活。” “你自己偏要来,自找的。” “和我干活那小姑娘简直是人精,看到琪娘他们就假装忙得四脚朝天,等剩下我们俩,她就开始磨洋工,气死人了。”山菊想起来就憋屈。 “你告诉琪娘开了她。”白明出主意。 “琪娘哪理睬我?从不和我说话。”山菊皱着眉头,苦着脸。 这小姑娘一看就是镇上的人,若是长了毛简直比猴还精。 她真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苗圃里帮工的人没有不说她好的。 都喜欢她这巧嘴的女子,亲热的称呼她小环妹妹。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今年的冬天份外的冷,早早就下起了雪。 可是在花棚里却如春天一样的暖和。 每日摆弄花草挣着工钱,还能管一顿饭,能暖暖的干活,这些帮工都干的很是起劲。 程免这日又过来了,他穿着一身貂绒,披着披风,趁着白皙的面庞,使得花圃里许多年轻的女子都侧目而视。 “他可真俊……” “可不,好像画上下来的一样。” 女人们议论纷纷,男人们都很是羡慕嫉妒。 他看到琪娘在花棚的最里面,笑着向她走了过来。 这时一个年轻女子背着身子抱着花盆一回头,正撞在程免的怀里,花盆带着许多泥粘在了程免的貂绒大衣上。 “哎呀!对不住,程爷,小环对不住了。”女子说着,将花盆放下,从怀里掏出帕子想给程免擦擦。 程免连忙闪身:“无妨,下次注意点。”说完,抖了抖衣服,向琪娘奔了过去。 山菊撇撇嘴:“小环,你这是想抱大粗腿啊,不过姐姐还是劝你死了心吧。” 小环扭过头,冷笑:“山菊姐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 山菊拿着小铲子,颤抖着大胸脯子走到小环跟前,悄声道:“你那点小心思,恐怕长着眼的都看明白了,这人得有自知自明,不是有句话,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你什么时候看到过大鱼娶了癞蛤蟆的?” “哈哈……” 山菊的话引来一片笑声,小环脸色很是难看,她狠狠瞪了一眼山菊,又一脸黑线地瞄了一眼远处的琪娘和白清。 你们这些人才是癞蛤蟆,早晚会让你们知道姑奶奶我不是好欺负的。Www.XSZWω8.ΝΕt 程免走到琪娘跟前,伸手要接过琪娘手中的花:“来给我。” 白清连忙抢了过去:“我媳妇的活,我来干,不用程爷动手。” 程免伸出的手僵在空中,琪娘递给他一把铲子:“来和我们一起铲土吧。” 程免这才下了台阶,立刻又一脸喜气,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塞给琪娘:“看看,这是咱们苗圃的订单。” 琪娘接过来,一脸惊喜:“天哪,这么多?” “可不?冬日能看上上鲜花,除了皇宫,恐怕全国也就只有咱们这了。”程免笑道:“不出意外,明年宫里恐怕也会要咱们的鲜花的。” “宫里?”白清惊呆了。 琪娘却很是淡定,那又怎么样?她还有信心这花能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呢。 这古代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她不很清楚。 “琪娘,你就等着挣银子吧。”程免冲她挤挤眼。 白清一脸不爽,这个花花公子,怎么对自己媳妇这样轻浮? 这时小环拿着沾了水的帕子又走了过来:“程公子,用这湿帕子擦擦可好,刚刚实在是过意不去。” 琪娘一脸好奇地盯着她,这个女孩子一脸机灵样,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程远笑笑:“不用,回去自有人给洗的,姑娘不用操心了。” 小环依然站着不走:“公子,都是我做活太毛手毛脚,不然公子扣我工钱吧。” 听她这样说,琪娘感到好笑,对程免问道:“程公子,你说扣还是不扣呢?” 程免很是为难:“这些人不是交给琪娘管么?不用问我。” 看小环低头摆弄衣角,余光却一直在瞄着程免,琪娘叹口气道:“程公子这样说,那我可是要按规定办了,公子你这衣服多少银子?” 程免一脸不解:“怎么?上千两吧?” 听了这话,小环不觉僵住,她本意是想引起程免对她的关注,没想到,程免却交给琪娘。 她暗咬银牙,抬起头狠狠剜了一眼琪娘。 白清在后面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悄悄拉了拉琪娘。 琪娘笑着道:“那就罚你去给程爷把这衣服洗干净吧。” 小环惊喜的抬起头,她没想道琪年会这样说,她深情脉脉地就去解程免的衣服。 程免连连摆手:“不……不要!” 边说边向大棚门口跑了出去。 “哈哈……”身后留下一串笑声。 第52章 挣了银子 看着程免落荒而逃,琪娘开心地大笑起来。 白清看琪娘戏弄了他,心中暗自欢喜。 小环一脸地不甘心:“东家,不是让我给他洗么?他怎么跑了?” 琪娘挥手:“去干活,干活。” 小环只好收起帕子,走回来又开始干活,山菊戏谑道:“怎么?被耍了?” 小环发狠地刨着土,一声不吭。 过了十多日,花棚里越发生机盎然,外面白茫茫一片,棚里却犹如暖春一般。 许多花都长了花苞,时刻准备着怒放。 琪娘嘱咐她们这几日少浇水,要延缓花期,争取这些花赶在春节前后绽放。 程免似乎越来越忙,很少过来。 琪娘和白清忙得不可开交。 就这十几日了,就要按照订单上发货了。 琪娘细看订单,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翡翠胡同程府十盆杜鹃,十盆芍药。” “这不是洪芍药的夫家?”白清问道。 “好像是……”琪娘犹豫着:“谁接的这个单子?” 白清摇摇头,这订单大部分是程免揽到的,零零星星的也有自己找上来的。 这说不清。 “怎么,琪娘,这难道有什么不妥么?”白清问道。 琪娘摇摇头:“只是不想和他们家打交道。” 她想起了洪芍药被浸猪笼那一幕,后背就冒白毛汗。 实在太过恐怖了。 她不想自己种的花落到这样的人家。 可是就要交货了,想推恐怕也来不及了。 “就这一次,以后这翡翠胡同程家的单不能接。”琪娘和白清商量道。 白清很是同意媳妇的话,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 他对媳妇唯一能做的就是百依百顺。 离过年还有不到十天,要按单子送货了。 白清安排了花棚的男人跟着去搬,然后又安排两个女人跟着,好监督这些毛手毛脚的男人不要出什么岔子。 去程府就派给了山菊和小环。 山菊听说是洪芍药婆婆家,很是感兴趣,她早听说芍药娘吹嘘过,她这亲家多么有钱,家里多么气派,这次正好有机会见识一下。 “喂,小环,你知道吗?这程家可是大户人家,气派得很。”山菊坐在牛车上问小环。 小环冷哼一声,摇了摇头。 山菊自顾自依然说着对程府的向往,她说着说着就说起了洪芍药。 “这家的媳妇我可是熟悉得很,你看我这飘蓝花的镯子还是她送我的。”山菊说着露出胳膊向小环炫耀她的镯子。 小环眼中闪出一丝狠厉,洪小姐被浸猪笼,还要拜他们白家所赐。 自从洪芍药死后,她跟了大夫人,可是大夫人身旁牙尖嘴利的人实在太多,她根本插不进去。 再说大夫人对她也不很信任,找了个由头将她打发出府了。 她在村里的家里呆了许久,这花棚到村里招人,她本不想去,可是大夫人却亲自找了她,请求她去白家苗圃,并要她替自己办一件事。 大夫人给了她娘整整五十两银子,说事情办成了还有重谢。 送花车来到了程府,几个年轻后生开始搬花,小环走进府里,监督他们摆放。 山菊满脸好奇,东张西望,她从未进过这么大的宅子,林立的假山,那么一大片湖水,这院子一个接一个。 “哇!好气派!难怪洪芍药要嫁给那个老头子,真的值了。” 边看她嘴里还喃喃自语。 “山菊姐莫要乱说话,这府里可是人多嘴碎,让别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小环叮嘱道。ωww.xSZWω㈧.NēΤ 山菊连忙闭了嘴,不敢再乱说话。 “小环……”忽然有个侍女端着茶盘路过,对小环打了招呼。 小环将身子背过去,假装没听到。 侍女看她没吭声,一脸纳罕地走了。 “她是不是喊你?”山菊指着那个女子问道。 小环摇摇头:“我不认识她,她肯定是喊别人呢。” 二十盆花很快搬完了,这时走过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对她们二人道:“你们谁跟我进去结账?” 山菊还没反应过来,管家就指着小环道:“就你吧,进来一下。” 小环跟着管家走了,山菊看看没啥事,就跟着搬花的后生出了府等着。 “小环,事情如何了?”程于氏问道。 “回夫人,一切都安排妥当。”小环施礼道。 “你辛苦了,老爷知道了芍药是被白清勾引,是上了他的当,所以对他们白家恨之入骨,发誓要替芍药报仇。”程于氏一脸哀伤道。 “夫人实在仁慈,就是白清害死的姨娘,能铲除白清替姨娘报仇,奴婢愿肝脑涂地。”小环咬牙切齿道。 “好啊……”程于氏点点头:“拿了银子,去吧。” 看着小环走远了,程员外从内室走了出来,程于氏问:“这样安排,莫不是你还真的惦记那个死鬼洪芍药?” 程员外掠了掠胡子摇头:“她算个什么东西,这么做,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和我弟弟缓和缓和关系。” “程远?你们不是已经十多年没来往了?”程于氏很是吃惊。 程员外叫程金,和汇财掌柜程远是亲兄弟,只是他们小时候家境贫寒,爹爹将十岁的程远送了人,自从程远就和他们再无联系。 程金找过许多次,可是程远都将他拒之门外。 他被父母抛弃,他很是在意。 “我老爹下个月八十大寿,想找阿远也过来,可他怎么肯?”程金叹口气。 “你想整到白清娘的铺子,然后送给他?”程于氏问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程金点点头:“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 和账房算了账,小环拿着银子走了出来。 “怎么这许久?”山菊看着一包银子,眼睛都直了,这老二他们挣了多少银子? 二十盆花竟然卖了这么一大包银子。 不成,回去等让娘分他们一点。 回到花圃,送货的都交了账,琪娘看着这许多银子,脸上乐开了花。 白清看着媳妇笑,心里也美滋滋的。 跟着媳妇能挣银子,还能日日看着媳妇,这日子过得实在太美了。 琪娘给大家伙结了薪酬,安排他们放了假,说等过了十五他们再来。 众人欢欢喜喜地拿着银子走了,山菊分了不到二两银子,她揣着银子想对琪娘说什么。 琪娘却将头扭过去不想理睬她。 第53章 山菊心里不平衡 山菊犹豫着走到琪娘面前:“弟妹,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她觉得小环和程家一定是早就认识,她很想告诉琪娘。尐説φ呅蛧 “不该说就别说”琪娘白了她一眼,这个多事的嫂子,能有什么好话。 琪娘说完,抱着一盆花走了。 山菊顿了下,终究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管它呢。 眼看着棚里的花都空了,琪娘和白清帮工们都结算了银子,让大家回去过年了。 算好了账目,人均不到二两银子,这对他们来说已经很多了,许多人家种一年庄稼也不过如此。 他们这才做了短短两个月,就挣了这么多。 细心的白清发现,大部分人都是高高兴兴领了工钱走了,只有两人铁青着脸。 一个是他的大嫂山菊,另一个就是被称为小环的女孩子。 山菊觉得自己和众人不同,她是这东家的人,怎么可能和他们拿的银子一样多? 李大美早想到这点,说了要给大牛和小牛每人十两的压岁钱,但是又叮嘱不要提前告诉山菊。 所以白清对山菊的反应到是早有预料。 这个叫小环的女孩,为什么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白清不甚理解。 莫不是家里有什么难事,这点银子家里不够用? 想到小环和嫂嫂经常在一起,他想等有了空闲问问嫂子。 等到琪娘将最后一个人的工钱发完,山菊才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弟妹,我难不成和他们一样?” “嗯,干的活一样,自然拿的银子也一样,怎么嫂嫂觉得我算错了么?”琪娘说着又拿着算盘重新拨拉了一遍:“嫂嫂,你的工钱没错,一两七钱银子,你比他们晚来几日,我其实是算得和他们一样多的。” 琪娘的意思,她已经很是照顾了,如若认真算下来,恐怕她这点银子也拿不到的。 山菊实在忍不住,将银子扔在桌子上:“这个家我也有份,拿这点银子就能打发我吗?” 白清听到叫喊声,皱着眉头走过来,他本来想收拾清楚就将那二十两拿出来,可是想到娘叮嘱他:“如若山菊拿了工钱闹腾,那二十两就免了。” 琪娘将桌上的银子收起来:“嫂嫂既然说自己是这个家的人,那是不是说给自己干活就不用要工钱了,那我就收起来了。” 听她说要收起来,山菊立刻将银子抢了过来:“我的银子还给我。” 琪娘一脸的淡然,任凭她将银子抢了过去,然后拍拍手对白清道:“既然工钱都发完了,回家。” 然后和白清两人一起向大棚门口走去,只留下山菊在那发楞。 山菊气坏了:“琪娘白清,你们站住,今日必须把话说清楚。” 白清回头对山菊道:“嫂嫂有话回家再说可好?” 他觉得有什么话,还是让娘来和二嫂说吧,他可不想大过年的和他们再吵闹起来。 他们村里人最忌讳过年有个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觉得会影响来年一整年的运势。 山菊没得法子,只好颠着大胸脯跟着上了马车。 这辆车是程免特意留给花圃用的,琪娘和白清每日都坐着它来往花圃和布店。 山菊下了车,进店就拉着在招呼客人的白明来过来,走到李大美跟前:“今日娘必须得给我们两口子做主。” 李大美呵斥道:“你们先滚屋里去,等没了客人再说。” 白明甩开山菊满脸不高兴:“你这是做什么?我这还忙着呢。” 这些日子他跟着李大美学着做生意,真的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很是惊讶,娘从未做过生意,怎么懂得这么多,如何看客人的眼色?如何套客人的需求? 如何打动客人? 天哪,娘简直是个大买卖人。 他开始对娘由衷地敬佩。 山菊耷拉着脸站在后院,眼看着店里没了客人,李大美招呼白成关门打烊,然后又让白成清算账目,她这才慢悠悠地走到后院,招呼白清、白明和琪娘他们。 她没叫老三,她觉得老三和她是一家,有她的就有老三的,白成年纪还小,她就替他做主了一切。 几人坐到屋里,李大美看着山菊:“说吧,怎么回事?” “娘,那些外人拿二两银子,我才拿了一两七钱,娘,我觉得这不公平。”山菊嘟囔道。 李大美挥手对琪娘说:“给你二嫂补上三钱银子,多大事?我还以为怎么了?” 说完,站起身就想走。 山菊拉着白明“噗通”跪了下来:“娘,你直到我不是为那三钱银子,白清是您儿子,白明也是,你给他们俩开的花圃,也应该有我们的一份,我看琪娘卖花挣了差不多有几百两,至少分我们一半。” 说完,她昂起头盯着李大美,好像在示威一般。 李大美冷笑道:“山菊啊山菊,你可真是够贪的,这花圃是人家程公子交给琪娘和白清打理的,这可是人家程公子的家业,和咱们半点关系没有,你看着挣了那许多银子,大部分要给程公子的,本来让你来这挣点银子,我就不同意,还是老二和他媳妇替你说好话,才让你来到,你不但不感恩,却还闹事。” 李大美招呼白清将那二十两银子扔在地上:“这银子本不想给你们了,还是琪娘劝我以和为贵,拿去吧,明年就别来了,你们不合适做这的活计。” 说完起身就要走,白明连忙抱着李大美的腿:“娘,我不回,我还要和娘学做生意,要回让她自己走。” 他说着厌恶地瞅了一眼山菊。 这个婆娘怎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总是坏自己的好事,惹的家人们都嫌弃他们两个。 他可不想再跟着吃挂落了。 他要学会做生意,然后开一个自己铺子。 “你媳妇走,你留这?不行,要走你们一起走。”李大美故意瞪了山菊一眼。 白明指着山菊喝道:“你要嫌弃挣银子少,你自己走,我和小牛留下,以后咱们各自过各自的。” 山菊脸上一会青一会白,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孤家寡人,众叛亲离。 她坐在地上“哇……”嚎了出来。 第54章 哄媳妇 “你们一家子欺负人,琪娘,白清你们会遭报应的。”山菊开始撒泼。 记得原来婆婆最怕她这一招,只要她一开始,无论再无理的要求婆婆都会无条件答应。 她决定在这关键的时刻用上一用。 “啪!”一记嘴巴抽在她的胖脸上。 “家和万事兴,人勤百业旺,刘山菊,我问你,你为这个家做了什么?是做到了家和还是做到了人勤?你说?”李大美的话咄咄逼人,山菊顿时语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琪娘饶有兴致地看着李大美训斥山菊。 她最喜欢看老妈训人了,每次去老妈的公司玩,十有八九都会赶上老妈在训斥员工,每当这时,她就抱着胳膊静静听着。 她看到妈教训别人的样子就想象李大美身穿铠甲,手拿宝剑,一剑又一剑刺向敌人。 她觉得那样的妈妈就是个勇士。 穿越过来这许久,她终于又看到了老妈原来的样子,她心里很是兴奋。 白清有些习以为常。 白明却是满脸惊异。 他们娘亲很是强势,他们知道。 可是娘亲这样能干,还说话这样有道理,他感觉很是新鲜。 看着媳妇被娘说的都傻了,白明有些于心不忍,他对李大美道:“娘,其实,山菊也没有坏心,她也是想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想过好日子,那是靠闹出来的么?那不得自己去挣么?你看看我们大家谁不在努力,老三这么小每日都在店里学着做生意,学着卖布,他没文化,为了学算账,经常一宿一宿不睡觉在那学打算盘,还有琪娘,为了学养花种草,也是茶不思饭不想,在那琢磨,山菊,你岁数不小了,难不成这做人做事的道理还用我来教你?”ωww.xSZWω㈧.NēΤ 李大美手指山菊,说的她头都要低到地上了。 白清拉了拉琪娘的衣袖:“喂,你什么时候为了学养花种草,茶不思饭不想了?我怎么没看到?” 琪娘有些恼怒的在他胳膊上狠狠扭了一下,疼的白清差点叫了出来。 看到娘还在教训山菊,他使劲忍住,不让自己吭声。 看他一脸痛苦的样子,琪娘得意扬了扬下巴哼了一声。 山菊终于不再吭声,她哪里还敢说话,她说一句,婆婆就有十句百句等着她呢。 每句话都犹如锥子一般,戳中她的心口。 她最终保持了沉默。 看她老实了,李大美才让他们两口子起来,白清给她倒了一碗茶,她轻轻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 “这个布店是谢掌柜的,咱们一家子只是暂住在这,还有那个花圃是程公子的,琪娘和白清只是帮助人家打理,挣个辛苦钱,这话你们可明白了?” 白明和山菊连连点头,这话很明显就是给他们听的。 “快过年了,老大和老大媳妇,你们先回去,把大牛接回家过年,我呢,给你们备了年货,还有这二十两银子,等过了年,我招呼你们,你们再回来。” 李大美说话向来都是软硬兼施,她必定在商海叱咤多年,手下又百十来号员工,各种各样的人她见得实在太多了。 对付山菊这样的乡村泼妇,对她来说实在太容易了。 第二天,李大美早早的给山菊他们找好了牛车,装了满满一车东西,山菊低头不敢看这个婆婆,白明抱着小牛和白清他们道别。 他心里从没有过的敞亮,家里第一次过年能这样丰盛,娘买的肉菜,还有他们一家的新衣服,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 可见,娘心里还是有他这个儿子的。 “娘,过了年我就回来帮你,我也要学做生意。”白明一脸诚恳。 李大美却不置可否:“还是先安顿好你家里的事,再说别的。”说着她白了一眼山菊。 山菊很是羞愧,看着娘给他们备好的一车年货,她真后悔自己怎么听了小环的挑唆。 记得那日他们送货的路上,小环亲热的拉着她的手说:“姐,原来你是咱们东家的嫂嫂,你也不早说,你可是半个东家,怎么和我们干一样的粗活呢?” 山菊心中很是受用,可是听她说干活的事,不由地撇嘴:“这花圃早晚也得有我们一半。” 小环转转眼珠,不由地笑道:“那是自然,你们可是大房,按说这家里都应该你们说了算的。” 山菊越听越是不是滋味,连这个小姑娘都知道的事,她的糊涂婆婆怎么就不知道。 不是应该把家交给大儿子么? 可她怎么感觉这家里,他们两口子是多余的呢? 小环继续道:“姐,你就等着分钱吧,东家卖花可是挣了不少银子,怎么也得分你们个百八十两吧?恭喜姐姐了。” “有那么多?”山菊当时眼就放了光,她真的好像自己有了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 “可不……肯定有姐姐的。”小环一脸地羡慕。 想到这,山菊看了一眼李大美,憋了半天终于说道:“娘,是我不对,我不该听外人的谗言,我就是耳根子软……” 李大美拉了拉小牛的手,对小牛说:“等我们牛牛将来可是要做明事理的人,不要像某人一样是个风里摇摆的葫芦,没自己的主心骨。” 小牛满眼懵懂看着奶奶,他猛地抱着李大美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李大美乐的哈哈大笑。 琪娘白了她一眼:“重男轻女,看到男娃就找不到北了。” 白清听到琪娘的话,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问题出在哪。 送了白明他们,李大美长出口气,回头搂着白成道:“老三,告诉娘,你明年最想做什么?” “娘,我想跟着师傅能学好功夫。”白成很爽快道。 琪娘扭头甩帘子进屋了。 李大美这个重男轻女的家伙。 她坐在屋里生着闷气,白清笑着走了进来,看到琪娘脸色不对,他小心翼翼走过去,在她白皙的脸色摸了一把,琪娘将他手打掉,没好气道:“滚开……” 白清不知道媳妇为什么突然发脾气,他转了转眼珠,忽然想到一个法子,或许能让媳妇高兴。 于是他轻声问道:“媳妇,想不想去外面转转?” 第55章 刘梓峰 白清看着琪娘有些不高兴,带着琪娘出了门,他和娘说要出去买点年货。 李大美只是专心和白成说着话,头都没抬,应了一声。 “切!”琪娘看着眼里只有便宜儿子的李大美,满脸不屑地哼了一声。 今日的风和镇又是大集,只是今日的集尤其大,不单单在东街,连两旁的胡同里都摆满了小摊子。 要过年了,做买卖的多,买东西的也多。 份外热闹。 刚刚送白明他们的时候,街上还很冷清,怎么转眼竟然这么热闹? 琪娘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心情瞬间变好了。 看着她笑了,白清跟着也傻笑了起来。 媳妇高兴他就高兴。 人很多,也很拥挤,白清趁机拉住了媳妇的手,琪娘倒也没说什么。 她现在对白清似乎也宽容了许多,拉拉小手,摸摸脸她也能接受了。 “琪娘,那可是琪娘?”忽然身后有人叫喊。 琪娘回头一看,有个头戴毛巾,挎着篮子的妇人在招呼她。 白清回头看到,立刻冷了脸:“怎么你娘来了?” 琪娘不觉脑袋一大。 搜索记忆,这妇人可不正是原主的亲娘刘王氏。 转眼间刘王氏走到了琪娘的跟前,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后生。 “琪娘,听说你们搬到了镇上,没想到真的碰到了你。”刘王氏的声音怯怯的。 琪娘凭着原主记忆想起了这刘梓琪本是小王庄刘善保家的老大闺女,她还有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弟弟刘梓峰。 刘王氏在琪娘十岁时就开始守寡,自己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那日子过得自然是苦苦哈哈的。 只是苦不要紧,她养的这闺女实在不争气,又懒又馋,每日家里活计一点都不做,还挑吃捡穿,气的刘王氏早就想把她轰出去。 正巧邻居石榴的娘为了断了石榴的念想,就把枣花村李大美的二儿子白清说给了他们家琪娘。 虽然是二婚茬,可是必定是个正经人家,不然就凭她闺女这馋懒的名声,可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的。 刘王氏为了甩开这个懒丫头,一文钱的彩礼都没要,还借银子,做了两床好被褥给琪娘做嫁妆。 少了一个吃饭的,小儿子又勤快懂事,这日子也过得轻松了许多。 后来听闻琪娘和婆婆不合,打得你死我活,女婿说了许多次要将休了她。 刘王氏越发觉得闺女丢人,又怕她带坏了儿子,更是和她没了联系。 近些日子,听石榴告诉他们说在镇上遇到了白清和琪娘,说他们还开了铺子,日子过得可好了。 快要过年了,两人想着赶赶大集,备点年货,或许在镇上还能看到刘梓琪。 没想到还真的遇到了。 琪娘看着眼前陌生的娘亲,心里尴尬至极。 我老妈可是李大美,这个老大娘却是这个身体的亲娘,这可怎么办? 琪娘讪讪的没有吭声。 刘王氏当琪娘还为当年出嫁没收彩礼赌气,连忙道:“琪娘,当初娘那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可知道?” 刘梓峰也搭讪道:“当初姐姐又懒又馋,名声那么不好,嫁给姐夫是最好的结果了,有没有要彩礼有什么关系呢?” 琪娘看着面前翩翩少年,果然是原主的亲弟弟,鼻子眉眼都很像,只是这五官放在一个少年脸上越发显得英俊。小說中文網 “臭小子,你知道什么?我生气哪是因为那个,是生你们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琪娘尬笑道。 脸上轻松,心中却暗自叫苦。 哎呦老天,一个亲妈成了婆婆,这又来个亲娘一点都不熟,这可咋整? 这拧巴的穿越。 可是够了! 琪娘捏了捏额角,让自己的头尽量舒服一些。 白清看了以为她累了,连忙招呼岳母和小舅子道:“岳母,梓峰,既然来了,赶紧回家吧。” 说着拉着琪娘在前面引路,带着刘王氏和刘梓峰来到了布店。 刘王氏看这琪娘被姑爷拉着手,知道女婿对闺女还算是不错,她满眼喜色对着儿子点了点头。 李大美正在交白成算账,看着白清他们回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 她有些不解地问白清:“他们是谁?” 也是难怪,当初她和刘梓琪的亲娘可以说就见过一面,后来两家再无来往。 王刘氏常年劳累,模样也变了不少,李大美没认出也是正常。 “我……我娘和我弟。”琪娘结结巴巴地介绍着。 好奇怪的感觉,对自己老妈介绍亲娘。 头大! 李大美反应甚是迅速:“哎呦,原来是亲家母。” 她热情地伸出手握着刘王氏的,刘王氏很是不适应的将手缩了回来。 李大美方才反应过来,这原来是古代,不流行握手礼。 “白清,快去买吃烧鸡,再准备些好菜,招待一下你岳母大人。” 白清答应着出去了。 琪娘也想跟着出去,可是刘梓峰却拦着她,非要让她带着自己在铺子转转,他一定要看看姐姐住的地方。 原来姐姐住的屋里犹如猪窝一般,他想看看现在是不是还如此? 琪娘无奈,带着这个难缠的小子来到了后院,水宝从屋里跑出来,好奇地瞪着刘梓峰。 “娘亲,他是谁?” “水宝叫舅舅。”琪娘道。 水宝摇摇头,伸出手让琪娘抱。 刘梓峰知道这娃不是姐姐的,所以也没太在意。 来到琪娘的屋子,刘梓峰不禁呆住了。 如此干净整洁,可以说一尘不染。 怎么可能? 他甚是怀疑地望着琪娘:“姐姐,你如何转了性子?变得勤快了?听石榴姐说遇到你觉得你变了。” 琪娘笑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姐夫是个干净人,我自然也变了。” “听石榴姐说,姐姐姐夫过得不错,如此看来的确是这样。”刘梓峰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石榴。 琪娘很是好奇:“你和石榴走的很近么?” “姐姐,娘没说么?我和石榴姐定了亲了,等过年我们就要成亲了。” “什么?你和石榴?”刚买了烧鸡回来的白清听了个正着。 琪娘也觉得有些奇怪,这石榴家不是一直想给他找个家境好的么,刘家明显不是这样的。 再说石榴不是喜欢白清么?嫁给白清的小舅子这是几个意思? 第56章 提醒 这边刘王氏和李大美也说到了刘梓峰和石榴的亲事。 李大美知道石榴,她失踪的男人白起正和石榴的爹是远房亲戚,到白清这一辈就更远了。 “石榴是白清的表妹,咱们这可是亲上加亲。” 李大美打着哈哈道。 这些亲戚关她什么事,八竿子打不到的。 即便这个老妇人是琪娘的亲娘,那又怎么样,之前都没联系,现在换了芯子,那更是能不联系就不联系了。 这次见了,以后再见还不知何年何月呢。 刘王氏看李大美态度很是随和,放开了胆子说道:“石榴说了,想着将来成了亲,他们小两口就来镇上投靠他姐姐。” 这话可是把李大美惊住了。 她毫不犹豫道:“这房子铺子我们可是借住,这房东跟儿子去了上京,每年我们都要给他交租的,擅自做主让外人住恐怕不行,再说这地方我们一家住已经够挤了,晚上我还得和老三住一屋,再加上他们两口子确确实实没地方了。” “可是这是石榴的条件啊,石榴嫁给小峰,我们可是高攀了,人家就这样一个条件,我再不答应可就说不过去了。”刘王氏眼巴巴瞅着李大美。 李大美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无事不登三宝殿了,这不走动的亲戚,偶尔来肯定是有事。 她站起身掸掸土:“你儿子娶媳妇那是你们的事,和我们没关系,咱们两家虽然是亲戚,可必定是两家人,不能相互掺和过日子是不?如若琪娘和白清分出去住了,他们愿意管,那我管不着,可现在他们两和我们一起过日子,这家是我说了算。” 顿了一下,又很是坚决道:“这事不成,没得商量。” 刘王氏气急败坏,没想到这个亲家母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也立起身,对着后院大叫:“刘梓峰、刘梓琪你们给我出来。” 刘梓峰小跑着从后院出来:“娘……娘怎么了?” 刘王氏没看到琪娘,越发光火:“你姐姐呢?” 白清拉着琪娘慢悠悠从后院进来,琪娘一脸地不情愿。 刘王氏上去一把将白清的手打掉,拽着琪娘就向铺子外面走:“跟娘回家!” 琪娘没提防她会拉自己,吓得花颜失色,大叫着:“干嘛?你这是做什么?” 白清连忙拉着琪娘的另一只手:“岳母大人,有话好说,这是做什么?” “好说是吧?白清琪娘,你弟弟和石榴成了亲,要来投靠你们,你们说是收还是不收吧?” 刘王氏可是不想儿子的亲事毁在这个臭丫头这,她不来点厉害的,看来是不成了。 白清和琪娘同时懵住了:“谁?什么意思?” 刘梓峰嚅嗫着:“娘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姐姐是故意装没明白么?我和石榴成了亲也要来这个镇子,也要住在这铺子里,刚刚我看过房间了,你和姐夫住的屋就不错,挺干净的,我们也不挑,给我们俩腾出来就成了。” 琪娘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原来这臭小子非要看他们住的地方,是这个目的。 她顺手抄起柜上的木尺向刘梓峰的脑袋上拍去:“臭小子,让你不错!连我你也敢算计。” 刘梓峰跳起来躲闪着,他藏到刘王氏身后,撒娇道:“娘,你看姐姐欺负我……” 刘王氏叉着腰指着琪娘喝道:“你个废物,就知道窝里横,横自家人,你弟弟的事你说到底怎么办?” 李大美看这个乡下女人竟然吆喝自己闺女,不觉来了气,她从墙角抄起一把扫帚然后就开始划拉:“这大冷天,怎么苍蝇蚊子还出来,滚出去,滚出去……” 说着就朝着刘王氏身上胡拉,刘王氏躲闪着,被轰出了店铺,刘梓峰也跟了出来。 李大美叫道:“白清白明,打烊!” 铺子大门“砰”紧紧关上。 刘王氏和刘梓峰站在铺子门口,来来往往的人都很是好奇地瞅着他们,不知道他们怎么得罪了布店的李掌柜,被轰了出来。 刘王氏指着铺子跳着脚大叫道:“刘梓琪,你个不孝女,竟然让你婆婆这样对你亲娘,老天爷啊,开开眼吧,看看这都是什么人哪!” 说着她瘫在地上放声大嚎。小說中文網 对面汇财程远听到动静,站在窗前看着这一切,招呼自己娘在程王氏:“快来看看,李大美家又有热闹看了。” 李大美始终没有出来,哭了会子,刘梓峰觉得娘实在丢人,就要拉着他走。 刘王氏推开他:“你姐不收留你们,你这媳妇就跑了,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刘梓峰闷声道:“回去我再劝劝石榴,为何一定要来镇上,在村里不挺好的。” 程远终于听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附在程王氏的耳旁悄悄说了两句,程王氏连连点头:“还是你个老东西老奸巨猾。” 说着拿了把瓜子下楼去了。 刘王氏哭累了,看到李大美的铺子依然没动静,她擤了把鼻涕,将手在旁边墙上抹了一把:“儿子,咱们先回,过两日再来。” 两人刚要走,旁边饭店的门开了,出来一个伙计打扮的人对他们道:“我们掌柜的让你们进来一趟,说有话要说。” 刘王氏娘俩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这镇上还有人认识他们。 “娘……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还是别去的好。”刘梓峰在他娘耳边悄悄说。 伙计看他们犹豫,连忙笑道:“我们掌柜和李掌柜是朋友,你们是她的亲戚,我们自然也应当招待一下的。” 两人听了犹豫着不知不觉竟然跟着走了进去。 汇财的门又关上了。 对面成衣店秦瑶正巧送客人出来,看到了这一切。 她走到后院隔墙轻声呼唤李大美,“李掌柜,在么?” 李大美正在和琪娘说话,听到叫声连忙靠过来问:“秦掌柜有事么?” 秦瑶把刚刚看到刘王氏和刘梓峰被汇财请进去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她叮嘱道:“李掌柜,你亲家被程远他们请进去,一定没按好心,你要当心。” 李大美很是感激,这个女掌柜的向来凡事不关心,没想到她今日竟然能提醒自己。 可见她对自己已然没了戒心。 第57章 琪娘的主意 汇财门开了,刘梓峰和他娘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带着一脸喜气。 “娘……这程老板一家真是好人,竟然肯收留我和石榴,管吃管住还能挣一两银子。”刘梓峰兴奋道。 刘王氏点头:“可不,比你亲姐姐还要好,那个死丫头,真该生出来就溺死她。” 两人走到东街头上,人渐渐少了。 “站住!”忽然身后有人喝道。 俩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李大美还有琪娘和白清。 “死丫头,你们想干吗?”刘王氏有些气虚。 李大美向他们逼过来:“怎么?你们找到主家了?” 刘王氏听了得意地昂起头:“哼!这世上还是好人多!”ωww.xSZWω㈧.NēΤ 琪娘正色道:“刘梓峰,我先告诉你,这汇财掌柜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们小心上当,我们布店向来和他们没有来往,你们若是执意要去,有了事,可别怪我袖手旁观,没提醒你。” “呀!你个死丫头!还有没有人性,你不收留你弟弟弟妹也就算了,别人好心收留了,你还说这样的话,你还是不是人?我们刘家怎么养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刘王氏跳着脚指着琪娘骂道。 吃里扒外? 还白眼狼? 琪娘被骂的肝火上升,她真想揪着这老泼妇捶她一顿。 她凭什么骂人? 白清看她脸色不对,悄悄拉住了她的手,小手指在她掌心挠了一下。 琪娘知道白清让她莫要着急。 李大美听刘王氏这样骂自己闺女,岂能善罢甘休:“亲家母,明着告诉你,如若去了这汇财,那我们就是对头了,以后和我们李家就再无瓜葛,出了任何事与我们无关。” 琪娘点点头:“如若他们真的要去汇财,娘,就当当初你已经把我给溺死了吧,你们就当没我这个闺女了。” 刘梓峰听出这琪娘是在拼了命的劝阻他们不要去汇财,不禁也开始对程远他们有些怀疑。 刘王氏只是口吐白沫在不停辱骂琪娘六亲不认、没有人性,全然不顾琪娘地提醒。 李大美指着她呵斥道:“你算是白活了,听不懂人话咋地?不知道是为你们好么?非得要去跳火坑?行啊,没人拉着你们,去吧!去之前先和我们琪娘断了关系,省得你们把别人也拖累了。” 刘梓峰有些犹豫,是呢,这程掌柜人也太好了吧?素不相识,还要收留他们,他明明说和姐姐家是朋友,怎么姐姐他们却说他们家是虎狼之地呢? 到底该信谁呢? 他拉了拉刘王氏:“娘,姐姐应该不会骗咱们的,不然还是不去了。” “不去?石榴要是不肯嫁给你了呢?”刘王氏没好气道。 这个儿子耳根子这样软,他们说几句他就听进去了,没主见的家伙。 琪娘拉着刘梓峰:“石榴嫁给你的条件就是要到镇上么?” “她是想跟着你和姐夫。”刘梓峰闷声道:“不知道她咋想的。” “咋想的?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琪娘骂道:“很明显,她嫁不成白清,不死心,想着跟着我们趁机取代你姐姐。” “姐?石榴不会的。”刘梓峰讶异地张大嘴。 “不信姐?不然姐给你试试她?”琪娘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刘梓峰点点头:“好吧,就按姐说的。” 末了他补上一句:“我相信石榴不是这样的人。” 刘王氏一脸困惑,不知他们姐弟二人说了什么,刘梓峰拉着她:“娘咱们回家吧,回去我告诉你。” 看着他们娘儿俩走远了,白清问琪娘:“怎么?你和他说了什么?” 李大美点点头:“琪娘这个办法不错?既可以让他们不去淌汇财的浑水,又能让石榴死了心,就是有点费儿子。” “娘……你知道是怎么回事?”琪娘笑了。 “我亲……亲媳妇当然知道。”李大美差点又说漏了馅,还好反应快又收了回来。 白清却是一脸懵圈,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娘?费儿子是怎么一回事?” “走,先回家娘慢慢告诉你。” 晚上吃了饭,回了屋,琪娘将自己的办法悄悄告诉了白清,白清皱紧眉头:“这怎么行?你们到把我豁出去了。” 琪娘沉着脸,背着手,在白清面前晃来晃去,来来回回走了十多圈,走的白清有些头晕目眩。 白清上去一把将她揽住,伺机拉到了怀里,琪娘挣扎着,脸红得好像晚霞一般。 她从未让男人这样抱过,很温暖也很心动。 白清咬着牙说什么也不放手:“不许动,你都把我豁出去了,还不得安慰安慰我么?” 小王庄 刘梓峰沉着脸把石榴叫了出来。 石榴很是期待地看着他,觉得她就这样一个条件,刘家肯定得满足。 听说刘梓峰和他娘去镇上了,她一整天都喜滋滋的在家等着消息。 她娘看她傻里傻气的样子,很是纳闷:“你说你怎么就看上他们家了,等了这么些年,找个这样的,不怕村里人笑话?” 他们两口子一心想给闺女找个大户人家,不愁吃喝,吃住都有人侍奉,可是说了几家,不是人家瞧不上她闺女,就是去给老头子做妾,侍候大婆,而且还不能随便回娘家。 做妾的可是没几个有好下场的,他们听说的太多了。 她知道她闺女心里还想着白清,她有时候有些后悔,早知道闺女在家呆这么大,还不如嫁给白清那后生了。 石榴不知道怎么迷了心窍,从镇上回来,就和刘家二小子好上了,死活都要嫁。 不要金不要银,就要刘家答应他们成亲后去镇上投奔琪娘他们。 这叫什么条件? 今天刘家人终于去镇上问了,晚上回来就能知道信了。 “哎!儿大不由娘,他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石榴娘叹了口气。 听到刘家开门声,石榴蹦着就跑出了屋,许久都没回来。 “石榴,我姐婆婆死活不同意,她说铺子小住不下这么多人。”刘梓峰轻声道。 “那你是不想娶我了?”石榴瞪着他问道。 刘梓峰很是为难:“石榴,我想娶你,可是你提个别的条件不成么?我姐必定和她婆婆住一一起,她做不了主的。” 第58章 谁遭报应 “那我表哥呢?他怎么说?”石榴眼中闪过亮光盯着刘梓峰。 刘梓峰不禁想起姐姐说的话:“若是石榴问起你姐夫,你就说你姐夫想让她去,可是他做不了主。” 想到这他皱皱眉头:“姐夫想啊,可是他做不了主,还和我姐姐的婆婆吵了一架。” 石榴听完,立刻喜上眉梢,脸上还变得红扑扑的,好像抹了一层胭脂一般。 “成,我知道了,你先回吧。”石榴说完,扭身进了院子。 刘梓峰呆呆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莫不是被姐姐说中了? 第二日一大早,石榴家的院子门就开了一个缝,从门缝里闪出一个苗条的身影。 她扭头看了看院子里,没有动静,悄悄将门带上。 来到街上,她小跑着到村头去等牛车了。 刘梓峰悄悄地在后面跟着她,看她坐了牛车,他也拦了一辆过路的运草的车,坐在草垛上,眼睛始终盯着前面。 不到一个时辰,来到了镇上,石榴下了车,她四下看看,正想打听李大美家的铺子在哪,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她回头一看,惊喜地叫了起来:“表哥。” 原来叫她的正是白清。 白清肩上背着一个包袱好像要出门一般。 “表哥你这是要去哪?”石榴好奇问道。 白清铁青着脸:“我要出门呢,刚和我娘他们吵架了,出去呆两天。” 石榴心中一动,莫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和他娘吵的架? “石榴你怎么来了?”白清问道。 “快过年了,买点年货。”石榴咬着下唇:“昨天……昨天刘梓峰和你们说了那事么有?” 白清叹口气:“可不正是为这事,和我娘吵的,哎,对了,你怎么突然想起嫁给梓峰了?” “这样,我就可以和表哥亲上加亲了,你觉得不好么?”石榴热辣辣地盯着白清。 她认为表哥一定对自己也有那个意思,不然怎么他为了能让自己来,舍得和自己娘吵架?ωww.xSZWω㈧.NēΤ 听说他可是大孝子。 白清脸上讪讪的:“你要嫁给刘梓峰,不会是因为我吧?” “不然呢?我能看上他?又傻又笨,我图他什么?”石榴的话很是露骨。 白清都不好意思看她。 “我又傻又笨,石榴,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刘梓峰从一颗树后面蹿了出来,白清和石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多亏了姐姐,不然他真的就上了这个女人的当了。 石榴没想到刘梓峰竟然跟踪自己,气急败坏:“你跟踪我?刘梓峰,我算是白认识你了。” 说完扭头就跑了。 刘梓峰气呼呼的站在原地:“姐夫,她原来看上的不是我,是你!” 白清摇摇头,他向后面招招手:“你惹得祸,还不快出来!” 琪娘扭捏着从旁边的铺子里走了出来。 回到家,刘梓峰气哼哼地跟娘说了在镇上的事情,刘王氏气得指着石榴家乱骂了一通,当下就拉着儿子要去退亲。 还没出门,石榴娘就气哼哼拉着石榴闯了进来:“退亲!退亲!真是瞎了眼和你们这样的人家结亲。” 原来石榴回来连哭带闹的说刘梓峰跟踪她,还在镇上羞辱她。 刘王氏二话不说拿出婚书来当众撕了粉粹:“你们石榴就等着当老闺女吧!” 石榴听了扭着身子:“哼!那可不一定。” 刘梓峰冷笑道:“石榴,你莫不真的以为我姐夫喜欢你吧,那是和我姐说好的,故意演戏给你看,让我看清楚你和我成亲到底是什么目的。” 说完又加了一句:“他们两个好着呢,蜜里调油一般。” “你!你胡说!他明明心里有我!” 石榴被刘梓峰说中了心思,索性也就豁出去了,她很是自信白清心里有自己,不然怎么会为了自己的事和李大美吵架呢? “我姐夫根本没和他娘吵架,哈哈!是我骗你的。”刘梓峰故意大笑着,他心里其实很难过,没想到石榴要嫁给他,是因为别的男人,他真是个大傻子。 “你胡说……”石榴终于控制不住了,失控地大叫起来。 “梓峰说的没错……我的儿子很孝顺,怎么会和我吵架呢?”李大美带着琪娘和白清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刚刚的话他们都听的一清二楚。 她指着白清:“我儿子心里有没有你,你最好问问他。” 白清拉着琪娘的手走到刘王氏面前:“岳母大人,小婿眼里心里都只有琪娘一人,再无旁人,我这辈子只有琪娘这一个妻子,绝不再纳妾。” 刘王氏听完得意地瞥着浑身颤抖的石榴:“怎么样?我这个女婿说的够清楚了吧?” 石榴哆嗦着,满脸是泪:“表哥,你当真从未想过娶石榴么?” 白清摇摇头:“从未!我见琪娘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眼里再无别人。” “她又懒又馋,表哥骗我,你看上她哪里?”石榴依然是不相信,她觉得白清肯定是被逼迫才这样说的。 “又懒又馋?那是多么大的误会,我的娘子聪明又漂亮,心灵又手巧,她的养花大棚名遍整个风和镇呢?娘子实在太能干了,我都自愧不如。”白清满眼柔情地望着琪娘,不觉将她轻轻揽到了怀里。 提起大棚,琪娘上去给了刘梓峰一巴掌:“臭小子,过完年,跟着我一起去大棚干活,可不能偷懒!不然小心我揍你!” 刘王氏看琪娘打自己宝贝儿子,正想骂她,可听说琪娘要带他去镇上,立刻又变成了满心欢喜:“你真的要带着你弟弟去镇上?” “当然,那还有假?娘,我替你看着他,让他好好干活不能偷懒。”琪娘盯着刘梓峰道。 刘梓峰立刻来了精神,想不到老姐竟然收留了他,还要带他去干活挣银子,他笑的合不拢嘴:“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不偷懒。” 一家人说说笑笑,没人理睬石榴他们几个,石榴捂着脸扭身跑了出去。 石榴娘指着李大美和刘王氏:“你们……你们等着,早晚会遭报应的。” 李大美冷笑着:“心怀鬼胎,报应的是你闺女吧!” 第59章 程府找上门 李大美给刘家带来了满满一车年货,米、面油、各种菜还有肉,应有尽有。 刘王氏和刘善保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 对于去镇上闹腾,刘王氏一脸愧疚,她拉着李大美的手连连赔着不是。 李大美大咧咧道:“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谁家过日子不是磕磕绊绊的,你们养了这样的好闺女,我李大美应该感激你们才是。” 琪娘忍着笑看她娘侃侃而谈,很想打断她,又怕驳了她的兴致。 让她吹去吧? 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表面在夸刘王氏,其实还不是在夸自己。 知娘莫如女啊! 放下年货,又说了会子话,李大美他们要回镇上了,家里只剩下白成和水宝,他们不能久留。 本来想留下他们吃完饭,听这话,也不好再留了,只好放他们走了。 回到镇上天已经黑透了。 下了车,李大美走的飞快,敲开门,看白成连忙问道:“儿子,没事吧?” 白成摇摇头:“水宝吃了个热包子,刚睡了。” 琪娘和白清三步两步走到后院去看水宝了。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就怕刘王氏他们不放他们回来,一定要他们过宿。 琪娘想起那个满脸褶子的老妇人,心里就不舒服。 也是难怪,对她来说,刘王氏就是个陌生人。 那个家对她而言就和陌生人家无异。 之所以买年货去看他们,一个就是想石榴死了心,再就是想安抚住刘王氏一家莫要生事,省得被汇财那边利用。 让刘梓峰过来,不过正好缺人,找谁不一样? 自己的亲人更是放心些,必定知根知底。 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银子到手一切全有。 这有钱的日子就是爽。 一家子每人都买了身过年的新衣服,给水宝和白成还买了新鞋袜。 两人虽然是叔侄,可必定都是孩子。 摸着新衣服,白成差点眼泪没掉下来。 长这么大,他可是第一次有了过年的新衣服。 每年娘有钱都是给大牛和小牛买新衣服,从未想起过给他这个儿子。 他不奢求,只是想娘能多和自己说几句话,给自己个笑脸,他就很满足了。 可是这都是办不到的,娘平日都不看他一眼,更甭说笑脸了。 有时候二哥特意在娘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可是娘每次都假装没听到,打个岔就将话题转到了别处。 虽然每日能看到娘,他觉得自己和没娘的孩子差不多。 甚至还不如他们。 他们好歹还有个念想,他娘只能将他的念想一点一点熄灭。 当他都不报希望的时候,娘竟然变了,开始喜欢他了,全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每日犹如做梦一般。 娘给他盛饭,给他做好吃的,还给他说好多话,竟然还教他做生意,还给他找了练武功的师傅。wWW.xszWω㈧.йêt 今天娘还给他买了过年的衣服鞋袜。 他第一次感到有娘的日子真好! “儿子,告诉娘,你过年还想要什么?要多少压岁钱?娘都给你。”李大美抚摸着白成乌黑的头发问道。 “娘,我不要银子,我只想每天能守着娘,永远这样!”白成昂着头说着他心里的话。 李大美搂着白成,让他的小脸靠在自己怀里。 有儿子真好! 有便宜儿子更好! 一家人简简单单吃了点东西,刚要睡觉,忽然听到外面“啪啪”拍门声。 白成刚要起来,李大美按住他,让他接着睡,不要动。 虽然他很懂事,可必定是个只有十多岁的娃娃,有事她还是得叫白清。 白清和琪娘还没睡,也听到了打门声,连忙走了出来。 “谁啊?有什么事?”李大美问道。 “开门,我是翡翠街程家,我们找刘掌柜。” 李大美看了一眼琪娘:“刘掌柜,找你的。” 琪娘一脸纳闷:“翡翠街程家,不是洪芍药婆婆家么?他们找我干什么?” “咱们不是卖给他们二十盆花,不会是那些花有了什么问题?”白清提醒她。 一听这个,琪娘连忙将门打开,只见布店门口密密麻麻堆积着几十盆花,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气势汹汹站在门外。 “怎么回事?”琪娘看了一眼地上的花,可不正是他们花圃里出来的。 “从你们家买的花,今日全死了,我们老爷太太气坏了,本来想讨个吉利,这些整的过年的心情都没了,刘掌柜你说怎么办吧?” 说话的应该是程府管家。 琪娘找来了油灯,一盆一盆甚是自信的端详地上的十几盆花。 叶子干枯,花瓣一碰就掉,花苞更是撒的满地都是。 她捏着一片叶子:“这花送府里去时可不是这样,养了这几日你们可是给它浇了什么?” 管家听完立刻就暴跳起来:“刘掌柜可是要推卸责任不成?花搬到府里,夫人派人精心照管,一日去看好几次,昨天白天还好好的,一夜间怎么成了这样?” 琪娘冷笑道:“怪就怪在这一夜间,夜很长,能做许多事。” “刘掌柜这是想不认账不成?” 管家怒目而视,他身后的几个人都凑了过来。 李大美慌忙上去打哈哈:“各位有话好说,大过年的,大家都想图个吉利不是?我们铺子可是最重名声的,现在不是在找缘由么,如若果然是我们的原因,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 “那就成,这花先放这,明日我们再过来,麻烦刘掌柜尽快找到原因,好给我们府上一个说法。” 说完挥手带着几个人浩浩荡荡走了。 琪娘和白清,李大美费了老大劲才把十几盆花搬进了院子。 “琪娘,你看这花,可是什么原因如此?”白清一脸担忧地问道。 琪娘摇摇头:“目前我还没看出来,好像是被什么熏到了一般,可是听他们说每日精心照顾,不应当被熏坏了。” “那有什么准,或许他们是有意为之呢?”李大美皱皱眉头,当初她听说琪娘他们做了翡翠街程家的生意,就觉得不妥。 到底哪里不妥,她也想不出来。 后来布店实在太忙,她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没想到,果然出了岔子。 琪娘和白清必定年轻,做生意的经验还很不足。 第60章 寻找内鬼 李大美一大早醒过来,发现琪娘和白清一夜没睡,两人脸上又是泥又是土,忙碌了整整一宿。 “琪娘你们做什么呢?”李大美问道。 琪娘掏出帕子擦了擦汗,白清把脑袋也凑了过来,琪娘无法也只得给他也擦了两把。 “娘,我看了,花估计是施肥太多,被烧坏了,我们现在在墙根下挖了一个水槽,浇满水,用浸泡法,将盆中的肥料稀释,或许还能有的救。” 琪娘指着脚下的浅沟说。 一宿间,竟然挖了这么长的沟,想他们夫妻累的也够呛。 “你们怎么不吭声,人多力量大啊。”李大美怪罪他们。 “娘,我们俩就行了,不累的。”白清又探过头,让琪娘擦了擦汗。 沟挖好了,白清又拎了两桶水过来,倒入水沟中。 水到了一半,将盆放入其中,然后盖上草帘子,不能见太阳。 “这样几日才能缓过来呢?”李大美很是担心。 “大年三十,最晚初一”琪娘说的很有把握。 又有人砸门,李大美知道程府又来人了。 门开了,管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伙计手里拿着算盘。 “怎么,刘掌柜,这死了的花怎么处理呢?”管家阴阳怪气地问。 他铁定刘梓琪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都已经枯了,死透了,一定没得救了,他们恐怕只有等着赔钱了。 一盆十两,二十盆就得赔二百两。 估计到时他们只有卖铺子了。 琪娘冷声问道:“程员外不就想过年能看到花开么?这还有几日,着什么急?” 管家不由怔住,听她口气似乎几十盆花还能救? 他想了想那花的样子,摇摇头,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掰掉一个枝子看过,里面都干了。 “我们丑话说在前面,这一盆花五两银子买的,如若赔偿就得一盆十两银子,这二十盆就是二百两,刘掌柜可清楚么?”管家面带嘲讽问道。 琪娘点点头:“没错,只是这么点账还用带个账房先生么?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管家冷笑一声,死鸭子嘴还硬,二百两银子看你们怎么拿出来? 到时候,员外爷就收了他们的铺子,把他们全都轰出去。 程府管家带着人走了,李大美满脸愁容,看着草帘子下的花,她感到心里实在没底。 “琪娘,真行么?”李大美问道。 反而琪娘却是少有的镇定,她细细琢磨着:“这二十盆花在大棚肯定不会出问题,土和肥料都是我亲自配的,当时送货的都是谁?” 白清到屋里拿出名单:“是大嫂和小环去送到,后来还是大嫂回来交的帐。” “会不会是大嫂?”白成想起山菊诅咒二哥二嫂的话。 听到这事和山菊有关,李大美立刻叫了白成:“老三,和娘一起回枣花村一趟。” 琪娘知道娘肯定是想找山菊问个清楚,连忙道:“娘,见到大嫂好好问清楚,千万别争吵。” 李大美点点头,穿好衣服,白成跟着娘就去东街头上找去枣花村的牛车了。 一个半时辰后,两人就到了村子口。 下了车,白成和李大美一前一后向白明家走去。 路过烧焦了的老房子,李大美和白成在院子外面看了一会。 看得出,白成很是难过,这必定是他长大的地方。 肯定还是有感情的。 这时邻居赵婶子看到他们娘俩,连忙走了出来。 李大美向她问了好,又将白成拎着的点心给了她一包,谢谢他们曾经地帮助。 “听说洪芍药娘把他们老宅子要卖了,准备赔你们钱呢?你说这乡里乡亲的,这是做啥?”赵婶子叹口气。 “人心不足蛇吞象,还好,恶有恶报。”李大美冷冷说。 洪芍药一家这是咎由自取。 按照李大美的话说“活该!活特么该!” 告别赵婶子,两人走到了白明家。 大牛和小牛正在院子外面玩,浑身和泥猴一样,看到李大美,两人撒丫子就往院子里跑:“爹!娘,奶奶和小叔来了!” 白明听到喊声迎了出来:“娘,你们怎么来了?” “你媳妇呢?”李大美推门走进屋,一屁股坐在炕上,没好气问道。