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开马甲在全球搞买卖》 1、新落脚点 “她把我的肉都吃完了，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吸——” 浑浊的鼻涕被吸进去，一只脏兮兮的手握着缺了口的，发黄的小瓷碗，倒扣着落在大碗上，抖了两抖之后，小碗里的糙饭被抖下来。 另一只脏黑的手抽走大碗，用筷子飞速在大碗里拌，没多久，一碗沾了油的拌饭新鲜出锅。 左手捧起碗，右手拿着筷子，凑到嘴边，飞快往嘴里扒拉，没多久就下去了半碗饭。 男孩震惊地看着她的动作，回过神来，又是一阵大哭：“哇……肉汤也被她吃了，妈妈……” “喊什么喊，”女人湿漉漉的手擦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快要把整个碗都扣在脸上的女孩，嘴角抽了抽，“小园，吃的够吗？” 唐园吃完了饭，正要伸舌头去舔碗底的油，听到这话立即激动看过去，伸出手：“后妈，再来一碗。” “哪还有饭，都被你吃光了。”女人再次抽了抽嘴角。 “没饭还问，真是后妈。”唐园以屋里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继续将手里的大碗凑到嘴边，用舌头舔，直到将碗底舔的锃光瓦亮为止。 女人憋了气，正要再说话，外面正好有人进来。 “老唐，你可算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她上前，凑到男人身边低声说话，“你看看她那样，真不能留……” 唐建国看着还在用舌头舔碗的唐园，皱眉看向女人。 “我可没饿着她，一锅的饭都给她吃了，还有一碗肉呢，你儿子一口没吃着。”女人立即说道，翘着嘴努了努还在嚎哭的小孩。 唐建国叹气，眉头不松：“小园你跟我来屋里，我有话跟你说。” “我可不回去，回去了他们要饿死我，”唐园抱着碗，“你们分我口饭吃咋了，不就是一双筷子一个碗的事么，反正我不走，你要是赶我走，我就吊脖子死在你家门口。” “不赶你走，你都十六了，也不能一直吃家里的，既然你不愿意进去，我就在这里跟你说，”唐建国站定，“我给你找了份工作，还有个小宿舍，你搬出去，以后自力更生。” 唐园刷地抬起头：“你要丢掉我？” “怎么是丢掉？你十六了，不是六岁，现在的工作可不好找，你爸我丢了老脸，才给你找的，”唐建国板着脸看她，“你不去工作也行，我找人给你嫁了。” “我不嫁人，我都听乡里人说了，你给我找的人肯定是三四十的鳏夫，我不嫁，你要让我嫁，我就去你厂里，你办公室里闹事。”唐园狠狠瞪着他。 “闹闹闹，你就知道闹。”唐建国气急，要不是唐园真敢闹，他哪里用得着费功夫替她找工作。 他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女儿，怎么也忘不了她前两天来大闹的那一场，吃都吃不饱的小女孩，嗓门格外大，在办公楼门口哭嚎。 现在谁都知道他还有一个被丢在乡下的女儿。 这女儿在家里吃不饱，穿不暖，来的时候穿的跟个乞丐一样，身上的衣服没一块好布。 好不容易接回来，想着女儿十六岁了，可以替她找个对象，嫁出去就算是一了百了，谁想着又闹，哭嚎了一晚上。 嘴里嚎着要把她嫁给傻子，嫁给二婚头，嫁给残废，没一个是好的，把左邻右舍都引过来，好不容易安抚，回头一问，都是村里七大姑八大姨说的，连个说闲话的源头都找不到。 天知道他是真没这样想，毕竟他也是有身份的人，就算卖女儿也不能光明正大，更何况他女儿这样，那些个挑剔一点的二婚头还不愿意要她。 可闹都闹了，他实在是不好再去打听，只能奔波着给她找个工作。 找工作不说，还要有个住的地方，不然让人住在家里，同样不得安宁。 “只要你对我好，我肯定不闹，”唐园总算将碗舔干净，放在面前乖巧地看唐建国，“什么工作？多少钱？怎么住？先跟你说好啊，我不跟别人住一起，不然我就回来住。” “有的住就不错了，你还挑？”唐建国狠狠瞪她。 唐园瘪了瘪嘴，突然“哇”的一声嚎哭起来，声量比对面一直在嚎的男孩高出好几倍，直接让他看呆了。 “老唐，你女儿怎么又哭了？” “没事没事，高兴的，真的，我给她找了份工作，”唐建国连忙解释，“我真给她找了份工作，不仅有工作，还有宿舍呢，单人宿舍。” “这么好呢？”邻居惊讶。 “可不是，运气好，”唐建国咬了咬牙，看向唐园，“宿舍，单人宿舍，是不是太高兴了？” “高兴，”唐园瞬间收住了哭音，同时吸了吸鼻子，将鼻涕吸进去，“我有工作，又有单人宿舍，可太高兴了。” “高兴就好。”邻居看了眼唐园，想起刚才她吸鼻涕那一幕，突然有点反胃，跟唐建国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唐园看着离开的邻居，立即起身，从客厅里拎起她带来的包袱，站到唐建国身旁：“走。” 唐建国看她一眼，又看着她手里的包，嫌弃地移开视线，指挥屋里的女人：“给她换个干净包，再给她拿件衣服，上次你买的那件给她披上。” “上次的衣服花了十五块呢。”女人皱眉。 “快点！啰嗦什么！”唐建国吼道。 唐园不说话，只是看着女人回屋，等她拿出衣服来，主动伸出双手，露出脏兮兮的手和指甲。 女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不脏，这是劳动的痕迹，”唐园翻动手掌，手心手背都是洗不干净的黑色，“不对，是有点脏，你再给我拿块肥皂。” 女人看向唐建国。 唐建国深吸一口气：“给她。” 女人直接将衣服丢到唐园手里，转身去拿肥皂，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块完好的肥皂出来。 唐园下意识凑上去还要说话，却遭到了身旁人的呵斥：“你还要不要工作了？” “哦。”唐园见好就收，团吧团吧把手里的东西全部塞到新包裹里，这才抱着包裹，披着新衣出门。 刚一出门，她就变成畏畏缩缩的模样，小心跟在唐建国身后。 唐建国率先大走了几步，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以为唐园没跟上，回头一看，见她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你这个……” “老唐，这就是你家大女儿吧？” “是，”唐建国硬生生挤出笑容，“这是我大女儿，唐园，小园，这是你李叔。” 唐园快速抬头看了一眼，用蚊蝇似的声音喊了一声：“李叔。” 唐建国下意识怒吼：“大点声！” “好了好了，小孩嘛，怕人很正常，来来来，给你块糖，不怕啊。”李叔想要往唐园手里塞糖，但见到她黑漆漆的手，还是没敢接触，直接将糖悬空丢在她手心里。 唐园接了糖，直接摊着黑色的手塞进嘴里。 “你怎么……” “好了好了，别骂孩子，还小嘛，我还有事先去办，你可千万别骂孩子啊。”李叔说着，急匆匆离开。 唐建国看着唐园：“在家哭嚎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小声。” 唐园抱着包袱抬头，直勾勾地看着他，狠狠吸了一下鼻涕。 唐建国立即嫌弃地皱眉：“你就不能擤一下吗？脏不脏啊？” “我感冒了，而且是自己的东西，不脏，”唐园说着，摊手伸向唐建国，“你给我一条干净的手帕，我就擤鼻涕，对了，我手里没钱，你还得给我钱，十块二十块肯定不够，至少得五十，户口问题你也要给我解决，现在工作有了着落，户口你要给我迁过来，我不跟后妈一个户口，你得给我单独弄个户口，还有……” “行了行了，快去交接工作，烦死个人了。”唐建国说着，迅速带着唐园去工作地，期间遇到同事都不打招呼了。 唐园也懒得跟他折腾，跟着他快速完成交接工作，又将她带到新的住处。 临走之前，唐建国给她丢下了十块钱和几张粮票，作为她的生活费，撂下一句闲着没事别找他就急匆匆离开。 唐园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这才回头看自己现在的住处。 这住处只是一个小单间，一眼望到头，小小的屋子里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看上去都不太干净。 门口放着煤饼炉，还有用过的痕迹，显然这屋子之前应该是有人住的。 这时候刚过六月，天气正好，不需要盖被子也能睡觉，给唐建国省了一大笔置办床褥的钱。 工作地就在不远处，是在锅炉房烧饭，这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谁来都行，所以竞争力不小，唐建国应该确实是花了些人情和钱，才找到的这份工作。 唐园垂眼，看到了流淌下来的鼻涕，低头从脏兮兮的包袱里抽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放到鼻间狠狠擤了擤鼻涕。 感冒流鼻涕她控制不住，但这两天为了假装成一个在乡下待久了，没人教导不讲卫生的小姑娘，她也是很不容易的。 她来的时候，这小姑娘已经去世了，等她恢复意识，正听到家里人要把她嫁给大山里的傻子，从记忆里挖出了原身父亲的情况，想办法跑了出来。 不过这年代要留在城里不容易，要么结婚要么有工作，她可不想在这年代结婚，就只有工作这条路可以选，好在原身亲爹的新老婆有些本事，为了不让她留在那个家里，背地里可是帮着做了不少努力。 她前世只是一个普通人，日子过的普普通通，只是睡了一觉，睁开眼就来了这里，如今大概率回不去。 要是原身已经投胎转世，希望她能投个好胎，过上好日子，不要再遇上渣爹。 2、不太灵光 总算是稳定下来，唐园坐在只铺了一层草席的床上，又吸了吸鼻子。 吸完反应过来，拿出手帕，捏着鼻子将鼻涕擤出来。 之前几天时间，她只顾着“逃”，一路奔波过来搞的疲惫不堪，要不是原主干惯了农活，平常体力还好，她无论如何都撑不到这里。 人到了这里，找着了亲爹，连带着还有后妈跟同父异母的弟弟。 渣爹那边给她找了工作，找了房子，她再要闹起来，旁人怕不会再站在她这边，所以以后的日子还得自己过。 对她来说这倒是好事，锅炉房的工作每月工资十五块，养活一大家子难，只养活她一个人就容易多了，有份工作，总比嫁了人仰人鼻息过日子要好。 手帕干净面朝向鼻子，再擤了一次鼻涕，她长出一口气，感受着感冒期间少有的呼吸通畅时间。 包袱放在屋里，她起身，拿着钥匙出门。 房子落在桥边，除了她这一栋之外，还有另外三栋房子，这会儿都紧闭着房门，站在房门口，左边是厂区，右边是河流，再远一些还有一条铁路，铁路在这里有个站点。 换句话说，其实是因为这里有条铁路，才把工厂建在这里，方便运输物资。 走了十几步路到河边，她将手里的手帕浸入到还算干净的河水里，洗完拧干，又放到鼻子前擤鼻涕，擤了几回，再加上微凉的河水一激，鼻子里总算通畅了许多。 她起身往后看。 身后的大厂是个机械厂，在这个时代是个很大的工厂，许许多多人都削尖了脑袋要往厂里挤，只是工人名额有限，真正能进来的人少之又少。 唐建国那个便宜爹在原身亲娘死之前就进了机械厂，原身亲娘死了三个月之后，跟现在的妻子结婚，大半年之后生了现在的那个孩子，而且一看就是足月生的。 按这个时间算，现在那小孩怀上的时间比两人结婚的时间还要早。 都知道有问题，但唐建国夫妻俩一口咬定孩子是早产，外人也就是背地里说些悄悄话，面对原身时，只说好歹孩子是在原身亲娘死之后怀上的。 原身想要闹，却被家里人在屋子里关了三天，除了水之外，一口饭都没给她吃，直到她妥协不闹，才把人放出去，也是在那时，原身死了心。 不过她死了心，家里人却没放过她，一直让她干活，这次出事，也是因为长期高强度劳作加突然的感冒导致。 唐园把手帕又盖在塞住的鼻子上，使劲擤鼻涕，这次鼻涕擤了一些出来，却没有缓解堵塞的鼻孔，让她只能张着嘴呼吸。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厂房，拖着沉重的腿回了屋里，从里面把门锁上之后，躺到了只铺了草席的床上，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半梦半醒之间，她摸到了前世一直戴在她身上的山水牌玉，玉不值钱，上面的山水也是常见的山水，只是上面有一抹绿，让它值了些钱。 这块玉是她很小的时候在地摊上看到的，央求着奶奶买了下来，后来一直戴在她身上，长大了挣了钱也没想过要花钱买块好的。 不过她穿越了，这块玉自然不会再出现在她身上。 【游戏已激活，是否进入？】 唐园茫然睁开眼睛，将手挪到眼前，眼看着手心里的玉融进她的手心里，留下一抹看不太清楚的绿。 【激活成功】 声音响起的瞬间，唐园眼前瞬变，一间粉色的小屋，通道只有一人宽，右边是一排衣柜，前面还有一道同样粉色的门。 她撑着地小心站起来，走到门边，伸手将它打开。 眼前出现的并不是实物，而是一道旋涡，她犹豫片刻，还是迈过了旋涡，几秒过后睁眼，看到了面前的小木屋和土地。 站在小木屋面前，还能看到通往衣柜的旋涡，粉色的旋涡，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尝试了几次，都能成功来回，这才继续看小木屋里的情况。 小木屋是真的小，与她现在住的地方差不多大，但里面除了干净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床，没有柜子，没有窗户，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空屋。 同样空荡荡的还有通过旋涡才能到达的衣柜。 转了好几圈之后，她将目光对准木屋面前的田地，认了命地弯腰去拔草。 刚拔出一颗，眼前就跳出新的提示。 【是否出售？】 【是】 【出售成功，获得：0.01币】 【开启商城系统，玩家可在商城里购买所需的货物】 唐园立即打开商场，掠过前面价值极高的货物，选择所有价格由低到高排序，看到了排在第一位的货物：【草籽：0.01币/粒】 要是一颗草籽长一株草，一株草卖0.01币，她种草卖钱，相当于做了个无用功。 草籽之后，出现了许多蔬菜种子，便宜的0.1币/粒，贵的好几币一粒，相对来说，卖菜的价格要略贵一些，1币买进的菜籽，只要种出来就能卖2币，种的越多赚的越多。 她低头，看着满地的杂草，费了些时间，将木屋周围一圈的杂草全部清理干净，并选择卖出，最终获得了0.53币。 小青菜种子一粒0.1币，她花了0.5币巨款买了五粒，将它们全部埋进土里，接下来就等它们长成了。 唐园起身，转弯的时候看到了木屋角落里的杂草，弯腰将它拔出来，正要卖出，耳边突然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她正疑惑着，眼前画面旋转，又回到了脏兮兮的小屋里。 “小圆，你在里面？小园？小园？” 声音一声声喊，拍门声越来越响，她快步上前，打开房门。 拍门的巴掌再次落下，快要落在她身上时，堪堪收回手，抬头看着唐园：“你在啊？刚才那么喊你怎么都不应？” 唐园鼻子一动：“吸——” “感冒了？” 唐园点头：“嗯，睡呢。” “怪不得那么拍你都不醒，感冒了是要好好休息，你这拿着什么，拽着根草做什么，”对方伸手抽出唐园手里的杂草，丢在地上，“那你感冒了，晚上能值班吗？按理是要轮到你了。” 唐园低着头，看着被丢掉的杂草。 “看草做什么？杂草有什么用，你回我啊，”对方拽着唐园的胳膊摇了摇，“晚上要值班，你要是不去得请假，要换班。” 唐园：“杂草有用，能吃。” 杂草能拿出来，说明别的东西也能拿出来，小青菜可以，大白菜可以，胡萝卜可以，米面也可以，要是都行，那她的日子可不用愁了。 “哎呦，老唐连饭都不给你吃，就让你吃杂草啊？他也真是的，再怎么样你也是他女儿，不能说找了工作找了房子就什么都不管了，这样，你去值班，我跟厂里说一声，提前预支你一些粮票，你省着点，吃到下次发工资没问题，不过你得去值班，要干活，懂了吗？”对方双手捧着唐园的脸，扭向自己。 唐园：0.0 “干活懂不懂？” “懂，可以值班。”她只是震惊于自己能将杂草带出来这件事，忘记了回复。 “懂就行，那你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预支粮票，”对方拉着唐园的手往外走，在她要拿钥匙锁门的时候，主动接过钥匙，锁上了门，顺口嘟囔，“这孩子，傻乎乎的，老唐也真是，我还想着能为女儿找工作找房子，他还是个好的，这做的都是什么蠢事。” 唐园思索自己要不要落井下石踩上两脚。 但这时候唐建国在这些人里的印象已经很差了，这会儿踩下去，他好歹没干太大的恶事，弹回来也容易，还是一步一步来。 她不说话，带着她的人话却不少。 没一会儿，她就知道了对方是锅炉房的负责人，名叫张秀梅，机械厂的锅炉房不小，干的事也不少，人很多，不过唐园被分配到锅炉房里的厨房，要做的就是烧火，没别的事。 就是晚上锅炉房也不能停火，所以需要有人值班看着。 机械厂别的事都挺好，就晚上值班的事没多少人愿意干，前头走的那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寻了更好的出路，果断离开。 人走了，空了房子和岗位，正好撞上唐园过来，被唐建国两口子一谋划，俩都交给了唐园。 厂里有人只想要房子不想要岗位，锅炉房的人则想着把值班的人招进来，房子无所谓，但要是必须得有房子才有这岗位的人，都表示房子也得给。 合计来合计去，还是唐园合适。 “你晚上能值班吧？就晚上多待几小时，行吗？” “行。”唐园觉得对方的语气有些奇怪，但现在找工作不容易，没了这份工作，她以后的生活都成问题。 “那你把粮票跟钱拿上，这是给你预支的，下回发工资厂里直接从你工资里扣，你先去吃饭吧，”张秀梅催促着唐园出门，“大食堂出门右转，直走就是了，一般不能走错。” 唐园点头，拿着钱票出门，想起干活的时间，她回头打算要问，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 “就是人傻了点，不过只是烧火不会有问题，”张秀梅跟里头的人嘟囔，“这老唐也真是的，这么大一个女儿就丢在乡下，来时候那样子全厂都传遍了，都说连乞丐都没有那样的，肯定是在家里被磋磨的，现在她这工作有门路的人都不要，想要更好的，给她就给她吧，她这岁数，再给放回村里去，脑子又不聪明，也没人管，怕是遇不着好事。” “你看着点，烧火虽然没多大事，可脑子不灵光也容易闹出事来。” “那我多盯两天，我看她脑子虽然不灵光，但也不完全是傻子，烧火没多大事。” …… 唐园捏着钱票默默往食堂走。 怎么也想不通。 她哪里像傻子？ 3、太自私了 穿越之后，周围环境语言口音极重，唐园花了几天时间才学了几句话，可以进行简单对话，却不敢多讲，这也是她费尽心思要跑出来的原因。 否则她大可以在村子里闹，村子里不行就去镇上，总比大老远奔波过来要好。 来时那一身乞丐装还真不是她故意的，确实是没别的好衣服。 走到食堂门口，她抬头看了眼古朴的门板。 中午她在唐建国家里吃了个饱，硬生生塞下去一肚子肉，这会儿一点不饿，甚至还因为吃的过于油腻，有点反胃。 不过她做事的地方就在食堂，还是抬脚迈了进去。 “你就是唐园啊？知道该干什么活吗？” 唐园点头又摇头：“知道该干什么，找不到怎么干。” “这……行吧，那你进来，我教教你。”对方起身，带着唐园进了后厨，从这儿讲到那儿，又从那儿讲到这儿。 归根究底就是一句话，烧火。 后厨热的很，又有不少烟雾，把唐园熏的晕乎，后面对方询问，她只知道连连点头，直到被按在某个正在烧火的炉子后。 她回神，想问问火势大小的控制，走到门口正好听到带她进来的人与张秀梅对话。 “人还行，就是傻了点。” “对对对，我就说傻了点，这孩子就只知道点头，话都没多少，好在没傻彻底，烧火这简单的活应该能干，你说是不是因为老唐把人孩子留在村里，才导致人傻了，还是因为人傻了，才丢下的孩子？” “这孩子也没傻到那个地步，但不管什么原因，老唐做事真不地道，我刚看那孩子了，瘦的皮包骨头了，现在有份工作，往后自己吃住，日子能好过些，老唐两口子总不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虐待孩子。” “那我多看着点，不能看着孩子受欺负。” 唐园听了个全程，实在不明白这一个两个怎么都觉得她傻。 不过心都好，这样的环境就算是原主过来，只要能捏着自己的钱，总能好好过日子。 可惜老家那些人不做好事。 她占了原主的身，对于沾了原主一条命的老家人都没什么好感。 唐园回了炉子，靠在小巧的椅背上，瞧着炉子里的火，主动等人过来跟她说话。 她没打算太快融入其中，既然这些人都认为她傻，往后说话大概不会背着她，等她多了解一些这里的事，再来决定往后的路要怎么走。 低头摊开手，手心里还有隐约一抹绿的痕迹，说明她之前进入的空间确实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毕竟她还从里面拿出一株草。 不知道待会儿回去，那株草还能不能卖，好歹价值0.01币。 她看火的时间，后厨陆陆续续多了些人，见到她的时候，悄悄说了几句，便去干自己的活，后面见她一直不出声，慢慢就忽视了她的存在，开始聊起厂里的大事小事。 这段时间厂里最大的八卦就是唐园，眼下她本人在，关于她的事不好说，自然只能说吃喝拉撒的事。 唐园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从众多讯息中听了一些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机械厂是个大厂，又背靠火车站，厂里的东西运出去都很方便，所以生意一直都很好，前不久又扩了一个车间，招了不少人。 也因为这个原因，唐园这个岗位原本的人寻了门路离开，这才有她的好运气。 厂里员工吃饭可以去食堂，也可以自带，食堂这边有专门热饭的地方，大多数人每天都会带上两个铝饭盒，一盒饭一盒菜，穷一点的饭菜都放一个盒子里。 不过饭盒可能会被偷或拿错，所以需要在上面写名字，或者绑根带子。 食堂吃饭饭量菜量都足，比自己吃饭要贵不少，所以自己带饭的人要比不带饭的人多许多，左右是在机械厂工作，家家户户都有钱买铝饭盒。 至于买菜买米的事，在机械厂不远处就有一个大型市场，供货十分充足。 唐园想着过段时间发了工资，就去市场看看，她被“赶出来”，随身几乎没多少东西，换洗的衣服要买，被褥要买，脸盆牙刷牙膏等都要买。 添置的东西太多，零零散散算下来，就算是往最实惠的情况添置，也要大几十块钱。 眼前火光闪烁，她思绪飘散，再凝神时，眼前突然出现了熟悉的粉色衣柜。 环顾四周，周围所有人都在聊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的异常，亦或者他们根本就看不到她这边的情况。 唐园起身，踩了一下身旁的木板，敲击的声音让不少人下意识抬头。 见她呆愣愣站着，问道：“咋了？” “我……去上厕所。”唐园看了眼漂浮在眼前的粉色衣柜。 在别人的目光下，她是眼神飘了飘，一脸呆滞。 “厕所出门左转，直走再左转就到了，能走吗？” “嗯。”唐园点了点头，走出大门，往左边走去。 她一走，屋子里瞬间热闹起来。 “是不是，真的傻乎乎的，没骗你们。” “还真是，看着就不聪明的样子，这孩子也是可怜的，亲妈走的早，亲爹又不要她，落在家里被欺负，要不是自己跑出来了，日子可不会好过。” “谁说不是呢，你说这孩子，看上去傻傻的，倒是有一股子倔劲，换成旁人，可跑不出来。” “运气也好，要不是她来的是时候，没两天就得被赶回去了，也就是这几天，没人抢她这份工作。” “是呢，大概是傻人有傻福，傻乎的孩子，运气倒好。” 唐园并不知道她的“傻”名声又传开了一些，这会儿正高兴地看着眼前的粉色旋涡，稍稍凝聚心神，眼前就换了场景，出现了熟悉的木屋和小块田地。 田地上她下午才种下的小青菜，如今已经长了苗，按这个进度，怕是晚上就能拔出来吃。 她的眼睛亮了亮，至少这样一来，她不用愁吃菜的问题了。 又喜滋滋看了一会儿长出的小青菜，她提裤子走出厕所，开心地往厨房走去。 有人与她擦肩而过，小声对话：“上个厕所有什么好高兴的？” “没听说吗？她在家里被虐待，虐傻了都要。” “老唐不管吗？” “他管什么，没看人来了，直接给丢出来了，说的好听，另外给找了房子，可那房子破的不行，真要是对孩子好，家里腾个房间出来呗，那么大的房子，再不济客厅也能睡，谁家不都是这样过日子的。” “可不是，凭什么就他家不能这样住。” “就是太自私了，不管孩子也不管厂里，这孩子……也是可怜，现在一个人住，总比在家受虐待要好，要是不出来住，怕是要虐的更傻。” “真可怜见的。” …… 唐园回了厨房，里面声音一静。 哦，这是在说她的小话。 其实也能说的，她也想听听渣爹的八卦消息，只可惜这时候她还没有获取大家的信任，肯定不会有人在她耳边多说。 她低着头，又回了炉子后，继续呆愣愣看着火。 之后几天时间，她每天的生活逐渐稳定下来，厨房里的人也都习惯了她的存在，会当着她的面说一些厂里的八卦消息。 木屋前面的土地，她依然还在种小青菜，不过她平时不吃，每次收了就卖给游戏，如今已经攒下了10币的巨款。 翻看着种子库里的所有种子，她挑拣了一圈，最后选了可以生吃的黄瓜。 黄瓜种子贵，一粒要一币，但它可以生吃，以她目前完全不能生火自己做饭的情况，种黄瓜是最合适的。 黄瓜的收成也好，一粒种子可以种出3-4根黄瓜，每根黄瓜售价1币，一天种一茬，挣个二十几币不成问题。 小土地空间不大，小青菜能种十几颗，黄瓜却种不了太多，她之前一直选小青菜，是因为它的成长时间短，每次种一样的，可以一起收获再一起种下，达到利益最大化。 种好黄瓜，她收回“恍惚”的视线，注视着站在眼前的人。 “该你去吃饭了。” “哦。”唐园起身，往食堂的方向走去，周围的人步伐匆匆，部分人偶尔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会传来一股若隐若现的味道。 天气逐渐热起来，大家身上出了汗，换衣服稍不勤快就容易发臭。 唐园低着头，看了眼自己身上已经三天没换的外衣，忍不住叹气。 她没多少衣服可穿，只能每两天换一下里衣，外头的衣服什么时候换，要看它洗完后什么时候干。 这时候没有洗衣机的甩干功能，衣服洗好再怎么拧，晾上去都会滴答滴答落下不少水来，天气晴不晴，温度高不高，都会影响到衣服晾干的时间。 这年头啥都难，想吃口好饭都难。 她站在食堂窗口，要了一份糙米饭和一份肉沫炒白菜，多看了几眼白菜上零星几颗肉，估摸着这些肉全加在一起都没有小指甲盖那么大。 确实挺沫，都快要只剩沫，不剩肉了。 唐园端着饭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直接将糙米饭盖到了肉沫炒白菜上，让糙饭沾上油水，总算让生硬干巴的饭变得容易下咽了一些。 眼前这样的日子，让她觉得前世的生活一点都不普通，这时候要是能给她来一份普普通通的黄焖鸡米饭，肯定美翻了！ 4、薅点钱票 就着脑海里滑嫩的鸡肉和软糯的米饭，唐园总算是吃完了眼前这一顿干巴噎挺的糙饭。 放回饭盘回厨房，有人好奇跟她搭话。 “你这样一天天都吃食堂，钱够用吗？” 唐园看了眼对方，觉得应该再给唐建国的人品加点水，掰着手指算：“没有锅，没有碗，没有铲子，没有筷子……” “怎么啥都没有？你爹怎么做事的？”对方气急。 “嗯，啥也没有，得吃饭，”为了避免口音露馅，她都是能少讲几句就少讲几句，“等发工资买。” “这可真是，我还觉着你花钱大手大脚，”对方恼道，“待会儿下了班，我带你去跟你爹说道说道，人家一大家子分家，都要分些锅碗瓢盆，他倒好，啥也不管，你这点工资使劲花着吃食堂，能吃多少天？” 说着话，这人立即起身，高呼着将周围的人喊了过来，三两句就说了唐园的事。 这一下又惹了众怒：“我说小园怎么一直吃食堂呢，敢情连个饭盒都没有。” “他唐建国还是个小组长呢，买个饭盒的钱票总还是有的，小姑娘一个人在这里过日子，真以为把孩子丢给厂里就算完了？” “这当爹的真是个自私的，本来还以为他给孩子找工作找房子是个好的呢，哪有这样养孩子的？” “就是，没有这样养孩子的！” 在众人叽叽喳喳的声讨中，大家很快就决定了要去找唐建国算账。 唐园不再添油加火，觉得她就当个乖巧傻愣的孩子就行。 果不其然，大家越说越气，刚一下班，就拉着唐园急匆匆出了锅炉房，往唐建国所在的车间去，那边也正好下班，双方撞上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就把斥责的话统统说了出来。 话音太多，唐建国一团迷糊，前因后果都不清楚，满脑子就只剩下“你自私”三个字，最后稍稍弄清楚情况，立即把目光扫向唐园。 只见她低着头，一副受气包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在自家的时候也傻愣，却直的很，做什么事从不顾后果，把他跟妻子气的跳脚，如今走了出来，却突然变成了不会说话的木愣性子，他可不信其中没问题。 “唐园，你跟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不管你了，我不是给了你钱吗？” 他这话一出，跟着唐建国出来的几人纷纷看向唐园。 唐园摸索着从兜里掏出一摞纸票，上上下下一分两分，五分一角，零零碎碎全加起来一块不到，这些钱拿出来，她又摸了摸口袋，啥也没掏出来。 跟着一起来的大婶们拉了拉唐园的手，理直气壮地看向唐建国：“你给钱了，就这点钱不说，票呢？粮票工业票肉票，一张票都不给，你让她买什么去？你是不是打算饿死她？” “真自私，我看肯定是这么打算的。” “什么人啊，一张票都不给，明知道孩子傻。” “就是，要不是今天说起来，这孩子不知道去哪里拿票，不会真饿着自己吧？” “还真有可能哦，这孩子性子傻的很。” …… 唐园抽了抽嘴角，要不是她语言不太通，跟唐建国的争执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状态，她到底是哪里让这些人一个个都认为自己傻？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对面唐建国身旁的人也纷纷回神询问。 “你真没给票啊？” “就给钱，没给票？咱们厂里食堂吃饭也要票的啊，你一张票都不给？” “老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孩子刚来厂里，第一个月工资还没发呢，你票都没给，她这几天肯定饿着肚子了。” “考虑也太不周到了吧。” “我怎么知道……”唐建国咬牙，看着唐园，“你这几天怎么生活的？” “厂里预支了工资粮票，”唐园实话实说，这事瞒不住，她也不打算藏，伸出双手让对方看，“这些。” 唐建国：“没票了？” “嗯，”唐园直直看他，双手往前伸了伸，“帮忙。” 以她的情况，要跟厂里再预支工资跟粮票并不难，再不济她手里还有快长成的一批黄瓜，想法子把黄瓜倒腾出去也能换些吃的。 不过唐建国不高兴她就高兴，眼下这样好的机会，她肯定不能辜负大婶们的关心，本来就是渣爹欠原主的东西，她只是要回原本就属于原主的东西而已。 在前后左右众人的注视下，唐建国脸色泛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最后一甩手，撂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你在这里等我！” 唐园捏紧手里的零钱，刚放下手，身旁的大婶就拉住她：“咱们就在这里等着，非得叫你爹把东西给你拿来。” “就是，你可不能心软，他不把你放在心上，你更要往自己手里揽东西。” “你不会也要走吧？” 唐园：“……没有。” 她略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大婶们，心想她啥时候又有了个心软的名声了？ 没等她想到缘由，众人便开始七嘴八舌地给她“洗脑”，让她多把自己放心上，不能总想着不在意她的爹，钱票落在手里，都要多多益善。 等十分钟后唐建国来，周围人看他的目光都怪异了一些。 唐园看了一圈，心想果然大婶们的洗脑功底一流，这一波洗脑下去，唐建国在厂里的名声都要落下一大截。 跟着唐建国一起出来的还有他现在的老婆，看上去脸色很难看。 走到近处，硬生生挤出一张笑脸：“怪我，没有考虑周全，都没想着你手里没有票，那天老唐回来，说是把钱给你了，我就想他肯定给了你票，没想到居然没给，来来来，这些你拿着，我们这个月的票用的也差不多了，就剩这些，咱们匀一匀，总能撑到发工资的时候。” 没等大家说话，她又道：“大家伙都知道，咱们机械厂的日子虽然好过，但每个月的票都是有定数的，很多票就这个月期限，用完就用完了，平常都算好怎么用的，你来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好些票都提前用了，实在是没办法。” 这话一出，周围不少人都点了头，显然是对她的话很有共鸣。 连唐园都觉得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双方本就是利益竞争者，她肯定要站在自己这边，她看了看后妈，又看向身旁的大婶：“给我的？能收吗？” 大婶回过神来，察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问题，直接从对方手里把票夺过来，塞到唐园手里：“收收收，给你的你当然能收，这每个月的票都有个数，花了多少张票还剩多少张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收了，她本子上才能记上这一笔。” “是哦，家里还剩多少张票，当家做主谁不清楚啊，你怎么连老唐有没有拿出票来也不知道？老唐平时不会背着你往外拿票吧？” “我家的票我可点的清楚呢，别说它少一张，就算是少半张，缺个口子我都知道，你这都不记得，老唐怕不是背着你吃了几回国营饭店了。” 这话一出，周围众人瞬间哈哈大笑，看着唐建国两口子的目光中都带着戏谑。 不愿意给就不愿意给，说个什么“忘了”的借口，这谁家多了票少了票都不能忘了，现在当场被戳穿，可不是好笑么。 这下唐建国两口子都红了脸。 唐建国憋着气，硬着头皮往下说：“真忘了，红梅平常做事糊涂，不然也不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说好了都散了吧，大家都回去吃饭吧。” 唐园点了点手里的票，高兴地看着身旁的人：“那我明天能自己做饭了吗？” 大婶探头看：“只有粮票，没有别的票啊……” “东西都要一点点添置，我们家东西也不全，这个月先吃食堂，”唐建国立即接话，又从钱包里抽了十块钱，咬咬牙拿了第二张大团结，总共二十块钱塞到唐园手里，“等你发了工资发了票，自己花钱去买，大家都是一点点添置的东西，谁都没有一口气全买的。” 唐园收了钱，顿时喜形于色。 她现在一个月工资才十五块，唐建国前后给了她三十块，抵得上她两个月工资。 虽然这笔钱还不算让唐建国大出血，但看他肉疼的脸色就知道在他手里这不是小钱，心里更加高兴。 还是那句老话，只要唐建国不高兴，她就高兴了。 给了钱给了票，闹剧总算平息，唐园又被拉着往回走。 一路众人看着她高兴的笑容，感慨道：“真是傻孩子，给二十块钱就高兴成这样，以前在老家吃了大苦头吧？” “肯定吃了苦，不过好在苦尽甘来，你现在自己有工作，能攒钱下来，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总不需要一直依着你爹生活。” “该说不说，他在这件事上做的真的好，别看现在好多人不乐意要你这份工作，等风头过去，可有的是人想要呢，到时候他们肯定羡慕你。” “你也别总怪你爹，有空的时候也跟他好好说说话，毕竟他是你亲爹，千不好万不好那也是你爹。” “这话在理。” 唐园收了笑容。 她实在是不喜欢这样的思维。 不过转念一下，偶尔搭搭关系，没准还能从渣爹手里薅出钱来，还能让他臭脸，瞬间又开心起来。 老话果然说得好啊！ 5、棉花种子 机械厂里拉了电，连带着厂里的所有宿舍都接了电，唐园的屋子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她坐在床上，将身上所有的钱全部掏出来点。 算上今天渣爹给的二十块钱，现在她手里一共还有二十八块五毛钱，以及零零碎碎的各种粮票。 之前厂里给她预支了三块钱的工资和一部分粮票，这个月她又没干整一个月，等发工资的时候，顶多再发五六块工资，就算全部算上，她手上的钱也不会超过三十五块钱。 还是穷啊。 她把钱票拢了拢，一张张捋平握在手里，全部抓好后，握了握手掌，眼前的场景瞬间变幻，又到了熟悉的粉色衣帽间里。 这个粉色衣帽间是初始场景，不管她是从哪里“下线”，只要重新回来，就会来这里。 唯一的问题是这个衣帽间里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甚至她都没有找到可以买衣服的地方，一点不像她前世玩的换装游戏。 人家换装游戏再“逼氪”，上线都有赠送的衣服，不说三四十件，起码也有个十来件基础款衣服。 不死心又翻了一遍空荡荡的柜子，还是什么都没有，她只能开了门，通过粉色旋涡到了木屋旁。 白天种下的黄瓜还没有到收获点，她径直推开木屋门，从角落里翻出后妈给的新包袱，将大头的二十块钱放进包袱里，剩下的钱暂时放在边上，拿走挂在木板上的毛巾，回到外头的小屋里。 现实的小屋比游戏里的小屋多了床、多了桌子，但实在是不算干净，哪怕只是挂毛巾，她都嫌弃，所以她日常都将毛巾挂在随身的游戏木屋里，虽然她的这块毛巾也不是很干净。 拎着木桶去河边拎了水，洗脸擦身，收拾好之后又进了游戏。 这会儿黄瓜已经全部成熟，十粒种子种出了三十五根黄瓜，她自己留了五根，剩下三十根全部卖出，总售价30币，净赚20币。 晚上这游戏里的地也还能种，她一口气买了20粒种子，本打算全部种下，但在种第十四颗的时候，提示无法栽种，她只能遗憾地将种子收好。 这一茬种下，她直接回了木屋里，在地板上躺下睡了一觉。 木屋里虽然没有床，但温度适宜，她睡在角落里，比在外头屋子里睡着还要干净清爽，过去几天时间，她几乎都是在木屋里睡的。 晚上睡的早，第二天自然早早醒来，黄瓜还不能收，她出了游戏去洗漱，又去食堂里吃早餐。 “小园你昨天拿了票，今天要去买粮食吗？” “要，”唐园嘴里咬着个糙粮馒头，眼巴巴看着说话的人，“钱婶……” “一起一起，这不是喊你了么，跟钱婶走没错的，”对方笑呵呵道，“你带钱票了吗？带了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回去拿点东西就来。” 唐园连连点头，钱婶不说，她本来也要去买，总不能一直吃食堂。 费钱不说，等以后她游戏里的收成好了，还没法给自己加餐。 “那你等我，”钱婶说了声，转身离开，几分钟后回来，往唐园手里塞了个袋子，“你是不是没有装粮食的袋子，你拿着用，送你了。” 唐园还没来得及道谢，又来了几人，拥着她一起往机械厂外走去，一边聊着八卦，一边跟唐园说要买什么东西。 粮食要买，盐要买，再买些耐吃的腌菜，还得买饭盒、筷子，煤球…… 这还都是目前自己开火的必需品，光是这些东西买下来，可能都要十几块钱，票据同样要不少。 也就是机械厂效益好，各种票据分发充足，不然很多东西想买都买不到。 唐园算了算需要的东西，正打算自己一样样去买，却已经被拉着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完全不给她发挥的空间。 等到要回去的时候，她手里大大小小拎着抱着一大堆，这还没算上众人帮她拎着的东西。 “等发工资的时候，会有油票，你要买油得早点，要是不需要，可以跟人换别的票。” “对，这年头大家都缺油水，你自己一个人吃，可以先拿油票换粮票，还可以换布票，多攒些布票，换块细棉布，给自己做几身里衣，女孩子家家，干净的里衣是很重要的。” “工业票也能换，只是拿出去换，没影响的。” “现在要先把日子过起来，别的不用管，吃的穿的要紧，等你多干几年，可以多攒些票换口好锅……哎呦，我这脑子，今天没给你买锅。” “用我家的，我家还有口小的，正好空着，小园自己一个人吃，小锅够用。” “那感情好，这段时间先给小园拿过去用。” …… 唐园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声音，不由得鼻间一酸，不知道是她自己的情绪，还是原主的情绪，突然从心底涌来。 直到大家纷纷拿手帕给她擦脸，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落了泪。 “哭什么，咱以后得日子肯定越来越好。” “对对对，好日子等着你呢，不哭不哭啊。” “你这孩子，这一哭，快把我弄哭了，真是可怜见的，这孩子又乖又懂事，你爹怎么那样啊。” “就是，小园你别怕，以后我们护着你啊，别伤心了。” 唐园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 也因为这突然的情绪，回了机械厂，大家还特地送她回住处，等到看清几乎空无一物的环境，又是一阵唏嘘。 不过布料大家都缺，大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帮她打扫了一下卫生，顺便跟左邻右舍唠了一会儿她的情况，连带着左邻右舍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没过一会儿每家都送了一畚箕刨木花过来。 煤饼炉可以用煤球烧，但需要引火，需要用到柴火。 机械厂附近有个木头厂，每天都有大量刨木花，跟机械厂这边一商议，便把所有刨木花都卖给了机械厂，价格不贵，引火正好，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备一些。 唐园刚来，自然是没有的，现在倒是不用愁了。 陪着她来的大婶们七嘴八舌道了谢，让她忍不住感慨这会儿人们的热情，跟着在后面连着道了好多谢。 又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话语中听到了关于她的评价：“这孩子还挺讲礼貌的，就是傻了点。” 唐园：…… 不管她愿不愿意，“傻乎乎”的名声还是传了出去，不过这名声并不算坏事，至少她日常生活没有遇到太大问题，甚至大部分人见到她，都会很关心她。 再知道坏名声都落在唐建国身上，她更不急着去澄清。 “傻乎乎”并不意味着别人以为她是傻子，等她以后学好当地的语言，慢慢转变大家对她的想法就好。 人本身就是复杂的，学的东西多了，脑子逐渐灵活，自然会脱离呆愣的状态，她慢慢转变，并不会让周围人怀疑她故意装傻。 唐园啃着手里的黄瓜，滑动眼前的种子列表。 这些天她配置了各种生活用品，每天除了早餐之外，中餐晚餐都是去食堂蒸着吃，一份糙饭加一份腌菜，伙食比之前又落了一等，要不是她还有黄瓜可以啃，这日子真过不下去。 但她现在不好多吃食堂，不然之前卖的惨都白费了。 种子列表往下翻一页，将她需要的东西一一加入购物车。 番薯可以生吃，加一个，西红柿可以生吃，加一个，萝卜可以生吃，加一个……黄豆，这个不好生吃，但这东西外头卖的多，可以直接蒸着吃，加一个。 再还有花生、土豆、豌豆…… 能种的东西有许多，要只是考虑种出来卖给系统，肯定要利润高，但如果要考虑自己吃，肯定是要选择更实在的东西。 现在她账户里总共有一百多币，能买的种子比之前多了许多，要不是田地里可以种的数量有限，她肯定要每一样都种上一些。 除了种子之外，还可以买储物格，每一个储物格都可以存储无上限的同种食物，就是价格贵点，一个储物格要一千币，且越往后标价越高，每多一格价格都要翻倍。 这就意味着如果她想要存一些食物，最好是选择一种作物，不然种出来吃不了，只能全卖给系统。 又翻了一页，她看到了棉花种子。 这东西耐存储，种出来可以存在木屋里，不用担心存不住。 或许衣帽间那边的衣服，会与这边种出来的作物有关。 看了眼棉花的收获时间，她选择一半种棉花一半种黄瓜，要是衣帽间那边制作衣服需要这里的棉麻作物，以后都要采用这样的种植模式。 种完棉花跟黄瓜，她正好啃完手里最后一口黄瓜，回到木屋里，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一直盯着棉花的收获时间，在第一时间将它收获。 全部收获完成，她回到粉色的衣帽间，果然在这里发现了一块专属于衣帽间的操作面板。 棉布：10币——20币/米 布料图样：5币——？？币/张 服装图纸：10币——？？币/张 捏脸：100币——？？币/次 6、棉布料子 居然还能捏脸？ 唐园点开捏脸的详情，看了一会儿，表情更加震惊，这玩意儿与其说是捏脸，不如说是“捏人设”，跟她以前见过的某些网游相似，不仅可以捏脸，还能改发型，改身材，甚至改性别。 每次“捏人设”，都需要一万币，但眼前有免费捏一次的机会。 不知道捏出来的游戏人物能不能出去。 她试着点开详情页，将免费捏脸的人物身高设置在一米五五，皮肤黝黑，头发比现在的自己略长，但在发质的选择上，选了毛糙的质感。 又在眼耳口鼻的选项中选择了随机。 几个选项之后，详情图上出现的人物成了型，不说与她全不相似，至少在看到两人的时候，绝不会有人将两人放在一起对比。 确定人物设定，她点了右下角的生成，成功生成后，她面前出现了一个闭着眼睛的人，与此同时，左边墙面出现了一排新的柜子，正好可以容纳下一个人。 面板浮现在她眼前，唐园伸手，戳了戳“控制”，整个人瞬间进入了玄妙的感觉，再睁开眼，她看到了“唐园”，从新捏出来的人物看到的“唐园”。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失去了对“唐园”的控制，恰恰相反，她能感觉到“唐园”才是她的主体，她可以在唐园的身体里控制新人物，让她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脱离游戏，新人物也被带着到了小屋里，只是身上的衣服消失了。 再次回去，新人物身上又穿上了她的衣服。 人可以出去，衣服不行，说明这套衣服是复制她身上的，要想新人物身上穿着衣服，还必须要额外做新衣服。 唐园自己出去一趟，将另一套换洗的衣服带进来，操控着新人物穿上衣服，再出去的时候，两人身上都穿了衣服。 她来回控制两人动作，每次主控其中一人的时候，另一人还能按照既定的想法动作，比如说当她念头要往前走的时候，就会一直往前走，念头要坐下发呆的时候，也会一直发着呆，且两个人来回操作，并没有停顿期。 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在“唐园”烧火的时候，让新人物去外头逛？ 反正大多数时候她烧火都是在发呆，只要隔一会儿闪一个念头回来看一下火，剩下的时间都可以用来操控新人物。 这样的话，她“傻乎乎”的名义也好用，反正别人都知道她“傻”，那她时不时处于发呆状态也很正常，绝不会有人脑洞大到能察觉她的情况。 她有许多时间可以去做别的事。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衣服不够穿，新人物要出去，肯定不能穿她手里仅有的这两套衣服，还得做别的衣服穿才行。 回到游戏，她收获了黄瓜，将所有的空地都种上棉花，只等棉花收获，就能给新人物做新衣服。 她就叫……小芳。 …… “又在傻笑呢？这一天天的，有什么好乐的？” “你管她呢，傻乐总比苦着个脸要好，比她前段时间呆呆的样子好多了，她现在比刚来的时候还胖了点。” “是胖了点，不过她这些天吃的也不算好，看来原先在老家的时候，是真的受了虐。” “要不说唐建国两口子不要脸呢，原先看着还人模狗样的，现在一看，就是装模作样，没事的时候还好，这一有事，可不就露馅了么。” “还真是，这样的人可不能深交。” “我才不乐意搭理他们，你看这小园，傻归傻，人多懂事啊，平常还给我们从蒸箱里带盒饭回来呢，她要是能说好话，日子得多好。” “那两口子真不做人！” “呸——” 两人的对话压的比较低，但唐园的位置离的不算远，将她们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心想果然是随着时间流逝，警惕心都下降了，现在都当着她的面说她的事了。 不过她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骂唐建国的，她恨不得这些人多骂一点。 经过这么些天的默默学习，她已经逐渐学会了本地方言，偶尔也会跟人多讲几句，本想着差不多是时候一点点改变自己，如今却转变了想法。 她现在这个“傻姑娘”的身份更适合在这里待着，既不会引起警惕，还能引发善心，以后真有人惦记她的工作，还有人帮她拦着。 左右在锅炉房里待着，不需要费太多脑子，也做不了太多的事，她不如分了神用小芳的身份出去做事。 游戏里的棉布可以用游戏币买，薄一点的棉布只要十币就能买一米，种黄瓜跟种棉花差不太多，所以这几天地里种的依然是黄瓜，几天下来，又攒了一百多币。 小芳的一身衣服包括上衣、裤子、里衣和鞋子，要买棉布，花费几十币，买布料图样选了基础款深灰色，要八个币，服装图样全套都要，就算都买便宜的，加起来也要四十币。 买完还觉得不够，又买了白色跟黑色的布料图样，白色的样式用来做里衣和鞋底子，黑色的做鞋面。 好在这些图样都不是一次性的，总算不是太亏。 …… 小芳第一次出现，是在机械厂的大门口，正是中午下班的点，厂门口人来人往，许多人都看到了两人低着头在窃窃私语的模样。 相较于唐园，小芳身上穿着全套干净的新衣服，引来不少人注意的目光，以致于当两人结伴走出机械厂时，还有不少人看着，回头低声跟人说着自己见到的情况。 唐园再回来时，手里抱着一个用干净的灰色棉布临时包裹的包袱，开开心心地进了机械厂，迎面撞上了同在锅炉房做事的钱婶。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钱婶随口一问，并没想着唐园能回。 但这次唐园却高兴地当着她的面打开了包袱，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东西一露出来，钱婶的眼神就亮了起来：“这是细棉布啊？这还不少，你买的？” 唐园立即点头。 钱婶凑到她耳边：“你跟我说，我肯定不对外说，这布票多少钱买的？我知道你的情况，明天才发工资，手里没布票。” “三毛一尺。”唐园伸出三根手指，收回手时，抠了抠衣服上的破洞，把洞扯大了点。 钱婶拉下她的手，握紧后跟她说：“三毛一尺贵了点，不过不要布票，价格还挺好，你买了多少布料，能匀我几尺吗？” 唐园下意识要抖开给她看，钱婶直接拉着她往锅炉房走，顺便又将她怀里的布料裹紧，攥着她的手：“你别手贱，这破洞本来看不见，多扯几下它都能吃饭了，回头我给你补补，保管不凑近了看不出来。” 唐园不敢再手贱，就这样一路被拉着到了锅炉房。 里面人不多，钱婶将布料一一都看了，越看越喜欢，抬头问：“你要做几身衣服？” “一身吧。”唐园回道，就这一块布，也做不了几身，她要解决的也主要是外衣，里头的衣服她直接在游戏里做好穿着就行，反正别人看不见。 “这么大一块布，只做一身衣服多了，眼看着天气热起来，衣服不能做太厚，”钱婶摸了摸布料，“这样，我给你做一身衣服，多的你匀给我，回头厂里给你发了工资发了布票，你还能去买，你自己一个人过日子，秋冬的衣服总能攒出来，行不？” “什么行不行？”有人进来，一眼看到了放在桌上的料子，瞬间欣喜，“这料子好啊，哪儿来的？” “小园的。” “小园不是没有布票？”又有人进来，直接接上话题，“是不是中午跟你在厂门口见面的那人手里买的？不要票吧？” “什么人？”钱婶好奇问道。 “厂里都知道啊，说是小园跟个陌生人在厂门口说话，然后一起走了，我还想说什么事呢，没想到是为了买布，小园你是在哪儿遇见的人啊？” 唐园抿了抿唇：“她找我的。” “那肯定是看你老实，才找上你，这料子确实好，多少钱一尺？” 钱婶帮着答：“三毛。” “不要票这个价还行，小园，那人有没有说她手里还有多少料子？要是你还想要怎么去买？这料子正好用来做夏天的衣服。” “要是还能有，我也要几尺，这会儿布料不好买，夏天做一身衣服，十尺布应该够了，三块钱不要布票，还挺合算。” “这灰色的料子也挺好的，耐脏。” “小园……” 锅炉房里的人越来越多，后进来的人自然有人帮忙解释，然后一个一个都说要买布。 唐园没想到大家这么直接，表情有些绷不住。 钱婶拉了拉她的手：“不怕，你就是帮忙问问，要是能买，最好是一次性买来，免得跟人多打交道，人家卖东西的都没事，你买东西的总不能有事，啥时候你要是再遇上，问问看？也许人家看你老实愿意卖你呢。” “对啊，像我们这样一看就精明的，都碰不上人，也就是你这样老实的，人家才会主动送上门来。” “小园，你回头有空多一个人出去走走，没准就遇上了。” “到时候你买了布票，我们凑一凑料子，给你做个千层底布鞋，你这鞋子该换新的了。” 唐园心动，为了钱心动，也为了千层底布鞋心动，毕竟这可是光明正大能穿新鞋子的机会。 不过全拿灰色料子，回头大家一起做灰色衣服出来太过显眼。 她斟酌着吐出两个字：“颜色？” “都行。” “都行都行，能买到料子就行，只要是好料子，谁管是啥颜色，你去买，能买多少买多少，我们要不了那么多，也能帮你转出去，肯定不能让你亏手里。” “你放心，这事只有我们知道，外人绝对不会知道。” “对，就我们知道！” 7、为了她好 钱婶帮着揽了做衣服的活，让唐园轻松许多，承诺要是再遇到“小芳”，一定帮着买布料。 不算后面的料子，她刚买来匀给钱婶的这批，让她进了两块多的帐，加上刚刚发的八块钱工资，正好又凑了十块整。 除了钱之外，厂里还发了各种票据，她手里缺东西，几乎将该用的票据都用完，肉票她没有自己去买肉，而是打算在食堂吃，主要是她自己的手艺不行，就算买了肉，也做不出好吃的菜，还不如花钱买成品。 票据发下来，锅炉房的大家就开始互换票据，你要工业票，我要布票，正好彼此缓一缓，你家不缺粮，我这个月缺粮食，也可以用工业票换粮票。 知道唐园现在缺的东西多，便都不跟她开口。 不过经过这一遭，她大概看清了大家的需求，因为机械厂每个月都有工业票，又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对于工业票的需求相对较弱，很多人换工业票的目的是为了买东西送礼，或者是去跟别人换有用的票据。 布票、油票、肉票都是缺的，哪怕是工人家庭，一年的布票也只能凑几身衣服出来，再加上要走动送礼，要孝敬老人，零零散散一分，更缺布票。 油票和肉票虽然也有，但发出来的票据份额都是一人份的，你家里有人没工作，这份额就得匀出去，这会儿很多人家孩子多，动辄三五个，好几天吃一顿肉都是常见的，不少人家十几天才能吃上一顿好肉，大多数时候就是拿腊肉凑数。 做一份红烧肉的肉量，做成腊肉，吃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只可惜她那个游戏里没法养动物，不然多少能给自己加餐，现在就只能吃几根黄瓜解解馋。 又是一天上班的时间，她特意出去一趟，再回来的时候背着个布包，径直往锅炉房走去，到了地方，先探头看了看房里的人，进门到钱婶身旁，眨巴着眼看她。 钱婶抬头，看到唐园呆呆看她的模样，突然回神：“有消息了？” 距离唐园上回买布回来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一直没消息传来，她还以为是再遇不到人了。 唐园被拉着坐在小椅子上：“她说有是有，但也要一次性卖，看你们要多少，我下午出去说一声，过两天在外头碰面。” “行，回头我给你问问，到时候收了钱一起给你。”钱婶说着，满脸高兴。 唐园也笑，从包里拿出黄瓜，放到嘴里咬了一口。 “黄瓜也是她给你的？”钱婶问她。 “嗯，五分钱一根。”唐园拉开布袋子，露出满满一袋子，长的格外饱满的黄瓜。 钱婶眼前一亮：“匀我两根？” 唐园伸手从袋子里抓了两根出来，直接放在钱婶手里，很快就回了一毛钱的本。 黄瓜游戏里卖一币一根，现实卖五分，十根五毛，棉布十币一米，等于三尺，现实卖九毛，这么一算，还是卖棉布更划算一些。 不过她不能一直偷着吃黄瓜，匀一些出来，她以后能光明正大把黄瓜拿出来吃。 这东西大小也是个菜，后面锅炉房的人陆续进来，听唐园说她还能买到，便把她那一袋子黄瓜全匀走了，总共入账六毛钱。 大生意自然还是棉布，听钱婶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纷纷说了自己想要的数量，你三尺我五尺，再有十尺八尺的，全加起来一共三十尺，按三毛钱一尺算，一共九块钱。 唐园现在一个月工资15块，这九块钱相当于她一个月五分之三的工资。 “行吗？” “行，她说有。”唐园点头。 所有的钱暂时都收在钱婶手里，等唐园要出去买的时候，再把钱给她，这样不怕有人临到了不要布料，也不用担心她把钱藏着。 傍晚休息吃饭的时间，唐园又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给大家带了“好消息”，调动了所有人的心情。 第三天，她又出了机械厂。 机械厂外面的人流量不小，因为靠着火车站，这里除了机械厂之外，还有家具厂、纺织厂和大大小小的居民楼，再加上还有人来坐火车，稍有些时间就会来这里逛一逛，导致这边上的市场人来人往。 这也导致她想要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将“小芳”带出来都不容易。 好在最后她还是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小巷子。 从这里回到游戏里，再将“小芳”带出来，眼前跳出了新的讯息。 【是否搭建临时住处，可隐藏/显示】她跳了跳眼眉，选择确定之后，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透明长方体，念头一转，长方体逐渐隐于环境，哪怕“小芳”进去，也可以将长方体彻底隐藏。 这样一来，相当于她在外面有了一个新的住处。 之后她不需要再自己出来，完全可以让“小芳”自由行动。 确定这一点，她又在附近转了一圈，最后找了一个相对安全，但绝不会被过多关注的角落，将长方体放了进去。 之后将长方体隐藏，将一早兑换出来的棉布塞到背包里，背着包回厂里。 这次的棉布除了最早的灰白黑之外，还有深蓝、墨绿，灰蓝绿最多，其余次之，除了大家要的数量，她特意多备了几尺，想着要是能卖出去，正好可以省她的事。 回到厂里，她直接去了锅炉房。 今天的锅炉房大家来的都格外早，大概是她脚步声刚响起，众人就停了出来，纷纷站在门口盼着她。 看到她背着的鼓囊囊的背包，眼神一个个都亮了。 “买来了？” “肯定买来了，这不是废话么，快快快，屋子里都收拾出来的，桌上干净的很呢。” “呦，还有蓝色的料子呢，我都瞧见布头了。” “就你眼睛尖。” “那可不，这蓝色料子我喜欢，待会儿谁都不准跟我抢啊。” “我要灰色的，谁跟你抢蓝色的啊。” “来来来，快进来。” 唐园被簇拥着进了锅炉房里，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将随身背着的包打开，将里面的料子一块一块拿出来，一边拿一边说：“她说就这些，没有散的，不能几尺几尺分，让咱们自己分，她多拿了一些，我都要了，你们分，多的是我的，碎布能做鞋子。” “不会让你亏的，放心，多的我们自己就匀了。” “就是就是，也不差这一尺两尺。” 说着，有人从身上抽出一根长长的尺子，又有人抽了一把大剪刀，看上去很干净，一看就是平常护的好，或者是专门用来剪布料的，没有半点油腻脏污的痕迹。 尺子一量，剪刀一下，瞬间分了几尺布料出来。 “我的我的。” “还有我的，这颜色不够，给我加个绿的，上下两件衣服，颜色不一样也不要紧。” “这大头归我了，多了一尺，我再给钱吧。” “还有块白色的布料。” “白色的给小园，正好做里头的衣服，”钱婶做了决定，“放心，这里头的衣服也由我来给你做，保准能合你的尺寸，我跟你说，女孩子一定要注意勤换洗，换洗不勤快遭了罪，受苦的还是自己。” “对对对，这话有道理，你原先在村子里长大，肯定没人跟你说这事，反正你记得，女孩子肯定要干净一些的，特别是隐蔽的地方，都要多擦擦，这白布大，再给做两块毛巾，擦脸擦脚得换着用。” “那给小园吧，这不要票的料子不好找，你现在手头的工资，买这些布料还是绰绰有余的，回头你爹来找你，可千万不能听他瞎说，就把钱都给了他，明白了吗？” 唐园不缺布料，但听大家的话，心里还是很有触动的，至少在这件事上，大家都是为了她好。 面对众人的模样，她点了点头，承诺一定不会把手里的钱给唐建国。 说话的时间，所有布料一块一块分出，唐园手里又多了一块多钱，算上其它布料的九块钱，正好十块多。 白布交给钱婶，她手里则多了一条可以换洗的裤子，总算不像之前那样局促着只有两条破裤子可换。 几天之后，锅炉房里的人或家里人就陆续换了新衣服出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大家都很守承诺，外人都以为是别的人运气好，碰到了又便宜布料卖，完全没有将这批布料的来源与她联系在一起。 白色的里衣和毛巾做好，她那个漆黑的小屋里多了几分白色，看着总算比之前好了一些。 虽然还不适合居住，但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游戏的小木屋里睡觉，并不影响什么。 又是一觉醒来，她换上新做的白色里衣，走到木屋门口。 田地里是昨天种下的大豆，现在显示刚刚成熟可摘，颜色还是绿色的，她打算再等一等，等它再成熟一些，变成黄豆时再摘下来，多种一些可以拿出去卖。 相较于黄瓜，黄豆耐存储，还可以做豆腐、发豆芽，炒豆子当零嘴，饱腹性也有，会更好卖一些。 平常她自己蒸饭菜，也可以把黄豆放进去，做出黄豆炖酸菜，风味更佳。 今早她不上班，走出游戏空间之后，将衣服都放在木桶里，拎着木桶去河边。 8、分出意识 洗完衣服回来，还拎着水桶，就看到有个老太太在她门口左顾右盼，看她回来，立即高兴地迎来：“小园，你去洗衣服了？” 唐园低头看了眼水桶里的衣服，又看着明知故问的老人。 “我们也算是熟人了，前些天你跟你爹和后妈吵架，我还帮了忙的，”老太太笑呵呵道，“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怎么还自己洗衣服呢，这些衣服都要晾出来吧，我来我来。” 说着，没等唐园说话，就把衣服抢了过去。 这边的位置不大好，住着的人家不多，家家户户门口都拉着一根绳，平常连衣架都不用，只要把绳子擦干净，就能直接把衣服挂上去。 老太太将水桶放在地上，从里面抽出衣服来晾，一边晾一边说：“别客气，快坐，我就是可怜你，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苦，连衣服都要自己洗，太可怜了。” 唐园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这人跟她不熟，突然凑上来，总没安什么好心。 她多看了几眼，见老太太正小心摸着她刚做好的衣服，扬了扬眉，进了屋里去，再出来的时候，一只手拿着簸箕，另一只手拿着小椅子。 现在天气热，她在屋门口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将小簸箕搁在自己腿上，从里面抽出针线和碎布，比划着缝起来。 这会儿出来，她直接抓的提前让钱婶剪成小块的碎布，如今不管怎么拼凑，都是能出大的。 老太太一看她这动作，加快速度晾好了桶里的衣服，快步走到唐园面前：“小园啊，你还会做针线活？” 唐园抬头，等她继续往下说。 老太太搓了搓手，微微弯腰，长叹一声：“现在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啊，我们家有三个孩子要养活，粮食不够吃，衣服不够穿，你看老太太我身上，这衣服都补的不能再补了，家里连块完整的大碎布都找不出来，好多善心人都会送些碎布给我，都是大好人。” 说着，见唐园注视着她，继续往下聊，手却摸摸伸到了唐园的簸箕里，抓了一把突然震惊：“怎么都是这么小的？” 唐园眼睛一眨，迅速抬头看她一眼，又看着自己簸箕里的碎布，大声道：“没有大的了！” “不可能，你买了这么多布料，怎么可能没有大的，是不是藏在屋里了？”老太太打算落空，莫名愤怒，直起身就往屋里走，“你是不是故意避着我呢？把大的碎布都藏里头了？” “没有大的布了！没有了！”唐园眼角瞟到了刚从河边回来的几人，声音越来越大。 老太太听着她的声音，下意识也大了声：“不可能，我不信，你肯定藏屋里头了！” 这话刚一喊出，回来的几人啪一下丢下手里的水桶，冲过来拉人：“干嘛呢？你做什么？抢东西啊！” “快来人，快来看，有人光明正大抢东西呢，这光天化日的就敢抢东西，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没有抢东西，我就是看看碎布！”老太太回神，“我跟她要些碎布而已，没有要抢。” “你要碎布，去人家屋里头做什么，还不是要抢东西？” “就是，你给我滚出来。” “哎呦，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徐婆子啊，你家日子不好过，又出来讨饭了？” “谁？又是徐婆子，你家又不是穷到开不了锅，怎么总是要人家的东西，小园一个人日子不好过，你还来跟她要，你还要不要脸？” “原先这徐婆子只是缠着人家要，今天怎么变成抢了？” “肯定是没安好心，原先缠着也跟强抢没区别，今天是彻底不要脸了，小园别怕，我们给你撑腰，不怕啊。” 唐园手里还抱着簸箕，看着逐渐围拢的人群，又看着气急败坏的徐婆子，低声道：“我用小碎布做个枕头，她说我故意藏了大碎布，我屋里是还有几块有点大的，要做手帕，那我先不做手帕了？” “做，当然要做，你自己的布，想做什么做什么，不像某些人，没脸没皮的玩意儿，抢东西都抢到小孩头上了。” “要是我们不回来，小园肯定撑不住，徐婆子就会欺负老实人，我呸。” “上回我家那几块碎布，也是这徐婆子讨走的，就我儿媳妇脸皮子薄，一点不懂得拒绝，那几块大碎布能做好几块手帕呢。” “我家也有被讨走的。” “我家也有啊，好几块大碎布呢。” 唐园被周围的人护了一圈，眼看着那老太太眼神闪烁，抿了抿唇，以只有周围两三个人听到的声音说话：“讨走这么多大碎布，拼也能拼出件衣服来。” 这年头剩下的碎布都不会太大，但一家两三块，颜色又差不多，转个几家凑一凑，大小也是件衣服。 眼前这老太太身上的衣服打的补丁可都是极小的布料，那些大碎布显然另有用途。 她这一说，听着的人立即高声喊话：“哎哎哎，大家都说一说，谁家被拿走碎布了？有没有十几二三十块？” “我家有，我邻居家也有。” “我家那边也有啊，好几家被拿走的。” “都是大的碎布，小的还不要呢，我家被拿走的碎布，能给小孩做好几块手帕嘞。” 围观的人一个接一个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凑了二三十的数量，这一说，大家都觉得不对。 “我看过她家里人，一个个都穿的打满了补丁，还想着碎布拿走就拿走，我们这才几个人啊，再多一些，好几件衣服都能凑出来了。” “没见她家人穿碎布拼出来的干净新衣服啊？” “那那些碎布拿去干啥了？” “我先前在外头看到有人拿着手帕，跟我家的碎花布很像，那碎花布还是我家里人从别的市里寄来的，咱们这儿没有，原本我还想着是巧合，现在看起来……不会真是我家的碎花布吧？” “胡说八道，就兴你家里人给你寄碎花布，不能给别人寄吗？我不跟你们多说，不给就不给，这点碎布都不舍得给，抠门，小气。”老太太在原地纵了纵，猛地钻出人群，三步跨两步离开。 她人是走了，现场的人都反应过来。 “她不会真拿我们的碎布做成手帕拿出去卖吧？” “不会吧？” “这……咋办？” “能咋办，我们又没有证据，这徐婆子可真是……还有谁家给了啊？以后可不能再给，她卖不卖先不说，这要是传出去，咱们机械厂的名声不好听啊。” “不好听也是徐婆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不如让厂里领导关心一下呗……” 众人说着话，三三两两散去，走的时候还在低声说个不停，相信要不了半天，整个机械厂就会传遍这件事。 徐婆子卖手帕这件事没有实质的证据，厂里不会拿她怎么样，但她在这件事上的名声肯定会传出去，还会有人时刻盯着她，怕是再不敢卖手帕了。 唐园抱着簸箕又回了屋前，低头继续缝枕套。 她是真要缝枕套，至少在这屋子里肯定要放一个能拿出来的枕套。 完整的布料值钱，她现在的情况，不好拿太多好布料出来，用碎布做枕套刚刚好，灰蓝绿几种颜色都不算特别亮，拼凑在一起并不会影响枕套的美观。 当然，这枕套本来也就是个摆设，她本就不在外头的小屋里睡觉。 一上午的时间，她做了四分之一的枕套，去吃了个饭上班，锅炉房里果然传遍了那位徐婆子的事迹。 “听说是她又跟人要碎布，人家不肯给，直接伸手抢呢。” “哪有这样的？不给还抢，她以为她是强盗啊？” “可不就是强盗么，就算不是，跟强盗也差不多了，我猜她肯定是拿了碎布做手帕出去卖了，可惜没有抓个正着，我要气死了，前两天她还从我手里拿走了两块好碎布呢，我看她可怜才给她的，没想到可怜的是我。” “你也给了？那她在我们厂里到底讨了多少碎布啊？” “少说也有上百块吧。” “这么多呢？那她得卖出多少手帕啊？就算按手帕一毛钱一块，那也能进十几块钱，都抵得上小园一个月工资了。” “对，小园，回头给你指一下徐婆子，到时候你千万避着点，你这人老实，没准她跟你讨要呢，可千万不能上当受骗。” 唐园点了头，细细地说了一声：“我看见了。” 免得以后锅炉房的大家知道今天这事是从她开始的，会多想。 不过她这句话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应，依然只是得来一句劝告：“那你也要小心点，这种人不要脸的，别看她现在被揭穿了，以后没准还能干，警惕点总没错。” 唐园再次点头，然后坐到炉后开始看火。 看着火的时候，她晃了神，分出去的意识在另一个躯体中睁开眼睛，伸出黝黑的手，推开眼前的透明门，确认四周没人，快步走出，将临时的长方体大门关上。 在其中一个意识晃神的时候，她同时控制两个意识格外轻松。 现在的她，是小芳。 9、可真贪心 走出寂静的巷子，绕了两圈，周围的人很快就多了起来。 小芳是“黑户”，但机械厂周围人多，只要不露出东张西望、偷偷摸摸的表情状态，就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唐园淡定在热闹的市场里转了一圈，随后径直往附近的废品回收站走去。 原身没有读过多少书，在渣爹的“资助”下，才勉强读到小学三年级，十岁往后能干活了，就开始自己下地干活挣钱，不干活不行，原身虽然是住在家里，却颇有些寄人篱下的感觉，只要稍微坐一坐，就会被人说是吃白饭的。 她又不服输，不愿意被人辱骂，这么些年来干活比谁都认真，真要算起来，从十岁以后她不仅养活了自己，连带着十岁以前吃用的开销也都还清了。 唐建国有点人性，但不多，每次过年才回去一趟，带回家里的东西都是孝敬爹娘的，给到原身的生活费一年也只有个位数，全握在家里的老人手里。 原身只读到三年级，家里人有千百个理由，到他这边一个字不用说，撂下一句“女孩子家家，没必要读那么多书”就算完了。 她不是原身，读取记忆时对这件事很是暴躁，也给她这会儿做事添了一些麻烦，才读到三年级的女孩，肯定是懂不到太多东西的。 想着，她站在废品站门口，迈步走了进去。 “我想找几本小学课本。” “那儿。”坐在门口的人头也不抬，伸手指了个方向。 唐园转头，看到了堆放在那边的一摞废纸，快步上前，弯腰挑拣起来。 废纸的品类很多，小学课本、初中课本都有，还有不少重复的书，她挑了几本看上去最新的，抱在怀里继续翻找。 又翻出几本高中课本，不知道是读书的人不认真，还是根本就是新的，看着崭新，一点使用过的痕迹都没有。 哪怕她现在用不着高中课本，也都挑拣着跟前头的书摞在一起。 小屋那边放不下，可以放到游戏空间的木屋里。 就在她挑拣的时候，有人拎了一提报纸过来卖，正在门口跟人说话，到膝盖高的一摞报纸，只卖几毛钱。 她回头，看着刚刚被挑拣出来，打算带回去糊墙的报纸，将它们拿起来又放回废品堆里，等到卖报纸的人离开，抱着手里的书到门口。 “这些报纸能给我吗？” 手里的书全放在落地大称上，唐园指着还放在边上的一摞报纸。 对方侧了侧头，看了眼那一摞书的书名，笑道：“真的都是课本啊。” “咋了？我说要课本的嘛。” “捡漏嘛，”对方扬了扬眉，“跟你差不多岁数的，可有人过来捡漏呢。” 唐园眼睛睁大：“是不是真能捡漏？你这儿有好东西？” “嗐，你这话问的，我这儿真有好东西，我自己就收了，”对方压低声音，“人家来捡的，都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那不是古董吗？万一以后能值钱呢？”唐园说的直接，凑过去说话，“是不是能有，要是有我也要，我能给钱的。” “你这孩子，咋这么莽呢，要是好东西，能送到咱这废品站来？这要是被人搜出来，全家都完了，你还想不想好好过日子？”对方低声斥道。 唐园缩了缩脖子，眼中依然露出馋意，舔了舔唇：“那我要是藏的好呢？” “就你这性子，第一个藏不住，”对方见唐园这样，反而来了说话的兴致，“现在谁家敢藏那些东西，你买回去，但凡露出个什么苗头，人家就盯住你了，回头再一搜，保管一搜一个准，以后去了乡下，那是要住牛棚的！” “这么可怕，我还想着能挣钱呢，就是几张纸，我随便找个山头，找个角落里藏一藏，只要不往屋里摆，别人肯定发现不了，”唐园理直气壮道，说着又有些怂，“不过像你说的，这要是被发现，真的很严重哦？” 她小心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里闪烁着光，显然是还不想放弃。 “我该怎么称呼你？”唐园轻声问道。 “我姓沈，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喊我一声沈姐吧。”沈文玉说道，她是没见过这么胆大却怂兮兮的人，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沈姐你好，我叫小芳，”唐园自我介绍，“我真觉得藏几幅古人的画还挺好的，老一辈的人都说了‘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么些年来来去去古董总是盛行，说明它们肯定还是有价值的，现在没有，以后也能有价值。” 沈文玉没有点头，心里却知道她说得对。 这么些年她看着这个废品站，不是没有心动过，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她不能碰，城里人来人往，她家也人来人往，一旦东西被发现，全家都要出事。 所以哪怕再心动，她也从来没有动过念头。 就在这时，身旁的人又凑了过来，低声与她说话：“沈姐，你跟我留着，回头我带走，到时候要真的能行，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沈文玉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突然闪过她是不是在故意引自己犯错的念头。 “这钱能挣啊，就算不挣钱，也就花几块钱当废纸买进，我们家那边山头多，我知道好几个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回头用油纸裹上，藏深一点，哪里会有人发现？”唐园抬头，露出贪婪的眼神。 “我不会跟你一起犯错。”沈文玉往后退了退。 “哪怕只是一副选好了，以后真值了钱，咱们就不亏，还能大赚一笔呢，”唐园看她，见她明显心动又迟疑，垂眸时眼珠转了转，随后拿出了十块钱的大团结，“我有钱，我可以花钱买。” 沈文玉看着她手里的大团结，也转了转眼珠：“我只卖东西，不管别的，你要买走可以，我不管事。” “这十块钱，其中五块是你的，”唐园迅速抬眸，露出“少见”的聪明狡黠状态，“真能值钱我来找你，不然我肯定藏的深，绝对不拿出来。” 沈文玉见她这么说，稍稍放下心来，但还是警惕，特意加了一句：“这些东西要是被搜出来？” “我当场就撕了它们！”唐园立即道，“不能赚钱还要毁了我一辈子的东西，我肯定不能要，都是废品，撕了就撕了！” 沈文玉这下总算是放了心，她就怕眼前的小姑娘是个懂行的，回头东西买走，搜出来也不愿意舍弃，偏要守着，那才危险。 现在这样一切只想着钱，反而安全。 被搜出来撕了，人家总不能还说这些是不好的东西。 这年头不是所有的古董都不安全，有些极有名的，肯定不会送到废品站来，但有些人家家里出了事，藏着的字画又不是什么名作，怕出事，都会一股脑送来。 再就是有些人家里的东西来路不明，怕人追究，为了躲避祸端，也会送过来。 沈文玉看到过不少类似的东西，大多都被处理了，即便这些被处理的都不是名家名作，但她还是觉得可惜。 “你带走，可千万藏好，而且这件事跟我无关，你说我也跟我无关。”沈文玉再次强调。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办，而且到时候都撕了，怎么也落不到你头上，”唐园再次安她的心，“这些东西，以后只要一样能卖一块钱，那咱们可就大赚了。” 这年头废纸不值钱，刚那一大摞报纸都只是几毛钱，按重量算，多些画卷书籍，也就是两三毛，她说的一样一块，确实是能赚钱的模式。 沈文玉看她一样，觉得她想的少了，这一样至少十块钱。 到时候弄个十件二十件，每样卖十块，她能分百来块，一点风险没有挣半年工资，这不是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 想着，沈文玉也高兴起来，在废纸堆里挑出了一些她觉得有用的。 “都是废纸价格，不管是不是，你拿回去藏着，真有一天能光明正大买卖了，你再拿出来，咱们……你去找懂行的人看看，是真的就能卖钱，”沈文玉拉着唐园碎碎念，“这么多加起来也就几块钱，你可千万记得别被发现。” “肯定的，沈姐你就放心吧，”唐园立即点头，又盯上了隔壁的废品，“听说瓷器也有不少古董。” “这我不懂啊……”沈文玉茫然。 “那我去问问别人？我也不懂……”唐园故意道。 “我来问吧，有人来卖废品的时候多问一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沈文玉拍了拍大腿，“不过这玩意儿你能藏吗？” “藏什么？真要是碗和盘子之类的，搁家里一放，谁能看出来？”唐园看她，搓了搓手，“嘿嘿，听说古董盘子也可值钱了，这要是能找着一个，回头没准能卖十块钱呢。” 沈文玉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要是能找着好的，没准能卖一百块。 不过这也是桩好生意，她以前怎么早没想到：“反正都是废品，不花几个钱哈。” “就算不是古董，挑家里能用的也能要。”唐园蹲在地上，从底下翻出一个脏兮兮的卷轴，将它打开。 沈文玉看了看打开的卷走：“这肯定不是古董，来卖的时候都不注意。” “画挺好看，可以在家里挂一挂，”唐园将卷轴又卷起来，抬头继续看沈文玉，“下回我啥时候来？” 沈文玉笑骂：“这些你还没拿走呢，就想着下回了，可真贪心……你就十天半个月来一趟吧，平常也没多少人来卖。” “嘿嘿，我到时候肯定来。”唐园将她挑出来的字画全抱在怀里。 “再给你拿个袋子，可不能这样出去，”沈文玉给她找了个袋子装好，再次叮嘱，“藏好了，可千万不能跟人说。” “一定一定，”唐园点头，“我办事，你放心！” 沈文玉暼她一眼，心里还真是不放心。 不过她都说了万一被发现，会直接撕掉。 不用她花钱，还能等未来的一个挣钱的可能，这事能干！ 10、偏僻角落 翻出来的东西不少，加上唐园之前挑的课本和报纸，装了一大袋子。 好在这身体在设置的时候，基础值都是满值，要换成她自己那个身体来拿，还未必能带走。 临走之前，沈文玉再次拉着她强调不要对外透露，她都一一应了，左右她没打算真把这些东西放在外头，除了报纸跟课本之外，其余的书本字画，她都是要放到游戏空间里去的。 背走之前，她在片刻愣神之间，动了动坐在炉子前的身体，听了一耳朵锅炉房里众人的对话，很快又回神，提着一袋子纸离开。 她拎着一袋子纸先回了放置“临时住处”的地方，将东西拎进去，然后拿出提前放在这里的饭盒，打开后吃了一口。 刚入嘴，就感受到了一股子犯呕的反胃感，看着饭盒里的腌菜，她皱了皱眉，从边上的盒子里拿了一根黄瓜。 黄瓜吃进去咽了下去，她又捧起饭盒，吃了一口饭，同样的感觉到了恶心。 饭菜没有坏，她早上刚放进来的，肯定能吃，那就是这身体的问题，从游戏空间里制作出来的身体，也只能吃在这里种出来的食物，没办法吃外面的食物。 她盖上饭盒的盖子，继续啃黄瓜。 啃完黄瓜感受到气力的增长，她将这个身体重新安放回“临时住处”，再眨了眨眼，人已经坐在了炉子后。 天气热，这会儿坐在炉子后也热，哪怕她一点不动，身上也出了不少隐秘的汗。 起身走出锅炉房，她来到外头水槽旁，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洗了把脸，借上厕所的机会进了游戏空间，打开面板。 面板上属于“小芳”的信息上显示，生命值100，饥饿值95，精力值90……精力值91。 这会儿与之前唯一的区别，是“小芳”在休息，所以精力值的恢复需要看休息的情况，休息时间长，精力值自然能增长起来。 而饥饿值，应该是需要吃东西来增长的，她回来之前用“小芳”的身体吃了几根黄瓜，饥饿值才增长到95，之后再要增长，继续吃游戏空间里的食物就好。 分神之间，小芳的身体再次进了游戏空间，她又干啃了一根黄瓜，果然饥饿值缓慢涨到了99。 让小芳回到临时住处休息，她走出厕所，洗了手和脸，又回了锅炉房里。 坐下之前，她将椅子挪远了一些。 “我还以为你不怕热呢。”边上有人笑着开口。 唐园回她：“在家里夏天也要干活，一直热着没感觉，出去回来一趟就觉得热了。” “这倒是，我以前在家干农活的时候，干起来就不会总想着太热了。”对方应和道，见唐园坐下继续呆呆地看着炉子，没有再跟她说话，继续跟别人聊起八卦。 唐园这会儿还没离开，只是故意做出呆愣的模样。 因为她的刻意调整，“傻姑娘”的称谓在机械厂里不仅没有被压下，反而越演越烈，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她是个傻乎乎的姑娘，所以就算她长时间恍惚失神，人家也不会觉得她不对劲，只觉得这是她的正常状态。 呆了一会儿，见没人跟她说话，她又去操控小芳。 这次她没有出去，而是让她回了游戏空间，将买回来的东西理了理，报纸放一堆，课本放一堆，可能是古董的书籍字画单独放一堆。 如今游戏的木屋里依然是空荡荡的，没有桌椅，没有床柜，只地上铺了一块深灰色的布，在明显的位置铺着，可以避免她走过去，把睡觉的地方弄脏。 游戏里也有床柜卖，价格不便宜，最次的也要一百多币，她游戏币不多，要买布买种子，兑换出来的东西还要拿出去换现金，怎么算都不够用，屋子里的东西能省则省。 都是木板床，硬邦邦的木板能睡，地板也能睡，区别不是很大。 整理好书籍字画，她走出木屋，蹲在地边看了看豆子的情况，不少豆子都已经熟到快裂开了，她便没有再等，将所有豆子都收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收了五十斤黄豆。 储物格要一千币一个，她游戏币不够，没法将黄豆存储起来，好在现在天气热，她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偷偷将黄豆摊开在她床铺上晾干，水分脱出，这些黄豆甚至可以存个一两年。 种下一茬黄豆的同时，她又种了一株番茄，只她自己吃，番茄跟黄瓜都不需要太多，游戏设置的人物也只能吃游戏里种出来的东西，她总不能一直吃黄瓜。 后面几天时间，她用“小芳”的身体又出去几回，拿着钱去买了大号的箩筐、簸箕，将种出来的黄豆晒干又存好，等再多种一些，可以一口气拿出去卖。 游戏币也是需要的，所以每次她种出来的黄豆，都只给自己留一半，剩下都卖给游戏，这也导致田地里种的各种东西在收获时间上出现了紊乱的情况。 唐园打了个哈欠，垂着眼看着炉子。 为了不浪费一点时间，她这几天总是大半夜起来看能不能收获，因为不确定时间，好几次都是无功而返。 还是得想办法买只手表，或者是买个闹钟才行，不然她天天晚上睡觉都惦记着。 …… “她还好吗？怎么大清早打哈欠？” “可能是时间没调整过来吧，换班换的，大家也有这样的情况，”钱婶说道，“她没啥事，这几天话都越来越少了，总是看着炉子发呆。” “这样能行吗？”张秀梅皱起眉头，“再这样下去，不会越来越傻吧？” “不至于吧，我们又没对她做什么，”钱婶侧过头看了一眼，“你瞧，现在又在发呆，我们也不是没跟她说话，她不搭理人啊。” “怎么还不搭理人？之前看着就是傻点，人还挺讲礼貌的，”张秀梅也伸出脑袋看了看，“哎呦，看着眼睛都没有神采了。” 就在这时，唐园回了神，看了看炉子，做了她应该做的工作，眼神里自然也有了神采。 钱婶看着这一幕，直接道：“就是闷的，咱们这个活就这样，不能离人，可也无聊的很，你说我回头带着她买些毛线，一起织个毛衣怎么样？” 张秀梅看她：“你自己干自己的，把人带着做什么？” “织毛衣不是挺好，一心二用，一点不耽误事。”钱婶觉得委屈，她是真的好心。 “哎哎哎，”张秀梅突然推了推她，“你看她在做什么？” “那是……书？她还看书呢？”钱婶惊讶问道。 另一边，唐园确实拿出了书，将书摊开放在膝盖上，就可以遮盖住她没有神采的眼神。 这几天她不是没有听到锅炉房的人的话，说她呆愣的越来越多，仔细一听才知道，当她的注意力集中在另一个身体的时候，这个身体的眼神会逐渐失去光彩。 换句话说，像个真正的傻子。 这可不行。 她可以是“傻乎乎的姑娘”，但绝对不能是“傻子”，前者只是不太聪明，还能做事、能交流、能干活，后者是完全什么都做不了的。 要是真传出她是个“傻子”的消息，她现在这份工作可未必能保住。 所以她特意出去一趟，将前些天淘回来的书带了，装在包里拿到了锅炉房。 这些书她这几天已经看过一遍，没有特别出挑的内容，小学课本对她一个大学毕业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如今拿出来，一来可以借看书来遮盖她出神时呆愣的目光，二来往后做一些超出原主文化水平的事，也不会引起怀疑。 傻乎执拗的人，有的时候在学习上的天赋反而会高一些。 看书没多久，她察觉到钱婶回来的脚步声，特意没有抬头，看书的同时还是要让锅炉房的人养成习惯，不要经常跟她说话，就算跟她说话，站在她面前，她不搭理人也是正常现象。 …… “咋样？” “小学三年级的课本，还真是在看书，”钱婶与身旁的人说话，“你说她能看进去吗？” “看不看进去另说，她愿意看就让她看呗，不耽误工作就行，”边上的人低声，“咱们现在可以把毛线都拿出来了吧？她肯定不会去跟外头说什么。” “不然给她调个位置，让她去角落里？就说给她一个安静的看书环境。”钱婶与身旁的人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 锅炉房的工作不忙，其实这些工作一两个人干都没问题，但没有人愿意多干活，闲下的时间不如去做点别的事。 纳鞋底子，补衣服，做手帕，织毛衣……什么都有。 眼看着过了夏天，就要凉下来，又到了要织毛衣的时间，大家就怕有人出去多说，如今见唐园“内向”，自然乐的见这一幕。 唐园再抬头，就听到钱婶跟她说话，说是要给她一个安心看书的位置，立即屁颠屁颠起身拎包，往角落里过去。 感受着大家流露在面上的高兴，她心里也十分高兴，在角落里她就算不低头看书，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眼神恍惚的问题。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古人诚不欺我啊！ 11、给你换来 “你来了。” “沈姐放心，没人注意，”唐园上前，打开随身背着的包，“我在乡下收了些黄豆，沈姐你要吗？” “黄豆？”沈文玉拉大口子，摸了一把黄豆出来，“晒的还挺干，这多少钱？” “两毛一斤，”唐园伸出两根手指，“价格稍微贵点，但它晒的干，水分少，重量要轻一点。” 沈文玉又摸了摸手里的黄豆，确实比较干，这东西大小也是道菜，还耐存储，多买一些也不要紧：“行，你这里有多少，我都要了。” “应该是有十斤。”唐园拉下袋子，将袋子放在废品站平常称重的大称上，称出来十斤还多一点。 她以十斤的价格卖给沈文玉，总共也就进两块钱。 算了钱，沈文玉带她到废纸区：“上回你来，跟我说找些盘子碗，这都不好找，能送来废品站的都不是好东西，真完好能用的，人自己就留家里用了，不过我这看了个匣子，感觉还挺好，你来看看。” 说着，她从废纸区的底下翻出一个木头匣子。 这东西藏的还深，要不是她知道在哪个位置，还不容易找出来。 “这东西看着有点旧。”唐园拿过匣子仔细翻看，可能是因为用的时间久了，这木匣子的颜色都泛了白，一看就是用了好多年的。 但要是说它是个古董，她看不出来，也看不懂。 “是说呢，就是因为它旧，我才觉着或许是，”沈文玉说着，看向唐园，“你觉得呢？” “看不懂，就是这样大的东西不好藏，藏的深了还容易腐蚀。”唐园皱眉，她虽然想捡漏，却没想什么垃圾都往回捡，游戏里的小屋面积也就那么大，要都往里放那也放不下。 书籍字画还好说，多多少少占地面积怎么都不会太大，匣子这种大件多放几个要不了多久就能堆满。 “那先藏着，回头我再看看，”沈文玉说着，把匣子又塞回废纸堆，将提前准备好的书籍字画掏出来，“这些你带走，再拿几张报纸给你压一压。” 她利索地掏出一小摞报纸，上下压着，这样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只能看到报纸。 唐园点头，转头时看到底下的一本集邮册，想着这年头邮票在后世的情况，直接将集邮册放到了报纸上。 “哎呦，谁家把集邮册也丢了？这值好几毛钱呢。” 不是集邮册在后世值钱，而是里面的邮票本就是带价值的，每张一分两分，几十张邮票至少值几毛。 唐园立即拿了报纸又盖了一层：“沈姐，我找着的。” “给你给你，小气、抠门，”沈文玉抱着一摞东西站起来，“你带袋子了吗？直接装你袋子里，我这可没有那么多空袋子给你。” “小气、抠门，”唐园把话还给她，掀起上衣，从裤子贴身抽出叠起来的袋子，抖了抖，见沈文玉要将东西装进她袋子里，立即收手，“这袋子还有两分重呢。” “抠门抠到你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沈文玉没好气道，直接将手里的一摞东西放在称上，“这点东西，你给两毛钱吧。” 唐园笑了笑，立即将找出两毛钱递给她，这才将摆了一称的东西一一丢进手里的袋子里。 该拿的都拿了，她正要走，沈文玉抓住她，低声询问：“你能给我找来鸡蛋吗？” 唐园回身。 “你不是乡下来的么，你们那儿应该会有鸡蛋剩下吧，”沈文玉抿了抿唇，“外头鸡蛋六分钱一个，我给你七分，你给我找来，多少我都要。” 唐园看着沈文玉，眼睛里闪过明晃晃的精光：“八分一个。” 沈文玉咬牙：“行，八分就八分，你来，我随时都在。” “没问题！”唐园说着，拎起地上的袋子，直接离开。 沈文玉看着唐园离开，眼里露了笑：“小样，我还制不住你，这季节鸡蛋不好存，外头买鸡蛋高低也要七分一个，你这么爱赚钱，一分钱肯定也要赚。” 唐园不知道沈文玉在想什么，她并不是乡下来的，也没有买鸡蛋的渠道，但她这几天已经摸出了本地黑市的位置。 这些天她攒了黄豆，本也打算去黑市逛逛，去看看鸡蛋只是顺便的事。 不管鸡蛋是六分七分，她总有得赚，大不了少赚就少卖点。 将刚买的废纸收回到游戏空间，她找了一件后妈给的衣服，带在包里，快到黑市的时候，将它拿出来挡住自己的脸，小心钻进了黑市里。 她是来买鸡蛋的，也是来卖黄豆的。 卖给沈文玉十斤黄豆之外，她还有百来斤黄豆，今天拿了三十斤，没过多久，就卖出了二十斤。 到手四块钱之后，她看到了挑着担子来卖鸡蛋的人。 她凑过去，人家正在报价：“不称斤，按个卖，一个八分，你要买多了能给你便宜，买少了不成，这天气鸡蛋放不住，我这也亏着呢。” “你那儿放不住，我买回去也放不住啊，买那么多回去，我吃得完么。”要买鸡蛋的人开始讨价还价。 但对方还是不同意，最后依然只是以八分钱一只的价格达成了交易。 唐园拉开放黄豆的袋子，蹲在卖鸡蛋的人边上做生意，人家看鸡蛋，顺便看她这边的黄豆，不一会儿又卖出五斤。 五斤黄豆卖一块钱，五个鸡蛋卖四毛钱，惹得卖鸡蛋的人看了她好几遍。 唐园不在意，将袋里最后五斤黄豆卖出，摸清鸡蛋讨价还价后的最低价，拍拍手掌正要买鸡蛋，就听到了外头传来的喧闹。 她转头看了一眼，刷一下起身，飞快往巷子后面跑去。 身后跟着不少一起跑的人，她转了两圈，摘下头上用于遮盖身份的旧衣服，淡定混入人群中，假装成普通人。 卖鸡蛋的人从她身边跑过，回头还看了她一眼。 有人跑着追来，在人群中一个个找。 路过唐园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看看包。” 唐园淡定打开包，露出空荡荡的内里。 对方快速往里看了看，就迅速往前面跑去，不过卖东西的人都混进了人群，周围人来人往，不少人都挑着担子拎着东西，要想再将人找到可不容易。 她去供销社，挑拣着买了需要的调味料，思考着接下来的方向。 她没想到自己第一天去黑市就会碰到抓人的，这肯定不是她的问题，而是那个黑市的存在太过明显，随时都能有人来抓的黑市，那就是明市，去那里交易风险太大。 但让她去乡下收鸡蛋也不好，这年头人口流动性太弱，她在机械厂附近还好，人来人往，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要是去乡下，她一个陌生人，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这要是十年后倒是没问题，现在可不行。 这样的话要收鸡蛋，还是只能去黑市之类的地方。 她走在人群中，仔细听着身旁来来往往的人说话，听他们说起家里的事，说起谁家的喜事，说起谁家的丧事，又说起乡下的收成。 机械厂附近有火车站，使得周围几个村子的情况都还不错，供销社跟粮站时不时会从村里收东西，拢一拢转手用火车运出去。 从村里走路多了，单程路少则一两个小时，多则三四个小时，也依然有人会费力气将自留田里种的东西，家里的鸡下的鸡蛋送来。 但天气热，鸡蛋存不住，收购站留的不多，收的也不多。 她在收购站边上站了站，很快就打听清楚了鸡蛋的价格，往外卖七分一个，往里收六分一个，普通人需要买，需要凭票据。 就是很难做到收卖一致，今天收的多了，卖不出去，回头坏掉，浪费，今天收的少了，突然有人凑够票，一口气多买一批，后头来买的人一个都买不到。 所以真有急用的，就会想法子去黑市。 可惜她现在还买不到储物格，不然怎么着都得多囤一些鸡蛋。 不过眼前的情况，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她在收购站门口多等了一会儿，一直等到收购站对外宣称不再收购鸡蛋，才悄悄跟上了被拒后拎着一篮子鸡蛋离开的人。 “婶，鸡蛋卖吗？” “多钱要？” “六分一个。” “这……” “婶，你卖给收购站也是这个价格，不然今年拿回去，明天还来吗？多费劲啊，”唐园说着，见对方也是一脸精明，抬头要喊价，压低声音，“婶，你看那边。” 大婶顺着唐园指的方向，看向收购站，见不少人跟她一样垂头丧气离开，抿了抿唇。 “婶，咱们挣一小笔呗，”她搂着大婶的胳膊，“你过去找他们，就说你儿媳妇生娃要吃鸡蛋，打算多买一些回去，六分一个，你买二十个，我多给你一毛钱。” “你不会是要搞……” “嘘，”唐园捂着她的嘴，“我哪能这么干，这也是给别人带的，就是怕我去说得多了，人家给我涨价，现在只要六分一个，比收购站卖出来的便宜一分钱嘞，而且咱们这才几个鸡蛋，只够你买几颗糖回去的。” 几颗糖也好啊……大婶想着。 反正又不是她搞投机倒把，家里也确实有个孕妇，就算被看到，她说要多带些鸡蛋回去，那也不是大事。 “我去买？” “换！”唐园正色，“要不是今天我出来匆忙忘记带布料了，肯定是要拿布料换的。” 大婶看她，突然握住她的手：“大妹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换来，给你家里人补补。” 12、小单生意 大婶忙碌的时候，唐园自己也在跟人卖鸡蛋。 六分钱一个鸡蛋，就算一口气买一百个，也就六块钱，按这么算，她小半个月工资就能买到这些，足够她一天三餐，餐餐吃鸡蛋。 不过最后换到的鸡蛋也没有那么多，大婶那边换了三十个，她自己换了二十个，总共也才五十个鸡蛋，才花了三块钱。 鸡蛋全装在唐园随身的背包里，将一个背包装的满满当当。 给了钱，被大婶拉着，往边上走了走：“大妹子，咱们也算是交了命的关系了，你刚才说身边有布料，这是真的吗？” “真的啊，”唐园左右看了看，低声说话，“我有个亲戚在厂里的，你懂吧。” “懂懂懂，”大婶笑了，“那你那个布料能卖……不是，能换吗？” 唐园拉着她往更偏的地方走，提前说：“我可不去投机倒把。” “咱们换东西呢，怎么能算，”大婶笑了，“你快跟我说说看。” 唐园抿唇，露出一副探头探脑的模样，眼中露了几分贪婪：“提前跟你说好啊，价格可不便宜，布料不好找的，我也不是白来的，我那亲戚可费了老牛鼻子劲才拿出来呢。” 大婶看她一眼，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拿出刚到手多赚的一毛五，塞到她手里：“肯定不会让你吃了亏。” 说着话，她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见过贪钱的，没见过这么贪钱的，但谁叫她能找到料子，光靠这一点，她就算贪钱，想要料子的人也只能忍着。 唐园不看她的表情，笑嘻嘻地将一毛五塞进裤子里面的口袋，这才伸手比划：“你看我身上这个薄的，这个数，厚一点的，这个数。” 一个三，一个四，看着就能知道是什么价。 大婶摸了摸她身上的料子：“厚的多厚？” 唐园将手摸进布袋子里，从里面拿出一块手帕：“就这样的。” 棉布厚薄不同，价格相差不小，从十块到二十块，每一个价位都有一款，到二十币一米的棉布，那厚度比她身上两倍还要厚。 但这样的棉布太厚，反而不适合做衣服，她挑了中间的一款，给自己做了几块手帕和毛巾，一部分放在游戏空间里，一部分放在外头小屋，不然人家去她那里，连块毛巾都见不到。 “这厚度可以，正好做冬衣，”大婶摸了摸手帕的料子，十分满意，不死心讲价，“不能便宜点？” 唐园摇头，大婶便不再讲价，直接跟她说：“你啥时候有空，我们约个地方见面，你给我拿……十尺棉布，就要这样的。” “行，不过颜色啥的，我给你拿什么样就什么样啊，”唐园说着，看她一眼，见她不反对，继续道，“到时候还在这收购站边上见面吧，你要是回头还有鸡蛋，也可以拿给我。” 外头天气热，游戏空间里的温度却十分适宜，她今天买的这些鸡蛋，除开要给沈文玉的，剩下的都可以自己吃，她那身体不好，平常也吃不到什么肉，多吃点鸡蛋补补正好。 两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高兴地分开办各自的事。 唐园回了一趟游戏空间，将包里的鸡蛋腾出一些，只留下二十五个鸡蛋，然后带着二十五个鸡蛋去废品站，到的时候废品站里头有人，她特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直到对方离开，她才上前，轻声喊人：“沈姐，沈姐……” 沈文玉正在放刚收的东西，听到她这一喊吓一跳，没好气道：“喊什么喊，咱们又没有偷偷做坏事，这么小声是生怕别人觉得有问题是吧？” 说着，她走到唐园身旁，在她胳膊上狠狠拍了一下。 唐园故作气恼，抱着背包转身就要走：“你这么说我这都不给你了。” 她没走两步，立即被沈文玉揪住，扯开她的背包看了一眼：“哎呦，鸡蛋啊，你怎么这么快拿来了？我以为起码要好几天呢。” “正巧遇到村里人去收购站卖，人家不要，我就买来了，”唐园微微仰起头，“不要是吧？” “要要要，我跟你开玩笑呢，恼什么，我俩谁跟谁啊，”沈文玉拉住她，语重心长，“小芳啊，我就知道你是好的，这不，净给我带来好消息。” 听到“小芳”这两个字，唐园懵了片刻，反应过来叫的是她，心里顿时觉得好笑。 开始取名的时候没感觉，这会儿被这么喊了，还蛮奇怪的。 不过她调整的也快，立即道：“这鸡蛋贵，人家六分卖给收购站，我去要，人家跟我狮子大开口，说收购站七分钱卖，我也必须要出七分钱，可花了我不少钱呢。”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给你八分就八分，”沈文玉绷着神情，见唐园犹豫，继续说话，“得了，你又不亏，刚还从我这里拿走一个邮册，好几毛呢，这样，回头要是还有，我给你留着成不？” 话是这么说，但她不觉得人家会好端端地再把邮册拿过来卖，毕竟好几毛的邮册，撕下来寄信怎么着都比卖给废品站划算。 再说，邮票撕下来寄信了，还不妨碍邮册本继续被当做废品回收。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给我留着，”唐园应道，环顾四周，看到角落里的东西，“咦，那架子啥时候放在那儿的？” 沈文玉乐的转移话题，也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啊，刚有人拉来卖的，没几个钱，这玩意儿中看不中用，估计回头得砍了当柴烧。” 中看不中用的东西，是个博古架，就是专门放摆件的一个架子，占地面积有，实际能放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小格子，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住房紧张，确实不会把这样的东西放在家里。 不过她家正好缺个架子，小屋那边东西不多，这东西拿回去放放东西还挺合身。 这博古架的尺寸跟她那小屋也挺合。 “沈姐，我有个朋友，正好缺个架子用，回头我让她来拿，你便宜点给她呗？”唐园说道。 沈文玉抬头，下意识问道：“你还有朋友？” 唐园幽幽地看她。 “哈哈，我没有那个意思，来呗，”沈文玉应下，“反正没人要，这东西拿回去用，总比留在这里落灰，或者是拿去烧要好，就怕你朋友嫌弃，你确定她真的要吗？” “要吧，只要价格便宜，她肯定能要，”唐园说道，主动报了价，“这个五毛钱行不？” “起码要两块钱，这东西可不小，”沈文玉说道，“两块钱，让你朋友来拿。” “五毛吧，两块钱扛回去这，怕是要被人笑话，”唐园凑过去说话，“沈姐，沈姐，就五毛，你不是说了，这东西摆在这没用，要拉走当柴烧的。” “一块五。”沈文玉降了价。 “五毛，我们还要长期合作呢，”唐园看她，“沈姐，报五毛钱，废品站也还有得赚吧？” 既然说是要拉走当柴烧的，废品站肯定不能亏本，当柴烧的木头，比能回收再利用的废纸还要不值钱，她估计这东西回收价也就三毛，不然她报五毛，沈文玉早就跳起来了。 果然，她这一说，沈文玉直接摆了摆手：“行行行，五毛就五毛，你拿走？” “我不拿，等我跟她说一声，让她自己来拿吧，对，她付钱，”唐园强调道，“你跟她要钱，就收五毛吧，我待会儿就跟她说价格。” 沈文玉无语地看她一眼：“你怎么两边都抠门？” “我这叫精打细算，五毛不是小钱好吧，”唐园指了指一旁的一袋子鸡蛋，“鸡蛋八分钱一个，能买六个鸡蛋呢。” 沈文玉想起鸡蛋的事，继续清点，点出二十五个，问她：“你要留吗？” “你要我就不留，你不要我留着，回头我跟人去换点糖，”唐园说的随意，只字不提她手里还有别的鸡蛋，“沈姐你自己拿袋子装啊，我没别的袋子了。” “你可真是死抠，”沈文玉打开抽屉，从里头挖出一个袋子，“总共二十五个鸡蛋，我都要了，八分钱一个，正好两块钱。” 两张纸币塞到唐园手里。 唐园将它叠起来，拉开衣服，当着沈文玉的面塞到裤子里头。 东西都送到了，她背起空荡荡的背包，转身走到门口，回了下头：“沈姐，五毛啊五毛，可不能多要，我朋友她不会说话，你可不能骗她。” “行行行，啰嗦，答应你的事我还能反悔不成？几毛钱的事儿，”沈文玉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没事别来。” “那我过几天再来。”唐园笑着说道，背着包快步离开。 沈文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嘟囔：“这样的人，朋友能不会说话到哪里去？算了，不过就是一个没用的架子，今天这鸡蛋带回去，可算是能交差了。” 下了班，沈文玉拎着一袋子鸡蛋回去，到家就喊话：“妈，鸡蛋我给你拿回来了，足足二十五个鸡蛋呢，应该够用了。” “这么多？那肯定够用了，”老太太从里头走出来，手里拿着个筐，“快快快，拿几个去，把鸡蛋票给我换回来，我都跟人说好了的。” “还差什么？” “差红布喽，这可不好找。” 13、补两块八 第二天早上唐园不上班，清早就去了废品站。 沈文玉面对她时，完全没有面对“小芳”时的状态，看她站在门口，只摆了摆手：“要看什么自己进来找。” “我……要架子。”唐园低声道。 沈文玉这才多看了她几眼：“你是小芳的朋友？” 见唐园点头，她起了身，碎碎念：“她还真有朋友，你过来看一下架子，没问题的话就搬走，这架子五毛钱。” “嗯。”唐园跟着沈文玉往里走，被她带着转了一圈，顺便听沈文玉说话，提了两句关于小芳的事。 沈文玉多说了几句，见她不怎么回话，心想怪不得她能跟小芳成为朋友，两个人性格都怪怪的。 看唐园的时候，她注意到对方身上的衣服料子，多看了几眼：“你这衣服料子跟小芳身上的好像是一样的。” 唐园低头，轻声：“她卖给我的。” 沈文玉挑眉：“小芳手里还有料子，她怎么没跟我说？” 唐园看她，心想早知道你有料子的需求，我一早就跟你提了，这不是想着生意要一笔一笔做，刚卖完黄豆又卖料子，怕你觉得我死要钱么。 不过沈文玉有料子的需求，也是一桩生意。 就是她这会儿不是小芳，不好直接说。 沈文玉也察觉到这一点，立即问道：“那你知道她住哪儿吗？” 唐园摇头。 “也是，她这情况不好说住哪儿，”沈文玉自言自语，“那这样，你啥时候见到她，跟她说一声我找，我这边也等等。” 唐园点头，多问一句：“什么时候要料子？” “就这几天吧，实在不行只能另外想办法，主要是料子不好找，”沈文玉知道唐园也买过东西，主动跟她说情况，“我家里妹妹要出嫁，需要一身红衣，本来应该是男方给的，但红色料子连百货大楼也没有，就买了些蓝色的料子，我们想着结婚一辈子就一回，要是能找到红色的料子自然最好，要是不行，蓝色料子也已经做成了衣服，到时候只能穿蓝色那身出嫁。” 得到这个消息，唐园没有再多问，沉默地扛起博古架。 博古架用的木料子不多，整体比较轻，她一个人扛着一点不费劲，就这样光明正大扛着个大架子，往机械厂走去。 到机械厂门口，门卫出来看了看，忍不住多嘴：“你咋买这不实用的架子？” 唐园冲他笑了笑，对方没有拦，她直接就扛着架子回了住处。 到住处附近，自然也引来邻居的目光，一路跟着看她把架子扛进屋子里，又放在已经贴满了报纸的墙边。 放博古架的地面上，也扑了一层报纸，堪堪能够放下博古架的四个角，平时不会踩脏了，也能确保博古架这一面的干净整洁。 “这么一看还不错哦，”邻居在门口多看了几眼，“就是这架子不实用，放不了多少东西，还容易落灰。” “我看挺好，上上下下都铺了报纸，小园一个人住，平常擦勤快点，也落不了多少灰，你看这屋子，小园住了一阵子总算是有了干净样，不像原先那个，脏兮兮黑不溜秋，这屋子让原先那一家住进来之前那也是干净的很呢。” “小园，这架子哪来的啊？” “废品站找的，”唐园回道，没有说价格，“那里还有好多桌椅，我屋子里放不下。” “那里大多桌椅只能当柴烧，起不了多大用处，真要是好的，哪能卖到废品站去，”门口的邻居嘟囔，“你这个架子肯定也是人家嫌占地方，才丢掉不要的。” 唐园笑了笑：“被我捡着了。” “呦，还高兴呢。” “哎呦，你可别废话，小园用的架子，好好坏坏跟你有啥关系，我看挺好，真不错的，这床看着也比之前好多了，别说，铺上报纸，看上去比之前亮堂多了。” “小园，你这还有多的报纸吗？” 嘟囔声随后响起：“净占小便宜。” 唐园只当没听见，将一摞之前挑拣出来重复的报纸拿出来，给眼前的邻居们都分了分，直到他们满意地带着报纸离开。 邻居们全离开之后，她回头看了看屋里。 与最初脏兮兮的模样对比，如今的屋子确实比之前要亮堂，不仅所有黑色的墙面都糊上了黑白色的报纸，屋顶、地面好糊的地方也都糊了报纸，还有一张床，连床腿都裹了一层。 床上面放着一张草席，她擦洗了好几遍，才让它看上去没有那么黑。 床头放着一个枕头和几件衣服，再没有别的东西。 她得从现在开始把被褥要用的布料和棉花等都准备起来，不然临到头时再拿，可以是可以，就怕别人多想。 将放在床上的衣服抱到博古架上，放进其中一个格子里，又来到洗脸架面前，往水盆里舀了一盆清水，放下干净的毛巾，洗了把冷水脸。 之后又关上门窗，擦了擦身。 这段时间她都是这样生活的，不只是她，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生活，屋里都只是擦擦身，洗澡可以去河里。 天气热，下午的河水也被晒的热乎乎的，可以直接洗个热水澡，不过她下午和晚上都要工作，实在赶不上趟。 擦完身，她将水倒掉，又去河边拎了一大桶干净的水，放在屋里备用，简单收拾过后，去食堂吃饭，准备下午工作。 坐在炉子后，她拿出书本，翻到最新一页，意识再次脱离。 衣帽间里放了几套衣服，按照两个人的身形尺寸做的，唐园的情况不适合穿太多新衣服，便只拿出去一套换洗，小芳这个身份倒是没问题。 她选了一套蓝色的衣服，换上后将原本双马尾的头发换成一根辫子，又刻意拧了几把衣服，将衣服弄的稍微有些褶皱再拉直。 棉布并不抗皱，这样操作之后，衣服还是新的，但不会是崭新的状态。 随后她将兑换出来的料子装在袋子里。 游戏空间里兑换料子都是按米算的，一米等于三尺，昨天的大婶要十尺布，她直接换了八米，总共二十四尺，这样剩下十四尺不管怎么裁剪，都更容易卖。 沈文玉这边的红布她只换了五米，不多不少，能做上两身衣服，她如果要可以都给她，如果她不要，裁成两半，她还能卖一回。 两种布料买的都是十二块一米的料子，这十三米料子，足足花了她156币，这段时间的存款下去大半。 她还打算在木屋里买个小号的卫生间，最便宜的也要三百币。 等这两笔生意做完，她多攒点钱，先把卫生间买了，原先不觉得，这段时间生活下来，觉得在外头不管是洗澡还是上厕所，都不太方便，她挣钱就是为了过好日子，不能为了挣外头的现金，降低自己的生活标准。 拿上布料，她离开游戏空间，透过“临时住处”的“猫眼”，先看了外头的情况，确定没有人出现，才背上包往外走。 哪怕她找的地方很僻静，一般都不会有人发现，但她也不希望被看到“大变活人”的情况，该低调时还是要低调一些。 走出巷子，她径直往收购站走去。 刚到收购站附近，就看到昨天那个大婶在门口左顾右盼的模样，一看就很有心事。 她转动着自己的位置，与大婶四目相对。 对方眼里一喜，立马上前：“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说要来肯定来的，不过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这要是被人发现，你没事，我事情大了，”唐园抱紧手里的布包，“不然算了。” “不行不行，我都来了，下回我一定注意，我们去僻静的地方说，不在这里，”大婶说道，拉着唐园的手安抚，“我这不是第一次不知道么，咱们谁跟谁啊，我今天还给你带了鸡蛋呢。” 唐园伸脖子看了看。 “真有，二十个鸡蛋，我挨家挨户拿的，你要是有事，我也有事，”大婶掀开篮子里的稻草，“你看，这下信了吧。” “那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回头要是我有事，你也……”唐园慢悠悠开口。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再说我们今天是换，换东西咋了，我这二十个鸡蛋，值一块二呢。”大婶气愤地将稻草盖上。 唐园不说话，只是也让她看了自己布袋里头的东西。 “你这还有红布啊？” “别人要换的，”唐园笑着说道，从里面拿出一块深蓝色的布，“十尺布，换你的鸡蛋，你再给我补两块八。” “成！”大婶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直接从兜里拿出一个小钱袋子，将两块八毛钱摸出来，放到唐园手里。 唐园则拿出了另一个小袋子，将大婶篮子里所有的鸡蛋都放进袋子里，又放到自己的布袋里。 交易完成，两人对视一眼，分头离开。 唐园走了几步，突然听到前面的声音，听了几十秒，从拐角处探出头：“你们手里那只鸡卖吗？” “你什么时候站那儿的？” “你们站在这边说话，左右两边都很容易藏人啊，”唐园撇嘴，眼馋地盯着其中一人手里的鸡，“这只鸡给我吧，不然你们怕是跑不远。” 14、名声更好 唐园拎着三块钱买来的鸡，一袋子鸡蛋，和一包布料，来到了废品站。 黑市那边这几天抓的严，那两个人今天过去一趟，又被追着跑，这才让她捡了漏，今天她不往黑市走，不会有人盯着她。 不过……她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 待会儿回去得看看有没有两面色的料子卖，一面蓝色一面灰色的那种，这样万一她之后还去黑市被追着跑，直接把衣服换个面穿，人家就不容易发现她了。 “你这鸡……”沈文玉一眼看中她手里的鸡。 “我要吃的，”唐园把鸡放到身后，“好不容易才找着的鸡。” “行行行，小气，”沈文玉没好气道，突然看她包里露出的红色，神色立即转变，快步上前，“你手里真有红色的料子啊？” “我小气嘛……”唐园拉长了声线，“你要是不想要……” “怎么能是你小气，我说的是我自己，小气又没眼力见，你好不容易买只鸡容易么，我怎么还能看中你手里的鸡，”沈文玉毫不犹豫地踩自己，“这料子？” “大块的料子，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做一身衣服，要一半就行。”唐园没有再气恼，她本来就是来卖东西的，哪里能因为一两句口角就不卖了，亏的不还是她？ 再说，小气本来就是这个身份的人设。 她吧手里拎着的鸡放下，将包里的红布抽出来，放在沈文玉手里：“你看仔细，这布都没有瑕疵的，总共十五尺，你这边裁一半，另一半我还能卖……不是，跟人换东西。” 沈文玉才不在意这东西到底是卖还是换，她只在意料子的好坏。 上手摸了摸，她心里一喜，这料子是真的不差。 “多少？”她看向唐园。 唐园伸出一个巴掌，见沈文玉皱眉，说了一句：“不好找。” “就算不好找，这价格……”沈文玉犹豫，寻常布料三毛钱一尺，这料子居然要五毛钱，一尺足足贵了两毛。 不过这料子不薄，秋天能穿，冬天在里头缝一层内衬，塞些棉花也能穿。 “同样的料子，不是这个颜色的，这个价，”唐园比了个四，“这就贵了一毛，薄的料子跟厚的料子价格肯定不一样，再说还不用布票呢。” 沈文玉这才注意到，唐园包里还有料子，将包里的蓝色料子拿出来摸了摸：“厚度一样的哦。” “嗯呐，但颜色不一样啊，这颜色难买不难卖。”唐园拎了拎红色的料子。 “这话说的，啥颜色难卖啊，都好卖，”沈文玉左右看了看那块蓝色的布料，“这料子还有多少尺？” “十四。”唐园直接报了数。 这年头钱不好赚，有的时候花出去却容易，刚收进两块八，转头就花了三块钱出去，鸡蛋她自己要吃，都是消耗品，只能进她肚子，进不了她的口袋。 “十四……就是五块六毛钱……”沈文玉呢喃着。 “这也能裁，你要的话给你裁一半，还有这块红布。”唐园说着，拿起红布，就要打开的时候，被沈文玉压住了手。 “我都要了，两块都给我，”沈文玉说道，“按你说的价格，算个整数，十三块卖我，成不？” 完整价是十三块一，整数十三，就抹了一毛钱。 “成，”唐园点头，“一毛钱，我能拿点废报纸吗？” 沈文玉瞪她：“那又不是我个人的东西！” “那我再买点？称重？”唐园碰了碰脚下的称，眼睛放光地看着沈文玉，“里面有没有略值钱的废纸，比如说上次那种邮册？” 沈文玉顿觉无语，她就不该贪那一毛钱，不抹零哪有这些事。 不过邮册这种她确实没用，她又不需要寄什么信，拿回去被发现，对她工作反而有影响。 “下次下次，我给你收着，十三块哦，不能反悔了。”沈文玉立即数了十三块钱出来，放到唐园手里，见她脸上露出几分不舒服，心里舒服多了。 她都应了事，这一毛钱怎么都不会给，这一毛钱收着，不如给家里多买个鸡蛋。 正想着，她拿出完整布料的时候，在大袋子里发现了一小袋子鸡蛋。 沈文玉：…… “你再匀我十个。” “老价格。”唐园看她，朝着她伸出手。 沈文玉重重地点出八毛钱，放到唐园手里。 “四舍五入，这不是应该……”唐园多看了几眼她的钱包。 沈文玉瞪她。 唐园抿了抿嘴，从袋子里又摸出三个鸡蛋，放到沈文玉手里：“两毛，你给我凑个整，我不要这些毛票。” “这么客气？”沈文玉省了四分钱，迅速收回毛票，往她手里放了张一块钱的，“说了算，可不能反悔。” 唐园嘿嘿一笑，从桌上摸了几张报纸，塞到了自己的包里。 那报纸是沈文玉从家里拿来自己看的，这会儿已经看完了，看她往包里塞的熟练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谁吃亏她都不会吃亏。 不过对比报纸，自然还是鸡蛋更好些。 她将手里的鸡蛋放好，又点出买的十个鸡蛋，从抽屉里拿出袋子，将鸡蛋和布料都装进去：“下回你十几天后再来啊，不能来太勤。” “是你有事找我，又不是我有事找你，”唐园撇嘴说道，嘿嘿一笑，“那我十几天后来，你给我备好啊，咱们发大财，还得靠那些可能是古董的书跟字画呢。” “记得记得，啰嗦，”沈文玉摆手，“你可藏深点。” “哎呀，放心，我这么聪明，肯定不能办蠢事。”唐园笑着回道，背着她那个已经空下的包，又拎起地上被草绳绑着的鸡，步伐轻快地离开废品站。 不算开销，她今天挣的钱已经抵得上她一个月工资了。 这么一算，倒也不算太亏。 离开废品站，她避开人群，回到了游戏空间，带着鸡四处逛了逛，怎么都没有触发养殖类的异空间，只能将它放在角落里。 另一边，沈文玉拎着布料和鸡蛋回了家里。 深蓝色的料子送给婆婆，再把红色的料子带回自家，双方长辈都很高兴。 十五尺的红色料子不仅够用，还够的很，沈文玉亲妈看到料子瞬间喜上眉梢，直接决定分成两块做料子：“另一块先在我这里放着，等你表妹结婚，作为礼物送去，人家要记我们一辈子呢。” 高兴之余，更是往沈文玉手里塞各种东西。 钱票不少，还有各种寻常买不到的东西，趁着这次结婚拿票多买了一些，匀出来分给沈文玉。 “你当时结婚的时候，家里不大好，啥都没给你置备，好在你有个好婆婆，这会儿咱家里有条件了，你拿回去给你婆婆看看，她好，我们也不差，可得当着他们全家的面拿出来，给你长面子。” 沈文玉婆家的情况其实还好，可能是因为条件不错，并没有太多龌龊的事。 但好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大不了回头给妹妹多包些礼金。 果然，她把东西带回去，家里的氛围又好了几分，婆婆还主动拿料子出来炫耀，嘴里说着那一大块布料，给老两口都能做身衣服。 私下悄悄跟沈文玉说，多出来的料子都给她，又往她手里塞了钱作为补贴。 沈文玉的情况唐园没有关注，她就顾着处理鸡的事，第二天一早，以自己的身体出来一趟，将饿了一晚上的鸡光明正大拎回了机械厂。 现在她的游戏空间里还只有一个空屋，没有厨具，没办法处理这只鸡，只能拿到外头用。 对于大家好奇的目光，她只说自己运气好，碰到了有人卖鸡，对方从哪儿来，怎么卖，她一概不知。 唐园木讷的形象深入人心又在这里体现出来，听她这么说，大家都只觉得她运气好，啥也不干，卖东西的人就能主动送上门。 这么想着，大家还都帮着她想办法处理那只鸡。 将近三斤的鸡分量不轻，唐园现在的那口锅怎么都炖不下，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借用了食堂里的锅。 最后炖完鸡，还能用锅里的油炖点别的，哪怕只是一点点油，在这个没多少油水的环境下，那都是好的。 不过最后不仅留了油水，唐园还把鸡身上的一些边角料都留了下来。 鸡头鸡屁股、鸡胗鸡肝……这些东西切的碎碎的，下一锅炖煮之后，盛出的一大碗里多少能沾上一点点肉沫。 还是个纯素菜里面的肉沫，完全不需要肉票的，让今天来食堂吃饭的人，心情都十分高涨。 这也让唐园在机械厂的名声越来越好。 …… “傻是傻了点，但不都说傻人有傻福么，我看小园就是这样的。” “就是木了点嘛，又不是真的傻，好在木了点，不然换个精明的，哪能留下这些东西，别说这些东西，就是锅里的那一点点油，也得用清水冲干净了带走。” “还真别说，这素菜里放一点点油，味道确实是不错哈，吃过那一顿，后面点同一道菜，味道都不一样。” “那肯定不能一样啊，又油水的菜跟没有油水的菜，怎么能一样？” “不知道小园啥时候再买肉，也不一定是鸡肉，猪肉啊、排骨啊，她家那小锅也炖不下吧。” “应该……是吧……” 15、家人来了 “小园，你家里人来了。” 声音通过唐园的耳中，传到游戏空间里。 眨眼之间，她就从本人身上恢复状态，看向说话的人：“我家人？” “哦对，差点忘了，你爹在咱们厂里呢，这都两个月了，没见你们多说话，我都快忘了还有这回事。” 边上围观的人点头：“你不说，我也忘了，你刚说小园的亲人，是谁啊？” “好像说是小园的大伯和奶奶，开口就问小园，”说话的人看着唐园，“你要不去看看？这里不用担心。” 人都送上门来了，不去看不行。 唐园起身，将手里的书放在座椅上，刚刚走出锅炉房，就看到了唐建国陪着来的几人。 刚见到她，老太太就冲了上来，拉着她的手又哭又闹：“小园啊，小园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奶奶就走，奶奶哪里对你不好，从小到大，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长大，你说走就走，连封信都没回！” 这一番话，迅速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角落里传出。 “什么情况？这都两个月了，这老太太怎么突然出现，之前不是说唐建国父女关系不好吗？” “关系再不好，小孩也是在老家长大的，老太太肯定有感情吧，再怎么样，总能让小孩有口饭吃，不能孩子早饿死了。” “也对，那小园过来，真一封信没写回去啊？” “肯定的，不然哪能这时候来闹，于情于理来说，老太太把人养大了，再有错也能抵了，当小辈的总要多顾顾长辈，怎么能跟长辈对着干呢？” “那这事是小孩做的不对。” …… 老人这一出现，让唐园整个都有些茫然，这两个月在这里待着，她是真忘了老家的事，本想着她出来了，老家人应该不能再闹，没想到还闹到厂里来了。 两个月时间，她身上养了些肉，日常她爱干净，多顾着自己，也没有当初脏兮兮的模样，再加上今天正好穿的新衣服，让不少人都忘了她两个月之前出现是什么样。 只能说这一家人来的正是时候，就赶着她好起来的时候过来，让她没有办法以自身的情况多说。 抬眸环顾四周，她看到了渣爹跟后妈眼神对视。 两人收回看向彼此的目光时，眼中都多少有些得意，直到察觉唐园的注视，才立即收起表情。 这让她心里有了数，今天老太太跟大伯过来果然不是巧合，她还说了，这渣爹后妈两人怎么在她入职这么久都没有搞事，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不过这事要怎么破局…… 老太太过来肯定是冲着钱来，她现在在厂里做事，每个月都有工资和票据发，这要是真被“孝道”压下，她手里可没什么钱了。 虽然每月工资对她来说不多，随便卖几块布就能挣回来，可那也是她工作挣来的，哪能平白让出去？ 唐园皱眉，如果不行，只能改一改自己的“人设”，将老家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个清楚，或许能博取同情。 念头闪过，她听到了有人低声细语“千错万错，这年头能把孩子养大就不错了”。 不行，说太清楚了不好，就算她说清楚前因后果，也必须从口袋里掏钱，而且一旦人设破除，让人察觉她一直都在装，以后在机械厂的日子不会好过。 …… “小园啊，你真的不管奶奶了吗？”老太太上前再拉住唐园，“奶奶想你啊，想你想到心里发苦，你一句话不说就跑了，奶奶担心死你了，还好你爹写信回来，才知道你跑这里来了，我们给你吃给你穿，哪里对你不好了啊？！” 唐园眼睛一撇，看到她大伯往这边走了走，心念一动，蓦地后退，左脚拌右脚，直接跌坐在地上。 没等大家说话，她就开始嗷嗷大叫：“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 “不要，我会洗衣服，我会做饭，我可以去地里干活，不要打我！” “呜哇……不要杀了我，我跟爹说让他寄钱回来，下回寄两块钱，不要杀我……” “我爹没有不要我，他上次给了一块钱，他要我的，他要我，呜呜呜呜呜……” 边上有人拉她，她越缩越远，最后靠了墙，开始大哭。 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假哭，后来脑海里有关原主的记忆越来越涌上来，情绪也翻涌起来，在她没有刻意压制的情况下，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隐约间，她听到了有人喊领导的声音，又哑着嗓子喊了几句“不要打我”之类的话语，透过眼泪，模糊看到不远处众人的状态，哭声越来越响。 直到哭到最响的一刻，可能是缺了氧，她觉得脑袋里晕乎乎的，顺势就“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状态，周围的声音逐渐明晰。 “快快快，这孩子晕了。” “你们怎么当她家人的，又打又骂，还让她去死？” “唐建国你真不做人啊，家里有个女儿，一段时间才寄一块钱，你这是让她去死！都知道村里日子难过，你啥都不给，真要细细追究起来，就是谋杀！” “哎呦，怪不得这孩子跑呢，都快要死了，能不跑么。” “好不容易现在有好日子过了，怎么有这样的人？” ……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唐园抬起，要将她送去医务室。 走到一半，她听到有人与老太太说话，微抿着唇，眼睛张开细细的一条缝，正巧能直接看到老太太，便故意睁大眼睛，朝着她露了一个笑。 这一个笑，瞬间激怒老太太：“她是装的，她是在装晕，这小贱皮子，果然不是个好的，看我不打死你！” “哎哎哎，你做什么？” “小园……不好，她翻白眼了，快把她抬去医务……不是，快把她送去医院，再不送去就来不及了。” “你怎么当奶奶的？之前还觉得你不容易，现在看来，你之前没有少打人！” “她就是装的，我看到她对我笑了，肯定是故意的。”老太太气恼道，去扒拉抬着唐园的人。 抬着的人一个不稳，差点将人摔了，但就算是这样，唐园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快去医院！” 听到这里，唐园没有再继续听下去，而是转移了意识，将主意识转移到“小芳”的体内，然后从游戏空间到安置在外的临时住处，通过临时住处走出巷子。 机械厂附近就有一家医院，她判断厂里肯定会将她送去那家医院，快走了两步。 刚到医院门口，就看到一辆自行车被推过来。 自己坐在后座上，两人四个人扶着，一路往医院里送，一边送一边喊医生，直接被送到了医院里头。 她可以同时分神控制两个人的意识，但今天却把意识分出了大半，足以让医生都看不出来问题。 失去大半主意识的身体，怎么不算昏厥呢？ 这边送到医院，她能感觉到趟的挺好，安全性肯定没问题，索性溜达去了机械厂看热闹。 看热闹的不止她一个，因为之前送人出来的动静太大，不只是机械厂，厂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也被吸引过来，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的闹剧，看到的人不少，除开送去医院的几人，剩下的人当中也有几个爱八卦的，主动走到门口跟人聊起刚才的事。 说起前面的事，大家的反应一致。 “当孩子的怎么能不管长辈，当奶奶的总归把人养大了嘛，现在发工资了，总要寄回去一些。” “就是就是，一个月十五块钱，寄五块钱是应该的。” 唐园撇嘴，别人的钱，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依我看至少要寄十块钱，女孩子家家的，一个月五块钱怎么都够吃了。” 嚯，这还有个更大方的。 “得了吧，你自己给老人的钱别说十块，怕是连三块都没有吧？” “我……我可是要养一大家子的人。” 唐园忍不住笑出声来，没等人看到她，就往后躲了躲，同时耳边响起了其他人的笑声，直接把人气的，憋红了脸灰溜溜离开。 这时，先前说八卦的人说起了后续的发展。 这人显然是故意的，先说一半，再说一半，大家的表情还没变过来，就听到后面的内容，一个个很快就义愤填膺起来。 “哪能这样对孩子？” “这……怎么还打人，还要杀人呢？不是说给吃给穿，待她也挺好吗？” “真要是好，哪里会跑出来？肯定是在家里被虐待了。” “这说的是不是那个两个月前进咱们厂里，看上去傻乎乎的小姑娘啊？”门卫一直竖起耳朵听着，这会儿忍不住出声，“我说那小姑娘怎么看上去傻乎乎的，不会是在家里被打傻了吧？” “什么傻姑娘？” “怎么傻的，你们厂里还招傻子？” “不是傻子，就是人有点呆呆的，能沟通说话，全厂都知道，但这姑娘状态确实不对，还真有可能是在家里被打的，真可怜呦。” “可怜的，打人就打人，怎么还把人打傻了？” 唐园站在人群中，感觉今天这瓜都不香了。 怎么就全厂知道了？她这名声啥时候传这么开？ 16、大型闹剧 大家正看着八卦，一群人风风火火从厂里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是机械厂的领导，而身后跟着的，是唐建国一行人。 “你说说你这叫做的什么事？明知道女儿在家里受虐待了，还让人上门来找，你这是在给厂里添麻烦！你难道还打算让你女儿养那一家子人吗？要养你不会自己养？！” “领导，我真不知道，我以为她在家里挺好的。” “好个屁，她挺好，当初来的时候，怎么穿的跟个乞丐似的，这才过去两个月，你就把什么事都忘了？你跟我说实话，之前你女儿被养家里的时候，你真的只寄一块钱？” “怎么会，肯定不止一个钱，好几块钱呢。” “多久寄一次？” “一两个月吧……几块钱够用了……” “够用，够用个屁，别说你女儿不够用，你爹妈在家里，就不用你孝顺了？你就不用给钱了？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家里的事都处理好，再让他们打扰你女儿，你不用在厂里干了！” 说着，领导骑上自行车，往医院的方向去。 唐建国在后面追了几步，又被后面出来的唐家人喊住，不得不回头应对。 “我们真给钱了，怎么可能不给钱，”刘红梅在后头跟着跑出来，“再怎么样我们也不可能不养孩子。” “你那口子都说了，一两个月就给几块钱，这钱够谁用啊？” “可不，果真是后妈，真不是什么好人，呸。” “呸呸呸。” 刘红梅脸色发青，蓦地看向唐建国。 唐建国低声：“查得出来啊。” 刘红梅深吸一口气：“除了一两个月寄回去的，我们逢年过节寄回去的钱，寄回去的东西都不算数了？怎么不够养孩子？” “那不是孝敬父母的吗？你的意思是这件事都是当爹妈的错喽？怪他们不把孝敬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养孩子？”唐园在人群中掐着嗓子说了一句。 没等刘红梅说话，紧跟着赶过来的老太太就抬起手掌，狠狠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贱女人，你还敢怪我？” 刘红梅捂着脸，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喊道：“明明我们都给了钱，你们不养孩子，还打骂她，难度不是你们的错吗？” 老太太毫不客气，抬起另一只手又在她另半边脸上扇了过去：“给什么钱？那几块钱够谁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盼着她在老家过的不好，死了算，免得给你添麻烦，你从一开始嫁给我们家建国，就对小园看不顺眼了！” “我没有。” “你怎么没有？当初要不是我看着，你就把一盆滚烫的热水浇到小园头上了，难道不是想毁了她吗？” 唐园眼里泛了光：哦豁，居然还有这样的大瓜？ 不过原主身上没有烫伤的疤痕，老太太口中的这件事应该没有伤到她。 “那是意外，我那次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把我推开，我自己身上都烫伤了！” “谁知道你是意外还是故意的？你给人当后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太太毫不留情地开始拉扯整个后妈群体。 刘红梅气急，却不敢还手，捂着脸看向唐建国，怒吼：“唐建国，你是死了吗？那次的事我是不是故意你不知道吗？要不是你们家屋子里放了块石头，我会被绊倒？” 唐建国看了看她，又看着亲妈，捂着头道：“你们别吵了行不行，小园还躺在医院里呢。” “那小贱人这次也是故意的，我明明看着她晕倒后还睁眼了！”老太太怒吼，“不行，我要去找她算账，小贱人担子越来越大了，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妈……”唐建国拉住老太太，“你别捣乱行不行，我们领导已经去医院看了，小园要真是装晕，医院里肯定能查出来。” “医院里的医生都是吃干饭的，哪里有我懂，我给你去看，一定把人叫醒了。”老太太力气大，往前走的时候，连带着把唐建国都拉动了几步。 “妈，你这样闹，领导要罚我的。” “你们领导凭什么罚你，要罚也得罚那个装晕的小贱人，她这人不打不听话，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打一顿才能好好听话，你听我的，保管能把她管的服服帖帖。” “对，就是这人，都这样了还说要打人呢，还把人都打坏了，公安同志，这样的人一定要严惩，要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伴随着说话人，几个身着制服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唐园跟着人群往外退了退，看着公安走到唐建国母子面前。 老太太浑身一紧，下意识躲到唐建国身后。 唐建国腆着脸笑：“那个公安同志，我们没有打人，刚刚开玩笑呢。” “我们可听不出来开玩笑，刚才你妈说的话，我们都听的清清楚楚。” “是是，我妈知道错了，而且我们说的是自己人，是家事，对，都是家里的事，自家解决就行，”唐建国继续腆着脸笑，“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吗？可我们接到举报，说是你们把人打傻了？” “怎么会呢，她不傻，一点不傻，就是性格木了点，这年头这样的性格不是很正常吗？”唐建国努力找补。 就在这时，老太太从他身后探出头：“就是就是，哪里能那么容易打坏了？她那脑袋是铁做的，之前破了一个大洞都没事。” “她是怎么破的大洞？” “那不是她不听话么……”老太太还要再说，唐建国一把捂住她的嘴。 公安皮笑肉不笑：“跟我们走一趟吧，要是没什么事，很快就能出来，可要是真有事，就算是一家人，该追究还是要追究的。” 唐建国还要再说：“不是，公安同志，这件事真的……” 公安：“你是想让我们用铐子？” “没有没有，”唐建国连连摇头，回头跟他妈说话，“妈，你去一趟吧。” “我没错，去什么去，我们哪里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干的，他们都没错，我有什么错，我不去……我不去啊啊啊啊……” 不管老太太怎么喊，还是被公安拉着，离开厂门口。 唐园看着老太太离开的背影，将手里的胡萝卜送进嘴里咬了一口，发出嘎嘣脆的声音。 她也没想到今天的事会闹成这样，本来她只是想让自己从死局中脱身，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唐建国跟刘红梅两口子想的好，把家里人叫过来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再从她手里掏钱，让她没好日子过，以解心头之恨。 没想到老太太语出惊人。 原身记忆里确实有多次被打骂的经历，在记忆里，原身被打破头的原因是因为有一天晚上实在饿的慌，偷偷藏了个鸡蛋。 她倒是藏好了，但老太太一发现丢了个鸡蛋，问也不问就指责打骂原身。 打骂的时候，原身踩了块石头摔倒，之后脑袋正好砸在地上的尖石头上，留了不少血。 这么看来，原身能活下来真不容易，只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撑过她来之前的那次高烧。 唐园继续往嘴里送胡萝卜，顺便看刘红梅那张发红的脸。 老太太常年在乡下，别的不提，力气确实是不小，两巴掌下去，刘红梅脸上的巴掌印都是对称的，这要是给她个镜子看，她的表情一起会非常精彩。 唐建国蹲在地上闷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起身，快步往亲妈被抓走的方向跑去。 刘红梅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都泛了红，环顾一圈怒吼：“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滚滚滚，都给我滚远点！” “被打了两巴掌，还这么嚣张，真是稀奇。” “刚那老太太不是说了，她要往继女身上泼开水呢，有这样的想法，哪里会是什么好人？” “可怜那孩子，听说是傻了。” “真傻了？” “没傻，就是性子呆呆木木的，不太机灵。” “那也跟傻了差不太多吧？可怜见的，小小年纪死了娘，还有了后妈，爹不好，家里人也不好，这日子哪里能过啊？” “真可怜呐。” 唐园听了几耳朵关于她的事，“傻”这个字在她耳朵里都快要长茧子了。 不过看着今天“傻”这个词对她还有些用，说就说了，只要不是真傻，能保住工作就好，别的都没什么。 她在锅炉房本来也没多大事，交流的人也不多，想要跟人交流，换个身份就是，不用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装作沉默寡言。 在刘红梅再次赶人的时候，她跟着小部分人群离开。 主体那边她没有第一时间分神回去，在市场上逛了逛，用手里的票光明正大买了一批鸡蛋，又悄悄往黑市摸去。 最近抓的严，这一个多月的黑市都属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状态，未必时时都能遇着人。 不过今天的黑市却格外热闹。 她在里头转了一圈，买了一块熏肉，一块腊肉，三十个鸡蛋，又看到有人卖手表，不要票的手表，一只二百块钱。 她手里没钱，多看了几眼，惦记上了要买块手表的事。 17、肯定畅销 “鸡要吗？” “不要，”唐园摇头，“买不起。” “这次只要两块五，”对方喊价，“不要太高，两块钱就给你。” 唐园凝神看他，发出一声冷笑：“呵，上回给你的钱退我。” “上回三块也是实惠价，这次的鸡略小一点，”对方抱好手里的鸡，“见过抠门的，没见过你这样抠门的，说真的，这次是真划算，只要两块五。” “处理不了，”唐园遗憾地喊了一眼，毕竟她现实的身体还在医院躺着，这会儿拿回去，哪怕游戏空间里温度适宜，也放不久，“不过你哪来那么多鸡？” “这你莫管。” “哦……”唐园故意拉长声线，“看来你们还有特殊的门路。” “去去去，”对方摆了摆手，“不买就别看。” 唐园笑了笑，压低声音：“你们要布么？” 这话一出，刚还满脸嫌弃和警惕的人突然来了精神，凑到她面前问：“你手里有布？什么样的布？” 鸡和鸡蛋要处理，找个别人看不见的山头，悄悄养着，隔三差五出来卖一批就行，布却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真要自己来，需要种棉花，需要织布，还需要染色，哪一步都不好实现，只能想办法拿钱去换布票。 可这年头市面上流通的布也不多，大多数人家里的工人每个月发的那点布票，自家用用就差不多了，哪里还能有多余的。 所以就算拿了钱，也很难换布票。 想到这，他更加期盼地看着唐园，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好消息。 他们做这种偷偷摸摸生意的，就算买了布也不好光明正大拿出来用太多，但外头不好露，里头却可以，挣钱不花用，总觉得这钱白捏手里了。 “你要什么布？”唐园问道。 “当然是好穿的细棉布，钱不是问题，你手里真有？有多少布？我跟你说，你可别小看哥，咱不是第一天在这，手里不差钱，你只要把东西拿来，该是你的绝不会亏待你。”男人孜孜不倦地说着，试图说服唐园多拿出一些布。 毕竟看眼前人的表情就知道，她手里的布应该不少。 唐园看出他的意思，不禁暗笑，心说她要是都拿出来，这人可吃不下。 她起了身：“下回再碰着，我跟你说。” “哎哎，这个鸡，两块钱给你。”男人将手里的鸡塞到唐园手里。 “真处理不了。”唐园为难，虽然两块便宜，可拿回去放坏了，岂不是更麻烦？ “一块，不能再少了，这都是亏本价，”男人咬了咬牙，“真的，这个价哪都买不到，你错过了这次机会可没便宜了。” 一块钱。 这是真便宜。 唐园看着已经塞到她手里的草绳，最终还是掏出了一块钱给他。 大不了想法子卖出去。 “你啥时候再来？” “五天后，还在这里，要是到时候这里没人，往后推一天，放心，我肯定来。”唐园低声说了一通，拎着鸡从后头离开。 走出黑市的范围，她径直往废品站过去。 最近一个多月她中间就去了一趟废品站，从沈文玉手里拿了些看上去旧的古籍字画，没有交易，来去匆匆。 她这段时间正在凑游戏币买卫生间，种出来的东西大多都卖给了系统，连布料都不兑换，好不容易攒够了钱，才打算重操旧业，继续卖布料。 走了一会儿，她来到废品站门口，见沈文玉在跟人聊天，在暗处躲了躲，直到那人离开才上前。 “你来啦。”沈文玉看见她，脸上露出笑容。 自从之前唐园给的那块红布送出去，婚礼上得了一阵又一阵的夸赞，她对唐园的态度好的不能再好。 不提收起来那些古籍字画到底能卖多少钱，就凭唐园能拿到别人拿不到的红布，这人就值得交往。 连带着她贪小便宜的目光都没有那么看不顺眼了。 “给你，反正没什么用。”沈文玉主动把自己看过的报纸给唐园。 她就在废品站，知道旧报纸卖不了几个钱，平常看过的报纸大多都在看完后，直接往废纸区一丢就算。 至于本身废品站里的东西，她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要就花钱买，不会白拿。 唐园并不客气，直接将报纸收到背包里，抖了抖手里的鸡：“这个你要吗？” “你不要？”沈文玉惊讶，“上回不还护的跟老母鸡护崽似的？” “谁是老母鸡？”唐园龇了龇牙，轻轻哼了一声，“要不要嘛？不要我给别人啦。” “要要要，怎么不要，这鸡可不好买，多少钱？”沈文玉问道。 “两块八毛钱。”唐园在原先买鸡的价格上，稍稍减了两毛，价格不低于市场价正好，见沈文玉在数钱，直接把手里的鸡放到了桌边。 刚直起身，就朝着沈文玉摊开手。 沈文玉把钱放在她手里，这次是心甘情愿的，两块八虽然是市场价，但鸡不好碰，她又不好去黑市，今天这鸡能送上门来，自然是好。 “对了，前几天来了个人，卖了不少古籍字画，我看着有点像旧东西，特地留出来了，你去看看。”沈文玉说着，将唐园带到废纸堆边上，从里面翻出她认为是旧东西的一堆书籍字画。 唐园直接将它们都扒拉到自己脚边。 “你不看看？”沈文玉问她。 唐园觑她：“打开看就能看懂了？咱们的目标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万一这里有，我们丢掉了，岂不是可惜？” “也是，”沈文玉恍然，“对了，这些天陆续有人过来卖书，你看看有没有需要的，自己挑着拿。” 她记得唐园之前挑拣了不少课本。 唐园抽出来一本高中课本。 “高中的你也看？”沈文玉问她。 “我先收着。”唐园陆续抽了几本高中课本出来，她记得马上就要恢复高考了，就是有点迷糊，不记得是明年还是后年。 但不管是哪一年，等到那时候，高中课本肯定畅销。 她先囤着，等恢复高考的消息传出来，分分钟卖出去。 这时候她在废品站称斤买，一口气买十来本也就几毛钱，回头卖出去，她报一块钱一本的价格，大赚一笔。 想着，她刷刷刷找出一堆高中课本，都收到了自己面前。 沈文玉欲言又止，想了想左右都是废纸价格，不值几个钱，唐园挑出这么些，也就几毛钱，买就买了。 她回了废品站门口坐着，看了看放在桌边的鸡，想着这鸡的味道，忍不住舔了舔唇，她好久没有这么满足地吃鸡肉了。 这只鸡拿回去，家里人肯定都很高兴。 与此同时，唐园已经挑挑拣拣找了一堆书出来，东西太多不好拿，她从包里拿出麻袋，将书都放了进去。 拎到门口称重之前，她开口：“袋子不能算重量，我拿出来称？” “得了，这点重量值得你费功夫么，我直接给你减了，”沈文玉连忙制止，“给你把钱也减掉，真是，看你倒腾这些，不像差钱的，怎么这么抠搜呢？” “不差钱我就不出来搞这些事儿了。”唐园摸出几毛几分钱，看她称重。 沈文玉看了她一样，心想也是，真要是不差钱的，哪里会铤而走险。 她没有再多说，给唐园算了账，抹了一斤重量再算钱，收了钱之后，在本子上记账，废品站的东西来来去去不少，每次称重并不都准确，上下有几斤的差距很正常。 算好账，沈文玉把唐园给的钱放进抽屉里，低声与她说话：“下回你来，手里有好东西的也可以带来，吃的用的，我大概都要。” 唐园半个月来一回，不管拿的料子还是吃的，她买上这一回都不突兀。 不需要布票的料子，就算是自家不用，回头不管是送礼还是别的，都是很实在的。 “行，我手里有肯定带来。”唐园应承，拎着一麻袋“废纸”离开。 拎着东西转了两圈，她往“临时住处”过去，将麻袋放下，分了神到医院里。 她离开机械厂之后去黑市逛了一圈，又在废品站跟沈文玉聊了一会儿，这会儿医院里的检查应该已经落了帷幕。 果然她刚分了神，就听到耳边有人说话。 “病人的情况不太好，按你们说的，她应该确实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接下来得先看她什么时候醒，等她醒来再做具体的检查。” “那她应该能醒吧？” “应该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跟我说说，我们好对症下药。” “是这样的，今天……” 唐园闭着眼睛，听着第三方视角说今天的事，感觉又吃了一通八卦。 刚说完，医生就道：“那就怪不得了，她这情况是有点应激反应了，那接下来的处理也简单，只要不让她见到那些人，情况就会渐渐好起来，很多精神方面出现问题的，只要脱离导致精神出问题的环境，人就能好很多，她也是一样。” “所以只要别让那一家人再见到她就行，是这样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好，谢谢医生，这件事我们机械厂领导会好好处理。” 18、还缺爱呢 “小园，你醒了？” “钱婶？”唐园适度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怎么在这儿？这是医院？是不是要花好多钱？” 说着，她掀开被子就要走，没等迈开脚，就被钱婶压着又躺了下去：“没事，厂里领导知道你的情况，说了要给你报销医药费，你在这里安心住着。” 唐园抬头，露出苦色：“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这跟你没关系，”钱婶立即说道，“你以后安心在厂里做事，不用担心别的，你家里的情况厂里正在了解，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唐园靠在垫起来的枕头上，继续用茫然的目光看着钱婶。 之后不需要她说话，钱婶就把事情一五一十跟她说清楚。 这些事唐园之前其实也听着了，左右就是唐家老太太正在派出所，唐建国在派出所陪着，后妈刘红梅在厂里发疯，以及厂里领导在调查的事。 这要没有唐园之前那一晕，整件事就是家务事，就算是厂领导关心，也没法插手。 谁叫唐老太太在机械厂门口大吵大叫，让所有人都知道唐园以前在老家被打骂，甚至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事。 钱婶越讲越兴奋，在讲到把人“打傻”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什么，硬生生把“傻子”两个字咽了下去，开始说厂里厂外大家的反应。 她是后面来的，厂领导问了锅炉房的人，知道她跟唐园关系好，特意让她过来照顾。 说着说着，医生知道唐园醒了，特意过来询问情况。 唐园知道医生过来的目的，没有故意装傻，只是按照之前在厂里生活的状态对话，在医生刷刷刷的记录中，又回了病房里躺着。 钱婶拿了她一直在看，索性放在锅炉房的小学课本，她便翻出了小学课本，分了心神到游戏空间里，操作着小芳的身体做事。 她还是没有足够的游戏币卖储物格，种出来的东西存不住，她也懒得去搞花样。 售货窗口里的种子不少，但购买种子的时间不同，收获的时间不同，卖出的时间不同，真要一一算下来，不同的种子最后的利润空间差不太多。 她就挑了几种十二小时收获的种子，这个时间她不需要再设闹钟，能够保证每次收获都能准时，种出来的东西大半兑换成游戏币，少数自己留着，偶尔可以改善一下伙食。 与此同时，她病房门口不远处，钱婶正在跟医生说话。 “您说吧，我们厂领导也想要知道具体的情况。” “只是简单对话，不能了解到她到底什么样，不过从对话中可以看出来，她确实不太灵光，不过很多人都这样，”医生尽量委婉，“有的人智力略低，就会表现的不太聪明。” “那不就是傻吗？”钱婶只听“不太聪明”四个字。 “也能这么说，”医生点头，想要解释自己口中的“智力略低”跟正常人知道的不太一样，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道，“有的人可能天生如此。” “那也有的人不是天生的嘛，我懂，”钱婶了然，“果然是那一家子杀千刀的害人，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人？” “你知道她以前什么样吗？”医生又问，这次只是简单问了几句，不能了解全情，还得根据病人以前的情况进行判断。 “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肯定不会太傻，她爹精明的很，那样精明的人怎么会生下个傻孩子，对了，”钱婶想起什么，一拍手掌，看着医生眼睛冒光，低着声蛐蛐，“小园最近还一直都在看书呢，看一页书要半个多小时，正常人哪有这样看书的，她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变笨了，还想跟以前一样学习，结果怎么都学不进去。” “这……” “我还给她带书了，走走走，我们一起去看看。” 说着，钱婶拉着医生到病房门口，把病房开了一条缝，果然看到坐在床上看书的唐园：“你看你看，就是这样，一页书看好久，傻乎乎的，但是你别说，她虽然看的久，但真的看进去了，我们问她她还会答呢，每次都是对的。” 在医生的视线中，唐园靠墙坐着，低着头目光落在书上，看不出她到底看了多少，但许久没有动静，阅读速度确实慢。 书本摊开，书页面落在被上，看不出她到底看的是什么书。 不过这样认真，应该是爱看书的人，如果是从小就傻，不会有这样的状态。 医生不知道，唐园现在看的是小学三年级的课本，要是知道，这会儿的感想肯定不一样。 钱婶没说，医生没问，偷看结束后，医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你跟你们厂领导说，她的情况确实有点不太对，接下来还要养一养，至于能不能恢复……如果是脑袋里的问题，咱们现在也没法处理，且看她自己能不能撑过去。” “我就说她肯定是被打傻的，”钱婶气呼呼道，“那不要脸的老东西，最好是在牢里多关几天！” 唐园这会儿正种下又一茬种子，将刚刚收获的东西全部卖出，正好攒够卖卫生间的钱。 这笔钱比她预期的要多一些，最开始她只想着买最低档，但看了看回收价，最低档买回再回收，只能一折回收。 也就是说她二百买进的东西，再让游戏空间回收，只能收回二十。 这样一算，她还不如一开始买好一点的，左右种田区日日都能种，一口气多赚一些游戏币，买个好一点的卫生间，省的之后游戏币多了，还要升级换新。 总比平白损失九成游戏币要好。 确认将手头的作物卖出，她点开购物界面，找到了一款中档的卫生间设施，售价八百币。 但有淋浴区、洗漱区、马桶区，还有暖灯和热水，这些设施中，她最看重的就是热水，便宜的那款就是最基础的卫生间，连热水都没有。 眼看着夏天过了大半，天气要凉下来，她不好继续在外头用冷水冲刷，一个能出热水的卫生间，花再多钱也值得。 确定购买之后，眼前挑出“正在装修中”的提示，预计12个小时后可以使用。 这笔钱花出去，账户里只剩下零星几个游戏币，她跟那个卖鸡的约定是五天后交易，这五天时间，足够她攒出一笔游戏币，可以兑换棉布拿出去卖。 先定一个小目标，挣一百块钱吧。 念头闪过，她的主要意识回到了病房里，正好钱婶推门进来，她抬头冲着她笑了笑。 只见钱婶看着她满是同情，走到床边帮她掖了掖被褥。 唐园：……就挺热的。 她的被子原本只是虚虚地搭在肚子上，这会儿被掖的严严实实。 但面对钱婶慈爱的目光，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就这会儿，热就热吧。 钱婶坐在她腿边，拉着她的手，说了一串又一串的话，直到两人的手心逐渐升温，出现了黏腻的汗水，她才松开手，将手掌往被子上擦了擦。 唐园目光快速扫过，就这样摊开手，露在外头等手心里的汗水蒸发。 “医生说你没多大事，不过要在医院里修养几天，那你就好好在医院里歇着，”钱婶说道，“我还得回去跟厂领导说你的事，也要去上班，就不陪你过夜了。” “我现在不能走？”唐园问道，她好不容易换的卫生间，还打算尽情用一把呢。 “哎呦，走什么走，让你好好修养，你就好好修养，别急着出院，钱的事跟你说过了，你放心吧，厂里会给你报销的，”钱婶再次跟她强调，“一日三餐我会给你送过来，厂里应该也能给你报销，你的饭盒在食堂吧？” “嗯，”唐园点头，“在蒸笼里。” “行，那我晚上给你送那个，现在我先回了啊，待会儿到饭点了过来。”钱婶起身，低头时看到唐园还摊开着的手，叹了一声，重重在她手上握了握。 转身往病房门口走的时候，她忍不住低声叹息：“可怜的孩子啊。” 唐园看着自己手心又出现的汗，也叹了一声。 钱婶是好心，但她好不容易晾干的手啊！ 不行，还是得去洗个手。 她起身，将书本合拢放在床头，将布鞋当拖鞋穿，一路到了医院的厕所里，在隔间进了游戏空间，享受了一把熟悉的抽水马桶，又在里面洗了手，才出来。 刚想推门出去，就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 “新送来的小姑娘真可怜，傻了不说，还缺爱，把今天来照顾她的婶子当亲人呐，那婶子走的时候眼眶都红了，一边骂着杀千刀的，一边说小姑娘真可怜，没人疼没人爱，人家就是跟她握个手，就念念不忘。” “真是杀千刀的，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看有些人就不配当父母。” “可不是么，前段时间还有人在我们医院里生了孩子，发现是个女孩，连夜跑路的，孩子都不要了，说来说去，可怜的还是孩子。” “女孩子更可怜。” 两人说着话，推门离开。 唐园面露疑惑，这两人说的有点像她，又有点不像她。 说她傻她认了，毕竟她这段时间分神出去，确实导致主体有的时候会呆呆的，再加上今天的闹剧，让她不得不“装傻充愣”。 可缺爱是什么情况？ 什么叫握了手还念念不忘？ 她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洗干净的手，突然想起钱婶走之前那一幕。 啊这…… 19、我不要钱 唐园不知道她“缺爱”这件事在厂里传了多少人，她只知道傍晚钱婶再来的时候，除了拿了她的饭盒之外，还带了一盒肉菜。 一盒肉比韭菜多的韭菜炒肉。 “厂领导关心你呢，担心你在医院里吃不好，特意叫我拿来的，”钱婶把饭盒打开，“你先吃着，待会儿吃完我带回去，明早再用你的盒饭给你带，也不用蒸，直接去食堂里打饭就行。” 唐园看着眼前一大盒韭菜炒肉，瞬间原谅了流言。 缺爱怎么了，只要吃的好，缺啥都行。 当然，缺钱不行。 病床上有小桌板，拉开小桌板吃了顿饭，自己的饭吃了，韭菜炒肉吃了，最后两样都剩下一半，她直接给了钱婶。 “咋不吃完？” “吃不下了，钱婶拿回去给大家分一分。”唐园说道。 眼前的盒饭就是剩下完整的一半，她开始吃饭的时候特地分出来的，毕竟一开始就知道吃不下，没必要硬撑。 “这不大好吧。”钱婶看着那盒韭菜炒肉咽了咽口水，这肉量，她家能吃好多顿。 唐园现在的人设不好说太多，将饭盒盖子盖上，推到钱婶面前。 “是你吃不下哦，”钱婶小心翼翼将饭盒放进专门的兜里，“反正明天一日三餐，我都会给你带来的。” 说完，她看了看唐园。 唐园冲她笑了笑。 钱婶立即露出偷笑的表情，不过很快压下去：“那你今晚在医院里好好休息，要有什么事就找医生说哈。” 唐园点头。 钱婶拎着饭盒高兴离开，她打了个嗝，一嘴的韭菜炒肉的味道，浓郁的肉味让她还忍不住回味，想着回头还是得买猪肉，比鸡肉要有味许多。 到时候还让食堂大师傅帮着加工，就做韭菜炒肉。 这会儿时间还早，唐园抱着手里的书看了一会儿，很快就觉得无聊，直接躺下闭上眼睛，换了身体在游戏空间里走动。 小木屋里需要配置的东西还有很多，床、桌椅、柜子、沙发……每样都需要花不少钱。 她躺在地板上，拿着混在课本里淘回来的小说，高高兴兴看了起来。 与她的平静不同，唐建国一家人的日子并不好过。 老太太被抓进派出所，问了几句就把以前在老家时打骂唐园的事透了个一干二净，本来这是家务事，但她一边说一边还要骂人，还语出惊人说了唐园差点被打死的事，局势自然与家务事截然不同。 机械厂领导过来看，听到这些言论气不打一出来，瞪着唐建国的眼神都快要凸出来了。 