小說中文網 白明看李大美神色不对,悄悄问白成:“娘这是怎么了?和谁生气呢?” 白成斜楞他一眼:“你去问大嫂,她干的好事。” “你媳妇呢?” “娘,她去林小翠家打牌去了,你知道她就爱……” “把她给我叫回来!”李大美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哎……”白明满脸问号出去叫山菊去了。 李大美按捺不住心里的怒气,她起身来到了院子里。 山菊连跑带颠,满心欢喜地跟着白明回来了。 李大美莫不是又带来什么年货给他们吧? 或许是给他们做了两身衣服呢? 越想越高兴。 “娘……亲娘哎……”山菊进了院子就开始叫。 李大美站在院子里斥责她:“鬼哭狼嚎,成何体统?” 山菊登时怔住,欢喜的神色僵在脸上。 “我问你,送翡翠街程府那二十盆花可是你跟着去的?”李大美开门见山道。 “嗯!是啊,我和小环一起送的。” “可是你结的帐?” “额……娘,到底发生什么了?”山菊一脸懵圈。 “大嫂,送去程府的二十盆花都枯了,现在程家要咱们赔偿二百两银子。” 白成解释道。 “二百两?”白明和山菊喊了出来。 “娘,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娘怀疑我使了坏?”山菊问道。 “山菊,你这可是不打自招?”李大美逼视着她的胖脸。 她看到山菊脸皮颤抖,脖子上已经冒出了细碎的汗珠。 “我招?我招什么啊?娘,花是我送的,可是我根本就没动那个花,都是小环安排送进去的。”山菊眨巴着眼忽然想起什么:“娘,我在府里听到有人和小环打招呼,她肯定和程府很熟的,我当时肯定没听错,她扭着头,不敢答应。” 听了山菊的话,李大美心中咯噔一声,果然有内鬼! “果然不是你?”李大美又逼问了一句。 “娘,肯定不是我,要说动手脚,小环最有可能,她还跟着进府里结了半天帐呢,我当时和送货的后生就在车上等着,不信你可以去问。”山菊拍着大胸脯保证道。 第61章 大年三十 李大美盯着山菊:“山菊,这是关系到咱们白家生死存亡的事情,你最好莫要骗我。” “娘,我不会骗你的,我本来回来就想对琪娘说的,可她对我爱答不理,我就没说出来,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事,娘,肯定是小环,她这人心口不一,我早就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 山菊连忙解释道。 “山菊,不是你就好,否则我肯定会让白明休了你!”李大美狠巴巴说着,眼睛瞥着山菊。 她要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山菊点头:“娘,要是我,甭说休了我,就是撕巴了我也成啊。” 李大美点点头,看来真的不是她。 她应该没那么傻,这个家败了对她又能有什么好处? 小环! 李大美心中暗自记下这个名字:“你知道她住哪个村么?” 山菊想了想:“好像是镇边上的马庄,对了她就是姓马。” 李大美记下来,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对白成道:“老三,咱们回吧。” 听说娘要走,白明脸上有些不高兴:“娘,你刚来就走,儿子家就不是家么?” “这不年下了,铺子事多,还有这档子事回去再商量一下怎么办,我哪呆的下去。”李大美拍了拍大儿子肩膀。 有便宜儿子真好? 送李大美和白成上了牛车,白明沉着脸问山菊:“你老实说,那些花真的不是你动的手脚?” 山菊急了:“你娘不信我,你也不信我,我干嘛要做那傻事?对我有什么好处?” “可不?你又不傻,怎么能做毁自己生意的事呢?”白明喃喃道。 “屁!什么自家生意,挣了银子没人分给我,有了事就找到我这来了,告诉你白明,你们白家再这样冤枉,不是你休我,而是我山菊要休了你!”说完,晃荡着大胸脯就回了家。 白明叹口气,也是挣了那么多银子,不说分给他们两口子,怎么有了事第一个就想起他们了。 娘实在偏心! 一大早,马庄就来了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他进了村,就吆喝着,声音嘹亮又好听。 许多闺女媳妇都出来围着他,看他扁担担着的货。 “小环,你看这剪刀怎么样?”有个婆子拿着把剪子问旁边的小姑娘。 “行吧!”小环有些心思不在这,应付着。 那婆子是她娘,最喜欢热闹,非拉着她出来看。 她什么心思都没有,在大户人家呆惯了,可是不想在村里呆了。 哪里都脏,人看着也傻。 她等过了年想着去找程于氏,想再重新回程府。 她在等消息,等琪娘和白清花圃的消息。 “货郎哥,你是从风和镇来的?”小环试探着问。 “是啊,我家原来在东街还有铺子,后来败了,卖了,就沿街叫卖了。”货郎很是健谈。 小环听说东街,眼睛不觉亮了一下:“货郎哥,你知道东街的汇财么?” “当然知道,那么大酒店,如何不知。” “那对面布店你知道么?”小环声音越来越小,好似说悄悄话一般。 “知道啊,我这布头就是从他家进的,哎!听说他们家出事了,买卖做不成了,要卖了铺子赔钱给人家呢,就是翡翠街的程员外家,你知道么?”货郎眼盯着小环问道。 “她当然知道,我闺女可在程员外府做过许多年呢。”小环的娘插嘴道。 货郎脸上现出羡慕的神色:“那小姐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小环暗自露出得意之色:“那是自然,这程员外府在和风镇可是数得着的,那汇财程掌柜和他可是亲兄弟呢。” 货郎听了,脸上飞过一抹讶异之色:“哎呦,那半个镇子可不就是他们程家的了。” “那是自然……”小环听他恭维程家,很是受用。 等她过年去求夫人,一定将这些恭维话好好说给她听,到时夫人高了兴,一定能留下她。 “那姑娘怎么不在程府做了?”货郎好奇道。 “谁说不做了,过了年我就回去了。”小环说着拿着新买的剪刀,跟着娘走了。 货郎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李大美布店后门,货郎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她。 给了他一锭银子,货郎担着担子走了,李大美关上小门,回到了后院。 “什么?果然有内鬼?” “小环竟然是程府的人?” “程员外和程远是亲兄弟?” 白清、琪娘、白成一人一句大声问道。 李大美点了点头:“现在事情明了,原来最终的始作俑者还是程远。” “没错,一定是他指使的。”白成咬牙切齿道“他要敢动咱们,就去上京找谢掌柜,让他的侍郎大人儿子收拾他。” 李大美抚摸这白成小小的脑袋,这个儿子有着于年龄不符的面孔,还有小心思。 正因为如此说明这孩子以前定是受过很多委屈。 也正因为如此,李大美才越发心疼他。 他才十一岁,说话办事、看人眼色却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看到母亲生气,定会说些让母亲能出气的话,每个字都能熨帖到李大美的心坎里。 他真的比琪娘不知道要懂事多少倍。 刘梓琪是生在蜜罐、长在蜜罐的人,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老妈疼,老爸爱,都拿她当做掌中宝一样。 想到闺女和白成对比,李大美不知不觉暗中开始偏向这个便宜儿子。 白清喜欢琪娘,每日尾巴一样跟着、护着,基本用不着她了。 做买卖闲了,她就心疼心疼白成,这样她觉得心里踏实一些。 “琪娘,你说怎么办呢?”李大美问道。 琪娘扫了一眼白清,沉默许久:“纵然知道是小环,可是也没确实的证据,不好拿她怎么样,现在唯一的就是期待这花能缓过来,堵住程家的血盆大口。” “你有几成把握?” “八九成” 果然三十大清早,程家又来人讨要说法。 这次程于氏也跟了来,看来今日一定是要有个结果了。 李大美开了门,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来的挺早啊?看来等这天等了许久了吧?” 程于氏瞪圆了眼:“废话少说,李掌柜今日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这个年谁也甭想好过!” 第62章 二十盆花 这时,忽然有个伙计跑进来,附在程于氏耳边说了几句话,程于氏脸上先是惊异,继而露出喜色。 她长出口气:“程掌柜,我的伙计在你们后院墙下发现了二十盆已经死了的花,是不是我们搬回来的那些?” 说着抚摸着自己绿宝石戒指,斜眼瞅着李大美和刚刚出来的琪娘。 她的话刚说完,白成就冲出铺子向后面跑去。 李大美也很是急躁,不是说那些花在草帘下面吗? 她走到墙角下,一把掀开草帘:“琪娘,花呢?那些花呢?” “娘,花都扔在院子后面,全都死了……”白成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琪娘伸出手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叫喊什么?” “琪娘,你干嘛打他?你到底怎么回事?”李大美看到白成挨打,莫名的有些心疼。 “娘!你别管!”琪娘嗔怪道。 “刘掌柜!这花已经死透了,你说这事该如何解决?”程于氏越发的无了顾及。 二十盆花彻底死了,他们已经赢定了。 看来布店必定会落在他们手中。 她得意地笑笑。 琪娘问:“敢问程掌柜想怎样解决呢?” “李管家上次来不是说的很清楚?一盆花赔偿十两银子,二十盆就是二百两,就是这样,很简单,赔偿花!或者二百两银子!” 说完她盯着琪娘:“目前来看,你们也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了。” “未必!”琪娘昂着头瞪着程于氏,她向身后拍了拍手。 旁边柴房的门开了,白清搬着一盆杜鹃走了出来。 杜鹃花开正艳,粉色的花似乎刚刚绽放一般,还有许多随时都要开放的花苞,一簇簇,一丛丛煞是好看。 “哇!太漂亮了,大冬天能看到开的这么好看的花。” “可不!实在太喜庆了。”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赞不绝口。 程于氏登时沉了脸:“刘掌柜,你什么意思,二十盆花,想拿这一盆打发么?” 白清将花放下,拍拍手上的土,很是不满意道:“程夫人这是什么话,这是盆样子,是请夫人验货的,满意不满意?满意再去搬剩下的。” “还有?”程于氏脸色越发暗沉,怎么可能,不是早就看到院子后墙有一堆死花么? 琪娘示意她先验验货,她装模作样俯身低头看了一眼杜鹃花。 养的这样好,再挑剔也找不到理由了。 “就是这样的最好!”她声音虚得很。 “好!”白清应声道,然后招呼程府的伙计:“过来搬花吧,一定要小心点,娇嫩得很。” 几个伙计犹豫着着程于氏,不知该不该去。 程于氏挥手:“去搬。” 两三个伙计跟着白清进了柴房,每人搬了一盆花出来,全都是这样的,开得很好,只是有两盆变成了红色的花。尛說Φ紋網 年轻伙计手脚利索,不一会,柴房的花就被搬空了。 程于氏低头数了一番:“刘掌柜,数量不对,少了两盆!” 她挑衅地看着琪娘。 琪娘很是为难的样子,噘着嘴望着白清:“相公,这怎么办?” 白清更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挠着后脑勺急的直看李大美。 李大美喝道:“看我做什么,没的花就赔人家银子呗,二十两银子。” “哦!”琪娘点点头:“程夫人,是十两银子一盆么?” 程于氏摇摇头:“如若二十盆,那是十两一盆,现在两盆,可就是五十两一盆了。” 李大美急了:“你们程家怎么出尔反尔,说话当放屁呢?一会一响(想)?” 程于氏被骂的跳了起来:“是你们违约在先,耽误我们这许多功夫,还有人力物力,二十两就想了了?门也没有!” 她不明白琪娘究竟如何找到的十八盆花,小环明明说花圃一盆都不剩了,全卖干净了。 没想到,她们竟然还能找出十多颗种的这样好的花,不行!大好的机会不能错过,决不能轻易放过她们。 “你们坏了老爷的心情,坏了我们程府明年的运势,这可是大事,二十两银子岂能便宜你们?” 程于氏下定决心就死死咬住差两盆这个由头,决定狠狠敲她们一笔。 剩下盆花,她们的铺子看来是保住了,可是一定要剥层皮,不能轻易放过她们。 “那只有这赔银子这一条路了么?”李大美讨好地问道:“可不可以再商量商量?” 看李大美这样说,程于氏更是断定琪娘已经没了后招,她们没了退路! “也不是啊,再搬两盆芍药也成啊?” 她笃定琪娘她们定是一盆花也拿不出来了,方才故意这样说的。 “如若再拿出两盆花……”李大美刚要说,琪娘悄悄她她的袖子,似乎示意她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没错,再拿两盆芍药,这事就算了清了。”程于氏看围了许多人,她故意大声道。 “好!”琪娘突然收起刚刚哀求的眼神,径直走进了她和白清的房间。 院子里顿时一片死寂,众人瞪圆眼都巴巴地瞅着琪娘的屋子。 白清脸上很是担忧,手指紧张的扣在一起,额头已经开始冒汗。 程于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决定这两盆花一定要敲她们一百两银子,一两都不能少! 琪娘还没出来,白清也跟了进去。 又是许久,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掌柜,可是拿银子去了?”程于氏带着笑叫道:“不用现银,银票也可以……” “娘……咱们哪有那么多银子?”白成急的要哭出来了,他摇晃着李大美的胳膊,想求娘想个办法。 “没银子,有铺子啊……办法总是有的,哈哈……”程王氏已经笑出了声。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太让人高兴了。 门开了,琪娘搬着一盆硕大的芍药走了出来,白清也搬着一盆一模一样的芍药紧跟着走了出来。 琪娘将花墩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半晌起身指着白成骂道:“你小子怎么不去帮忙?想累死你嫂子我么?” 白成被骂的躲在李大美身后,悄悄地探出头来瞄着琪娘。 “这下够了吧?”白清也将花墩在地上,抬起头看在程于氏问道。 第63章 秦掌柜绝气身亡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程于氏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一脸地不相信。 二十盆开得正艳的花就在她的脚下。 整整齐齐排列着,好像一双双讥笑她的眼睛。 “程夫人,因为我们的原因,耽误了贵府的人力物力,所以再赠送两盆血桂,这可是桂花中的极品,很是稀有的。”琪娘说着,白清又从柴房搬出两盆小小的桂花。 程于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得吩咐下人将二十多盆花搬走。 “程夫人,慢走……” 李大美送她们出来,说完将门重重关上。 程于氏半晌缓过劲来,垂着头,至今想不明白,到底怎么会成这样,明明手拿把攥的事情,怎么成了这样的结果? 汇财的门开了,出来一个伙计邀请程于氏。 程于氏惊喜得睁大眼睛,大伯竟然主动邀请她,难不成想和好了? 进到店内,程王氏走了过来,程于氏慌忙施礼:“嫂嫂。” 程王氏点点头,领着她上了二楼,程远坐在正中间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有侍婢端上茶,程远开门见山:“弟妹,你们如何与李大美他们有来往?” 程于氏连忙将他们计划中的事情说了一遍,而且再三强调,向李大美他们腾出铺子,然后送给他。 她想程远一定会很欣慰,虽然事情没成,可是至少知道他弟弟的心。 “胡闹!谁让你们这样做的?”程远拍着桌子站起身:“你们可知道李大美什么背景,你们竟然敢招惹她,不要在风和镇混了么?” 程远的话,吓得程于氏浑身哆嗦,她一个妇人,可是想不到那么许多:“大哥,此话何意?那李掌柜不就是个村妇么?有什么背景?” “你可知道李大美是为谁做事?”程远问道。 “不……不知道啊?” “工部侍郎的亲爹,这铺子是侍郎大人的,李大美是他们的人,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招惹她?” “啊!怎么可能?侍郎大人的父亲怎么可能在这破镇子上?” “你还不信,愚蠢至极!赶紧走,想法子将这事平息,如若此事惊到侍郎大人,你们可莫要连累我们。”程远说完佛袖而去。 程于氏呆愣愣地,半晌也缓过来。 这世界太奇妙了,一个开花圃的,怎么会和侍郎大人粘上边? 怎么可能? 大年初一,李大美铺子不想开门,可是却有人大清早就来拍打门板。 白成起得早,打开门。 “我们是翡翠街程府,来给李掌柜拜年,这是府上新做的点心,来给各位掌柜尝尝,还有这是二十两银子,我们员外说那两盆血桂太过名贵,一定要小的将银子送来。” 来人放下银子和点心,迅速扭头走了。 白成关上门,将东西交给了李大美。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琪娘不明白。 白清笑笑:“娘子不明白么?这缘由这样简单,还不明白么?” 琪娘拍了他一掌:“磨磨唧唧,快说。” 白清一脸享受地唱出口气:“娘子可真会侍奉人,太舒服了……” “贱兮兮的……快说。”琪娘撇着嘴,看白清平日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经的样子,在自己面前却是这样一幅面孔。 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原因只有一个,程远知道了谢掌柜的儿子是谁。” 白清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琪娘恍然大悟,可不正是这个原因。 不然能有什么理由让他们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势利小人!”琪娘骂道。 “听娘说他们可是亲兄弟。” 白清笑笑回答道。 “天哪,这风和镇也实在太小了,他们两个竟然是一家子。”琪娘连连感叹道。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了进来。 “什么声音?”琪娘吓得紧紧握住白清的手,她脸色苍白被骇的不轻。 那声音太过吓人了,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嗓子中了。 李大美冲了进来:“快去看看,好像成衣店出事了。” 琪娘拉着白清的手跟着李大美跑了出去。 旁边的秦瑶的院子里,很是嘈杂,似乎有许多人。 “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大美扒着墙,问对面的人。 “发生了命案,秦掌柜杀了人自尽了。” 有个男声回道。 李大美他们三人立刻冲出了铺子,秦氏成衣店大门敞开,里面站着许多生面孔的人。 拨拉开一个缝隙,李大美看到秦瑶和他男人张大林躺在一片血泊中。 张大林俯身趴在地上,背后血糊了一片,看样子是已经没了气息。 秦瑶仰面躺着,气息奄奄,手里攥着一把匕首,脖子上一条长长的血口子。小說中文網 她面色苍白,眼睛却不停地扫视着人群,终于看到了李大美,她的眼睛亮了亮,伸出手指了指李大美,示意她过来。 李大美连忙走过去,俯身握着她的手:“怎么回事?你怎么这样傻?” “他输了……输了银子,要……卖掉铺子……他还养女人……他……该死!”秦瑶说完长出口气,张大嘴用力吸了口气。 颤抖着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沾了血的纸交给李大美:“这是铺子的房契,李掌柜收……收好,小扣子……没有……没有亲人了,拜托你一……定收留他,长大让他侍奉你。” 李大美摇摇头:“你是他娘,为啥要把孩子交给别人?你的铺子我也不要,你还得做下去,好好做下去。” 秦瑶凄惨一笑:“我不行了……管不了了,只好麻烦李姐姐……” 琪娘和白清看到秦瑶这样悲惨,忍不住也掉下泪来。 小扣子趴在他娘身上大声地哭叫:“娘……娘你不能不要我……你不能不管我。” 秦瑶无力的闭上眼,眼角上掉下两滴泪水,她紧紧握住李大美的手。 “秦瑶,我答应你,一定将小扣子养大,你放心去吧。” 她的话刚输完,秦瑶握住她的手松开,头一歪,绝气身亡。 李大美抱着秦瑶嚎啕大哭。 她这是穿越过来,第一次哭的这样伤心。 好好的女人嫁错了男人,落得如此悲惨下场,着实可怜。 第64章 准备去上京 这时有个男人走过来对李掌柜道:“有劳李掌柜将房契交出来吧。” 李大美站起身看了他和他身后的人:“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西街赌坊收账的,张大林欠我们不老少银子,今日就是来收账的,他答应将铺子抵给我们,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男人撇撇嘴,一脸嫌弃的样子。 李大美站起喝道:“原来秦瑶是被你们逼死的!走!跟我去见官!” 琪娘和白清也附和:“对!去见官!” 男人听说见官,气焰顿时不如刚才那么嚣张,他缓声道:“有事好商量么?只是张大林的赌账白纸黑字写着呢,可是赖不了的。” “他欠的银子,我可管不着。”李大美拍拍手,指了指地上的张大林:“你去找他要去。” 男人有些挠头,这个女人怎么如此难缠,本不想理会她,可是秦瑶却将铺子的房契交给了她,这事还真是麻烦了。 望着地上哭的死去活来的小扣子,白清将他抱起来,这孩子实在太可怜的,这么小,一日内失去了爹娘,还有这么多债务。 既然答应了秦掌柜,李大美决定接手这个棘手的事情,清算账务,收养小扣子。 “你们拿出字据来,我看看张大林到底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我们这都记着账呢,一共二百二十两银子,如若拿这铺子抵,刚刚好,我们掌柜说这铺子不值二百两,可怜他们,就当二百两,剩下零头就都算了。”男人拿出账目册让李大美看了看。尛說Φ紋網 一共十多笔,李大美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果然是这么多。 这个可恶的张大林,竟然欠了这么多赌账,真是个渣人。 光顾得自己玩乐,丝毫不管家里人的死活。 如若这次秦瑶答应将铺子给他抵了账,保管下次他会将秦瑶输掉,再下次就会将小扣子输掉。 赌博就是一步步走向深渊,而且是义无反顾。 他早已迷了心智,没了灵魂,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秦瑶若当初早早离开他,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这么多银子,从哪里找呢? 可真的只有把卖成衣铺这一条路么? 这秦瑶肯定会死不瞑目的。 这是她的祖产,他祖辈都是以这个铺子为生,她肯定不想铺子丢在自己手里。 “娘,这么多债,怎么还呢?”白清也是一筹莫展。 如若收留小扣子,就一定要接管他们家的债务。 可是不管他,又于心何忍? 他才六岁。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李大美的身上,他们都已经听到了秦瑶的话,看到秦瑶将房契交给了李大美。 李大美想了想:“诸位不如先回家过年去可好,等过了十五,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或者是给银子或者是抵铺子,一定给大家说法可好?” 男子点点头,反正李大美自己的铺子就在旁边,她肯定是跑不了的。 也不急在一时,还是先过了年再说。 一连三日,李大美一家都在处理秦瑶夫妻的丧事。 别人过年喜气洋洋,他们却是连日奔波在坟地。 李大美想秦瑶一定不想和张大林葬在一起,便将他们二人的坟地分开,一个山上,一个山下。 一切办妥已经大年初三了。 张大林欠的赌账还没有眉目。 琪娘和白清看到李大美很是沉着,没有一丝慌张。 “娘,这赌账到底该怎么办呢?”琪娘终于忍不住问道。 “急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 “娘,已经初三了,还有十多日,那些人又该追债了,咱们可拿什么给人家?不如将铺子抵了一了百了。” 琪娘在给李大美出主意。 “那怎么成?你不怕秦掌柜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算账?”李大美指着秦瑶的坟头道。 “那咱们哪里来那么多银子呢?”白清也很是不解。 娘究竟是怎么想的,帮人也不能把自己家搭进去啊? 这恐怕不是帮人,而是害人了,刚刚好过了几天日子,怎么就成了这样? 他怎么想也觉得他们是掉入了别人准备好的大网之中,很快就有人来收网了。 “娘,我很是怀疑这事是有人设计好的,为的就是秦掌柜的铺子。”白清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李大美点点头,她也早就开始怀疑,总觉得这些赌徒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要这个铺子。 这风和镇恐怕最想要他们两家铺子的只有一个人。 汇财掌柜——程远。 此事莫不是也和他有关系? 李大美决定来个敲山震虎,试探一下。 她附在琪娘和白清耳旁说了两句,两人连连点头。 三人回到铺子,刚下了牛车,琪娘气鼓鼓对李大美道:“娘,你不知道管闲事落闲事么?如今这么一大笔赌账,你拿什么还给人家?” 白清呵斥道:“琪娘,你怎么对娘这样说话?” 李大美冷笑道:“你胆子越来越肥了,竟然敢管起我了?怎么找?琪娘这个家盛不下你了?” 白清连忙劝道:“娘,你莫要生气,琪娘也是担心咱们还不了那么多银子,最后不还得把铺子抵给人家?” “抵什么抵,我明日一大早,就去上京找谢掌柜那个做侍郎的儿子,将秦家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他,或许他还能查出什么冤案呢?” 李大美的说话声尤其的高,说完她打开门走进了铺子。 琪娘和白清在她身后,两人都喜不自胜,看到娘开窍了,终于解决这事有了希望。 “娘,你明日就去上京么?” “嗯,明日一大早就走。”李大美偷偷想对面汇财瞅了一眼,再次抬高声音道:“我可得对侍郎大人说说这事,赌坊逼死了两条人命!可真是惨呐。”李大美说完抬腿进了布店。 琪娘和白清附和着也走了进去。 程远和程王氏站在窗户便边,将他们娘几个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程远喝道:“还不赶紧告诉你弟弟,明日若是李大美去了上京,告了他的状,他死不了也得剥层皮。” 程王氏急的连连点头:“咱们也只是让他想法子让秦氏欠些赌账,也没说让他把秦掌柜夫妻整死啊?” 第65章 收网 程远黑着脸:“你弟弟,你还不了解么?为了钱六亲不认,什么事都能做。” 程王氏听了竟然笑了,“人道是姑姑侄女差不了一席篾,我看应该是小舅子姐夫差不了半席篾。” 程远瞪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相公,没什么意思。”程王氏脸上堆着笑。 “你少废话,赶紧通知王方进,省得拖累别人。”程远说完扭身走了。 王方进是程王氏的弟弟,在西街开了个赌馆,生意还不错。 下午程王氏去赌坊找了王方进,将他们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方进却很不以为然:“什么狗屁侍郎,这山高皇帝远,他管的着风和镇的事情么?”小說中文網 “怎么管不着,大充还是镇守大人的亲戚,都被他送去的牢房,更何况咱们官场上连个可靠的人都没有?” “没有咋了,我有拳头、有大刀,劈了他们。” 王方进说着做了个劈刀的动作。 程王氏越发不放心,这个弟弟就是个山野莽夫,天不怕地不怕,只要能挣银子,让他在刀尖上跑一圈他都不带眨巴眼睛的。 “姐……我知道了,你先回吧!”王方进最讨厌姐姐唠叨自己,劝说着。 程王氏逼着他点了头:“你一定要想个稳妥的办法,知道不?” “知道,知道……”王方进随口答应着,一脸地不耐烦。 看着程王氏走出赌馆,王方进一脸狠厉,他招呼身后一个刀疤脸的人,在他耳旁说了几句。 刀疤脸不停地点着头。 大清早,等候李大美的马车就停在了布店门口,李大美穿着斗篷,捂得很严实,只露出两只眼。 白清和琪娘将她送上了车。 “娘!办完事赶紧回来!”白清再三叮嘱。 李大美对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快点回去。 车马疾驰而去。 不大一会儿就出了风和镇,又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一片密林之中。 冬天的树木萧条,风吹过传来一片沙沙的声音。 凄凉中带着一丝萧索。 车子进入了林中唯一的小路,忽然几个蒙面大汉蹿了出来,手里拿着大砍刀挡在车前。 为首的一人大声吆喝着“站住!” 车子停下,车夫跳了下来,浑身颤抖着,很是害怕地蹲在地上。 一个蒙面汉子跳上车,掀开车帘。 刚一探头,只听“噗”一把宝剑刺穿了他的身体,他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仰面向后跌了下去。 其余几人立刻惊慌想着散开,只见车内跳下四五衙役打扮的壮汉,敏捷地跳下车,向那几个蒙面汉子围了过去。 “啊!官家的人!”有人大叫起来,众人听了惊慌地四处逃命。 “来人,将这群劫匪全部抓住,一个不许放过。”车内站起一个身穿女装的汉子,他站在高处喝道。 原来是他假扮的李大美,他就是镇守大人王齐。 昨日李大美特意悄悄上镇衙门来找他。 “你怀疑东街秦瑶夫妻的死和汇财程家有关系?”王齐听了李大美的来意问道。 李大美沉吟片刻:“这个我不很确定,但是我想来个敲山震虎,有没有先敲敲看么?” “怎么敲?” 李大美将她的办法说了一遍,让王齐想想。 最近东街秦氏铺子的惨剧在风和镇影响很大,使得人心惶惶。 有传言说是西街王氏赌坊将他们夫妇逼死的,王齐很想查清楚此事。 他的表侄子招惹了工部侍郎大人,现在他每日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自己的这小芝麻官哪天就保不住了。 他很想立功,这样升不升官的无所谓,只要能保住现在的官职就行。 可是秦瑶夫妇的事情查了许久,都没有什么实证,他也很是苦恼。 这个当口李大美来和他说了这么档子事,他感觉这是个机会。 成了,或许能名利双收,不成也无所谓,算是帮了李大美的忙,她应该会知自己这个情分的。 想到这,他点点头:“好!一切就按李掌柜说的办。” 果不其然,竟然真的有收获,抓了四五个绑匪。 王齐很是高兴,他回去一定要严加审问,绝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看着王齐带着四五个绑匪回了衙门,李大美长出口气:“果然敲出了老虎,看来还是一只大的。” “娘,这下子,秦掌柜家欠下的赌账就应该不用还了吧?”白清问道。 李大美沉吟片刻:“等官府的消息吧,这还不好说。” 没几日风和镇关于西街赌坊王方进,故意设陷阱逼死人命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人尽皆知。 每日西街王氏赌坊门口都有人戳戳点点,家家户户都对对这家赌坊看做是龙潭虎穴一般,严禁家里的人踏足半步。 眼见着赌坊东家被关进牢里,店里也没了生意,没几日就关了,歇了业。 树倒猴狲散,王方进的媳妇眼看着男人指望不上,卷了家里金银细软,带着孩子跑了。 程王氏听说了弟弟家的事,急的在程远面前又哭又闹,寻死觅活。 程远急躁地走来走去:“你哭有什么用?能救你弟弟回来还是能帮他什么?你现在还是怎么想想把咱们摘干净吧?不被他牵连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都是你,想出这样一个馊主意,为什么非得要对面的铺子,我们从别的地方找一家不成么?谢掌柜的算计不成就想秦家的成衣店,还让我弟弟去算计张大林,现在好逼死人命,衙门也得了证据,你想不牵连,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程王氏连哭带骂道。 都是这个男人野心勃勃,非要扩大铺子,盯上人家的,现在倒好,肉没吃到,反而弄了一身腥。 若是王方进顶不住,说算计张大林是他们夫妻俩的主意,他们也就完了,即便不进大牢,在风和镇也是呆不住了。 程王氏越想越是伤心,她不知道弟弟现在牢里怎么样了,都说了些什么。 每日坐卧不宁,茶不思饭不想,也不愿去照顾生意。 程远表面比程王氏要镇定一些,其实内心比她更加焦躁。 等了几日,并未有官府的人过来找他,他们两口子心里略略踏实了些。 程远又拎出鸟笼子,将它挂着廊上,准备逗逗鸟。 第66章 邪魅女子 这时候,门推开了,一个伙计上来通报:“掌柜的,镇衙门派人来,请老爷去一趟。” 程远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刚刚安生两天,怎么又有什么事情了吗? 程王氏听到消息也连忙赶过来:“当家的,他们为什么要叫你去?” 程远摇摇头,脸色煞白,他的小舅子还没出来,现在官府又要找他过去,那他还能不能出来呢? 他浑身哆嗦着,颤抖的实在厉害,以至于衣服都穿不上。 程王氏看他这样,替他将衣服穿好,给他整理齐整,轻轻安慰道:“当家的,莫要慌,或许镇守老爷只是找你随便问问话呢?” “镇府老爷向来不会随便叫谁去,我一定是摊上事了。”程远声音也是颤抖着,身体好像筛糠一样。 衙役犹如门神一般站在汇财酒楼外面,来来往往的人都甚是好奇地向他们这张望着。 “汇财出什么事了?怎么衙役都来了?” “不知道么?开赌坊的王掌柜是程掌柜的亲小舅子,是不是因为这事呢?” “哦?原来如此……” 众人议论纷纷,在猜测中,也合理的找到了一个理由。 李大美站在柜台后面,不错眼珠地盯着汇财这边。 “娘,莫不是王方进把他姐姐姐夫也交代了?” “或许是!”李大美点点头。 “恶人自有恶人磨,王方进不光害人家破人亡,还想杀人灭口,实在是罪大恶极,他应该是受姐姐姐夫怂恿的,为的就是想要秦家的铺子。”李大美缓缓分析着。 琪娘和白清都很是同意娘的说法。 小扣子日日哭着要娘,每天晚上都是哭很久才能睡着。 李大美和琪娘两人轮换着哄他,小娃娃实在不好哄,两人现在每人都有一对黑眼圈。 “娘,小扣子难道没别的亲人了?不如咱们打听打听,还是将他送给他们家亲戚吧?”白成提议道。 李大美想等过了十五,找人去打听看看,小扣子有没有更亲的亲戚,如若实在没有,她就决定将他留下来养大成人,将来再把这个铺子还给他。 天快黑了,程远也没回来,程王氏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派了伙计打听,可是什么都没问道。 程王氏决定过来求求李大美。 她敲了许久,门才开,白成看到是她皱着眉头问道:“什么事?” “我找李掌柜。” “不在!”白成说完就要关门。 程王氏连忙用手指板着门,不让他关上:“求求你了小哥,让我见见李掌柜吧。” 白成哼了一声,掰开她的手,重新要关上门。 这时,李大美走了出来:“老三,不可无理。” 程王氏看到李大美连忙进了铺子“噗通”跪倒在地:“李掌柜,我家当家的去了衙门一整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求求李掌柜,能不能求求镇守大人,放他回来……” “一整日没回来?或许镇守大人留下他吃完饭呢?”李大美故意打趣道。 程王氏听了苦着脸:“怎么可能?我弟弟的事情还没下文,镇守大人怎么可能留他吃饭?” 听了这个李大美故作惊讶道:“你弟弟?你弟弟犯了什么事了?” 程王氏一时语噎,他弟弟找山匪害李大美,想杀她灭口,这事可怎么说的出来? “程夫人,这事追本求源,你不说清楚,我可是不好帮忙的?你弟弟怎么了?”李大美又再追问。 程王氏低头声音小的犹如蚊子叫一般:“他怕你去上京找侍郎大人,想半路杀你灭口。”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李大美和琪娘异口同声叫道。 这时从后院门绕出一个人来,背着手走到程王氏面前:“程王氏,你刚才所说可句句属实?” 程王氏听声音耳熟,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竟然是镇守王齐大人。 “大人,你怎么在这?” 原来王齐逮住那几个劫匪,没想到他们个个嘴很硬,将王方进抓进去以后,也没问出什么。 李大美亲自跑一趟镇衙门,给王齐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先放出风,说是王方进的赌坊逼死秦氏夫妻,这样程远夫妇一定也坐卧不宁。 这时再召唤程远去镇上衙门,拘他一天,看看程王氏的反应。 王齐天不亮就换上便装从后门进到了布店,果然天黑了程王氏终于坐不住了,竟然来求李大美。 被李大美三言两语就逼的将实话说了出来。 程王氏瘫在地上,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王齐一声令下:“来人,将程王氏带走。” 事情终于水落实出。 两日后关于汇财掌柜夫妻唆使开赌坊的王方进,一起谋害秦氏成衣铺,害秦瑶夫妻家破人亡的事情传遍了风和镇的街头巷尾。 “程远夫妻可真是心狠手辣。” “可不,害的秦掌柜家破人亡,哎,那么好的女人竟然落这样一个结果。” 许多人都为秦瑶感到惋惜。 这个女人见人向来都很是随和,说话声音温温柔柔的。 手艺也好,这风和镇可是首屈一指的。 汇财酒楼的大门也给封了,他们家的生意算是完了。 听说西街王氏赌坊也关了门,贴了封条。 实在是大快人心。 “没想到王齐还能做了几件好事。”李大美赞叹道。 “来人,给我砸!”忽然听到外面一个清脆妖娆的女生在喊叫。 李大美不禁愣住,这声音好像来自秦氏成衣铺。 白清和李大美冲了出去。 果然,一个狐狸眼的,长相妖娆的女人在指挥人拿榔头砸成衣铺的锁。 李大美喝道:“住手!” 女子斜着眼瞅了李大美一眼:“你是谁?” “我是布店的掌柜,姓李,敢问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女子叉着腰:“砸门啊,这铺子是我的,我要将它租出去。” 李大美皱皱眉头:“你的铺子,为何还没有钥匙呢?” 女子被李大美怼的许久没说出话来,狠狠瞪她一眼:“管的着么?关你什么事?” 李大美笑笑:“按说不关我的事,可是秦掌柜嘱托我照管她的铺子,现在就关我的事了。” “她托你?她早死了,怎么托你?莫不是李掌柜去阎罗殿见到她了?”女子邪魅地一笑。 第67章 玉宝儿 李大美冷哼一声:“这世上肯定有人会在阎罗殿见到秦掌柜,一定是欠她的人,该她的人,可惜不是我,她临终前将铺子交给我,让我打理着,将来还给她儿子,你又是谁,为何大清早来人家铺子砸锁?莫不是起猛了,撒癔症?” 李大美的话引起一阵哄笑声。 女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有这家铺子的房契,这铺子是我的,你瞪大你的眼睛看看。” 李大美刚要伸手接过来,女子却又将纸收了回去:“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让你看。” “敢问姑娘你的房契是哪里来的?要知道秦掌柜临终前亲手将房契给了我,不知你为何也有一张?” 李大美义正言辞问道。 “这是死鬼张大林给我的,老娘跟了他那么些日子,他什么也给不了我,给我这铺子也算是一个交代吧。”原来这女子正是张大林的相好的,名为玉宝儿的风尘女子。 玉宝儿,原来是风和镇丽春院的头牌,相貌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风和镇很是风光了几年,这些年,年纪越来越大,转眼已经三十岁了,客人都喜欢十七八的,她即便是相貌再好,终究也抵不过二八俏佳人。 在棋牌桌上,认识了张大林,张大林不挑食,只要便宜,他什么样的也愿意沾染。 玉宝儿套出张大林家有个铺子,她想着如若自己将来从了良,开个小铺子做个小买卖也不错,于是一心一意都扑在张大林身上,她根本就没把秦瑶放在眼里。 最近听说张大林输了许多银子,玉宝儿很怕他有一天会把铺子也输了,天天催促他把房契交给自己,于是张大林日日回家和秦瑶闹。 可是秦瑶就是死活不给他,他翻箱倒柜也没找到。 无法,他只好花了一两银子找人做了张假房契糊弄给玉宝儿。 张大林和秦瑶死了,玉宝儿从外面回来听到了消息,急匆匆地拿着房契就准备收拾这个铺子。 没想到竟然遇到李大美说了那么一通话。 “大林是不会骗我的,我这张肯定没得问题,来人,继续给我砸。”玉宝儿继续召唤人拿锤子砸门。 李大美站在门前面喝道:“现在秦氏归我所管,我看你们谁敢乱动!” 玉宝儿,狐狸眼一吊:“怎么着,你诚心和我过不去么?” “咱们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铺子现在归我所管,任何人都无权进入。”李大美将秦瑶交给她的房契展示给看热闹的人看。 “可不,这正是秦氏成衣店的房契。” “没错,这是真的。” 李大美盯着玉宝儿:“怎么?你把你的房契也拿出来给大家看看怎么样?” 玉宝儿冷哼一声:“他们算什么东西,我为啥要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看?” “哎!你怎么这样说话?” “就是,你会不会说人话?” 大家纷纷指责玉宝儿,并且逼着她拿出房契来。 玉宝儿很是不情愿套出来,在众人面前一晃:“让你们看,你们看……看瞎了你们的狗眼。” 这个女人说话实在是尖酸刻薄,许多人摇摇头走了。 看把这些人气走了,玉宝儿很是得意洋洋,她又对身后的人叫道:“快点砸开,砸个锁这么慢!” “住手。”几个衙役从街道后面绕了出来,原来李大美早就吩咐白成去镇衙门叫人,说有人在东街滋生事端。 镇守大人因为按照李大美的主意,破了这样一宗大案,正准备上报,等着嘉奖。 他连忙派了几个人赶了过来。 “李掌柜,怎么回事?”衙役问道。 李大美指着玉宝儿道:“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要砸店铺的门锁,她伪造房契还挺蛮横,大人赶紧管管这事。” 琪娘也过来插话:“我们都看到秦掌柜已经将房契交给我娘保管,可这个女人手里还有一份,肯定是她造的假。” “放你娘的屁,你的才是假的,这是张大林那个死鬼亲手给我的,怎么可能是假的?”玉宝儿破口大骂。 衙役皱了皱眉头:“请李掌柜和这位娘子一起去衙门一趟,让镇守大人来辨认一下到底那个房契是假哪个是真,如若有人敢造假契约,按照大成国律法,要赏五十大棍的。”小說中文網 李大美点点头,对玉宝儿道:“走吧?让镇守大人看看。” 玉宝儿一听五十大棍,心里不禁有些发虚。 她听李大美说秦瑶将房契给了她时,她就知道自己被张大林骗了,只是她很是不甘心,自己白白跟了那个男人这许久,什么都没得到,最后他竟然给了自己一张假房契就完事了? 这时,包子铺和点心铺的几个老掌柜的都走过来道:“大人,我们刚刚看来李掌柜手里的房契是真的,这个女人手里的不用说肯定是假的,这是秦掌柜的祖屋,房契她肯定不会交给张大林的。” “对啊,那个男人又赌又花心,秦掌柜要不是为了小扣子,早就不和他过了。”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衙役心里跟明镜似的,对玉宝儿道:“怎么样,你还去不去衙门?敢伪造房屋契约肯定是要挨五十大板的,壮实的男人都捱不过的,更何况你个弱女子?” 玉宝儿翻楞着眼皮:“军爷这话说的,怎么知道这挨板子的就是我呢?” 说完故意长叹口气:“哎,今日实在乏了,改日我再来。” 说完袅袅婷婷地走了。 身后拿锤子的壮汉追了上去:“哎……小娘子,你还没给工钱呢?” “给个屁,锁都没砸开……滚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衙役对李大美拱拱手:“李掌柜受惊了,以后有事尽管找人去衙门找在下,随叫随到。” 李大美连忙招呼他进铺子喝茶,衙役摆摆手,说公务繁忙不能久留。 说完走了。 东街的商户看到衙役对李大美这样客气,都越发的对她敬佩不已,一个村里的妇人,没几日竟然买卖做的这样红火,还和衙门的人混得这样熟悉。 “看来这个李掌柜不简单啊。” “可不,听说她儿子媳妇的花圃也挣了不少银子呢。” 第68章 宝贝箱子 转眼到了秦瑶的二七,一大早起来,李大美给小扣子穿上一身素装,拿着贡品和纸钱,和白清带着小扣子向城外的坟地走去。 来到秦瑶的坟前,小扣子放声痛哭,嘴里不停地叫着“娘亲……娘亲。” 李大美听的心都要碎了。 她和秦瑶交情不深,可是心疼这个方才五六岁的孩子。 这么小,父母全没了。 孤苦无依,却要靠着外人养活。 虽然李大美和家里人都很是照顾他,可是他却再也没笑过。 以前和水宝一起玩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两人爬高踩低,没有一会闲着的时候,总是玩的和两个泥猴子一样方才各自回家。 现在的小扣子仿佛一夜间长大了,每日不言不语,犹如木雕泥塑一般,一坐就是一整日。 问一句,答一句。 让吃就吃,让喝就喝点。 眼看着瘦了一圈。 看着他在秦瑶坟前放声痛哭,白清想抱他起来。 李大美拦着道:“让他好好哭哭吧,这孩子憋了太久了。” 三人上了坟,天黑了才到家。 刚要进门,就闻到一阵恶臭,李大美差点没忍住吐了出来。 琪娘满眼通红地扶着她:“娘,今天一天了,不知道怎么满院子飘着的这个味道。” “没发现是哪里出来的么?”李大美问。 琪娘摇摇头,白成指了指秦瑶家的院子:“娘,我闻着好像是那边过来的,可是我们没钥匙也进不去。” 李大美将钥匙递给白成,让他和白清两人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白清打开秦氏店铺的门,扑面而来的臭味,差点没把他熏的晕了过去。 什么味道,这样臭不可闻。 几个人来到后院,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院子里泼满了粪便,白色的蛆虫满地爬来爬去。 “额……”李大美实在忍不住,大吐了起来。 白清也紧跟其后,狂吐不止。 这到底怎么回事,一夜间,怎么好好的院子成了臭茅屎坑。 “报官……快去报官……”李大美气的大声叫喊着。 “娘……这肯定是昨日那个狐狸精使得坏。”白成猜测着。 白清摇摇头:“虽然想是如此,可是并没有证据,无凭无据,不能就认定是她。” “不是她是谁?前几日才砸的锁,今天好好的院子就成了这样,不是她还能是谁?” 白成瞪了二哥一眼,他不明白二哥怎么是非不分,这么明摆着的事情,还需要什么证据。 街坊邻居都闻着味道过来,看到院子这样,不禁都恶心的连忙跑了出去。 不知道谁告诉了镇衙门,衙门来人看了一眼,简单的问了几句,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必定没捉住人,也没人看到,不能妄下结论来捉人。 衙门办案子是讲究证据的。 李大美花了大价钱,找了几个壮劳力,弄了三日方才使得院子恢复干净。 虽然看着干净了,可是总是闻着有阵阵臭味飘出来。 李大美拿着铁锹一点点细细寻找有没有没弄干净的地方。 她让白成找了一个铁桶,她将留有粪便的土一点点清理到桶里,白成也拿着一个小铲子和娘一起干起活来。 白清和琪娘带着两个娃回去做饭了。 李大美拿着铲子敲敲这,拍拍那儿,生怕落下一点点让人恶心的地方。 忽然白成叫道:“娘……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李大美拿着铲子跑了过去,只见白成挖了一个坑,里面露出一个木头箱子。 “莫不是什么宝贝?” 李大美很是兴奋。 挖出木箱子,拿出帕子擦了擦土,李大美打开箱子一看,不觉得有些失望,并无金银也无财宝。 只有两本纸都已经发黄的书,李大美翻开书,发现竟然是各种成衣的裁剪图。 样子很是精美,做工介绍的也很是详细。 “这莫不是秦掌柜家的祖传宝贝?”李大美翻了两下,暗自琢磨。仦說Ф忟網 “娘,这是什么?”白成不明白这上面画的都是什么? 李大美将东西放在箱子里对白成道:“这是小扣子的东西,等他长大了娘会交给他的。” 白成点点头。 “娘!墙头那边好像有人……”白成惊恐地指着墙头外面:“那!就是那,我看到有人。” 李大美飞快地跑了过去,然后铲了一铁锹土扬过去:“谁?是谁在墙那边?” 没有人应声。 白成想趴着墙头看看,可是这院子后面的墙很高,两人根本够不到。 “你确定刚刚有人在墙上?”李大美悄声问道。 “娘,我清清楚楚看见的,是个男的。”白成一脸正色。 李大美相信自己这个老三儿子,不会说谎,他说看到了那一定就是看到了。 只是这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爬墙想做什么? 秦掌柜家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总不可能是不开眼的小贼吧? 不可能! 李大美否定这个想法。 这东街商户密集,一家挨着一家,如若有个风吹草动,很容易惊动一大片的。 那这个男子是什么人? 莫不是给这院子撒粪便的人? 李大美整整琢磨了一天,一夜之见,没有任何声响就扬了这一院子粪便,一定不是一人所为,而是有许多人。 而且都是伸手甚是敏捷的人。 莫不是玉宝儿请的人? 她不敢肯定。 李大美抱着箱子和白成走出来成衣铺,锁上门。 两人方才回到了布店。 这时白清和琪娘已经将饭菜做好了。 水宝和小扣子两个娃洗了手乖乖的坐在桌子前面等着开饭。 李大美将小扣子叫道屋里,指着箱子对他道:“小扣子,这是从你家院子里发现的东西,你打开看看。” 小扣子犹豫着打开了箱子,看到两本发黄的书,他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什么。 也是,他才刚刚六岁,什么都不很懂。 李大美耐心解释道:“这应该是你家祖传的做成衣的宝书,我们外人是不能看的,只能你自己来看,自己学,你明白么?” “奶奶,可是我看不懂……”小扣子低着头喃喃道。 李大美抚摸着他的头,柔声道:“这东西先存在我这,等你长大了能看懂了,再和铺子一起还给你可好?” “好……” 第69章 山匪猖獗 翡翠街程府,侍女将茶杯刚刚放在桌子上,程金拿起来就摔在地上。 程于氏连忙掏出手帕替他擦手:“老爷,可莫要动怒,气大伤身。” “李大美她竟然敢把我哥哥送去牢房,这个女人活腻歪了么?”程金刚刚得到程远一家子被抓的消息。 “哎!大哥如若只是找他妻弟算计秦氏的铺子也就算了,可是怎么会要谋害人的性命呢?”程于氏摇头道。 “大哥怎么会做那样的傻事,肯定是他的蠢的猪一样的小舅子拖他下的水。”程金咬牙切齿道:“娘的寿辰就要到了,她要问起来,我可怎么说……” 看着程员外一筹莫展,程于氏想了想:“不然就说大哥出了远门,暂时回不来?” “老太太只想见他一面,她觉得亏欠大哥的太多,只是想见见他,这样说她会一直等的……”程金摇摇头,觉得这个法子不好。 程于氏顿了顿,附在程金耳旁说了几句话,程金皱紧眉头:“这怎么可能?再说就算是可行,可是大哥他愿意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程于氏半晌道:“恐怕这需要花些银子才成。” 第一次穿越到古代过年,李大美和琪娘实在有太多的不适应。 每日屋里冷的犹如冰窖一般,即便生了炉子,依然得穿着厚棉服才能呆的住,琪娘又感冒了。 鼻子堵,额头还有些微热,饭也吃不下。 躺着炕上盖着两床被子还不停地发抖。 白清大早晨起来就给她熬了一碗姜汤水,可是琪娘头摇的拨浪鼓一样。 “她从小就不吃姜……”李大美喃喃道。 看着白清一脸诧异,她接着道:“是水宝姥姥来了说的。” “咳咳……”琪娘被老妈的机智给逗乐了,差点被呛到。 白清放下姜汤水,连忙小心翼翼的给琪娘拍拍后背。 “不然我去药铺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的饮片可以替代姜汤水的?”白清轻声问琪娘。 琪娘摇摇头,这鬼地方实在太冷了,她真想穿回去,回到自己有暖气,冬天在屋里还能吃冰激凌的大别墅里。 疯狂地点爱吃的外卖,再看点言情网剧,和朋友们逛吃、玩剧本杀…… 这种好日子啥时候再有? 琪娘烦躁地闭着眼,不想看到眼前这一切。 白清以为她累了,给她掖了掖被子,对她道:“好好睡一觉吧,想吃什么告诉我。” 说完和李大美走了出来。 李大美冷声道:“这死丫头享受惯了,也该吃些苦头……” “娘,别这样说琪娘,她就说身子太弱,歇几日就好了。”白清劝着娘。 李大美的意思是刘梓琪一向娇生惯养,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农村都很少去,更甭说在这样的地方住这么许久,可是现在她们根本不可能回头,只能适应,现在看琪娘的样子还是很怀念原来舒服的日子,不肯接受现实。 白清却觉得娘看到琪娘这样,恐怕又认为琪娘是原来的样子,偷懒耍滑,不爱劳作。 娘和琪娘已经许久没有争吵了,两人平日说说笑笑,比他这个儿子还要亲热。 白清有时觉得欣慰,又有时候感觉很是失落。 怎么总是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呢? 她们两人偶尔蹦出个词语,两人都乐的不行了,自己竟然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很想融入她们两人中间,却发现很难。 可是这样已经很好了,至少比原来娘偏向大哥大嫂,不待见自己不待见水宝和白成的时候好太多了。尐説φ呅蛧 现在的娘这样能干,什么事只要有娘,他的心里就很是踏实,娘是他们的主心骨。 “娘,我师傅他们回来了。”白成一溜小跑从外面进来。 李大美惊喜道:“真的,你看到了?” “没有,我看他们府上门开了,外面还停着一辆特别大的马车,许多人往府里搬东西呢。” 白成很是兴奋,又可以看到师傅了,可以学功夫了。 白清心里有些不自在,程免不是说过了二月二才回来么?这还不到十五他怎么就回来了? 每次注意到程免看琪娘的眼神,他心里就非常不爽,男人应该是最了解男人的。 他百分百确定程免喜欢琪娘。 只是因为琪娘成了亲,他方才隐忍不说,如若没有自己,他肯定早就下手了。 至于琪娘对程免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但是至少应该是不讨厌,琪娘似乎对男人的界限总是很模糊,他老早就想提醒,可是每次话到嘴边,他就强迫自己咽下去。 他不想琪娘不高兴。 他们两人关系比先前改善了许多,他有信心让琪娘完全接受自己。 所以一举一动都是小心又小心。 琪娘对他也不再翻白眼,板着脸,有时还和他说说笑笑,也不介意他有时候拉拉自己的手。 白清很是知足。 至于哪日能和琪娘圆房,过上正常夫妻生活,他想都没敢想,觉得很是遥远。 “三弟,你说小程爷他们回来了?”琪娘在屋里听到了白成的话。 白成挑帘子进去:“嫂子,我看到他们府门开了,应该是都回来了。” 白清冷着脸,琪娘刚刚不是闭着眼休息么,怎么一说程免她就有了精神? “白清,我想下午去苗圃看看黄精长的怎么样了,已经许久没去了。”琪娘招呼白清。 白清沉着脸进去:“你身子这样,最好哪也不要去,要去,我自己去就好,你不用动。” 琪娘连连摆手,坚持自己一定要亲自看看,她说怕长的不好,程免会怪罪。 他怎么舍得怪罪你?白清没好气地想到。 这个程免,好好的回来做什么?还让不让人好好过个年? 看他们两要出门,李大美一脸担忧:“干什么去,这大年下的,去那荒郊野岭的地方,出了事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二哥,二嫂,听说现在山匪猖獗,不然还是别去了。”白成也不想他们出去。 “山匪?三弟,你是不是听说书的说的?”琪娘笑道。 “二嫂,那天有个客人说的,他说他们村好几个人都被山匪杀了,可吓人了。”白成说的很是正经,板着小脸。 第70章 白清受伤 任凭众人再劝,琪娘还是坚持要去看,那片黄精应该已经出了土了,七八天没去过了,的确是应该看上一眼了。 白清给琪娘找了一件最厚实的披风,然后又抱了被子放到车上,这马车是程免专门配给他们的,随叫随到,很是方便。 李大美又给琪娘怀里塞了个暖炉,埋怨道:“你就是这样任性,一点都不听话。” 琪娘还没来的及说什么,白清连忙辩解道:“琪娘答应给程爷种的黄精,她实在不放心,也是没办法的事,娘,你莫要怪罪她。” 李大美白了他一眼,我的闺女还用你替她说话? 臭小子。 马车带着他们二人出了东街,向镇子外面的花圃走起。 因为是大年下,一路上人都很少,路边行人都几乎看不到。 家家户户都窝在家里团圆,热闹,除了串亲戚,一般都不出来。 车夫对白清道:“公子,这时候去苗圃做什么?现在可是不太平的很,山匪就喜欢这个时候出来。” 琪娘道:“哪有那么巧,我们的苗圃也不是很偏,没事的。” 车夫听了不禁笑了:“别说镇子外面,就是镇子上山匪该来也得来。” “他们杀人么?”白清不禁有些紧张。 “烧杀抢,无所不干哪!”车夫看了看天色:“咱们一定要赶在天黑前回来。” “嗯,知道了。”白清连连应承着。 本来没感到有什么恐惧,听车夫这样说,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如若真的碰到山匪,他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有乖乖束手就擒了。 琪娘反而很是淡定,只在电视剧里面看到有什么山匪,从未见过真的。 真有那么可怕? 不到一个时辰,来到了苗圃,两人下了车,将花圃的门打开,走了进去。 里面很是暖和,还有些湿润,一片绿色映入眼中。 琪娘不禁乐了:“白清,你看黄精长的多好?” 白清看着已经出土有一寸多高的小苗,不禁也很是开心:“这么多,小程爷的可是有的吃了。” “有了这么多,程公子的病一定能好彻底了。”琪娘楠楠自语。 这次穿越果然没有白来,竟然能救了程公子的命。 看着她喜不自禁的样子,白清心中有些酸酸的,看来在她心中程免的位置很是重要,能救治他,琪娘竟然这样开心。 不知道如若换了我,她会不会也是这样? 他发觉自己越来越心里烦躁,尤其是想到程免,他就心里好像长了草一样,坐卧不宁,很想将这草连根拔起,可是确怎么样也摸不到,更甭说拔掉了。 “琪娘,你果然很在意程免么?”白清终于忍不住,上去握着琪娘的手问道。 “嗯?”琪娘被问的莫名其妙,将手缩回来:“白清,青天白日好端端你问的这是什么话?程公子是我的客户,我只是在意能不能顺利将黄精种出来,这对他很是重要,对我也很重要,你知不知道?” 这个古代男子,怎么这样小心眼,不知道胡思乱想什么。 琪娘不再理会他,找了铲子,小心翼翼将黄精周围的杂草一点点铲掉。 必须定期除草,还须得保持土壤湿润,现在是冬季,不用经常浇水,黄精虽然需要浇水,但是最忌讳水涝,否则会烂根。 看着琪娘忙着,白清也跟着后面开始干活。 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车夫在外面有些焦急,他想进来催促一番,忽然发现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向这边飞奔而来。 “不好!是山匪……”车夫连忙上了车,将车赶到大棚门口,他下来飞快地冲进去叫道:“快跑,山匪来了!” 琪娘和白清在大棚的最里面,想跑出来恐怕是来不及了,琪娘当机立断:“大哥,你赶上车快点去报信,不要管我们了。” 车夫听了,看了看越来越近的人影,也只好如此,自己驾车跑了。 “别跑,抓住他……”有人大声吼叫着。 大棚的门被踹开了,琪娘和白清向门口望去,几个身穿黑衣服,头带包头,手拿大刀的人出现在门口。 “出来!”一个身形彪悍的人拿刀指着他们吼道。 “你们是谁?”白清向前走过去。 “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少废话!”几个人向他们靠近。 琪娘跟在白清后面,脑海里默默想着能从空间找什么东西来对付这许多人。 他们人实在太多,放眼望去没有二十也得有三四十人。 大砍刀、防狼喷雾、还有玩具枪对付一两个还行,这么多人,恐怕这些东西都行不通。 “好汉,我们只是出来看看苗圃,并未曾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各位不然去别处看看……”白清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些人不能硬碰硬,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他们身强力壮,给你一脚或者一拳,没个十天半月是恢复不过来的。 壮汉显然不相信,他找人上去搜白清的身体,然后自己向琪娘走了过来。 琪娘一身素装,头上什么首饰都没有,男人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失望。尛說Φ紋網 “没有东西,只好带人了,咱们当家的正缺压寨夫人,这小娘子看着还不错,带走。” 几个手拿大刀的山匪过来就要将琪娘带走。 白清冲过来将琪娘挡在身后:“我看你们谁敢动我娘子!” 壮汉抬头瞪着他:“我敢动……怎么样?”说完,轻轻抬了抬胳膊将白清就整了一个跟斗,白清一头栽在地上,几个山匪架起琪娘就向外走起。 琪娘大喊大叫,山匪不耐烦,随手抓起地上一块破布就塞琪娘嘴里。 白清拿起镐头向他们冲了过去,几个山匪冲过来,照着他身上猛踢几脚,然后挥拳打了他几下。 白清一下子昏死过去。 待他醒来,发现黑漆漆一片,他什么都看不到:“来人啊!救命啊!” “白公子!” “老大!” “二哥、二嫂,你们在哪?” 猛然听到外面一片亮光,有许多呼喊的声音向这个方向而来。 “我在这……”白清努力想站起身来,可是他一动,浑身就好像骨头散了架一样痛。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伤到骨头了。 第71章 又坏又帅 白清看到进来许多举着火把的人,最前面的就是他娘李大美。 紧跟其后是白成,最后面是程免还有秦五和刘六。 “娘……琪娘让山匪劫走了,快去报官救她!”白清忍住身上的剧痛,他感觉自己肋骨折了,呼吸都痛的不行。 李大美一脸焦急:“怎么会这样?车夫大哥已经报了官,官府的人很快就到了。” 程免站在后面:“那山匪有多少人?” “三四十个,身穿黑衣服,蒙头,手里拿着大刀。”白清大口大口喘着气,痛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快,先送他去医馆,看他伤的不轻。”程免吩咐刘六道。 刘六上来将白清抱起,然后去上了马车。 程免让李大美带着白成也跟着回去,这里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 白成看了一眼秦五,秦五上来道:“让白成留下吧,这小子可以的。” 看的出,秦五对这个弟子很是喜欢。 也是,哪个师傅不喜欢有天赋勤奋又机灵的徒弟呢? 李大美跟着也回了镇上。 必定家里还有两个正在睡觉的小娃娃,儿子又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她实在不放心。 镇守大人王齐知道了消息,听说李大美的儿媳妇被山匪绑架了,吓得脸都白了。 本来这几日正觉得升迁有望,抓了逼死秦氏夫妇的凶手,还抓到了要谋害李掌柜的程远夫妇,想着怎么好好写成折子上报邀功呢。 没成想怎么突然出现了山匪,还绑架了镇上的商户。 这如若上面知道,他这个小官肯定是保不住了。 他连忙派兵,向镇子外面苗圃的方向赶过来。 王齐带着秦五和白成已经等候他们多时了。 “镇守大人来的可真是很快!”程免挖苦道。 王齐暗自叫苦,他怎么在这?这事看来想瞒也瞒不住了。 “晋王爷,下官来晚了,等救出琪娘,再向您请罪。” 白成听了不觉呆住:“晋王爷?” 秦五对他笑着点点头:“没错,他就是当今圣上的十一子晋王爷。” “哇!”白成忍不住大叫起来。 程免皱了皱眉头:“秦五,管好你的徒弟,莫让他大惊小怪。” “是,王爷!”秦五连忙拱手称是。 他将白成拉到一旁,轻声叮嘱他,千万莫要让别人知道王爷的身份,哪怕自己家人也不能。 “告诉我娘行么?”白成真的很想把这个惊天的消息告诉他娘。 “暂时不行!”秦五正色道:“这事你若随便说出去了,咱们师徒情分就到此为止。” 这话很重,白成一下子就不敢再说话了,他咬着下唇点点头。 王齐知道山匪的窝点在风和镇东面的象鼻山,只是象鼻山地势险要,非常难走,前几日又下了雪,想找到他们更是难上加难。 “王镇守的意思,就是没有办法了?”程免问道。 “我们或许可以找个山里的人带路,或许会省下许多的麻烦。” “那王镇守还等什么?还不快点!”程免冷声喝道。 他心急如焚,他回来正在安顿东西,准备第二日去布店找琪娘和白清,没想到天快黑时,李大美和白成急匆匆的过来告诉他,琪娘和白清在苗圃遇到了山匪,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 程免立刻带着秦五和刘六向苗圃奔了过来,可是还是晚了,琪娘竟然被劫持了。 他们刚要向象鼻山的方向走,忽然从远处奔过来一匹马,程免勒着马静静站在等着马上的人过来。 正是他府上的人,手里举着一封信:“王爷,这是李掌柜送过来的,说是劫匪留下的,他们要五百两银子去赎人。” 程免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明日午时在镇子西面六里亭,交人交钱。” 王镇守听了很是气愤:“这群亡命之徒,实在太嚣张。” “土匪头子是谁?” 程免问道。 “他们都叫他山狼,听说大名叫秦朗。”王齐恭恭敬敬回答道。 “秦朗!”程免冷冷的回味着这个名字。 琪娘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四面透风的破柴房中,嘴里堵着脏乎乎的抹布,这是他们苗圃用来擦拭花的叶子用的,上面还有泥土的味道。 她的手脚被结结实实捆绑着,她感觉自己像一个粽子一般。 琪娘手稍微能张开一些,她默默念叨:“刀子” 果然手里出来一把裁纸刀,她用刀子摸索着隔开绳索,废了半天尽,绳索断开。 她先将嘴里的破布拿了出来,然后又将腿上的绳索也隔断。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仔细打量着这间小屋,屋子不大,有个订死的窗户,里面隐约能看到外面堆放的柴草。 她悄悄趴着门缝向外看,两个带刀的汉子把在门边上。 看来想逃不是很容易。 她挠挠头,暗自琢磨应该想什么法子能顺利出去。 这时听到外面有人问道:“怎么样?人还好吧?” “老大,她还昏迷着,没醒过来呢。” “嗯,等她醒来带我这来。”来人说完走了。 “老大?莫不是那个山大王?” 琪娘不禁想起电视中的头上长着各种角的山大王,他长什么样子? 她倒是有些期待呢。 一宿,也没人进来,琪娘迷迷糊糊竟然睡着了。 她睁开眼,发现有个男子不错眼珠盯着他看。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琪娘吓得向后面躲闪。 “别怕,我也是被他们关进来的,只是比你晚点。”男子说着撩开袖子让琪娘看他手臂的伤:“他们打的。” 原来是难友。 琪娘放松了警惕:“我是风和镇是人,你是哪的?” “我就这象鼻山村里的,他们想我加入山匪,我不愿意,就把我关起来了。”男子说着叹了口气。 借着光亮,琪娘看的这个男子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面容俊朗,鼻子高挺,长的很是精神,只是眼神中透出一丝桀骜不驯。 他这样如若在现代,恐怕就是坏坏的、帅帅的男孩吧? “小姐姐,他们为啥要抓你?”少年嘴很甜。 “看我年轻貌美,要我做他们的压寨夫人。”琪娘实话实说:“只是本姑娘宁死也不会从的。” 少年点点头,竖起大拇指:“小姐姐,弟弟佩服!” 第72章 灭门惨案 少年说完又收起大拇指:“我要是姐姐,我就从了他,做压寨夫人怎么了,有吃又有喝,不比在村里种地强么?” 琪娘皱着眉头,嘴都要咧到脑后勺去了:“你……你可是真够贱。” 没成想,少年却笑了:“姐姐怎么知道我的小名,我娘就叫我贱贱,姐姐这么叫我,真觉得亲切得很。” “哈哈……名副其实!哈哈!”琪娘忍不住笑了。 “姐姐,叫什么?”自称贱贱的少年问道。 “琪娘。”琪娘说完,将眼睛闭上,她懒得再搭理他。 不一会,琪娘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好像又回到了学校,校园很安静,同学们都在上课,她在找自己的同学,想打听这几日导师有没有问她。 可是走进一个教室,开门没有人,再进一间,开门还是没有人。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刘梓琪大声叫喊着。 “姐姐!醒醒!来人啦!”琪娘被晃的睁开眼,只听有人开房门的声音。 贱贱不知从哪找了个棒子,站在门后面。 门开了,一个带着刀的山匪走了进来,贱贱照着脑袋就是一棒子,山匪顿时躺在了地上。 “姐姐,快跑!”贱贱指着门口对琪娘嚷道。 琪娘愣了片刻,缓过神向门口冲去。 外面有个山匪看到跑出来两人,拿着刀向他们扑了过来。 琪娘伸出手大喊一声:“高压电棍!” 手里顿时出现了一个又粗又长的电棍,贱贱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呆住了:“姐姐,这是什么?” “废话少说,待会你就知道了。”琪娘打开电棍开关,对准扑过来的山匪就是一棍子。 山匪被电的浑身颤抖,哆嗦着手里的刀落在地上,腿发软,跪在了地上。 琪娘捡起他扔掉的刀递给对贱贱道:“你可认得路?咱们快走!” “认得,姐姐要去哪里?”贱贱看到跪在地上的人眼睛还直勾勾看着他,他没好气的上去踹了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抬高声音道:“姐姐,是不是要去风和镇?” “对!我要去报官!” “好!我带路……” 琪娘和贱贱一路向风和镇的方向跑过去。 山上的积雪很厚,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琪娘走了没多远,就已经累的呼哧带喘,她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不行!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贱贱看了她一眼,呆了片刻,他猫下身,让琪娘趴着他的背上:“姐姐身子娇弱,我背着姐姐。” 琪娘看他瘦弱的小身板,哪里好意思让他背,摆摆手,:“你这塑料体格,怎么能背得了我?还是拉倒吧?” “姐姐,什么是塑料体格?拉倒又是什么意思?”贱贱一脸地困惑,这个女子说话怎么和平日他接触的人大不相同。 他歪着头捻着下巴,仔细端详起了琪娘。 白皙的脸庞,大大的眼睛,一脸的精灵相,虽然如此,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他就是感觉这个姐姐与别人不同。 到底是哪里不同? 他还真琢磨不出来。 歇了片刻,琪娘起身招呼他又向前走。 这次走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除了山还是山,丝毫看不到尽头。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琪娘问道。 她怎么感觉是在山里转圈圈呢? 琪娘已经筋疲力尽,实在走不动了,她抱着胳膊,身体缩成一团,这样她觉得能暖和一些。 又冷又饿,又累又渴,感到自己把这辈子要走的路都走了一个遍。 贱贱看她,皱皱眉头:“姐姐,再不走,恐怕真的出不去了,眼看着天越来越黑,这山里猛兽都要出来了,那些山匪再追上来,咱们真的就无路可逃了。” 琪娘喘着粗气:“不行了,不然你先走,别让我连累了你。”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要逃咱们一起逃,我是断断不会丢下姐姐一个人的。”贱贱一身正气道。 琪娘看他年纪轻轻,倒是很讲义气,不由的有些感动:“我们萍水相逢,你不用这样的,能跑你就自己跑吧。” 贱贱向山脚下几点亮点瞄了瞄,拍拍胸脯:“姐姐,你走不动,我背着你,我若背不动了,冻死饿死,弟弟我都陪你。” 琪娘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没想到这个山沟里能遇到一个这样有情有义的兄弟。 “琪娘……” “二嫂……”忽然寂静的夜空传来几声呼喊声。 “姐姐,好像有人。”贱贱惊喜道。 “他们是来找我的……贱贱,咱们有救了。” 琪娘欢喜的对着声音的方向大叫:“我在这……我在这里……” 来人正是程免和白成一众人。 琪娘得救了,程免让琪娘上了马,要带他离开,琪娘指着贱贱道:“这个弟弟救了我,他家就是这个山里村庄的,不然先送他回去怎么样?” 程免给秦五使了个眼色,秦五将自己的坐骑让给他,然后自己和白成骑一匹马。 “姐姐,我家就在山脚下,离这不远。” 贱贱指点着道路。 程免一直都冷冷地跟在他的后面,一句话也不和他说,琪娘很是奇怪,他为何对小贱贱是这个态度。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山村。 村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息,狗叫的声音都没有,很是恐怖。 “到了,你自己回去吧?我们走了。”程免示意他下马。 贱贱下了马,腿有些发软,竟然跪在地上。 琪娘连忙问:“你怎么了?” 他摆摆手:“没事,就是刚进去时,被他们打的。” 琪娘心中越发不忍,他腿竟然有伤,还想着要背自己逃跑。 想到这,她将马拉过来:“上去,我们送你回家。” 程免刚想阻止,琪娘却道:“程大哥,咱们做好事做到底吧,必定是他救我出来的。” 程免无奈点点头,贱贱又上了马,一行人继续向村里走去。 终于到了一户人家门口,贱贱下了马,敲门大声叫喊着:“娘……娘……” 叫了许久没人答应,贱贱终于忍不住,翻墙而入。 “娘……爹……”院子里传来一阵哀嚎。 第73章 难言的苦楚 程免对秦五说:程免对秦五说:“进去看看……” 秦五对着破门踹了两脚,门就被踹的七零八落,几个人打着火把走了进去。 进得院子一看,不禁吓得倒吸口冷气。 院子都被鲜血浸泡,一男一女两人仰面躺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脑袋歪向一旁,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 旁边还有一个十多岁的男孩,也是被一刀割喉致命。 这是被灭了门啊。 贱贱哭的死去活来,握着他爹娘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琪娘和白成上去将他拉开,安慰他。 琪娘轻声问他该如何打算? 贱贱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我要和他们拼了,为我爹娘报仇。” 程免却独自向屋里走起,他在屋里转了许久,不动声色地又走了出来。 “你如何确定这是山匪所为?” “肯定是,他们抓我入伙,就是以我爹娘性命相逼,一定是看我逃了,方才杀了他们,是我害了我爹娘。” 程免却独自向屋里走起,他在屋里转了许久,不动声色地又走了出来。 “你如何确定这是山匪所为?” “肯定是,他们抓我入伙,就是以我爹娘性命相逼,一定是看我逃了,方才杀了他们,是我害了我爹娘。” 琪娘听完眼睛通红,她连忙蹲下身安慰贱贱:“你别太伤心了,先安葬了他们是最要紧的。” 贱贱趴着爹娘什么大声哭嚎着,琪娘忍不住也跟着哽咽起来。 程免却是一脸冷漠:“妹子,李掌贵和白公子都急坏了,你还是赶紧先回家吧。” “那这就留下他一个人吗?我们不管他了吗?必定是他救了我。”琪娘一连串的问号。 秦五上来道:“琪娘子,可以先和程爷回去,我和白成留下来帮着小老弟来料理后事。” 听他这样说,琪娘方才放心下来。 她又安慰了贱贱几句,和程免上了马车。 程免冷冷盯着趴着地上的贱贱,发现他在他们上车后,回头瞥了他们一眼,眼光甚是凌厉。 程免招呼秦五,在他耳旁叮嘱了两句,方才对车夫道:“走!” 上了车,琪娘轻声问道:“程大哥,我相公怎么样了?” 程免叹口气:“你终于想起问你相公了?” 他的话说完,琪娘脸通红,也是自己只顾想着贱贱的可怜,却忘了问白清的事情了。 琪娘半晌没有吭声,程免感到她的尴尬,笑了笑:“放心,他没事,只是肋骨受了点伤,估计短期内你们夫妻不能同房了。” “哎呀!程大哥,你真是没得正经。”琪娘嗔怪道。 她和白清本来也从未同过房,最多也只是被他抱过,琪娘听到他伤的不很严重,心就放了下来。 “程大哥,嫂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琪娘问道。 程免黑了脸,只是一瞬间,他又变得面无表情:“舟车劳顿,她怕累。” 琪娘点点头,也是古代的小娘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在深宅大院就刺刺绣、弹个琴、下个棋什么的。 反正这样的日子她可是过不了,记得上学时,每周都有几天得和同学一起出去嗨皮嗨皮。 唱唱歌、去酒吧喝喝酒、不然就是玩剧本杀。 每日不出门,她不可想象那种日子如何过下去,那不就是笼中的鸟一般。 “我可是做不了大户人家的夫人奶奶。”琪娘忽然蹦出这样一句话。 程免笑道:“为甚?” “我喜欢自由,无拘无束,不想做笼中的金丝雀。”琪娘说的很是正经。 “女人要独立,方能自由……”琪娘盯着程免:“不知道程大哥可同意?” 程免一脸黯然神伤:“哼……男人都不能自由,更何况女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琪娘撇撇嘴:“除非是放不下的太多,方才不能自由,其实放不下的无非就是名利而已。” 琪娘的话使得程免大吃一惊。 这样透彻的话竟然从十七八的小女子口中说出,实在太过意外。 他从小生长在皇宫中,见惯了血雨腥风争权夺利。 大皇子自有一派势力,同样实力相当的二皇子一直在明里暗里和大皇子抗衡,他们两人同时拉拢他,可是他只想相安无事过自己的生活,可是哪里能够做到。 大皇子程时为了将程免收为已用,让自己的娘亲严皇后给他保媒,将舅舅家的表妹严萧琴许配给了程免。 程免当时正在外面游学,突然接到了父皇的诏书,宣他回京,见到父皇,方才知道父皇和皇后已经给自己定了亲事。 他从未与严萧琴见过面,可即便是这样,十日后这个陌生女人就成了他的王妃。 程免很长时间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直到现在他与这个空降的王妃都未曾圆过房,因为他隐约听说过这个女子和大哥的事情。 听说她极为爱慕大哥,只是大哥一心政务,并无心儿女私情,这次严皇后安排给她的亲事,估计是她一气之下答应的,或者干脆就是大哥安排在他身边的也未可知。 三百六十五日,有至少三百天,他在外面不停地奔波,不让自己停歇下来,表面是打找找药材的由头,实际就是在逃避这个女人。 他不想见她,甚至不想任何人提起她。 从见她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虚伪、自私、心口不一,她表面嫁给自己可心里却全是大哥。 他们说不到三五句,她总是能找到各种由头而去询问大哥。 想到自己可笑的婚姻,程免就觉得深深的无奈。 前些日子父皇又诏他回京,狠狠自怪他对严王妃的疏远,说他不知道顾全大局,严丞相现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大,他即便是再不喜欢,也应该顾全表面。 程免跪在殿前,面对父皇的斥责,他不禁泪流满面:“父皇,可是真的为孩儿好么?难不成父皇没听说过严萧琴和大哥的事情么?现在孩儿都成了整个上京的笑话了,父亲又没有替儿子想过,又没有想过儿子的幸福?”程免抱着父皇的腿大声哭喊。 第74章 可怜的小扣子 父皇听程免的话当时就大发雷霆,说那些空穴来风焉能相信。 并且让他没有旨意,不得随意离开上京,而且要尽快和王妃有自己的孩子。 程免当即表示,他宁愿做一平民,也不想这样憋屈的活着。 程易之哪里受的了这样的忤逆,当时就要将程免消了爵位,贬为庶民。 还亏得程免的生母刘妃得到了消息,跪在殿上,苦苦哀求程易之,方才重新保住了他王位。 虽然如此,可是消息传到了大皇子程时的耳朵中。 程时冷哼道:“不识抬举的东西,即便是我玩过的女人给你也是抬举你,你就得受着,不然就是和本王作对。” 当晚,刘妃设法灌醉了程免,强迫他与严琴儿行了夫妻之礼。 程免第二日醒过来,发现怀里抱着一个软香的玉体,正是那个女人。 他当时连死的心都有,可是母亲苦苦哀求他,说想在宫中活命,只有委曲求全,不能事事都得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做。 程免一连几日不吃不喝,刘妃真的怕他有个好歹,终于说动了圣上,允许他以给边关送棉衣为由,出来散散心。 路过风和镇,他正好想看看琪娘他们,也想看看这个花圃,没想到遇到了这许多事情。 送了琪娘回家,他还要赶路去追赶前面的送棉服的车队。 在风和镇他不能耽误时间太久。 琪娘的话引起他许多感概:“小妹的话很有道理,可是做起来确实很不容易。” 他现在夹在大哥和二哥中间,很是无奈,他如若不再做决定,恐怕母亲和自己都会有没顶之灾。 可是他只是无心去插足他们之间的争斗。 这能由得了自己么? 既然和严妃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想自己也没得选择了。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二哥会对他打击报复,想当初二哥可是救过他的命。 一次他们兄弟几个在城墙边玩,他身后有块砖松动了,他没有感觉道,是二哥扑上来用身子护住了他,可是自己却被砖砸伤了后背,在床上躺了许久方才复原。 他感觉自己对不起二哥,可现在由不得他选,母亲、父皇都已经替他选择好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小妹,人能和命争么?”程免不禁问道,他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始终都没有答案。 “大哥,什么命不命,世人都说人的命天注定,我反正不信那个邪,我命由我不由天!”琪娘脱口而出。 这是她原先看过的一部电影中的一句经典的话。 “我命由我不由天!”程免如雷轰顶一般,反复回味这句话。 也是,自己的命运为何要交给老天爷来摆弄? 程免不禁握紧了拳头,他要重新考虑自己事情。 回到风和镇,李大美早就急的在门口转磨磨,看到了程免的马车,她方才长舒口气。 琪娘从车上下来,李大美一把将她抱着:“小果冻,你可吓死我了!” “小果冻?李掌柜?果冻是什么意思?”程免很是好奇问道。 “就是她这样的。”李大美指着琪娘,伸出手捏住她的脸:“嫩嫩的滑滑的额,很好吃的。” “大美妞,你怎么这么没正经?”琪娘跺了跺脚,径直向屋里跑去,她要去看看白清。 这家伙怎么最近经常受伤,而且次次都与自己有关系。 推门而进,屋里静悄悄的,有股子中药味。 “咳咳……”琪娘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白清被惊醒,睁开眼看到了琪娘,他惊讶地张开双臂:“娘子,你没事么?你回来了?” 琪娘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白清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着,再不肯撒手。 “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多担心你……都怪我,没本身保护你……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们抢走……”白清在琪娘耳旁喃喃道:“琪娘,我再不会这样了,我一定会拼命保护你!” 琪娘很是感动,她感觉出来这个男人真心的对她好,甚至为了她可以豁出自己的命。 “白清,我没事,不是回来了?你看我好好的,是小贱贱救了我,后来又遇到了小程爷,是他送我回来的。” 琪娘安慰道。 白清越发用力抱紧她:“是我没用,每次都说别人救了你,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琪娘扳过他的脸,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泪水:“你替我做的已经很多了,咱们一起做花圃,不是做的很好么?” 白清点点头:“等过了年,我们还一起做花圃,种更多的花。” 这时水宝和小扣子一前一后冲了进来,两人脸上都带着泥巴,跟两个泥猴子一般。 “娘亲……”水宝扑进琪娘的怀里:“水宝可想娘亲了。” 琪娘笑着将水宝抱起,用帕子擦了擦他的小脏脸:“看看你都快成泥猴子了?” 说着还在他小脸上亲了一口。 “你也不嫌弃他脏。”白清笑道:“怎么下得去嘴?” “我儿子,我嫌弃什么?”琪娘说着又来了一口,水宝乐的哈哈大笑着。 小扣子站在墙角,羡慕地望着琪娘抱着水宝,一家人那么开心快乐,他咬着手指掌,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好想自己的娘亲,想当初娘亲也这样抱过他,亲过他。 琪娘注意到了一旁的小扣子,将水宝放下,走到小扣子面前,伸出手也拿帕子擦了擦他的小脸,还给他擦了擦已经流出的泪水:“小扣子,婶婶也喜欢你,以后就拿这当自己家好不好?” “我能叫你娘亲么?”小扣子怯怯的问。 “不行,她是我娘亲。”水宝霸道的将琪娘抱着,昂着头一脸的不满意。 “小扣子,等过几日,如若你们家没有亲戚过来认领你,我答应做你娘亲可好?”琪娘说着抱了抱小扣子。 这方才六岁的小娃,成了孤儿,现在也没听说有亲戚过来看看他。 等再过个十来日,如若真没的没人认领,她就和白清准备认领这个小娃娃,让他做水宝的哥哥,做他们的儿子。 其实这些日子他们一家子都在商量这件事情。 第75章 搜查 白清肋骨受了伤,郎中说修养些日子就好了,给开了膏药,每两天换一次药。 本来今日白天李大美就要给白清换,可是白清始终不肯,他执意要等琪娘回来给他换药。 “谁不一样,你干什么一定等她?她手上有花怎么的?”李大美皱皱眉头问道。 这个臭小子,就会指使我闺女,再说她笨手笨脚,哪有自己手脚利索? 白清笑笑:“我是怕累着娘,还是等你儿媳妇回来换吧。” 他满心想着程免他们一定能救琪娘回来,琪娘不回来他还换什么膏药,索性让自己痛死算了。 “琪娘,你给我换膏药可好?”看着李大美终于将小扣子和水宝带走了,白清柔声问道。 “好啊……”琪娘答应着。 白清躺在着炕上,琪娘小心的掀开他的衣服,露出肌肤。 琪娘脸不禁红了,这个男人虽然生长的小村庄里,可是皮肤却是如此白皙,她第一次这样近的触摸到一个男人。 感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厉害。 拿起膏药,她的手抖得很厉害,白清看的出也很紧张,胸口紧紧绷着。 “你放松可好?不然贴不结实。”琪娘柔声道。 “嗯……”白清都已经做了孩子爹了,他不知自己为何还是这样紧张。 按说男女之事,他什么都知道的。 “琪娘……等我伤好了,我们……我们……”白清结结巴巴,脸通红。 “我们什么……”琪娘知道他要说什么,没好气地问道。 “我们……把苗圃做的更大更好怎么样?” 言不由衷啊! 他苦笑了一下,怎么自己就说不出口呢? 琪娘点点头:“行啊。”说着将膏药在火上烤了烤,趁热贴在他的肋骨之上。 刚贴好,李大美进来道:“琪娘,你出来一下。” 琪娘让白清重新躺下,给他把被子盖上,然后就走出了屋子。 “秦五回来了,程公子他们要走了。”李大美对琪娘说道。 琪娘走到堂前,秦五正在和程免说着事情,看到她们来,立刻不再说话。 程免笑道:“看到你相公了?没事吧?” 琪娘绯红着脸:“大哥不多呆几日,这么急匆匆就要走么?” “嗯实在是不得空,等办完事回来我好好看看咱们的苗圃,看看黄精长的怎么样了?”程免笑笑。 “已经出苗了,绿绿的一层了。”琪娘连忙道。 她想等明年夏天,黄精就应该能长成了,到时就能给他用药了。 出了铺子门,秦五犹豫了片刻:“爷,那个小子想跟着,我没让他来。” 白成站在一旁:“可不,二嫂,那人真是粘皮糖,非要跟着我师傅,费力好大劲我们才甩开他。” “你们可是安葬了他的家人了?” “当然,累死了……”白成说着按了按肩膀。 李大美心疼的给他揉了揉肩膀:“你早点休息吧。” 看着程免和秦五上了马车走了,李大美搂着白成也回了铺子,琪娘伸伸懒腰,也刚想进去,忽然“啪嗒”什么东西打在了她的头上。 她摸了摸,然后扭头四下瞅了瞅,并没发现什么。 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又想进去。 “啪嗒”又有什么打在她的肩膀上。 这次没错,肯定不是错觉。 “谁……”琪娘叫道。 “姐姐……是我。”一道身影从闪到了琪娘面前。 “你……你怎么找到这来的?”琪娘看到来人,大吃一惊。 可不正是白成口中的粘皮糖。 “小贱贱!”琪娘叫道。 “姐姐……我全家都死了,在家呆着我好怕……我也没地方去……”小贱贱说道很是可怜,他低垂着头,摆弄着手指。 琪娘心一阵刺痛,这么小的年纪,孤苦无依,实在可怜。 “不然你先住我家,等天亮了我再和娘说……”琪娘说着将他带到后面,然后拿钥匙开了门,后门旁边是间很小的杂货铺子,两人进去都转不开身子,琪娘把里面稍稍收拾了一下,勉强腾出个地方,让他能凑合躺下。 “你先凑合一宿,等明日我去告诉我娘,看看怎么办?”琪娘轻声道。 小贱贱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姐姐,这已经很好了。” 说着话,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还没吃饭吧?你等会……”琪娘说着带上门走了出去,她悄悄进了厨房,找了两个剩下的窝头,然后用布包好,给他拿了过来。 小贱贱接过窝头,狼吞虎咽,不一会就吃的干干净净。 琪娘看着他,心中很是酸楚,她想明日一定劝娘,把这个可怜的弟弟留下来。 小贱贱吃饱了,琪娘让他早些休息,她又悄悄回了房间。 白清已经睡了,琪娘给他贴了膏药,他觉得浑身都舒服得很,娘子的手那么柔软,贴的他心都是热乎乎的。 很快他就睡了过去。 梦里,他看到琪娘身穿一身喜服,笑吟吟地望着他:“相公,我们早些安歇吧!” 听到这话,他简直喜不自胜,颤抖着手开始给琪娘宽衣解带,可是琪娘的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怎么也脱不完,他急的额头都开始冒汗。 “娘子,你到底穿了多少?怎么回事?”白清不禁开始急躁。 “相公……相公!”琪娘被白清的声音吵醒,她摇了摇他的身体。 白清醒了过来,看的琪娘,方才知道自己做了个梦。 “娘子!”白清一把将琪娘搂在怀里:“娘子……” 琪娘知道他做了梦,连忙安慰道。 “开门!开门!”忽然听到外面啪啪的打门声。 李大美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门:“谁啊?怎么回事?” “官差,开门!” “啊!”李大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琪娘听到声音,也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门开了,两个衙役跨着刀喝问道:“昨晚你们可收留了什么陌生人没有?” 李大美头摇的的拨浪鼓一般:“没有……绝对没有!” “搜!”衙役一招手,立刻冲进来四五个,他们一间房一间房开始搜查,琪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紧张地瞅着后面旁边的杂货间。 小贱贱可是在那里呢。 第76章 收留小贱贱 “官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李大美忍不住问道。 “昨夜,在狱中程远夫妻和王方进被人割了头。”官爷叹口气:“镇守大人震怒!限我们三日内一定要找到凶手,否则我们的头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什么?”李大美和琪娘吓得目瞪口呆。 “这铁桶一样的牢房,怎么会进去人还杀了三个人?老天爷!阿弥陀佛!”李大美双手合十,连连念佛。 琪娘脸色苍白,她倒是不怀疑是小贱贱做的这件事,她只是怕官爷抓住他,会将他当做嫌疑犯抓走。 必定他不是这个镇子上的人,是个生面孔。 衙役一通乱闯,小扣子和水宝都被惊醒了,琪娘和李大美连忙一人抱一个,将他们紧紧抱在怀里,怕吓着他们两个小家伙。 白清忍着痛也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一个衙役终于要搜查到后面边上的杂货间了,琪娘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她紧张的紧紧抱住怀中的水宝。 “娘亲,我疼……”水宝叫了出来。 李大美眼角扫了她一眼,琪娘看到娘在瞅她,目光闪烁到了一旁,不敢看她。 臭丫头,肯定有事瞒着我。 李大美看衙役就要进到杂货间,连忙过来拿着扫帚乱挥动着:“这破屋子实在太脏,都是灰,官爷开门可闪开点,别被呛到。 衙役听说,看了看这小小的屋子,感觉也不会藏什么人,只是从窗户缝里瞅了一眼,的确里面都是破罐子,烂布头之类的。 “算了,不用看了。”他摆摆手,刚要闪身走开。尛說Φ紋網 “不行!”一个衙役头子模样的人走过来:“打开门……” 琪娘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长出口气,哆嗦着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那人挥了挥蜘蛛网,走了进去…… 琪娘不错眼珠地盯着,心里迅速转了一百个念头。 半天,那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其他的衙役问道:“可有什么发现?” “没有……”那个人答道。 “这里没有我们去下一家!”说完一摆手,几个人都跟着他走了出去。 竟然没发现人? 琪娘很是纳闷? 小贱贱不是明明就在里面么? 看着他们走远了,琪娘快速推开铺子门,她走进杂货间,四下打量了一下,真的没人! “小果冻,从实招来,你在找谁?”李大美轻声问道。 “没有……”琪娘结巴着道。 “别想骗我!说,昨晚是不是你在这杂货间安排了一个人?”李大美压低声音问道。 白清已经回房间了,白成带着小扣子和水宝也进了屋。 “娘,其实我一大早就想告诉你的,不是在山匪那有个小男孩救了我么,他爹娘都被害了,昨晚他想跟着秦五回来,可是他们不要他,他就自己跑回来了,他那么小孤苦无依,我就先让他住杂货间了,想着今早晨告诉你。” 李大美沉吟片刻:“可是人呢?他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还纳闷呢?”琪娘摊开手,一脸困惑。 “姐姐……我在这呢。” 忽然架子上的一卷布竟然动了起来。 琪娘连忙将布抱下来。 原来这小子竟然将自己卷在了布里面,而且还横在了货架子上,难怪没被发现。 “你……你是怎么把自己卷进去的?”琪娘一脸问号。 “姐姐,我好怕,就藏这儿了,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小贱贱怯生生望着李大美。 李大美沉着脸:“你昨晚一直在这?从未出去过?” “嗯!”小贱贱低声道。 “你确定没出去?”李大美大声喝道。 小贱贱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琪娘连忙将他护在身后:“娘,我昨晚把门都锁上了,他怎么出的去?你别那么大声,再吓到他。” 李大美将琪娘拉到一旁:“他来历不明,你如何能把他留下,昨晚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恰巧出来,你不觉得很是蹊跷么?” “娘,你看他那瘦弱的样子,像是能杀人的么?再说我可是他从土匪窝救出来的,你不是常说要知恩图报么?” “就凭他,怎么能救你出土匪窝?这本身就很蹊跷!琪娘,你有没有脑子?”李大美一直走在皱着眉头,她看的这个少年,心中一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烦躁? 不安? 甚至恐惧! “趁着现在还没别人知道,你赶紧把他送走……越快越好。”李大美指着屋内道。 “娘,他家里人都死光了,他这么小,让他去哪?这天寒地冻的?难不成又想让土匪把他抓走么?”琪娘和娘叫起了劲。 “你不去说,我去!”李大美说着就要打开门走进去。 门开了,小贱贱走了出来:“姐姐,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走了……不麻烦你们。”说着低着头就向门口走去。 “小贱贱,你站住!”琪娘跑过去将他拦着,然后扭头对李大美道:“娘,别的事我都依你,只是这事我就要自作主张,小贱贱不能走,我要留下他。” 李大美气的脸色铁青:“要留下她,那你娘我走……” 说着冲进屋,就去收拾包裹。 白成和白清听到吵闹声,走了过来。 白成看的小贱贱,大叫道:“你怎么在这?你狗皮膏药啊,我们都帮你那么多,你还跟过来,有完没完?赶紧走!” 白清不知道怎么回事,细细地问了白成,琪娘拉着他道:“他爹娘弟弟都被山匪杀了,他又救过我的命,怎么就不能留下他呢?” 李大美从屋里叫道:“你要留下,你娘我就走!” “娘,你莫要生气,再好好想想法子可好?” “哦,对了,秦掌柜的院子不是还空着呢,让他暂时住那去,回来就说他是小扣子的舅舅怎么样?”白清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琪娘连连点头:“这个法子实在不错!” 李大美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把钥匙交给琪娘:“对外人一致要说他就说小扣子舅舅,可不许说什么别的。” 众人都连连点头。 琪娘将钥匙交给他:“那院子死过人,你怕不怕?” “姐姐,我不怕!谢谢你们肯收留我。”小贱贱对他们鞠躬道。 “告诉你,我可以给你点粮食,不过以后你得自己想法子,没事也不许过来,你听到没有?” 李大美一再警告他。 小贱贱乖乖巧巧地点着头。 第77章 小扣子认师傅 终于安排妥当,秦氏铺子因为有过命案,一时也租不出去,家里谁也不愿意过去住,都感觉阴森恐怖。 正好,来了个小贱贱,将他安排在了那里,正好还能看看院子。 小贱贱当天就搬了过去,李大美冷眼看着,他进了院子,就开始收拾,除草、打扫,将院子里的水缸都挑满了水,院子里外扫的干干净净。 琪娘给他拿过去了一些粮食和菜:“小贱贱,你可会自己做饭?” “姐姐,我会的,在家里也都是我自己做饭,我娘身体不好,爹爹在给人家做长工,经常不在家。”小贱贱熟练的忙着手里的活。 他挠挠头:“我想问问婶子,反正铺子也是闲着,我能不能做点小买卖,也好能养活自己。” 琪娘很是惊讶,他这么小,能做什么生意? “你会做什么?”琪娘问。 “我也会做点简单的成衣,正好这铺子里剩下的东西我都可以用用。”小贱贱试探着问道。 琪娘瞪圆了眼? 他会做成衣? 怎么可能? “真的会点,就是会些简单的。” 小贱贱很是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道:“真希望婶子能同意。” “我去问问!”琪娘飞快的跑回铺子,把小贱贱的想法对李大美和白清说了。 “他不会真的是秦瑶的弟弟吧?”白清问道。 “怎么从来没听秦掌柜说起过呢?”李大美也很是纳闷,这事实在太蹊跷了。 怎么这么巧呢? “娘,反正铺子里的东西不用就烂掉了,不然就让他用了算了,这样他也能自己挣点银子。” 琪娘哀求李大美道。 “行,等他开的好些了,让他教租金,这钱将来都得给小扣子留着,你把丑话说前面啊。” 李大美道。 “娘,对外人说是小扣子舅舅,你还要人家租金……”琪娘很是不满意这种太过商业的头脑。 “他是么?他要真是,我能要么?”李大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个闺女哪都好,就是瞎好心眼子。 早晚会有她吃亏的时候。 东街的人惊讶地发现秦氏成衣店又重新开张了,而且招牌还换了个全新的,比原来的更加气派。 只是掌柜的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精神利索,甚是会说话,三句话保证能把人说的喜笑颜开。 他的手艺也甚是好,做的衣服精美样式新颖,比原来的秦掌柜丝毫不差。 看他年轻英俊,许多姑娘媳妇有事没事就向店里跑,哪怕不说话,看看他也都很知足。 这个少年长得实在太过俊俏,在这风和镇实在少见这样貌美的男人。 不到两个月,他已经开始给李大美交房租了,一个月十两银子,他先预付了二十两作为押金,为期两年。 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李大美对他态度改变了不少,她实在没想到这么年轻,手艺竟然这样好,她萌生了一个想法,她想去问问小贱贱。 “不知你大名叫什么?我闺女老是乱叫,实在不雅!”李大美问道。 小贱贱笑笑:“姐姐怎么叫我都成,我不在意的。” “小哥大名怎么称呼?”李大美执意想问。 “擎琅。”小贱贱随口道。 “情郎?”李大美重复了一句,这名字好香艳。 “嘿嘿……”擎琅竟然笑了。 李大美发现他的笑容,明显和平日不同,成熟的好像一个三四十岁的人一般。 “不知道擎公子,愿意不愿意收个徒弟?”李大美问道。 擎琅不置可否:“我这手艺也不怎么样,还能收徒弟?李掌柜实在太抬举我了!” 随后他又问道:“谁啊?” “就是原来这铺子秦掌柜的儿子,小扣子,这铺子是他家的,我想他还是学点做成衣的手艺,以后方才放心将铺子还给他不是?”ωww.xSZWω㈧.NēΤ 李大美叹口气,想起小口子这么小没了爹娘,实在太可怜了。 “成!”没想道擎琅竟然一口允了下了。 李大美很是惊喜,连忙称谢:“我替他可怜的娘亲谢谢你。” “李掌柜莫不是和原来的秦掌柜来往的很近?”擎琅问道。 “哎……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怜了!”李大美长叹口气。 她看着现在店里客人不很多,就将如何认识秦瑶,后来秦瑶家里发生的什么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了他,说到秦瑶如何被逼死,只见擎琅的手握成拳头,一下子砸在了柜台之上。 李大美被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 擎琅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连忙解释:“没什么……明日叫小扣子过来就好了。” 说话间来了几个客人,他立刻又忙着去招呼生意,李大美看他实在太忙,就打了招呼先回来了。 她把找擎琅当小扣子师傅的事对琪娘和白清说了说,两人都很是赞同,觉得这事还算是不错。 既然小扣子早晚要接了这个铺子,何不让他早点接触这个行业呢。 “等他学成了,就把那箱子交给他,这样也算对秦瑶有个交代了。”李大美道。 当晚,吃饭的时候,李大美讲这件事对小扣子说了说。 小扣子点点头:“我都听奶奶的。” 他知道自己家是做成衣的,他的姥姥姥爷还有娘亲都是做成衣的,将来自己也得学着做,好接了自己家的铺子。 第二天一大早,李大美就领着小扣子去了成衣铺子,擎琅拉着他的小手,笑着问他可愿意学。 “我听奶奶的。”小扣子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擎琅点点头:“放下,今日开始你就是咱们铺子的掌柜,先学了本事,再把这铺子撑起来,做大做好!” 李大美看着擎琅,怎么感觉这个小伙子似乎在说自己的事一般,看他对小扣子也是很亲热,好像自己亲外甥一样。 安排好了小扣子,李大美一块石头落了地,等着过了十五,白明和山菊又要来了,想起他们两人,她的头又开始大了。 还好,铺子里有白成日日帮着她,使得她省心不少,她实在喜欢这个老儿子,懂事又能干。 不像白清,做事优柔寡断,思虑甚多。 不过还好有琪娘总是叨叨他,他们还真是绝配。 第78章 王嬷嬷的诱惑 终于到了十五,果然山菊和白明又来了,只是这次他们把家里的两个娃全都带来过来。 李大美一看就急了:“你们把他们都带过来,住哪里?谁看着?” 山菊始终闷头不语,她铁了心以后就落在镇上了,说什么也不回那个小破村了,哪怕娘说再难听的她们就是死活不回去。 “娘,现在山匪到处打家劫舍,闹得村里人心惶惶,村东头的老马家全家都被杀光了,现在人们都想往外搬呢,你忍心让我们每天心惊胆战过日子么?” 山菊说这话声音很大,她本来就是大嗓门,惹得来往的人都向他们这边看。 擎琅正好送客人出来,听到了山菊的话,他走过来对李大美道:“李掌柜这是家里来客人了?” 李大美连忙介绍:“这是我大儿子和大儿媳妇,他们从枣花村里来,说山匪到处做乱,吓得不敢回去了。” “山匪都到了枣花村么?”擎琅一脸问号。 山菊脸腾的红了,这只不过是她随便找的由头而已,村头老马家就剩老两口,也是病死的,还山匪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她没想自己的谎话被面前的少年识破,挑挑眉头:“你这么小,知道什么,山匪可是厉害着呢,杀人不眨眼!” 擎琅点点头:“嫂嫂说的可真吓人。”说完扭头回自己的铺子里了。 山菊看着他,一脸得意:“娘,你看他吓得脸色都变了。” 李大美不屑道:“还人家脸色变了,你可知道是他把琪娘从土匪窝救出来的。” “啊?真的啊!” 琪娘和白清又开始忙活了,白清因为身体还不太好,每日只去半日,琪娘则在苗圃盯一整日。 刘梓风也过来了,琪娘就安排他和擎琅暂时住在一起。 家里实在太挤了,山菊和白明又带着大牛二牛,眼看着家里人多的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wWW.xszWω㈧.йêt 擎琅干脆提出以后就让小扣子和他一起住,这样还能多教他一些东西。 小扣子到也很是乐意。 琪娘和白清想着在苗圃也搭两间屋子,他们两口子带着水宝就住在苗圃,李大美死活不同意,如若那样,岂不是便宜了白明夫妻。 山菊依然每日跟着琪娘他们的马车到苗圃来上工,她发现小环竟然又来了。 琪娘叮嘱她莫要说什么。 不要打草惊蛇。 上次二十盆花的事她这次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揪出那幕后的人。 小环依然和山菊一组,见到山菊亲热的犹如亲姐妹一般。 山菊哼哈的,不很热情,也不好太过冷淡。 黄精的苗眼看着越来越高,琪娘和白清亲自护理,这个棚他们任何人都不让进,钥匙只有他们两人有。 这可是关系到小程爷的安危,绝不能经过不知底细人的手。 有百十来颗常青苗要送去风和镇刘老爷家,琪娘将这百十颗苗交给小环和山菊,告诉他们二人一定要精心,不然出了事情,又要赔偿人家一大笔款。 这么多,恐怕又要倾家荡产了。 山菊和小环连连点头。 一百多颗常青苗,两个人,小环有些不解:“嫂子,这么多人,为啥只让咱们两人干呢?” 山菊撇撇嘴:“你要嫌累,我自己也愿意,琪娘说了,一颗苗提二十文钱,你不干这些银子我自己挣。” 小环听了瞪圆了眼:“真的么?还有这样的事?” 顿时她看着满地的常青苗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小环从苗圃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她刚进村,就看的有个人站着村口向这边遥望。 她认出来此人正是王嬷嬷,是程金的夫人程于氏的贴身侍婢。 她看到小环回来,笑着迎了上去:“小环,听说你又去刘掌柜的苗圃了?” 小环答应着,她知道王嬷嬷来的目的:“嬷嬷,上次我可是冒了好大的风险的,而且说过只做一次。” “什么一次两次的,给银子的事情为啥不做?你傻么?”王嬷嬷说着从一个小包袱里掏出一包银子递给她,同时还有一大包药粉。 “还按上次的样子做就好,这是五十两,夫人说成事后还有五十两。”王嬷嬷说着将银子塞到她手里:“老爷特地叮嘱,一定要让刘梓琪,李大美这次倾家荡产,老爷的亲哥哥全家都死在了狱中,至今还未找到凶手,他们的死和李大美他们脱不了干系,老太太先在尚未知道消息,如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没了命了。” 小环听了惊讶道:“他们都死在了狱中?什么时候的事?” 她一直在村里没有去过镇上,果然是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王嬷嬷也不想和她说太多,最后安慰道:“夫人舍不得你,说等这事成之后,她就还让你回府里,和我一起侍奉夫人。” “真的么?”回程府一直是小环的心愿,她实在喜欢这深宅大院,早已经习惯了那里的日子,再不想住在这破村里。 “夫人还能骗你?好好干,将李大美他们灭掉,你就回来,夫人老爷肯定不会错待你的,没准还能让你做个姨娘呢?” 王嬷嬷的话使得小环心花怒放,做姨娘,那岂不就是半个主子,到时也会有人来侍奉自己。 想想她就高兴。 她接过银子,拿了药粉,对她点点头:“拜托嬷嬷回去告诉夫人,我一定做好。” 可是一连几日,小环都没有得空将药粉用上,她发现虽然和山菊一起装盆,可是琪娘叮嘱她们,将花盆上贴上名字,将来有了问题可以直接找到责任人。 小环看着盆上粘的名字,她心急的不得了,想着趁机揭下来,可是揭下之后她发现,花盆竟然是特制的,她和山菊的名字都已经被印在了花盆底部。 这下子她傻了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日她终于等到了机会,山菊不知道吃了什么,一整日都在跑肚,她们在大棚的最里面,经常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看着山菊又去厕所的档口,将山菊装好的盆倒了出来,混上已经混合好的有毒粉的土,然后将土原封不动又装了回去。 等山菊回来,她大概已经鼓捣了十多盆了,山菊似乎没有发现,依然在埋头装盆。 