唐建国心里也泛苦，他知道唐园在家里被打骂许多，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也没想到老太太会在派出所一五一十将事情说的这么清楚。 这样一来，就算派出所想通融，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他想起当初唐园刚来那几天，她牙尖嘴利的模样已经在他印象里逐渐消散，转变成了外强中干的形象。 这一瞬间，他心里突然有点难受和心疼。 眼见着厂领导转身离开，他立即跟上去喊人：“领导，我妈她不是故意的，我们老家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不是她一个人，从小到大她就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哪里能知道不能这样做，领导……” “这件事你跟你女儿去商量吧，”领导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至于最后怎么收尾，全看你女儿怎么说。” 说完，厂领导直接骑上自行车，回了机械厂。 唐建国跟不上，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又往派出所里走去。 …… 唐园看了一本精彩的小说，不小心入了迷，一直看到深夜才睡觉。 这一觉一直睡到自然醒。 但刚睁开眼睛，她就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声音，惊喜中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醒了醒了，这样是不是就没事了？” 唐园皱眉，微眯着眼，透过眼缝往外看。 这一看她觉得自己还不如不看。 她都在病床上躺着了，怎么还让她见到渣爹？ “小园，是爸爸啊，爸爸来看你了，”唐建国坐在床边，“是爸爸的错，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照顾你，让你受苦受罪，可怜我的女儿，怎么过了这么多遭罪的日子？” 唐园眨了眨眼，双手撑着床板，小心翼翼往后退了退，又抬头看着不远处的钱婶。 钱婶一直都看着她，看到她的视线，立即将唐建国挤开：“医生说了，小园不能再受刺激了，你快出去，不要让小园看见你。” 唐园垂了垂眸，又看着不远处的陌生人，她记得昨天这人出现过，应该是厂里的领导。 这会儿厂领导应该是不愿意再闹出意外的。 果然，只是一眼，厂领导就拉住唐建国往外推：“你先在外头等一会儿，有什么事我跟她好好说，要是不想你老娘出事，不想你自己出事，就不准进来。” 病房关了门，钱婶立即拿出饭盒：“他也真是的，一点不关心你，刚醒就跟你说些有的没的，都不管你吃没吃，早上起这么晚，饿坏了吧？” 打开饭盒，里面是还冒着些微热气的瘦肉粥。 这会儿天气热，粥放久了，也还有热气，温度刚刚好。 唐园接过饭盒跟勺子，低着头一口一口吃起来，心里思索着唐建国今天过来的目的。 他今天能来，说明老太太有事。 昨天她亲眼见到公安把老太太带走，要是这会儿已经放了出来，老太太知道打了她也没人管，肯定要闹，她绝不能安然在病房里待着。 现在唐建国出现，老太太没出现，她肯定还在派出所里关着。 那唐建国是为什么来的？ 为了让她放过老太太！ 唐园又喝了一口粥。 从古至今，法律都有“亲属豁免”，打的是陌生人，要重罚，打的是亲人，那就是家庭纠纷，老太太现在虽然被关在派出所，但她打的是自己的孙女。 如果不是打的太严重，一般派出所并不会管。 这次管了，是因为老太太动手太重，且引起众怒，可她打的还是孙女，只要她这个孙女不追究，老太太就不会有事。 肉粥喝到一半，厂领导搬了把椅子坐下。 “我能跟你聊两句吗？” 唐园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之后点头，又抬了抬手里的铝饭盒。 “没事，你继续吃，我跟你说事，你听着就行。”厂领导松了口气，只要唐园好沟通，这件事处理起来就会容易些。 唐园继续吃着粥，耳边听着厂领导语重心长且循循善诱的话语。 跟她猜的一样，唐建国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请求她的谅解，让她点头同意放老太太出来，只要她同意，派出所那边就不会再关着老太太。 不过在厂领导的特别关注下，唐建国会拿出五百块钱，交到她手里作为补偿，且在老太太被放出来之后，会立即将她送回乡下，以后都不会让她来打扰唐园的生活。 唐建国的工资比唐园要高，每个月三四十，扣掉日常生活开销，至少要两三年才能攒到这笔钱。 在厂领导的话语中，这五百块钱交给唐园，可以给予她足够的保障。 毕竟她以前虽然被打，但现在的她看上去确实没什么事。 唐园喝完最后一口粥，直接舔了舔唇，随后抿唇沉思。 是真的在沉思。 她自己的情况她清楚，别人以为她傻，但她脑子并没问题，这要是她自己的事，五百块钱她就答应下来了。 但被打的是原主，遭罪的也是原主，她拿了钱，替原主同意原谅，这叫什么事？ 可老太太不放出来也不行，别看现在舆论都是冲着她，一旦老太太被多关几天，厂里的风声就会改变，毕竟总有些慷他人之慨的傻逼，自以为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喜欢对他人的生活指指点点。 这样一来，她在厂里多少会受到些影响。 这是其一，再就是厂里的态度，眼前这个厂领导看着是站在她这边，实际上是想要说服她收了钱平息这件事。 而据说后妈刘红梅的家里还有些势力，背后很可能会有人推波助澜，她死活不同意，会让厂里的人对她有意见。 她没打算把锅炉房的工作当成长久的事业，但至少在她干活的这几年里，能稳就稳。 “小园，这件事对你有好处，收了钱，你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厂领导低声道，“而且这两年厂里在组织建新房的事，或许可以给你一个名额。” 唐园故意面露茫然。 心里却清楚这厂领导果然是站在唐建国那边的。 厂领导看她的表情，微微皱了皱眉头，觉得她脑子不太灵光这件事也难搞。 唐园拉着钱婶的手。 厂领导看了一眼：“你劝劝她，跟她说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我出去一趟。” 厂领导出了门，钱婶叹了一声：“小园，不然你还是答应了吧，虽然我打从心底希望你别答应，可不答应啥也没有，答应了还能拿五百块钱，不如拿了钱再说，反正领导也承诺了，以后他们不会再来。” “我不要钱，”唐园说道，看她，“我没事，只是想让我爹去照顾我奶。” “啊？” “我奶挺可怜的，一直说见不着我爹，日子太难了，她心里不舒服才会打人，我想要是我爹去照顾她了，她肯定不会再打人，家里还有妹妹，也被打呢，”唐园认真道，“钱婶，可以让我爹去照顾我奶吗？” 钱婶震惊：“你……你是让你爹把你奶接过来住？” “不能让我爹回去吗？我奶肯定住不惯外头的楼房，”唐园故意问道，“也不用照顾太久，六个月，十六个月都行，我奶不惦记着我爹了，她肯定不会再打人。” “我想想，等我想想……” 20、怒其不争 唐建国已经有十几年没有正儿八经跟老太太相处了，作为一家之主，老太太在家里说一不二，谁也不能忤逆她的想法。 让唐建国回去，这两人必然会有一斗。 给钱只是心疼，让他回去，才能让他“痛彻心扉”，他不是孝顺么，自己亲妈自然是要他自己孝顺才行。 唐园的想法是让唐建国回去十六个月，原主活了十六年，只让他回十六个月还便宜他了。 实在不行六个月也好，她就是想让唐建国回去直面唐老太太，哪怕唐老太太不会打唐建国，但作为在外头当了十几年工人的唐建国而言，回去对他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 想法是她的，跟厂领导提出来的人是钱婶。 唐园半躺在病床上，听着外头偶尔才会出现的一声吼，开始思考要是厂领导不同意，她下一步要怎么做，只是出点钱有点太便宜唐建国那个不是玩意儿的东西了。 好在她没有等太久，过了一会儿钱婶跟厂领导一起推门进来，两人的面上都带着几分“妥协”的意味。 “所以你是想让你爹亲自去照顾你奶？” “我奶想他。”唐园说道。 厂领导叹了一声，钱婶低声说话：“我跟您说了，这孩子就是一根筋，还有点缺爱，其实让唐建国回去照顾老太太挺好的，老太太在派出所关了一遭，肯定不舒服，就让当儿子的回去照顾嘛，又不是十年八年，几个月的时间而已。” “那厂里商量商量，你在这待一会儿。”厂领导说道。 “哎，这没问题，对了，您把唐建国带走呗，免得小园看他，又生了病，”钱婶忙不迭道，神色变幻，“孩子本来就不好，要是再严重了，咱厂里……” “带走，我这就把人带走。” 厂里的决策下来的没有那么快，唐园在钱婶的安抚下，宽心在医院住了起来，左右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往外跑，不是真的一直闷着。 外头关于唐家的消息传到了不少人耳中，都知道机械厂有个姓唐的，把孩子扔在家里，害的孩子被打傻了。 这一番传言，让机械厂的名声也降了一些，不少人都在机械厂门口看热闹。 唐老太太还在派出所关着，唐建国上上下下跑动，找了唐园好几回，都被医生护士，或者是留下来照看的钱婶拦了出去。 拦截的理由也很充分，怕唐园再受到刺激，病情加重。 不过也是因为这样的闹剧，让厂里加快速度给了方案，给唐建国停薪留职十六个月，让他在这十六个月回乡下照顾老人。 消息是钱婶传递的，派出所的人过来问了她的意见，在她点头之后，回去将老太太放了出来，连带着唐建国一起，都送回了乡下。 一直到唐园出院，都没有再见到唐家人。 等唐园再回到机械厂，听到的关于机械厂的消息都是好的，说机械厂有人情味，愿意保留职位，让人回去照顾亲妈。 这年头职位是很值钱的，厂里愿意保留，已经仁至义尽。 甚至唐建国的名声都比之前好了一些，话里话外都是“不说别的，至少他人是孝顺的”。 当然，唐园的名声更好。 回到厂里的半天，她耳朵里钻进了几十上百个“缺爱”，说她就是从小到大没有得到爱，所以唐建国对她好一点点就让她心软，连钱都不要，就愿意放出唐老太太。 在机械厂刻意推动之下，唐园是放了老太太的人，而让唐建国回去照顾老娘的主意，是机械厂出的。 主要是不好让大家知道唐园的想法，要是让大家知道厂里是因为唐园的意见才让唐建国停薪留职，厂领导还有什么面子？ 现在这样是皆大欢喜，唐园愿意原谅老太太得了好名声，厂里让唐建国去照顾家里人，还给他保留是职位，是人情味足，甚至这样的结局，厂里厂外大家都很满意。 暗念“怒其不争”一点没有影响，那些话里话外孝道孝顺施压的，这次也很满意，对唐园和厂里都挑不出丁点毛病。 锅炉房里的大家，几乎都是“怒其不争”。 “小园就是太心善了，依我说就应该拿那五百块，现在倒好，还把人送回去照顾老娘，一点惩罚都没有，气死了。” “就是，拿五百块多好啊，你那五百块给自己养身体啊。” “难过，跟自己丢了一笔钱一样难过。” “小园，你怎么……你是不是傻啊！” 说着话，手指往唐园脑袋上碰了碰。 边上有人制止：“哎哎哎，可不能碰，医生都说了，小园这脑子不要再受刺激了，算了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说了。” “唉，好了好了我不碰，我就是生气，怎么会……” “我也生气，但没办法。” 唐园抿了抿唇，她是真觉得让唐建国回去，是对他最大的惩罚，至于钱，只是五百块而已，她自己也能挣。 不过有些话她不好说的太明白，只能任由大家气恼。 就在这时，有人在门口喊她。 唐园抬头，看到站在门外的张秀梅，立即起身走出去，看到对方眼中熟悉的“同情”眼神，已经习以为常。 就当这些同情都是给原主的吧。 “厂里知道你的情况，特地让我过来给你送这些，”张秀梅把一摞钱票放在唐园手里，“眼看着天气要凉了，你手里的票可能不够，这里有布票还有棉花票，还有些钱，你可以拿去换布换棉花，以后在厂里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可以找厂领导，知道了吗？” 唐园想要推回去，被张秀梅按着握住拳头：“收下吧，这是厂里对你的一片心意。” 听到这话，她只能点头，回到屋里，大家都满意地看着她手里的钱票。 “这次算厂里做了点好事，不然我真生气，就这样轻拿轻放了。” “还不是刘红梅……” “哦，对，肯定有她在背后出力。” 唐园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有关刘红梅的事。 这次唐老太太过来，刘红梅肯定也参与了，只可惜这是唐家的事，没办法扯上刘红梅，不然她真想让刘红梅跟着一起下乡。 …… “爸！您怎么能这样做呢！建国他已经很多年没种地了，这次回去肯定要遭罪的，您这次也太糊涂了！” “怎么跟我说话呢？！”刘父将碗摔在桌上。 “爸，”刘红梅坐在他面前，“您就让他回来吧，十六个月呢，这也太久了，他回去这么久，回来您孙子都不认识他了，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他娶了你就可以不管原先的女儿？不多管就算了，让他女儿在老家被打被骂，被敲破头？你是我女儿，我对你多好，你呢，怎么会这么做事？” “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刘红梅连连摇头，“我想着那边都是她家里人，就算对她不算太好，总能养活，谁想到会是这样，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当初我可以把她带到身边养着，对，带到身边，爸，您让建国回来，我们一起养那孩子，好不好？” “晚了！”刘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看你是跟那个唐建国学坏了！” “爸！”刘红梅听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几个字，心里刺痛，眼眶瞬间红了，“我在您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刘父转了转方向，不再看她：“这是厂里的决定，人也已经走了，你别说了。” “爸……”刘红梅的声音有些哽咽。 “行了，跟我说没用，你回去吧，不过就是十六个月，又不是十六年，让他在乡下锻炼锻炼，对你们没准是好事，”刘父一直没有看她，“不用再跟我说这个，厂里的决定已经下发，我改不了，就算我能改，也不会改。” “爸，你也太绝情了！”刘红梅气恼着跺了跺脚，起身离开，出门的时候狠狠摔了门。 她离开之后，刘母从厨房里出来，叹气：“真的要这样吗？两口子一分就分十六个月，怎么好？” “都说了，只是十六个月，又不是十六年，她也应该好好反思反思，”刘父抬手，在眼眶下擦了擦，“自从当年小军出事，我们就只剩下这一个女儿，宠着溺着把她养大，长大了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自己被娇惯着长大，怎么能这样对待丈夫的女儿？” “那孩子我见过几回，确实呆呆愣愣的，但人不错，挺讲礼貌，本来想着就算……也可以走动走动，谁想到……”刘母再次叹气，“还好你当初也帮了帮，让她得了份工作，不然让她回去，怕是没好果子吃。” “不说了，吃饭吧，之后这事我们都不管了。”刘父拿起筷子，用力地吃着东西。 刘母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会儿，又转身进厨房里，拿了一盘菜出来放在桌上。 刘父举起筷子夹菜：“以后她来，不用给她做这些。” 21、我们错了 唐建国走了几天，机械厂的动静就平息下来，哪怕刘红梅有个当领导的爹，也影响不了厂里的决定。 而唐园在厂里的关注度也因为她话少，以及时间的流逝一点点下降，很快就又成为锅炉房里的透明人物。 又一天下午，她在上班的时间，悄悄出了神。 “小芳”的身体不需要洗澡，只要在衣帽间待一会儿，身体自然能干净，不过在设定这个身体状态的时候，她的初始状态就是皮肤黝黑，哪怕洗干净了，整体看上去也会呈现偏黑的状态。 这样反而更好一些，毕竟这年头形势摆在这里，真要是细皮嫩肉的，出去转一圈，至少百分之九十的目光会落在她身上。 站在衣帽间的购物区面前，她看了眼仅有的几种布料图样，没有购买新图样，依然选择了基础的深蓝和灰色，又选了十三块一米的棉布，两种各五米。 十米布料，换算成尺就是三十尺，按四毛钱一尺的价格算，就是十二块钱。 布料全放进布袋里，她背着袋子离开游戏空间，转了几个弯之后，往黑市过去。 还没到黑市，她就注意到了周围小心关注的目光，都用打量的目光上下看她，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 这样的目光之前几次她都没见过。 情况不对。 走到路口，她往黑市的反方向走去。 关注的目光逐渐消失，显然那些人的目的并不是她。 她跟那个卖鸡的人说过今天要去，她是可以不去，但要是那人被抓了，事情怕是不好解决，今天那些人要真是盯着黑市，跟之前几次的情况还不太一样。 之前每次黑市有人来抓，都闹出不小的动静，今天那些人盯成那样，恐怕是有什么业绩要完成。 别的时候就算了，今天她是跟人约好的，这要是出了事，她得一直惦记着。 …… “东子，你确定她会来吗？都这时候了，都没见身影。” “她说会来，肯定能来，今天不来，明天也能来，虽然咱们缺布料，但她肯定是缺钱的，手里捏着那么多布料不卖出去，她从哪里去换钱？” “也是，我都已经好久没穿新衣服了，等换了料子，我一定要给自己做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 “给你奶也做一身，她日子不多了，临走前让她穿好衣服高兴高兴。” “应该的，要不是……我爹也不会同意我跟你出来。” “你还嫌弃我？” “哪能啊，这不能，我是心甘情愿的，但我爹不……哎呦……谁砸我头？” “什么？”东子抬头，正好看到关上的窗户，低头看着刚才砸下来的东西，“咦，那是不是裹着什么？” “嗯？”捂着脑袋叫痛的人低头，果然看到裹着的东西，捡起来打开，看到里面的字后，立即递给身旁的人，“这不对。” 东子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字，瞬间倒吸一口气。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快走啊，这还有别的选择？”东子立即起身，拎起身边装了鸡的篓子，快步走到能跑路的另一边，快走的时候，他发出声音吸引巷子里的人注意，迅速招了手，然后离开。 别的人能不能跑掉是他们的事，他做到提醒工作就行。 走了几分钟，两人看到了躲在远处角落里的人。 “是你？！” “别说话，跟我走。”唐园低声，带着两人钻了两个狗洞，来到了彻底与黑市不相关的另一条街。 两人跟在身后，看着眼前道路的变化，忍不住惊叹：“厉害啊，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了，都不知道还能走这边。” “那是你们笨，”唐园直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的灰尘，“刚才我去的时候，发现有人盯着我，我没办法直接通知你们，才只能另外想法子，好在你们都出来了。” “你真厉害，这都能找着人帮忙，”东子由衷说道，“不过盯着你的人也未必是来抓人的。” “那你们再回去？”唐园反问。 两人干笑：“那就不回去了吧。” 唐园撇嘴：“说真的啊，那黑市三天两头就有人来抓，都快变成明市了，你们还打算在那里耗着啊？这要是万一……你们都得折在那里。” “除了那里，我们也不知道能去别的什么地方，”东子挠了挠头，“我们家里的日子都不好，鸡跟鸡蛋卖了，还得买药回去。” “编，有钱买布，没钱买药？”唐园冷笑。 “真的，我们真是为了买药，就是出来后挣不少，平常买药钱是够的，阿峰你说，是不是？” “啊对，就是这样，”阿峰点头，“是我奶生了病，之前实在是没钱买药，我爹才让我跟东子出来，我们偷偷养了不少鸡，别人都不知道，不拿出来卖总不能自家吃，再好的条件也不能顿顿有肉。” “对，不过鸡蛋放不久，我们自己吃实在是浪费，总得想法子卖，”东子捋清思路，认真跟唐园说，“我跟你保证，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虚假，至于为什么要跟你买布料，是因为我们卖了鸡跟鸡蛋，手里只有钱没有票，正好你说有，才跟你买。” “那你们怎么不试着直接卖给个人？”唐园又问。 “这……我们是乡下来的，实在是不敢跟太多人打交道，”东子说道，“按你说的，以后连黑市也不能去，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们那里还有多少鸡跟鸡蛋？”唐园问道。 “我们一共有三十几只鸡，几乎都是母鸡，还有几只公鸡专门用来孵受精蛋，现在天气热，每天差不多能捡十个鸡蛋，几天就得卖出去，不然就放坏了，”东子仔细跟唐园说着情况，“这几天我们之所以卖鸡，也是因为天气热，恹恹的，怕它们死了，才拿出来。” 唐园看他，东子连忙解释：“不过卖给你的都好的，你看到了，到你手里都还活生生的呢。” 唐园想起她买的两只鸡的情况，觉得他说得对，便不去追究他。 三十几只鸡，按照最高出蛋率算，一天三十个鸡蛋，一个月九百个，一个鸡蛋六分钱，月入五十四块钱。 一天十个，一个月三百个，一个月也有十八块，比她月工资要高。 这规模不算小，但风险也不低，要是再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别说一个月十八，一个月一百八都得进去待着。 “你们要是愿意信我，我可以帮你们处理鸡蛋跟鸡，”唐园说道，“之后你们不用去黑市，但要给我便宜价，五分钱一个鸡蛋，所有的鸡蛋我都给你们包了。” 交情归交情，该砍的价还得砍，毕竟光是可以避开黑市这一点，就能省去不少麻烦。 农民将鸡蛋送到收购站，一个鸡蛋的收购价是六分钱，比她的报价多一分。 但收购站每天购入的鸡蛋有限不说，要是有人每天拿去大量鸡蛋，万一哪天有人往下查，查出问题来，那卖鸡蛋的人肯定要被查个底朝天，到时候投机倒把的事再查出来，那得吃不了兜着走。 “这件事你们可以慢慢考虑，我这有两块布，”唐园打开布包，让两人看了一眼，这才解释，“两块都是十五尺，一尺4毛2分，一块布正好六块三，你们要一块就是这个价格，要是两块都要，可以给你们便宜一毛，十二块五。” “这么贵？”两人吓了一跳。 “不贵了，你们摸摸料子，这可是上好的细棉布，”唐园从里头抽了一块手帕，“这就是用这块棉布的边角料做的，你们自己摸摸看，它不仅是细棉布，料子也厚，冬天穿正好，又暖和又舒服。” 棉本身具有不错的保暖效果，厚实的棉布保暖效果更好，连用的棉花量都能少一些。 她解释了一通，再跟两人说话：“要就点头，不要就摇头，这有什么为难的，你们不要，我还能卖给别人呢，今天要不是跟你们约好了，我都不用来这一遭。” 说着，她把料子往布袋子里装，还扣上了扣子。 “再便宜一点，十二块，”东子开口，“十二块卖给我们，之后我们的鸡和鸡蛋都给你，就按你说的五分钱。” 唐园看他一眼，又看了看一脸认同的阿峰，转身就走。 走了十几步，她身后有人快步跟上：“姑娘，等一下，我们好商量嘛，上回我卖给你的鸡，便宜了一块五呢。” “上次那只鸡快死了吧，”唐园看他一眼，见他心虚，抬了抬眼眸，“你想清楚，跟你们合作是我帮你们，不是你们帮我，上回便宜的那一块五，我不跟你追究那只鸡快死的事，今天我把你们救出来，就已经还了那一块五的差价。” “就五毛钱……”东子低声嘟囔。 “那是五毛钱的事吗？那是态度的问题，我不表露态度，你们以后还打算跟我摆谱？算了，不合作了，真合作了你们真以为是我占了便宜，”唐园哼了一声，低头看着拉着她衣袖的黑手，“放手！” “不，不是，我错了，我们知道错了。”东子连忙道。 “只是你知道错了？”唐园看着在一旁不说话的阿峰。 东子立即伸手拉他，他也立即低了头：“我也知道错了。” 唐园再哼了一声，将袖子抽出来，抱着手臂：“你们自己在黑市走动，应该知道在外头卖东西有多危险，万一被抓进牢里，谁也救不了，我好心替你们卖，愿意替你们承担风险，你们就是这个态度？你们不情不愿的，合作起来没意思，索性就不合作了。” “不不不，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东子想到自己每次在黑市卖东西都提心吊胆的心情，吓的抽了抽，“我们合作吧，十二块五就十二块五，这样好的料子在外头都买不到，能从你这里买到，是我们运气好。” “我不逼你们，合作的事你们再想想，想好了三天后到城东，那里有个没有住人的破屋，到时候再说。” 说着，唐园拿出布料，伸出手。 合作谈崩不要紧，今天这笔钱她得赚到。 22、合作关系 “东子，我们真要听她的话，跟她合作吗？” “先考虑考虑，你也考虑一下，”东子将刚到手的布料放好，拎起暂时放在地上的一兜子鸡蛋，“先回去吧。” “哦。” 两人走出巷子，很快就到了热闹的人群中，这样的环境不会有人卖东西，两人手里就算带着东西，也没有人会对他们做什么。 还没走出热闹的街市，就听到前面传来更热闹的声音。 带着好奇心，两人特意过去看了看，没想到却看到了让他们瞳孔地震的画面。 “东子……东子……” 东子一把捂住阿峰的嘴：“闭嘴，小点声，你是想让他们注意到我们吗？” 阿峰连连点头，用眼神示意他，让他松开了手。 没等他再问，东子就将他带出了人群。 因为那边的事，这条街上不少人都过去看热闹，稍微多走几步，周围就没多少人了，到这时，阿峰才有机会再次说话：“他们……他们不是在那边卖猪的？你不是说他们肯定有背景吗？” 卖猪跟卖鸡不一样，养几十只鸡只要一个小小的场地，但养猪必须要有大场地，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两人在黑市一阵，前期主要是卖鸡蛋为主，一天顶多二三十个鸡蛋，卖完就走，但他们也注意到了卖猪的人，偶尔也会说上一通，两人都觉得那卖猪的肯定是很有背景，才敢这么做。 谁想到这会儿居然会看到那群卖猪的人被抓的画面。 这让两人心里格外忐忑不安，互相对视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俱意。 卖东西是真的会被抓！ “我……我们……我们不做了吧，”阿峰结巴着说话，“这……这要是有个……有个万一……我爹怎么办？要是……要是被抓，我奶……怕是要气坏。” 东子的脸色也很难看，虽然他们之前也觉得卖东西可能会被抓，但几乎每一次有人来赶，他们都能逃走，久而久之，对于被抓这件事，他们心里就少了几分敬畏。 刚才亲眼见着有人被抓，他们心里都开始后怕。 “我们去找她，我们跟她合作，”东子立即说道，“一个鸡蛋五分钱，我们也还有得赚，她愿意帮我们卖，是她承担了风险，走，我们去找她！” “现在？” “对，现在就去找她，告诉她我们愿意跟她合作！”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转了一大圈，都没有见到人，只能遗憾往家走，手里的一袋子鸡蛋也不敢再卖，生怕有人盯上他们，就等他们出手。 这会儿的唐园其实没有回游戏空间，她带着一小包糖，找到了最开始帮她忙的小姑娘。 发现有人盯着黑市，她就担心那些人是守着抓人的，她不好自己进去，没法通知，只能在周围转圈想法子，直到看到一群玩的开心的小孩，提到了黑市的事。 当然不是直接提到黑市，而是其中一个小孩说起家里人不让开窗户的事。 按小孩们的对话，她知道这个小孩说的窗户外，就是黑市的位置。 她没有直接找那个小孩，而是找了一个坐在门边糊火柴盒的小姑娘，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正在认认真真糊火柴盒，可见她的日子不会太好。 再加上她认真糊每一个火柴盒的模样，就知道她是个仔细且小心的人。 她找了对方，让她将裹了“走”字纸条的石头交给那个家里窗户面向黑市的人，用糖作为交换，让那个小孩办了这件事。 小孩吃了糖，又怕家里人责怪，自然会将这件事藏下。 除了这个之外，她还得知了狗洞的位置，提前去等那两人，带两人逃离。 回到巷子里，其他的小孩们已经去别的地方玩了，只有那个传话的小姑娘，还坐在门口糊火柴盒，每一次都贴的又齐又稳。 唐园出现，小姑娘抬头：“姐姐。” “给，”唐园把一包糖都给了小姑娘，“这是给你的报酬。” 小姑娘接过一整包糖，轻轻捏了捏，随后惊喜地看着她：“好多啊。” “你做的很好，这是你应得的，”唐园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我先走了，以后我们有缘再见。” “谢谢姐姐，”小姑娘高兴道，“姐姐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 “希望你以后还会有更美好的事让你记住，我就不用了。”唐园笑着说道，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转身从巷子里离开。 小姑娘一直看着她离开，直到她走远，才转身推门进屋，对着缩在角落里瘦巴巴的小孩招手：“妹妹，快来。” 小孩屈膝，一小步一小步走到门口，刚想问事，张嘴后就被塞了颗甜甜的东西。 “姐姐，是糖。”妹妹的眼睛刷地亮了起来。 “嗯，是糖，”姐姐也高兴地从里面拿了一颗糖出来给自己吃，随后把一整包糖包起来，“剩下的糖我去换点别的东西吃，你回去吧。” “嗯。”妹妹乖巧点头，又以过来时的状态，一步一步挪回去。 不是她身体不好，而是姐妹俩只有两件上衣，一条裤子，姐姐坐在门口糊火柴盒，得穿上衣和裤子，妹妹就只剩下一件上衣，便只能用上衣盖住全身，缩在角落里。 回去缩好，她感受着嘴里的甜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姐姐坐在门口，将一包糖放好，继续糊火柴盒。 另一边，唐园看完姐妹俩之后，并没有去热闹的地方，而是径直往“临时住处”过去，打算回游戏空间。 她今天手里的布料已经卖完，十二块五一毛不差，没必要再出去冒风险。 这样一来，她自然与在找她的两人错过。 不过就算她知道，她也不会主动去找，做买卖总不好上赶着，她觉得自己承了风险，那两人觉得自己吃了亏，最后迟早要分崩离析。 除非其中一方深刻认识到是自己占了便宜，才能好好合作。 …… 东子跟阿峰拎着鸡蛋往村里去，刚到村里，就去了大队长家里。 大队长是阿峰的爹，因为跟东子家里有些亲眷关系，加上东子早期确实困难，这才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他家出事，一开始也没打算让阿峰跟着东子干，只是家里的钱越花越少，眼看着都要没钱买药了，这才狠心点了头。 大不了就是被抓起来，丢掉大队长的职位，总比眼看着亲人离世要好。 大队长家房子不小，但还是土坯房，三人坐在土坯房的炕上说话。 见多识广的大队长一眼就看出了两人的不对劲：“你俩什么情况？怎么都垂头丧气的？” “爹，我们遇着事了，”阿峰低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我们回来之前想找她，没找着，但我们已经约定三天后见面。” 大队长皱眉，吸了一口土烟，吐出一口烟气：“所以你们是还打算继续干？” “爹，您……您不答应了？” “继续干下去的风险你们今天看到了，别人会被抓，你们也会被抓，就算都交给那姑娘，风险也不小，”大队长敲了敲烟杆子，“这两年你们赚的不少，之后就算在村里干点事挣点工分，也能过日子。” “可是……”阿峰看向东子。 “东子你说呢？”大队长之前两人的事都是东子做主，自己儿子顶多帮着打打下手，一点主见都没有，“你这两年挣了不少钱，就算这时候收了手，也不亏。” “叔，您看看这个，”东子没有直接回话，而是打开了一路抱回来的东西，“这两块布，一共三十尺，十二块五毛，阿峰说他想孝顺奶奶，要让她走之前穿身新衣服。” 大队长拿着烟杆子的手颤了颤，皲裂黝黑的手落在布料上，最后还是没有落下去。 “是我不孝……”大队长叹气。 老太太吃了一年药，硬生生撑了一年，如今依然不大好，眼看着随时都要走，他就是这么想，才希望儿子收手。 但看到这块布，他知道自己不好再多说。 看出大队长的犹豫，东子继续说：“叔，其实她比我们聪明，今天要不是她找人提醒我们，我们现在可能已经被抓了，让她去卖，比我们自己去卖要好，就是价格便宜点。” “便宜的那点价格，承担的风险可不小，”大队长皱眉，看向两人，“再有，经过今天的事，你们俩还敢去黑市走动吗？” 两人都低下了头。 他们今天是真的怕了，没想到真的会有人被抓，也不知道被抓了之后判多少年。 “五分钱不算便宜，有人帮你们中转，你们也可以专心下地干活，”大队长看着两人，“这两个月村里已经有人盯上你们了，要是再像之前那样出去跑黑市，就算黑市不管，村里也会有人举报，本来今天我就打算跟你们说一说，既然遇着这事了，正好一并处理。” “谁盯的我们？”东子抬头，气道。 “怎么，你还想闹？”大队长敲了敲烟杆子，“到底是谁有问题？” 东子心虚低头：“那还是稳一点，之后少出去，交给她的话，我们只要把东西交到她手里就能回来，还能下地干活。” 大队长看着自己的儿子。 阿峰点头：“我听东子的。” 真是没一点主见。 大队长瞪他一眼，开始赶人：“行了，你们出去吧，布料留下，这么多布料，做衣服足够，东子你的料子也留下，让你婶子帮你做两身衣服。” “好嘞，那我去谢谢婶子。”东子笑着说道。 23、瞒天过海 厂里补贴给唐园的票据里有鸡蛋票，她借机偷偷从游戏空间里转移了一些鸡蛋出来，可以在外面光明正大煮鸡蛋吃。 这年头最大的问题就是凡物都要票据，特别是她这种每月工资和票据都清晰明了的，能买什么不能买什么，大家都一清二楚。 她可以偶尔运气好，买一些不在范围内的东西，却不能次次都运气好。 卫生间还不够，她还得买一套厨具，要是可以在游戏空间里做东西吃，她以后不管想吃什么都会方便许多。 厨具的价格也有便宜和贵的，最便宜的也是煤饼炉，不过之后需要买煤饼，火不大不好控，做饭炒菜都不是很方便，这个直接pass。 贵一点的是煤气灶，还有燃气灶和太阳能灶等，价格都不一样，再就是外观款式不同，也会导致价格不同，不过她只需要满足基础做饭的请求就好，外观都只要最基础的。 这样的话……二百币。 唐园看着搜索出来的几个选项。 煤气灶、基础外观，是二百，煤气跟锅碗瓢盆都需要额外购买，都选择最基础的，二三十币就可以满足。 她现在平均每天种满植物，能挣30游戏币，如果不买棉布，只要八天时间就可以买到一套厨具，可以满足她私下做饭菜的需求。 这样的话，用棉布挣现金的事可以再等等，先把厨房搞出来，她手头的现金虽然不多，却也足够使用，短时间内她都不会缺钱。 之后两天时间里，她要么是在锅炉房里看书，要么是在游戏空间里看书，直到跟东子和阿峰约定好的时间到来。 第三天一早，她就出了“临时住处”，到了约好见面的破屋附近。 这破屋还是个古旧的房子，原先可能是富裕人家，里面的各种木头都特意做过精致的雕刻，屋主离开，之后好多年没人住，就逐渐破败下来，如今头顶的横梁都已经坠落，看上去真是个破屋子，平常也不会有人经过。 大概半小时之后，东子跟阿峰拎着一个篮子悄悄进了破屋里，只留了一条门缝。 唐园又等了半小时，确定周围没有异常，才推开门进去，回首插上门栓。 两人躲在角落偏隐蔽的位置，听着声音悄悄露头，看到她的时候立即站起来：“你……我们来了，对了，忘了跟你介绍，我叫孙东，他叫孙峰，我们愿意跟你合作，今天把鸡蛋都带来了。” “你们可以叫我小芳，”唐园自我介绍，这年头不同的姓氏都是聚集的，她可不会自报姓氏，“你们真的想好了吗？这次合作是我占你们便宜了？” “不不不，不是你占我们便宜，是我们占了你的便宜，鸡蛋从我们手里到你手里不难，但要从你手里卖出去就不容易了，”孙东立即说道，“而且我们可能也不好做，村里有人盯上我们了。” 唐园抬头看了一眼，心想你倒是实诚，也不怕人再压价。 “你们这样想最好，本来也是我吃亏，没有我，你们以后这生意一笔都做不了，与其想你们降了价少赚不少，不如想你们还能做这桩生意，还能挣多少钱。”唐园语重心长道。 孙东一想也是，要不是遇上唐园，村里那情况，他们肯定没法再做生意，到时候别说是每只鸡蛋五分，就算是五厘，也做不出。 现在还能挣钱，已经是最好的收场。 想到这里，他更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心甘情愿道：“可不是么，谢谢你，谢谢芳姐！” “你想清楚就好，要是你哪天不想跟我合作了，直接跟我说，不用跟我整那些虚的，我不差你这点。”唐园看他一眼，弯腰去扒拉盖了稻草的篮子。 孙东弯腰：“你放心，这都是我们挑拣过的，完好的鸡蛋，不好的都留下自家吃了，不过你也可以一个一个看，最近一天还是只能下三十个。” “天气热，下蛋频率低正常，等天气亮一些，平均一天下一个，数量就多了，”唐园数完所有的鸡蛋，“这篮子也留下吧，我去买新篮子，太引人注目。” “那就送给你了，”孙东贴心开口，“我们村里不少人都会编篮子，我们找人编就行。” “嗯，”唐园并不跟他客气，拎了拎篮子，转头看他，“对了，你刚才说村里有人盯着你们？” “芳姐你放心，我们之后就不常出村了，叔……大队长说了，让我们好好上工。”孙东跟唐园解释一番，顺便把稻草仔细盖上去，不让人看到里面的鸡蛋。 唐园闲来无事，从边上随手拿了根棍子，在手里把玩着，想了一会儿抬头：“你这样不行，你得出村，而且还得跟往常一样出村。” 孙东疑惑：“为什么啊？” 唐园问他：“如果一个人经常做某件事，突然就不做了，你会怎么想？” 孙东想了想：“他有问题吧……芳姐你是说，如果我突然不出村，会有人怀疑？可就算怀疑又怎么样？我真不出村了啊。” “谁说你不出村，你不是隔几天还得来给我送一回鸡蛋吗？”唐园握着棍子，在篮子上敲了敲，“有人怀疑你，肯定会盯你盯的更紧，你隔几天出来一趟，人家不用担心影响下地，或许能跟上你，到时候……” “王八羔子！”孙东呸了一声，气恼一阵后问道，“可我不卖鸡蛋，出村也没事啊。” “你们村里，会偷偷上山去找东西吗？”唐园知道这年头很多人有“集体荣誉感”，山上的东西也是村里的，摘了捡了都要交给村里。 但这情况属于村里的事，不像投机倒把那么严重，估计不少人会偷偷去干。 果然，孙东点头：“会啊，多的是。” “那你就去山上，反正把时间打发掉，之后再让你叔，不对，你们大队长骂几句，你们再慢慢转移到地里干活去，”唐园提出建议，“就算是要来送鸡蛋那天，也从山上绕一圈，我们不固定送鸡蛋时间，你来我跟你说，可能是两天后，可能是三天后，也可能是一天后，懂了吗？” 孙东仔细想了想，一拍大腿：“那王八羔子跟着我，只要我跑得快，就追不上我，不固定时间，肯定发现不了问题，这样好，反正我们也不靠种地挣工分生活，每天就上半天工。” “你知道就好，要是你那边有问题，可别带上我，”唐园看他，“要是连这样的交易你也会被发现，不如你现在自己去干，早点被抓早完事儿。” “不会不会，”孙东憨笑，“我们还是很聪明的。” 唐园把点好的钱递过去，等他收下，拎起篮子往门口走：“最好是这样，我先走了，你们回头走的时候注意看外头有没有人，这次鸡蛋已经消耗掉一批，下次你们四天后过来。” “好嘞，芳姐慢走哈。” 唐园的人消失后，一直没出声的孙峰开了口：“东子，我爹不是说让我们下地，干一天吗？怎么就变成半天了？” “干一天，你受得住吗？” 孙峰挠头：“可能累点。” “没事，回去把芳姐的话跟叔说一声，他肯定答应，”孙东回头，看着破破烂烂的屋子，“正好有时间，把该搞的地方搞一搞，回头万一交易那天下雨，这破屋四处漏水，可不好交易。” “哦。”