第79章 山菊花 百十来盆常青终于要被送走了,琪娘依然安排山菊和琪娘一起送货,送货前,琪娘让她们两人一再确定好了哪几盆是自己的花,出了责任自己全权负责。 小环指着地上带有自己名字的花道:“这五十盆是我的。” 山菊白了她一眼:“不对吧,我才三十五盆,你五十盆,那剩下的十多盆是谁的?” 小环笑了:“山菊嫂子怎么糊涂了,自然有谁的名字就是谁的?那十多盆上都写着你名字,当然是你的了?” 山菊冷笑道:“既然是我的花,你为何要重新鼓捣一遍?” 小环慌了神:“嫂子这是何意?” “嫂子,这饭可乱吃,话可不能胡说啊,你有什么证据?” 外面的车夫在催促她们装车,山菊问:“怎么马小环你还不承认么?” 小环昂起头:“嫂子无凭无据不能冤枉好人。” 山菊冷冷一笑:“那好吧,装车!” 几个年轻后生过来,没一会就将一百盆花全都搬到了车上。 琪娘看着车走了,对琪娘和小环又叮嘱一句:“这一百盆常青,三两银子一盆,如若有了问题你们二人就得赔六两银子一盆,你们可是记住了?自然若是没问题,一盆二十文的奖励。”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小环一整日,心绪不宁,她不明白山菊究竟怎么知道她鼓捣她的花了? 莫不是她长了千里眼? 可当时明明棚里只有她自己啊,肯定是山菊胡乱猜的。 她能有什么证据? 天气一天天暖和了,要花的人越来越多,春暖花来,富贵人家都想给自己府里添添喜气。 蔷薇、玫瑰、桂花卖的特别好。 琪娘和白清每日忙的不亦乐乎。 刘府的管家带着几个人赶着牛车来到了苗圃,他姓铁,果然脸也是铁青的,和他的姓氏很是相符。 “找你们掌柜的。”铁管家下车就吆喝道。 有人早进去通报给了琪娘,琪娘叫上山菊和小环一同走了出来,小环脸上带着一丝得意。 想着今日后程府另外五十两银子就要到手了,到时候她就可以重新回程府,离开这破地方,再不用干这么又累又脏的活了。 “看看,你们养的花,一百盆死了将近二十盆,你们究竟会不会养花?会不会?真是败兴!” 铁管家因为此事被刘老爷一阵臭骂,他到了苗圃自然没得好脸色。 琪娘连忙命人给刘老爷倒茶,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消消火。 琪娘指着山菊和小环道:“我们这花都是责任到人的,你们府上的花就是她们二人主管,有事找她们就行。” “她们两个?究竟是谁?分得清么?”铁管家哼了一声。 “分的清,我们的盆地上都是有名字的。”琪娘吩咐人将花盆放倒。 果然盆底上印着名字,琪娘仔细看过抬起头对山菊道:“嫂子,这几盆印的可都是你的名字。” 山菊点点头:“不怕各位笑话,前几日我吃坏了肚子有些跑肚,我常常干着活跑茅厕,我怕有人趁机在我的花上做手脚,所以在花里面还放了个小物件,如若这盆里有,那就是我的没错了,若是没有,那肯定是我的花被人动了手脚。” “什么物件?”琪娘和白清同时问道。 “一张画着山菊的小纸条,我将它贴在盆底下,如若土动了,纸条肯定没了,这是我让俺家大牛画的。”山菊很是自豪的说道。 琪娘吩咐人,将这十几盆花倒出来。 不出所料,盆底什么都没有,琪娘却发现盆底的土被换掉了。 这不是他们自己配的花土。 琪娘看着小环:“小环,你难道没什么要说的么?” 小环撇嘴道:“刘掌柜明显这就偏袒,明明是山菊嫂子的花出了问题,还听她狡辩,果然你们是一家人哪。” “是不是我偏袒,一会你就知道了?”琪娘吩咐山菊将她现在鼓捣的几盆花端过来,山菊手脚麻利的将花盆土倒出来,果然每盆的底下都有一张画着山菊花的纸条。 “这才是我山菊干的活,马小环,其实我从茅厕回来,就发现我的花被动过了,我好心提醒过你,可是你却死不悔改,依然执迷不悔。” 铁管家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指着马小环道:“刘掌柜,你们实在太过仁慈,这样的应该直接送去官府,到大堂上去审,她就什么都招了。” “不错,铁管家的办法很好……只是送官之前,马小环这十多盆花赔偿银子你还是先给了铁管家吧!”琪娘缓缓道。 “你们欺负人!明明是你嫂子做的事,你愣是要安在我的身上,我冤枉……”马小环死不认账。 这时旁边站在的几个嫂子都走过来道:“小环,你还是认了吧,其实那天我们都看到了,你以为大棚里真的只剩下你一个人么?” 琪娘说着将大棚后面的苫布掀开,竟然有无数个通风孔,原来她们这些人早就从这孔里将马小环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马小花一下子蔫了,她“噗通”跪在了地上:“刘掌柜,我娘病的很重,需要许多银子治病,我……我也是没办法了。” “这话似乎很是不同,你娘需要银子看病,你做这事莫不是有人给你银子不成?”琪娘的话引起众人议论。 “这个蠢货,真是吃里扒外的家伙……” “可不,好好干不是照样可以挣银子,干什么要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小环不知道该说什么。 琪娘对几个后生摆手:“去!将她送去镇衙门,看看她的幕后指使到底是谁?” “还用说,肯定是程员外……”山菊撇撇嘴。 “大嫂!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白清瞪了他嫂子一眼。 铁管家点点头:“我们刘府和程员外向来无有来往,他这样做所谓何为?这我回去得如实告诉我们老爷。” 说完他站起身就要走,琪娘吩咐人又从棚里端出来二十盆常青并对他连连道歉,偷偷塞了他一个大红包。 铁管家很是满意,告辞走了。 琪娘吩咐人将小环送去官府,小环连连叩头求饶:“刘掌柜饶命啊,都是程员外和他夫人指使我做的,我也是被逼无奈,没得办法……” 第80章 老大 琪娘不慌不忙,让小环将她刚刚讲的话都写了下来,并签上名字,按了手印。 “嗯,这十五盆花,每盆按六两银子,马小环,你应该给苗圃九十两银子,扣了你这个月工钱还有你的五十盆常青的提成,这样你给八十两就好。”琪娘拨拉着算盘,对小环道。 小环脑袋发懵,八十两? 就是把她卖了也不值八十两,她可怎么还得起? “掌柜饶命,掌柜饶命,就是把我卖了也值不了八十两,我这有五十两,掌柜先拿去,剩下三十两,掌柜就饶了我吧!”马小环不停地扣着头。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前几日王嬷嬷给她的五十两银票,她一直都随身带着,若是让她娘知道了,肯定早就收走了。 她娘可是有一个大子也得给她哥哥的,恨不得能剥下她的皮来卖钱给他哥哥、嫂子。 现在她每日住在家里,她娘不知道要骂她多少遍,后来她说过了年要回程府,她娘才对她好了些。 现在苗圃的事情败露,程家人肯定恨死她了,断然不会让她回去,她娘说不定还会将她打发给人牙子卖了她。 想起这些,她后背发凉,想着自己已经没了后路了,干脆一了百了得了。 她将自己身上唯一的银票给了琪娘,苦笑着说:“小环任凭东家发落,是送官府,还是把我卖了,都随便。” 琪娘看她这样,反而不知怎么办好了。 山菊咬牙切齿道:“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还是让她滚蛋的好。” 白清也同意让她走了算了,既然只有五十两,剩下的就是想要她也拿不出来,索性就算了。 琪娘点点头:“你走吧,我们苗圃再不会用你了。” 小环对着她和白清下跪扣了几个头,扭头走了。 “便宜她了!”山菊冷笑道。 琪娘扭头对山菊道:“这次还多亏嫂子用这么个法子,不然她肯定不会这样快就承认的。” “她就是死鸭子嘴硬,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她还能赖?”有个干活的婶子插话道。 “就是!看她还能怎么赖!”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 琪娘心情却十分不好,不知为甚,她觉得小环的眼神很是奇怪,她把自己想法和白清念叨了一句,白清安慰她莫要多想了,她就是太累了,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现在家里人多,每日几个孩子吵吵闹闹,白日累了一天,晚上回去也休息不好,眼看琪娘越来越瘦了,白清很是心疼。 “白清,不然咱们搬出来住吧,我实在太累了。”琪娘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白清很是同意,只要能和媳妇在一起,住哪里都无所谓。 晚上回家,他们和李大美又商量了此事,李大美坚决不同意,她让白明和山菊他们出去找房子,琪娘和白清必须得留下。 “娘……我们哪有钱租房,我们不走……”山菊耷拉着脸,满脸不高兴。 这个婆婆真是偏心眼,同样是儿子媳妇,为啥要留下白清他们,而让自己两口子出去租房呢? “租房的钱娘给你们出一半,怎么样?大牛二牛每天你送过来,晚上接回去,不然大家都休息不好,这个院子实在太小了。”李大美尽量用商量的口吻和他们说。 “娘,要是咱们家能把汇财收了,那咱们住着可是宽敞多了。”白明说着瞄了一眼对面大门紧紧锁着的汇财。 汇财程远夫妇和他小舅子都被人割了头,程远有个姑娘不清楚在哪里,儿子听说在军队当兵,还没有回来。 这个店就这样空着。 听衙门的人说程远的两个孩子很快就要回来了。 很多人都在盯着这个店,位置好,又在东街,不用说肯定能挣钱啊。 李大美也考虑过这个事,可是这好事怎么会轮到自己,再说轮到了自己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汇财二层小楼,怎么样也至少得四百多两银子。 就是盘下来,估摸着一年也得七八十两。 还是算了。 白明和山菊找了好几日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琪娘每日休息不好,白日头昏沉沉的。 白清很是心疼。 这天擎琅过来看到白清唉声叹气,问怎么回事,白清说了家里的状况,几个娃吵吵闹闹,琪娘日夜不得休息,累得身体越来越差。 擎琅笑道:“大哥大嫂如何把我那给忘了,你们住我成衣铺怎么样?” 白清眼睛一亮,可不是,怎么把秦氏的成衣铺给忘了? 他立刻跑去对李大美说了这件事情,李大美犹豫道:“我不是没想过,琪娘生来娇气,那院子死过两个人,我怕她害怕。” “娘,我不怕,秦掌柜那么柔弱的人,即便死了肯定也是不会害人的,再说咱们还替她照顾小扣子,她怎么会害我呢?”琪娘听到走过来道。 擎琅听琪娘答应,很是兴奋,眼睛亮亮的好像闪着光的星星一般。 当晚,琪娘和白清带着水宝就搬到了秦氏成衣铺的后院,和小扣子和擎琅住在一起。 小扣子和水宝两人在一起,发了疯一样,从炕上跳下来,再跑到院子里,再回屋跳到炕上。 擎琅带着他们两个,尽量不让他们打搅到琪娘的休息。 他知道这个姐姐最近实在太累了。 琪娘从苗圃回来睡了一大觉,晚饭都没吃,第二天她睁开眼感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一般。 白清看她痛苦的样子,在她额头摸了一下:“娘子,你发烧了。” 他叮嘱了水宝一句,就出去找郎中了。 擎琅从水宝口中得知他娘亲病了,从厨房烧了开水,放了红糖,熬了一碗糖水给她端了过来。 琪娘微闭着双眼,她不敢睁眼,睁开天就开始疯狂旋转。 “姐姐,喝碗糖水吧。”擎琅在她耳旁轻声问道。 琪娘摇摇头,她不想吃也不想喝,只想静静躺着呆会。 “老大”隐约她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老大是谁?琪娘虽然头晕,可是并不糊涂。 “你怎么到这来了?谁让你来的?”是擎琅的声音。 没错!的确是擎琅的声音! 第81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大,不好了,山里出事了……”来人说话的声音有些气喘吁吁,看来赶过来的比较着急。 “什么……事” 只听屋门被关上了,琪娘听不到了说话声。 她艰难地睁开眼,很想趴着窗台看看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可是她一点劲儿都没有,只得无力的又将眼睛闭上。 不一会儿,就听到对面的门开了,然后就没了动静。 水宝和小扣子应该是出去玩或者去布店了,这院子琪娘确定只剩下她和擎琅两个人。 老大?擎琅不是可怜的孤儿么?怎么会被人称为老大? 山里? 老大? 莫不是…… 琪娘心里涌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浑身不禁瑟缩了一下,往被窝里藏了藏。 “姐姐……你冷么?喝口热糖水吧。”擎琅的声音又在她耳旁响起。 琪娘吓得一哆嗦,她连忙摇头:“不……不用!” 这时白清带着郎中走了进来,郎中给琪娘号了脉,轻声道:“无妨,只是劳累加上有些受凉,吃几幅药就好了。” 郎中说着开了方子,白清给了郎中诊费,拿着方子就想去抓药,琪娘伸出胳膊拉着他:“你别走……别走!”尛說Φ紋網 白清笑着抚摸着她的额头柔声道:“我去抓药,一会就回来。” “别走!不许走……”琪娘死死地拉着他的衣服,就是不松手。 白清很是为难,擎琅赶过来道:“大哥,我去给姐姐抓药,你守着她吧。” 说着将药方子拿过来,走出了屋子。 擎琅到药铺抓了药,他来到了一座石桥上,看到桥边上有个人在等他。 他快步走过去,超过那个人,那人看到他紧紧跟着他一路走着。 两人很快出了镇子,来到一片树林里。 “老大……”那人刚叫了一声。 “砰!”一记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 “老大!我实在没办法才来的!”来人噗通跪倒在地。 擎琅一改平日纯良的样子,脸上现出狠厉之色:“谁让你来的?你知不知道你吓到她了?” “老大,不来不行了,咱们山里的粮草库让人给烧了,山里的兄弟快要没粮食了。”来人嘴上带着血,哭丧着脸道。 “谁干的?”擎琅恶狠狠问道。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一定是二皇子程孺所为,他又在逼他。 从第一次救了程孺,这已经是无数次他在逼他做个选择了。 农夫和蛇的故事,他很早就听过,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竟然成了那个农夫,救了一条蛇。 那年大雪封山,他和兄弟们快要断粮了,一队人出来打猎,顺便看看能不能顺点什么回去。 没成想看到半山腰有个浑身是血的受了伤的人,看此人气度不凡,非富即贵,擎琅想着先弄回去,等养好了,做个人质挣点银子也不错。 年轻人在山上养了足足十多天,方才醒转过来,他说自己姓程,家里是个财主,他给了擎琅一个地址,让他去找一个人,这样肯定能得一千两银子。 擎琅带着两个兄弟去了,没想到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他回来时,发现自己老窝已经被抄了,几百个兄弟都死了。 后来江湖上就有关于他救了二皇子程孺的传闻,大家都知道他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了。 可是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仇恨。 几百名兄弟的性命可是因为他而死的。 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些年程孺明里暗里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来游说他跟随自己,可是他始终没有同意。 知道他是条蛇,怎么能睁着眼往蛇窝里跳么? 今日下山,是因为听闻了在风和镇的姐姐死了,他冒险下了山,要将这件事情弄清楚,查明白姐姐秦瑶究竟是怎么死的。 呆了这许久,他终于从李大美口中得知了一切,原来是程远他们算计姐姐的铺子,设计让不争气的姐夫输了许多钱,那个臭男人活活将姐姐给逼死了。 爹和娘一直希望他能继承这个铺子,可是如若不是他十三岁和人打架,将人不小心打成重伤,爹娘送他逃了,还好山匪头子也就是他的干爹收留了他。 如若不是这些变故,他现在应该能在铺子里守着姐姐,不会让她找那个臭男人,更不会被逼死。 这都是他不好! 都是他的错! 好在李掌柜一直帮他们看着铺子,还照顾着小扣子,他们一家是好人! 这个恩他记得! 二皇子程孺心如蛇蝎一般,一心想将他收为已用,他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烧了他的粮草库,又在逼他。 他和兄弟辛辛苦苦攒下的粮食,就被他这样一把火烧了。 大雪封山了,他们百十号兄弟该从哪里去找粮食? 没粮食难道眼睁睁饿死么? 程孺这是逼着他为他卖命,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可是成为程孺的狗就能活么? 他想如若是那样,他死的会更惨。 何去何从,他现在还没想好,有时看着小扣子,他真的想就守着这个铺子养着小扣子,这样过一辈子算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他是山匪! 他是山匪头子! 他是二皇子的一条狗! 他唯独不能是他自己。 “老大,怎么办?现在兄弟们都慌了,人心动荡,你再不回去,恐怕就会有人要偷着跑了。” 山劲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已经跟了他四五年了。 “你在这等我,我送了药就和你一起走!”擎琅说着头也不回的向镇上走去。 回到东街他就感到很是不对劲,在铺子门口发现了许多衙役带着刀转来转去。 “莫不是姐姐告发了我?”擎琅心中一阵恶寒。 这么些年过得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使得他谁都不能相信。 可是他对李大美对琪娘他们一点恶意都没有,他们竟然将他告发了? 他扔掉药,扭头就向城外跑去。 琪娘和白清在屋里说着话。 “琪娘,你怎么了?为何不让我去抓药?” “没事,我觉得我不喝药也能好,费那银子做什么?”琪娘柔声道。 她在考虑要不要将刚刚听到的事情告诉白清。 最后她终于还是没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82章 小环上山 直到天黑,擎琅也没回来。 琪娘有些着急:“白清,你去找找,他怎么现在还没影子?” 白清安慰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担心他。” 李大美拎着食蓝子,给琪娘送来了点吃的,软糯的粥,还有一碟子清淡的小菜。 她这闺女从没吃过苦,每天这么忙忙碌碌,晚上还住在这冰窖一样的房子里,生病很正常的。 就是她自己也很是不习惯,做饭不方便,还要生火,吃饭更甭说,想吃的都没有,每天就那么几样,洗澡、上厕所…… 凑合过吧。 能有什么办法? 前世李大美每日忙着做生意,几乎从没看过什么穿越小说,没想到自己一下子竟然穿过来了。 还带着闺女…… 她年轻时吃过苦,也受过累,这一切她都能忍,可是从小蜜罐里长大的闺女确实感觉是受了罪了。 不过,日子一天天见好,总比刚过来时什么都吃不上要好了许多,现在至少能吃上肉了。 镇子上也比村里要强许多。 她想将来如若铺子能开大点,一家人能去上京或许会比现在要好许多。 听琪娘说擎琅一直没回来,她并不很在意,这个后生野得很,她才不担心他。 感觉这个年轻人就好像杂草一样,是个地方就能活。 她安慰琪娘几句,看着她喝了粥,琪娘重新躺下,猛然听到拍门声。 “刘掌柜……刘掌柜……不好啦!” “娘……快开门!”琪娘猛地坐起来,她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兆头。 进来的花圃值夜的李叔。 “刘掌柜,黄精大棚被烧了,全毁了。” “什么?”琪娘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擎琅重新回到树林,山劲依然在那等他:“老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的?” 擎琅懒得理会他,而是上了山劲早就准备的马,向着象鼻山的方向奔去。 “呜呜……”擎琅似乎听到林子里面传来一阵哭声。 他看了一眼山劲,山劲明白了他的意思,策马向林子深处走去。 “老大,前面有个女人要上吊。”山劲返回马头到。 “进去看看。”擎琅骑着马也钻了进去。 果然没走多远,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俩手紧紧握着一个绳圈,想要将头钻进去。 擎琅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动。 女子边哭边将头往里面钻,可是石头有些矮,她够着绳索有些费劲。 “山劲,你去帮帮她……”擎琅指着道。 山劲一脸懵圈,不是应该救人么?怎么反而要帮着她去死呢? 山劲走过去,女子看到他喝道:“不用管我,让我去死!” “没人管你,他只是去成全你,你看那石头那么矮,让他帮帮你……”擎琅嬉皮笑脸道。 “你!”女子一下愣住,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她又大哭起来,拿着绳索用力垫着脚将头钻到里面。 “这不成了,山劲,把她的石头搬掉。”擎琅命令山劲。 山劲犹豫着去搬女子脚下的石头。 女子这时却是慌了:“我……我不死了!你别搬!你别搬!呜呜……” 擎琅长出口气,手起刀落,将女子脖子上的绳索砍断,女子从石头上跌落下来摔在了地上。 山劲过去将女子扶起来:“姑娘可是遇到什么难事,这样想不开?” “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剩下死路一条。” 女子哭哭啼啼道。 擎琅皱着眉头望着她:“你叫什么?哪的人,遇到什么事了?” “我姓马,叫马小环……” 原来此人正是马小环,她被琪娘逐出了大棚,身无分文,回到娘家,她娘知道她被花圃轰出来了,也知道她得罪了程府,再也回不去了。 将她劈头盖脸臭骂一顿,当晚和他弟弟还有她爹商量着将她卖给镇上一个老头子做妾。尐説φ呅蛧 小环知道他们说的那个老头子,七十多岁了,身子胖的猪一样,听说他还是个大变态,已经折磨死了三四个小女孩了。 她可不想自己被折磨死,索性还不如自己了解算了,起码死的还有尊严一些。 她找了根绳子来到树林里想着一了百了。 小环大概说了几句,就说上工的东家不要她了,她爹娘想让他去给个七十多的老头子做妾。 山劲一脸同情,他也苦孩子出身,爹娘都饿死了,他不得已自己去了山上做了山匪。 开始跟着老土匪头子,现在跟着擎琅。 也算是个山匪中的老人了。 “那姑娘想如何打算?”擎琅问道。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除了了死就是死了。”小环说着坐在地上大声哭嚎起来。 “大爷,不如咱们把她带山上,跟着刘婶子一起做饭。”山劲忍不住道。 擎琅歪头:“我们是山匪,你愿意跟着我们?” “愿意!我愿意……”小环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有法子活着就行,管他做什么匪不匪呢。 “你原来的东家是谁?你跟着她做什么?”擎琅问道。 “在镇子边上的苗圃,东家姓刘,叫琪娘,人品极坏,她的嫂子做了坏事安在我的头上,扣我工钱,还罚了我五十两银子,把我轰了出来,我娘因为这个恨毒了我,说我拿了给弟弟娶媳妇的钱,就和我爹合计着要卖了我……” 小环说着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琪娘?她相公叫做白清?他们家在镇子上有个布店?”擎琅问道。 “可不正是,真是钱越多心越黑!” “呵呵……”擎琅忍俊不止笑出声来。 真是挺有意思。 小环被带到了山上,山上一片狼藉,粮草库被烧了,山匪们正忙着打扫现场,寻找还能吃的粮食。 “老大,眼看天越来越冷了,这没粮食可怎么办?”许多人围住擎琅问道。 小环满眼崇拜地望着这个少年。 他可真俊,风和镇应该没人比的上他,炯炯有神的眼睛,挺拔的鼻梁,好像雕像一般。 她想自己做梦想嫁的夫君就是他这样的。 哪怕是山匪是盗匪,她都不在乎。 “小环,你说你娘要你嫁的老头子多大了?” “七十八了!”小环老老实实答道。 “你答应你娘嫁给他可好?” “什么?大爷,你说什么……” 第83章 危险 秦氏铺子又没人管了,白清和琪娘带着两个娃住在这。 “这个擎琅到底去了哪?”琪娘身体已经好多了,可是白清仍然不让她去苗圃,让她多歇息两天。 琪娘想起被烧掉的黄精,心中剧痛,这可如何对程免交代呢。 已经报了官了,没有一点线索,也没有任何消息。 还好,琪娘从空间找了点种子,让白清重新种上,只是这次她没种在苗圃,而是种在了秦掌柜的院子里。 她实在是有些怕了。 最近她在琢磨整点盆景之类的,或许将来能卖个好价钱。 现在的白清非比寻常,已经完全能自己扛得起苗圃一摊子事了。 他人特别聪明,琪娘只是说过一次的话,他都能记得牢牢的。 最近琪娘又在教他学习景观设计,想如若有一天能单独设计个大宅院,大花园,那该多好。 可是现在谁能找他们? 没有名气,又没有设计经验,谁会找他们? 琪娘正在家琢磨画个图样子,白成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二嫂,真是新鲜啊。”白成说着拿瓢舀了点凉水灌了下去。 “这寒冬腊月你还喝凉水,也不怕闹肚子?”琪娘心疼道。 “俺们村里人都这样,一年四季都喝凉水。”白成说着拿袖子抹了抹嘴:“你猜我刚刚看到什么了?” “什么啊?”琪娘更加好奇。 “汇财重新开张了!老板听说是程远的闺女。”白成的话使得琪娘吃了一惊。 隐约听说程远一儿一女,水都不清楚他闺女去了哪里,一直都没回来过,儿子听说去当了兵。 怎么她现在回来还开饭店了? “那有什么稀奇的,本来也是他们家的饭店。”琪娘心中虽然那么想,可是嘴上却不这样说。 “我娘说,让咱们大家都小心点,她觉得她们来者不善。”白成说完,扭头出去了。 小扣子和水宝在院子里玩,两人说说笑笑,玩得很是开心。 汇财重新开业,程员外一家人也被请了过来,还请了舞狮子的,放了九九八十一响鞭炮。 人们始终没看到这个新掌柜的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管家模样的人在张罗。 听人们叫他罗管事,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 李大美站在柜台前面天天都能看到这个罗管事迎来送往,很是会说话办事。 镇守大人也被在邀请之列,只是他没有来。 程远夫妻和王方进的无头案现在还没下落,他觉得自己没办法面对他们一家人。 上面也在不停的施压,让他尽快将此案破了。 可是一点点线索都没有,他始终无从下手。 不光此案,琪娘花圃黄精被烧也是毫无头绪。 这天李大美要去十八里镇去进货,白成想跟着去,可是苗圃活比较多,琪娘和白清都去了,留下白清一人恐怕忙不过来,李大美就将白成留了下来。 去进货又不是没去过,已经轻车熟路了,她叫了牛车,缓缓的向镇子西边的十八里镇驶去。 就在李大美刚刚出门不久,一个身影就从对面汇财闪了出来。 牛车走出了镇子,李大美感觉到了浑身发冷,她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 稍稍回头,似乎感觉车后面隐约有个影子在跟着他们。 “车夫,我有点着急,可不可快点?”她对车夫道。 车夫笑道:“夫人,这牛车就说这点不好,再着急它也是这个样子,不然怎么说老牛拉破车呢?” 李大美在车里悄悄掀开车帘子一个小缝隙,偷偷向后望去,果然有个影子不远不近跟着他们。 似乎不只一个,而是一个又一个。 李大美脑袋飞快地转动着,她早听说最近山匪猖獗,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或许她就是中了大奖,遇到山匪了? 到时车夫肯定会撒腿就跑,一定不会管她,她怀里揣着一百两进货的银票,到时就会打了水漂。 攒这点钱多么不容易,她可不能就这样白白便宜了他们。 想到此,李大美指着前面一个小矮坡道:“大哥,麻烦你到那里加快点速度。” 矮坡下有一大片厚厚的落叶,车夫果然到了矮坡上叫了一声:“掌柜的,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说着将手里的鞭子高高扬起,李大美解下披风,悄悄猫着腰蹭到车的左侧,趁车夫加速的空档,猛地向车下面跳了下去,果然厚厚的落叶瞬间将她淹没,车依然在向前面疾驰。 车快到了树林尽头,忽然出来几个蒙面大汉叫道:“站住!” 车夫勒住牛车,满脸害怕地望着面前的壮汉:“你……你们想干什么?” “你……滚……车里的人留下!”一个打头的大汉指着车叫喊道。 车夫飞快地下了车,向树林外面连滚带爬地跑去。 后面有人搭起弓箭,对着车夫猛然射去,只听一声惨叫,欲想跑的车夫后心中箭,顿时绝气身亡。 大汉拿起刀指着车里叫喊道:“李掌柜,请出来吧?” 没有动静,另一个人没了耐心,径直将车帘子掀开:“没人!”尐説φ呅蛧 “什么?怎么会?明明看到她上的车?”大汉大失所望,对着空空的车厢显得很是诧异。 “这个女人果然狡猾……我们几个兄弟盯了一路,她怎么会跑了?去搜,沿着路去搜!” 几个人分散开,沿着来时的路开始细细找寻。 李大美趴着树叶里一动不敢动,她不知道现在上面是什么情况,怕出去正好被那帮子人撞到,她岂不是自寻死路? 忽然听到头顶上有喧哗声,她头发都开始炸了:“坏了,那帮子人一定发现车里没人找回来了。” 她犹如一个死人一般就这样趴着,大气不敢出。 渐渐的头上没了声音,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李大美浑身酸痛,腿麻的没了知觉。 “爹爹,我的小兔子掉下去了。”有个娇娇的女孩子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 李大美暗叫不好,她感到自己脑袋上有个小短腿在跑来跑去。 同时还有股子热乎乎的东西正掉在她脸旁边的树叶上。 “好臭!啊切……”李大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第84章 人心惶惶 “啊!爹爹!有人!”女孩子好像受了惊吓,大声叫喊着,声音还带着哭音。 李大美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索性将身子翻过来,站起身,将落下抖落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她昂着头望着坡上的人。 “爹爹……果然是个人,她在说什么?”女孩子躲在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后面,怯怯的露出个头满眼好奇得望着李大美。 男子一脸好奇地望着她:“你是何人?为何要藏身在此?” 李大美扫了他们一眼,发现并不是刚刚跟着她的那群人,而是身穿华服的一男一女,还有一个车夫。 车下面有几个带刀侍卫,和两三个身穿彩缎的侍婢。 “我是风和镇布店掌柜,姓李,今日本要去十八里镇进货,可是路遇劫匪,我就跳车藏着此处。” “爹爹……好可怕,有劫匪!”女子说着越发将身体藏在了男人身后。尐説φ呅蛧 “哦!原来如此,我们正巧要去风和镇,不然李掌柜和我们一起同行吧?”男子说着向她伸出了手。 李大美没有客气,直接拉着他的手上了坡。 女孩子捂着嘴,满脸惊讶,父亲和这个女人竟然拉着手! “鄙人姓周,名为,是上京人氏,这是我的小女周琳琅,应亲戚的邀约,来庆贺她们的饭店开业的。”上了车,周为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和女儿。 “哦?哪家饭店?这风和镇我都熟悉得很。”李大美忍不住问道。 “就是我姨姨的饭店啊,爹爹饭店叫什么名字?”周琳琅想不起名字,扭头问她爹爹。 “哦,叫汇财酒楼,听说位置很是繁华的。”周为道。 李大美脸上讪讪的,连连点点:“没错,很有名的,的确很有名的。” “听说这次换了大厨了,是从宫中退下来的,曾经做过御厨,姨姨可真能干。”周琳琅眼中充满了崇拜。 李大美没有说话,女孩子口中的姨姨一定就是程远的女儿程妙人。 她没有见过她,只是听说这个女人很是不简单。 程远夫妇和他们白家的过节她一定也早就听说了,这次他爹娘舅舅被抓去坐牢,和他们更是有很大关系,或许程妙人一直都怀疑他们死在牢里,是白家人,是她李大美所为。 李大美自从看到汇财重新开业,心就一直提着,她感到一个黑影子在向他们全家人渐渐靠近,那人手里有刀,随时会劈向他们每一个人。 今日的事或许和他们不无关系。 自己偏偏还上了他们亲戚家的车,才从虎口逃脱,这又进入狼窝。 她不得不小心。 快到风和镇了,周为问道:“请问李掌柜要去那条街呢?” “哦,我去西街……”李大美撒谎道。 “那可惜了,我们要去东街,只能送李掌柜到这里了。”周为说着让马车停了下来,李大美连忙跳下车,对他们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逃似的跑了。 “爹爹,这个姨姨可真怪……”周琳琅抱着小兔子望着李大美的背影道。 周为脸上去显出一种莫名的神色,他呆呆望着李大美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人影为止。 李大美从西街逃似的穿过街巷终于回到了东街,可是她没敢从正门进,跑到后面哆嗦着手开了门撞了进去。 进到门里,她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小扣子和水宝正在后院玩耍,看到奶奶冲了进来,两人小娃吓了一跳。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水宝看到奶奶脸色煞白,连忙跑到前面去叫大伯和小叔。 白明和白成听到消息立刻跑了进来,看到李大美披头散发,吓得不轻:“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李大美扶着白成站起身,缓缓地回了屋,白明给她倒了一碗水,李大美一口气将整碗水都喝了进去,这才慢慢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娘,青天白日,他们竟然敢杀人抢劫么?”白成握着小拳头,一脸气愤。 李大美摇摇头:“现在还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我知道我如若不跳车,肯定早就没了命了。” “娘,那个车夫呢?”白明问道。 “不知道,我也是遇到了顺路的人搭车回来的。”说着李大美指着汇财的方向道:“是他们家亲戚的车把我稍回来的。” “娘!到底是谁会想害咱们家人呢?”白明百思不得其解。 前几日白清和琪娘的花圃莫名其妙的着了火,今日母亲出门差点遇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怀疑是……”李大美伸出手指指了指对面的汇财。 “是他们?”两个儿子同时惊叫起来。 “程远夫妻坐牢和咱们有关系,在牢里被杀,他们家人怀疑的肯定第一个就是咱们白家人。” 李大美仔细分析着。 “可是他们被杀可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啊!”白明大声道。 李大美叹口气摇摇头:“看来咱们和程家的梁子是结下了,以后大家就小心点吧,出门要结伴而行,不要单独出去,还有,让小扣子和水宝还有大牛二牛尽量在家里玩。” “娘,我想把大牛二牛先送去他姥姥家,等安生了再送回来。”白明一脸担心,他可不想两个儿子也遇到什么事。 李大美点点头:“水宝我也想着先送他姥姥家几日,把小扣子也送去。” 大家一致点头赞许。 晚上,琪娘和白清回来,知道娘的事情,也吓得不轻。 李大美说了先将几个娃分别送走的事情,他们两人也都表示同意。 “现在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得不防。”李大美一脸忧愁。 这程远夫妻被关起来,本以为呆个几日就放出来了,没想到竟然被割了头。 估计许多人都会怀疑他们白家。 只是大家不会随便说出来罢了。 琪娘的黄精被烧,她差点今日没了命,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 谁知道呢? 第二日,果然有人发现树林里车夫的尸体,李大美被叫去问了话,她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王齐顿时感到头又大了一圈。 三个无头人的案子、苗圃失火案,现在又来了一个车夫被杀的案子。 整个和风镇人心惶惶,大家现在晚上几乎都不敢出门了。 即便出来也都是结伴而行。 第85章 嫁到刘家 鞭炮声来自镇子最中心位置的刘老爷子家。 刘濮阳虽然没有功名,可是却是风和镇响当当的人物,因为他是当地的首富。 想当年他爹就靠卖玉石生意起的家,生意最大的时候,在上京都有七八个店,只是到了刘濮阳生意一落千丈,他不善经营,没有做买卖的头脑。 用他的夫人刘赵氏的话说,他的心思都在女人身上了。 说也奇怪,娶了四五个小妾,每个都过两三年一准暴病而亡。 坊间都传说这刘老爷子是个变态狂。 即便是给多少银子也没人肯将女娃嫁给他家了。 即便是将聘礼出到了五百两,也没人肯答应。 没想到马庄的有个女孩子竟然肯嫁给他。 今天就是他们大喜的日子。 他就是要让那些不肯嫁给他的女孩子看看,他娶个小妾都是多么排场。 “哟!这是谁的爹娘这么狠心,嫁给这老不死的……” “听说是马庄的,开始女孩在不愿意,不知怎么后来又同意了……” “好好的,这不是送死么?” “哎!什么样的爹娘都有!” 街上人头攒动,大家看着披红带绿的整箱整箱的聘礼,议论纷纷。 刘濮阳骑在马上,得意洋洋,只是他的精神头越来越不济了,骑马功夫长了,竟然有些打盹。 他坐在马上有些东倒西歪,好像随时要掉下去一般。 两个管家一边一个,随时都准备接着他。 马小环坐在轿子里,听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声音。 她嘴角带笑,一直回味着那天晚上男人对她的温存。 那日擎琅安顿好山上的事物,将她带到一间黑黑的石屋,刚关上门,就用身子抵住她,他抬手扬起她的下巴让她盯住自己:“小爷我好看么?”小說中文網 小环脸红心跳的厉害,她十八岁了,从未被一个男人这样轻薄过,而且是如此俊俏的后生,最主要的他是自己心仪的男人。 “嗯!”小环轻哼一声。 男人竟然松了手,嘴角露出邪魅的一笑,是女人都会承认他的美貌的。 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女人对他来说并无半点吸引力,逢场作戏,稍稍说两句好听的话就能搞定。 面前这个还算有些姿色的女孩子,对他来说,想搞定是太容易不过了。 三下两下,他犹如剥葱头一样,马小环就已经在床上坦诚而见了。 她脸羞得通红,拿被子遮住身子。 擎琅冷笑一声,脱下外衣扔在马小环的脸上,将她整个脸严严实实罩住,这时从门外悄然进来一个奇丑无比的山匪,掀开被子,飞快地解开裤腰带,向马小环扑了过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将马小环从一个女孩子变成女人。 完了事,坐在一旁的擎琅一挥手,山匪迅速穿好衣服悄然退出。 擎琅光着膀子将蒙着马小环脸的衣服穿好,马小环意犹未尽,想抱着擎琅多温存一会,擎琅厌恶地将她推开,穿着衣服以不容置喙的口气说:“你是我的人了,就得听话,得乖……” 马小环匍匐在他的脚下:“妾都听爷的……” 就这样她又回了马庄,和爹娘说她同意嫁给刘老爷子,日子越快越好。 刘老爷子很快给了马家五百俩银子,还有几大箱的聘礼。 马小环的娘高兴的眼都眯成了一条线。 他的儿子媳妇可以盖大房子了,他们老两口可以跟着享福了。 至于马小环的死活,她从未想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和他们马家没得关系了。 轿子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已经到了府门口,而是刘濮阳已经睡着了,两个仆人将他抬了下来,塞到马小环的轿子里。 轿子重新抬起,吹吹打打继续向前走去,好不热闹。 终于到了刘府,刘濮阳靠着马小环身上睡得正香,呼噜声震天,哈喇子淌在了马小环的喜服上,马小环厌恶的瞥了他一眼,将身子向一旁挪了挪。 管家过来将他摇醒:“老爷,该去拜堂了,不然错过吉时就不好了。” 刘濮阳这才睡眼惺忪的醒了过来:“哦?到了?” 他看到了正襟危坐的马小环,花白的胡子眉毛乐成了一团,脸上的褶子犹如核桃皮一样。 他一把握着马小环的手,拉着她下了轿子。 妾室只能从偏门进,正室才能走大门。、 刘濮阳拉着马小环从偏门进了府,来到正厅。 接下来,马小环给马赵氏敬茶,马赵氏给跪在地上的马小环讲着府里的规矩。 府里的丫鬟婆子在一旁看着马小环,脸上都显出一副同情的样子。 已经四五个,都是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孩子,长的两三年,短的一年半载就变成一具尸体。 在她们眼中,马小环此时就如一具尸体没有两样。 “进入洞房……” 一个婆子高声喊道。 又已经要昏昏欲睡的刘濮阳被管家再次提醒,带着马小环来到了房内。 挨到炕,刘濮阳倒头就睡,不一会就鼾声如雷了。 婆子看老爷这样,剩下的礼节索性全免了,只留下马小环自己在屋里呆坐着。 听着没了脚步声,马小环将盖头掀开,看到已经睡得死猪一样刘濮阳,冷笑道:“没想到这药劲还真大。” “大概有三更了。”马小环走到刘濮阳身旁,从他腰间找到一串钥匙,她悄然地走到门口,开了门,看到外面黑乎乎一片,她穿过假山石,再过一片小竹林,就来到了角门,来之前擎琅已经让人搞到了刘府的地图,而且逼着她熟记在心。 他是俺男人,让俺做什么俺都愿意! 马小环始终乐滋滋地这样安慰自己,擎琅从未许诺过什么,除了那一次,也再未曾碰过她一个手指,可是马小环就是对他死心塌地的。 让她做什么都愿意,哪怕让她去死! 找到钥匙开了角门,迅速蹿进来几个蒙面黑衣人,马小环悄然带着他们向刘府的金库走去…… 李大美的布店连着几天都处在歇业的状态,琪娘也白清也不敢去苗圃。 苗圃的帮工都暂时被遣散了。 几个娃已经被送走了,店里只有他们几个人,李大美不敢再去上货,店里的存货已经快要卖完了。 他们只好暂时先将铺子关了。 “李掌柜!琪娘!”忽然这日有人打门。 声音甚是耳熟。 第86章 他回来了 李大美将门开了一个缝。 “李掌柜,不认识我了?”一张笑脸现在李大美面前。 “程免?”李大美惊喜道。 琪娘和白清、白成闻声都凑了过来。 程免带着秦五走了进来,他四下看了看冷冷清清的街道:“这怎么回事?怎么家家都关着门,不做生意了?” 白成看到秦五,大声叫了一声师傅。 秦五抚摸着他的小脑袋:“好小子,又长高了。” 李大美将他们请到了堂屋,琪娘泡了两杯热茶。 李大美嘴皮利索,很快就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叹口气:“现在进货都不敢去,怕没了命啊,可是不进货,你看看这店里都空了。” “苗圃是不是也关了?”程免看了一眼琪娘,他发现琪娘比原来瘦了不少,他脸上显出一丝心疼,很快一闪而过。 可是白清却还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脸上显出不快:“我和琪娘准备将苗圃关了,不想做了。” “谁说的,我可是没同意。”琪娘白了他一眼。 “娘子,你不是想着做这盆景还有园林设计么?”白清问道。 “设计?何为设计?”程免很是好奇。 “嗯,设者,就是陈设,设置,筹划之意;计者,计谋,策略之意。园林设计就算在一定的地域范围内,运营园林艺术和工程技术手段,改造地形,或者筑山、叠石、理水,种植树木,花草,营造建筑和布置园路等。”琪娘终于能将自己所需的东西炫耀一番,她背着手昂着头侃侃而谈。 “这不是就是园冶之术么?”程免终于听明白了。 “没错,这样说也对!”琪娘很是赞赏地看了一眼程免,这地方难得能遇到知音啊。 “那可都是工部的事情,正好归谢侍郎管,不过他们都是大工程,不然这样琪娘,我正好要建一个园子,你不如给我规划规划,如若我满意了,我就将你推荐给谢侍郎,怎么样?” 程免眼中闪着光芒,这个女子越来越使得他感觉与寻常女子不一样了。 明明是山村出来,怎么会这样与众不同? 琪娘乐得简直要跳了起来,这种地方,还能用到自己的专业,简直太出乎意料了。 琪娘忽然想起一个事情,她对程免笑了笑,程免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嗯,至于报酬么?整个园子下来五百两怎么样?” “五百两?都是我的么?”琪娘一脸的不相信。 “自然,工匠费,材料费单算的,到时我会找过管财务的管家去管理,琪娘你只管建园子就好。” “哈哈……”琪娘喜不自胜,情不自禁地开心大笑起来。 除了李大美,众人都很是惊异地望着她,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这样喜形于色,毫不顾忌。 程免脸上从惊奇到了欢喜,他见过了官家小姐地矫揉做作,惺惺作态,从未见过琪娘这样率真的女子。 这不正是他心中所钦慕的女子么? 白清脸色煞白,他一把拉住琪娘:“娘子,你这样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李大美顿时不乐意了,她闺女怎么就不成体统了,不就是高兴的过头了么? “老二,你怎么说话呢?琪娘哪里不好了?” “娘……女子讲究笑不露齿,你看琪娘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简直不像话。”嫉妒使得他已经开始丧失理智。 琪娘甩开他的手:“我高兴,想怎样就怎么样?用你管?” “你是我娘子,我焉能不管?”白清冷声道。 “能是你娘子,也能不是你娘子,白清我受够你了!”琪娘说完,扭身走出门去。 白清平日不这样,怎么每次程免一来,他就换了一副模样,感觉被邪魔附身一般。尛說Φ紋網 白清气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对着程免也冷冷道:“希望程公子以后自重,莫要影响我和娘子的感情。” 秦五上前道:“白公子请慎言,不可放肆!” 他差点就将程免的身份说了出来。 白清也开门走了,白成看了他师傅一眼也跟了出去。 他知道程免的身份,他必须得劝说二哥一番,不能让他得罪程免。 他可是当今的晋王爷,圣上的亲儿子啊。 李大美很是尴尬,这时门开了,刘六走了进来,附在程免耳旁说了句什么,程免脸色骤变:“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昨晚,刘府金库被抢劫一空,刘老爷听说中了迷药,现在还未醒过来,刘夫人已经晕死过去,刘老爷的新婚小妾也不见了踪影,府里人都怀疑是她联合山匪做的案。” 刘六的话引起了李大美的好奇。 “你们说的可是昨日刘老爷子新娶的姨娘么?她还在我们苗圃做过,人品有问题,被琪娘他们赶走了。” 李大美说道。 “有证据是山匪么?”程免问道。 “这样悄无声息地搬空整个金库,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刘六道。 “这个王齐实在太过无用!你拿着我的令牌,去镇衙门调出五十个人,随我去象鼻山,我要会会这个秦朗。”程免想起坊间传闻秦朗救国二皇子的事情,他就一直想见识见识这个人到底什么样子。 二哥程孺救过自己,他本来一向与二哥交好,没想到父皇和母后将严萧琴指婚给了他,自从二哥逐渐疏远他,甚至见面都懒得在理会他。 他很是无奈,很想和二哥解释一番,可是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说清楚的。 听说秦朗救过二哥,若是他将秦朗收为已用,再将他送于二哥,或许他们会缓和一下。 只是这山匪作恶太多,想收伏他或许真的要费一番力气了。 这时,白成进来了,他对李大美道:“娘,擎琅回来了,秦氏成衣店又开门了。” “哦?快去看看……”李大美简单对程免说了两句擎琅的话,就要急忙忙的向秦氏布店,程免本来想走,可是听李大美说擎琅就是那晚上那个死去爹娘的孤儿,他竟然会做成衣,还收了小扣子做徒弟。 他不禁开始好奇。 跟着李大美走出了布店,果然秦氏成衣铺开了门,擎琅就在柜上招待客人。 好像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一般。 第87章 我不许你去 “李掌柜”擎琅看到李大美热情招呼道。 “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李大美在他肩膀拍了一掌。 擎琅一脸哀伤:“我给我爹娘去烧纸了,忘了和婶子打招呼了。” 听到这里,程免低声对刘六说了句话,刘六趁人不备走出了铺子。 擎琅看到他们,暗自冷笑一声,看到程免后面,倏忽又换成一脸笑意:“姐姐,身子可是好了?”尛說Φ紋網 原来琪娘听到白成地叫喊,也跟了出来,看到擎琅她很是无语,扭头又向自己家铺子走去。 这个男人实在不靠谱,她不想搭理他。 擎琅连忙追了出来:“姐姐……姐姐你听我解释可好,我那日的确是帮你去拿药,可是遇到了一个同村的,他说我爹娘的坟头,被雪压冲塌了,我当时什么都没想直接就回家了” 琪娘挺住脚:“真的是这样么?没骗我?” “姐姐……骗你,天打五雷轰,让我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可好?”擎琅指着天连连发誓。 程免不由得笑了,这小子看来是胡说惯了,说起谎话眼都不带眨巴的。 琪娘想了想还是原谅了他,必定他这么小又这样可怜。 “给你爹娘的坟头可是修好了?”琪娘柔声问道。 “修好了,给他们烧了好多纸钱,我梦见我爹娘说他们都收到了。”擎琅看琪娘不生气的了,忍不住长舒口气。 昨晚成功的将刘老爷子家的金库抢劫一空,暂时山里的兄弟衣食无忧了,安顿好了,他都没回山上,而是直接回到了铺子里。 他还要继续教小扣子做成衣,直到他长大,能独挡一面。 这只是其一,另外一个缘由,就是他想面前这个女子了。 天生丽质,聪明伶俐,还甚是有才华的女子。 可惜她有了夫君,不然自己就是抢也要把她抢到自己身边的。 至于马小环,在他眼里就是一坨屎。 只是这坨屎暂时还有点用处,不然他早就一刀结果了她。 程免意味深长的看了擎琅一眼,问道:“不知道老弟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又会失踪几日?” “怎么可能?”擎琅讪讪笑着,这个人怎么这样讨厌,看自己的眼光总是那么不善。 莫不是他认识自己。 若真是如此,他定不会让他活着的。 他很少亲自露面,即便偶尔出来也会带着面具,虽然世人都知道象鼻山山匪头子是秦朗,却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琪娘,李掌柜我还有事,要先走了。”程免拱手告辞。 “程大哥莫不是要去象鼻山剿匪?”琪娘脱口而出。 程免怔了片刻,看一双锥子般的目光正望向自己,他抬起头看着擎琅,很是郑重的点点头:“不错!山匪作恶多端,朗朗乾坤竟然恶事做尽,既然这镇守大人无能,那我就去替天行道好了。” 擎琅仿佛没听见一般,依然在和客人介绍着生意。 可实际这些话他全都听了进去。 这时刘六带着五十个衙役赶了过来,程免带着一对人走了。 李大美看着他们:“啧!真希望程爷他们能把这帮王八蛋杀光了!” 擎琅点点头:“可不……他们这是替天行道……” 这时候,他注意到了对面汇财的楼上站着一个全身纱衣的女子,相貌姣好妩媚,大冷天,手里摇着羽扇正一动不动看着他们。 擎琅装作没注意,将李大美拉到自己店里,问道:“李掌柜,汇财现在的掌柜是个女子?” 李大美点点头:“听说是程远的女儿,叫程妙人,我还从未见过他。” 说完李大美叹口气,摇摇头,一脸的担心之色。 擎琅眨巴着眼不解道:“李掌柜,你这是怎么了?” 李大美忍不住将程远夫妻想开始想霸占老谢头的布店,后来知道老谢头的儿子不好惹,又想要秦瑶的成衣铺,还有王方进如何设套让张大林欠了一屁股赌债,张大林如何逼死秦瑶,她又如何设计使得程远夫妻和王方进落网,后来他们在狱中被割了头,她怀疑自己进货差点遇害和这个程妙人不无关系。 说了一大通,她长叹口气:“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是我却因此得罪了小人,自从程妙人来了,我们全家日日心惊胆战,说实在,没感觉山匪有多可怕,觉得这程妙人比山匪可怕多了,现在我们把几个娃全送回亲戚家了,连小扣子都没敢留,货也不敢进,店也不敢开,每日感觉自己活得好像地老鼠一样。” 擎琅不动声色的听完李大美的话,他安慰道:“李掌柜莫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等过几日就把小扣子水宝接回来吧,无碍的。” 说话间,他早已想好了对策,这阅过的女人多了,他看她一眼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除了琪娘…… 果然程免过了两日派人给琪娘送来了一张图样子。 “山匪怎么样了?”李大美问道。 程免笑而不答,秦五提醒公事莫问。 他们一连几日都在山里转悠,始终没找到入口,大雪封山,没有一条路可走。 他们决定还是等天暖和一些,雪化了再来不迟。 这事怎么说的出口,感觉真的很丢人。 因为闹山匪,许多人都不敢随便出来了,帮工的人一天比一天少,李大美也担心琪娘和白清的安危,让他们暂时关了苗圃,吩咐刘梓峰带着两个娃,白明和山菊也带着大牛二牛各自先回村,等安生了再回来。 琪娘告诉他黄精被烧的事情,程免默默听着,什么都没说。 琪娘最后说:“放心,我在院子了种了一小片,应该够你今年用的了。” 说着领着程免来到院子,靠墙角盖着草帘子,她轻轻掀开,露出了一片绿茸茸小苗。 “程大哥,只要我在,肯定能让你少不了这味药材。”琪娘笑道。 程免很是感动,他们本是素不相识,可是却感到冥冥之中早就相识一般。 可是琪娘有相公,他不能有非分之想。 再说他也有自己的王妃。 “琪娘,苗圃暂时不要去了,镇子现在都不安全,更甭说外面了,你就在家专心画这院子图样,等画好了,我带你去上京,到时施工可是离不开你的。”程免说着,眼中充满了柔光。 白清不知道何时从屋里走了出来:“我娘子不能去上京。” “为啥?”琪娘没好气问道。 这个白清越来越不可理喻,每日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好像看贼一般。 “不为啥,我不许你去!” 第88章 矛盾 山匪猖獗,镇守无能。 很快惊动了不远的上京,风和镇不大,确是上京的南大门。 如若山匪都已经攻到大门了,自然要严惩不贷。 二皇子程孺本想亲自请命要去治匪,可是没想到折子还没写好,圣上却将这事派给了老十一程免。 “十一弟,你为何要要和我抢这个差事?”程孺问道。 程免笑笑:“二哥,杀鸡焉能用牛刀,用我这把小刀子就成了。” 说完又在程孺耳旁悄声说了句什么,程孺嘴角轻扬,轻哼一声:“算你小子聪明。” 镇守王齐全力协助程免一起治匪。 他毫无选择,也没有退路。 治好了,或许能保住一条命,治不好,他必死无疑。 好好的镇子竟然成了这样,人人自危,百姓每日心惊胆战,他做这个镇守实在太失败了。 