孙峰听孙东的，他让做什么做什么。 “有些地方补一补就行，别弄太干净，太干净了人家会怀疑的。”孙东说道。 “哦。”孙峰应声，把手里刚扛起的木头又丢了下去，扬起一片灰尘，跟着孙东往角落里走。 “看头顶，破了大洞的不用管，就那些没有漏的地方，底下清一清，再用木头挡开，有一片在雨天能说话的地方就行。” 两人忙碌了半个小时，清理出几个能说话的角落，这才走出门。 确定外头没人之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小破屋。 之后有人路过，从小门的门缝往里看，看到更加荒废的废墟模样，摇着头离开。 孙东跟孙峰回了村里，跟大队长说了交易的前因后果。 大队长的烟杆子又在小桌上敲了敲：“她说的有道理，不能让你们这么快下地，就按她说的，你们再出去走走，消磨消磨时间，再由我出面，把你们骂回来。” 两人来之前就已经决定要这么做，这会儿听大队长这么说，自然是都点了头。 等到两人离开，大队长的妻子拿着一个放了布料的篓子进来：“怎么说？” 大队长把情况跟她说了说。 “我都没想到，”大队长妻子惊讶道，“这么说那小姑娘可真聪明。” “可惜聪明脑袋都用在投机倒把上了。” “你这话说的，你儿子不也在投机倒把么。”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可惜，东子也聪明，还胆大，才敢去干这事，那姑娘比东子还聪明，就是可惜了……” “你觉得可惜，人家没准乐着呢，我要是有这脑袋瓜子，也去挣钱来。” “可惜你没有哦。” “说的好像你有一样！我们家现在还好，全靠你儿子！” “嘿你这……”大队长眼看着妻子出去，气呼呼地拿着烟杆子敲在小桌上。 24、姐妹分离 “真有人跟着我，这王八羔子，”孙东跟唐园抱怨，“要不是芳姐你提前提醒我，真要给跟上，好在我聪明，溜了他几天，今天直接就把人甩开了。” “确定没被发现吧？”唐园自己本身不觉得做生意有什么不好，但既然她在这个时代，自然要遵循这个时代的律法。 她做生意，是因为她骨子里并不觉得做生意违法，但这时候确实禁止做生意，那就只能尽可能藏好自己了。 “没有没有，我来之前回头看了好几回，确定把人甩开了，我让阿峰守着呢，”孙东把篮子推到唐园面前，“里面就是今天的鸡蛋，芳姐你点点看。” 唐园也拿了自己的篮子，将鸡蛋一个一个转移她带来的篮子里。 这次一共有四十五枚鸡蛋，放在大篮子里一层层稻草铺着盖着，完全看不出痕迹来。 一共是两块二毛五。 她点了钱，交给孙东：“既然还有人盯着，你下回再来的时间久一些，五天后过来一趟，不过你带来的鸡蛋得是从今天开始生出来的。” 这会儿天气炎热，要是放在外头，鸡蛋存不住太久，但放在林子里，温度阴凉，放十几天都不成问题，带来后她把鸡蛋放到游戏空间，那边温度更加适宜，也还能多放几天。 “放心，我们那儿现在都没库存了，一定给你带新鲜的，”孙东承诺道，“今天还是芳姐先走，我在角落里躲一会儿再走。” “行。”唐园点头，拎着装满了鸡蛋的篮子走到门口，看过确定没有外人，才快步离开。 走出一定的距离，她将篮子挎在自己肩上，往废品站的方向过去。 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废品站的沈文玉打了个哈欠。 “今天这么大手笔，要扛多少东西走？” “有好东西就扛，没有就不扛呗，我还舍不得往篮子里放呢。”唐园走近，让对方看了看篮子里的东西。 沈文玉不止一次从她手里买到东西，这会儿看到篮子里的鸡蛋，并不觉得惊奇，主动询问：“有多少个？匀我二十只？” “你们家多久吃一次鸡蛋？”唐园问道，“不常吃的话，这时候鸡蛋可存不住。” “那给我来十个吧，”沈文玉略表遗憾，“不知道啥时候天气才能凉下去，现在这日子，啥都存不住。” 唐园从篮子里捡出十个鸡蛋，又从沈文玉手里结果八毛钱。 把篮子放在桌边：“我去里面挑。” “最近没人没卖看着像样的古物，”沈文玉说道，“对了，你家缺盘子吗？那边角落里有人卖了几个盘子来。” 唐园先走过废纸区，从最上面挑了几本高中课本，随后去到角落里，在那边看到了几个欧式风格的大盘子。 欧式风，意味着华丽丽的风格，哪怕看着都没有缺口，也与如今的形势风格格格不入。 “这能用吗？” 沈文玉走到她身旁，冲着她挑了挑眉：“能用就不会送来我们这儿了，不知道是谁家的，藏这么深，这玩意儿露出来，被人看到，还以为自己有海外亲戚呢，那人来卖的时候说是本打算砸了，想着可惜，就来废品站换几个钱，你能藏东西，这玩意儿也可以拿回去藏着。” 唐园捡了一个起来，让沈文玉看：“这玩意儿拿回去还得藏着，多费劲啊？” “你要是能不被人发现，也能当正经盘子用，虽然这花样看着不太合适，好歹没有缺口不是，”沈文玉劝道，“真便宜，这一套给你，只要五毛钱。” “四毛。” “五毛，这样，你再从这里头挑一样出来，我不跟你分，算五毛钱。” 唐园看着一堆积满了灰尘的旧物，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她虽然想从中捡漏，但她对古董一窍不通，这些积了灰的东西带回去，啥用都没有，也还是积灰，别说是一毛钱，就算是一分她都不愿意要。 “这个这个，”沈文玉拿着跟棍子，从角落里扫出一个小罐子，“这罐子也是完整的，你带回去正好可以腌酸菜。” “这么小的罐子，只能腌两口酸菜吧？”唐园再次表示嫌弃，这东西比她巴掌都大不了多少，估计卖这东西的人也是因为它太小了，才卖到废品站。 “吃几顿肯定没问题，只要一毛钱，又不多的，我给你带上，这些盘子你自己拿着，正好你今天带了篮子来，装它们刚刚好。”沈文玉弯腰，将小罐子拿了起来，去给她结账。 唐园捡了几个盘子，还从角落里翻出两个同样欧式风格的大碗，一起拿到门口桌子上放着。 沈文玉看到那两个多出来的大碗，皱了皱眉头。 “这些五毛，还有这几本书，”唐园把书放在称上，一脸得了便宜的模样，“沈姐，这些东西除了我，没人愿意要了。” “给你给你，没说不给你，我这就给你算。”欧式大盘子她也不愿意收，对方一直哀求，她才花了四毛钱买下，这也是她不愿意卖四毛的原因，那罐子就不值钱了，浑身脏的很，就收了五分钱，东西全加起来，也就是搞个收支平衡。 不过废品站本来就不靠这些东西挣钱，真正挣钱的还是那些铁器、铁丝和一些能废物利用的东西，这些瓷器罐子收走也都是处理掉，五毛也不是不能卖。 写好账，她看了眼称重的废纸重量，同样给她算了账。 账算清，她低声跟唐园说话：“你有路子，过两个月能不能给我留意一下种白菜的地方，收些白菜来？” “到时候不是会卖？”唐园问道。 “那肯定还是多一点好，过年吃完了，年后还能吃的，好几个月都得那么吃，囤的不够，我们总要想着白菜的事，心慌的很，”沈文玉说道，“你就顺路帮我打听打听，有最好，没有也行。” “好，我到时候给你打听打听。”就算没有，她也能种出来。 不过白菜不值钱，她之前在锅炉房里听了一耳朵，白菜定点出售，只要四分钱一斤，而从农民地里采购的价格也不高，算上运输、人工等，定点出售的白菜，还是国家补贴过的。 这样的情况，她肯定喊不上价。 “大量的肯定得你们自己去找，不过我可以时不时少量带来一些，不一定是白菜，有可能是人家自留地里种的其它菜，”唐园说道，“到时候要是有，每斤我就多收一分钱，行不？” “行，可以，那你多帮我打听打听。”这比沈文玉自己想的还要好。 说完，唐园离开废品站，往“临时住处”走去。 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前面传来的尖叫哭泣声，声音还有点耳熟。 她上前，才发现哭的人正是前几天帮了她一个忙的那个小姑娘，现在她正喊着“妹妹”，说是叔叔婶婶要把妹妹送人，说她可以养活妹妹。 周围围观的人不少，但大多都露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神情。 姐妹叔婶的事属于家务事，有涉及到养不养活的问题，旁人可以多嘴，但万一被“赖上”，家里又如何能多养一个人？ 唐园听了一会儿，很快就从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话语中听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小姑娘父母意外去世，被叔婶养着，到现在已经足足养了三年，可能是花光了赔偿金，这几个月叔婶对姐妹俩越来越差，小姑娘没办法，只能糊火柴盒挣点小钱，希望叔婶能继续养她们。 可没想到，叔婶还是打算将小姑娘的妹妹送人。 至于住的房子，本来就是属于兄弟俩的，当哥哥的去世了，房子归弟弟也情有可原。 而且小的只是被送人，在这年头，生活条件不好的家庭，连自家孩子都能送出去，更何况叔婶跟姐妹俩还隔了一层。 这会儿小的已经送出去了，叔婶就在家里，就把小姑娘关在门外，邻居都不好多说，只是有几个看不惯的，大喊着让里头的夫妻俩出来把小姑娘带进去。 大门打开，里头的人出来一趟，低声跟小姑娘说了一通，见她还在哀嚎，不禁面露无奈：“她就是生气，等气过头就好了，你们也别站着，你们越这样，越让她觉得能靠哭解决办法，大家什么家庭你们也都知道，不是我们不想养，实在是养不起啊，所以求求你们了，散了吧。” 邻居们低声说了一通，最终还是无奈散去。 唐园也往后推了推，一直走到隐蔽的地方站定。 只见出来的男人低声与小姑娘说话：“好了，闹够了就进屋里去，不要在门口丢人现眼。” “我不，你告诉我把我妹妹送去哪儿了！我可以养活她的！你们之前明明答应我，只要我糊火柴盒赚了钱，就不会让她走，二叔，二叔你告诉我，我妹妹在哪儿好不好？” “都已经送走了，带回来做什么，她在那个家里吃好的穿好的，要不了两个月就会忘记你，我劝你听话，否则……也把你卖了！” 说着，男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进了屋，啪地一下关了大门。 小姑娘低着头，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 唐园看了看左右，再没有人出来，她又等了等，确定没人关注，悄悄走了上去。 听着脚步声，小姑娘抬起头：“姐姐？” “你跟我来。” 唐园喊她，将小姑娘带到角落里，低声在她耳边说着话，末了道：“这是你最后的办法，否则以你的力量，只能接受姐妹分离。” “我不接受，”小姑娘握了握拳，“我听你的，这就照你说的去做！” “你很聪明，我相信你能把这件事做的更好，”唐园给她真诚的期盼，“希望下次再见你，你能给我带来好消息。” 25-30 第025章 新的人脉 “哎呦呦,外头闹起来的事你们都听说了吗？说是当叔叔婶婶的把孩子卖了，妇联出动了好些人呢，说是可能要让人坐牢。” “啊？怎么当叔婶的,怎么还能把孩子卖了？” “好像是爹妈走了，叔婶养着,拿着赔偿金,住着共同的房子,姐妹俩都是叔婶养的,当姐姐的还糊火柴盒养活妹妹呢，结果一不留神,妹妹被卖了，这不,昨天和今早闹了一天呢,妇联跟派出所都惊动了。” “这……我倒是也听说过，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可是养活不了孩子,把孩子送人不是很正常么。” “送人是有,但不能卖啊，我听到的消息,说是妇联那边掌握了证据，那两口子是把小孩卖掉了，收了三百块钱呢。” “三百？谁家好人收养孩子能给三百块钱啊？” “就是就是,这年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没孩子的家庭收养一个孩子,那是给你们减负担,三百……这就是卖孩子吧，哪能这么干？” “可不是么,反正我听到的消息，说是妇联的人一开始没打算管，想着劝一劝孩子，毕竟这年头养活不了孩子，送人也算正常嘛，可一说三百块，那不是铁板钉钉地卖孩子么，这口中可不能开，一旦开了，有些人家哪里还会养孩子。” “特别是女孩子，有些人家本来就不愿意养，这事儿不罚可不行，现在什么结果？” “不知道啊，反正闹挺大，肯定不能轻飘飘放下了。” …… 锅炉房里，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无一例外都是在斥责那对不做人的叔婶，屋子里瞬间变得十分热闹。 唐园抬头看了一圈，又低下头，眨眼间，意识变幻。 不久之后，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多了一个她。 小姑娘去找妇联的事跟她有些关系，也是她让小姑娘在妇联的人面前说起“卖孩子”的事，具体多少钱她不知道，灵感来源主要是昨天男人关门前那句“把你也卖了”。 既然他能脱口而出这句话，说明卖孩子的事他并不是第一天干。 这年头是正常的，卖孩子的可能也有，但主要是换些粮食，民不举官不究，真要论起来，这事儿比黑市的存在还要来的正。 可这不代表能干，黑市追究起来要抓，卖孩子这事追究起来也要抓。 三百块钱可不少。 唐园一个月十五，一年不吃不喝才只能挣一百八，更何况围观的还有许许多多没工作，只能靠家里人养活的，这数字一出，小姑娘就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上。 “这要是养不起，你找个好人家送走，也不是不行，怎么能卖孩子呢？” “就是，孩子又不是货物，卖孩子跟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依我说，人贩子都得打死，能卖孩子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枉我还以为这两口子人挺好，愿意养活姐妹俩，谁想着打着这样的主意。” “希望小的能被找回来。” “找回来又能怎么样？姐妹俩这么小的岁数，怎么过日子？” “那也总比跟着这对丧良心的要好，叔婶对她们都不好，这要是卖了，哪里还能过上好日子？可能不知道啥时候就……唉……” “真苦啊。” “可不是么。” 唐园听着众人的谈话，往外退了退，后面日子怎么过，她也跟小姑娘说过，她自己能糊火柴盒挣钱，又有妇联帮忙，两个小孩日常吃喝总不成问题。 要是这件事能闹出来，两人还能分到房子和原先她们父母去世留下的赔偿金，日子怎么都会比现在更好。 “哎呦……” 听着声音，她下意识伸手，扶住了不远处被人群挤着，差点摔倒的人。 见到对方垫脚的动作，她笑了笑：“怎么抱着孩子还往里挤？” “我就是看看，”对方说道，讪讪地看了眼孩子，不依不舍地往外退，“真的，我听到有人卖了孩子，心里气恼，才过来的，哪里能卖孩子呢。” “就是，”闲着也是闲着，唐园带着她往外又走了些，“我大概听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去坐着说，那边人那么多，挤着孩子。” “那好那好，你看，这我孙女，”对方转头让唐园看，“是不是很可爱？” 唐园看了一眼，由衷道：“确实可爱，很少见到小孩子被养这么好的，您家一定对孩子很好。” “可不么，我儿子儿媳在铁路工作，还特意带了奶粉回来呢，”对方得意道，“寻常人可吃不着奶粉，就我们家小孩，顿顿都能吃奶粉。” 唐园看了她一眼，跟她一起在路边的矮凳上坐下：“那这孩子运气好，摊上这样的好父母，不像里头那姐妹俩……” 对方转头，激动看她：“快快快，你跟我说说……” “怎么称呼？”唐园问道。 “我姓曹，你喊我曹婶就行，我来之前就听什么妇联、派出所，还不知道发生啥事了呢。”她抱好孩子，继续看她，顺手就从口袋里掏了一把糖，放到了唐园手里。 唐园看了眼手里的糖。 “你吃，我们家里能买着糖，许多呢，”曹婶大方道，“你这岁数的孩子，应该就爱吃糖。” 唐园想说她并不爱吃糖，但还是收下了糖，开始跟她说起闹出今天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抹去她给那小姑娘提的建议，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许多人都知道，且全程围观，并不用担心会暴露自己。 说了事，曹婶气恼不已，声音不自觉加大。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都什么人啊，哪有这样做事的，人家的补偿金都在呢，还把孩子卖了，气死了！” 最后一句话说出，正睡着觉的孩子被惊了一下。 唐园看过去，见曹婶安抚的同时，甩了甩手，主动伸手去接：“我抱一会儿吧，我肯定不走出您的视线。” “我信你，你肯定不能是坏人，”曹婶把孩子交给唐园，两只手总算是放松了些，“刚说到哪儿了，对，这怎么能卖孩子呢，还好那小孩聪明，知道去找妇联。” “是啊，妇联也要管小孩，总不能孩子被卖了都不管。”唐园调整着抱孩子的姿势，让她保持着舒适的睡姿，很快她就再次沉沉睡去，还抿了抿嘴，看上去十分可爱。 “肯定要管，这次派出所来了，一定要把人抓起来，卖孩子的肯定不能忍，真的要气死，”曹婶气呼呼道，“我跟你说，我以前也听说过一个事，也是卖孩子……” 可能是天性爱八卦，曹婶口中的八卦甚至比今天的事还要炸裂。 唐园只是听着，时不时表达她的想法就好。 不得不说，闲来无聊的时候听听八卦，也是很有意思的，她平常没什么事，基本都是在看书，对比这些八卦，看书就显得没那么有意思了。 更何况曹婶还有在火车站做事的儿子和儿媳。 她现在的位置就靠着火车站，今天没有遇到曹婶，她也是要想办法去接洽的，不过她手头目前能卖的东西不多，如何联系火车站的人，她并不着急。 今天遇着曹婶，只能算是多一条人脉。 不知道聊了多久，曹婶突然看了眼手表：“哎呦，我还得回去做饭，得给孩子准备吃的。” “着急的话，我帮着抱一下孩子吧，正好我没事，”唐园抱着孩子起身，“我们俩走快一些，应该能早点到您家。” “哎哎，那谢谢你啊。”曹婶道了谢，快步往前走。 唐园跟在她身旁，不管她怎么走都没有离开她的视线，让她能够有安全感。 很快，两人就到了一处独立的小院外，曹婶开了门进去，嘴里嘟嘟囔囔：“要冲奶粉，要做饭，要把尿，还要……” 事情都得做，但曹婶的性子似乎没办法把所有事都有条不紊安排好。 唐园只能开口：“曹婶先去冲奶粉，确定好温度，待会儿我来喂，然后去做饭，孩子我来把尿……” “好好好，冲奶粉，我先冲奶粉。”说着，曹婶立即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就拿了一袋奶粉出来。 唐园小心唤醒了抱着的孩子，带着她到屋外。 这会儿的尿布都是布料做的，脏了得洗，院子里这会儿还挂着许多尿布，所以能不弄脏就不弄脏。 小孩子憋不住，但如果在适当的时间把一把，可以适当减少弄脏尿布的情况。 她没养过孩子，好在前世网络发达，很多事都能在网上看到，哪怕第一次干，她也干的还算可以。 不过期间她也问了一些曹婶注意事项，好了之后，将小孩抱起来，让她看着自己。 还在喝奶的小孩认人又不认人，就这样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她，眼睛里带着几分疑惑，似乎是在确认她的身份。 哪怕后面奶瓶送到她手里，大口大口吸着奶的同时，她也依然用大大的眼睛看着唐园，不过最后还是奶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很快就开始专心吸奶，咕咚咕咚，一会儿就下去半瓶。 吃到半饱，就开心地翘起了脚。 第026章 容易出手 “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忙都要忙死了，”曹婶下锅了饭菜，才有时间跟唐园说话,“本来早就要做饭菜了，一不留神就在外面多待了一会儿。” “我有的时候也这样,聊天是很容易让人忘记时间的,”唐园冲她眨了眨眼,“是孩子爸妈中午要回来吃饭吗？这么急？” “哎呦,”曹婶一拍脑袋，“我儿子说中午有朋友要来,我都没买菜。” 到这里，唐园还是沉默了,前面交流,她就觉得这曹婶不太靠谱，这会儿听着更不靠谱了,感觉啥都能忘。 就在这时,有人从外头急匆匆进来,手里还拎着东西：“妈，你今天没买菜吧？” “我忘了。”曹婶不好意思道。 “猜到你可能又忘了,我给买回来了，”说话的人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的唐园,“这是……？” “她是我在路上认识的,人很好……”曹婶想解释。 唐园直接打断：“你们中午有朋友来,还是先做饭吧,我的事可以回头再说，既然你回来了,我这就走了。” 她没有留下跟人套近乎，将还抱着奶瓶的孩子交给曹婶，简单跟两人打了招呼就走。 都在一个地方，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没必要在人家事情多的时候套近乎，该走就走，日后才好相见相处。 离开曹家，她又转回到了今天闹出事的小姑娘家附近。 这么会儿时间，这边有了新消息，被卖走的小孩找了回来，见到了买小孩的那家人，也确定了小孩叔婶将她卖掉这件事。 这样一来，事情就不能用“家事”来轻松揭过。 后面几天的发展果然不出她所料，在当姐姐的强势要求下，由妇联和派出所出面，让双方分了家，姐妹俩不仅分了房，还分了赔偿金。 至于卖孩子的叔婶，也要接受惩罚，哪怕因为亲属关系，他们的惩罚不能跟人贩子等同，也不会太轻，至于他们的孩子，则被暂时接到了女方家里。 这样一来，分给姐妹俩的房子暂时只有两人住着。 这天一早，她早早在旧屋里跟孙东拿了鸡蛋，挎着竹篮往巷子走，果然在隐蔽的地方见到了正坐着糊火柴盒的小姑娘。 见到她，小姑娘立即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姐姐，我一直在等你。”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太好了，”小姑娘抬头笑着看她，“叔叔婶婶不仅给了我们钱，还给了衣服，现在我跟妹妹不用两个人换一套衣服了。” “有人跟你说你叔婶什么时候出来吗？”唐园问道。 “说了，”小姑娘点头，“那些阿姨至少要关几个月，姐姐，是有什么不对吗？我都听你的，你说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唐园皱眉，看着里头的屋子：“屋子分给你们了，是不是还在一个大屋里？” “对啊，他们都说很好了，现在好多人家都是好多人挤在一间屋子里，我跟妹妹有单独的一间屋子呢，以后都归我们。”小姑娘很高兴，声音中带着几分雀跃。 “但你有没有想过，等你叔婶出来，你们俩的日子还能好过吗？”唐园给她泼冷水。 “那我再去找妇联，”小姑娘握拳，“他们说会一直帮助我们呢。” “一次两次可以，三次四次，五次六次呢？而且你之后再去找妇联，用什么由？你还能找出比这次更能让大家帮你的由吗？如果只是骂几句，你觉得会有人替你出面吗？”唐园不觉得妇联能解决所有问题。 那对夫妻既然敢在得到赔偿金和房子后，还卖孩子，说明他们的道德感没有那么高，知道对手是妇联，他们有的是办法对付小姑娘的同时，让妇联没法出手。 唐园这么说着，小姑娘的脸色立即变了，哭道：“那我要怎么办啊？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有办法，但还是得你自己出力，”唐园帮她想法子，“你叔婶关几个月出来，肯定不会放过你，你得想办法避出去，接下来你去找妇联或派出所，去找那个最近这几天帮助你最多的人，跟他说你一直在做噩梦，想要搬出去，位置不要紧，但希望在妇联或派出所附近，你们姐妹俩情况特殊，他们不会安排你们在太差的位置。” “可是我没钱……”小姑娘轻声道。 “没让你买，让你换，这屋子你叔婶会回来，你怕他们别人可不怕，”唐园指着不远处的屋子，“而且你换到妇联或派出所附近，以后要糊火柴盒，也能安心些，别人不敢对你做什么。” 小姑娘听着，蓦地抬头，眼睛亮亮地看着唐园：“姐姐你好厉害。” “知道该怎么做了？”唐园问她。 “嗯，我知道了，”小姑娘握拳，“我害怕，做噩梦，要换个地方住，是换，不是买，他们不会要我的钱，谢谢姐姐！” “行，去吧，”唐园拍拍她的脑袋，“就像上次我跟你说的，之后每次见你，你都要变的更好，你会做到的，对吗？” “我会做到，姐姐你是唯一对我好的，我一定听你的话。”小姑娘抬头看她，笑弯了眼睛。 唐园也笑了笑，跟她告别后转身离开。 走出巷子不远，她远远就看到正在跟人聊天的曹婶，还跟前两天一样，就算手里抱着个孩子也要八卦，与人聊的热火朝天。 她假装没看见，提着篮子低着头走过。 正要路过人群，身后响起声音：“哎哎，那个……” 唐园听着声音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曹婶，故意茫然片刻，在对方快要介绍自己的时候，喊了一声：“曹婶。” “对对对，是我，上回没问你，你叫什么来着？”曹婶问道。 “小芳，曹婶你喊我小芳就行，”唐园自我介绍道，笑着看她抱着孩子的模样，“今天又来聊八卦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哈哈哈，”曹婶笑呵呵道，“你今天要去哪儿呢？” 唐园把手里的篮子放下，淡定回话：“来这边市场走走，没什么大事，闲逛一圈，你们刚才再聊什么？大老远就听着你们的笑声。” “嗨呀，是前几天那小姑娘的事有结果了，还挺好呢……”曹婶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几乎每一句都有人回应，让她说了个尽兴。 “玉秀那孩子可怜呢，但也运气好，现在又有房子又有赔偿金，以后日子可好过了。” 唐园听着，心想原来那孩子叫玉秀，虽然名字很有这时候的特色，但也有些与众不同，是个好听的名字。 之后的时间里，她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爱八卦的路人，多数听着，少数插嘴，将八卦听了一通。 这里的人来来去去，临到中午，很多人要回去做饭，人数逐渐少去。 她细细感受过留下几人的品行，“不小心”掀开了盖着鸡蛋的稻草，露出了里面一排排的鸡蛋。 孙东这次来与上回隔了五天，一共带来了五十六个鸡蛋，数量太多，稻草都多铺了几层，只要稍稍掀开稻草，就能露出里头鸡蛋的模样。 有人眼尖，一眼就见到了篮子里的鸡蛋。 “小芳，我们说句话？”那人还很懂，拉着她起身，顺便让她带上篮子。 在角落里说了几句，这人带了十个鸡蛋走，只给还在聊天的众人说了一句“要做饭”，就直接从拐角离开。 唐园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就站在角落里。 很快就又有人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还没有盖起来”的鸡蛋：“你这些换吗？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跟你换，多钱一只？” 唐园悄悄比了个八。 “这还行，我拿十个。”这人给了钱，也摸了十个鸡蛋，同样快速离开。 连着两人离开，后面剩下四人一起走了过来，发现了鸡蛋的存在。 唐园淡定盖上稻草：“我家里有人生病，要吃鸡蛋补身体，想法子多买了一些。” 这么说着，她面上露出直气壮又些微心虚的表情。 不能让大家以为她是真的为了家里人，但也不能直气壮“投机倒把”，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果然几人对视一眼，立即伸手跟唐园比数目，付了钱直接在篮子里挑拣。 五十六个鸡蛋，这一轮下来，篮子里只剩四个鸡蛋，还是挑挑拣拣之后剩下来最小的四个鸡蛋。 买了鸡蛋，几人都揣着一兜鸡蛋往家走。 在这时，曹婶才慢悠悠过来，弯腰一看，立即惊讶问道：“怎么只剩四个鸡蛋了？” 唐园茫然看她。 “我俩什么关系，你不是应该给我多留点鸡蛋的吗？”曹婶看她，“我刚才没有跟你说我要鸡蛋吗？我们家正缺鸡蛋呢。” 唐园沉默不语。 “我真没说啊？”曹婶问她。 唐园点了点头：“真没说，而且我这就是正好带一些。” 鸡蛋生意是真没布料生意赚钱，不过这玩意儿确实好出，就这一会儿时间，几个客户，几十个鸡蛋就全卖出去了。 “我不管，我们关系这么好，你得给我再找找，”曹婶立即说道，“你要给我带二十个鸡蛋，我真跟你换，我们家囤了不少腊肉呢。” 唐园一听到肉，二话不说点了头：“没问题，我俩谁跟谁啊，曹婶你放心，我去给你找，别说二十个，二百个都能有。” 以前在现代生活不觉得，在这里待久了才发现，身体是真不能缺肉，一旦缺了肉，就会馋。 她这几天都开始馋刚来时在唐家吃的那一碗油乎乎的肉了，那时候她觉得太油了，现在想起来却觉得香的很。 怪她当初光顾着演戏，都没能细细品尝肉味。 第027章 只欠金币 曹婶最后还是买走了唐园篮子里的剩下四个鸡蛋。 不过这四个鸡蛋比较小,价格定的低一些，一个只要6分钱，但就算是这样,这四个鸡蛋卖出去，她还能赚四分钱。 就这样,今日份的鸡蛋还没被她带回去,就已经销售一空。 在她拎着空篮子往回走的时候,孙东也拎着空篮子往回走,很快就到了阿峰守着的山头。 “还是现在这样好，出去一趟回来,都不用在外面停留，”孙峰说道,“我现在晚上睡觉都安心些。” “所以芳姐给我们承担了不少风险,”孙东将篮子放下，“怎么样,那王八羔子追上来了吗？” “追了,我给甩开了,我是谁啊，哪能让他跟上,”孙峰立即说道，“今天我还让我爹去查了，嘿嘿,他都好些天没有正常上工了哦。” “今天让他跟两步,”孙东拎起篮子,挂在自己肩上,“走，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他知道一下什么人是不能得罪的。” “来了！” …… 唐园走到“临时住处”的巷子口，看到有人从里面走出来，警惕地往外退出。 出来的两人没见着她，正在低声说话：“这里合适吧，没人来。” “没人来你得带人来啊，这地方这么偏，人来的多了一下就被注意到了，这不行，咱们还是得换个地方。” “烦死了，要不是郭哥被抓……” “我觉得这次的事还是郭哥的问题大，本来人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晃悠到人跟前，人家就不抓，谁叫他偏要出那批货。” “一点点病又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坏了，还能吃啊。” “就算只是一点点病，那也是病猪，我们不能为了赚钱丧了良心！” “什么丧良心，搞的好像你没挣钱似的，我告诉你，赵志强，郭哥走了，咱们那地方我做主，什么病不病的，能挣钱就是好东西，你要是再废话，就给我滚！” “志勇，我们可是兄弟啊，你就这么对我？”赵志强怒道。 “你别搞我，我们才是兄弟，耽误我挣钱，就算是你，我们都成不了兄弟，”被喊做志勇的男人甩开赵志强的手，“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说完，他转身离开。 赵志强还留在原地，忍不住拍了拍脑袋：“可那猪都生了病，万一出事……万一……” 说到这里，他气的捶墙，随后也快步离开。 唐园这才从角落里出来，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又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 还是她这巷子找的好，偏僻不说，连黑市的人都不愿意过来。 不过怪不得之前她去黑市那会儿有人躲在暗处堵人，原来是为了抓卖猪的，卖猪肉平常时候还好说，病猪还卖，这就不是投机倒把，而是丧良心了。 她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会儿之后，才通过“临时住处”回到游戏空间里。 空篮子放在角落，她来到前院，将今天种下的东西收获，全部交易卖给游戏，之后又买新种子种下，然后才点开交易商城。 煤气灶、煤气、洗菜池、锅碗瓢盆……一口气全部备齐。 经过“隐蔽”的敲敲打打，不一会儿，木屋里就出现了一整套厨具，这样一来，以后她再买什么东西就不需要担心没法处，在这里处在这里煮，想吃什么都可以。 她反复拧了几下煤气灶，看着腾腾升起的火焰，心情十分轻快。 交易商城里有大米，她还花钱买了一斤米，用高压锅煮米饭吃。 自从穿越到这里，她平常的口粮几乎都是粗粮，厂里发了钱发了票，她买的吃的也都是粗粮为主，其中只掺了少量细粮，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她一定要吃米饭吃个饱。 好心情一直延续，在她回到主体的时候，脸上也洋溢着肉眼可见的开心。 大米煮熟，她直接用饭盒装着，就这样生生吃了一顿没有任何菜的米饭，吃饱之后才觉得没味道，又在游戏空间里啃了一个番茄。 晚上的饭菜，她带了煮过的米饭，又煮了个鸡蛋。 身体和精神都还在叫嚣着想吃肉，让她更加想要干点大事，孙东那边总共就三十几只鸡，只有鸡快死了他才会舍得拿出来。 养猪就不一样了，人家养猪本来就是拿来卖的，一头猪几百斤，全给她一个人能吃好久，大不了她再攒钱买个储物格，专门用来存放猪肉。 养猪的那两人眼看着起了纷争，就缺少一个把争议闹大的事件。 等过两天孙东过来，可以好好商量一下。 孙东孙峰兄弟俩本来就在投机倒把，不会在意多一桩生意，而那个叫赵志强的想要做干净的猪肉生意，可以找他们合作。 要是能喊过来，她还做好事了，不然那一直跟着那个叫志勇的干，迟早还得被抓进去，这会儿不抓，以后投机倒把罪没了，也还得要被抓。 食品安全问题跟投机倒把可不是一回事，后者是时代问题，前者可是危害公众安全的事儿。 …… “哈哈哈哈哈……” “呸，可真是活该，不过应该没问题吧？” “能有啥问题，那个洞那么小，他自己就能爬出来。”孙东说着，突然看到前面的东西，刷地扑了过去，站起来时，手里拎着一只扑棱扑棱的野鸡。 “晚上吃鸡吗？这野鸡也不小！” “你去找找看有没有野鸡蛋，”孙东熟练地将鸡绑起来，丢进篮子里，又用稻草盖上，“咱自己的鸡舍不得，这还是能吃的，待会儿让婶做。” “找到了，野鸡蛋不少呢。”孙峰拿着几个鸡蛋站起来，高兴地将它们揣兜里。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钻出来两人，与他们四目相对。 孙峰将怀里的野鸡蛋揣好。 孙东拎起篮子往前走，路过的时候“切”了一声。 孙峰连忙跟上，双方错过之后，他才低声开口：“东子，听说郭伟强被抓了，这俩跟郭伟强关系不错，我好几次见他们见面，偷偷摸摸的，看着像是不安好心的样子。” “郭伟强是因为投机倒把被抓的。”孙东说道。 “啊？”孙峰大声遗憾，随后反应过来，压低声音，“是前些天被抓的那个？居然是他啊！我以为远着呢，那这兄弟俩不会也有关系吧？” “所以你藏好点，别被人发现我们养鸡的地方。”孙东同样压低声音。 “这事肯定不能，没人比我更熟悉村里了，我们找的那地方连我爹都不知道，更何况别人，”孙峰自信满满，“那你说他们养的是什么？” 孙东：“我猜是猪。” “这么大手笔？原先黑市卖猪的居然是他们？我前段时间还想去买块猪肉呢，”孙峰皱眉，“还好没去，不然让认出来，被举报拉下水就完了。” “怕什么，郭伟强被抓，他家里人还在外头呢，他们还藏的深，不然我们早认出他们了，”孙东随意道，“郭伟强想要人照顾他家里人，连刚才那俩都不会说出来，我们也当不知道就行。” “噢噢。” “对了，这两天捡鸡蛋的时候看看鸡蛋有没有受精，之后天气要温和些，我们再孵一些鸡出来，有几只母鸡都变成老母鸡了，不下蛋。”孙东叮嘱。 “没问题，这我行的。” …… 【检测到鸡蛋即将破壳，是否开启养殖区？】 居然真有养殖区？ 唐园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行字，立即选了【是】，随后暗想怪不得之前她带鸡进来不行，原来是需要鸡蛋破壳才行。 确认开启，在出门的右手边，出现了一处正在装修中的工程，显示需要12小时才能装修完成。 点击这个未完成的工程，上面立即显示了相关讯息。 初级养殖区：免费 中级养殖区：1000币 高级养殖区：10000币 …… 看了几秒，她回身低头，落在地面上，绕着田地转了一圈，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竖着的牌子，上面写着“种植区”。 点击出来之后，果然看到了种植区的升级提示。 与养殖区不同，种植区是按等级升的，一级100币，二级200币，三级300币……以此类推，没有出现翻倍往上的情况，这大概是种植区最大的仁慈。 再看提示，升到一级后可以提升10%的产量。 目前她种出来的东西，每天的平均利润是30币左右，提升10%，每天可以多赚3币，一个月时间就可以将升级花出去的100币挣回来。 之后每次升级都可以在现在的基础上提升10%的产量，这样的算法，到后面每次升级价格虽高，但提升的产量也会很壮观。 利润30币提升10%，只增加了3币，利润300币提升10%，能增加30币，利润3000币提升10%，升级一次就能多赚300币！ 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金币。 唐园看着只剩下个位数金币余额的账单，又看着眼前的升级提示，万万没想到回到这时代，不仅现实中赚钱难，连在游戏中赚钱也难。 这年头要过上好日子可真不容易啊。 第028章 私下商量 【孵化中……】 初级养殖区一共可以养十只动物,唐园挑拣了一圈，才勉强从存着的鸡蛋中找到了两个受精蛋，将它们放到养殖区,然后养殖区就显示了“孵化中”的提示。 唯一让她觉得不太舒服的，是刚建成的养殖区大小跟隔壁小木屋差不多。 不过想到养成之后可以吃鸡肉、吃鸡蛋,甚至还能养猪,心里的不舒服瞬间平复,这年头没有什么比吃更重要,现在养鸡，以后养猪,她想吃多少肉就能吃多少肉，哪怕让她在地板上睡上几年都不要紧。 唐园站在养殖区门口看了一会儿,心情逐渐愉快。 接下来就等小鸡被孵出来了。 她转身,回到木屋里，从一筐鸡蛋里挑拣出一批好鸡蛋,带着它们离开木屋,往曹婶家里走去。 刚到门口,就遇到了抱着孩子走出来的女人，应该是曹婶的儿媳妇。 唐园冲她笑了笑：“我来找曹婶。” “她在屋里,”女人说道，回头喊话，“妈,有人来找你。” “谁啊,”曹婶从屋里出来,看到唐园之后立即笑着迎上来,“来了啊，我可等着你呢,快进来，我们到屋里说话。” 唐园手里拎着的一小篮鸡蛋被她拎过去，放在桌上。 “这有多少个？” “一共二十五个鸡蛋，放心，都是好的，”唐园说道，拿开稻草让她自己看，“之后曹婶有需要，我还能再拿来。” “那肯定有需要的。”曹婶去厨房里，拿了容器，将鸡蛋一个一个捡过去，确定数量之后，又按照两人的约定，拿了同等量的腊肉。 期间曹婶的儿媳妇一直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直到唐园又挎着小篮子离开，才进了门：“妈，那人就是跟你换鸡蛋的？” 换东西在这时候是被允许的，她自然不会多说。 “是啊，二十五个鸡蛋呢，换了些腊肉走，正好给小绵冲鸡蛋羹吃，”曹婶说道，“待会儿也给你冲一碗。” “我不用，”女人摇头，“给小绵就行了。” “要的，吃完了再换，咱们家这条件，省着一两个鸡蛋做什么，”曹婶直接做了决定，“你也是，不能总想着孩子，也要考虑考虑自己，咱们女人就要为自己着想，我跟你说，隔壁那女人你看着多孝顺啊，别人都这么说，就我看着苦的很，还有……” 女人听着，知道她又要讲八卦，心里有些无奈，但或许正是因为曹婶爱八卦，外头谁家过得好谁家过的不好，都一清二楚，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儿媳妇。 依她的话说，做人最不能没事找事，没事找事的人那叫没苦硬吃，不光别人日子不好过，自己也不会好过。 “我知道，我听妈的，中午的鸡蛋，妈也冲一碗吃，要是能换，咱们不缺这几个鸡蛋。”