程免被圣上派下来只有王齐知道,程免不想那么那大阵仗,以免打草惊蛇。 他每日派不同的人去山里找寻道路,找线索。 白日却到铺子里和琪娘来商量图样子的事情。 白清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娘,能不能不要让程免来了,我受不了了?”脾气温婉的白清终于将话说了出来。 李大美自然能理解他。 琪娘和程免谈得来,两人聊得很开心,自然白清心里不舒服。 她终于得空,悄声问琪娘:“你究竟怎么想的?难不成不想和白清过了?” 琪娘听到这话,不耐烦道:“什么过不过的?大美妞,我你还不知道,就不想谈对象,过来愣是成了人家的娘子,我真的一时半晌接受不了,可是白清救了我许多次,对我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琪娘心里也很困惑。 她是喜欢白清还是不喜欢? 对程免是种什么心思,她自己也说不清。 只是觉得和程免在一起很是聊得来。 工程上的事,他竟然说的头头是道,也很有道理。 看事情也很是透彻,不像他这个岁数的人。 “我知道,白清文化低,只是能勉强识文断字,和程免不能相比,你文化高,自然和程免更能说得来,只是程免是有妻子的人,你跟他估计只能做妾,再说,娘怎么办?我现在可是你婆婆,白清的娘,我是白家的人。”李大美拉住琪娘的手,轻轻说道。 这些话万万是不能让外人听到的。 “不然就以半年为限吧,如若我对白清还未有感觉,我只能和他和离了,我与他的障碍不是程免,而是交流的问题,老妈你知道不?”琪娘很是无奈。 白清这几日总是发无名火,琪娘全都看在眼里。 她很是恼火,做事业自然是什么人都要接触的,程免现在是她的客户,这么大工程,她自然要经常与他沟通的。 白清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每日摔摔打打,给自己脸色看。 琪娘也是娇养出来的独生女,岂能吃他那套。 晚上,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琪娘将话对白清挑明了。 “白清,我们以半年为限,过的下去就过,否则就和离,以后各不相干。”琪娘闷声道。 “你为了他吗?你想攀高枝了?嫌弃我白清碍眼了?”白清不知道在哪里喝了点酒,眼睛红红的,指着琪娘的鼻子问道。 “随你怎么说,白清,我们再给彼此半年的时间,不成就各自安好吧!”琪娘声音很是冷静。 白清眼睛通红:“半年岂不是太长了?琪娘,你现在就去吧,给程家当妾去吧!滚……” 喊声震天,李大美和白成闻声都赶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李大美连忙拉住白清,好言相劝。 白成一脸担心地看着二哥。 他知道程免的身世,所以越发知道二哥没法子和人家比。 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二嫂即便选择程免,他们家任凭谁都是无法阻拦的。 程免可是皇子。 “娘,这日子没法子过了,他看到程免就给大家脸色看,我们又没做什么苟且之事,就是商量图纸,他让我滚,行吧,我看行……”琪娘说着就开始收拾东西。 李大美伸出手将她按住:“你要去哪?这大冬天的你想去哪?” “我去哪也比在家看他脸色好!”琪娘说完甩开李大美的手,继续收拾包袱。 白清摊在炕上,泪流满面。 李大美看他这样,心痛无比。 感情的事她也无权干涉。 穿越前,多少人都要给刘梓琪说亲,都别她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了。 害得李大美还得偷偷去给人家说好话。 “你怎么就不见见呢?” “我哪有那么差,还需要去相亲了?” 长到二十四,刘梓琪竟然一个朋友都没谈过,她自己也不着急,每日和一帮同学朋友逛吃,过得也甚是自在。 穿越过来,她成了人家的娘子,白清由厌恶到喜欢,李大美都看在眼里,开始还很是欢喜,可是琪娘却一直很是被动,对白清时冷时热,说不清他们的事情。 今日闹到这般田地,她不得不管了,不然亲闺女就真的要和她分开了。 “琪娘,你到底要去哪?”李大美问:“难不成,你真的要去程府住?” “我可没那么贱,我去隔壁和小贱贱一起住。”琪娘也实在没什么地方去。 “他也是男的,你不避讳?”李大美皱起眉头。 “他那么小,避讳什么?我们又不住一个屋。”琪娘说着拿起包袱就冲了出去。 白成拉着白清:“二哥,你还不去追,不然二嫂真的就走了。” “让她走……永远不要回来……”白清已经哽咽不成声了,却依然嘴硬。 李大美叹口气,摇摇头,缘分的事情,实在不好说,若是琪娘每日因为这婚姻过得不快活,她到也宁愿他们分开。 只是自己以后和闺女怎么还能在一起呢? 想起来就脑仁疼。 这拧巴的穿越! 害死人呢! 琪娘拿着小包袱敲着秦氏成衣的门。 擎琅揉着眼开了门,看到琪娘,一脸惊讶:“姐姐,这么晚有事么?” “我和你姐夫吵架了,到你这清净几日,快给我安排个屋子。”琪娘没好气地走了进去。 第89章 你怎么来了 擎琅一半时没反应过来,这时李大美出来,拉着他说了几句,他方才明白:“放心吧,婶子,我会好好劝劝姐姐的。” 说完他就扭身回了铺子,将门关上。 李大美也回身走了。 真是不让人消停的一天。 马小环跟着一众山匪回到了山上,一连几日,她都没看到擎琅,反而一个丑陋异常的山匪每日很是殷勤地照顾她的起居。 “你叫什么?”马小环已经开始以大王夫人自居了。 “小的王二”丑陋的山匪柔声道。 马小环有意无意的应了一声,他叫什么,她才不在意,她只在意自己的男人擎琅。 王二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两个玉耳铛:“这……这是大王让我给夫人的。” “果真?”马小环欢喜地接了过来,这个擎琅看来心里还是有她的。 “他现在哪?怎么好几日没看到他?”马小环对着镜子欢喜的将耳机戴上。 “小的不知”王二说着话,贪婪地瞅着马小环。 他们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次下山谁的功劳最大,大王就让他们尝尝女人的滋味。 只是每次女人都得蒙着脸。 他们心里都很是清楚,他们的老大哪个女人都喜欢,大哥每次都是骗床上的女子,蒙上脸,以为占有了她们的男人是他,所以都很是心甘情愿,也很是配合。 上次,王二抢的东西最多,擎琅也履行了他的诺言。 王二知道那个女子就是马小环。 也知道这个女人实在香软。 那又能如何,即便知道这个女人是自己的,那也只是暂时的,而且在马小环心里,以为占有她的男人是擎琅。 他只能将自己的心思深深埋起来,他用一两银子收买了一个小头头,将每日侍奉马小环的活计争取了过来,能看到她已经很知足了。 他们抢了刘家大户,每人分了点东西,他得到的就是那对耳珰,他以擎琅的名义送给了马小环,看在她戴上异常妩媚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 “你果然不知道他在哪?还是不想和我说?”马小环忽然回身攀住了他的脖子。 王二脸红的好像刚出升的太阳一样,心砰砰跳的很是厉害。 “哥哥,你告诉我可好……”马小环为了得到擎琅的消息,强忍着心里的恶心,讨好这个又丑又臭的男人。 “他……他……他在镇子上……” 擎琅给琪娘安排了屋子,并将一床干净整洁的被褥给她铺好,琪娘扑在炕上就开始大哭起来。 擎琅默默的看在她,想劝,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姐姐,别难过了可好,我给姐姐烤鸡吃如何?”擎琅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不吃……”琪娘带着哭音道。 “姐姐不知,弟弟烤的鸡又香又嫩,咬一口满嘴流油。”擎琅说的自己都开始咽口水。 “深更半夜的哪有鸡?烤你差不多……”琪娘说着忍不住笑了。 擎琅拍着自己精瘦的胸脯道:“若是能让姐姐高兴,莫说烤了我,就算是剁碎了我也无妨。” “啧……真恐怖……”琪娘猛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恐怖片,电锯杀人,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姐姐,你等会,我去找只鸡,回来烤给你吃……”擎琅说着开门就要走。 “不用……”琪娘连忙阻止,可是他行动敏捷早已跃出门去。 擎琅出门,被冷风一吹,浑身发冷,他忘了穿件厚衣服了。 想了想,还是赶紧去找了鸡回来再说。 去哪找?自然是跃到人家里摸,这对他这个赫赫有名的山匪头子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偷只鸡,对他来说,犹如在河边捡块石头一般容易。 很快鸡到手了,他拎着鸡翅膀,绑着鸡嘴,走到了铺子前面,刚一开门, 一个女人挡在了他的面前:“相公。” 女人的声音柔美,动听,却还是将擎琅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你怎么来的?谁告诉你我在这?” 他的声音低沉狠厉,他伸出手迅速将马小环拉进了屋子。 “疼……你轻点。”马小环轻声呻吟着。 “谁告诉你的?你来做什么?”擎琅再次问道。 “人家想你了……你不想我?”马小环说着就开始脱衣服,边脱边往擎琅身上靠。 “赶紧滚……”擎琅厌恶地将鸡 丢在地上。 “老大,我就是滚,也得在炕上。”马小环已经将外面的袍子脱下来,她跪在炕上,伸出手环住擎琅的脖子。 擎琅一个背胯将她摔在炕上,伸出手给了她几个嘴巴子:“谁告诉你我在这的?你来做什么?” 马小环被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个男人怎么这样? 她想哭,却又不敢,擎琅锥子一般的眼神吓得她一动不敢动。 “是……王二……我就是想你了……” 琪娘听到动静,不禁开门:“小贱贱,是你回来了么?” 马小环瞪圆了眼:“她?她怎么在这?” 擎琅捂着她的嘴,示意她莫要吭声。 “姐姐,是我,呆会我给姐姐烤鸡吃……”擎琅声音变得很是柔和。 马小环讶异地瞅着他,这还是那个在山里说一不二的老大么? 这样温柔,体贴? “算了,明日再吃吧,我困了,你也早点歇着吧!”琪娘说完,将门关好睡觉了。 擎琅长长出了口气。 总算没被发现。 “她不是刘掌柜么?她怎么和你一起住?”马小环一脸醋意。 “我和谁住,你管得着么?”擎琅收起笑脸,一脸冷漠问道。 “可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是我男人,我怎么管不着了?” 马小环起身抱着擎琅问道。 “呵呵……我的女人?我女人多了去了,只要我擎琅想,随时都有。”擎琅一脸满不在意的样子。 “那你送我这耳珰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说你心里有我?”马小环指着耳朵上的耳珰问道。 “谁给你的?这不是刘家的东西,赶紧摘下来!”擎琅看着耳珰变了色。 “是王二给我的,说是你送的。” “那丑八怪,是他送你的!和我无关!”擎琅一脸无奈,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对这个女人动了真情。 “他为何送我?” 第90章 恶寒 “为什么?你去问他!”擎琅一脸赖皮相,对着马小环坏笑起来。 马小环看出了端倪:“擎琅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擎琅袖长的手指摸着鼻梁,干笑一声:“啧,他是你男人啊!哈哈……” 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说什么?”马小环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她想起那日自己被蒙着脸,还以为是这个男人的癖好呢,没想到他竟然玩的是偷梁换柱。 “你!无耻!”马小环抬起手就要给擎琅一巴掌,擎琅攥着她的手,皱着眉头:“你这货色,怎么能入爷的眼,不然你就跟了王二好了,我看他那个也挺厉害的。” “你!”马小环气疯了,听他的意思,他那时就在旁边看着。 奇耻大辱! 马小环想大声哭叫,擎琅冷脸一拳砸在她的头上,她立刻昏死过去。 第二日,琪娘开了门,发现门口放着一盆洗脸水,是擎琅给她准备好的。 “姐姐,水凉了,我给姐姐加点热水。” 擎琅拎着大壶从厨房走了出来。 琪娘看在擎琅将热水倒入盆中,很是感动。 可怜的小贱贱,年纪如此小,就失去了父母,还这样懂事,知道心疼人。 “小贱贱,一会姐姐给你做芝士红薯。”琪娘端着盆边走边说。小說中文網 “姐姐,红薯我知道,可芝士是什么?”擎琅很是奇怪,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虽然他是山匪,可是好东西一点也没少吃,各种馆子他都下过,山珍海味也吃过无数。 从未听说过什么芝士。 琪娘回头一笑:“呆会你就知道了。” 擎琅望着微笑的琪娘,不禁呆住,犹如一道阳光晃到了他的眼睛一般。 她真美,笑起来简直美若天仙。 阅女无数,柔媚的、泼辣的、老实的,他都经历过,可是琪娘这样的他第一次遇到。 似乎哪种都是,似乎哪种都不是。 兼而有之,又与众不同。 擎琅长叹一声,若是她没有嫁给白清,他拼了命也要抢了来。 可是想这个有什么用,她已经是别人的娘子了。 琪娘回到屋里,洗漱完了,心中的气消了一点,想着呆会就回去看看白清的态度,若是好些了,她就还搬回去。 她伸出手轻声道:“芝士!” 空间又出现了,她手里多了一盒芝士碎片。 她拿着芝士盒子,出了屋子,来到厨房,擎琅不知道去了哪里,厨房没有人。 琪娘捡了两块红薯,从缸里舀了瓢水,准备先清洗一下。 忽然她发现大缸旁边的地上有些红渍,她猫下腰细细看着。 “怎么好像是血渍?” 琪娘心中很是纳罕,莫不是老弟前几日吃了猪血鸭血之类的东西? 她也没多想,继续清洗红薯,忽然抬头看到灶膛中有个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她找了钩子掏了掏,带着灰看不清楚,她舀了瓢水将东西清洗了一下,是个女人的耳珰。 这灶膛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她的心开始“砰砰”乱跳。 缸下面的血渍,还有这耳珰…… 琪娘背后一阵恶寒。 “姐姐,有没有梳洗完呢?”擎琅笑着走了进来。 他一眼看到了琪娘手中的耳珰,脸顿时变了色。 “姐姐……”擎琅刚想解释。 “你是从哪偷的?”琪娘狠巴巴道:“你怎么不学好?偷人家东西?” 听琪娘这样说,擎琅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委屈巴巴道:“姐姐,我没偷,是捡的。” “捡的?扔灶膛里做什么?怎么不去还给人家?”琪娘皱着眉头问道。 “就一只,我想估计也不值钱,不然早有人来找了,就扔了。”擎琅低着头,扣着手指。 “送我吧。”琪娘将耳珰塞到荷包中:“反正烧了也挺可惜的。” 擎琅琢磨着琪娘,看她似乎并未怀疑自己的话,点点头:“姐姐要喜欢,回来我给姐姐买金的。” “谁稀罕你买,还是攒着钱娶媳妇吧!”琪娘说着就向外面走去:“我先回铺子了,等晚上再给你做芝士红薯。” 说完,她出了秦氏成衣铺。 出门看到李大美刚要开门,她连忙蹿了进去。 进来,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李大美很是好奇:“你怎么了?心脏不舒服么?” 白清也刚出了房门,听到娘这样说,连忙过来关切问道:“琪娘,你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昨晚让我气到了?都是我不好,我喝多了酒,说的都是胡话。” 琪娘的眼睛红了,她嘟着嘴不想理睬白清,李大美将他们二人推到房里:“你们两个去屋里,双胞胎睡懒觉——互相对不起去吧!” 把他们二人强行推进去,然后关好门。 琪娘被李大美推到了白清的怀里,白清怕她摔倒,紧紧将她抱住。 琪娘脸红了,想着推开他:“你松手。” “我不!” “松开!” “不!”白清耍开了无赖,死死抱着,就是不松手。 琪娘推搡他:“你勒疼了我了,笨手笨脚的。” 白清连忙松开手,琪娘差点掉在地上,白清又将她抱住。 两人就这抱着对视了许久,琪娘终于眼睛红了,泪水流了下来。 白清看到琪娘哭,连忙掏出帕子给她擦:“娘子,是我不好,我我错了,不然你打我出出气可好?” 琪娘赌气,在他胸口擂了两拳头。 忽然她想起刚刚在秦氏铺子里看到的事情,她想对白清说说,可是又忍住了。 这件事实在太过凶险,或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想程免正在差山匪的事情,他有兵又有武功,或许告诉他方为上策。 虽然她不清楚程免的具体身份,可她隐约感到了程免绝非凡人。 此时,她不知道,李大美已经将程免拦在了门外:“程公子,琪娘今日不舒服,恐怕不能见你了。” 听说琪娘不舒服,程免有些着急问道:“她怎么了?用不用我找个郎中过来?” 李大美白了她一眼,心道:“你只要少来,她就哪都舒服了。” “无碍,好像是有喜了,她吃东西恶心,想吐,或许是怀了娃娃了。”李大美转了转眼珠,瞄着程免的反应。 程免呆若木鸡,半天没回过神来,很快他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干笑两声:“哦,恭喜恭喜……” 第91章 大园子 程免很是失落,带着秦五走了。 白成刚刚听闻师傅来了,脸都没洗就跑了出来,没想到师傅竟然走了。 “娘,师傅他们怎么走了?每次不是都得在咱们家呆上半日么?”白成问道。 李大美抚摸着他的头发:“这个师傅还是算了,等娘回头再给你找个更好的师傅。” “娘,我不要,我师傅挺好的。”白成一脸的不高兴。 一连几日,程免都没再出现,琪娘也没再去秦氏成衣铺去住。 铺子似乎也一直在关着门。 李大美也懒得问,开不开门有什么意思,反正也没什么生意。 她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一搭无一搭的开会门。 程妙人似乎再无动作了,安生的开着酒楼。 她从不出来,都是罗管事出来进去。 琪娘和白清这两日又安生了,李大美想着去乡下把水宝和小扣子接回来。 白成说什么也要和娘一起去,李大美只好同意了。 两人雇了一辆马车,大清早就走了。 这时秦五过来,说程免邀请他们夫妻二人去府中,说有事情要商量。 琪娘看了一眼白清,白清握了握琪娘的手:“娘子,咱们走吧。” 琪娘心中暗道:“要你一起,你就啥事没有,要是只请我一个人,你是不是又得翻脸了?” 她们二人从未去过程府,都有些好奇。 琪娘这是穿越过来,第一次去深宅大院。 她原来去过许多园林,看过许多古建筑,心里也知道一些。 可那都是景区,这可是活生生的住家。 她心中期待得很。 往日都在电视剧中见过那些皇族贵胄如何享受,虽然好看,但是总觉得有些假,必定那些导演演员也没经历过。 今日她可是要经历一次了,如何能不兴奋? 在门前下了车,白清拉着琪娘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琪娘知道他的气量,索性也不去招惹他,随他好了。 他这个人表面看似人畜无害,其实内心大男子主义的厉害。 还好,他对自己确确实实得好。 不然琪娘早就不惯他这个毛病了。 进得府里,秦五一直在前面领路。 看到府中的布局,琪娘不由得长吸口气。 她记起来一首诗:十亩之宅,五亩之园。 有水一池,有竹千竿。 …… 有堂有亭,有桥有船。 …… 门前有流水,墙上多高树。 竹径绕荷池,萦回百余步。 闲波戏鱼鳖,风静下鸥鹭…… “这可不正是诗里的样子……”琪娘连累赞叹。 白清却很是冷静,只要拉着琪娘的手,他一定是波澜不惊。 他唯一怕的就是琪娘不想让他牵手,还有她冷冷的目光。 “贵客贵客……”程免背着手,身穿一身素装迎了出来。 秦五看到程免出来,拱了拱手离开了。 程免将他们请到了湖边的暖阁中,外面寒风凄冷,屋里却温暖如春。 “哇!真暖和。”琪娘不由叫了出来,这可是她第一觉得屋里这样暖和。 住在村里时四处透风,镇上铺子里虽然好些,可是寒冬的天也犹如冰窖一般。 他们虽然挣了些银子,可是也依然没办法像大户人家一样取暖。 最多在屋里燃个炭盆而已。 可是李大美又但是中毒,所以很少燃那个东西。 琪娘的手已经有了冻疮,又疼又痒。 脸也觉得得粗糙了一些。 她怎么能不想穿越前的大别墅,暖气房呢。 没想到程免家里如此排场,还这样暖和。 她真的也想住这样的地方,如若每日这样舒服,即便长期留下也无所谓了。 可这是人家…… 琪娘长叹口气,为啥自己不穿越成个王妃皇后之类的,偏偏穿越到那么一个小村里,自己和亲娘还成了婆媳。 程免请他们二人坐下,白清无奈只得松开拉着琪娘的手。 有丫鬟端着茶盘和水果走了上来。 琪娘看到果盘,眼睛都亮了:“橙子?哈……我最爱吃了。” 说着就想拿起来吃,白清连忙制止:“娘子,不可无理。”尐説φ呅蛧 程免笑道:“无妨,妹子想吃尽管吃,走时再带上一箱子。” “那可多谢程大哥了。”琪娘手里拿着一个大橙子拱手道。 丫鬟婆子看在琪娘这样都忍不住笑了,琪娘眨巴眨巴眼:“是不是应该这样?” 说完,她蹲下身道了个万福。 这下子满屋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小娘子好奇怪,这都是什么礼节? 琪娘大大拉拉的拨开橙子,一脸不在乎道:“反正我不会,算了,程大哥也不在意这个对吧?” 丫鬟婆子捂着嘴笑着走了。 程免点头笑道:“自家妹子,当然不在意,快坐下,慢慢吃。” 白清脸色又开始难看。 心里的酸水咕嘟咕嘟涌了出来。 琪娘忽然想起一件事,她掏出一个耳珰递给程免:“大哥能否想法子看看这个是哪里的东西?” 程免接过来,示意刘六:“去将那日刘府丢失的物品单子拿过来。” 不一会刘六拿了个单子过来,程免翻了翻,看到上面写着“玉石耳珰一对,青色。” 可不正是这个。 “妹子从哪里得来的?”程免问道。 琪娘于是将那日的事情说了一遍,特意提到在秦氏成衣铺后院厨房大缸下看到了血渍。 程免点点头:“擎琅,我早已疑心他没有那么简单,看来果然如此。” 擎琅那日将马小环打晕在地,他想着干脆处理了她算了。 这个在她眼中屎一样的女人,掐死她对他来说无异于碾死一只蚂蚁。 最后,他还是决定留她一条命。 可是也不能白白这样便宜了她,趁着她昏死过去,擎琅拿匕首将马小环的舌头割了下来,还将她的脸剌花了。 这样她就不能出去胡言乱语,还能安分老实的嫁给王二。 马小环被割了舌头,痛的醒了过来,想喊却再也出不来声音。 她瞪圆了眼瞅着这个犹如魔鬼一样的男人,拿刀子三下两下划在自己的脸上,她知道自己完了,一切的一切都完了。 当晚,擎琅打呼哨,召唤出自己的兄弟将满脸是血的马小环送回象鼻山去,叮嘱他们,这是送给王二的媳妇。 第92章 绑匪 在程府吃过晚饭,程免派马车将程免和琪娘送回铺子。 铺子里依然漆黑一片。 “娘他们还未回来?”琪娘心里有些不安。 她了解自己老妈,轻易不会在别家过夜,除非万不得已。 “白清,按说娘他们早就该回来了,不会遇到山匪了?” “不会的,估计一会就到了。”白清安慰道。 “姐姐,你们去哪里了?”旁边的门开了,擎朗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找了姐姐许多次,都看到铺子锁着门。”他脸上笑盈盈的。 琪娘不由得握住了白清的手,她无法相信这个看似可怜孤苦无依的少年竟然是山匪。 她的心不相信,眼却让心不得不信。 那只耳珰确确实实是刘老爷家的物件,出现在他那,还有地上的血渍…… 她怔了怔,勉强笑道:“我们出去办了点事,刚回来。” “怎么李婶子也不在?”擎朗又追问一句。wWW.xszWω㈧.йêt “她和白成去接水宝和小扣子了,应该快回来了!”琪娘轻声道。 “小扣子?你是说婶子他们去接小扣子了?”擎朗陡然抬高了声音。 白清和琪娘惊异地望着他,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时态,尬笑道:“哦,很晚了,姐姐姐夫快歇息吧,我也睡了……”说完,他回到铺子,将门关上。 琪娘和白清互相望了一眼,也开门进了铺子。 擎朗快速回屋,来到后院,越过矮墙,来到了后街,他伸出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一个呼哨。 迅速黑影中出来了几个人向他靠了过来:“老大,有何吩咐?” “那几个去办事的人怎么样了?” “老大,尊你的吩咐,人都已经悉数捉住,一个女人,一个少年和两个孩子。” “没我的命令,不许伤他们性命!” “是……”来人领命迅速消失在黑影中,犹如鬼魅一般。 汇财林妙人坐在屋里,没有开灯,她的眼睛有个毛病,不能见光,即便是很暗淡的烛火她也受不了。 所以白日,她轻易不会出门,有时晚上出去也要蒙上眼睛。 她在等人。 门开了,一条人影闪了进来,一身黑衣,蒙着面 “你来了?”林妙人问道:“货带来了么?” “银子呢?”声音很冷,没有一丝温度。 “什么银子?一千两不是已经给了你们了?”林妙人听他这样说,很是不高兴。 “一千两一个,现在是四个,四千两。”来人声音很是慵懒。 “你们这是无赖,我只要李大美的人头,其余的人你们看着办。”林妙人气的站了起来。 她就说找这帮山匪不靠谱,罗管事说他们做事干脆利索。 “四千两,一两也不能少,不然我全放了……那一千也不退给你。”来人竟然轻笑出声。 “你们……”林妙人感觉自己被逼到了死角,依然没有退路。 “我没那么多,这铺子也值两千,事成,铺子给了你们。”她无奈道。 李大美必须得死,不然她死去的爹娘饶不了她。 她拍手,让罗管事将铺子的房契拿了过来:“我必须要李大美的人头。” 来人抢过房契踹入怀里:“放心,明日此时李大美定会人头落地。” 听到关门声,程妙人叫了声:“罗管事。” 罗管事应了一声:“在。” “郑老爷的人到了么?” “到了就等夫人的吩咐呢。”罗管事应声道。 “跟着他,找到人,统统杀了。” 擎朗揣着铺子的地契一路小跑着,刚走到东街口,就觉得不对劲,有人跟着他。 他自小在匪徒窝里长的,每日接触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从来不敢放松警惕,每日神经都绷的紧紧的。 有人离他近了,他全身的汗毛都会有感觉。 他没有回头依然径直向前走,过了桥,他猛然闪身钻到了一个胡同中。 几个鬼魅一样的人忽然没了目标,他们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就朝着桥的那头冲了过去。 待他们走远了,擎朗方才又露了出来。 他一个呼哨,又出来几个人。 “人呢?”他问道。 “老大,都在镇子外面的破庙里,到底杀还是不杀?”有人问道。 擎朗叹口气:“将人放了,回山。” 终究他还是下不去手。 做山匪这许多年,他第一次有了犹豫。 不单单是因为有小扣子的原因,他怕杀了李大美,琪娘恐怕永远不会原谅他。 他感觉琪娘已经开始对她怀疑了,她的眼中有了恐惧。 “老大,这拿了钱不办事恐怕不妥吧?” 王二过来提醒他,他跟着他这么多年,他这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去你娘的,抱好你媳妇,少管老子!” 擎朗骂了他一句,派了两个兄弟通知庙里去放人,他自己则带着几人回山上了。 破庙里,李大美和白成还有小扣子和水宝被绑成粽子一般扔在地上。 水宝哭的嗓子都哑了。 他们是在接两个娃回来的路上被劫持的。 蒙着面,拿着刀,把他们直接绑了扔在泥胎下面就不管他们了。 李大美想站起来,可是腿也被绑着,根本动不得。 “娘,他们是不是山匪呢?”白成问道。 “那还用说,只不过我总觉得这山匪也是受人所托,不然怎么好好的总是盯着我呢?”李大美皱着眉头琢磨着。 上次有人追杀她,侥幸逃脱了,这次又绑架了他们。 她觉得那些人目标就是自己,白成他们只是跟着沾了光。 水宝哭累了睡着了,小扣子紧挨着他,也昏昏沉沉。 多半天了,没吃饭没喝水。 他们两个人还好说,可是久了两个娃受不了。 “娘,咱们怎么办?难不成等死么?”白成很是着急:“要是二嫂在就好了,她会变戏法,变个刀子什么的,可以先把绳子割开。” “对啊,小果冻有,我为啥不能有呢?”李大美暗想:“不都是穿越过来的?” 想到此,她学着琪娘的样子,从后面张开手:“刀子!刀子!” 白成盯着她娘:“娘,你干啥呢?”忽然他眼睛亮了:“娘,你手里有把刀子。” 李大美也感觉到了,手中多了个东西,但是她看不到。 第93章 再遇周为 听白成说是刀子,李大美心中暗喜,就说呢,老天爷是公平的。 一起穿越的,怎么琪娘有空间,自己能没有呢? “娘,你怎么也会变戏法?和二嫂学的?”白成凑了过来,摸索着接过他娘手中的刀子。 他扭头估摸着,用刀子给李大美割着绑手的绳索。 他虽然号称自己是个汉子,可是必定年纪小,绳子绑的也紧,他割得额头都冒了汗,方才割断。 李大美解放了手,麻利地接过刀子,也将白成的绳索割开了。 李大美接着将自己绑着腿的也割开,然后又给两个娃都松开,两个娃被吵醒了。 水宝撇着嘴就要哭,李大美忙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出声。 小扣子很是懂事,小心翼翼地靠到门边上,扒着缝瞅着外面:“有两个人。” 李大美点点头,若是只有她和白成两人还好说,可是带着两个小娃,即便想跑也跑不了。 “怎么办?”她平生第一次穿越,第二次被人逼到死路上。 正想着,忽然门开了,进来两个黑衣人:“你们走吧!” “让我们走?”李大美有些懵,按套路不是得要赎金么? 难不成这么快琪娘他们就送来了银子? “多少银子赎的我们?”李大美看着白成带着两个小娃出去,忍不住回来问道,她很想知道他们几个值多少银子。 “快滚,不然小心老子变卦!”黑衣人显然很是不爽,费力半天劲,怎么老大说放就放了? 李大美白了他一眼,扭头迅速追上了白成他们三人。 她弯腰将水宝抱起来,让白成背着小扣子。 “娘,天这么黑,我们往哪走?”白成话音刚落,李大美就发现远处似乎有动静。小說中文網 “快藏起来!”李大美带着他们三人藏到了一间破败的屋里。 果然,来了十多个人,个个伸手不凡,拿着弓箭,弓箭上带着火油,点着火,绷紧了向破面射去。 不一会儿,庙里就着了火,几个人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哭喊声,看着有人往外跑,就来上一箭。 几个黑影倒在了火中,不一会就只剩下了一大片火影。 看着火越来越大,一人挥手:“走!” 鬼魅一样的几人瞬间没了踪影。 李大美他们在的破屋子离得破庙还有点距离,并未烧到,她将刚刚的事情全都看了个一清二楚,她心中一阵后怕。 好悬,如若稍微晚点,现在已经成了焦炭了。 “娘,他们都是什么人?怎么看着不像是一拨人?”白成纳罕道:“自己人怎么能杀自己人?” 李大美吓得浑身发软,她许久才能说出话来:“咱们快跑吧!此地不能久留。” 说话间,他们三人跑出了破屋子,借着火光,看到了一条羊肠小路是通往山下面去的。 她抱着水宝,白成背着小扣子,深一脚浅一脚向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腰,似乎有人拿着火把向他们这边走过来。 李大美警惕地看了一眼来人,就一个人,而且影子看着也有些熟悉。 来人抬头已经看到了他们,他们就是想躲也来不及了。 “大美婶子?白成?小扣子水宝?”来人叫道。 “师傅!”小扣子耳尖,听出了是擎朗的声音。 李大美听到是擎朗,一颗心立刻放了下来:“哎!是我们!你怎么找到的?” 擎朗看着破庙方向还着着的火苗,长长舒口气,还好! 自己赶来的及时,没有酿成大错,不然他真的就成了千古罪人。 成了琪娘的仇人不说,害死自己的亲外甥,如何有颜面将来去面对姐姐? 小扣子从白成背上下了,过来扑倒了擎朗的怀里。 他很是依赖他,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婶子,你们没事吧?”他打着火把挨着个看了看:“都没事就好,都没事就好!” 李大美看着他自己来,不由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怎么找到我们的?琪娘和白清呢?” 擎朗道:“他们和我念叨你没回来,我就怎么也放心不下,想着过来迎迎你们,却看到这山头上有火光,就试着过来找找,没想到瞎猫碰到死耗子,真让我找到了。” “师傅,多亏了那黑衣人放了我们,不然我们就被那些黑衣人烧死了。”小扣子嘟囔道。 话虽然混乱,擎朗却了然于胸。 多亏自己找人传话过来,放了她们,不然真的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那放火的人应该就是跟踪自己的人,是谁? 他还说不准。 他抱着小扣子,白成背着水宝,李大美是在有些累了,几近虚脱。 终于到了山下,李大美一屁股坐着了地上,一步也走不了了。 天已经有些亮了,一只兔子欢快地向他们奔了过来。 “爹爹,我的兔子又跑了。”一辆马车从他们旁边驶过,一个女子的声音。 马车过去站住了,车帘子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她下了车,过来抓自己的兔子。 抬头看到了满脸憔悴的李大美:“婶子,是你?” 李大美喘着粗气抬起头:“这么巧,是琳琅姑娘。” 原来正是周为和他女儿顾琳琅。 上次遇到是他们刚来风和镇,这次碰到却是他们要离开风和镇。 听到女儿的说话声,周为也从车里下来,他看到李大美一脸惊异。 竟然这样巧,来这么几日碰到了两次这个女人。 莫不是某种缘分? “李掌柜怎么会在这里?他们都是什么人?”周为问道。 “我们去村里接两个娃,路上遇到了山匪,差点没了命,刚刚逃到了这。”李大美指着山上冒着烟的破庙:“差点被烧死。” “爹爹,好可怕!”周琳琅吓得脸煞白,躲在他爹爹后面。 擎朗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父女二人。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是这个镇子上的人,而且应该是很有钱的样子。 “李掌柜是要回风和镇么?”周为问道。 “可不是。”李大美望了望看不到头的路,长叹口气。 “我们反正也不着急,这样让我们的车送你们一程可好?”周为邀请他们上车。 他的马车很大,坐几个大人两个孩子没问题。 第94章 公公的夫人 李大美如若是往常,定会装模作样推辞一番,可是今日她是在太疲倦了,一口应承下来。 擎朗将两个小娃抱了上去,扶着白成和李大美也上了车,自己最后才上去。 他一坐下,周琳琅便用帕子将鼻子捂住。 擎朗的脸红了,他竟然遭到别人的嫌弃。 “姐姐会不会也这样嫌弃我?嫌我臭?”擎朗心中想着。 “敢问李掌柜做什么生意?”周为问道。 “布匹,我儿子闺女还有个苗圃。”李大美答道。 “哦?令郎懂得园艺?”周为问答。 “我爹爹原来可是工部的,也是做这个的。”周琳琅插嘴道:“上京许多园子都是出自我爹爹的手笔。” “哦?这么巧?我闺女……我儿媳妇也懂得这个,这几日正给一个大户人家做图样子呢。”李大美听到这个来了兴趣。 她做生意久了,嗅觉很是灵敏,随时都能闻到商机的味道。 “哦?果真如此,我能看看她的图样子么?”周为笑着问道。 “成啊!你帮了我们,我们自然是要报答的,这样,中午在我们铺子里吃饭,尝尝我的手艺。” 李大美坐了车,恢复了一些体力,她大大咧咧道。 “婶婶,你做饭可好吃么?”周琳琅舔着嘴唇问道。 她最是爱吃,来了镇子几日,她感觉姨姨饭店的饭实在一般,色香味和上京的大厨差远了。 提到做饭,李大美一脸得色:“我虽然比不上什么大厨,可是做些家常小炒还是很拿手的。” 白成点点头:“我娘亲做饭很好吃,比对面汇财的饭菜好吃多了。” “对面汇财?”周为一脸问号:“这风和镇有几个汇财?” “就一个啊,东街头上的,和我家铺子正对面。”白成道。 李大美脸上讪讪的,她可是和人家说的是住在西街。 “额……那日我嘿嘿……”李大美有些不好意思,被人当面插穿实在尴尬。 周为好脾气的点点头:“无所谓,只要能尝到李掌柜的手艺,去哪里都行。” 李大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这个老哥实在善解人意。 约莫一个时辰,马车回到了风和镇,一路向东,直奔东街而来。 在布店停了下来,几个人下了马车,铺子门开了,琪娘冲了出来:“娘,你们怎么刚回来?我担心了一夜。” 白清也冲了出来。 李大美笑道:“无碍,进去说。” 他们看到了擎朗,刚要问什么,被李大美制止了。 擎朗带着小扣子回了成衣店,李大美叮嘱他们中午过来吃饭。 最后下来的是周为父女。 李大美连忙给儿子媳妇介绍了一遍。 “我儿媳琪娘,她最擅长园冶之术,对了琪娘,周老爷原来是在工部任职,上京许多园子都是他设计的,你们正好一起交流交流。” 周为谦虚地拱了拱手。 琪娘高兴地将周为请进了铺子,正有些问题想找人请教呢,她娘就给她带来了一个老师。 水宝也醒了,看到娘亲,张开两个小胳膊扑倒琪娘怀里,紧紧勾住她的脖子:“娘亲……娘亲……呜呜。” 叫着叫着哭了起来。 李大美摸了摸他的头,知道水宝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又怕又吓,见到琪娘这是撒娇呢。 白清这个亲爹爹反而被晾在一旁。 他听到母亲说眼前的周老爷是工部的,还精通造园,他就暗自下了一个决心。 他紧张地握住拳头,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人家会不会答应。 几人进了铺子,将门关上,白清看到汇财的罗管事站在门口一脸错愕的样子,他走上去正在问马车什么事情。 “莫不是他们父女和汇财有什么关系?”他心中暗想。 这时有人拍门,白清开门一看,正是罗管事。 罗管事讪讪笑着对白清道:“刚刚看到我们亲戚的车回来,赶紧过来问问。” 周为听到连忙走过来:“罗管事,我们在路上遇到李掌柜一家人,就送他们回来了,对了告诉程夫人一声,我们就不过去了,在这吃了饭就回上京了。” 罗管事连忙道:“好……好……我们和李掌柜正好是邻居,真是巧得很。” 他拿眼斜楞着,寻找李大美。 李大美昂着头走过来:“怎么罗管事是想看什么?看我死没死么?真是让您失望了,我活得好好的,我们全家都好好的。” “这……李掌柜这是什么话呢?”罗管事脸尬到了极点,他连忙缩了头,向周为打了招呼走了出来。 回到汇财,将刚刚的事情如实告诉了程妙人。 “他们怎么搞到了一起?那老头子的人不说都解决了他们,一个没留,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大白天见到了鬼?”程妙人脸扭曲到了极点,她蒙着眼睛,越发显得阴森诡异。 她只和爹娘说自己在上京嫁了个不错的人。 至于什么人,她没说,也不想说自己的男人是个公公。 郑异是她的男人。 也是宫里总管,比她要大三十多岁,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 她被爹娘送去了上京的亲戚家,为的就是能让她留在那里,她受尽白眼,寄人篱下。 跟着在上京做官的亲戚,倒也学了些眉眼高低。 到府上来宣旨的郑公公看上了她,亲戚正好将她做礼物送给了郑公公。 她到了郑府做了夫人,一个太监的夫人。 她始终没告诉爹娘,也不想让她们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尽各种理由不回来。 每年逢年过节,也只是托人送些银票,买些东西回来。 前些日子,忽然得到消息,爹娘和舅舅被打入了大牢,她正在想法子要将他们弄出来,又得到消息,三人全部都死在了牢里,还被人将头割了下来。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将爹娘送去牢房的李大美。 她认定是布店的掌柜将他们害死的。 她说服郑公公,亲自过来给爹娘和舅舅来料理丧事。 同时,她要了几个暗卫,想要结果了李大美。 竟然失了手,杀了车夫,惊动了官府。 郑公公告诉他,皇上派程免过来剿匪,让她做事小心点,莫要落在晋王手里。 她一直都很是小心谨慎。 第95章 秦朗 周为父女中午品尝了李大美手艺,赞不绝口,他们急着要赶时间,所以吃完饭就走了。 临走时,白清追了上来问道:“周老爷能否留下上京的住址,晚辈若有机会定会上门拜访。” 琪娘也笑着点头。 周为掏出自己名状递给他,笑道:“你们一定去,到时尝尝我府里厨娘的手艺。” 他们二人走后的几日,山匪似乎安生了许多,没有再听到哪里被山匪侵袭的消息。 李大美看着空荡荡的铺子:“老三,今天咱们必须得去进货了。” 琪娘担心道:“娘,不然找程公子借个保镖,这路上实在不太平。” 李大美道:“不用那么麻烦,有人说晾马镇上也有布匹批发商,那离风和镇比较近,而且不用过象鼻山,我和老三去那看看。” 琪娘和白清很是不方心,执意要去找程免,李大美无奈,也只能随了他们。 小程爷派了秦五跟随他们一起去,白成看到师傅,高兴坏了,撒娇要和师傅一起骑马,让他娘自己坐车。 “有了师傅忘了娘”李大美故意佯装生气道。 “娘……不是!我就是跟师傅请教些问题。”白成连忙解释。 “算了,谁和你真生气不成?”李大美对秦五笑了笑,钻进了车里。 看着秦师傅跟着娘他们一起走了,白清和琪娘方才放下心来。 擎朗又开门做生意,每日耐心地教授小扣子学习做成衣,小扣子很有天赋,学的很快。 擎朗发现琪娘对他越来越冷淡,看到他就将头扭向一旁假装没看到一般。 他知道她在怀疑自己,他心里很难受。 做土匪这么多年,第一次因为这个身份而感觉到了后悔。 这日,汇财罗管事进来:“我们掌柜想做件新衣服,她不方便出来,擎掌柜能否上门一趟?” 擎朗笑道:“可以啊,等我安排一下,这就去。” 他不放心小扣子自己在铺子,去布店找白清说了一声。 琪娘听说他是去汇财给程妙人裁衣,不由冷哼道:“你可真行,什么人的衣服都给做,她家可是一家子杀人犯,小口子娘就是被他们害死的,哼……什么钱你都挣。” “不挣钱如何养家?我将来可也要娶媳妇呢。” “山匪也配娶媳妇?”琪娘看着他的背影骂道。 白清忙轻声斥责:“别胡说,小心祸从口出,谁知道他是不是?” “他就是……不然就凭他能从土匪窝救出我?越想越可疑!”琪娘道。 如若他不是,那串耳铛怎么回事?地上的血怎么回事? 如若是,那她可真是引狼入室。 她可愁死了。 擎朗跟着罗管事来到了汇财,他被引到了二楼,罗管事推开一间屋子,让他进去。 屋内香脂的味道很浓,靠窗坐着一个女子,眼睛蒙着一条黑巾。 擎朗笑着走过去:“程掌柜要做衣服么?能起来,让小的给你量量?” 女子果然站了起来,擎朗拿着尺子开始丈量,女人身体很柔软,似乎随时都会倒一般。小說中文網 擎朗做活很是利索,女子张开双臂让擎朗测量,擎朗站在她身后,快要量完时,女子忽然向后一仰,不偏不倚倒在了擎朗的怀里。 擎朗不动声色:“掌柜这样,小的不好量了。” 程妙人伸出胳膊揽住他的脖子,将脸凑得很近,几乎要贴上一般。 “拿了我的钱,为何不替我办事?” 她声音很轻,很柔,如空中漂浮的柳絮一般。 “程掌故可是吃了酒?怎么说醉话呢?小的听不懂!”擎朗将她的手拿了下来,一脸冷漠。 程妙人听他很是镇定,有些吃惊。 要知道,在上京她的姿色都很吃得开,如若她愿意,多少男人对她趋之若鹜。 甭看她眼睛有些问题,这反而越发惹得男人的怜爱。 “不要装了,我知道你是谁,你的脚步呼吸和那日的人一模一样,瞎子可是不好骗的。” 程妙人笑了。 擎朗顿了顿:“她们家人不能动,谁动都不行!” “可你拿了我的银子和房契。”程妙人咬着银牙道。 一双温暖的大手轻抚摸着她的秀发,然后划到脸上,擎朗靠近她,几乎要挨上。 “那是你们程家欠我们秦家的。”擎朗声音猛然变冷:“忘了告诉你,秦瑶是我亲姐姐,我叫秦朗。” “你说什么?”程妙人差点没昏厥过去。 山匪头子竟然是秦瑶的弟弟?“” “我爹娘和舅舅是你杀的?”程妙人猛然醒过闷来。 秦朗叹口气,摇摇头:“我真不知程掌柜说什么醉话?我总是听不太明白,对了,这铺子已经是我的了,给你们十天的功夫搬走,否则别怪我不估计街坊的情分。” “你……”程妙人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男人竟然如此狡猾,本来以为简单得很的事情,没想到自己却被算计的这样惨。 铺子都没了,李大美一家依然活得好好的。 “若是不搬,你勾结山匪杀人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或许会传到镇守大人那,或许会传到上京也未可知,对了,布店的人一个都不能动,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秦朗的话很轻,说完,他就下了楼,罗掌柜将他送走了,回来发现程妙人脸色煞白,瘫坐在椅子上。 “掌柜的,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给你请郎中?”罗管事关切问道。 琪娘看着秦朗从汇财出来,冷眼看着他,然后走到成衣店门口大声召唤白清:“相公,还不快回来,人家挣大钱的回来了,你还呆着做什么?” 秦朗点点头:“姐姐说的没错,我的确挣了大钱。” “谁是你姐姐?少胡说八道,告诉你,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认识谁!” 白清这时候,走了出来,琪娘上去拉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就回了店铺。 秦朗也没解释什么,依然带着小扣子做生意。 晚上,李大美和白成进货回来了,果然布匹的样式很新颖,看着成色也不错。 “没想到,那竟然有那么大一家布匹店,哎!早知道早去那了,又近又便宜。” 李大美万万没想到几天之后,她就对自己说的这句话深深的感到了后悔! 第96章 李大美哭了 布卖的很好,既便宜又好看,很快布店的门槛都要被一群女人踏破了。“” 李大美得意地看着攒动的人头,很庆幸自己得到这个进货的新渠道。 她可是听一个常来店里的客人无意识地说出来的。 很快货架又空了两个,李大美琢磨着三日后再去进一些。 没想到三日后,她刚一开门,门口就站满了人。 “哎!过两人再来可好,没货了。”她以为人们都是来买布的。 “李掌柜,你进的什么黑心布,你看看一沾水既掉色又缩水,本来一尺二的布竟然不到一尺了,你这也太黑心烂肚肠了。”有人将手里的布展开,果然又皱又小,不成样子了。 “李掌柜,我用你的布刚做的衣服,穿上浑身刺痒,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有个婆子说着又伸手向后背抓了一把,还掀开衣服向肚皮狠狠抓了两下。 李大美惊讶的看着他们,原来他们都是来退货的。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必定做过这么多年生意,什么狗血的事情都遇到过,不然她的大别墅和宝马车怎么挣出来的? 李大美挥手道:“各位莫要激动,我李大美向来做生意光明磊落,不做那下三滥的买卖,这布的事情我会查清楚了,我肯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如若是本店布的问题,我肯定会给大家赔偿,三倍赔偿如何?” 听到此话,众人安静了下来。 “给赔偿?还三倍?她说话算数么?” “就是!可别是蒙我们呢吧?” “我说话算话,只是大家莫要乱,排好队可好?”李大美笑着道。 人群很快站成了两队,一队是布变形缩水褪色的,一队则是布料做成衣服上身刺痒的。 大概就是这两种情况。 李大美先找出大家说的缩水布料,她拿剪刀剪下来一块,然后让白成接了盆水,将布料放进盆里,不一会儿盆里飘出了一道道颜色,如烟雾一般在水中扭曲着,不一会整盆水都是布料的颜色。 “娘,这布果然有问题。”白成皱皱眉头。 “完了,走了眼了!”李大美长出口气:“看来真的是便宜没好货!” “好,这布料缩水褪色,的确是我们的布的问题,我一定给大家退钱赔偿。”李大美进屋去找白清,让他看看店里还有多少银子,看看够不够赔偿的。 白清看了一眼账本:“娘,还有不到五十两,你进货花了四十多。” 银子不够,可如何是好? 李大美不禁发起了愁。 这时一包银子摔在了柜台上,是秦朗:“李掌柜,这银子你拿着先用。” 说完,还没等站在旁边的琪娘说什么,他就走了出去。 实在无奈,李大美也只好先拿秦朗的银子和铺子里的积蓄赔偿了一部分人。 再接下来是要解决布料刺痒的问题了。 李大美将同样的布料拿下来,在自己脸上和白成脸上蹭了蹭,没问题。 光滑顺溜,一点也没觉得刺痒。 “诸位,这不是我们布的问题,我们都试过了,一点也没什么不适。”李大美劝说剩下的人道。 “那不然让这位小掌柜穿穿我这衣服。”一个婆子将衣服递给白成,让他一定要穿上。 琪娘将衣服接了过来,细细地放在阳光下端详着,她走到李大美身旁轻声道:“娘,你过来一趟,我有话说。” 李大美跟着琪娘来的内屋,关上门:“小果冻,怎么你看出什么了?” 琪娘犹豫一下:“娘,我上学时,学校大棚有种植物叫老虎耳,它的根茎就能使人感到奇痒无比,我看这布料在阳光下隐隐能看到一些白点,我怀疑他们将织布的丝里面加了老虎耳粉。” “可是,我们刚刚都试了试,一点都不痒?”李大美很是不理解。 “估计这布被洗过,老虎耳的粉才会发挥功效,不然你将布料剪下来洗洗再试试看。”琪娘的话使得李大美一种一阵恶寒。 如若是这样,那一定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套,原来是明的,现在是暗的了。 若是这些人她再出去给三倍的赔偿,恐怕就真的要卖铺子才能填上窟窿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想到她经商这么多年,今日竟然遭到了古人的算计。 “怎么办?一定是你说的那样,只是我没银子赔偿了,别说三倍,现在就是一倍恐怕也不够了。”李大美一筹莫展。 外面还有几十号人在等着她的说法。 “娘,我有个法子,不用赔偿银子。”说完,她开门走了出去。 不一会,她手里拿出了一个特大罐子,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她将罐子放在柜台上,对前面第一个人道:“你过来,将你的衣服泡在这里,呆上半盏茶拿出来,回家晾干,再穿上试试看,保证再无任何反应了。” 那人将信将疑,很想要赔偿,可又觉得很是好奇,还是忍不住将衣服泡了进去,第二个,第三个也泡了进去。 直到天黑才将这些人的事情将处理完了。 “明日如若不管用,你们尽管再来。”琪娘对每个人都这样说。 李大美悄声问:“小果冻,你这罐子里是什么?真的管用?” “管不管用,明天就知道了。”琪娘说将罐子收了起来:“娘,我们把剩下的布料都泡了吧,不然还是会有这个问题的。” “这过了水,还怎么卖?”李大美连忙制止。 她可是不能冒这个险,已经赔了近百两银子了,她再进货本钱都没了。 她望着空荡荡的货架,心里甭提多难受了,本来以为能大挣一笔,没想到却赔了这么多,如若不是琪娘想到的这个法子,今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下来了。 恐怕铺子真的要卖掉了。 她摸着空空的货架,想着自己进货的银子都没了,还怎么做买卖? 怎么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 她偷偷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 刚刚要过来看看的秦朗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那么坚强的婶子也哭了。 他面色变冷,扭身走了。 晚上,程妙人正要睡了,她已经渐渐收拾东西,准备回上京了。 她刚摸索着躺下,忽然感觉脖子一凉,一柄寒冷的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第97章 圣上转了性子 程妙人吸口气轻声问道:“秦公子,可是你么?” “我说过,布店的人一个也不许动,你莫不是以为我和你开玩笑呢?程夫人?”秦朗冷声问道。 程妙人长叹道:“这事真不是我做的?” “那是谁?谁还和李掌柜有仇?” “他儿子勾引人家小妾,可害的小妾被沉了河,使人家花了钱还带了绿帽子,搁谁不光火呢?”程妙人纤细的手指将匕首轻轻挪开,坐了起来,柔声道。 “你是说程员外?”秦朗问道。 “我不知道,那得让李掌柜得问问是谁告诉她的新进货途径的?一切不就清楚了?” 程妙人的话果然有几分道理。 秦朗收起匕首:“最好你给我老老实实滚出风和镇,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你们程家就没一个好东西。”Www.XSZWω8.ΝΕt 程妙人听了竟然笑了:“我倒希望自己是个东西,哪怕不是好东西呢,可是没人当我是个东西,我爹娘眼中只有他们自己和我弟弟,我生下来就是给他们挣银子的,我那么小就去寄人篱下,受尽了白眼,我做着丫鬟婆子做的事,却还经常被人骂吃闲饭,我的眼睛就是那时候哭坏的,年纪越大越是厉害了,现在已经和瞎子差不多了。” 秦朗静静听着,默默下了楼,他没想到程家的女儿竟然是这样长大的。 和自己一样命苦,甚至还不如自己自在。 快到出了门,他听到了楼上呜呜咽咽的哭声。 秦朗走到李大美铺子门口,将她叫了出来,说了刚刚程妙人说的话,李大美点头道:“那人是个老客户,可是说了那话以后就没来过了,我实在没地方去找她。” “婶子,不管找到没有,以后都要当心点,尤其是翡翠街程家。”李大美一惊:“程员外?这件事和他们有关系?” 秦朗闷声道:“只是怀疑,没有证据,婶子以后一定要多当心,咱们都是小买卖,稍微出个岔子,安身立命的铺子就没了。” “今天要不是琪娘想出醋酸,我们这铺子恐怕真的要搭进去了,我还有什么老脸去上京见孟掌柜呢?” “醋酸?”秦朗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很是新鲜。 “娘,你还不回来,和他有什么好说的?”琪娘在铺子里看到和李大美说话的人是秦朗,很是不满意叫道。 “你怎么得罪琪娘了?”李大美悄声问秦朗。 秦朗苦笑一声,没有回答。 他扪心自问,对琪娘他是百依百顺,只要她说出来的,没有他不去做的。 可是她现在对自己这样态度,秦朗很是心寒,更多的是无法说出口的难受。 他知道琪娘一定猜到他是土匪,看这样她并没和李大每说,甚至白清都没说,她更不会去报告给官府,看来她只是正自己的气而已,觉得自己骗了她。 或者她根本就没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土匪。 李大美回家了,秦朗也回去给小扣子做饭,他心不在焉,随便炒了个菜,哄着小扣子吃了,让他早些睡了觉。 他看大街上已经没了声音,他翻墙而出,跑到街口将手放在嘴里打了一个呼哨。 很奇怪,并没有人出来,他又尝试一次,黑影中现出了一个高高的影子。 这不是他的人? “他们都来不了了,象鼻山山匪已经被我们剿灭,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了。”来人向秦朗靠近。 “程免,怎么是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程孺是什么关系?”秦朗的声音有些颤抖。 “好眼力,他是我二哥,他让我把你留下,说他在等你回话。”程免声音不大,可是秦朗犹如听到了晴天霹雳。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他满寨主的兄弟一夜之间被屠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他自己。 时过三年,往事又重新上演一遍。 “这么多年,他为何还不放过我?为啥要这样逼我?用我这么多兄弟的命!”秦朗嘶吼着。 程免不急不燥,反而笑了:“我真不明白,你是在意他们还是不在意他们呢?在意吧?明知道他们会为了你丧命,还不服软,不在意吧,本王看你也确实难过。” 秦朗握着拳头,恨不得砸碎了程免的脑袋,可是看到他身后两座铁塔一样的秦五和刘六,他只能忍。 “我救了二王爷,却搭上我满寨子兄弟的命,我救了一条毒蛇……是我眼瞎!救了不该救的人!”秦朗大哭起来。 程免很是意外,他并未听二哥说秦朗救过他的事情。 二哥剿匪他倒是知道。 为此父皇还嘉奖了他,赐了他一所新宅子。 “做官不比做山匪好么?你为何这样执迷不悟?”程免再次劝说他。 “不可能,现在我的兄弟都死了,我还做什么官?要杀要剐随你便!”秦朗将脖子一梗,眼睛紧闭。 程免和身后的秦五还有刘六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拍拍手掌,几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被送了过来:“老大!老大!” 秦朗睁开眼,瞪圆了,他看到了他的几个最亲近的兄弟都在盯着他,呼唤他。 “你们劫了刘家的金库,按说应该严惩,可是镇守王齐查到这刘老头残害妇女,杀了许多人,你们就成了替天行道了,那个刘老头也被抄了家,没收他们家所有财产。”程免笑道。 “我已经将此事上报了当今圣上,圣上的旨意还没有下来,你们暂时只能先关到镇衙门的牢房,待有了消息再做定夺。” 秦朗也被押了起来,可是他却很是高兴,他的好兄弟都没死,都还在,关押他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他们都被带走了,程免脸上的笑容又收了起来。 想起圣上,他就头疼。 不知为何,父皇现在是在反常。 以前从他很是公允,对他们十多个兄弟不偏不倚,就怕引起兄弟反目。 而且大哥总是向父皇提起他和严琴箫的婚事,父皇向来都不应允,他厌恶皇子和臣子联姻。 更何况他知道此女爱慕他的大儿子,可是程孺却提议将此女嫁给老十一,那心思可是谁都明白得很。 程免出了几个月的门,没承想父皇竟然转了性子,偏袒大哥,还直接将严琴箫指婚给他。 使得二哥对他产生误会,至今都不愿理睬他。 他知道二哥一心想收了秦朗,索性趁着这次父皇交给他剿匪的差事,收了他,然后交予二哥,这样或许还能和二哥的关系有所转圜。 他要让二哥知道他不是大哥的人,他心中是偏袒他的。 第98章 废物中的精品 他们趁秦朗留在铺子里,派人一直在找寻山匪的踪迹,终于一日跟着和秦朗联系的一个山匪找到了匪徒窝,连夜将他们一举包围。 并没有如二哥那样,将山匪全部消灭,而是先将他们看押起来,他便带着秦五和刘六还有几个山匪头子回到了风和镇,有个土匪说每月逢五,秦朗便会招呼他们,今日正好十五。 他们就在后街巷子一直等着秦朗的呼哨。 这几日一直忙碌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程免心里轻松了不少。 现下的问题是如何劝说秦朗投诚,他是个可造之材,聪明精灵,现在年纪尚小,好好培养,定是个做大将军的料。 二哥的眼光一向很毒,他如此心心念念这个人,他一定是不错的。 接触过几次,没发现他别的长处,倒觉得他装傻充愣的本事不错! 若是去戏班子,定能是个台柱子。 开始他哄骗的琪娘对他百般疼爱,现在估计琪娘一定很后悔了。 程免准备回府歇息了,这几日他实在太累了,真的需要好好歇歇。 这时一个侍卫过来报:“禀晋王殿下,齐王殿下来了。” 程免大惊:“我二哥来了?他为何到这里?” 他一定是为了秦朗来的。 程免快马加鞭回到了府里。Www.XSZWω8.ΝΕt 下了马就往里面跑:“二哥!二哥!” 二哥已经许久没理睬他了,每次回上京,就偏偏赶上二哥出门,次数多了,他知道二哥一定是故意避开他的。 没想到二哥竟然来找他了。 来到上厅,程孺端坐在正中央,面无表情看着他。 “二哥!你终于肯见我了?”程免说话很是兴奋。 相反程孺却是很是冷淡:“晋王殿下此言何意?本王何时不肯见你?” 他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程免头上,二哥与自己竟然这样疏离,他叫自己晋王殿下。 程免顿时蔫了下来:“二哥,我娶萧琴是父皇指婚,我不得不娶,否则就是抗旨。” “我不是和你说你的王妃的,本王爷没有兴趣,我来是来问你,为何不将象鼻山匪徒清剿干净?你留着他们是什么意思?”程孺斥责道。 “自然是想要招安他们。”程免道。 程孺一拍桌子站起身:“晋王,你诚心和本王做对么?本王剿匪想来都是清理干净,你却是招安,父皇怎么和你说的,他说的剿匪还是让你去招安?” 又说起父皇程朔风,程免不禁皱眉头:“二哥,你最近有没有发现父皇转了性子,自从那场大病好了以后,怎么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听了这话,程孺非但没恼怒,反而气消了许多。 父皇原来待十多个皇子一视同仁,现在却独独偏爱大哥程时,还帮助他拉拢十一弟,明显是想疏远自己。 对于父皇这突然的态度,他又气又怕。 这些日子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他生怕哪日上朝父皇就会立大哥为太子,那他就彻底完了。 要知道,他们二人向来不睦,表面一团和气,暗里却互相视为死敌。 十一弟程免他一向是他的左膀右臂,父皇却将秦丞相的女儿指给他,要知道秦丞相可是大哥的人。 他不知道为何父皇会突然针对自己,他真的很恐惧。 不只是他,其他的皇子日子也并不好过,父皇不知为何明明精于政务,可现在却似乎对朝政一窍不通,而且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许多人都悄悄议论皇上是不是中了邪祟。 他心里有时候也这样认为。 他母妃淑妃娘娘也和他悄悄说过,自从父皇病好以后,再没宠幸过后宫任何人。 甚至都不愿意单独和她们在一起。 谁都不知道父皇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说象鼻山有山匪,十一弟请命,他竟然答应了。 程孺简直不敢相信,父皇会派十一弟去,这剿匪原来不都是他的事情么? 他可是大成最会打仗的王爷。 十一弟走后,他不放心,一直在打探消息,知道程免他们一直没找到上山的路途。 他没着急出现,想试探一下这个弟弟的实力。 没想到果然还行,不亏是他最喜欢的弟弟,竟然能找到匪徒窝。 “二哥,正因为父皇没说清楚,所以我才将人留下,等请示了父皇再做决定。”程免笑道。 程孺冷笑道:“不用了,我听得很清楚,父皇要你剿匪,不是招安,放心吧,我的人已经将他们剿灭了,一个不留。” “什么?二哥,你将山上的全杀了?”程免大叫起来。 “没错!” “二哥,秦朗会恨死你的,你还让他如何归顺你?”程免问道。 “他本来已经很恨我了,再恨一次也无妨。” 程孺一脸冷漠。 程免很是无奈,自己刚刚允诺不杀他们的人,扭脸山上的人都死光了,这不是“啪啪”打自己脸么? “我这次没杀他的兄弟,我看他心思已经开始活络了,想着过几日再去劝劝,没准就成了,可现在全完了,他肯定不会顺降了。”程免道。 “那就全杀掉,一个山匪,杀掉有什么可惜的。”程孺想都没想。 程免一脸诧异:“可他说救过二哥性命,可是有恩于你。” “和山匪讲什么恩恩怨怨,岂不是可笑,咱们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贱命一条,死不足惜。”程孺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 程免好像变得不认识他了一般,一向温柔似水的二哥原来竟然是这样冷血的人? 他不相信。 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没有丝毫感激,反而说他是贱命一条。 程免叹口气,低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二哥,这么多年我才发现我和你不是一类人,我程免向来恩怨分明,恩人就是恩人,不管身份贵贱。” 低了头,他轻声道:“二哥救过我,若是我也这样说你,你会怎么想?” 程儒大怒,他没想到弟弟竟然拿他和山匪相提并论。 他虽然面上和蔼可亲,实际心比天高。 和人的表面和气,不过是另一种疏远和鄙视罢了。 十多个皇子,他唯一欣赏的就是十一弟程免,其余的他一概瞧不上,不是草包就是废物。 尤其是大皇子程时。 他自来当他是废物中的精品。 第99章 绝气身亡 程免不想再和二哥纠缠下去:“二哥,我会和秦朗解释清楚的,山匪被清剿是你做的,而非我的本意。” 程孺冷笑道:“你以为现在你还说的清楚吗?在他们眼中你我都是一回事,那就是官家。” 他说完此话,扭身就走了出去。 程免气得脸色铁青。 秦五和刘六走了进来:“晋王,那秦朗他们该如何是好?” 刘六很是担忧:“他们肯定会认定王爷是阴奉阳违没有诚信的人,恐怕会对咱们不利。” 杀了山匪,没人知道二皇子程孺做的,都会将矛头指向他。 自然在牢中的秦朗会对他恨之入骨。 “王爷,不好了,秦朗越狱了。” 侍卫急匆匆进来报。 程免一脸阴云:“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果然第二天没有人再找回来,看了醋酸真的管用了。 李大美本应该高兴,却是一脸愁云,望着空荡荡的铺子,没银子进货了,还欠着秦朗的债。 虽然知道秦朗不会主动要,即便这样,他们店铺也陷入了危机。 暂时吃穿还算能过的去,可是生意怎么办? 心细如丝的白清看出了娘的焦虑,往日开朗的娘今日一天都没怎么说话,也不想吃饭。 长吁短叹,一脸愁云。 “琪娘,娘是发愁没进货的银子了,这生意没法子做了。”白清对琪娘道。 琪娘点点头,她也看了出来,只是暂时还没什么好办法。 看着桌子上画了一半的图样子,她眼睛亮了:“白清,和我去趟程府如何?” “做什么?”白清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怎么家里有什么事,琪娘第一个想起的都是这个人? “程大哥答应我园子建好给我五百两,我想先预支一百两,相信他会答应的。”琪娘脸上绽开笑容,她觉得自己这个法子还不错。 他们二人将想法对李大美说了句,李大美想想,预支些银子,也算说的过去。 琪娘和白清两人出了门,向程府走去。 府里很是安静,门口侍卫通报了,邀请他们二人进去。 进得房内,程免起身迎了过来:“琪娘,白清你们二人有事么?” 琪娘开门见山,将家里的事情对程免说了说,然后又说了想预支银子的想法。 程免笑笑招呼道:“来人,去账上取一百两银子。” 有人应声去了。 不一会一个人猫着身子捧着托盘走了进来,程免看了看示意他将银子递给琪娘和白清。 来人并未动,琪娘眼尖忽然感觉盘子下面有什么东西闪了闪:“程大哥,小心,盘子下有刀!” 程免顿时警觉道:“你是何人?” 来人抬起头:“程免,你这个阴奉阳违的小人!还我兄弟的命来!”说完将托盘掀翻,露出寒光闪烁的匕首,向程免刺了过去。 “小贱贱!”琪娘惊呼道。 此人正是秦朗,他得知山上的兄弟全部被杀,气得差点昏死过去。 狱中的兄弟保护他,让他假死,叫来狱卒开了门,几个人将狱卒打昏,保护他逃了出来。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程免! 将他碎尸万段! 给兄弟们报仇雪恨! 他潜入了程府,正遇到去金库取银子回来的侍从,他扎死了侍从,假扮成他找到此处,只是他们没想到能遇到白清和琪娘。 “小贱贱,你是不是和程大哥有什么误会?”琪娘大叫。 秦朗仿佛没听到一般,拿着匕首依然冲向程免。 程免身手敏捷,躲闪着,顺手从墙上抽出一把宝剑,秦朗眼睛通红:“程免,你为何心口不一,答应我不动我的兄弟,扭脸就将他们全都杀了?” “那不是我做的,是二王爷杀的,我也只是刚刚知道而已。”程免解释道。 “放屁!二王爷,他在哪?他在上京怎么会过来杀了我的兄弟?明明就是你!为了邀功请赏血洗了象鼻山!你好狠毒!”秦朗的话使得琪娘和白清大吃一惊。 他真的是山匪? 两人面面相觑,这时,门外的侍卫听到动静,闯了进来,将秦朗团团围住。 “莫要伤他性命!”程免道。 他不想伤害秦朗,他觉得他是个可用之才,如若是被朝廷所用,定能成为一员猛将。 杀了他实在可惜。 “小贱贱,你还是放下匕首,和程大哥好好聊聊。”琪娘过去劝慰道。 “琪娘,你别过去。”白清的话已经晚了。 秦朗一把将琪娘扯了过来,将匕首抵住她的脖子:“程免,一命换一命,不是你死,就是她死!” “小贱贱,你的兄弟一定不是程大哥杀的,他不是那样的人!”琪娘被刀尖抵着脖子,却依然替程免辩解。 程免心中很是感动,如若是寻常女子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可琪娘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在为自己说好话。 “你放开琪娘!我娘我全家对你多么好,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么?”白清骂道。 秦朗听了果然怔住了,片刻他又恢复过来:“让他死,我就放开琪娘!” “你放开琪娘,用我做人质可好?”白清看着琪娘脖子上已经有了血珠,心疼不已,他靠过去,与秦朗商量道。 秦朗等白清过来,迅速将琪娘摔了出去,然后抓住白清,白清却挥拳向秦朗的脸上打去,秦朗躲闪开了,这时站在他身后的侍卫挥刀向他砍了过来。 秦朗向白清身后闪去,侍卫的刀砍在了白清的脖子上,顿时血流如注,白清软绵绵地向后仰了过去。 “白清!”琪娘大叫着扑向他。 程免连忙叫道:“快请郎中!” 秦朗挥着匕首向误砍了白清的侍卫刺了过去,侍卫没反应过来便应声倒地。 白清已经快没了意识,只是手还向上伸着,琪娘上去一把将他握住:“相公,我在这,我在这!” “琪娘!对不起……琪娘……让你……受苦了……”白清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头一偏,绝气身亡。 “相公!”琪娘大哭,她趴在白清的身上,不停叫喊着白清的名字。 自知惹了祸的秦朗将匕首扔掉,任凭侍卫将他捉住,捆了起来。 第100章 买卖做大 程免派人将秦朗押走了,琪娘哭的昏死过去。 虽然她和白清没有夫妻之实,可是必定也一起生活了这么许久,她早已拿他做自己家里人。 李大美和白成闻到噩耗,也赶了过来,白成趴在二哥身上哭的死去活来。 相反,李大美最为冷静,人死不能复生,哭有何用? 她忍住难受,指挥操持着白清的丧事。 琪娘一日之间憔悴了许多,她悔恨自己,如若不是自己引狼入室,白清现在一定还活的好好的。 他心眼小、为人木讷,可是对自己却是一百一的好。 琪娘想着想着泪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想起白清死之前还紧紧拉着自己的手,向自己赔不是,说让自己受苦了。 他真是一个好人。 “娘,他真的是一个好人!为何好人没好命?”她趴在李大美怀里痛哭着。 李大美安慰她:“琪娘,虽然白清没了,可日子还是得过下去,这事是因秦朗而起,却并不是他杀的,误杀你相公的不是也死了?” “可是白清再回不来了?”琪娘哽咽道。 水宝趴在琪娘腿上哭喊着要找爹爹,李大美将他抱起来:“宝,别哭了,你爹爹出远门了。” “奶奶,我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水宝不知道死是什么意思,相信奶奶说的话。 听了水宝这样问,琪娘越发伤心难过。 白明和山菊闻信也赶来过来,一起帮着办了丧事。 “娘,你们怎么办?不然和我们一起回枣花村吧?”白明看着空荡荡的铺子:“回村里,起码一家人还能安安生生过日子。” 娘他们如若不上镇上来,二弟肯定也不会丧命,这外面实在太过可怕了。 山菊也劝说李大美他们回去,李大美摇摇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都出来了,岂有还回去的道理。” 那四处漏风的房子,她可是住够了。 相信琪娘也一辈子都不想再回那个破村子了。 “程爷借给了我们银子,等过了老二的三七,我们就把铺子再开起来。” 这时程免走了进来:“婶子节哀,我的银子不是借,那是琪娘预支的薪银,是你们自己的银子。” “那该杀的秦朗如何处置?”李大美咬牙切齿问道。 “他是山匪头子,自然是罪大恶极,自知难逃一死,昨夜在狱中已经自戕,不过他临死前还托人将这个交给你们,说算是他的赔罪。”程免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李大美。 李大美打开:“什么?这不是汇财的房契?” “没错,汇财现在是你们的了,程妙人昨晚已经搬走了,看到没?现在房门大锁,你们砸开就行了。”程免指着汇财酒楼道。 琪娘很是不解:“他怎么会有汇财的房契?” 程免摇摇头:“这恐怕得问他自己了,既然他让交给你们,你们就收下好了,现在你们可是东街的大户,秦氏成衣铺,汇财酒楼还有这个布店可都是你们的,怎么还要回村里?这三家铺子还不够养活你们忙活的么?”尐説φ呅蛧 山菊和白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和琪娘他们究竟做了什么,竟然有人送给他们铺子,还是好几家? 他们白家成了大财主不成? “娘,那我们也不回了,我们帮你们一起开铺子怎么样?”山菊讨好道。 “开铺子?说的容易,你会什么?”李大美白了她一眼。 “不会可以学啊。”她被婆婆给怼了一句,自己喃喃道。 “我告诉你,秦老板的铺子将来是要还给小扣子的,小扣子年纪小,我们只是代他保管而已。” 李大美指着成衣铺警告她的大儿子和媳妇:“还有这个布店可是孟掌柜的,将他如若要回去,我随时都要还给人家的。” 山菊闷头不吭声了,一下子两个铺子没了,都是有主的,她还想什么。 就是这汇财,将来还不知道怎么着呢,算了还是回村里吧。 她和白明又住了两天,蔫蔫的就回去了。 程免剿匪完成,要回上京了。 走时,过来和琪娘李大美打招呼。 听说他也要走了,琪娘心里越发难受。 “不然你和我一起走可好?”程免悄声问道。 “算了,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终究都是要散的,我们各自保重好了。”琪娘朗声道。 听琪娘这样说,程免有些失落,他果然是看不透这个女子究竟怎么想的。 “图样子,你先画着,等明年开春能动工了,我就接你过去。”程免道。 既然是工程的事情,琪娘也只得点头同意了。 程免走了。 李大美开始和家人商量如何安排这几间铺子。 成衣铺看来只能租出去了,小扣子年纪小,还撑不起来。 布店重新整修,再开张。 汇财酒楼怎么办? 李大美决定自己既然是东家,为何不试试做餐饮? 她听说程远一直想收了对面的铺子做烤肉,那他为何不直接将汇财改成烤肉店? 李大美考察了风和镇,果然没有一家正经的烤肉店。 她决定主打烤肉,炒菜为辅。 布店,她决定交给白成打理,如若他忙不过了,可以找白明过来帮忙。 白成道:“娘,我先试试,实在忙就让大哥大嫂再过来。” 现在他们全家都搬到了汇财去住,汇财二楼,琪娘建议开成客栈,不然风和镇这小地方,每日去饭店吃饭的人实在有数,还不如也吃也住这样或许能红火起来。 李大美点点头,她很是同意闺女的建议。 鸿运客栈和鸿运烤肉店同时开业了,李大美和琪娘忙得不亦乐乎。 开业第一天就惊动了整个镇子。 “听说了?汇财成了布店李掌柜的了。” “这怎么回事?” “汇财改成鸿运客栈和鸿运烤肉了,看来这李掌柜实在不简单啊。” 李大美成了风和镇的风云人物。 白明和山菊也从枣花村搬了过来,白明帮着老三管理布店,山菊则在客栈招呼客人。 观察了她几日,做的还真是不错。 能说会道的山菊,真的找到了合适她的事情。 秦氏成衣铺租给了一家开成衣铺的,李大美的条件就是必须让小扣子来做学徒,新掌柜也姓秦,名秦阳,也算是个成衣世家,只是没有自己的铺子而已。 他和媳妇带着一个女孩子,没有儿子,正好小扣子跟着他们,当他们半个儿子。 第101章 惴惴不安 李大美的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烤肉果然在寒冷的天最受欢迎,而且价格很是亲民,不很贵。 最奇的是不单单能堂食,还能带走。 若是提起有约,付了定金,还能派人送去家里。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风和镇许多开酒肆茶肆的纷纷效仿,一时间,风和镇竟然流传出了“外卖”这个前所未有的事情。 山菊管理客栈也很有一套,两个娃也都被接了来。 小扣子和秦师傅学的手艺也有模有样的,琪娘这件即将去上京的衣服还是他做出来的。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开春了,花香鸟语的日子又来了。 琪娘看着已经出了一茬又一茬的黄精,想起白清却是再看不到了,不由得悲从心头起。 “相公,黄精已经长了两茬了,程公子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他派人来接我要去上京造园子了,我的图他们很是满意,等我去了就要动工,相公,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可好?” 程免派来的马车已经在催促了,店里实在太忙,李大美他们谁都不得空一起去,也只好派琪娘自己去了。 她叮嘱了又叮嘱,不放心自己闺女出门。 “娘,有程公子的人,你还担心什么?”琪娘勉强笑道,和娘要分开,她万般不舍。 可是想到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又觉得这暂时分开也算不得什么。 “你要多吃饭,别减肥了,还有,多吃些水果,不要上火。”李大美掏出帕子擦着眼泪,长这么大,她果然是第一次要和琪娘分开。 从小学到研究生,刘梓琪就没离开过那个小城市,没和李大美分开过。 她真的很是不适应。 “娘,咱们来了这许多,你说我爸爸会不会想咱们?”琪娘开口问道。 这些日子,每次她一提到老爸,李大美就将话题岔开,她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唉……”李大美叹口气:“你已经长大了,我也不瞒你了,其实你考上研究生那年,我们就已经分开了,各不相干。” “离婚了?”琪娘惊讶道。 “也算是吧,都签了字,只是还没办手续而已。”李大美终于说了出来。 “为什么啊?” “我怀疑他外面有人,可是他就是不承认,家里存款总是莫名其妙的少了,问他他也不承认,不是外面有人是什么?”李大美想起来依然是气哼哼的:“如若受他拖累,还不如分开算了。” “怎么会?爸爸不是那种人。”琪娘拉了李大美的手轻声道。 “一个大男人,每天不是玩鸟就是打牌,什么正事都不做,咱们娘俩要他干啥?”李大美越想越来气,自己每日在外奔波做生意,他却在厂里早早办了内退,就在家闲着呆着。 这下可好,竟然盛不下他了,拿她辛苦挣的钱去养小三。 “妈,这钱肯定是爸爸用了没错,但他一定不是给别的女人花了,他心里只有你。”琪娘苦口婆心劝说她。 “现在说这有用么?咱们娘俩上这来了,我的钱和房子都归了他了,到是趁了他的心意了。” 不远处,白成和白明看着她们二人说起来没完没了,都很是奇怪。 小水宝踱着小腿跑过去,抱着琪娘:“娘亲抱抱,我不让娘亲走。” 琪娘也紧紧将水宝揽着,她也好舍不得这个小团子:“娘亲很快就回来的,到时给水宝买好吃的可好?” “我不要!水宝就要娘亲!”水宝揽着她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松手,李大美上去抱他,他就拼命的哭嚎:“我要和娘亲一起,我不要跟奶奶……” 琪娘下了决心:“不然让水宝跟着我吧?这样娘你们也轻松些。” 听了这话,水宝的哭声戛然而止,他很用力点点头:“水宝跟着娘亲。” 李大美拍一下他的小屁股:“小机灵鬼。” 就这样琪娘去上京的车上多了一个小团子。 “弟妹,办完了事,早些回来。”山菊也叮嘱她。 “嫂子,好好照顾娘。”琪娘道。 启程了,琪娘挥手和家里人告别,她要去上京了,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上京离风和镇并不很远,也就是三四百里地。 水宝刚开始还很兴奋,他第一出这样远的门,跟着娘亲,他高兴的在车里跳来跳去。 琪娘本来心情不很好,看这小娃如此开心,愁云渐渐散去。 白清是个好男人,可是不适合自己。 即便他现在是活着,或许他们早已和离了。 但不否认,他的确是个好男人。 有时候夜深人静,她也会想起他,温柔的笑,温暖的声音。 白清走了这些日子,琪娘也终于认清了自己和他的感情,果然没有爱情。 他更像是一个好大哥。 穿越前,刘梓琪从未谈过朋友,并不是没有机会,恰恰相反,追求者众多,只是她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从没有过。 没有合适的,强求也是将就,她不愿将就。 宁缺毋滥。 以前是,现在也是。 白清不是他的菜,虽然他救过她,为她受了几次伤,可是也只有感动,而没有心动。 在无数静谧的夜晚,琪娘忽然明白了这一点。 若是白清还在,她定会认他做大哥,且与他和离,不再耽误他。 虽然如此,她还是当水宝做自己亲儿子一般,她要为白清把这个孩子养大,养的有出息。 她想着去了上京,就给水宝找个先生,教他识文断字,等到了岁数,送他去学堂。 一路奔波,马不停蹄,三日后,就来到了传说中的上京。 马车停到了晋王府,有人进去通报了程免。 许久,方才出来,来人言辞闪烁,含含糊糊。 “是不是晋王有事,不方便见?”琪娘问道。 通传的人道:“晋王并没在府里,王妃也不见。” 看着他很是为难的样子,琪娘笑笑:“既然晋王不在,不然我们先去住客栈,等明日劳烦你告诉晋王一声。” 刚来竟然吃了闭门羹,琪娘始料未及,程免竟然有了王妃? 她刚刚知道。 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第102章 大皇子 在馆驿一连住了三日,都没看到晋王过来找她。 琪娘带着水宝上街去转转,反正也是来了,不如看看这上京到底是何模样。 这上京果然热闹非常,水宝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各种小吃食、小玩意、还有杂耍的,街上无所不有。 琪娘必定是城市过来的,也经常去全国各地旅游,见过很多世面,对这古代的街道虽然有些好奇,但不至于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水宝一会让琪娘买糖人,一会要吃糖糕,看到好玩的也要买。 琪娘都好脾气的答应了他,这孩子可是够可怜了,本来没有亲娘,现在连亲爹也没了。 在他小小的心里,自己应就是他最亲的人了。 不一会,小娃的肚子就吃了个滚圆。 琪娘摸摸他的小肚子,笑道:“水宝肚子像个皮球了,可不能在吃了,不然会爆的。” “娘亲,水宝还能吃……”此时的水宝口齿也清楚了许多。 “能吃咱也不吃了,否则会生病的。”琪娘说着将他放下,让他自己走走,好消消食。 就这样两人缓缓在街上走着,边走边看,忽然听到人群一阵躁动,许多人都迅速闪开了一条路。 琪娘连忙想将水宝拉到一旁,没想到水宝看到了变戏法的,挣脱了琪娘的手,向那边跑去。 眼看一辆马车就冲了过来,水宝竟然已经到了街的中间,琪娘急的要冲过去,即便这样,她觉得也已经来不及了。 马头已经离水宝有不到一步,马蹄子就要踢到水宝的头,一袭白衣从天而降,迅速将水宝捞起落在路边,马车带着跑了过去。 琪娘吓得瘫软在地上,好悬,水宝差点命都没了。 白衣人抱着水宝走到琪娘面前,将水宝还给他:“以后要小心些。” 水宝扑倒琪娘怀里,琪娘顿时哭了出去:“你怎么这样不听话,差点让马车压到你!” “娘亲……我错了,水宝再也不敢了。”水宝抱着琪娘的脖子哭泣道。 琪娘抱着他起身对白衣人道谢,白衣人笑笑扭头走了。 琪娘抱着水宝追上来问道:“敢问公子大名,来日登门拜谢。” 人群中有人嗤笑道:“怎么连小龙公子都不认识,可见是故意的!” “可不是,许多女人都想结识小龙公子,都故意这样设计……” “我不知道什么小龙公子,我只是真心想道谢,真心想知道恩公的名讳罢了,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龌龊,自己龌龊看别人也不会清爽!”琪娘冷哼一声回怼道。 “这小娘子还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有人议论道。 小龙公子听琪娘这样说,不由微笑拱手道:“在下龙吉安,在上京做一个小官,今日事,夫人不必记挂,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说完,长袖飘飘地走了。 琪娘抱着水宝呆怔许久,上京果然是人才济济之地,随便溜达都能遇到帅哥。 他实在太帅了,好像电影明星一般。 要个有个,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 啧啧……还是个小官。 琪娘长出口气,今日可是饱了眼福了。 出门遇到帅哥,还是水宝的救命恩人。 水宝受了惊吓,回到客栈就发起烧来,琪娘请了店家去请郎中,给了他一两银子。 不一会店家带着郎中过来,号了脉,开了药,说无大碍,就是吓着了。 程免还没有消息,琪娘有些光火,这人怎么回事? 派人请自己过来,来了却闭门不见,她决定等水宝好些了,就回风和镇了。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这样空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哪里知道此刻的程免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晋王府,晋王妃严萧琴此刻正大发雷霆。 “怎么王爷还没回来么?”她喝问道。 程免已经进宫三日了,也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禀王妃,王爷还没有消息。”一个侍卫进来道。 严萧琴的脸越来越阴沉:“他没回来,他要的女人可是已经等候多时了。” 侍女小玉在旁边轻声道:“王妃,琪娘就是王爷请来建园子的工匠,王妃莫要多心。” 严萧琴冷哼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嫁给程免已经快一年了,晋王一次也没与她同过房,每次见到她都甚是冷淡。 她知道他很在意自己和大皇子的过去,她曾经是大皇子的女人。 只是阴差阳错成了他弟弟的王妃。 造化弄人,她也很是无奈。 程时专横霸道,从来都说一不二,他想将自己安排到程免身旁,想让她盯着这个十一弟一举一动,他担心程免与程孺联合起来对付他。 可为何要让她来,这大成,谁不知道她严萧琴是大皇子的女人。Www.XSZWω8.ΝΕt 他们自幼青梅竹马,每日一起玩耍,长大了自然是郎有情妾有意,差就差在圣上的指婚了。 终于盼到了指婚,却将她指给了程免。 当时听到圣旨,她差点没昏过去,怎么可能? 圣上怎么会乱点鸳鸯谱? 她找到程时,想与他商量对策,没想到程时的话更让她大吃一惊。 “不用找了,是我要求父皇将你指给十一弟的。” “你为何这样做?这大成都知道我们二人的事。”严萧琴差点没哭出来。 程时面色很是冷淡:“正因为如此,我才安排你嫁给他,让整个大成的人都知道是他抢了我女人,他欠我的,该我的,他有愧于我。” “你!你混蛋!”严萧琴气的大骂这个自己心仪多年的男子。 “啪!”程时一个耳光贴在了她的脸上:“你最好认清楚自己在和谁讲话,再这样放肆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严萧琴吃惊地捂住脸,她犹如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程时。 这男人现在怎么变得如此陌生? 她一点都不认识他了。 程时看她的样子,却换了一副嘴脸,轻轻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将脸贴过去,柔声道:“我也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为了能更长远的和你在一起,萧萧,你可知道我的苦心?” 他俊俏的脸上竟然落下了几滴泪水,眼巴巴瞅着严萧琴。 第103章 入府 严萧琴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轿子已经又来到了襄王府。 有人跑进去通传,她就静静在门外等着。 不一会儿来人请她进府。 她跟着侍从来到了程时的书房,门开了,她走了进去。 侍从知趣地将门关上,这府里恐怕没人不认识她,她成亲前,不知道来过多少次。 对这个府熟悉得很。 “你来了?”程时的声音。 “大王爷,十一王爷究竟在宫里做什么?几日都没回府了?”严萧琴施礼问道。 程时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抬眼瞄着她:“怎么?担心他了?” “自然,他是我相公,如何能不担心?”严萧琴淡淡回道。 她说完又偷眼斜了程时一眼,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他没事,只是被父皇罚跪在大殿门口,不过不是他自己还有老二。”程时说着嘴角上扬,一抹轻笑划过。 严萧琴怔住:“这是为何?好端端的,他们犯了什么事情?” “他们勾结山匪被人告了。”程时站起身在严萧琴面前踱着步。 “什么?怎么可能?”严萧琴站起身,明明几个月前还说剿匪有功,怎么现在又成了勾结山匪了? “程免实在胆大包天,竟敢欺瞒圣上,将山匪头子秦朗留在自己身边。” “什么?山匪头子不是自戕了?”严萧琴也听说过这件事。 程时冷笑道:“所以说他胆大,让秦朗假死,换了身份留着身边做侍卫,如若不是有人告发,恐怕他还要一直留着他。” “侍卫?哪个侍卫是?”严萧琴可是认识程免身边所有侍卫,她忽然想起从风和镇回来,程免身边的确多了一个随身侍卫,好像叫秦风,相貌英俊,招的府里许多侍女都倾心于他。 包括小玉。 “秦风么?他是秦朗?”严萧琴颤抖着声音问道。 “呵呵,原来你也认识此人!可不正是!”程时一阵冷笑。 父皇知道这个消息,震怒,当即就要杖责程免五十棍子,却被程孺拦了下来。 结果连程孺一并罚了。 两人挨了棍子,不许医治,让他们罚跪在大殿前。 父皇最为生气不仅如此,主要秦朗得到消息又逃了。 山匪头子在眼皮底下好几个月,竟然无人知晓,多么可怕! 严萧琴听完,沉默不语,她什么都不知道,程免什么都不和她说。 她还不如一个外人知道的多。 “怎么?二弟什么都没告诉你么?你可真够废物!”程时斥责道。 “我废物,我就是废物,他明明知道我是你的女人,怎么会亲近我?怎么会告诉我?”严萧琴终于发作了,她隐忍的太久了。 程时看她突然怒了,越发不屑:“还是你废物,让他爱上你啊,迷上你啊!你的那个功夫不是很不错么?” 严萧琴拿起桌上的茶杯向他扔了过去:“你混蛋!” 程时头一偏,将茶杯躲了过去,嘴角泛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我这是夸你呢?还生气了?” 说着上去揽着严萧琴的腰,将她拦腰抱起,向内室走去。 第二日,程免和程孺被放出了宫,听说是大皇子半夜过来求的情,跪在地上为他们求了许久,程朔风方才消了气,将他们放了出来。 程免回府就立刻让秦五去驿站接琪娘他们进府。 琪娘本来已经收拾包袱想着回风和镇了,她心头气得很。 这叫什么事,被接过来却没了动静,怎么样也没人搭理。 秦五来的时候,琪娘看到他,进屋扭头就走。 秦五慌忙解释,将在宫里的事简单说了两句,他并没说秦朗没死的事情,而是说因为其他的事情,十一王爷受了罚,挨了打,圣上扣了他们三日方才放回来。 琪娘听说急忙问道:“十一王爷怎么样了?伤口找郎中看了没?” 秦五点点头:“回府时,就带着御医回来的,是圣上安排的,想必王爷现在已经上了药,我先接你们回府安顿下来,等王爷好些了你们再去见。” 琪娘点点头,她的气顿时烟消云散了,心里只有对程免的担心。 秦五抱着水宝,琪娘挎着小包袱上了马车,一路西行,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晋王府。 刘六早在门外等候,看到马车来了,准备了下马凳,马车停了,琪娘抱着水宝露出头来,刘六笑着将水宝接过来:“水宝长高了。” “叔叔……”水宝嘴很甜,声音脆生生的。 刘六高兴地答应着,用长满胡子的脸在水宝脸上扎了一下,水宝躲闪着咯咯的笑着。 下了车,秦五将水宝从刘六怀里抢了过来:“水宝来让秦叔叔抱抱。” 水宝乖巧地张开小胳膊揽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秦五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琪娘跟在后面笑着看他们二人逗水宝。 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院落,上书“桂香园”刘六推开门:“妹子,请吧,王爷吩咐,就请妹子暂时先住在这里,缺什么尽管找我们就好。”尐説φ呅蛧 这时进来一个侍女,她对琪娘福了一下:“琪娘子,王爷让奴婢来侍奉您的,女婢叫千儿。” “哎呀,不用的,我们不用人服侍的。”琪娘连连摆手。 秦五道:“这府邸太大,妹子刚来不熟悉,得有人服侍,不然你有事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琪娘听了的确如此,只好接受了程免的安排。 有个婆子风风火火进来叫道:“千儿死哪里去了?” 千儿闻声脸变了颜色,出来道:“王嬷嬷,我在这……” 她话音未落,婆子上去就给了她一个嘴巴:“偷懒耍滑,谁让你跑这里来的?” 千儿被打的差点栽倒在地上,多亏刚跟出来的琪娘将她扶住。 “是王爷吩咐我过来服侍琪娘子的,王嬷嬷你凭什么大人?”千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什么琪娘子不琪娘子?你是夫人带过来的人,你去哪必须夫人同意点头,快滚回去!”王嬷嬷呵斥道。 秦五出来喊道:“这府里什么时候轮到王嬷嬷当家作主了?怎么连王爷的话都不听了?” 婆子看到秦五顿时挤出笑脸,凑了过来。 第104章 千年雪山 琪娘将千儿拦在身后:“这位嬷嬷有话好说,怎么能上来就打人呢?” 王嬷嬷冷笑道:“我们府上请来的匠人也配有丫头侍奉?夫人那缺人手,千儿不能留下。” 说完,上来就拉扯千儿。 琪娘本不习惯有人侍奉,可是听这婆子的话,她反而要下决心留下千儿。 “匠人?什么匠人?本姑娘可是堂堂的园林设计专业硕士研究生。”想到这,她却笑了:“敢问嬷嬷,这晋王府难道晋王爷说话不算话了么?王嬷嬷当家作主了?要真是这样,恐怕琪娘我还不伺候了!水宝,咱们走!” 琪娘说完,拿着自己的包裹,拉起水宝就向府外走去。 秦五看到琪娘生气,跺脚对王嬷嬷道:“王爷可是请来琪娘建造园子的,这几日就要开工了,你若是把她气走了,晋王肯定饶不了你,你活腻歪了么?” 王嬷嬷没想到琪娘脾气这样大,一时慌了,她颠着脚上去追赶:“琪娘子,别走,可不能走啊……你走了可要了我老婆子的命了。” 她越是叫喊,琪娘的脚步越是加速,心里她却早已乐不可支。 你个老妖婆,我不信还治不了你了。 走到了府门口,有侍卫将她拦住。 王嬷嬷终于追了上来,她气喘吁吁:“哎呀!琪娘子气性真大,有什么事不能商量,这拔腿就走,差点要了我这老婆子的命。” 琪娘扭头瞪着她:“千儿可能留下?” “留下!留下!”王嬷嬷擦着汗连声道。 琪娘子要是赌气走了,晋王爷肯定饶不了她,或许连王妃都要受责难,他们平日本来就不甚和睦,没准…… 哎!算了!王妃那回去再好好解释,先留下琪娘子是正经。 听她这样说,琪娘背着包袱抱起水宝扭身就往回走。 秦五还在院子等着,他看到琪娘回来,忍不住偷笑:“琪娘这招厉害,这个恶婆子就该这样治治她。” 琪娘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说好了,千儿留下吧。” 千儿连忙答应着,将琪娘身上的包袱接了过来,琪娘将水宝放下:“千儿妹妹带着他去洗洗脸,给他弄点吃的。” 千儿应声走了。 “哟!这府里的匠人都能有使唤丫头了?谱可够大的。”一道刺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ωww.xSZWω㈧.NēΤ “拜见晋王妃!”众人纷纷向来人施礼。 她正是程免的王妃严萧琴。 琪娘走过去上前施礼:“刘梓琪拜见王妃。” “你就是琪娘?模样可真俊,难怪把我们王爷迷得……呵呵”话说半句,她咽了回去,因为看到门外一双厉目瞪着她。 “王爷,你身子还不大好,怎么也出来了?”秦五上去搀扶他。 他脸色苍白,身子看着甚是虚弱,扶着秦五缓缓想琪娘走过来:“你来了?不好意思这么些日子才去接你,我在宫中有事出不来,所以……” “无碍,王爷还是快快回去歇歇吧,等哪日你身子大好了,咱们再说园子的事情。”看着程免这样,琪娘心中很难受,她看惯了程免阳光明媚的一面,今日看他如此憔悴,感觉心里堵得难受。 晋王妃在这,她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 程免点点头:“秦五,琪娘就交于你照顾了,如若有人敢为难他,不论何时,你都速速告之于我。” 秦五弓手称是。 严萧琴脸色铁青,这话不就是说给她的听的么? 她又不傻,怎么听不出来? “王爷,你身子不好……”严萧琴回身想和程免说些体己话,可是发现程免早已悄无声息地走了。 从始至终,看都没看她一眼,话也没说一句。 秦五安排琪娘进了房间,院子里留下风中凌乱的严萧琴,她恨得咬牙切齿:“一群狗奴才!” 奴才们都不傻,王爷不宠她,嫌弃他,下人们自然也不甚是拿她当回事。 反而越这样,她还经常冒出来作作妖,这越发使得人厌恶她。 现在可好,当着这么许多下人的面,程免连面子都不给她,直接当她做空气、做隐形人。 严萧琴回到自己院子,越想越气,她的王妃都成了大称国的笑柄了,人人都知道她是大王爷的女人,却成了十一王爷的王妃。 上来就给十一王爷带顶大大的绿帽子,她焉能好受的了? 回到娘家丞相府,府里人也是看她的眼光怪怪的,虽然表面不敢说什么,可背地里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严丞相也没好脸色,女儿自己不检点,做姑娘时,天天跑大王爷府,有时还宿在王府不会来,本以为一定会成为大王妃,这样也就算了,可没成想一张圣旨下来,自己的女儿竟然嫁给了十一王爷。 严丞相找到大王爷程时,程时却一脸不在意:“严相,虽然琴萧暂时受了委屈,可这样满朝文武都知道老十一是咱们的人了,老二定会疏远他了,他的势力岂不越来越小?” 虽然他说的很是有道理,可是却要牺牲自己的女儿,而且事前一点招呼都不打,严丞相对程时很是不满意。 程时也看出来了严相的情绪,当即给父皇上书,恳请父皇给了严相的大儿子严萧凌一个一品侍卫的官职。 严相顿时眉开眼笑,再不说什么了,有时严萧琴回来,他还会劝说她,让她听话。 “父亲,你让我听谁的话?” “自然……自然是听大王爷的?”严相掠着胡须,目光闪烁着。 “我是十一王妃,凭什么听大王爷的话?父亲这话实在荒谬。”严萧琴气愤到极点,大王爷轻易就将他的家人收买了,还来劝她。 自此,她极少回娘家,除非过年过节,无奈方回去半日。 程免几日没回,她去求了大王爷,用自己的身子换了他回来,可是人家非但不领情,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严萧琴气得在屋里将瓶瓶罐罐摔了一地,小玉连忙安慰,可是她如何能听的进去,自己家里人不拿自己当人,嫁过来依然没人正眼看自己。 做再多事情,程免依然冷淡的犹如一座冰山一般,外人都是程免性子温和,自己怎么却从未觉得? 他就是一座千年雪山、万年冰山,没有一丝温度。 第105章 水宝落水 严萧琴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他如若对所有人都是如此,也就罢了,可偏偏就是对自己如此,对下人都是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 她恐怕在他眼中连个下人都不如。 今日他看那个造园子的琪娘,眼神更是与别人不同,他的眼睛都是带着星星的,严萧琴从未见过程免那样的眼神。 他一定是喜欢她! 没错! 她和肯定自己的判断,程免心中绝对是有刘梓琪。 “贱人!看我整不死你!”严萧琴咬牙切齿道。 “即便他不喜欢我,可是王妃也只能是我的!” 中午,严萧琴让小厨房炖了燕窝粥,她亲自给程免端了过来。 程免一直和严萧琴分房而居。 严萧琴住在余香院,而他自己则住在比较远点的听雨斋。 来到听雨斋,刘六守在门外,看到她施礼道:“拜见晋王妃。” 严萧琴没理会他,而是径直要进去,刘六拦住:“王爷有命,谁都不能打搅他。” “我也不行么?我可是他的王妃。”严萧琴冷声问道。 “尤其是你!”刘六心底的话,他只是点点头:“不行!得罪了王妃。” “放肆!滚开,我要给王爷送燕窝粥,一会粥凉了,王爷喝了闹肚子,你可承担的起?”严萧琴呵斥他。 刘六索性不再说话,而是门神一般挡住门,手扶在跨到上,随时都要拔出来的样子。 严萧琴气得浑身颤抖,冲又冲不进去,走又实在没脸。 她僵在了门口。 “谁在门口喧哗?”程免在屋内问道。 “王爷,臣妾来给你送燕窝粥,可是刘侍卫不让我进。”严萧琴连忙诉苦道。 “刘六办事不利,该打!”程免的声音越来越近,门开了,他穿戴整齐似乎要出去。 严萧琴得意地望了刘六一眼,用眼神告诉他:“如何,王爷还不是向着我说话?” 刘六躬身向程免道:“是小人办事不利。” “该打,什么人都敢在我门前聒噪,可见是你的缘由!”说完,扶着刘六走了出来。 严萧琴差点没背过气去,王爷这可是说她? 看着程免和刘六说着话要走远了,严萧琴追了上去:“王爷,臣妾亲手给你熬的燕窝粥,你喝完再出去可好?” 程免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 “王妃,不然,将燕窝放到厨房,回来再给王爷热热。”小玉轻声道。 “热什么热!”严萧琴将手中的燕窝狠狠地摔了出去:“他不配!” 琪娘终于在桂香园安顿了下来,千儿带着水宝出去玩了,琪娘在桌子前展开图样子,又在琢磨如何改进。 地方还没看,说等几日,她其实早就想去了,可是秦五说程免要跟着一起,让等他几日。 琪娘无奈只得答应。 她其实有些兴奋,虽然上了许多年的学,真正的大工程还没做过。 以前都是跟着导师打打下手,帮他排排版,修修图,给老师整理整理资料, 这次她终于要独当一面,做一次真正的自己的设计,怎么能不激动不紧张? 白清可惜不在了,她心中的话没地方去说,只能自己在心里默默感激程免给她这次机会。 在现代没实现的事,来到古代竟然要实现了。 穿越也值得,没白来! 她看出晋王妃吃醋,管她呢? 她对晋王又没那个意思,他们之间除了工程上的事情,很少说些私人的话题。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才不怕呢。 “妹子,在做什么?”程免扶着刘六的手走了进来,脸色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琪娘连忙起身:“见过晋王爷。” 进到府里,她也学会了这一套礼节。 程免笑着摆摆手:“你不必和他们一样,你是我妹子,不需要那套虚礼。” 琪娘撇撇嘴,是你妹子?谁承认呢? 程免将桌子上的图拿起来细细看了看,啧啧赞叹:“真不错,新颖独特,整个大成都找不到这样的,还带个儿童乐园?” 琪娘笑道:“这是为王爷将来的小公子设计的。” 程免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把他去掉。” 琪娘很是尴尬,也只得点点头。 又说了两句不足之处,程免带着刘六走了,琪娘看着图样子发呆,怎么提到他们的孩子,王爷就那么不高兴? 莫不是自己说错了话? 这时,千儿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琪娘子不好了,水宝掉湖里了,我不会水……” 她的话没说完,琪娘犹如离弦的箭一般早已射了出去。 湖边离小园还有些距离,琪娘快要急疯了,半路遇到刚刚办事回来的秦五,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只叫了声:“水宝掉湖里了……” 冬天的湖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远远的湖面上有个洞,水宝应该就是从那掉下去的。 琪娘冲过去就要往下跳,秦五拦住她:“让我来。” 说完他跃身跳进了湖水,他向着小洞的地方破冰游去,快到了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琪娘欲哭无泪,心里焦急万分,她四下琢磨着从不远处折断了一根竹子,将尖去掉,准备等秦五冒了头递给他。 这样他可以省点力气。 一月的湖水很冷,薄冰下面的水寒冷彻骨,很快秦五露了头,他怀里抱着水宝,水宝闭着眼似乎已经昏迷过去。 琪娘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 白清没了,水宝可千万不能再有任何闪失,否则她可如何面对九泉下的白清? 秦五抱着水宝向岸边游了过来,他将水宝放在自己肩膀上,两只手抓住竹竿,很快就到了岸边。ωww.xSZWω㈧.NēΤ 他冻得浑身颤抖着,水宝脸上苍白仰着头紧紧闭着眼睛。 琪娘在学校学习过溺水救治,她擦了把泪水,接过水宝将他放在地上,她一手压住他的前额,一手提他的下颌,打开气道,小心的清理着水宝嘴里的脏东西,然后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秦五站在一旁:“琪娘子,要不要赶紧送去医馆?” “送去恐怕来不及了,我先试试看!”琪娘说着将手掌根部放在水宝胸骨中间,两只手腕重叠,十指交叉、相扣,两臂垂直,用力向下压,不一会儿水宝嘴里淌出了许多脏水,他缓缓张开了眼:“娘亲……” 第106章 五花大绑的两个人 余香院,千儿正跪在严萧琴面前,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不错!办的不错!”严萧琴这几日第一次有了笑脸,她挥手,王嬷嬷拿来了一个锦袋子里面装着五十两银子。 “拿着吧,赶紧去给你娘治病吧,莫要耽误了。”严萧琴缓缓道。 千儿颤抖着手将袋子接过来:“谢谢王妃。” 千儿的娘得了重病,每日需要一两银子的汤药,可是她每月的月钱还不到一两,如何能挣出这么多钱? 她的弟弟来府里跪下求她一定要救救娘,被王嬷嬷看到告诉了严萧琴。 严萧琴将她叫了去,则怪她为何不告诉自己,她说她有个法子,能让她挣钱救她娘。 就这样她被安排到了桂香园去跟随琪娘。 为了真实一些,不被程免看出来,还让王嬷嬷特意去演了出戏。 演的很是成功。 琪娘果然对她放下了戒心,第二天就让她单独带着水宝去玩。 于是水宝落水了,而且过了好一阵子,千儿才去急匆匆通知到了琪娘。 “她没去找郎中呢吧?” “禀王妃,大概人捞上来就不行了,还用得到找郎中?”王嬷嬷笑道。 “可不?冰天雪地的,就是壮汉落了水恐怕也得冻得灵魂出窍,更何况这样的小孩子。”严萧琴冷笑着,将自己的暖炉打开,让王嬷嬷加了一些炭。 千儿低着头:“恐怕是早已没了命了,那琪娘子现在应该哭的死去活来呢。” “哈哈……哭死最好!”严萧琴狠巴巴道。 “你去瞧瞧,不可让人发现你到我这来过。”她对千儿道。 千儿站起身,应了一声,将锦袋子塞到怀里走了出去。 醒来的水宝已经被抱回桂香园,进了院子,琪娘大叫着:“千儿!千儿!” 没人回应。 秦五冷声道:“出了这么大事,她去了哪里?” 千儿满了是泪赶了过来:“奴婢在这,刚刚去了湖边,没看到人,就赶紧回园子看看,都是奴婢不好,琪娘子责罚奴婢吧!” 说着她跪在地上,不停地扣头。 琪娘放下水宝,回身连忙扶她起来,她扭捏着不愿起身,琪娘拦腰将她抱住,手停在她的胸口,摸到了一包硬硬的东西,她怔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妹子无需自责,水宝已无大碍,你去给他烧碗姜糖水,让他暖和一下身子就好。” 千儿这才起身,进了厨房忙活去了。 喝了姜糖水,水宝疲倦地睡着了。 程免带着刘六重新赶了回来:“怎么回事?水宝怎么大冬天会掉到湖里?” 这事无论是谁都会认为很是蹊跷,琪娘却一脸淡然:“小孩子就是贪玩,估计是他一定要去湖边玩冰,千儿也是无法才带他去的。” 程免眉头皱紧:“这事绝非寻常,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琪娘忙道:“不必了,水宝已然没事,不用闹得太大,让人人都觉得我们娘俩事多。” 听她这样说,程免只好将此事压了下去,只是叮嘱秦五:“务必看护好琪娘他们,有事赶紧过来通报。” 秦五拱手应了。 看了郎中,开了几天汤药,水宝很快又活蹦乱跳的了,刘六来消息,说下午晋王就要带琪娘去工地。 琪娘连忙将千儿叫过来,告诉她下午照顾水宝,千万不要再去湖边了。 千儿再三保证,绝不再出意外,让她放心出去好了。 下午琪娘跟着程免坐上马车走了。 小院子里只剩下水宝和千儿,千儿在厨房给水宝熬着软糯的甜粥,水宝自己在屋里玩。 王嬷嬷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进到厨房,千儿慌忙将门关好:“嬷嬷怎么来了,有事叫千儿去就好了。” 王嬷嬷交个她一个纸包:“嗯,放在粥里,给它加点味道。” “这是什么?”千儿颤抖着手接了过来。 “让你放自然是好东西,你上次没办好,王妃都没责怪你,你难道不应该将功补过么?”王嬷嬷压低声音恐吓道:“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你娘和你弟都没好果子吃。” “嬷嬷,关我娘和我弟什么事,求求你让王妃莫要动他们可好?”千儿“噗通”跪在地上哀求着。 “那就将此事办好,等你的好消息。”王嬷嬷开门四下看了看,走了出去。 千儿从地上起来,脸色煞白,拿着纸包的手不停发抖,纸包里是什么,不用猜也能知道。 她打开锅盖,将纸包里的药粉哆嗦着撒了进去:“水宝,莫要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拿勺子将粥搅匀,盛了一碗,端了出来。 “水宝,快来喝甜粥,趁热喝……”她前脚踏进屋门,门却从外面关死了。尐説φ呅蛧 琪娘抱着水宝从暖阁走了出来。 程免带着秦五从另一间屋子缓步走了过来。 千儿的手颤抖着:“王爷,琪娘子你们不是……不是已经出府了?” 琪娘看着千儿手里的粥:“这是什么粥?” “回禀琪娘子,是……是甜粥,刚刚熬好的。” 千儿颤声道。 “哦?拿过来本王先尝尝。”程免伸手将粥碗接了过来。 看着他拿着勺子要往嘴里放,千儿叫道:“王爷不可!” “有何不可,就是一碗粥么,王爷想喝就喝了,水宝那碗我再去给她盛。”琪娘朗声笑道。 “不可!不可!”千儿跪下大声叫了起来。 程免上去一脚将她踢翻:“贱婢,既然不让本王喝,你!把这碗粥给我喝了。” 