女人说道。 “那感情好，”曹婶点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妇，“我就说像我儿媳妇这样的才叫孝顺，自己能过好日子，还能让家里人过好日子，这才好嘛。” …… 唐园带了腊肉回去，中午就给自己焖了一碗腊肉饭。 腊肉饭在游戏空间里焖好，外头的煤饼炉里则烧着水，让人知道她有开火就行。 一段时间没有吃肉，如今只是跟米饭一起蒸了几块腊肉，就觉得满嘴留香，又勾起了她想要吃肉的心思。 卖猪肉的那俩兄弟迟早要闹崩，但要是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闹崩。 她舔了舔唇，还是希望能尽快接手一部分猪肉生意。 吃完饭，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她回了屋里，就这样敞开着门看书，偶尔有人从门口路过，也不跟她打招呼。 她在厂里沉默寡言的人设已经传开，大家都知道她不爱说话，特别是在唐建国出事之后，更不爱说话了。 但没有人觉得她不对劲，只以为她是之前受刺激太深，过于难过，所以才愈发不说话。 这也让她可以在每天早上顺利用“小芳”的身体出去走，她在自己的屋子里发呆，比在锅炉房里发呆更不会引人注目。 到了时间，她简单收拾，拿了“老工具书”，去锅炉房里继续发呆。 坐下没多久，她就换了个身体，在游戏空间里看书。 这段时间她已经陆陆续续把高中课本看了一遍，熟悉被逐渐遗忘的知识在她脑海里被回忆起来，很快就让她对高中知识融会贯通。 高考的事她考虑过，却觉得不太合适。 唐园的身体才读到小学三年级，又是“呆板”的人设，让她在两年时间里自学到高中几乎不可能。 至于她现在这个身体，严格来说还是个“黑户”，哪怕她学的再好，都不可能去参加高考，不过对她来说重点在于知识入脑，文凭倒是其次。 思绪闪过，她靠在墙上坐着，继续看手里的书。 很快，又到了跟孙东约定好交易的时间。 这次唐园早早就等在了破屋里，直到孙东悄悄进了门。 刚一见面，他就忙不迭说话：“芳姐，我们把人抓着了，以后那人都再不敢跟踪我们了。” 唐园讶异：“怎么说？” 孙东立即把事情说了清楚，随后道：“我只是教训了他，他扭伤了腿，手里没证据他也不敢乱说话，不然定个诬告罪，他好不到哪里去，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就可以多多走动了。” “就那么点鸡蛋，多走动干嘛？”唐园疑惑。 “虽然就那么点鸡蛋，但我可以把最新鲜的鸡蛋送来给你啊，”孙东立即说道，“芳姐放心，我每天都能来的。” “没必要，还是两三天来一回就行，最近鸡蛋不多，”唐园说着，见孙东还想说话，先一步开了口，“如果你想做事，不如我们聊聊合作另一桩事。” “什么事？”孙东立即问道。 “你知道，原先黑市有一家卖猪肉的……” “知道啊，那帮人我还认识呢。”孙东也是才知道那几人的情况，但这会儿说起来，却头头是道，从他遇到赵志强说起，又说他这几天闲着，特意多盯了盯兄弟俩，甚至还找出了他们养猪的地方。 唐园挑眉：“你连他们养猪的地方都找出来了？” “对啊，自从姓郭的被抓，那边一团乱呢，连个看守的都没有，那一只猪就需要我养三十几只鸡的地方，好找的很，”孙东自夸道，“要不是我这人心善，这会儿偷个一两只出来都没人注意。” “你偷出来好处吗？”唐园看他，“你们家有那么大的地方处猪肉？还能不被人发现？” “额……”孙东被噎了一下，“那个……仔细找找应该是可以的，不过我不会去偷，芳姐你放心吧，我这人虽然搞投机倒把，但我是个好人，为了生活而已，偷鸡摸狗的事肯定不能干。” “我还真打算让你去做点偷鸡摸狗的事，”唐园说着，见他呆愣，笑着继续往下说，“放心，不是让你去偷，只是我有个想法，你听我跟你说……” 孙东凑近，听着她说话，一会儿之后眼睛亮起来。 “能行吗？” “问你能不能行，你们那儿我去不方便，既然你可以，自然要你去，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了。”唐园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孙东搓了搓手：“猪肉八毛钱，不对，不要票九毛钱一斤，我卖鸡蛋一个五分钱，卖二十个鸡蛋才能买到一斤猪肉，这可是笔大买卖。” 唐园挑眉看他，等着他的答案。 “养鸡也是养，养猪也是养，怎么都是要养的，又不多费什么功夫，”孙东说着，压低声音，“我们现在做这桩生意，是不是还能赶上过年那阵的生意？” “你敢吗？” “敢啊，这有什么不敢的，我都投机倒把了，多养少养又有什么区别，”孙东兴奋道，“就是那个赵志强，真能跟他们闹掰，和我们一起合作吗？” 唐园将手放在嘴边，又低声跟他说了做法。 哪怕两人已经在不会被人注意的环境，也要避免隔墙有耳，更何况他们商量的还不是什么好事。 孙东听着他的话，连连点头，嘿嘿一笑：“我懂，这样做，那两方不闹也得闹，那么多猪，分道扬镳了，总得给赵志强多分几头，哪怕就是多分三四头，我们养上几个月，过年不仅自己够吃，还够卖。” 说完该做的事，孙东将带过来的鸡蛋卖给唐园，等唐园走了之后，自己一个人留在原地思考要怎么做。 当天晚上，他就悄悄拎着道具上了那些人养猪的山头，在松松垮垮的防守中溜了进去。 他手里的道具很简单，就是一些红药水。 既然赵志强跟那个志勇闹矛盾的原因是因为卖出病猪，那就让两人之间的矛盾再激烈一点，只有争吵的足够激烈，两人的矛盾才愈发不可调节，才能让两人真正分道扬镳。 “我可是好人，不会干坏事的，但既然你刘志勇不仁，别怪我不义，卖病猪！让你所有猪都变成病猪！” 他跟这些人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但他可是差点买了猪肉的，一想到他差点买到的猪肉是病猪，心里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今天做这桩事，他一点心障碍都没有。 更何况，他还能借这件事吃到肉。 果然还是跟着芳姐有肉吃。 第029章 一大块肉 “东子这两天都忙着办芳姐你说的事,”这天来交易的人是孙峰，把鸡蛋放下，笑呵呵跟她说话,“东子说了，以后咱们都听你的,我爹也说了,你聪明,跟着你做事总没错。” “你爹是大队长啊。” “对……不是……”孙峰惊奇地看着唐园,“我们也没直说啊。” 唐园撇嘴，心想按你俩的对话的情况,没有大队长当靠山都办不来事，别的不说,光是不上工这件事,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你爹知道你俩做这事？”唐园问他。 “知道，反正我们一直都在干嘛,东子把我爹说服了,他还说,投机倒把咱们没有伤害别人，但卖病猪这件事是他们不对,我们要是能接手，至少从我们手里留出去的猪都是好的。”孙峰不像孙东那样能说，但他说话很诚恳,很容易让人相信。 “现在做到哪一步了？”唐园弯腰捡鸡蛋,顺便低声与他说话。 “吵起来,不仅赵志强跟刘志勇吵了起来,别的人也都吵了起来，宰了两头猪,因为城里黑市抓的严，他们不敢来，就在十里八村卖肉，今天东子要去给赵志强家里牵线了，让他们能买到那些好像生了病的猪。”孙峰给她说进度情况。 用红药水假装病猪其实很容易被戳穿，只要稍微了解的，就会发现那不是真的红疹。 但这段时间养猪那地方本就出现过病猪，合伙的几人又闹的不可开交，没有人去仔细确认猪的情况，再加上红药水本身浸入性强，孙东点完又特意擦干了，只留下不容易清洗的红印，更不容易被发现。 再就是他们养猪那环境本就不好，猪身上脏兮兮的，哪怕是屠宰清洗的时候，红药水被洗出来，也会被黑漆漆的水压住。 农村人对于病猪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排斥，大多数时候，吃寻常的病猪也不会导致严重的问题，所以就算知道那猪生了病，只要价格合适，还会有不少农村人愿意掏钱买。 而赵志强之前跟刘志勇争执，显然他是不认可病猪让人吃，外人都不行，家里人自然更不行。 唐园的目的就是让他在跟刘志勇冲突的情况下，再加深他对这件事的厌恶和惧怕，这次吃了病猪没事，下次呢，下下次呢。 只要刘志勇一直养着猪，以后还可能出现病猪，还可能卖给他家里人，真要是出了事，他可就家破人亡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发现家里也有病猪的时候，赵志强瞬间就怒了，直接拎着猪肉怒气冲冲去找刘志勇算账。 孙东悄悄跟在赵志强身后，一点都没有要被发现的动静。 他跟了赵志强一整天，看着他跟刘志勇吵架、打架，嚷着要分道扬镳，说着彼此没良心，只是可惜地看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猪肉，完全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直到两人吵过分开，他才上前，将猪肉捡了回来，藏在树堆底下。 后面就一直跟着赵志强，听着他一路的骂声，在他气不过又开始锤树怒骂的时候，动了动眼前的草。 赵志强瞬间转头，看到孙东的时候，立即觉得自己完了。 他们一向不合，孙东要是听到他说的话，肯定回去举报他，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落下，他肯定要跟着一起去坐牢。 他气恼地想了想，最后蹲了下来，双手抱头：“你去举报我吧。” “举报你做什么，”孙东上前，“郭伟强被抓了，你们居然还好好的，没想到你们还跟他一起卖猪肉，不过我刚才听了一会儿，志勇怎么这么没人性，病猪也卖，这吃坏了岂不是要杀人？你把他当兄弟，他居然还把病猪卖给你们家？” 知道后面要跟赵志强合作，孙东给双方牵线买卖猪肉的时候并没有自己出面，就算之后谈起，赵志强也不会知道他在其中的所作所为。 这会儿正是赵志强愤愤不平的时候，听他说话，立即开始抱怨起来，一字一句都是对刘志勇的不满和气愤，话里话外都是生气。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他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唯利是图，不安好心，都说了吃病猪会出事的，我只是想挣点钱，让家里过上好日子，没打算背上人命啊！” “可是你们还合作，一旦他的病猪卖出去，你也要被连带的，到时候你还是逃不掉，”孙东说道，“投机倒把最多在牢里关几年就出来了，要是担了人命，你也是要出人命啊。” “那怎么办啊，我也不知道能怎么办，”赵志强揉着脑袋上乱糟糟的头发，突然大哭，“我不干了，我不干了行了吧！” 孙东一直听着他哭完，才幽幽开口：“就这样不干了，岂不是便宜他？” “那你说怎么办？”赵志强刚发泄过，声音闷沉。 “就算不干，也得分几头猪吧，”孙东立即说道，“你算啊，一头猪最少按六十斤算，售价最高咱们按一斤一块钱，两头猪一百二十斤，一百二十块钱，三头猪一百八十斤，一百八十块钱，人家厂里工资一个月才十五块钱，你卖掉三头猪，那可是人家一年的工资！” 赵志强唰一下抬起了头。 “是不是，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孙东问他，“一百八你都不要，这不是便宜那小子了吗？凭什么他干坏事，还能拿到一切？” “对，凭什么他能拿到一切！”赵志强握拳，很快颓废下去，“可现在黑市出了问题，就算我得了猪也没法卖。” “那就再养养，”孙东说着，忍不住搓了搓手，心里嘿嘿一笑，可算是要说到重点了，“咱们这边山头不少，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不难，过几个月要过年，那几只猪先养着，等过年不是很容易就能卖出去？” “这倒是可以……”赵志强逐渐有了想法。 孙东勾着他的脖子：“哥们儿，我们这关系，是不是也让我掺一股？咱俩一起合作赚钱？我也不多要，卖出去你分我三成，我能给你放风，能帮你喂猪，没准还能帮你卖猪肉。” “你真不会举报我吧？”赵志强心里发憷，对于郭伟强被抓这件事，他还是觉得心慌慌，这几天每天晚上都惊醒。 “我举报你还跟你合作，我是疯了吧？”孙东看他，“我跟你说，过了这村可没有这店了哈，你要只想一个人干，那你还去找刘志勇吧，反正你俩从小就是兄弟。” 赵志强跟刘志勇自然不是亲兄弟，只不过两人的名字相近，又同在一所小学念书，打小关系就好，一直以兄弟相称。 如今有了利益关系，又有那么大的风险，那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跟你干，不过三成……”赵志强心里有点舍不得。 “又不是我一个人跟你干，还有我兄弟呢，我兄弟可比你兄弟靠谱，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干卖病猪这件事的。”孙东说着，光明正大踩了刘志勇一脚。 三成正好，他一成，孙峰一成，还有芳姐一成，这生意芳姐才是大头，回头可能还要让她拿猪肉出去卖呢。 “孙峰那个憨憨啊，”赵志强说着，背上被孙东锤了一拳，一边咳嗽一边点头，“好好好，我不说，不说行了吧，他那个憨憨确实比志勇好，志勇现在只看钱，越来越没人性了。” “可不是么，照这样下去，就算你们现在好好的，不拆伙以后你也能被他带偏了，”孙东在他肩上重重拍了拍，“你可得记着我，是我拉你出了火炉，可别不信啊，你想想刘志勇那样，现在卖病猪，以后说不准卖什么，迟早都要出事，早拆早了，你晚上睡觉还能安心些。” 赵志强想着刘志勇的情况，忍不住点了头，觉得他确实应该跟刘志勇拆伙了。 拆伙的事孙东不好插手，跟他说了如何跟刘志勇拆伙之后，他很快就跑到藏猪肉的地方，拎着一大块猪肉跑下了山。 赵志强家里见猪肉便宜，且自家也有钱，不由多买了一些，而这一大块猪肉，都被赵志强拎了出来。 他不要，刘志勇自己也不愿意要，正好便宜了孙东。 猪肉拎下山，他快步进了大队长屋里头：“叔，我今天可捡了大便宜，咱们好久没吃过这么大块的肉了，你看，这么大呢。” 大队长手里的烟杆子敲了敲桌角，眯着眼看他拿出来的猪肉，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红点：“倒是像模像样的，仔细看都辨不出来。” “可不是，用了老大一瓶红药水呢，”孙东高兴地颠了颠猪肉，“阿峰你跟芳姐约的啥时候见？给她也分一些去。” “这次是四天后了，芳姐说这会儿咱们事多，没必要总去，”孙峰看着眼前这一大块猪肉，“这么热的天气，这肉能放住吗？” “不送鲜肉，让你婶做些腊肉出来，四天后正好给她送去，”大队长说着，回味了一番腊肉的味道，“你婶做腊肉那可是一绝，别人都比不上，这也好些年没做了。” “那就做腊肉，不过今晚得吃一碗鲜肉吧？” “拿去洗洗，让你婶把脏的地方切出来，晚上炒了吃。” “好嘞！” 第030章 她真孝顺 “芳姐！” “事成了？”唐园一看孙东激动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差。 果然，孙东快速点头：“成了，赵志强那小子一开始还不愿意呢,结果他家里人一买肉，他瞬间动摇了,这两天正在分家产呢。” “那个叫刘志勇的同意？”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那边现在乱的很,不止赵志强,其他人也想要分一杯羹，自己干自己的呢,”孙东说道，“不过芳姐你放心,我肯定要跟你合作,我跟赵志强那小子说好了，一起合作,我们分三成,三个人一人一成。” “先将猪分出来,卖猪肉的事我来想法子，”唐园没等孙东开口就主动道,“暂时不要去黑市，那边最近的形势不会太宽松。” 她这不是凭空捏造，而是确实听到了有关黑市的消息。 因为被抓的郭伟强,涉及到贩卖病猪的事,相关部门开始严打,特别是黑市,更是抓的紧，这会儿在黑市卖猪肉,很容易会再次被盯上。 孙东没有多问，立即点头表示听她的。 “对了，这是阿峰的妈妈做的腊肉，给你送来一些，”孙东简单说了这块肉的来源，“赵志强那小子不知道，我们都知道这肉是好的，才带来给你。” “我相信你，”唐园接过用油纸包的腊肉，“这几天你是不是要把养猪的地方收拾出来？” “对，不过这事我们熟，已经找到了一处不会被发现的地方，等赵志强那边闹完，自然能把猪肉带到那边去，”孙东笑道，“这会儿养猪，等过了年，咱们的生意一定好。” 两人说了一会儿对未来的计划，又把孙东带过来的鸡蛋做了交易，然后孙东先一步拎着篮子离开。 唐园在破屋里多等了一会儿，跟他岔开时间，离开破屋。 走出去之后，她挎着篮子去曹婶家里。 她跟曹婶见过几回，上次交易还是在上上次鸡蛋送来的时候，虽然知道曹婶儿子儿媳的身份，但她却没打算这会儿就套近乎。 一来她手里的物资不多，只在这附近就能全部消耗，没必要搭上火车站那条线，二来她也不着急，细水流长的交易才能真正持久，随着之后几年的发展，火车站会越来越成为重点，她需要用到这条路的次数多得很，现在就用实在是浪费。 走到曹婶家门口，里面的人立即迎了出来。 “可把你盼来了，说是要来，一直没见你来。” “主要是想着多攒几个，”唐园进了屋里，“这几天温度降了一些，往后存鸡蛋会更方便，到时曹婶可以多换点。” “现在就能多换，我们家好多人呢，”曹婶让唐园把篮子放在地上，将孩子送到她手里，弯腰挑拣鸡蛋，顺便跟她说是怎么消耗的鸡蛋，“鸡蛋是好东西，一天吃一个总是要的，我一个，我儿子儿媳各一个，还有小孩，一天就要吃掉四个鸡蛋，你说这不是一下消耗了么。” “这么多？”唐园惊讶，随后不着痕迹夸赞，“那曹婶一定是深谋远虑的。” “这话怎么说？”曹婶好奇。 “鸡蛋营养好啊，一天一个鸡蛋身体健康，都能避免少去医院，去医院的钱都能省下来，这不是深谋远虑是什么？”唐园笑道，“有的人不懂，不舒服硬撑着，却不知道身体坏的重了，花钱才多。” “这话有道，你说得对，”曹婶连连点头，“那我肯定不能委屈自己，要对自己好，绝对不能硬撑着。” “是吧。” 唐园有一搭没一搭跟曹婶说着话，虽然说了吃鸡蛋好，但她却没有强求让曹婶买多少鸡蛋，全看她自己挑拣。 一个鸡蛋八分钱，这家人一天吃四个鸡蛋，一个月120个，开销是九块六毛钱。 哪怕曹婶家里条件好，也不能天天这样吃，只能隔几天吃一回，但或许是唐园的话起了作用，她犹豫挑拣了一番，最终一口气拿了二十个鸡蛋。 没等她犹豫返回，唐园便道：“这些鸡蛋有好些人都约好了，下回可能得十天后再来，曹婶你省着点吃啊。” “这么久啊？”曹婶回神，“那这些鸡蛋一天只能吃两个？” “再算上凭票买的，应该够了，哪怕一天只能吃两个，这条件也是顶呱呱的，别家人拍马都比不上，”唐园见好就收，也不吝夸赞，“给别人留点鸡蛋吧。” “那行，给别人留点鸡蛋，”曹婶松了口，“你可别忘了下回十天后来。” “这哪能忘啊，肯定不能。” 这笔交易依然是“换”。 二十个鸡蛋一块六毛，换成腊肉就只有一斤，还是两人关系好，曹婶才给她多切了一点点，换成别人，没准还要少切。 同样都是肉，新鲜猪肉的市场价是八毛钱一斤，黑市九毛钱，腊肉却要一块六，按照一斤腊肉出七两猪肉算，这猪肉做成腊肉，中间还有四两差价。 一块六两斤猪肉，能做一斤四两腊肉。 “这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还是比较喜欢吃新鲜肉，把腊肉换你，我花钱去买新鲜肉，”曹婶笑呵呵道，“鸡蛋都比这腊肉好。” 唐园微笑：“曹婶放心，我以后肯定还来，曹婶把腊肉给我留着就是了。” “那感情好，”曹婶将腊肉给她包起来，又抱回孩子，高兴道，“要是早遇着你就好了。” “我也这样想，要是早遇着曹婶就好了。”唐园笑着回应。 交易完成之后，她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下来跟曹婶多聊了会儿天，说是聊天，实际上是她单方面听曹婶说八卦。 儿子儿媳都要上班，丈夫没了，曹婶平常帮着带孩子，事情不少，闲来最爱的就是跟人聊八卦，邻里邻外这家那家的事她几乎都知道。 谁家有钱谁家没钱，谁家大方谁家小气她也知道。 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琐碎的家庭事。 曹婶平常没什么人跟她说话，正好唐园这段时间除了做鸡蛋生意，没有别的生意，两人聊的都很尽兴。 直到聊的差不多，唐园要走的时候，曹婶还有些依依不舍：“下回你饭点来啊，我请你吃饭，我跟你可太投缘了，肯定得请你好好吃一顿。” “一定，”唐园拎着篮子出门，“不用送了，过些天我再来。” 离开曹婶家里，她在外面转了一圈，很快就根据曹婶说的讯息，找到了几家大方的人家，轻松将篮子里的鸡蛋卖了出去。 甚至这几家还都跟她约了之后的交易。 卖完鸡蛋，她回游戏空间，第一时间去看她养的鸡。 是鸡，而不是鸡蛋。 游戏空间里的鸡也比外面普通的鸡长的快一些，前几天孵化之后，这两天几乎是以惊人的速度在长大，估计要不了几天，这三只鸡就能开始生鸡蛋了。 这也是她选择把孙东带来的鸡蛋全部卖掉的原因，游戏空间里可以长鸡蛋，她光吃这些就够，外头那些完全不用带进来。 站在养殖区看了一会儿，她从边上拿起存放大米的小框，抓了一把米，往鸡槽里放。 大米是从种植区种出来的，一天种上一茬，可以够她吃好多天，还能用来养鸡，虽然用大米养鸡略奢侈了点，但如果这鸡可以生鸡蛋，那就没问题了。 “咯咯咯……”唐园看着埋头啄米的小鸡们，盼着它们快快长大。 她晚上的晚餐又是腊肉炖米饭，刚打开锅，她就闻到了腊肉的香气，用勺子舀了一勺米饭和腊肉送进嘴里，感觉满口留香，油脂分泌的刚刚好。 嚼起来的时候更是香气浓郁，极好地缓解了她对肉的期盼。 这个腊肉比曹婶给的好吃。 曹婶给的腊肉虽然也是肉，但有点过于干了，且带着几分存放了很久的感觉，虽然腊肉不容易放坏，但放太久对肉的口感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孙东带来的肉就不一样，不仅口感丰富，油脂也很丰富，不干不硬，很有风味，怪不得他说这腊肉做的好。 不过这样一来，或许真可以尝试着做腊肉生意。 唐园捧着饭盒舔了舔唇，感觉唇上也有油脂，甚至吃饱了之后，打嗝的时候，嘴里都有满口的腊肉香气。 …… “吃这么香啊。” “肯定是之前日子不好，现在才能吃这么香，别看她这样，实际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些咸菜，偶尔会有几小片腊肉。” “她这么高工资，应该能吃的好吧？” “谁知道呢，没准她家里还找她要钱呢。” “谁敢！不是让唐建国回去了吗？” “那也没准啊，这孩子孝顺着呢，可惜孝顺的人不对，那一大家子根本没把她当人看……” “不说了不说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唐园吃完饭，拿着饭盒去清洗。 她这两天表面上还是日日拿着饭盒蒸饭，实际上吃的全都是游戏空间里做出来的食物，毕竟蒸笼里蒸出来的饭肯定没有现煮的好吃。 洗饭盒的时候，旁边有人凑过来：“小园，你听说了吗？你后妈要去你老家哎。” “为什么？” “说是怕你爹受苦，要去帮忙。” 唐园：“……她真孝顺！” 30-40 第031章 太松弛了 没有人知道刘红梅在想什么,大家知道消息的时候，她已经收拾东西要往乡下去了。 对于这件事，绝大多数人都不解,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选，这年头大家都盼着往城里来,更何况刘红梅还有工作,偏偏她选择了走,走就算了,甚至还要带走孩子。 事情发生之后，不少人来打听唐园的想法,都被她用“沉默寡言”敷衍过去。 她没想法，甚至不愿意跟那一家人搭上关系,不过她之前,那小胖墩肯定不乐意在乡下待太久，到时候这一家人还有的闹。 机械厂好像是个另类的村子,有什么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没过两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刘红梅去乡下的原因。 她去乡下，居然是怕唐建国在乡下另外有相好。 这消息传出,不管之前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在这件事上，大家都有些沉默,只能暗暗感慨这夫妻俩感情是真好。 既然原因在内部,跟唐园这个“外人”没什么关系,她的周边也逐渐清净,再没有人来问她对刘红梅去乡下的事有什么看法。 锅炉房的大家跟唐园熟一些，话题还在继续。 “这刘红梅真是傻,去乡下做什么啊，那唐建国在乡下不挣钱，就算有心思又能怎么办，只要她把着钱，晾他也翻不出花来。” “可不是，我看她是鬼迷心窍了，真是打从心底里把唐建国当个宝啊。” “要不是当宝，她哪能选唐建国，当初她可是以黄花大闺女的身份嫁给唐建国那个二婚头的，那时候都能被笼络，现在肯定也能。” “唐建国也不知道哪里好。” “这谁知道呢，没准……是关上门来好呢。” 说着，大家不约而同露出了相似的笑容，还有人下意识看向唐园，见她依然低着头看书，才松了口气，悄声道：“小点声，至少别当着小园的面说。” “没事，小园听不到，她呀，没办法一心二用，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双耳不闻窗外事，看书的时候认真的很，之前有机会我喊她她都听不见，回过神来，她说是自己看书入了迷，才没听到，这会儿她还在看书，肯定不能分心听我们说话。” “还有这事。” “真的，之前我喊她她也听不见，不过多看书比多听我们说话要好，她本来就不聪明，没法分心也正常。” …… 为了稳固人设，也为了避免她“分神”的时候有人跟她说话她却没回应，偶尔唐园自己在主体的时候，也会假装听不见身旁人的话。 不过今天，她还真不是故意的，意识回到主体的时候，大家正聊的热火朝天，等她想说话，又听到不该听的，索性继续装“耳聋”。 在大家开始聊八卦的时候，她再次分神出去，将刚刚成熟的棉花收获。 天气渐冷，她要做棉被和棉衣，肯定不能真等到温度骤降的时候，这时候开始准备棉花，正好可以在彻底降温前做上一身棉衣。 一身还不够，算上换洗，算上她两个身份的衣服，至少要做四身棉衣。 不过这时候棉花不好得，很多人家一人能有一身棉衣就算不错了，她要做棉衣，又要做棉被，按是不能有那么多钱票的。 但她可以做同颜色同款的棉衣，自己能穿着舒服，外人也不会发现。 棉花不会放坏，她最近种的棉花在收获之后全部堆放在木屋里，因为袋子不够，她还特地想办法去买了一些麻袋，专门用来装棉花。 将新的棉花籽种下之后，她又去了养殖区，惊喜地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鸡蛋。 她立即高兴伸手，在每一只鸡的脑袋上摸了摸：“干的漂亮，接下来剩下两只也努努力，争取一天给我生三个鸡蛋，我自己吃一个，还能拿两个出去卖。” 鸡蛋生意虽然不怎么赚钱，但她总不会嫌钱多，自然是能赚一点算一点。 喂了食之后，她将手里的鸡蛋煮了，揣着离开游戏空间。 今天废品站没人，她慢悠悠地往废品站里走，结果刚走到门口，沈文玉就激动地冲了出来：“你怎么才来啊，我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 “我没来晚啊，不是约定了半个月来一趟？”唐园莫名其妙，随后想到什么，“又有好东西？有人跟我抢？沈姐你怎么不藏深一点啊。” “你以为我不想藏么，那些东西又不在我手里，”沈文玉没好气道，不过虽然气恼，她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那个古董店一直就是卖古董的，这几年不是行情不好么，古董生意不好做，人家收了东西，都没有透消息出来，只说让有缘人去买，我不好去，你去正好。” 按沈文玉所说，古董店不知道从哪里收到了一批古董，虽然人家是国营，但因为这些年形势不好，许多人家都不愿意在家放古董，自然没有人愿意掏钱买。 但不知道为什么，人家还真是急着出货。 沈文玉消息来源广，在来废品站的人里打听了一番，能确定那批古董肯定是正的，只是没有人愿意花钱买。 “要多少钱？”唐园问道。 古董在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值钱，废品站虽然可以淘到，就是真假难辨，但如果这时候能低价买到一批古董，未来无论如何，都能大赚。 沈文玉伸出两只手，又有口型说了三个字。 一百块。 在如今大家对古董都不太感兴趣的情况下，没多少人舍得拿出一百块来买一批古董，这一百块甚至可以是一家人吃用之后，一年或几年才能攒下来的钱。 “这可不便宜，”唐园说着，看着沈文玉略带激动的目光，故意开口，“沈姐这次总该出钱了吧，你要是不出钱，我自己一个人去买。” 回应她的，是沈文玉冲她肩上狠狠拍下的一巴掌。 唐园捂着肩瘪嘴：“沈姐你的手也太重了。” “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吗？”沈文玉瞪她一眼，“本来我也是要跟你合作的，咱们俩五五分，不过东西还得你藏着，这么大一笔钱，又不是我这儿卖废纸的三瓜两枣，我能贪你的吗？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是是，我是小人，”唐园继续捂着肩，“不过沈姐，你之前不是觉得不好收古董吗？怎么现在舍得花五十块钱买啊？” “不是你说的，盛世古董，乱世黄金，”沈文玉看着她说话，“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成绩也很好的，学过历史，从古至今，除了乱世，就没有古董不值钱的时候，现在正好就是这时候，不就是我们捡漏的机会吗？那批古董我确认过了，都是真货，假货人家也不敢卖，但要一百块钱，许多人都打了退堂鼓，你去一趟，咱们俩把那批货吃下。” 说着，她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钱。 整整五十块钱，说明她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要跟唐园均分。 唐园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大好机会，要不是沈文玉，她没办法得到这样的讯息不说，就算有别的渠道知道这讯息，她也吞不下这批古董，毕竟她口袋里的钱全加起来，也就七十多。 这七十多，还包括了这三个月的工资四十五。 在这个年代生活，开销确实不大，但入账的情况也极为缓慢，她卖了布，卖了些黄豆，还卖鸡蛋，全加起来一个月平均交易收入也就十几二十块。 还得扣掉日常的开销支出。 “我回去拿钱，明天再来，到时候我去买。”七十块在这时候不是小钱，她平常顶多在兜里揣五块十块，超过这个数她都不敢揣着。 这要是在后世，别说是七十块，就算是七百，七千都不是什么大钱。 跟沈文玉说完，她离开废品站，提前去古董店踩点。 对比热闹的供销社，古董店这边的情况可以说是门可罗雀，甚至这边的大门都只是开了一条缝，似乎是要避开来往所有人的视线。 从缝隙可以隐约看到店里摆放着的东西，但大多都灰扑扑的，不知道是本就如此，还是刻意为之。 但能在这时候还开着古董店，说明这家店确实正规，但凡它稍微有点问题，都不能在这里十几年屹立不倒。 这时候不少人对于看古董都很有一手，一百块一批的古董不算什么特别值钱的古董，年代或许也不会太久远，但古董这东西越往后越值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一百块的通货膨胀赶上的。 她看了一圈，又回头跟沈文玉细细商量了如何去买下这批古董。 第二天一早，她拿了五十，与沈文玉的五十块合在一起，按沈文玉打听的消息，推门进了古董店，顺便又把门关上，依然只留了一条缝。 等她说出自己的需求，店家并没有惊讶，只是说了一句：“提前说好了，东西卖出，概不赊欠，你要是想再卖给我们，肯定不能是现在这个价。” “当然，我来这里自然是做好了准备。” “那行，你等我拿给你。” 店家起身去里屋。 唐园等了一会儿，心里莫名紧张，除了在博物馆，她还没见过摸过正儿八经的老古董呢，不知道这批古董是什么样的。 就在这时，店家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一个大篮子。 就是平常她拎着四处走动，买鸡蛋卖鸡蛋的大篮子，不能说毫不相关，只能说一模一样。 而那些古董，就装在这个大篮子里。 甚至摆放的都不是很整齐，而是像摆放家居用品一样，凌乱地堆放在一起，看上去完全没有古董的样子。 太松弛了。 第032章 几份工资 “搬家？还是要丢掉？” “搬家。”唐园面对着第三个询问她这个问题的人,淡定给了答复，她不好说丢掉，前头问的那人就在她犹豫的那一瞬间,差点要从她篮子里“零元购”。 好不容易拎着一篮子东西回了废品站，就听到沈文玉的问话：“你从哪里捡来的一篮子废品？” 唐园定定看她。 “这不会是……”沈文玉迟疑,凑近了看,“这样看也不像是……真的啊？” “我亲自从人家店里拎出来的,那我再拎回去？”唐园把篮子往她面前踢了踢。 “别别别,我觉得这肯定是真的，”沈文玉立即说道,弯腰往下翻了翻，“你看你看,我就说,漂亮的都藏在底下呢。” 唐园也弯了腰，果然看到了藏在底下的东西：“还挺小心,这些东西要都是真的,这一百块花的值。” “都说了,人家不会卖假货，”沈文玉说着,略有些兴奋，“你说什么时候这些东西的价格能涨上去？” “短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十几年,不过肯定是越往后越值钱。”唐园对未来的情况有把握,古董的价值至少要到九十年代后才能涨高。 不过要只是盼着略涨一些,八十年代就行。 “还得这么久……”沈文玉迟疑。 “等我攒了钱,沈姐把一半的份额转给我？”唐园主动道，把篮子往自己身边扒拉。 “去去去,我才不转，我跟你说，我对古董也是有些研究的，东西肯定是越远越值钱，这些就算我自己不卖，还能留着给小孩，才五十块钱的东西，又不是五百块，留就留了，”沈文玉握着篮子的柄，“咱俩现在分一分，回头形势好了，你把我要的拿来给我就行，怎么办？” “行吧。”唐园不情不愿地点头。 看在沈文玉跟她关系不错的份上，她其实打心底希望沈文玉能把古董留下来放家里。 这会儿两人都不太了解古董价值，这会儿分一分正合适。 没过多久，一篮子的古董就被一分为二，为此沈文玉甚至还拿出了一个崭新的篮子，专门用来放这些古董。 这跟之前唐园收起来的书籍字画还不一样，那些东西还不知道是真是假，没准到最后全是废纸，可眼前这些可都是实在的古董，未来迟早都能值钱。 除了篮子之外，沈文玉还拿了根扁担，让她能挑着两个篮子走。 “这新的是我的。” “在篮子上把名字写上，再往里放一张写了东西的纸条。” “好主意！” 沈文玉立即拿了红墨水，往篮子上写名字，当然最后只写了一个“玉”，同时还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清点，按东西的模样写了张表。 唐园这次没有多说，任由她写，不然回头东西多了少了，都说不清楚。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这时候算清楚，总比以后闹起来要好。 “对了，你那是不是还能拿到鸡蛋？”写完纸条，沈文玉问她。 “要多少？”唐园没有解释。 “你半个月来一趟，一次给我拿十个鸡蛋吧。”沈文玉家境还行，也没办法吃太多鸡蛋，半个月十个鸡蛋，算上每月的票据份额，每天都能有一碗鸡蛋羹，这就不错了。 “可以，我半个月后来。” 跟她聊完，唐园挑着两个篮子离开，面上依然放着脏兮兮的旧货，让人看不清底下放的是什么样的。 回到游戏空间，她把属于沈文玉的那一篮单独放在角落里，把属于她的都拿了出来，一一进行清洗。 她在废品站拿到的几乎都是字画古籍，而这批基本都是瓶瓶罐罐盘子器物，花鸟盘、山水瓶、青花瓶、陶瓷碗、香薰炉，底下还有一包钱币。 沈文玉分去的那些东西跟她的差不多，都是基本不会出现在废品站，就算有，两人也认不出的东西。 唐园不懂古董，但洗干净这些瓶瓶罐罐，就算是她也能感觉到这些东西透露出的古韵，特别是那几个脏的，洗干净后特别漂亮，怪不得古董店老板要藏这么深。 她把洗干净的瓶瓶罐罐全部整齐摆放在角落里，免得进出不小心踢到，七八个大大小小的摆件，哪怕之后只能卖几万块一个，那也有几十万。 五十块就能买这一批古董，怎么算都是值的。 摆完古董，她计划再想法子淘个博古架来。 既然是古董，自然要放在博古架上。 收完古董，唐园的生活又恢复正常，而另一边，在孙东的极力的推动下，赵志强成功跟刘志勇分道扬镳，分到了三头猪。 别看这三头猪数量不多，其中有一头是怀崽的母猪。 不过还有一头是“病猪”。 “赵志强倔的很，我试着问了几次，他都不愿意卖病猪。”孙东跟唐园说起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刘志勇把母猪给赵志强，就是想要往他手里塞一头病猪。 红药水毕竟不是真的出疹子，时间久了自然会褪去，但这些人养猪并不费心，完全没想着要给猪洗澡，导致过去了这么多天，那些“病猪”依然是病猪。 “你说赵志强这人做事很认真对吗？”唐园问道。 “对，何止认真，还很坚持己见，不然我早就想法子从他手里拿到病猪了，”孙东面露愁色，“他昨天还提出要宰了病猪，就地埋了，还好被我拉住，说动静太大，怕惊到那只母猪，他才勉强答应不动手，可咱们不能真宰了病猪吧，那多可惜啊。” “谁说要宰了病猪？”唐园挑眉，看着他说道，“人生了病能治愈，猪生了病难道就是绝症了？” 孙东蓦然看她：“芳姐的意思是……可他一直看着呢……” “这多简单，你就说病猪要隔离，暂时先拉走，放到你养鸡的地方去，这段时间洗洗猪，等到猪身上的红药水完全褪去再送回去，猪没问题了，他还能坚持宰？”唐园反问他。 孙东反应过来，狠狠拍自己的膝盖：“好主意啊，我就说要来找芳姐，你一定能有主意，猪都不生病了，不就能宰能卖了？” 唐园：“现在没问题了？” “没问题，”孙东连连摇头，笑呵呵开口，“实不相瞒，那只猪长的可不小了，咱们好不容易说服赵志强，他硬是要埋，我们也没办法，这下好了，咱们就等着年尾分钱分猪肉吧。” “事情还没完你，”唐园给他泼冷水，“赵志强分到的三头猪，严格来说只有一头猪还好，剩下两头病的病，孕的孕，你对养猪了解多少？万一猪真的生了病你知道怎么办吗？母猪生崽，你会不会？生崽之后怎么护，才能让它安然度过虚弱期，你知道吗？” “这……”孙东皱眉。 “既然要养，自然要好好养，这要是养坏了，咱们的投入就白费了，”唐园说道，“依我说，你得想办法去了解一下怎么养猪，将猪护好，只有把猪养好了，才能考虑以后挣钱的事。” “那我去问谁啊？”孙东茫然。 “你们村里养猪吗？”唐园问他。 孙东点头：“养啊。” 唐园：“养的多吗？” 孙东：“不多，就三头猪，说是早些年出现过猪瘟，不敢多养……那我们是不是……不对，之前赵志强他们不是养的好好的……运气好啊？” 孙东小心翼翼看着唐园，继续往下说：“让你这么一说，我都没信心了。” “你们村养的少，总有地方养的多，还有专门养猪的地方呢，”唐园跟他细说，“既然你们村里是这个情况，正好你可以用这个由，让你叔派你去养猪场学习怎么养猪，怎么避免猪瘟，怎么把猪养肥……” “嘶……”孙东倒吸一口气，“不是，芳姐你脑子怎么想的，居然还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我要是学会了养猪，没准以后我还能拿到村里养猪的工分呢！干一件事赚几份工资，这也太爽了吧！” “你要学可得好好学，现在三头猪还好，以后多养几头，一旦出了事，那可是几千块的损失啊。”