说着将粥碗递给秦五。 秦五将碗放在千儿的手上:“给你两条道,要不说!要不喝!” 端着粥碗,千儿陷入了绝望,她该怎么说?说了娘和弟弟该如何? 王妃肯定不放过他们? 不说! 好吧! 喝! 她拿着碗就往嘴里灌。 “啪嗒!”碗被打翻在地。 “贱婢,老实招来,到底你受何人指使?”程免喝问道。 千儿看着碗落在地下,她仰头哭泣道:“王爷还是赐死奴婢吧?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将人带上来!” 程免一挥手,门开了。 五花大绑着两个人进来。 第107章 故作不经意 千儿看到来人,不禁叫了出来:“娘、弟弟……” 两人被捆绑着跪在地上,千儿的娘亲看着她:“你到底做了什么,人家要这样对我们?” 千儿只是哭,什么话都不说。 琪娘有些不忍,程免给她个眼神,让她莫要吭声。 “来人,去给她爹娘每日盛碗甜粥……”程免叫道。 秦五应声出去了,不一会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两碗粥。 “喂他们喝!”程免喝道。 千儿跪在地上捣蒜一般扣头:“王爷饶命,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你说!为何万万不可?有何万万不可?”程免拍案而起。ωww.xSZWω㈧.NēΤ “我……我不能说啊……王爷饶命!”千儿苦苦哀求着。 程免看她依然死鸭子嘴硬,命秦五:“给他们喂!全都喂进去!” 秦五拿着勺子,准备给千儿的娘和弟弟开始喂粥。 千儿扑上去挡住:“五爷不能啊,不能让他们吃!” “那你说!谁指使你做的?”程免背着手走到她面前,再次问道。 “是……是王妃!”千儿说完这话,猛然抢过秦五手中的粥一仰头全部灌了下去。 喝完了,她拿着空碗,对娘和弟弟凄然一笑:“小弟你要好好照顾娘,姐姐不孝,先走了……” 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躺倒在地,气绝身亡。 “千儿!” “姐!”千儿娘和弟弟同时喊叫道。 “害人不成反害已,自作自受。”程免冷声道。 这时,千儿的娘和弟弟也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程免派人给他们松了绑。 千儿的娘哭道:“千儿糊涂,不该害人,她现在是罪有应得,求王爷许我将我女儿的尸体带回去安葬可好?” 程免点点头,千儿的娘和弟弟抬着千儿的尸体下去了。 屋内一片寂静,程免背着手就向外冲去。 琪娘慌忙上去将他拦住:“王爷,要去做什么?” “给你们找凶手!抓她出来!” “王爷不可!她是王妃,她的父亲是当朝丞相,你这样去,等于和丞相为敌,不可为了一个小小的我们,而给王爷树了如此大的一个敌人,王爷,不值得!”琪娘苦口婆心劝慰道。 秦五甚是同意琪娘的说法,附和着。 程免急了:“已经有一次了,水宝差点丧命湖里,这是第二次,若不是你心细发现了她怀里的银子,觉察到她有鬼,水宝恐怕早就没了小命了。” 琪娘叹口气:“办法只有一个,我搬出府去……” 程免摇摇头:“你搬不搬一个样子,她有银子,你到哪,她都能找人要了你的命,你逃不掉的。” 琪娘一脸不解,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晋王妃,她为何要三番五次地害他们? “不收拾她,那就是等着她收拾你了,琪娘,你可是明白?”程免实在了解严萧琴的为人,表面温和敦厚,实则心狠手辣,做事毫无底线。 琪娘明白了他的意思:“无碍,我会当心的,水宝在这里实在危险,我想拜托秦五大哥将他送回风和镇我娘那。” 程免赞同道:“这到也是个办法,省得你总是担心。” 说完,他命秦五明日一早就带着水宝回风和镇。 秦五领命,下去准备马车去了。 水宝听说娘要他走,大哭大闹:“我不走,我不离开娘亲,我要和娘亲在一起。” 琪娘的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转,她同样,怎么舍得这个小娃,没了爹,再离开娘亲,他还那么小,如何能行? 秦五看水宝哭的实在可怜,不禁出主意道:“晋王爷,为何不将小水宝送去安平公主处呢?她那么喜欢小孩子。” “哎?你这个主意不错啊!”程免不禁起身拍了拍秦五,赞许他出的这个好主意。 琪娘不解,她迷茫地望着程免,等着听他的解释。 “安平公主是我的胞姐,她乃当朝十公主,和驸马至今没有子嗣,喜欢小孩喜欢得不得了,水宝如若是送她那几日,她一定当宝贝一样给你照料,不知琪娘舍不舍得?” 程免柔声问道。 “我可以想去看就可以去么?”琪娘犹豫着问道。 “那是自然!随时可以去,我胞姐是面慈心软,人可好了。”程免夸赞道。 琪娘蹲下身给水宝擦了擦泪水:“水宝,你愿意去跟着公主殿下几日么?有空娘就去看你,这样可以常常看到娘亲了。” “能看到娘亲,我就愿意。”水宝带着哭音说完,张开两个小胳膊伸向琪娘。 琪娘慌忙将他抱起,将他的小脑袋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乖乖听话,娘亲一定会常常去看你的。” 程免看事情已经商量好了,他扭身带着秦五去公主府和胞姐商量此事去了。 严萧琴和王嬷嬷正在余香院等着千儿的好消息,可是等了半日也没见千儿的踪影。 她准备让王嬷嬷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王嬷嬷快走到到桂香园的路上,正看到千儿的娘和弟弟抬着千儿的尸体出来,她吓得慌忙隐身于树后。 “千儿死了?她娘和弟弟怎么来了?什么情况?”王嬷嬷心中念着阿弥陀佛,她万万没想到千儿会变成一具尸体。 她一溜小跑着回来将看到的禀告给王妃。 严萧琴被吓得不轻,她起身瞪着惊恐的眼睛:“莫不是王爷发现了她?为何她的娘和弟弟会来?” 王嬷嬷看王妃这样胆小,连忙安慰道:“或许不是,不然王爷怎么没来找咱们?” 一直到天黑透了,余香院也没见到程免的踪影。 严萧琴心里依然打鼓,她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琪娘的孩子到底有没有死? 千儿怎么丧了命? 一个又一个问号,犹如泡泡一般,一个接一个在她心里涌出来。 一夜,她几乎都没怎么睡,心中犹如长了荒草一般,想去找程免探问,可又怕什么都没问出了,自己再露了马脚。 程免的眼神实在太有威力,只要他盯自己一小会,自己肯定会不打自招了。 不行!不能去…… 她在房里踱来踱去,不知不觉天竟然亮了。 程免依然没有出现,侍女早晨送来了早餐,她故作不经意问:“王爷呢?吃了么?” 第108章 新宅子 侍女摇摇头表示不知,昨晚,程免已经警告他们每一个人,任何人都不许和王妃说桂香园和自己的事情,否则定按家法处置。 程府家法很简单,轰了出去算是最轻的,第二是杖责三十,第三是杖责一百,最厉害的则是直接乱棍打死。 程免对他们说的应该是最厉害的家法,看晋王那张铁青的脸,谁都能猜到一定是王妃惹到了王爷。 晋王府自然是晋王说了算。 严萧琴什么也没问出来,她让王嬷嬷去打探一下。 看是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两个侍卫守在余香院门口:“王爷有令,没他的允许谁都不能踏出余香院半步。” 王嬷嬷被挡了回来,严萧琴顿时呆坐在椅子上:“完了,程免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不出所料,十公主果然高兴收留水宝,而且很快就派车来接他入府。 琪娘当时眼泪就掉下来:“王爷,怎么那么快?” 程免安慰道:“明日园子就要开工,自然今日就得将水宝送走,无碍,妹妹得了空,想去看自然能去看的。” 水宝抱着琪娘的脖子不撒手:“娘亲,我不去,娘亲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为了水宝能平安,琪娘狠心将他交给公主府的管家:“有劳公主了。” 管家接过来:“水宝能给公主照料,那是他前生修来的福气,虽然咱们公主喜欢孩子,可也不是什么孩子都入得了她的眼,要不是晋王说这孩子机灵可爱,十公主未必会理睬你。” “那是自然……”琪娘向着管家福了福。 可不正是,若不是程免,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会收留一个乡下孩子。 说的没错。 水宝哭着被抱走了,琪娘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工地了。小說中文網 程免说在新建院子旁边租了馆驿,他们以后都在那住,省得来回奔波。 诺大的晋王妃成了空宅,只剩下余香院里的晋王妃。 还有守卫不允许他们随便出入。 这和做牢狱有什么区别? 严萧琴气的在屋子来回转悠:“王嬷嬷,不行,我必须让我爹爹知道,让他禀告圣上,程免竟然敢囚禁我。” “王妃还是暂时忍忍,晋王他们现在都不在府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大门都出不去,如何让相爷知道?” 王嬷嬷也很无奈。 “王妃,好好的,非要和琪娘母子过不去做什么?他们不过就是乡下来的匠人,对王妃能有什么威胁?” “怎么没有?你没看到王爷看她的眼神,她说自己是个乡下人,你看看她哪里像?明明就是个狐狸精,王爷和她这样下去早晚会把我休了。”严萧琴银牙紧咬,狠狠道。 王嬷嬷也琢磨了一下,的确琪娘虽然是个乡下来的,可是细皮嫩肉,聪明机灵、还会造园子,这可真的不是一般人,难怪王爷对她另眼想看。 “事情已经这样,王妃还能有什么办法?”王嬷嬷看着门口两个铁塔一样的门神问道。 严萧琴眼珠一转,:“办法自然有,那都是银子的事了。” 在驿站安排好了,天已经大黑了,秦五安排小二给琪娘送来了饭菜,程免进宫还没回来,最近圣上见晋王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都大发雷霆。 程免偶尔喝多了会默默念叨:“父皇这是怎么回事?突然转了性子,脾气暴躁,还不通晓当朝事物,大小事务都要找人来问,而且不允许任何人有置疑?他莫不是邪祟上身了?” 这都是酒话,醒过来他从不承认自己说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程免下午又被召进了宫,琪娘自己吃了晚饭,无聊想出去走走。 秦五想后面跟着,琪娘道:“放心,我宵禁前一定回来,不用劳烦秦大哥了。” 秦五也只得作罢。 琪娘在石板路上缓缓走着,路两旁稀稀落落有几家铺子开着,她好想自己的老妈李大美。 离开风和镇这么多日子了,也不知李大美的生意如何了? 这老妈突然成了东街大地主,肯定是有很多不适应吧? 或许也没事,穿越前,她们不就已经过得很不错了? 妈妈有几家商贸公司,还有几家门店,大小汽车七八辆,还有海景房、山景房三四套。 老爸和老妈竟然早就分开了? 琪娘心里很难受,老爸对自己很是宠爱,只是他不常常在家,经常出差,他原来是一个厂里的销售员,后来喝酒喝的三高,提前办了病退,在家也不知道每日他做些什么。 因为她考上大学住校,上研究生,看到爸爸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向来都是老妈开车到学校看她接她,每次问,李大美也只是含糊其词:“问他做什么?管他呢。” 琪娘走在街上胡思乱想。 “啪嗒!”什么东西砸在她的后脑勺上,她摸了摸,抬头四下看,并没发现什么。 莫不是我的错觉?琪娘犹豫着依然向前走着。 “啪嗒!”这次是打在了她的手掌上,她抬头看到一道黑影从房上飘过:“谁?” 她跟着黑影向一旁的胡同跑去,胡同七拐八拐,黑影却总是在她前面飘来飘去。 “你给我站住?你谁啊?” 琪娘指着他大声喝问道。 黑影不理睬她,而是依然向前跳跃着,进了一座小宅子,没了踪影。 琪娘站在宅子门口,犹豫着,正想转头回去,忽然宅子门开了,一双手伸出来将她拽了进去。 “谁?你想干嘛?” 琪娘刚叫了一声,大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嘘,莫要出声。” 一双大眼睛瞪着她:“秦朗?怎么是你?” “不要出声,随我来。” 此人正是秦朗,他拉着琪娘的手向宅子里走去,这是两进两出的院子,里面亮着灯。 “这是哪?”琪娘问道。 “等会你就知道了。”秦朗猫着腰,带着琪娘向后院走去,宅子不算大也不算小,人却出奇的少。 “晋王妃真的把这宅子给咱们了?”一个浑厚的男声。 “可不,没想到咱们老了还能住这么好的房子,真是不敢相信。”一个老婆子的声音。 “老婆子,那事可是有把握?” “放心,这次手拿把攥的,保管她琪娘子能驾鹤西游……” 是王嬷嬷的声音。 第109章 不能活成笑话 琪娘脸色铁青,手握成拳头在发抖。 秦朗看到她这样,握着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 “老婆子,如若事情成了,王妃真的就把这房子给咱们了?还说让你回来?”老头子依然是怀疑的口吻。 “可不,我跟了王妃快二十年了,这是王妃让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我必须做成,老头子,明日琪娘子去工地,你只要让她喝了碗里的水,咱们这宅子就算是住上了。”王嬷嬷笑着道。 “小生子明日当值,我正好有事去找他,放心吧,妥妥的,又有替死鬼,又有大宅子哈哈哈……” 琪娘气的咬紧下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屋内王嬷嬷和她的老头看了房子,熄灭了灯,两人搀扶着走了出来,说说笑笑走出了大门。 “咔哒!”门被上了锁。 院子里变得漆黑一片,隐隐的有灯光从邻居家透了过来。 “她们为什么这么欺负人?非要将我们置于死地?”琪娘坐在台阶上盯着秦朗。 秦朗背着手,一脸坏笑看着她:“不是你们,就是你,晋王妃想你死,一定是你威胁到她了,否则为何要和你一介布衣过不去呢?” “我怎么威胁她了?” “啧!”秦朗挤挤眼:“你是不是傻?这是人都看出来了,怎么你就不自知呢?” “说什么?”琪娘不耐烦地打了他一下。 “晋王喜欢你……”秦朗说完点点头:“他喜欢你很久了。” 说完这话,他叹口气,他把晋王的心事说了出来,谁能把他的心事也说出来呢? “呸!你少胡说,我们就是哥们!”琪娘站起身,抬脚照着秦朗屁股踢了一脚:“你少胡说八道。” 秦朗灵活地躲闪着:“别不承认,晋王妃越想你死,就说明晋王心中越是有你,除了这理由,还有什么缘由她非得杀死你呢?” 不得不说,秦朗的话很有道理,琪娘忽然想起什么:“你怎么会在这?” “哈……总算是想起我了,真不容易,晋王救了我,将我安排在他身边,被人告发了,晋王就将我重新换了身份,这两日让我盯着晋王府余香院,没想到她们果然有了动静。”秦朗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仰着头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 “明日他们要下毒,我该怎么办?去工地还是不去?” “自然要去,你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做什么,晋王爷自有安排。”秦朗低头看着她。 第二日早早的,秦五就过来打门,有人给琪娘端过来早饭,琪娘看着秦五,秦五点点头,意思很明显,可以吃。 吃过早饭,晋王派车将琪娘接到了将要开工的园子中,匠人们都已经开始忙了,琪娘只要现场指导指导就好,并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这园子是我给二哥准备的生日礼物,他六月六的生日,到时应该能完工吧?”程免轻声问道。 琪娘点点头:“如是每日都这样的进度,应该没问题。” 程免带着他四处转了转,快到晌午,程免问秦五:“王妃接来了么?” “禀王爷,已经在那边暖阁中候着呢。”秦五道。 程免面无表情:“知道了,琪娘,我们继续转转吧。” 琪娘望着他,心中犯嘀咕,王妃来了怎么也不去看看,还和我在工地上乱转,这个晋王,也实在…… 她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程免侧目而视,看她片刻,倏忽一笑,将袖子一甩,自己在前面先走了。 琪娘连忙跟了上去,刘六过来问道:“王爷,王妃请您过去用午饭。” “你告诉她,我和琪娘子他们一起吃过了再过去,让她自己先吃吧。”程免说完盯了刘六一眼,刘六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向暖阁奔去。 “什么?王爷要和那个女人一起吃?”严萧琴立刻慌了神:“王嬷嬷,这可如何是好?” 王嬷嬷看刘六还在,慌忙道:“你先下去吧,王妃知道了。” 刘六将这一切尽收眼中,他回来都如实告诉了程免。 程免一身寒气:“自作孽不可活!休怪我无情了。” 正说着话,两个布衣打扮的人挑着扁担来送食物和水。 程免看他们,让他们将扁担放下,然后命自己身后两个侍卫去给暖阁中的王妃送去。 侍卫领命而去。 侍卫担着饭食,走到半路正巧遇到另外两个给王妃送饭的人,侍卫对他们喝道:“你们走错了路,你们去那边,这边的饭我们来送。” 来人听了只得依照他们说的,调转了方向,向工地而来。 第一天送饭,来人也摸不到门路,只能按照侍卫的话去做。 严萧琴在暖阁中急的转来转去,这时送饭的人走了进来,将饭菜一样样端了出来,然后又放下一罐子热水。尐説φ呅蛧 秦五这时走进来道:“回禀王妃,王爷被圣上请进宫用午膳了,他让小人特来通禀王妃一声,让王妃吃了饭再回去。” 听到这话,严萧琴立刻愁云散尽,喜上眉梢:“那琪娘子和谁一起吃饭呢?” “琪娘子自己吃,已经有人给她送过去了。” “好,你下去吧。”严萧琴心情大爽。 王嬷嬷连忙给她盛了碗饭,又倒了一碗水:“这下子王妃可是放心了,这事妥妥的了。” 严萧琴点点头:“王嬷嬷,你也过来一起吃吧,反正也没外人。” 她的心情实在不错,虽然费了一座大宅子,可是能买那个狐媚子女人的命也很值了。 她已经是大成贵族的笑话,再不能将十一王妃这个虚名丢了,否则她就永远都抬不起头,甚至娘家都可能回不去了。 父亲是个功力之人,不会要一个没有用的女儿。 自从嫁给了程免,父亲待她的态度比原先差了许多。 是呢,大王爷有可能做上储君之位,可是程免却怎么样也轮不到他。 自己成了成了父亲手中的小卒子,唯一的用处恐怕就是给大王爷传些晋王的消息而已。 她若连这王妃的头衔都丢了,父亲彻底地就会放弃她。 到时她有家难回,或许不至于流落街头,但至少荣华富贵她再也没有了。 恐怕有的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终于能将那贱人致死,想到这,她嘴角轻扬,将碗里的水喝了一口。 第110章 刘建成 程免被宣走了,琪娘心烦意乱,没心思吃饭,站起身,想着自己去转一转,秦五从后面追了过来:“妹子,王爷走时特意叮嘱,妹子一定得吃饭,必须得吃。” 琪娘听了只好重新做下,端着碗有滋没味地拨拉着饭。 她想李大美,想水宝,还想白清…… 他为了自己没了命,可是自己却无力护着水宝,害他几次差点没了命。 幸亏有程免,否则不单水宝已经没了命,恐怕她现在也快变成尸体了。 “我真是没用!我就是个废物!”她心中暗暗骂着自己,眼睛红红的,吃完了一碗米饭,放下碗,扭头向园子里面走去。 “秦侍卫,大事不好了,王妃和王嬷嬷中毒了,在暖阁已经奄奄一息了!”有个侍卫气喘吁吁报道。 琪娘听到,停住了身子,她的意料之中,王爷的意料之中。 秦五装作很是震惊地向暖阁的方向跑去。 琪娘也跟着走了过去,远远的看到暖阁已经围了一圈侍卫,有两个人从屋里出来,摇摇头:“不行了……” 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请来的郎中。 “秦侍卫,晋王爷有没有回来?”其中一人问道。 秦五朗声道:“王爷被圣上宣进宫了,说要一起用膳,直到现在还未回来,我这就去派人找。”小說中文網 琪娘冷笑着看着这群人,扭头走了。 尔虞我诈,果然是无底的深渊。 琪娘回到驿站,提笔给程免写了封信,她要回风和镇,她要远远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我回去了,水宝怎么办?”想到水宝,她不得不停了下来,如若水宝跟着公主,前程一片大好,虽然自己百般不舍,可是水宝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想到这,她扭身又开始收拾东西。 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将门紧紧关死:“刘梓琪,你这是要去哪里?” 刘梓琪回头一看正是晋王程免。 “王爷,我要走了,这里实在太可怕了,王妃被毒死了,这里实在太可怕了。”刘梓琪长这么大,几乎没见过死人,即便是见也是在电影、电视剧中看到过。 短短几日,水宝差点死了两次,这次若不是秦朗发现,恐怕死的就是她了。 程免伸出胳膊挡住门:“不成,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 刘梓琪叹口气:“晋王爷,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的心思差点害了水宝差点害了我知道么?” 听她这样说,程免低头不语。 这个女子实在太聪明了,将事情想得这样通透。 “以后不会了,琪娘,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只要你做我的王妃。”程免鼓足勇气终于将憋在心头的话说了出来。 刘梓琪简直无语,她将手中的包袱打在程免的身上:“你的王妃刚刚丧命,你就对我说这样的话,程免你是想我粉身碎骨么?你和我有多大的仇?” 程免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忍不住上去将她一把抱着:“刘梓琪,我早就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你莫要离开我可好?为你什么我都愿意做,只要你不离开我,做王妃的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我现在只求你别走……” 刘梓琪想挣脱,可是程免是个习武之人,手犹如铁钳一般:“你答应我,我就放手。” 刘梓琪抬头望到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孔,巴巴地哀求她,她忍不住点了点头:“你千万莫要再说今天这样的话,否则我立刻走人。” “嗯,好。”程免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只要她肯留下,他就有机会,他就有希望,让她喜欢自己。 晋王妃被毒死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皇上立刻派人前去探看,让他们六日内务必找到凶手。 严丞相和他的夫人跪在殿下,哀嚎着让圣上给他们做主。 皇上一脸同情望着他们:“爱卿,放心,严萧琴的死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这破地,怎么这么多事?他心中暗自想到。 不就是和朋友去山里吃个烧烤么?喝多了,开车翻到了山下。 本以为死翘翘,醒了就躺在这皇宫里了。 倒是不错,成了皇上。 每天这事那事,没完没了,真特么烦人…… 怎么好好的王妃还让人毒死了?还是这个不好对付的严丞相的女儿。 这个乱…… 真懒得费脑子,要我媳妇李大美在就好了。 此人正是李大美已经分居许久的老公刘建成。 “圣上,晋王爷来了。” “让他进来。”他怎么也学不会那么文邹邹的词语,说的都是大白话。 程免走了进来,他看到跪在地上的严丞相夫妇,脸上顿时显出一脸哀伤:“岳父岳母大人,小婿有礼了。” 严丞相将头扭向一旁,对程免一副冷脸。 早就知道他们夫妻不合,如若是找不出凶手,那程免就难以洗脱嫌疑。 自然这话他不敢说出来。 必定他是皇子。 程免并不很在意,跪在殿前:“请父皇恩准孩儿亲查此案,给王妃报仇。” 刘建程捏了捏鼻子:“准!不知我儿多久才能查清楚呢?” 程免拱手道:“七日之内定能找到真凶。” 听他这样说,严丞相脸色有所缓和,他哭着哀求皇上:“求皇上尽快给小女找到仇人,我要亲手手刃他。” 他的夫人已经哭的死过去了,被人抬了下去。 刘建成当今的圣上又捏了捏鼻子,他这鼻炎可是老毛病了,没想到穿了越还带了过来。 “爱卿放心,免儿不是已经答应了他要亲查此案,给晋王妃一个交代么?那么先回去吧!朕和十一王爷还有事要说。” 严丞相扣头退了出去。 大殿之上只剩下了程免和刘建成。 刘建成走下来,伸出手将程免扶起来:“免儿,你能找到凶手么?这事情可有头绪?” 程免起身对他道:“孩儿就是来和父皇商量此事的。” 他顿了顿:“只是说之前,孩儿想请父皇赦免一个人。” “谁啊?”刘建成说完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老是说大白话,应该说:“何人?” 文化低害死人呢,还好自己闺女刘梓琪考上了研究生,成了他们老刘家文化最高的人。 第111章 重见谢意 程免沉吟片刻,跪倒在地:“孩儿恳请父皇赦免秦朗。” “秦朗?”刘建成想了想:“谁啊?”这穿过来时间不长,要记住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感到自己脑容量严重不足。 “就是象鼻山的匪首。”程免提醒了一句。 刘建成忽然想起来了,这不正是程免包庇的那个土匪头子么? “你竟然要赦免他?难不成你想将人家举报你的事情做实吗?”刘建成表示不解。 看着这个老十一很是精明,怎么总是办傻事? 前几日,有人给他递了一个匿名折子,举报程免包庇匪首,给他换了身份还留在身边重用。 他本来也没觉得怎么样?程时却恰巧也看到这个折子,说此事关系重大,朝廷官员最忌讳勾结土匪,他是皇子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将山匪头子留在身边,一定是居心叵测。 刘建成听他这样说不禁大怒,罚程免在殿外跪了两天两夜,老二也过来求情,也被他一并罚了。 他看着程免一句解释没有,本来认为自己或许是冤枉了他,恰巧程时又过来求情,他就顺势将他们两个给放了。 好人让程时做了,坏人让自己做了。 他发现这个老大儿子实在不老实,连皇上都能玩弄于股掌中。 “你给父皇一个理由。”刘建成学着电视剧里皇上的口气问道。 “父皇,此事多亏了秦朗发现严萧琴的阴谋,不然恐怕死的就是另外的人了,此事是严萧琴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程免说完,又将府里近日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对父皇说了一遍。 刘建成听完,很是惊讶:“你说那个叫琪娘的女子会园林设计?” 他的女儿可是学的正是这个专业,虽然很少看到刘梓琪,可是这个专业却是他们两人一起选的。 属于工科的热门专业,就业前景很不错。 “正是,她是大成少有的才女,不瞒父皇,孩儿很是中意于他。”程免今日将所有心中事都和父皇说了一遍。 “人家都有孩子,有家,你想当第三者么?”刘建成指责他道。 “第三者?”程免第一次听说这个词:“父皇,她虽然有孩子,可是并非她所生,而且她的相公也已经没了。” “哦,正好你的王妃也没了,那到也成,可是你怎么和严丞相交代呢?说起来,害死严秦萧的人就是你,父皇自然不能让你去认这个,可是你总得找出个凶手应付他吧?你今日说的我相信,可是严丞相肯定不信的。”刘建成很是担忧。 这个严丞相实在不好对付,刁钻古怪,明明看出他不善于理政务,每日非得当着满朝的大臣问自己许多问题。 现在想起上朝,他都发怵。 就是因为这个严相。 他现在很是依赖程免,经常晚上偷偷宣他进来,探讨一下明日可能朝上的问题。小說中文網 程免都会很细心地帮他分析解答。 刚来时,感觉老大很是贴心,现在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他感觉老大程时,典型的就是应了那句话:“巧言令色鲜矣仁。” 老二程孺,心思深沉,从不轻易表明自己的态度,善于察言观色,刘建成觉得和他很难亲近。 倒是老十一,很是投他的脾气。 只是看程免每次上朝都郁郁寡欢,知道他和王妃向来不合。 当初也是听了程时的建议,方才给他指的婚,后来风言风语听说了严萧琴和程时是青梅竹马。他越发认定老大是个渣人。 自己的爱人都能拱手给了别人,这不是渣这是什么呢? “父皇放心,孩儿七日后一定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答案给严丞相交代,只是恳请父皇不要再追究秦朗,他的确是个难得的可用之才。” 程免再次哀求道。 刘建成点点头:“只要你不要让父皇为难就好,秦朗你要妥善安置,莫要人抓住你的小辫子大做文章。” 程免心中很是温暖,父皇这是在替自己考虑呢,而且话里话外都是指的大哥。 “父皇放心,孩儿知道。”程免笑了。 刘建成忽然问道:“这个琪娘的孩子现在十公主府里么?哪天让你姐姐带过来让父皇看看那个小娃。” “是……” 一切很是顺利,程免从宫里回到驿站已经是后半夜了。 琪娘还没睡,站在外面等着他。 看到他回来慌忙迎了上去:“晋王爷,怎么样?圣上怎么说?” 程免看她担忧的神色,轻笑道:“怎么?在担忧我么?” 他的戏言使得琪娘的脸红心跳,这程免怎么变得这样? 原来的他可不是这样的。 看她满面绯红,程免正色道:“她是自作孽不可活,我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禀告了父皇,放心,没事的。” 听他这样说,琪娘立刻眉开眼笑。 这个可怕的女人终于死了,她和水宝安全了。 程免提醒她:“你最好这些日子莫要随便出去,严丞相可能知道严琴萧的死与你有关。” 琪娘听完,后背又开始冒冷汗。 果然自此她除了驿站和工地,哪里都不去,回到驿站门都几乎不出。 有事,需要叫她好几声,她才肯出来。 工程进展很是顺利,全部打好了地基,已经按照图样子开始盖房子了。 琪娘每日都在工地呆到天黑透了才回来。 这日,又是如此。 程免又被宣进宫了,秦五和刘六都各自去忙,本来两人都先后问过是否要带她回去,琪娘道:“这么近,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 收了工,琪娘和一群匠人一起走出了园子,和他们分手后,她独自向驿站的方向走过来。 忽然身边一辆马车疾驰而过,琪娘向旁边闪了闪,马车却在她的前面停了下来。 “可是琪娘么?”一个浑厚的男声从车中传了出来。 琪娘怔住,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她快步走到马车旁边,看到车窗的小帘子掀起,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谢侍郎?”琪娘惊呼起来。 原来此人正是工部右侍郎谢意。 “果然是琪娘,我还以为老眼昏花看错了呢?”谢意从车上跳下来,迎着琪娘走过来。 第112章 琪娘的话 琪娘异常惊喜,没想到在这能看到熟人:“谢掌柜身体可还好?我好想他,只是刚来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们?” 谢意笑道:“我早听说晋王爷请了个女师傅,正琢磨是不是你的,可巧在这就碰到了,想我丈人好说,现在跟我家去不就知道了?” 琪娘听他邀请自己去侍郎府,心里很是高兴,又有些羞涩:“我这小村里来的,去你府邸会给侍郎大人丢人的。” 谢意皱皱眉:“没错,是丢人,这大姑娘家家的,浑身是土星子味,女孩子应该是脂粉香才对。” 这大成的确没出过女匠人,恐怕琪娘是第一个了。 琪娘愈发不好意思:“我还是不要去了,浑身脏透了,改日我休息了,穿干净点再去见见谢掌柜。” 看她还认真了,谢意连忙安慰道:“无妨,我就是开玩笑的,快上车,带你回家看看。” 琪娘连忙向后躲闪着:“真的不去了,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说完她扭身向驿站的方向跑了。 她都能闻到自己浑身的土味,脸上头上都是脏兮兮的,如若真的这样去,还不被人家笑话死。 她可不能丢谢掌柜的脸。 谢意无法,看她跑远了,只能坐上车又走了。 琪娘跑到离驿站隔着一座桥了,她扶着石头桥栏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看到谢侍郎很高兴,可是自己这样灰头土脸被人看到,自己真的觉得太丢人了。 她想着赶紧回去,一定要好好洗个澡。 桥上一个人都没有,她跑的累了,慢慢走着。 晚上稍微吃点饭,现在又有些饿了,她想起刚刚来的时候,和李大美一起在厨房做红薯芝士,她好像吃…… 她又想起了她娘,想起了白清和水宝…… 她好想像原来一样,一家人在一起。 可是再不会有了。 白清已经没了。 琪娘扶着栏杆胡思乱想,这时她忽然感到一道阴风从身后飘过,她的头一阵剧痛,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秦五起床敲打琪娘的门:“大妹子,快该起来了。” 敲了许久都没有动静,程免听到声音过来问道:“怎么没人么?这么早她出去了?” 刘六走过来道:“没有吧,我起来一直看着房里没有人出来。” 程免不由担心起来,他命令秦五:“去将门踹开!” 秦五得令,上去一脚,将虚掩的门踹开了,程免进去一看,琪娘的床铺整整齐齐,空无一人。 他摸摸炕上冰冷,应该是一整夜没有人。 “昨晚你们没等她一起回来么?”程免问道。 秦五和刘六连忙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程免立刻训斥道:“天那么黑,你们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等她,怎么能放心她一个人摸黑回来?” 两人都不敢吭声,第一次见小爷发这么大火,看来晋王实在很看重琪娘。 “发什么楞?还不赶紧出去找!”程免再次呵斥,两人跟了他这么多年,怎么越来越不让人省心? 看着他们二人小跑着出去了,程免将手指放在嘴上,打了一个呼哨,一道黑影从房上跃了下来。 “秦朗,琪娘不见了?昨晚应该一夜未归。”程免对来人道。 秦朗冷着脸:“晋王爷为何总是使得琪娘陷入危险之地?到底是她得罪人了?还是沾了王爷的光?” 程免意味深长地瞄了秦朗一眼,强忍着没有说话。 在大成敢这样当面怼他的人可是没几个人。 “事情没查清,不好说是何人?你能帮本王这个忙么?”程免盯着他。 秦朗身穿一身黑衣,长长的秀发被一根带子束在后面,冷风吹起,显得甚是豪放不羁。 “琪娘我会去找,但不是帮王爷的忙,而是因为她是琪娘,她是大美婶子家的人。”他说话的口气冰凉的如一月的天气一般。 程免冷哼一声:“怎么说随你,只要能找到琪娘……” “找到,我能将绑架她的人杀了么?”秦朗似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怎么听起来,你知道是谁?” 程免一副怀疑的眼神望着他。 “这与你无关,我只要这个答案。” “可以!我准了……”程免必须答应,否则以秦朗的脾气定是不能饶过那个人。 秦朗如鬼魅一般跃上房顶,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琪娘睁开眼,发现在一间柴房,透过小窗户进来的月光,看到屋里简陋到了极点,除了一捆捆木柴,几乎什么都没有。 “这是哪?莫不是我又重新穿了一遍?”她喃喃自语道。 门开了,一道耀眼的光闪了进来,琪娘伸出袖子挡住眼睛。 一个人影漂了进来。 “琪娘,没想到吧?我们在这里还能再见面!我们家的酒楼生意还不错吧?”声音温柔似水。 琪娘听了出来,这不是程免的女儿程妙人么? “呵呵,这么巧,真是有缘啊……”琪娘勉强站起身,看着袅袅婷婷的程妙人。 她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只可惜了眼睛看不见,不然一定迷死一大片。仦說Ф忟網 “哼!琪娘,本来我程妙人不想再和你们白家再纠缠什么,没想到你竟然还自己送上门来,竟然到了上京,真是自寻死路。”程妙人眼睛蒙着黑纱,可是琪娘去分明感到了一股子杀气。 “我到上京又不是来找你的,是晋王请我来做工程的。”琪娘不卑不亢。 程妙人竟然笑了,笑声阴森森的,犹如地缝中钻出来的一般。 琪娘感到发冷,不由得抱紧了手臂,身子想后缩着。 这个女人这么美,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阴森恐怖。 “你做工程?笑话,一个村妇会什么工程,不会你说的工程是床上勾引男人吧?”程妙人嘴角轻扬,一副嘲弄的样子。 琪娘被激怒了:“闭上你的臭嘴,别要以为老虎不发威,就当姑奶奶我是病猫,告诉你那是我教养好,修养高,你这样的渣人,我是不屑一顾!” 程妙人被骂的差点没背过气去,没想到平日娇娇弱弱的琪娘,竟然能说出如此狠厉的话。 她可真是轻视她了。 第113章 无头女人 程妙人被琪娘气的大叫:“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杖责一百。” 杖责一百? 琪娘挺起胸来喝道:“姑奶奶我栽你手里,我认了,要是个人你就给我来个痛快的,杖责什么,费事又费力!一点都不环保……” “环保?”程妙人晕了晕,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过来一个家丁,低着头走了进来,上来就要拉扯琪娘。 琪娘刚要甩开他,忽然他抬头对琪娘偷偷使了个眼色,琪娘看到他的脸,立刻不再挣扎。 来人拱手走到程妙人跟前:“夫人,小人这就带她去杖责。”说完照着程妙人身旁的侍女就是一棒子,侍女闷声倒下。 程妙人听到这声音刚一愣神,男人猛地扑了上来,三两下就将她治住,躺着地上不动了。 男人不知从哪里找到一个破口袋将她兜着头,然后抱出去喝道:“来人,此女竟然敢忤逆夫人,将她杖责一百!” 外面很黑,过来两个有些困倦的家丁,将人接过来按在地上就开始“噼里啪啦”一顿乱棒打在程妙人的后背屁股上。 她痛的醒了过来,很快就痛的晕了过去。 一百棍子也打了一阵子,两人每人五十,打完打着哈欠拿着棒子走了。 他们的老爷是宫里的公公,不经常回来,夫人眼睛不好,仆人都交替着偷懒。 看到没了人,程妙人晕死在地上,男人拉着琪娘悄悄出了柴房。 “小贱贱,她是不是死了?”琪娘对男人问道。 来人正是秦朗。 “别吭声,回去再说!”秦朗拉着琪娘的手,向郑府的后门奔过去。 来到后门,秦朗从袖子中掏出一把匕首,三两下就将门锁给弄开了。 两人出了门,早有一匹马等在那里。 秦朗将琪娘抱上马,然后自己也纵身一跃而上,骑着马向驿站的方向而去。 程免等在驿站门口,看到他们回来,一颗心方才踏实下来。 秦朗的确是一个得力的人,有勇有谋,如若跟着自己,一定能做成大将军。 他有些舍不得将他送与二哥了。 二哥没有来提此事,他就暂时让秦朗跟着自己。 马停了下来,程免伸出手将琪娘抱了下来,琪娘脸有些绯红,甚是不好意思。 “都怪本王,我一个不留心,就将你丢了。”程免很是自责。 秦朗下来满脸嘲笑:“还好我去的及时,不然琪娘差点就挨了一百棍子。” “是何人做的?”程免冷声问道。 “程远的女儿,程妙人……”秦朗道:“她一直以为是白家害死了她爹娘和舅舅,却不愿承认他们几个是咎由自取。” 程免知道那档子事,只是没提防程妙人会下手:“她可是郑公公的夫人。” “公公也有夫人,他行么?不是干着急?不上火么?”秦朗抱着胳膊一脸戏谑地对程免道。 琪娘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人家着不着急,关你什么事,你不着急就行!” “我着急……”秦朗忽然太高声音陡然又降下来:“有用么?人家又不没那个想法……” 他似乎话里有话,琪娘皱紧眉头刚要问清楚,程免连忙揽着琪娘的肩膀将她送到屋里:“刚回来,好好吃点东西,休息休息,明日先不要去工地了。” 琪娘还真是饿了,但是她现在最想做的还是洗澡,昨日回来就想洗,结果还被送去了柴房,差点没被人打死,多亏了秦朗出现的及时。 她想起自己还没对秦朗说声谢谢。 后来想到白清的死和他不无关系:“就算是他欠我的,谢谢还是免了……” 此时的秦朗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又重新回到郑府,看到程妙人还躺着地上没人理睬,他走上去,掀开布袋,拿出匕首将她的首级割了下来。 警告过她,依然不改,那她只能死了。 很晚了,郑异从宫里回来了。 府里的人都手忙脚乱的起来,郑公公可不是盲人,他狠着呢。 看他回来,谁都不敢再偷半点懒。 “夫人呢?”他尖着嗓子问道。 “刚刚夫人在柴房,现在应该回去了。”有人应声道。 “在柴房做什么?”郑公公很是奇怪,这么晚了,他夫人去柴房做什么? “有个女子关在里面,刚刚被拉出来挨了板子。”有人回答道。 郑公公越发好奇:“走,去柴房看看……” 有人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郑公公几人一起来到了柴房。 “呦!怎么地上躺着一个人呢?”他伸出兰花指指着地上的人问道。 “回老爷,这就是刚刚挨打的女子。” “谁啊?咱们府里的丫头么?”郑公公说着命人将蒙着头的口袋掀开。 “啊!”只听一声惊叫,郑公公被吓得一哆嗦:“哎呦……你吓死我了,怎么了?你这个死人!” 家丁哆嗦道:“老爷,她的头没了……” “啊……她这是怎么惹着夫人了,把她头还割了,快进去看看夫人在没在里面?” 柴房里亮着灯,却是没有动静,家丁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他总觉得很是不对劲。 一个侍女趴着地上,这是跟着夫人的小翠,家丁将她扶起来,她还活着没死。 只是被打晕了。 夫人呢? 没有! 柴房内再无其他的人。 郑公公很是纳闷:“你们去夫人的卧房看看,有没有人?速速回来报我!” 几个人领命去了,郑公公坐在柴房,让人拎了一大桶凉水对小翠兜头而下,小翠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到郑公公,连忙跪下叩头:“老爷,奴婢是被人从后面打晕的,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尐説φ呅蛧 “夫人呢?”郑公公问道。 “奴婢不知……只知道夫人叫来人将那个女子拖出去杖责一百,结果进来人我就感到头一阵剧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郑异一下子明白原来是有人扮成家丁的模样混了进来,那夫人一定是凶多吉少。 他猛然打了个冷颤,扭头盯着门口直挺挺的无头尸:“你去看看,那是夫人么?” 小翠听了慌忙起身,冲到门口,看到女尸大叫一声:“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她叫喊着掀开盖着的布袋:“啊……”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第114章 见到水宝 郑公公长叹一声,原来地上的人果然是他的夫人。 他面色寒冷,看不丝毫难受:“来人,将夫人的头找找看。”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他堂堂宫内太监总管,皇上身边的红人,他的女人竟然在自己宅内被人割了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很想现在就进宫找圣上,如若是以前圣上肯定比他还要震怒,他最得宠的人家里人竟然被害,肯定会出动暗卫给他满城找凶手了。 可是现在他不敢去,皇上和以前不一样了,大不相同。 对他明显冷淡了许多,到时对那些年轻的似乎更是喜欢一些。 他一直认为是皇上嫌弃他年纪大了。 他失宠了…… 他想明日他还是到宫里找大王爷来说说这事,看他能有什么好主意。 “你们谁知道夫人抓来的女人是谁?”郑异问道。 翠儿低声道:“夫人叫她琪娘,夫人还问她我们家的酒店生意可好?” 郑公公点点头,这下子他明白是谁了。 “晋王爷……老奴并不曾得罪于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郑异找到襄王程时,跪求他为自己做主。 程时正在因为严萧琴的死而愤恨不已。 他的女人死了,而且还是被毒死的,他认定此事与程免脱不了干系。 可是他现在没有证据,父皇已经此事交给程免处理,他更是不好插手。 也是他一个大伯子怎么好总是询问弟妹的事情? 虽然大成的人都知道他和严萧琴的事情,可再怎么说那个女人也是自己的弟妹。 他不能有太过的表现,相信很多人对于严萧琴的死,关注点并没在程免那里,而在等着看自己的表现。 他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 严相似乎对他也很失望,见他也是冷淡得很。 他也难受,自己的养的多年的宠物没了,他还要难受许久,更何况一个跟了许多年的女人。 他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他和严萧琴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至今没有自己的王妃,他知道这个位置是给她留着的,等自己登上王位,皇后的位置就是她的。 他心里还是有她的。 回到府里,没人的时候,他偷偷哭了许久,想是自己太过自私,害了她。 郑公公过来哀求他,说程免害了他的夫人。 “郑公公,怎么听来,也是你的夫人先劫持的十一弟的人,然后才有此结果。”他盯着跪在地上的郑公公问道。 “王爷,那个琪娘实在是罪魁祸首,想当初妙人的父母莫名死在狱中,妙人就怀疑和她们白家有关系,只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查出结果,只得不了了之,她家的铺子现在也落在了白家人手里,她怎么能不恨她?这事情也怨不得妙人。” 郑公公哭诉道。 程时一脸不解:“你那么废物,连个村妇都斗不过么?你夫人家的铺子竟然落在村妇的手里?你真是丢本王的人。” “王爷,她若是单纯的村妇,小的自然早就结果了她,可是她其实是晋王的人,现在刘梓琪的男人没了,想必她早就成了晋王的女人,或许她有可能是将来的晋王妃也未可知。”郑公公的话激起程时的怒火:“晋王妃?她也配?” “或许晋王正因为有了这个女人,晋王妃才出的事情,也未可知啊,王爷,这个女人就是个红颜祸水,必须得除掉!”郑异的话给了程时重重一击。 他也觉得纳闷,即便是程免再冷淡严萧琴,也不至于会将她置于死地,现在听郑异这样说,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哼!一个村妇而已,本王想弄死她犹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程时咬牙切齿道:“本王要亲自要弄死她,为萧琴报仇。” 十多日了,琪娘今日要去公主府,第一次去见水宝。 她几乎日日都能梦到他。仦說Ф忟網 “娘亲,抱抱……” “娘亲,水宝喜欢你……” 她总梦见水宝两只小胖手缠在自己的脖子上,他软软的脸蛋使劲蹭自己的脸。 琪娘终于受不了了,她对程免提出来要去看看水宝。 程免笑着点头同意了,然后还附在她耳边道:“琪娘,将来我们也生一个可好?” 琪娘脸腾的红了,这个王爷怎么越来越不正经? 每次无人的时候,他都会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好像要将自己融化一般。 “晋王爷,我只是一个村妇,配不上你,你莫要胡思乱想了。”琪娘忍无可忍,白清没了,她成了寡妇,还没想过改嫁的事情。 程免却总是笑笑,趁四下无人将琪娘的手拉住:“梓琪,若是说配不上也是本王配不上你,你有才有貌,本王自行惭愧。” “配不上,就别提了。”琪娘也不客气,将手抽出来:“白清刚刚没了,王爷这样,会使得我陷入烂泥塘中,王爷你可知道么?”刘梓琪有些愤怒。 他是王爷,自然没人说他什么,可是她只是一个村妇,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她淹死。 “梓琪说的很对,是本王思虑不周了。”程免很是自责,自己请她过来,已经给她带来了许多灾难,差点害了水宝,也差点将她害死。 他实在是没资格再说这样的话。 这日两人来到了公主府,安平公主早已派人在门口迎接他们。 一个侍女领着他们进来到了厅堂,见过公主。 “刘梓琪见过安平公主。”刘梓琪施礼道。 安平慌忙道:“起来吧,你就是水宝的娘亲么?” 刘梓琪点点头:“正是。” “娘……”刘梓琪还没反应过来,一双软绵绵的小手已经将她抱住:“娘亲,水宝好想娘亲。” 刘梓琪怀里多了一个小人,两个肉头头的胳膊将她紧紧抱住。 “水宝,娘亲也好想你。”刘梓琪抱住水宝,再也不想松手。 安平公主羡慕地望着他们母子:“真羡慕你有这样聪明伶俐的儿子,水宝来府里这十几日,没有人不喜欢他。” “正是呢,小少爷实在太招人喜欢了。”安平公主身旁的一个侍女插画道。 刘梓琪眼泪带着泪花,她点点头:“其实,我并非水宝的亲娘,他见到我就认定我是他的娘亲,和我亲的不得了。” 第115章 宝剑发簪 听刘梓琪这样说,安平公主是越发惊讶,她走下来,上去拉着水宝的手问道:“宝宝,我问你,你见到她就认定是你亲娘,那见到我你怎么想?” 水宝转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想了想:“姑姑!你是水宝的姑姑。” “哇……”厅堂上下一片哗然。 “这小娃认公主做姑姑,那岂不是认定王爷是他的爹爹了?” “他可真是聪明。” 众人议论纷纷。 程免笑得已然合不拢嘴。 刘梓琪一脸尴尬,轻轻拍了拍水宝的小脑袋。 安平公主意味深长地眼光在程免和刘梓琪身上扫来扫去:“晋王爷,此事你怎么看?” “求皇姐成全弟弟。”程免附在安平公主耳畔轻声道:“兄弟喜欢梓琪许久,只是她一直不冷不热。” 安平公主点点头:“原来你是一厢情愿。” 和水宝呆了一整日,天快黑了,程免和刘梓琪方才从公主府出来,刚要上马车,秦五过来道:“王爷,圣上宣王爷进宫议事。” 程免皱着眉头,现在父皇越来越依赖他了,隔三差五就宣他进宫,问他许多让他感觉很是无奈的问题。 “儿子,这个人是谁?这折子该怎么回呢?”例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他一度感觉是父皇失了忆,可是许多过了很久的事情,他偏偏又记得。 “梓琪,我进宫去了,你让秦五陪着你先回去。”程免无奈道。 说完他骑上马向皇宫的方向奔去。 刘梓琪无奈只得自己上了马车,由秦五陪着向驿站的方向而去。 她在车里哪里知道,马车行到拐弯处,却被调了包,一辆和她坐的一模一样的马车跟在了秦五的后面,而她的这辆则扭头向另一个方向奔去,瞬间消失在了黑夜中。 刘梓琪被马车颠簸的都要睡着了,她迷迷糊糊觉得走了许久,她有些奇怪,公主府到驿站应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怎么她感觉已经快一个时辰了,马车还在颠簸? 她掀开车帘向外望去,黑魆魆的,什么都看不清,外面似乎还起了雾。 原来是因为大雾的缘由,难怪慢了些。 她暗自想到,然后将车帘放了下来,继续闭着眼打着盹。 不知不觉她竟然睡着了。 “啪!”一阵清脆的皮鞭声从她耳畔划过,她顿时清醒过来,马车依然在颠簸,她掀开车帘,天已经蒙蒙亮了。 “秦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怎么还没到?”她这次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没有人回答她,马车疯了一般疾驰,她掀开帘子,发现一个黑衣人带着斗笠正在赶着马车。 这不是晋王府的人。 “你是谁?想带我去哪?” 刘梓琪摇摇晃晃站起身问道,马车夫不理睬她,而是粗暴地将车帘扯下来,挥起鞭子加快了速度。 秦五没了踪影,刘梓琪心里一阵恐慌,莫不是她又被劫持了? 她长出口气,尽量使得自己平静下来。 她悄悄伸出手:“防狼喷雾。” 果然手里出现了一桶喷雾剂,她拿着它悄悄靠近车夫,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车夫的后背:“小哥……” 车夫扭身刚想训斥,刘梓琪迅速将喷雾对准他的眼睛按了下去。 “啊……我的眼睛……”车夫大叫着伸出手去揉眼,刘梓琪抢过他的鞭子,抬脚将他踹了下去。 马车在一路狂奔,刘梓琪拿着鞭子不知道马车正在奔向哪里,她想让车停下来,掉头回去,可是不知该怎么做。 她不由得挥了挥鞭子,清脆的抽在了马背上,马跑的越发的快了。 刘梓琪急的大叫:“停下来!停下来!” 马似乎误会了她的大叫大嚷,反而越发的加速,犹如飞起来一般。 “这可怎么办?”刘梓琪看到马上了坡,沿着山路一路奔去。 她看到天越来越宽。 “不行,我必须得跳下去!”想到这,她瞄着一颗树,在马车飞奔过时,她向上跃起,抱紧了树干,马车疾驰而去,她脱险了。 她抱住树干长出口气,她看了一眼脚下,树不很高,她试探了一下,就跳了下去。 “果然命很大!”一道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刘梓琪回头一看,锦衣华服的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拎着宝剑狠厉的眼神盯着她。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她紧张地说话有些结巴。 怎么回事?这上京这么多人想要她命? 杀了她有财产继承么? 她也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多儿子啊? “你就是刘梓琪?”男子向她靠近,宝剑指戳过来。 刘梓琪慌忙躲闪着:“你到底是谁?” 男子冷笑:“你个村妇,也配知道本王的姓名?” “我村妇怎么值得你来杀我?我可没什么让你继承的,再说我也没你这么大的儿子,要是有我早掐死了!”刘梓琪恨狠道,上来就杀她,不给他两句,还以为自己多好欺负。 刘梓琪的话使得男子气的脸都成了猪肝色:“你真是活腻味了,敢对本王说这样的话!拿命来吧!” 说着挥剑向她刺了过去。 刘梓琪连滚带爬的躲闪着,她终于站起来,一刻也没停向山下跑去。 边跑还伸出手叫到:“大电棍来一个!” 手里果然出来一个电棒。 男子这时已经冲了过来,刘梓琪躲在树后,男子一剑向她刺过来,刘梓琪将头一低,拿着电棍对准男子的大腿挥了过去,同时将按钮按下。 男子腿一软,瘫在了地上:“你个妖女,究竟用了什么妖法?”尛說Φ紋網 他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刘梓琪起身用电棍戳在他的脸上:“闭上你的嘴。” 他的脸也开始抽搐。 他缓和一些,抄起宝剑向刘梓琪掷了过去:“妖女,去死吧!” 刘梓琪没提防,他竟然会来这一手,吓得慌忙低头。 好悬,亏得她反应快,宝剑戳在了她的发髻上,犹如一个大发簪一般来回晃悠着。 男子哈哈大笑,忽然笑声戛然而止。 刘梓琪的电棍戳向他的嘴里,他浑身痉挛向后仰去,向坡下翻滚着,越来速度越快,刘梓琪靠着树上将头上的宝剑拿下来,好奇地盯着这个不停滚动的球。 忽然他停了下来,身子后面血涌了出来…… 第116章 二王爷 怎么回事? 刘梓琪很是惊讶,他死了? 她拎着宝剑小心翼翼地下了坡,向男人靠近。 场面非常吓人,男子仰面躺着,瞪圆了眼睛,身子直挺挺地,他胸口冒出了一个尖。 刘梓琪伸手摸了摸那个尖,是枯木。 原来他倒在了折断的枯木尖上,难怪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大胆!你竟然敢害死大王爷!”她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许多拿刀的侍卫,数不清的刀齐刷刷地对准了她。 “大王爷?谁?”刘梓琪一脸莫名其妙。 “来人,将她给我拿下!”侍卫头子对一众人喝道。 秦五带着马车到了驿站,他下了马,对马车里轻声道:“大妹子,下车吧。” 没有回应。 马车夫看他没注意掉头就跑,秦五发觉有些不对劲,跃上去一把薅住马车夫,刚要问话,不料他去一歪头,嘴里吐出一口黑血,绝气身亡。 “不好!”他将手里的死尸扔掉,去掀开车帘,里面没人。 表面看上去和晋王府的马车很是相似,仔细看却是大不相同,只是夜黑,视线不好,他又在前面,没注意身后的马车竟然被调了包。 “妹子!”秦五很是懊恼,自己怎么这样不小心,怎么会马车掉包,自己竟然毫不知晓。 他立刻交代给了晋王府的一个家丁,等王爷回来,告诉他,自己去找刘梓琪了。 他策马向回找去,边走边想,到底可能是在什么地方,马车被调了包。 走到胡同口,他方才明白过来,一定就是在这,他猜测了一个方向一路奔了下去。 一个多时辰后,他看到了山,通往山上的只有一条小路,他翻身下马,打着火折子细细查看,果然看到了车辙的痕迹,而且清晰可见,马车的速度应该很快。 没错就是这个方向,他牵着马沿着车辙压过的路向山上而来,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山顶,在悬崖边,车辙也断了。 他的心顿时冰凉,莫不是已经摔下了悬崖? 秦五心中难受极了,和琪娘认识了这么许久,他也觉得这个女子实在不寻常,聪明伶俐,有才华,巾帼不让须眉说的恐怕就是她这样的人。 晋王爱慕她,谁都能看出来,他也觉得他们甚是登对。 琪娘摔下悬崖必死无疑,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对王爷交代。 他满心懊恼地向山下走去,忽然看到十几个身穿铠甲的侍卫向山坡上冲过去,他很是好奇:“他们怎么会在这?” 他牵着马也跟了过去。 还没走到,就看到侍卫压着一个头发蓬乱的女子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后面还要侍卫抬着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人。 “琪娘!”他惊叫出来,扔下马向她奔了过去。 “秦五!”刘梓琪看到他,连忙叫道:“快救我,我没有杀人,是他自己跌在树桩上死的,和我无关!” “闭嘴,本官亲眼看到你满手是血,提着宝剑杀的大王爷!”侍卫头子喝道。 秦五弓手道:“这位军爷,这位妹子是晋王请来的造园子的大师,怎么会刺杀大王爷,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侍卫头子叫吴冲,他也认得秦五,知道他是晋王爷的人,说话客气了许多:“秦爷,莫要难为小人,小人亲眼看到大王爷被害,这就要回去禀告圣上,这个女子断然不能放掉!” “你哪只狗眼看到我杀他了?他明明是自己摔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倒是他来刺杀的我!”刘梓琪争辩道。 “王爷刺杀你?宝剑为何在你手里?”吴冲喝问道。 “他将宝剑扔到了我的发髻上,我拿下来自然在我的手里……” “满嘴胡言乱语,堂堂的襄王爷,为何要刺杀于你?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吴冲不想再听刘梓琪争辩,挥手:“带走!” 程免正在宫里和圣上一起看折子,他发觉父皇越来越没主张,有时甚至直接让他自己看:“父皇年纪大了,眼神不济,脑子也不好用,看折子这事干脆由你代劳算了。” 程免连忙道:“不可父皇,孩儿排行十一,上有能干的大哥二哥,怎么也轮不到我的。” 刘建成这才想起程免是他的第十一个皇子。 “这皇上还真能生,十多个孩子。”他叹口气,自己就刘梓琪一个女儿,也想要个大儿子,可是李大美每日忙得和陀螺一样,早出晚归,怎么可能生孩子? 最后他不得已死了心。 自己上这来了,想她们娘俩也不知道,就是知道了肯定也不在意。 “李大美,你可知道你老公现在是皇上了?还有了十一个娃?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每晚太监都要让他翻牌子,选择宿在哪个宫里。 他哪要不想去,那些嫔妃不是他的媳妇,他心底还隐隐担心李大美发现了会撕巴了他。 他真的怕这个媳妇。 至今他还是守身如玉。 他歪在龙椅上,看着程免在帮他处理折子,这个儿子温柔善解人意,他很喜欢。 至于程时,刚刚过来,他甚是喜欢,可接触久了发现他野心勃勃,看到自己的龙椅眼都放光,他真的担心有一天他的大儿子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掐死自己。 老二程孺冰冷,理智,看到他说话总是恰到好处,让他觉得不是自己的儿子,好像只是一个合格的臣子一般。 只有老十一,说话带笑,让他感到心里很是舒服,自己说什么,他都能很轻松的给予回答。 越来越依赖这个老儿子了,他甚至想现在就将这个烫手的皇位传给他算了。 程免提醒他,自己上面还有大哥二哥,他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皇位即便不给大皇子也得是二皇子的,怎么也轮不到他。 他说的很有道理,如自己贸然做出有悖常理的事情,那朝中一帮大臣肯定会反了天的。 尤其是严相爷,自从女儿没了,脾气越来越不好,说话犹如炮筒子一般,谁说话都一通怼,连他这个皇上说话都不得不想了又想再说出口。 让程免继位,这事必须得慎重又慎重。 已经过了五更了,他起身刚要让程免回去,忽然宫人来报:“圣上,二王爷求见。” 第117章 到此为止 刘建成睡眼惺忪:“谁?老二么?这么晚他来做什么?” “二皇子说有急事!”公公如实禀告。 “让他进来。”刘建成无奈挥挥手。 做皇上实在不自由,什么时候都有人打搅,还不能不见。 程孺一脸凝重走进来:“禀告父皇,大哥今日在上京仙来山被人杀害,凶手已被抓住。” 他说完此话,方才看到在桌旁批改奏折的程免,他不觉怔住。 “你说什么?”刘建成和程免同时站起身,两人脸上现出惊异的神色。 程孺说话有些犹豫:“大哥遇害,尸体已经运回宫中。” 刘建成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谁杀的?” 他对程时的死感觉很是意外,可也仅仅是意外而已。 “杀人犯名为刘梓琪,是十一弟请来的造园子的工匠。”程孺说话时忍不住瞄了一眼程免。 程免呆住,不是琪娘跟着秦五回来驿站了么?怎么会去仙来山? 仙来山离上京可是有个大几十里,她一个女子怎么会去了那里? 秦五呢? 程免头脑飞快旋转着,他盯着二皇子:“二哥可是抓错人了,昨晚我与刘梓琪从公主府出来,让秦五送他回了驿站,怎么会跑去仙来山?大晚上她去那做什么?再说她与大哥从未见过也不认识,好好的,怎么会杀了他?她不会武功,弱弱的女子能杀了武功高强的大哥?” “你们等等……说谁?刘梓琪?”刘建成听到这个名字,立马就不困了,这不是和我女儿同名同姓么?还会造园子? 这么巧? 不会她也一起穿过来了吧? “老二,你说刘梓琪现在何处?”刘建成朗声问道。 “就在门外……”程孺很奇怪父皇对刘梓琪的关切的态度,和对大哥死了的消息漠不关心的态度。 父皇好像一点也不难过? 似乎他更关心刘梓琪? “快宣她进来。”刘建成一脸期待,甚至有些兴奋? 程免也满是疑惑? 父皇想怎么样对琪娘? 两个侍卫将五花大绑的刘梓琪带了上来。 “跪下,见过圣上。”一个侍卫对她喝道。 刘梓琪被推到在地,程免很是心疼的呵斥:“住手!” 他走下去将趴在地上的刘梓琪扶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跑到仙来山去的?” 刘梓琪看到他,不禁红了眼圈:“我哪里知道,半路我睡着了,醒了就发现到了山上,那个车夫狠巴巴的,吓死人了……” 说着说着她眼里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看到她哭,程免越发不忍,真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慰。 刘梓琪一抬头,迎面一张大脸正在端详着她:“你叫刘梓琪?会做园林设计?” “园林设计?”刘梓琪一愣,这古代人可不会说这个词,怎么看着老八叉的皇帝竟然能说出这个现代词汇? 她眼里都是问号,盯着刘建成。 “大胆,看到圣上还不磕头!”程孺看她这样瞪着父皇,觉得这女子实在无礼。 刘梓琪揉揉眼,慌忙将头低下,余光瞄着程免,一脸委屈。 程免心细如丝,早已注意到她的小心思,心都要碎了,父皇在这,案子还没有审,他不能带她走。 “父皇,刘梓琪一定是冤枉的,望父皇明查!” 程免拱手道。 刘建成心思却没在这,他一心想弄明白面前这个眉目清秀,一脸灵气的陌生面孔是不是他的女儿小果冻。 他走到刘梓琪身边,轻声叫道:“小果冻?” 声音很小,可是刘梓琪听到了,她缓缓抬起头,瞪圆了眼,一动不动盯着刘建成:“大橙子?” 众人被吓了一跳,这个女子叫圣上什么? “大橙子?” “大胆!”程孺再次喝道。 刘建成心中顿时明白,这个女孩子,果然是他女儿刘梓琪。 只是现在他必须克制自己,否则自己都将万劫不复。 想到此,他清清嗓子:“朕有事要单独问刘梓琪,你们先出去。” “父皇?”程孺满脸狐疑,父皇和这个妖女怪怪的,到底怎么一回事? “出去!”刘建成不耐烦对他挥挥手。 赶紧滚出去,不要妨碍我们父女相认…… 程孺和程免躬身后退着着走出了大殿。 出来,殿门关好,程孺冷声对程免道:“这次你千万要明辨是非,不要再袒护那个女子。” “二哥,琪娘不可能会杀人!她那么娇弱怎么可能杀了大哥?再说,她为什么要杀大哥?动机是什么?” 程免为刘梓琪辩护着,他浑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不相信她会杀人,尤其是毫无交集的大哥。 “事实已然如此,都有人看到了,我看你还怎么偏袒她?”程孺声音越发清冷。 程免看二哥如此坚持,知道劝说已然不可能,索性他就不去理睬他。 “你再这样下去,恐怕市井就会有人说晋王妃的死是和你们有关系的。” “我们?我和琪娘么?简直是胡说八道!”程免很是愤怒。 “所以你一定要避嫌,不能吭声。”程孺叮嘱道:“你是我弟弟,我焉能不为你好?难道能害你不成?” “可是琪娘现在建的园子可是要送给二哥你的,你竟然还这样对她?” 程免忍不住讲园子的事说了出来。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用你们送么?十一弟,此话到此为止,你千万不要对别人提起此时,我可是不想和这事扯上关系。”程孺的话很冰冷,犹如大冬天雪上加霜一般。 程免怔住,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竟然收到这样的回馈,他犹如看陌生人一般看着程孺,这可是那个温和的二哥?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wWW.xszWω㈧.йêt 不近人情,冰山一样。 又冷又寒? “二哥说此话,让弟弟我实在伤心,我建这园子本是想送个二哥做生辰礼物,没想到二哥竟然怕与我们扯上关系,怕受到牵连。” 程免说此话,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 程孺却不为所动:“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二十的人了,还是泪窝子这么浅。” 程免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吸了吸鼻子,长叹一声。 他明白他和二哥的亲情到此为止了。 第118章 李大美的心事 “不知二哥为何会出现在仙来山?”程免问道。 程孺脸上现出几分不自然,很快又恢复正常:“我不过是带人路过那,正巧碰到而已!” “实在很巧!刚刚大哥死了,你们就出现,实在很巧……” “你这是什么意思?十一弟,饭可乱吃,话可不能胡说……” 程孺盯着程免,一脸气恼。 “饭也不能乱吃,会闹肚子的……”程免戏谑道,嘴角划过一抹轻笑。 程孺表情不自然,他忽然眯起眼对程免道:“看来你和刘梓琪确实不一般?” “二哥这话从何而来?”程免很是不解。 “她刚刚叫你大橙子,可是爱称?”程孺一阵冷笑:“大橙子怎么也轮不到你吧,充其量你也就是个十一橙子。” “好吧!二橙子!”程免一脸无奈,他知道刘梓琪的那声呼唤一定不是叫给自己。 难道是在叫父皇? 这…… 不可能…… 这个二哥也和自己争,看来他对这个排位很是在意。 大哥没了,现在最有可能做储君的也只有他了,还争什么? 程免从未将自己做为太子人选之一,他从未想过,他上面还又好几个皇兄,怎么轮得到他? 等二哥继位自己就做个闲散王爷已经很知足了。 “你大胆!放肆!”大殿内忽然传来刘建成的斥责声。ωww.xSZWω㈧.NēΤ 他们两人都吓了一跳,刘梓琪说什么了,惹得父皇这样震怒。 “来人!将她给我拉下去,关起来,等明年秋后问斩!”是圣上的声音。 程孺和程免慌忙冲进殿内。 刘梓琪昂着头跪在大殿中央,一脸倔强。 刘建成气的脸色都变了:“把她关起来!明年秋后问斩!” 他又重复一遍,进来侍卫将刘梓琪带了下去,程孺小心翼翼问道:“父皇,究竟为何这样生气?” 殿上一片狼藉,茶碗都被摔在地上,茶水撒了一地。 “这个女子不承认她害死你们的大哥,却反咬一口你大哥要害她,气死朕了……” “父皇,她和大哥本就不认识,为何要害他?杀人是要有动机的,刘梓琪她为何要杀大哥?再说,她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杀得了大哥?”程免据理力争,为刘梓琪辩护。 刘建成心中暗喜,看来这老十一的确是心中有我闺女,他不动声色:“可是当时侍卫都看到了?” “没错!侍卫吴冲看到她手里都是血,拿着宝剑站在大哥前面,不是她杀的还能是谁?至于她一个弱女子为何要杀大哥,那只有一点就是她有幕后指使……”程孺反驳道。 刘建成暗中恨狠道:“老二实在阴险,看来他是想一石二鸟,表面是针对我闺女,暗中想打压老十一,对这储君之位,他是野心勃勃啊……” 他现在唯有按兵不动,而且程时已经没了,程孺没了劲敌,现在他唯一的顾忌应该是老十一了。 “不行,我不能让老二如意!否则我们都没好下场。”想到这,他对程孺点点头:“还是孺儿分析透彻,好!这事一定要查清楚明白,明日找仵作查看时儿的伤口,看看有没有剑伤?死因究竟是什么?此事交于提刑官处理!好了!我累了!你们回去吧……” 自从琪娘走后,李大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白日忙得陀螺一样,酒店和布店她来回转悠。 白成虽然业务很熟,可必定年纪小,经事少,李大美还是不很放心。 虽然有白明帮衬着,可是她还是放心不下,要是加上白清,她就要省心多。 可是这个好儿子没了,李大美经常不经意就想起他,偷偷掏出帕子擦擦眼泪。 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还真是接受不了。 白成看到娘难受,就想法子给娘找些乐子,让她开心。 李大美看到这个孝顺儿子,心里就宽慰许多。 “娘,让大哥大嫂都搬过来吧,把枣花村的房子卖了。” 白成真是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白明摇摇头:“不成,这店还不是咱们自己的,我卖了房子,万一店里生意不好,咱们想回都没地方了。” 他还有两个儿子,还不一定留在哪呢,卖了可是不行。 李大美白了他一眼:“他给自己留后路呢,不用管他,等咱们生意好了,多招几个人,让他们回去……” 白成偷着笑了笑,然后嘲讽地望了望大哥。 白明脸青一阵白一阵:“娘,你就没拿我们当一家人,咱们生意好了,还不要我们了?” 李大美阴阳怪气道:“不是你老娘我没拿你当一家人,是你没拿这事当自己家的事,你们两口子这是没毛,有了毛比猴子还精。” 白成越发乐得合不上嘴,娘说话实在太逗了,不过细听,可不就是这样。 大哥大嫂从来都是精打细算,只是为自己打算,生怕自己吃了亏。 不让他们来,又说娘偏向他们哥俩,让他们来了,又想着如若生意不好,好有个退路。 真是会算计。 李大美看着生意越来越好,心里也是渐渐有了底气,白清没了,琪娘虽然面子上是守了寡,可是只有她知道,他们二人只是表面夫妻,实际上并没有夫妻之实。 本以为他们二人渐渐相处,会有了感情,没承想没等到那天,人竟然少了一个。 “哎!还是缘分浅!”李大美擦擦泪水,长叹一口气。 “娘,二嫂还年轻,如若有合适的可以再找。”白成安慰道。 “或许人家去了上京就不回来了,没准在那就找人嫁了……”白明撇撇嘴。 “不回来?她敢!”李大美心道,她是我闺女不回来去哪? 如若不是程免有了王妃,她真的觉得程免还是个不错的人选。 模样好,家世好,主要她也看出来程免早就喜欢刘梓琪。 李大美阅人无数,程免的这点小心思还是能看出来的。 可惜他有王妃,她断断不能让刘梓琪去给人家做小的。 “就是不找他,也不能当小老婆。”李大美心里无数次这样说,她就等着刘梓琪回来,郑重地告诉她。 可是刘梓琪没回来,却等来了晋王妃没了的消息。 第119章 去上京 饭店人多嘴杂,消息传得快。 “听说没?晋王妃被毒死了,上京都传遍了……” “什么?怎么回事?” 李大美正巧从那个客官身边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心头一惊。 “程免的媳妇没了?”她的第一反应。 李大美装作给那个客人送茶水的样子:“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王妃怎么可能被毒死呢?说笑话呢?” 客人听掌柜的质疑自己,有些急了:“我可没乱说,不信你去上京打听打听,这城里都传遍了,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有点可是真的,晋王妃却是已经没了。” “都说什么了?”李大美将他的茶杯拿过来涮了涮笑问道。 “说的自然是这王妃怎么死的,有的说是王妃想毒别人误毒了自己,有的说是王爷喜欢那个女匠人就把她害死了……” “女匠人?”李大美一脸问号。 “可不是,晋王在修新园子,请了个女匠人,听说颇有姿色,晋王很是喜欢,每日两人双宿双栖……” “放屁!”李大美将茶碗重重墩在桌子上叫喊道。 客人被吓了一跳:“掌柜的这是怎么了?” 李大美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尬笑:“呵呵……我就是有感而发,客官别介意……” 说完,她重新倒上茶,又擦了一把桌子,连忙走了。 晚上吃晚饭,李大美把这消息告诉了她的两个儿子,山菊在客栈还没回来。 “二嫂不是那样的人,不可能和晋王有什么……”白成一脸大人气。 “那可说不准,女人心海底针,善变呐,再说二弟没了,咱们也管不着人家了,水宝又不是人家的孩子……保不齐他们两人早就……哎呀!娘,你打我做什么!”白明的话还没说完,脑袋早挨了李大美一巴掌。 “琪娘不是那样的人,你少胡说八道……”李大美听白明说自己闺女这个那个,气的恨不得扇死他。 儿子不是自己的,闺女可是亲生的。 只是事情有些拧巴,这话不好说出来。 接下来几日,李大美将耳朵竖起来,每天都很是注意客人说什么,她想知道关于晋王妃死的消息怎么样了。 没想到却让她听到了更加耸人听闻的消息。 “听说了吗?襄王爷没了,听说是晋王府里的女匠人杀的,那女匠人要秋后问斩!” “什么?真的么?” “这还假的了,圣上已经下了旨了!” 李大美正拿着扫把扫地,听到这两句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待她醒过来,发现儿子媳妇围着她,几个人都是一脸的担忧之色。 “娘,你醒了?娘!”白成看到她睁开眼,顿时眼泪汪汪地握着她的手:“你怎么了?你怎么晕了?” 白明和山菊也忙过来:“娘,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已经请了郎中,郎中把了脉,说是急火攻心,醒过来就没事了。 略微开了两副药,说等她醒了让她喝。 他们不知道娘遇到了什么事,会上这么大的火? 李大美听他们这样问,猛然想起那两个客人的话:“哇……”大声哭了起来。 三人被吓了一跳,要知道李大美向来是遇事不慌不忙,总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娘在他们就心里很踏实。 娘这样伤心,一定是发生大事了。 “娘,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不要吓我们可好?”山菊也开始胆怯了,声音都有些发抖。 “琪娘要被问斩了!”李大美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什么!”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把他们三人劈的外焦里嫩。 李大美断断续续将今天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们几个。 “怎么可能?二嫂杀襄王爷?没搞错吧?”白成第一个提出质疑。 “对啊娘,弟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杀了王爷,想想也不可能啊,再说她为啥要杀他?弟妹不想活了么?”白明也分析道。 李大美不想听他们说话,站起来:“老三,收拾东西和娘去上京,我必须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听娘说要去上京,白成看了一眼大哥大嫂。 白明犹豫着:“娘,咱们都去了,店里生意怎么办?” 李大美冷声道:“你们两个打理,我和老三去一趟。” 听说娘不让他们去,白明和山菊立刻不吭声了。 他们本来也没想去,先不说为了琪娘值不值得,就是家里两个娃都没办法弄。 所以他们真的不能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李大美和白成拿着包裹雇了一辆马车,向上京而来。 他们二人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尤其是白成,从未出过风和镇,看到熙熙攘攘的上京热闹非常,眼睛都有些不够用了。 “娘,那是什么?” “娘……那个真好看!” 他一脸地兴奋,李大美看着他直摇头,再懂事,也必定是个孩子。 两人直接到了晋王府,下了车,正巧遇到刘六回府办事。 “李掌柜,你们怎么来了。” 李大美看了看四周,将他拉到一僻静处:“我问你,琪娘真的被关起来了?要秋后问斩?” 刘六脸色凝重,点点头:“嗯,是……” 李大美泪水夺眶而出:“晋王呢?我要见他,求求他救救我家琪娘,她肯定是冤枉的,肯定是。” 刘六看平时大大咧咧的李大美竟然成了这幅模样,不由暗自叹道:“她们婆媳可真是和睦。” “我们王爷现在不在上京,和二王爷出去办事了,不然你们先去驿站住几日,等他回来我再通知你们过来。”刘六安慰道。 李大美无奈只得和白成在附近找了一家驿站,暂时住下。 说也奇怪,到了上京,人们对这件事却是只字不提,如是有人问起,也是连连摆手。 李大美到街上打听了一天,什么也没问道。 她终日以泪洗面,想自己的闺女在又脏又臭的牢里受苦,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的疼。 好像有人把它要揪出来一样。 她茶不思饭不想,眼看着瘦了下去,白成心里很是担心,担心娘不见到二嫂,自己却身子垮了。 “娘,你放心吧,既然是晋王找二嫂过来的,这件事,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第120章 再遇周为 程免被圣上派去和程孺一起去南方固堤。 一路上,程孺少言寡语,不怎么理睬他。 “二哥,你变了。”程免很是不满意。 二哥对他的冷淡,让他感觉这个温和的哥哥一点也不亲近。 程孺冷笑道:“你和大哥一起疏远我,我倒觉得是十一弟变了。”wWW.xszWω㈧.йêt “二哥!我何曾疏远过你?我娶萧琴是迫不得已,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那个女人眼里只有大哥,她何曾愿意嫁给我?”程免一脸委屈。 两人骑着马一前一后,程免跟在二哥后面诉说着。 冬季寒冷干燥,提防容易干裂,往年这事都是由程时去做的,今年程时没了,自然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程孺听他这样说,笑问道:“她就是愿意嫁,你可是愿意娶?” “不愿意,我不喜欢她。”程免低头闷声道:“二哥,我喜欢刘梓琪,可是她却嫁了人,现在她一个人了,却又摊上这个事,二哥,我想救她,为了她我什么都能做。” 说完两腿夹紧,快速向前奔去。 程孺在他身后若有所思望着他,喃喃自语:“果然?” 两人来到驿站,程孺让随行侍卫自己去吃饭,他和程免责来到一处僻静的上房,他说有事要和他好好聊聊。 “劫狱?”程免听他的话不禁叫了出来。 程孺示意他轻声些:“这是下策,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程免凑近了问道。 “谋反……”两个字很轻,却犹如一颗霹雷一般,震的程免差点栽倒在地。 程孺笑着将他扶住:“你没发现父皇现在昏庸无道么?他根本没能力把持朝政,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天下大乱,我想好了,这个皇帝父皇不能再做了,否则恐怕大成都要毁在他手里,反正他早晚都要传位于我,我只是逼他早些退位而已。” 他父皇刚刚四十多岁,要想等他死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呢,反正也是自己的,早晚还不一样么? 似乎也很有道理。 程免皱紧眉头:“我只是想救刘梓琪,没想逼父皇退位。” “若是父皇在,刘梓琪必须得死,方能平息了严皇后和严丞相的怒气,不然父皇的位置依然做不牢靠。”程孺给程免倒上一杯酒,不疾不徐地帮他分析。 程免抿了抿嘴:“二哥这是肯帮我了?只要能救出刘梓琪,怎么样都行,若是二哥当了皇上,能否将刘梓琪赐婚给我,我什么都不要,只想和她一起过太太平平的日子。” 程孺笑笑点点头:“十一弟长大了,还成了情种。” 言语间有种溺爱的语调。 程免不好意思点点头:“二哥你说怎么办,我都照办。” 程孺听他这样说,脸色显出一抹得意之色。 这大成本来就是我的,我只是提前拿过来而已。 五日后,他们从南方返回了上京,程免刚要到府,就听到刘六过来回报说李大美带着白成来了。 秦五听说自己的徒弟来了,拱手说自己要跟着王爷一起去驿站。 程免挥手:“叫他们过来。” 秦五领命而去。 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秦五带着白成和李大美走了进来。 程免让秦五将白成领出去到府里转转,他有话要单独和李大美说。 看着秦五乐呵呵带白成走了,程免将房门关上。 李大美“噗通”跪倒在地:“晋王爷,求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救琪娘,她肯定是冤枉的。” 程免慌忙将她扶起来:“李掌柜,你放心,我不惜一切代价都会救她的,二王爷已经答应帮我了。” 说着,他偷眼瞄了一眼窗外,似乎有个人影闪过。 他冷哼一声,故意抬高了声音:“刘梓琪我定会救她出来,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救她。” 李大美很是感激,留着泪水:“谢谢晋王爷,等她出来,我就撮合你们,现在白清没了,琪娘还很年轻,怎么能为了老二守一辈子,她娇气吃不得苦,我看王爷对她也很是有意,不如你收了她算了。” 程免脸一红,这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么? 从李大美嘴里说出,他一下子心里就安生了,琪娘的婆婆可真好,明事理。 体贴儿媳妇。 要知道,他们这许多年轻媳妇守了寡,婆家不允许,她就一辈子都不能嫁人。 “谢谢李掌柜,其实我真的是喜欢琪娘许久了,也不怕你嫌弃,自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她与众不同,虽然是从小村里出来的,可是落落大方,聪明伶俐,倒比这皇族贵胄的女子还要好上一百倍,她真的很难得,只是那时她是白清的娘子,我从未敢多想,现在她孤身一人了,我也没了王妃,我想抓住机会,不想再失去她。” 程免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 李大美心中道:“还好我是刘梓琪的老妈,要真是白清的娘,看不锤死你,人家儿子还在,你就相中人家媳妇,真渣!” 这话她按了下去,不能说出来。 救刘梓琪的事,只能求他,否则这偌大的上京城,她真的不知道该去找谁了。 从晋王府出来,秦五带着白成去了他的住所,估计这师徒见了面恐怕又得交流一晚上了。 来到街上,李大美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有了程免的保证,她心里踏实多了。 她暂时不想回去,她想无论如何也得见一面刘梓琪。 程免答应他来安排,让她只需回客栈等着就好。 她边走边看,这上京实在热闹,街上人多,铺子也多。 她去过很多大城市,国外也去过,但是这古代却是第一来。 李大美也实在好奇。 香粉铺、药铺、成衣铺、各种饭店酒肆茶肆,应有尽有。 她有些饿了,找了家面馆,要了一碗面。 她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根本吃不下,有了程免的保证,她终于感到饿了。 刚坐下,抬眼一看,发现有个人直直地盯着她。 “可是李掌柜?” 那人站起身问道。 “你是?”李大美犹豫地望着他,很熟悉的样子,就是想不起此人是谁。 “鄙人周为,李掌柜可还记得?” 第121章 如实相告 “周为?”李大美还是一脸懵,想不起这个人在哪里见过。 周为看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我女儿周琳琅。” “哎呀!周老爷啊,想起来了。”李大美一拍大腿也站了起来,她的动静有些大,把旁边桌的人吓了一跳。 可不正是她遇到劫匪逃出来,送他们回镇上的周老爷么。 “哎!叫什么老爷,还是叫大哥比较顺耳。”周为端着碗,和李大美坐到了一桌。 “不知李掌故怎么有空来上京玩了?”周为很是好奇。 “哪有心思玩,我不是为了看琪娘吗?”李大美很是奇怪周为难道也不知道刘梓琪的事情? 周为眨巴眨巴眼,一脸困惑:“琪娘也来了?” 他昨日才从南方回到上京,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回来第一件事,就来这家面馆来吃面。 他最喜欢这家的味道,咸淡适中,面条筋道好吃。 隔几日不吃,他就馋的慌,更何况去南边呆了两个月。 李大美看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点点头。 “李掌柜,既然来了有没有在上京转转?”周为问道。 转转,她哪有什么心思转转? 李大美摇摇头,站起身:“周大哥,不好意思,我有些不大舒服,想先回去了,改日我们再见。” “妹子现在住在哪里?改日我想请大妹子吃饭。”周为很少热情,不知道为什么,看大李大美他竟然有些感到很是投缘。 自从他的夫人去世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李大美指着街对面:“我暂时住在益来客栈。” 从面馆出来,她回到客栈,心情本来好了许多,又遇到周为这样一问,又开始烦躁不安。 “她什么时候能见琪娘一面呢?” 到了晚上,刘六来客栈找她,对她道:“晋王现在让我带李掌柜去。” “去哪?见琪娘么?” “嗯。” 她换了一身素服,跟着刘六坐上了马车。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到了一处高宅大院,刘六领着她走了进去。 “这是哪?” 李大美很是好奇,不是琪娘在牢里么?这地方明显不是啊? 刘六没有答话,只是闷着头走。 两人七扭八拐来到一处院落,有两个黑衣侍卫把守,看到刘六,两人拱手施礼。 “进去吧!”刘六开了门,让李大美走了进去。 李大美皱紧眉头,实在不清楚,他为何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 她小心翼翼向院子里走去,院里很安静,屋内亮着一点灯火。 穿过院子,她来到房门前,刚要敲门,门开了,李大美推门而入。 门又悄悄关上。 “小果冻?你在哪?”李大美轻声喊道。 “大美妞,我在这!”果然有人应声。 刘梓琪跳着出现在她的面前,李大美吓了一跳。 “你?你没事么?不是说在牢里?”李大美拉着刘梓琪的手,一点一点看着她。 梳着高高的发髻,穿戴整齐,脸色红润,眉眼含笑,这哪里像一个坐牢的人? “老妈,你看我现在挺好的。”刘梓琪笑着转了个身。 “到底怎么回事?晋王都说你在坐牢,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李大美问道。 “老妈,等会让你见一个人,你就全明白了。”刘梓琪拉着李大美的手,向内室走去。 这屋里还有个套间,来到套间,琪娘按了一个开关,柜子挪开了,露出一个门来,她拉着娘亲一起走了进去。 李大美满肚子问号:“到底什么情况?” 密室里面很大,灯火通明,比外面丝毫不差,她们两个下了十多级台阶,来到一处空旷的所在,一个金碧辉煌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背对着她们。 “他是谁?”李大美看那背影有些眼熟,可是又实在不敢相信会是那个人。 待她来到跟前,那人转了身,李大美一看到来人的脸,顿时有些泄气,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她从未见过此人。 “你是何人?怎么会在朕的密室?”男人冷声喝问道。 刘梓琪过来拉着他的手:“大橙子,你难道没认出她是谁?”wWW.xszWω㈧.йêt 原来此人正是刘健成。 “大橙子?刘建成?”李大美盯着他问道。 “你是大美?”刘建成望着李大美这张陌生的脸,一脸的不相信。 “爸,她就是老妈,我妈也穿越过来了。”刘梓琪再次强调道。 李大美表情很是复杂,刘建成也穿过来了? 这世界实在奇妙…… “妈,老爸真是会穿,他竟然是大成的皇上。”刘梓琪笑道。 “皇上?”李大美听了不由得愤怒道:“是你判定小果冻杀人了?还要秋后问斩?” 刘建成还未说话,脑袋上已经挨了李大美两巴掌,把他的冕旒也给打歪了。 “你果然是大美!”就凭这两下子,刘建成就判断这个泼辣的女人就是自己媳妇:“你真是我媳妇……” “谁是你媳妇,我们早离婚了。”李大美咬牙切齿道:“你到处拈花惹草,老娘早休了你了。” 刘梓琪站在旁边,看得很是焦急,她父母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这么些年,她一直住校,还真不知道老爸老妈已经感情破裂到了离婚的地步。 “没办手续呢,不算,你还是我媳妇。”刘建成把帽子扶正,一脸无赖相。 “爸妈,程免来了,你们收着点,别让人笑话。”刘梓琪指着门口小声提醒道。 程免已经站在门口许久了,他看到了全部。 他们竟然是穿越人? 一家三口? 李大美竟然管父皇叫大橙子? 原来琪娘的大橙子果然不是叫他的。 刘建成叫他过来的,他知道李大美来了,让他带李大美过来见他。 他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们。 李大美上来脸色有些讪讪的,她能言善辩,这件事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们是现代人,穿越到古代来的!”这话说出去,谁信呢? 可别没解释清楚再当他们是怪物。 她看了看刘梓琪,很是为难,刘梓琪向程免走过去,拉着他到了一旁,悄声细语地和他说了半天。 程免始终未发一言,这话刘建成已经对他说过,他只是希望刘梓琪再亲口告诉他。 第122章 将登大宝 刘梓琪说完,盯着程免问道:“你现在明白了?我们不是你们这的人,都是穿越过来的,你会不会接受不了?” 程免顿了顿:“会。” 刘梓琪脸色一变,神情甚是落寞,他果然接受不了这个。 程免不相信,接下来肯定会拿他们一家人当做怪物一样。 “我接受不了你不接受我……仅此而已,刘梓琪。”程免悠悠道,目光灼灼盯着她。 刘梓琪反应甚是迅速,她一下子明白了程免的意思,很是惊喜:“你的意思是能接受我们?” “能,只要你能接受我,我什么都能接受!”程免上去握住她的手:“交给我来安排可好?相信我!” 刘建成一拍大腿:“就知道老十一能干,这事肯定能处理的明明白白滴。” 程免拱手道:“父皇,二哥狼子野心,一心要谋反,想篡夺皇位,我们趁此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到时我就传位给你!”刘建成轻松地说道。 这个皇帝他早就不想做了,什么都不知道,每天还麻里麻烦的事没完没了,他过惯了闲在日子,哪里受的了这个? 程免对做皇帝有些不置可否,长这么大,他都没想过这龙椅能轮到自己来坐。 可是现在形势逼迫,二哥要谋反,必须要铲除,否则他还要眼前这一家人都会到了万劫不复的田地。 程孺答应他事成之后,允许他和琪娘在一起。 他怎么能相信,他又不是七岁的顽童,二哥阴险狡诈,绝非善类,他定不会容许自己活着,也不会放过刘建成他们一家人。 到时整个大成都会掀起血雨腥风。 他不允许大成变成这样,他身为皇子有义务阻止。 刘建成要传位给自己,以现在这种形式来看,也只有这样了。 “我穿越到你父皇身体,却什么都不懂,做皇上实在太累了,老十一,你想个法子把你大哥的事情解决了,把小果冻的事情平息了,让小果冻嫁给你,你做皇上好不好?”刘建成看到李大美来了,就越发不想做这个皇上了。 他想退隐,和李大美去过舒舒服服的日子。 程免望着他笑道:“放心,事情都交给我,你们安心等候消息可好?”然后看着刘梓琪:“只是梓琪再熬两天,我会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的。” 程孺这几日都在安排部署,他找了个好日子,决定腊月二十那日逼宫。 程免每天都过来听从他的安排,一副恭顺的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异议。 他有时都有些心软,想着不然事成后,就留下他做个自在王爷好了。 他的心腹龙吉安却笑话他是个心慈面软的好哥哥。 “王爷,心不狠,事难成,不能手软啊!”龙吉安道。 “可是十一弟从未有过做皇上的想法,他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程孺喃喃道。 “那是以前,以后就不同了,二王爷做了皇上,他的威胁就是最大的,他绝对留不得。”龙吉安道。 “那他必须得死么?” “必须死!这大成只能剩下一位皇子,那就是王爷你。”龙吉安朗声道。 腊月二十终于到了,程免带着一对人以保护圣驾的名誉进了宫,龙吉安也带着一对人将庆安门包围了。 这是进宫的必经之路,若是圣上想从这里逃,必须经过此门。 最后一道安吉门,则有程孺把守。 他们把皇宫包围的犹如铁皮桶一般,只等程免进宫偷得虎符,则万事大吉了。 程免进去了一个时辰,还没有任何动静,程孺忍不住派人过来打探消息。 龙吉安决定亲自进宫看看情形。 他骑上马,带了十多个侍卫向宫内行去。 宫内静悄悄的,似乎里面的人都睡着了。 龙吉安很是惊讶,按说过了这么许久,程免应该早取到了虎符,拿到兵权,宫内应该一片大乱才对。 可是怎么这样静? 静的可怕。 快到了皇上的寝殿,龙吉安下了马,拿着宝剑向殿内走去。 殿内黑乎乎的,没有火烛。 他和十几个侍卫拎着宝剑闯了进去。 没有一个人,宫女和宫人也都不见了,他越发奇怪。 “龙公子,似乎很不对头啊?”侍卫开始胆怯。 龙吉安却很是坦然,他断定十一王爷是不会背叛他们的,他平日看人的眼神,对二王爷的态度,都断定他是个顺从的人。 忽然听到身后关门的声音,殿内灯火通明。 “大胆龙吉安,你竟敢手提利刃进入圣上的寝宫,你想谋反不成?”程免站在他的面前喝问道。 刘建成穿着黄袍,头戴冕旒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地瞅着他。 他身后站着宫里的四大侍卫。 龙吉安还没反应过来,四大侍卫上来缴了他的宝剑,将他身后的十多人,利利索索全都放倒了。 “程免?你个小人,背信弃义的家伙!”龙吉安大骂道。 刘建成竟然气乐了,这人可真是不要脸,篡权谋反却还有脸说别人背信弃义。 “来人,将他给我就地正法!”刘建成喝道。 四大侍卫领命,齐刷刷扑向龙吉安。 龙吉安岂能等着束手就擒,他抽冷子扑向龙椅上的刘建成。 程免抬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一把冰冷的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敢背叛二王爷!”龙吉安狠狠道:“你忘了二王爷当初救过你么?你就这样来报答他么?” 程免冷声道:“二哥救过我,我时刻不敢忘,只是他狼子野心,竟然想杀父篡位,这绝不能忍。” 说完抬起宝剑对准龙吉安的前胸刺了下去。 龙吉安吐了口鲜血,当场毙命。 其余的侍卫也尽数被铲除干净。 大殿的火烛又灭了,宫内恢复了安静。 守在安吉门的程孺焦急万分,没有一点消息传来。 这时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程孺向远处望去,似乎是程免过来了。 “二哥,事情已经办妥,静等二哥入宫。”程免拱手道。 “龙吉安呢?怎么没看到他?”程免问道。 “他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了,二哥快进宫吧。”程免笑道:“恭喜二哥将登大宝。” 程孺乐道:“莫要胡说。” 第123章 被释放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宫内进发。 一路畅通无阻,大殿上黑魆魆一片,安静地吓人。 程孺点头:“十一弟果然心思缜密,悄悄地将一切都办好了。” 程免羞涩道:“还是二哥教导得好,我都只是按照二哥的意思办就好了。” 言语恭敬顺从,甚是乖巧。 一霎那,程孺又有些舍不得动他,可是龙吉安的话又提醒他,想成大事,就不能过于仁慈。 他叹口气:“走吧。” 他下马进得大殿,让侍卫点上火烛,顿时灯火通明。 刘建成穿着龙袍,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之上。 程孺向他行礼:“父皇!” “这么晚了,你带这么多侍卫是何用意啊?”刘建成沉声问道。 他琢磨了许久自己见到程孺时应该是何种语气何种表情,最后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好些。 程孺看看程免,意思是你难道没和他说清楚么? 程免拿出虎符交给他,程孺接过来对刘建成道:“父皇做这个皇位很是辛苦,看的孩儿很心疼,不如交给孩儿吧。” 他的话很明朗,你做皇上不称职,还是让我来当吧。 “的确很辛苦,可是谁做储君不应该是朕说了算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自作主张了?”刘建成拍案而起。 他怕手疼,提前在案子上放了两方帕子。 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程孺一脸诧异:“难道不该轮到我么?大哥没了,我是老二,自然就是我的了。” “笑话,谁说一定要按资排辈?要按照德行,你私带兵刃上大殿,是不是想弑君篡位?想谋反?” 刘建成呵斥道。 “孩儿一向孝敬父皇,没想弑君,也从未想过谋反,只是想我的东西提前拿到而已。”程孺竟然笑了。 “假若我不同意呢?你待怎么样?”刘建成重新坐在椅子上,斜睨着他这个便宜儿子。 程孺缓缓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恐怕就由不得父皇了,来人,将他给我押下来。”他对身后的侍卫挥手道。 “你大胆!竟然敢谋逆篡位!”刘建成叫嚷起来,他终于认清了这个儿子的险恶嘴脸。 已经上来两个人将刘建成包围了起来。 程免站在一旁猛然喝道:“二哥,你可要想清楚,这可是逆天而行。” “混账,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程孺变了嘴脸,虎符到手,军权大握,只等着拿了玉玺他就可以上位了。 程免盯着他看了许久:“二哥,你可莫要后悔!” “闭嘴!”程孺将宝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再敢胡说,小心你人头落地。” 忽然他的手一阵剧痛,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在他的手上,他手中宝剑“咣当”落在地上,包围刘建成的两个人也惨叫一声仰面到底,他们前胸插着箭。 一箭毙命。 “谁?”程孺慌了神,不都是自己的人么?怎会这样。 这时从殿后呼啦进来许多人。 程孺一看手脚大乱,是他的十多个兄弟姐妹,还有朝中要臣,他们全都听到了他刚刚说的话,也看到了他刚刚做的事情。 “没想到齐王竟然是个狼子野心之人,想弑君篡位,圣上,这种人绝不能轻饶啊!”严丞相第一个站出来恳请道。 “是啊!绝不能轻饶!” 众臣子跪下请愿,都要求严惩程孺。 “父皇,齐王胆大妄为,不忠不孝,理当处死!”安平公主和其余的皇子也齐齐下跪。 刘建成点点头:“没想到想个儿子却养成了一头狼,子不教父之过,是我没将他教好,我也有责任,我也当受到惩罚。” 殿下一片静谧,众人都不明白圣上该给自己什么惩罚。 “拟旨,齐王篡位谋反,处以极刑,立即处死,晋王护驾有功,聪慧有加,机智过人,封为太子,不日朕将将皇位传位与他,朕年事已高,身体抱恙,实在是精神不济了,后日是个好日子,举行传位大典,朕正式将皇位传与齐王。” 刘建成说完,一身汗,觉得自己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可是总算是表达清楚了。 殿下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哈哈……”程孺忽然大笑起来:“原来有野心的一直是你,十一弟,你隐藏的可真够深的,连我都被骗了。” 他忽然从旁边侍卫腰间抽出宝剑横在自己脖子上:“十一弟,是我技不如人,我认了!”说完在脖子上一抹,顿时绝气身亡。 “二哥!”程免看到躺在血泊中的程孺,跪倒在地,放生大哭。 刘建成喝道:“将这个逆子拉下去扔掉乱葬岗喂狗。” 程免慌忙上来求情道:“父皇,孩儿恳请父皇好好安葬二哥,他虽然犯下大错,可是他曾经救过孩儿,我欠他的恩情想偿还给他,望父皇能够成全。” “成全!成全!”刘建成看到死人就有些后背发冷,他站起身:“今日就到这吧,后日举办传位大典,举国上下欢庆三天。” “恭喜圣上,贺喜圣上!”众人扣头恭喜道。 皇上身体好好的,就要将皇位让出去,这在大成可是头一遭。 此事顿时传遍了大成上下,上至皇族贵胄,下到平民百姓,议论纷纷。 说什么的都有。 “实在没想到啊,圣上竟然传位给了十一王爷,到底怎么回事?” “可不是,十一王爷前面还有五六个皇子,怎么也轮不到他吧?” “十一王爷也不错,脾气秉性都不错,他当了皇上应该会执行仁政吧?” “要果然如此,那也不错……” 快要过年了,今年大成的新年异常热闹,新君上位,大赦天下,许多被关押的犯人都被放了出来。 刘梓琪因为杀人证据不足,也在释放之列。 李大美抱着水宝,在监牢门口等她。 她心中很是困惑,闺女明明在深宅大院享福,怎么又出现在监牢之中。 她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了。 “娘亲!”怀中的水宝突然张开胳膊叫嚷道,两只小腿用力蹬,他要下来。 李大美看到刘梓琪出来了,放下水宝,小家伙向一只张开翅膀的鸟一般,扑向了刘梓琪的怀里。 “你终于可以出来了。”李大美擦了擦眼睛。 第124章 陛下的心 刘梓琪一把将水宝抱住,她已经许久没看到儿子了,每天都在想他。 虽然在里面有程免的照拂,能偶尔被人顶替出来一下,可是大部分还是在牢里呆着。 老爸和程免一直忙着交接,暂时顾不上她,现在大赦天下,她也算是沾了光。 听闻她这个案子已经认定大王爷是自己跌倒树桩被扎死的,和刘梓琪没有关系。 她被无罪释放了。 至于大王爷为何会出现在山上,为何要刺杀一个弱女子,正在追查,目前尚未有定论。 刘梓琪抱着水宝,李大美抱着她,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他们三口回到客栈,宫里已经派马车等候多时了。 “圣上宣刘梓琪和李掌柜进宫。”刘公公上来拱手道。 宫里管事的现在是这个刘公公,郑公公已经被通知告老还乡了,他没被程秒人的事情牵连,已经是圣上格外开恩。 连夜他就带着行礼雇了马车回了南方的老家。wWW.xszWω㈧.йêt 严丞相也申请告老还乡,皇上准了。 谢意升任工部尚书,许多人不甚明白,蔫头蔫脑的谢意凭什么升了官? 三人进了宫,被带到了御书房,刘梓琪第一次见到如此豪华的书房,真是大开眼界。 清一色红木书架,紫檀和黄花梨的桌椅,还有紫檀多宝格上摆满了古董。 屋里散发的阵阵书香,刘梓琪实在喜欢这个味道。 程免身穿龙袍坐在椅子上,看她们二人进来,连忙起身。 李大美上去悄声道:“你是皇上,不能起来。” 程免笑笑:“无妨,这里没有外人,都是自己人。” 他旁边站的侍卫对她们笑吟吟地看着。 “小贱贱!”刘梓琪一眼认出他,可不正是曾经的山匪头子秦朗。 “他现在可是我的一品带刀侍卫,梓琪,你以后人多时不能这样叫他!”程免笑着提醒道。 “无妨,臣爱听。”秦朗拱手,对刘梓琪又笑了笑。 “他穿上侍卫的衣服可真帅气,秦朗,你一定能找个名门闺秀的。”刘梓琪道。 秦朗叹口气,没有说话。 程免将她拉过来,柔声道:“梓琪,你受苦了,让你在里面呆了这许久。” “可不,你看我闺女都瘦了,我这些日子也是日日发愁,头发都白了。”李大美接话道“刘建成那老东西呢?” “刘建成?”秦朗不知道李大美说谁。 程免连忙对他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要和她们讲。” 秦朗拱手走了。 程免笑道:“婶子,这宫中人多口杂,说话一定要当心,否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父皇正在安逸宫等你呢,让刘公公带你过去吧。” 说完,他唤出刘公公让他带李大美去安逸宫。 刘梓琪也想跟着,被程免拉住:“你不想陪我说说话么?难道不想我吗?” 刘梓琪顿时脸通红,她想收回手,可是程免却拉的越紧:“就要做皇后的人了,难道朕拉拉手都不行么?” “谁做皇后,可别开玩笑?”刘梓琪大惊:“我要和我娘回风和镇的,皇上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程免一脸失望,沉着脸:“难道朕就这样不堪,配不上你么?” 刘梓琪红着脸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她终于道:“我只是一个村妇,你一国之君,自然要娶贤良淑德的名门闺秀做皇后,肯定不是我这样的。” 程免叹口气:“也罢,前工部尚书周为之女周琳琅,我看也不错,有才有貌,是个做皇后的不错人选,明日朕就下旨让她进宫。” 刘梓琪听了,点点头:“恭喜了,我要去逸安宫找我老娘去了,就不陪圣上了。” 说完扭头向外走去。 刚到门口,忽然听到刘公公大叫:“圣上,圣上你这是怎么了?” 刘梓琪连忙跑过来,发现程免喝水的茶水打翻在地,他嘴角流着血,仰面躺在地上,眼睛痛苦地闭着。 “刘公公,圣上这是怎么了?”刘梓琪大骇,这明显是中了毒。 “不知道啊,快传御医!”刘公公大叫。 刘梓琪将手中放在程免鼻子前,发现已经没了气息。 “刘公公,没用了,已经死透了……”说完她没忍住乐了出来:“赶紧埋了!” 刘公公大惊,这个女子不怕死么,怎么这么说话。 “你大胆!”被说成死透了的程免睁开了眼,一脸气恼,自己这苦肉计竟然被她识破了,好不狼狈。 他站起身,掏出帕子擦了擦嘴,扭身走了出去。 刘梓琪看得出来,他生气了,一定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 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皇上,被一个村妇拒绝,的确是很没面子。 来到逸安宫,见到她爸妈,她说了刚刚程免说的话,想问问他们到底该怎么办? “我不想当皇后,看电视剧里,后宫妃嫔争风吃醋,杀人不见血,我可不想每日过那样的日子。”刘梓琪分析道。 李大美点点头,看了看刘建成:“你说闺女该怎么办?” “不如咱们偷偷跑吧,反正我也有了不少银子,够咱们一家人用的,晚上咱们偷跑吧!”刘建成也早已不想再这带着。 他们商量一下,风和镇一定是不能回了,李大美还想带着白成,把铺子都给大儿子和媳妇,他们一定也能过得不错,他们去个偏僻的地方,买个大宅子,再买两个铺子,做个小买卖,应该过得也挺好。 “嗯,爸妈,我同意。”刘梓琪说完就想先去驿站接白成。 他们却不知,此时早有亲信将他们的安排告诉了程免。 程免叹口气,看来琪娘对自己的确很是排斥,他也不再想强人所难。 “好吧,任他们去吧!告诉路上官兵,不要为难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一辆马车带着一家五口驶出了上京城,一路向南驶去。 程免站在城楼望着疾驰而去的马车,久久都没有吭声。 他感激他们一家子,没有他们就没有今日的自己。 他知道他们不属于这里,他们和这里的人不一样,或许这辈子再不能相见,可是他知道自己心里再不会有别的女人。 “刘梓琪,你可真是狠心,将朕的心也带走了。”程免喃喃自语。 “陛下这在说我坏话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程免背后传来。 “梓琪你怎么……怎么没走?”程免望着袅袅婷婷登上城楼的刘梓琪,说话都有些结巴。 “民女是来还陛下一样东西。” “什么?” “陛下的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