唐园意味深长地说道。 孙东再次吸了一口气，更加坚定了要好好学养猪：“人家养猪场可以，我也可以，芳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让我想想怎么提……” “嗯，那你先在这里好好想想，我先走了。”唐园拎着篮子起身，离开破屋。 孙东晚一些走，到家的速度却比以往要早许多。 刚到家，他就去找了大队长，也就是他叔。 不管是养鸡还是养猪，大队长都清楚他们干的事，一直都在背后兜着底，这次也是一样，甚至孙东找的养猪的地方，还是他引的。 山里地方大，很多地方年轻人都不敢进，大队长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哪些地方虽然深，却安全，才能这么顺利定了位置。 本想着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今天孙东跟他说这个事，他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为村里…… “让咱们村里多养几头猪？” “只要我学了养猪的方法，咱们村里多养几头猪不是顺成章的事吗？”孙东兴致勃勃道，“到时候叔你的名誉大了，哪怕那事儿露出啊……就万一，村里人也会护着吧？” 大队长用烟杆子敲了好几次桌角。 他本身是有私心，但要是能顺便让村里人也过上好日子，他自然乐意去干。 这几年收成都还行，村里多养几头猪或许真的可以，到时候交了定额猪，村里每家每户还能多分点猪肉。 “这事可以干，不过不能你一个人去学养猪，再喊几个人去，你注意好屁股后头的尾巴就行。” “好，我听叔的！” 第033章 穿上棉衣 孙东去学养猪了,之后的鸡蛋都是孙峰带过来的。 孙峰没有孙东那样灵活，好在人实诚，让做什么做什么,让怎么做怎么做，第一次单独来送鸡蛋,就跟唐园原原本本说了他是怎么来的,还说了没来的时候,他又是怎么溜着身后的人,没能让人发现他的具体踪迹。 随着天气凉下去，两人养的三十几只鸡每天下的鸡蛋从原先的十个涨到了十五个,甚至偶尔有几天能涨到二十个左右，差不多每只鸡一天半就能下一个蛋。 鸡蛋数量增多,能存储的时间也比之前长了些,唐园目前有曹婶和沈文玉两个固定客户，算上她自己,再算上她主动敲门去推销的,基本能将这些鸡蛋消耗掉。 这样的过程虽然复杂,风险也小，每次要寻找新客户,她都会去跟曹婶唠嗑，排除掉那些小心眼的人，哪怕他们愿意花钱买鸡蛋,她也不卖。 毕竟心眼小的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因为某件小事而看她不顺眼。 警惕的她,也果真排除了一些风险。 又一天，唐园正在曹婶家里坐着,眼见着曹婶打开窗户，小心看着窗户外：“小芳你来，我给你看个人，这人你可千万不能卖鸡蛋给她。” 唐园过去，透过缝隙看到了外头人的模样。 “我家这阵不缺鸡蛋，她不知道怎么盯上了我，一直要揪我把柄呢，”曹婶皱眉道，“真不知道她心眼怎么这么小，原先我儿子跟她儿子竞争，那都是公平竞争，他儿子没被选上去火车站，那是她儿子没本事，这个……” 曹婶骂骂咧咧。 唐园已经从记忆里找出了跟对方正面交流的记忆：“她之前找过我，问我这里是不是能换鸡蛋，被我拒绝了。” “她真找过你啊，还好你拒绝了！”曹婶心有余悸。 “没事，我俩是换东西，就算抓个正着也不要紧，”唐园笑道，“而且我手里的鸡蛋不多，哪能谁来都给，不然真成投机倒把了。” 她这么说，曹婶多看了她一眼。 是不是投机倒把，光从两人的交易确实看不出来，但曹婶这阵子跟唐园接触久了，知道她的情况不简单，毕竟寻常人哪能时不时找那么些鸡蛋来。 不过唐园说对了一句话，两人从来没有买卖，只有交换，至少在这桩事上，不能算投机倒把。 想着，曹婶松了口气，又往窗外看了一眼，吐了一口：“呸，盯盯盯，不怕眼睛长钉子，还想让我们家不好过，你们家比我们家先不好过！” “这话怎么说？” “这事可说来话长了……” 于是乎，两人再没提起外头那人的事，转而说起了八卦。 等到唐园要走，曹婶再次露出了依依不舍的表情：“我跟你聊的真开心，真希望你天天陪着我聊天，跟别人聊都没有跟你聊开心，咱俩是真的投缘。” “有时间我一定来。”唐园说道，她也觉得跟曹婶聊天挺好，既能听八卦，还能从她口中知道附近许多人的品行，对她做生意很有帮助。 走出曹婶家里，她转了个弯，又正面遇上了刚才一直在门口盯梢的人。 在曹婶的八卦里，这人是个奠定捧高踩低的人物，之前她儿子有个对象，还有份在厂里的固定工作，但她觉得自己儿子快要去火车站了，嫌弃女方的工作不够好，想方设法拆散两人。 好不容易拆散了，儿子没进火车站工作，再回头要找女方，女方已经被介绍了另外的对象，同样是厂里工作的，可以说是门当户对。 听到这个八卦，唐园只为女方庆幸，这样的家庭，就算嫁进来也没好日子过，好不容易一开始就脱离苦海。 “你这篮子里肯定有鸡蛋。”盯了许久的女人拉住了篮子的提手。 “干嘛干嘛，你要抢东西啊？”唐园往回扯。 “不是……”女人反应过来，“你就卖我几个鸡蛋吧，我们家真的缺鸡蛋，不用太多，三个五个都行，我给钱的，你说多少是多少。” “都说我没有卖鸡蛋，”唐园将篮子从她手里扯回来，“你这是犯罪懂不懂？可别把我拉下水，真是的，不知道你为什么总认为我卖东西，我是好人，怎么会投机倒把？神经。” 说着，她避过对方，快步离开。 心里庆幸还好一开始没把鸡蛋卖她，不然这会儿肯定闹不清。 别说是现在，就算是后面时代发展变化，可以正经做生意的时候，都还有买卖纠纷，这时候更不会少，而同样是买卖纠纷，这时候纠纷的后果可比以后要严重许多。 也是这件事，让唐园更加警惕，只合作能确定人品的老客户，不轻易开发新客户。 左右她自己也要吃鸡蛋，一天一个，一个月就能消耗三十个，实在不行她一天两个也可以，这年头没别的营养来源，多吃两个鸡蛋并不会导致胆固醇超标。 温度到达越来越适宜的状态时，鸡蛋的数量也有所增加，从一天十几二十个，涨到了三十个，但与此同时，她也知道了低温会导致鸡蛋数量减少的事。 这就意味着一天三十个鸡蛋的情况并不会持续太久，至少比她一开始预想的要少。 知道这消息，她索性不着急出售鸡蛋了，左右游戏空间里的温度一直适宜，鸡蛋存放十几二十天都不成问题，两轮十几二十天，温度就会下降到鸡蛋数量再次下降的地步，哪里还愁鸡蛋卖不出去。 不考虑鸡蛋的事，她把注意力落到了棉花上。 这段时间，她陆陆续续收获了一百多斤棉花，除了要维持买种子需要的金币，出售的棉花之外，剩下的都存了下来。 五十几斤棉花，她给自己做了几身薄款棉衣，可以穿在里面换洗，至于外面的衣服，她直接用钱票买了棉布和棉花，请锅炉房的婶子们帮她做。 最后做出来是一件巨大的棉衣，几乎裹住了她全身，不仅可以当衣服穿，晚上还能当被子盖，很好地解决了布料和棉花短缺的问题。 除此之外，婶子们还用剩下的料子和棉花给她做了两双厚实的棉鞋。 全部做好，冬天的第一场雪降了下来。 大号棉衣加厚实的棉鞋，将她整个人裹在里面，几乎透不进风，也让她看上去很像是一个摇摆的大号企鹅。 唐建国的闹剧又过了两个月，大家对那件事的记忆逐渐淡去，但对唐园的怜惜依然存在，眼下唐园穿着全身新棉衣，身上因为这几个月的吃喝逐渐有了肉，大家对她的感想依然是“同情”为主。 “慢点啊，小心脚下路滑，注意看着点脚。” “好。”唐园的脑袋被裹在厚实的棉帽和围巾里，小心看着脚下，哪怕地面已经被清扫过，也有冰渣的存在，显得路滑难走。 偶尔也会遇到“冰面刺客”，这会儿温度还没有降到最低，有的地方冰面比较薄，一脚踩下去，会踩出水来，连带着棉鞋都成了冰鞋。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手里总拎着另一双棉鞋，可以在锅炉房里换鞋。 不湿也能换，温度降低，脚下总是冷，哪怕穿着保暖的棉鞋也抵不住冷意袭来，有双更换的鞋子，可以时不时将换下来的鞋子放在火前烘烤，再换上去的时候，两只脚都暖烘烘的。 这就是在锅炉房工作的好处，换成别的工作，可就没有这样好的条件了。 但也是因为锅炉房这样的特性，不少人来套近乎，就是为了能时不时穿上一双暖乎的鞋子。 “这天气，我多想在这一直待着啊。” “又要买蜂窝煤了，一到冬天，蜂窝煤就下的飞快，一不留神又没了。” “咱们这还好，厂里福利好，至少蜂窝煤管够，我以前那会儿蜂窝煤都买不着，日子可难过，全靠硬撑。” “这情况还是火炕好，舒服，”说话的人揣手，“冬天我就想躺在火炕上窝着，多畅快啊。” “能躺火炕上是好，就是没工资。” “也是。” 唐园听着大家的话，也揣上了手，她坐在板凳上，宽大的衣服往下一压，能把她整个人完全拢在里面，温度散不出去，都不怎么需要换棉鞋。 不过她更喜欢待的地方还是游戏空间。 再怎么保暖也是冬天，肯定是待在温度一直恒温的游戏空间更加舒服。 随着天气降下来，她出门的速度也少了，除了必须要出去拿鸡蛋的时候，剩下的时间她都待在空间里。 这段时间她又陆陆续续从废品站淘了不少书，其中包括一些故事书。 书没有在市面上流通，不妨碍人家家里有存货，从废品里翻一翻，甚至还能找到几本“禁书”，不单单是“性”向的书，还有不少血腥暴力的书，藏的都很深，夹在报纸里、旧书里，悄悄卖到废品站，最后回收处了，一了百了。 这些书后世也不好流行，但不影响她看，就当是在平静的生活中寻找一些刺激，打发时间很合适，一不留神就过去半天一天。 看完禁书再看各种正经的课本报纸，都能看出不同的花样来。 主打一个荤素搭配，看书不累。 第034章 自由走动 机械厂是个大厂,不会拖欠工资，每个月分的票据也很充足，唐园那一身宽大到可以直接当被子的棉衣,就是直接用厂里发的票去买的。 到了冬天，哪怕她平常的蔬菜和鸡蛋都有游戏空间供应,日常的开销也依然变大不少。 不说别的,光是她日常用煤饼炉,烧掉的煤球就要花不少钱,这还不包括她晚上睡觉去游戏空间，节省下来的煤球。 对外,她用的煤球依然不少，所以日常她会将一部分煤球囤在游戏空间里,像今天这样带出去,交易给来送鸡蛋的孙东或者是孙峰。 “我们村里已经商量过了，等明年开了村就去抱几只猪崽,先试着养养,要是能行,再增加数量。” 孙东已经去学了养猪，这段时间跟其他跟着学养猪的人轮流看管猪圈,眼看着猪的重量往上涨，村民们对于养猪这件事更是兴致勃勃。 “你们养的那只母猪应该差不多要生了吧？” “差不多过年前后生，你放心,我学了养猪,知道要做好保暖工作,前段时间没下雪就一直在捡柴火,”孙东跟唐园说情况，“赵志强那边对养猪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怎么才能烧了火不被发现，这段时间他在管猪，这样看来，分他七成也不算差。” 唐园看他一眼。 孙东完全没有被戳穿的赧然，想起她的问题：“芳姐觉得，猪崽卖给村里行不？” “不行，”唐园直接摇头，“你们村里养猪，必须要光明正大，不能有一点被查的风险，既然你之前学养猪已经跟人搭上了线，直接找养猪场买猪崽就行，我这么问是这边有人要。” “我懂，”孙东立即点头，“那我回去跟赵志强说一声，到时候生了猪崽，养几天抱给你。” 养猪的事唐园并不接触太多，她想要抱猪崽，主要的目的也是为了养猪，游戏空间那边新开的养殖区还有几个空位，如果可以养猪，她以后还能有额外的猪肉来源。 不过母猪生崽要等到过年前后，现在还没有到需要考虑的时候。 “对了，那只病猪送回去了吗？” “送回去了，”说起这个，孙东有些兴奋，“赵志强那小子一开始还坚持要宰了埋了，那只猪一回去，把它当宝贝似的，抱着它要多亲有多亲，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儿子呢。” “那等年前，一共要宰两头猪了。”唐园笑着说道。 赵志强的举动并不在意料之外，他虽然不愿意卖病猪，但不代表不愿意赚钱。 现在病猪不病了，他自然高兴，一头猪一百多斤，分到他手里至少大几十块钱，不再有卖病猪的心负担，他自然不会跟钱过不去。 两头猪的分量至少两百多斤，如今天气冷，宰了之后直接放在大自然环境中就可以让它处于冷冻状态，至少在温度再升温之前，猪肉都不会坏掉。 之前赵志强那批人卖猪肉也是这样，宰了之后冷冻起来，再一点点卖出去。 “等过些天赵志强准备好工具，我们可以先宰了一头猪，芳姐卖的时候也不着急，就算一天卖个两三斤，一个月也能卖上百斤，猪肉不愁卖，总能卖出去。”孙东对卖猪肉这件事多少有些了解，越到过年，猪肉越不愁卖。 “你跟赵志强合作的只是新鲜猪肉是吗？”唐园问道。 孙东看她：“芳姐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从赵志强手里买猪肉，单独做成腊肉，”唐园吃过孙峰妈妈做的腊肉，就一直在打这个主意，“如今市场上的腊肉差不多是一块六一斤，一斤腊肉的钱可以买两斤猪肉，而我们制作一斤腊肉，只需要差不多一斤四两的新鲜肉。” “这……”孙东心动，又想起什么，“可现在是冬天，腊肉从制作到晒好，得好多天，而且我们那儿也不适合晒许多腊肉……” “这个我有办法，你就说能不能行？”唐园等着他的答复，“差那六两肉的价格是四毛八分钱，我们对半分，你可以给孙峰妈妈分一些，后续腊肉都由我去卖，这件事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除了赵志强手里的猪肉之外，你还可以去想办法买刘志勇手里的猪肉。” “这样能有多少利润？”孙东立即问道。 “甭管多少利润，反正能赚，”唐园直接说道，“你也可以不合作，不过要是你还能拿到刘志勇手里的肉，咱们的分成还能变一变，我可以少赚一些。” 猪肉生意她不插手，但因为她要卖猪肉，有一成利润可以分。 腊肉是她的主意，后续还要她“晒腊肉”，所以她主动提了对半，再提出买别人手里猪肉的事，让孙东有还价的余地。 “这事我干了，”孙东转过弯来，很快就答应下来，“刘志勇那边的肉我也想办法买一些来，不过晒肉的事得芳姐帮忙。” “可以。” 孙东的动作很快，不过一周时间，就给唐园带来了五斤腊肉。 一斤腊肉留给唐园的利润是三毛二，五斤就是一块六，而腊肉正好是一块六一斤，相当于五斤腊肉她只需要给四斤的钱。 两人又重新约定了之后孙东找刘志勇或别人买肉的情况，那种情况唐园这边要减掉八分的猪肉钱，每斤腊肉两毛四利润。 她这边只算她的，算清楚她的，别人怎么分就与她无关了。 腊肉到她手里，她直接放在游戏空间里晒起来，这里温度适宜，并不是特别适合晒腊肉的环境，但跟外面冰天雪地的环境比，还是要好很多，至少可以更快晒好腊肉。 腊肉保质期足够长，又临到过年，并不用发愁能不能卖出的问题，唐园便也不急着出售，之后几次孙东再拿腊肉过来，她都是自己先垫了钱。 而另一边，她再往曹婶那里送鸡蛋，换到手里的东西也从腊肉变成了现金。 两人如今早已不是互相猜疑的关系，哪怕换东西变成买东西，在两人眼里也没有任何区别，曹婶不会透露她是花钱买的，唐园自然也不会透露她收了钱。 聊的差不多，唐园正要走的时候，遇上了拎着东西回来的曹婶儿媳妇。 “正好你在，留下了吃个饭吧，”对方说道，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今天我们发了福利，好几条咸鱼呢，家里的库存也多，还没谢谢你帮忙照顾孩子。” 唐园来曹家许多回，不仅与曹婶熟悉，跟小两口也逐渐熟了起来，又因为从曹婶口中听到过许多回她帮着照看孩子的事，这几次小两口碰到她，对她的态度都很亲切。 “我只是顺便看一会儿，吃饭就不用了，我还急着回呢。”唐园没打算留下吃饭，毕竟她这身体根本吃不了任何外面的东西。 “那你拿一条咸鱼回去，”对方直接往唐园手里塞了咸鱼，“海边的咸鱼便宜，咱们的火车来回带回来方便，你拿回去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海边的咸鱼真便宜吗？”唐园好奇问道。 “挺便宜的，比肉便宜，主要是吃鱼不顶饱，还有不少人拿鱼换番薯，有的时候一个番薯就能换一条鱼。”对方跟唐园说着，还分了神照顾孩子。 唐园却只想听到这一句，得到答案之后，就起身告辞，拎着她带回来的咸鱼离开。 她知道这年头海鲜可能在当地可能不值钱，但没想到能这么便宜，一个番薯换一条鱼，要是她能去海边换鱼，再拿到这边来卖，岂不是能赚不少？ 只是这生意利润虽高，要做到却不容易，不说风险高低，她要去海边都不容易，毕竟这年头四处都抓得紧。 她现在这身份还是个黑户，要不是平常不去别的地方，只在周围这一圈转动，也会受到“介绍信”的卡关。 但如果这个身份需要一直留着，不能总是黑户。 回到游戏空间，她将手里的咸鱼放下，立即去了衣帽间，询问有关身份信息的事，连着戳了好几回，界面上总算出现了相关提示。 …… 七八十年代，甚至九十年代初期，对于身份的检查都并不太严格，甚至可以说是假证横行，所以这年头想要弄一个能过得去的证件并不难。 但等到身份信息联网，她再要以小芳的身份四处走动，就不容易了。 没有证件，小芳这个身份迟早都要消失。 身份的提示，游戏空间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继承合法合规的身份，承担该身份需要做的事，就像唐园这个身份一样，当她穿越到唐园身体里，她就是唐园，需要接受来自唐建国和唐家的审视，以及周围人的指点。 唐园这个身份并不算好，要不是她“装傻”，大概率唐家绝不能善罢甘休，这样一来，这个选择并不是她的首选。 至于第二个选择，就是“随机”，游戏空间会给她随机一个身份，也许是男人，也许是女人，也许是小孩，但这个身份会让她有一定的自由度，不会被困在某个环境中。 简单来说，她不会出现在乡下，也不会出现在农场，而是像小芳这个身份一样，可以自由走动。 相较于第一个选项，第二个更符合她的期待，至少不会出现像唐园这样，身边极品亲戚环绕的情况。 更重要的是第二个选项更便宜，只要一百游戏币，就能抽一次，甚至她还可以决定要不要用抽出来的马甲。 用自然是最好，不用就是浪费一百游戏币。 这样一想，第二个选项显然会更加合适。 第035章 新的马甲 唐园的工作是中午到晚上,早上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随着天气变冷，越来越多的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愿意出去，所以即便她一早上不出门,别人也不会来找她。 不过这时候她自然是更愿意待在游戏空间里。 不过今天与往常还是有些不同，她今天打算试试“随机马甲”。 按照“随机马甲”的描述,每次初始化马甲,游戏空间的身体都需要几小时的时间,才能逐渐与新马甲的身份融为一体,这也是她选择在早上开始“随机马甲”的原因。 自由的新马甲，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国内这个年代,要完全自由并不容易，但也不是不能,村里人人盯着,都有孙东孙峰这样闲逛的人，城里同样也有。 要知道知青们大幅下乡,目的就是为了减轻城市的压力。 选择确定融合,唐园闭上眼睛。 …… 饿—— 自从刚穿越那阵感觉到饥饿之后,唐园已经很久没有再感受到仿佛从灵魂深处溢出来的饥饿感，让她有一种下一秒就要死去的感觉。 所以身体还没彻底清醒,她便试图回到游戏空间。 只是不管她怎么喊，都喊不出游戏空间，只能费力睁开眼,在漆黑的屋子里寻找能够进肚子里的东西。 摸了一圈,她总算在枕头底下摸到了一包饼干,立即拆开,将它一股脑全塞进嘴里。 她没找到水，这一包饼干只能生咽。 一口一口的饼干落了肚,从灵魂深处溢出来的饥饿感才逐渐消散，身体放松，平躺在床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新的陌生世界，直到摊开手，她看到了熟悉的游戏空间的标志。 标志还在，说明游戏空间还在，这会儿她进不去，很有可能是因为身体需要融合，等彻底融合，她自然可以再次进入游戏空间。 不过要是早知道新马甲无法进入游戏空间，她就不选早上，做完睡觉前，她就会抽取新马甲并来这边融合。 缓过神来，她张开的双手碰到了左右两边的墙壁，让她意识到这就是她的卧室空间，亦或者这是属于她的屋子。 这样小的屋子，比她在机械厂分到的那间都还要小至少三分之二。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隐约的臭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要不是她几次抬手确认自己身上没有臭味，她真要以为是她发了臭。 咽进肚子里的饼干被一点点消化，让她的身体逐渐有了力气，总算能从躺着的状态变成坐着的状态。 手摸到另一边，抓住了一根长长的绳子，熟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往下拉了拉，果真在下一秒，头顶便亮起了昏黄的光芒。 她眯着眼抬头，心想这么小的屋子居然还配备电灯，可能又是在哪个工厂里。 不过要是这身体也在厂里上班，她可未必能有像“小芳”那样的自由，毕竟唐园本身，除了早上的时间，中午到晚上，都一直在锅炉房里无聊待着，并没有多少自由。 亮了灯，她总算看清了屋子的模样。 这屋子宽度顶多一米五，长度最多两米，放下一张大约……她比划着手脚，很快就算出了床的大小，大概一米二乘一米六。 就这样一间屋子，放了一张床，一个柜子，然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堆满了东西。 当然，床上面也堆满了东西。 不是高低床，而是直接用木板搭出来储物空间，只留出了让她坐起来贴头皮的空间，其余的地方都是杂七杂八的东西。 她坐在床上，挪动着屁股，打开了那扇通往外面的窗户。 大门她还不敢开，毕竟她现在连自己是谁都还不知道，这要是开了大门遇上熟人，可不好交代，但等她开了窗户，她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开大门。 透了些光亮进来的木窗只是微微打开了一条缝，就有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从外头传进来。 与此同时，从外头传来一声怒吼：“食屎呀你，边个又开咗个窗？！” 声音响起，不属于她的记忆逐渐出现在她脑中，让她在下意识关窗的同时，听出了这门语言的熟悉感。 可能是从小看电视剧的影响，她第一反应是对岸的香江，但又觉得不太可能，心想或许是粤省，怪不得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不觉得冷，原来是直接从北方到了南方。 与此同时，大门外逐渐热闹起来，许多人上下来回，仿佛就在她门口走动，同时还发表着对臭味的不爽。 “咁臭，又冇清垃圾。” “肯定系又唔做嘢，我哋都交税嘅吖。” “等我赚咗钱，一定要搬屋。” 唐园听的模糊，又勉强调用了身体记忆，才将这些话翻译出来，说外头的人没有清垃圾，说他们交了税，清垃圾的人却没有做事，还说赚了钱要搬家。 这都不太对…… 虽然这些操作都是她所熟悉的，穿越以前她也听说过对垃圾清运的抱怨，但国内环境大多数情况下，每天都能准时清垃圾。 就算不及时，只要打相关电话，也能有人处，居民区绝对不能到臭气熏天的地步。 至于如今的国内，因为工作的紧俏，哪怕是扫垃圾的活都是大家抢着要干的，谁要是清垃圾不到位，一个举报就能把人拉下来自己顶上，有的是人会去干。 这都跟眼前的情况不太对。 难不成她是真的又穿越了？ 唐园再次抬手，看到了手上逐渐清晰的游戏空间标志，这标志的清晰度与她是否能进入游戏空间息息相关，越清晰的标志，意味着身体正在融合。 不过就算有游戏空间的标志，也未必还是同一个世界。 她仔细回忆着这身体的记忆，除了零星几句粤语，就是关于这身体的过去，但这记忆里的过去仿佛是被硬塞进她脑子里的大纲，所有的事都在飞速流逝，只是从闪过的片段，可以大概确定这身体的情况。 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无好友，没有读书，没有工作，没有钱，有的只有这一间小小的，不足四平米的屋子。 不对，这房子也不是她的，而是租下来的，这样小的一间房，每个月需要五十块的房租。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这身体有合法的身份证据。 而且因为没读书没工作无父无母，自由度也极高，与游戏空间一开始承诺的一致。 就是穷了点、饿了点、苦了点。 发现这些情况，她又在床上躺下，打算就这样静静等着身体融合完成，不然以她刚刚吃进肚子里的那点饼干，出去走两步就得原地晕倒。 这身体实在是太饿，即便她躺在床上，气力也在一点点消散。 祸不单行的是，头顶的灯在一阵闪烁之后，突然熄灭，让这个屋子再次变成昏暗的模样。 刚才她推开窗户的那一瞬间，就能感觉到这屋子的采光不太好，再加上这屋子的窗户还是传统的木窗，关上窗之后，只有隐约的光能透进来，哪怕是大白天，关着窗的屋里也是漆黑一片。 好在她不是完全没有期盼。 几乎隔一会儿，她就会试图回游戏空间，直到融合成功的那一刻，她总算是顺利回到了熟悉的游戏空间。 回来的落脚点依然是在“粉色的衣帽间”，她立即抬步，通过粉色的旋涡来到木屋，去屋里捧起早上吃完的剩饭，直接伸手往嘴里送。 剩饭用的是种植区种出来的大米做的，不管是唐园的身体，还是游戏空间的马甲，都可以吃。 不过她没想到新的马甲居然有这样处于这么夸张的饥饿状态，早知道这样，早上她就应该多煮点米饭。 好在一碗米饭完全下肚，这身体的饥饿状态也得到了大大的缓解，让她感觉舒服很多。 也是在这时，她回到了唐园的体内。 透过另一个身体看，新马甲瘦的可怕。 同样都是瘦，她一开始刚穿越过来时候的唐园还有点肉，至少乡下还有番薯，有林子，饿到极致她还能自己去摘果子，甚至啃树皮也能缓解饥饿。 而新马甲确实真的瘦成了骨头，浑身上下似乎只包了一层皮，站在旁观者的视线，这模样甚至还有点瘆人。 她同时操控两个身体，回到衣帽间，检测了新马甲的数据，显示生命值3，饥饿值50，精力值60，后两项虽然都是五六十，但对比“小芳”身体的满百数据，这数据是真的差。 特别是只剩3点的生命值，感觉这身体随时都要嗝屁。 这情况只能暂时先不管另一边是什么情况，把新马甲的身体养起来最为要紧，至少生命值10点以上，她才能稍稍放心一些。 时间还早，她回到木屋，重新淘米，开火打算煮一锅粥，煮粥的时候，还往里面切了几块腊肉，怕消化不了，腊肉都切成小颗粒。 煮粥期间，她去卫生间开了水，将浴缸填满温热的水。 新马甲泡澡的时候，她回到唐园体内，按照新马甲的数据，购买了服装图纸，做了两身轻薄款的里衣。 随后将里衣放在卫生间外，提前穿上厚重的大棉衣，离开游戏空间，回到了冰凉的小屋里。 还好新马甲没有出现在南半球，不然她这会儿恐怕得体验一把什么叫做—— 冰火两重天。 第036章 跑太远了 新马甲的身体是真的不好,唐园本想着泡个澡舒服些，没想到她刚在锅炉房坐好，摊开书再回到新马甲的身体里,感受到的却是比之前更胜的虚弱感。 不仅没有爬出浴缸的力气。 甚至有一种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感觉。 没办法，她只能让“小芳”出来,打开浴室门,将新马甲抱了出来,送到与新马甲配套的“休息室”,恢复身体状态。 在这时候，她才发现新马甲的生命值从3掉到了2,饥饿值和精力值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怪不得爬不出浴缸。 好在她马甲多,不然她只能困在新马甲身体里,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爬出浴缸。 “休息室”可以恢复马甲的状态，除了饥饿值以外,生命值和精力值都可以通过休息来得到提升。 腊肉粥已经煮好,不过如今新马甲的情况显然不适合吃东西,只能先闷着，等新马甲稍稍恢复一些,再出来吃。 等待的时间，她去看了开启新马甲的面板。 同样都是马甲，“小芳”的身体无法去到新马甲的生活世界,也不能说完全不能去,除非她通过“临时住所”出去,再通过各种交通工具,亲自到达新马甲生活的环境才行。 就像“小芳”其实是可以跟唐园见面的，但需要在线下见面。 “小芳”去不到新马甲的环境,新马甲也无法通过“小芳”的临时住所，出现在机械厂外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看新马甲的数据，饥饿值有所下降，但生命值重新回到了3，精力值也有所提升。 这就说明“休息室”确实可以让马甲得到休息。 …… 傍晚时分，轮到唐园吃饭，她穿着宽大的棉衣走出锅炉房，感受着屋外的温度，明显今天的温度又降了一些。 “小园，你现在晚上值班还行吗？” “我可以的，”唐园点头，“下班了也没事，而且我住在厂里。” 她平常的话不多，但跟人交流没什么问题，唐建国几人离开一阵子，她学会的方言越来越多，正在一点点展现出正常与人交流的状态。 没有人怀疑什么，毕竟她大多数时候依然沉默寡言。 至于她能正常交流，大家也认为是因为这段时间她没有受到刺激，所以状态才会越来越好。 “是，还好住在厂里，不用担心安全问题，”钱婶跟她一起去蒸饭区，“不过你要注意保暖，不要不舍得用煤球，该升的火还得升，我听人说有的时候中午跟你碰到，你屋子里都冷冰冰的。” “我用了的，”唐园说道，又让钱婶摸她衣服，“不冷，厚厚的。” 她这身棉衣穿着，保暖性确实很好，一来她棉衣是新的，崭新的棉花保暖性极好，二来这件棉衣内，她还内搭了薄款棉衣。 再加上她棉衣长，把她整个人都能盖住，冷气进不去，暖意散不出，自然不会冷。 “你这棉衣确实厚，”钱婶摸了摸衣服，正好两人来到蒸饭区，她帮着唐园把饭盒拿出来，直接握在她手里，“你就别伸手了，散了热气要凉。” 两人一起往食堂里走去。 食堂里烧了煤饼炉，又人来人往，这会儿里头的温度不算低，坐下后，唐园伸出手，从钱婶手里接过饭盒，捧在手里取暖。 一会儿之后，打开饭盒。 刚打开饭盒，就露出了顶上一层咸菜，以及咸菜下压着的几片腊肉。 她跟钱婶吃饭多，偶尔会特意蒸上一整盒米饭，一盒分两三顿吃，这样之后蒸饭，就只需要一个饭盒就能装下，不用担心饭菜夹杂，米饭蒸不熟的情况。 筷子往饭盒里插了插，她直接往嘴里扒拉了一大筷饭菜。 钱婶自己也吃着饭，一会儿后抬头，低声与她说话：“小园，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另外有买肉的方法？” 唐园手上的筷子“一抖”，将面上的咸菜扒拉开，露出了底下好几片腊肉，随后她很快伸筷子盖上。 “我就说你最近腊肉吃得多，”钱婶已经不需要唐园的答案，“咱们打个商量，你问问还有没有，有的话我花钱买。” “她不让说。”唐园低声。 “那应该是有，”钱婶斩钉截铁道，“还是上回那个卖你布的姑娘？” 唐园抬头，惊讶看她。 钱婶：“是她吧，我说你平时都不怎么跟人讲话，哪里认到那么多人，还是原来那人就不奇怪了，她本事大，手里肯定还有，你帮我问问看，贵一点也行。” 唐园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的饭盒，从饭盒里夹了一小块腊肉，送到钱婶的饭盒里。 “这怎么好意思……”钱婶说着，从她饭盒里夹了一大筷子蘸酱菜放到唐园饭盒里，这才夹起那块腊肉。 钱婶家的蘸酱菜是自己家做的，唐园刚吃了一口，就感受到了脆甜的滋味。 不过没等她细细品尝，钱婶就高兴地拉了她的手：“你别忘了帮我问啊，两斤不多，一斤不少，三斤四斤也可以，这不快过年了么，家里正缺肉呢。” “那我问问，”唐园微笑，“不过我跟她不总碰面，只要年前问好就行对吗？” “对，早一些也行，反正腊肉能放住，”钱婶笑呵呵道，“你跟我说就行，别人不用说。” “好。”唐园点头答应，她也没打算说。 腊肉不像布料，布料可以囤着，运输也方便，有货的人多囤一些很正常，腊肉却不同，这东西更难找一些。 机械厂就那么大，她能拿出腊肉的消息一旦传开，后面情况如何就不好说了。 不过重要的是腊肉数量不多，光钱婶一个就开口三斤四斤，她手头才拿到五斤腊肉，扣掉她自己吃的，之后孙东再带来，她要卖出去也不难。 距离过年还有一阵。 跟钱婶说完，她没有急着拿出腊肉，也没有急着跟孙东联系，之后两天时间一直都在给“新马甲”养身体。 两天时间的修养，“新马甲”的三项身体数据有了不小的提升。 生命值达到了20，饥饿值80，精力值85。 虽然没有达到满值，但对比一开始的个位数生命值，这数据已经有了极大的提升。 不过到这个数值之后，再往后三项数值都没有太大的波动，包括饥饿值，哪怕她觉得自己已经吃饱了，也依然只能维持在80，再往下，她吃不进任何东西。 她猜测这跟身体的状态有比较大的关系，除非之后生命值涨到100，不然饥饿值和精力值估计也都达不到满值。 再回到新马甲身体里，来到黑漆漆的屋子里，是她用唐园的身体到锅炉房上班之后的午时。 屋子还是那间小屋，但因为外头的天气不错，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进来比较多，让她可以隐约看到头顶的灯泡。 那天灯泡灭了之后，门外并没有任何骚动，说明不是这栋楼停了电，而是她的灯泡坏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脆弱的床板瞬间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 门外立即传来对话声。 “我就话佢肯定仲在生。” “几日冇动静喇！佢如果饿死，这栋楼又要跌价。” “唔好死啊，唔死得，这栋楼本来就死，佢死咗要更仆街，听讲尸臭味好耐都散唔跌。” “讲嘢好听啲丫，死唔死嘅多难听，都要想第日住人好。” …… 唐园穿越前后都没有在粤语环境中生活过。 粤语本就难懂，新马甲的记忆简单得好像是大纲，关于粤语发音意思的记忆少之又少，让她更不能准确听懂粤语，只能大概猜测外面的人讲话的意思。 讨论的话题主要就是她死没死，还好没死，不然死了臭了这屋子会更难闻。 最后一个好心人说“希望能盼着点好，别总是死啊死的”。 不过今天的臭味比她前两天刚来这里时轻一些，不知道是窗户外的垃圾被清了，还是今天天气比较凉，外头的臭味没有散发出来。 外头的声音渐行渐远，她起了身，从衣柜里翻出了一身还算完整的衣服，抹黑换好，然后推开大门走出去。 刚走出门，她才发现这栋楼不仅是屋里头狭窄，屋外也十分狭窄，小小的过道，走路的人稍微胖一点，都需要侧身才能通过。 再加上一些人家门口还放着痰盂，走路更要小心翼翼，这要是一不小心把痰盂揣倒，估计要成为整栋楼的公敌。 不过这身体瘦小，走在狭窄的过道中反而极为顺畅，期间还有人跟她打招呼。 喊她“佳琪”。 这也让她从新马甲的记忆里挖出了完整的名字——温佳琪。 她冲人笑笑，走下一层又一层的台阶，总算来到了一楼，看到了一楼外的情况，也让她确信，这环境大概率是在香江。 毕竟现在的内地，并不会有随处可见的自行车，也不会有时不时从同样狭窄的道路上开过的小汽车。 以及推着小车、挑着担子四处叫卖的小摊贩。 确认这一点，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也跑太远了，她以为新马甲也还是会在内地，没想到会落在还未回归的香江。 自由是自由，但这时候的香江可不安全。 难搞。 第037章 还是鸡蛋 除了不安全之外,唐园出现在这里最大的问题就是语言。 北方方言还容易学，时间久了就算不刻意去学，也能自然而然带上口音,粤语却不同，这种语言跟普通话可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发音,听不懂更说不出,勉强靠着新马甲的大纲记忆能稍稍听懂一些,距离她发出标准音也还有很远的距离。 也因此,她不敢走远，只是在附近十几米范围内走动,偶尔也会停下来听一听人家的对话，试图从中学到写她能快速发声的词汇。 但就算能学,她依然要在短时间内当一阵半哑巴。 希望这回不要再被当成傻子了。 转了一圈,她对这时候香江的物价多少有了一些了解，这时候就算是最普通的工人,每个月工资都能有几百到上千,稍微体面些的工作,能有几千工资，甚至是上万工资。 这也使得香江的物价要比如今的内地高出不少,路边小饭馆贴着的价格，一份最基础的炒饭要四块钱，荤素搭配的套餐是七块钱,就算省着点吃,稍微有点肉和菜的饭,也要五块六块。 一天三顿,吃的省一点，就按十块钱算,一个月光是吃饭的开销就要三百块。 房租五十块。 这样一个月大几百块的工资，每个月能省下三四百块。 这是在有工资的情况下，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工资。 锅炉房那份固定工作已经把她困在那里，这里再找一份固定工作，不说她自不自由的问题，而是她一个人确实是没办法干两份工作。 走动的时候，她还需要时不时停下来，回到唐园的身体里看火，顺便翻动手上的小学课本。 如今她的小学课本已经从三年级课本换到了四年级课本，都是小学课本，但好歹高了一级，她不说，没有人知道她学的怎么样，但至少都看到了她换书这件事。 这样一来，真等哪一天她需要写字或者是做些别的事时，不会有人怀疑那件事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一辈子那么长，她不能真以“傻乎乎”的状态过一生。 又走了一会儿，总算是让她找到了在这里挣钱的方法，说起来还是老路子——卖鸡蛋。 目前国内鸡蛋八分钱一个，而这里的鸡蛋是四毛钱一个，只要她卖出十个鸡蛋，就能买到一份午饭，不过她并不需要吃这里的午饭，这笔钱可以省下来。 至少得把房租钱赚到。 刚这么想，她回到住处，就被人拦住，对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意思就是还有几天她就得交房租，如果不交就只能离开。 离开这里去哪里？ 还跟“小芳”一样设个临时住处吗？且不说能不能设，就算能设，这里的环境跟内地还不一样，这里越偏僻的环境越危险，而热闹的地方，她凭空从空荡荡的地方出来，随时都会被人看到，同样不安全。 她点了头，再通过狭窄的过道和楼梯回到楼上。 楼道内并不完全漆黑，头顶有一扇玻璃窗，将室外的亮光引了一些进来，她拿出钥匙开门，进了屋里看到更黑的屋子，不死心地摸到了门边的拉绳，拉动几次，头顶的灯泡都毫无反应。 在攒钱付房租之前，她还要花钱买一个灯泡。 反手关上门，她来到床上，通过床上的“通道”，回到游戏空间。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她这段时间并没有急着卖鸡蛋，陆陆续续攒了几十个鸡蛋，今天正好拿出去换钱。 她进了木屋，从角落里翻出逃离乡下时带出来的包，这个包陈旧破败，上面还有许多补丁，从她在机械厂定下后，又从唐建国手里薅到了一个新包，这个包就剩了下来，正好今天拿来用。 她往包里放了二十个鸡蛋，背着包离开游戏空间，翻身下床，又从狭窄的过道下楼去。 走到楼下，她按着刚刚探索到的路线，往附近的一个小市场走去。 这里的交易不像如今国内，需要隐蔽小心，不少人都是挑着担子，或直接骑着自行车、三轮车过来，车兜上的东西卖完了，就可以直接骑着车离开。 她不愿惹事，找了个不影响别人的地方蹲下，背着的包直接放在地上，露出里面的鸡蛋。 好在鸡蛋还是畅销的，她就蹲了一小会儿，就有人过来看，询问鸡蛋的价格，她没有多说，直接报了“四毫一只”。 这是她反复斟酌几次，才确定口音没问题的四个字。 对方跟她讨价还价，她还是坚持报“四毫一只”，直到人家妥协，在包里挑挑拣拣，找了最大的五个鸡蛋，丢下两块钱。 她收了钱，继续蹲客人。 大概是五个鸡蛋比较好算，之后来的客人也都是要的五个，直到剩五个最小的鸡蛋。 她没有等这五个鸡蛋的有缘人，而是起身回了屋里，再出来的时候，包里揣了三十个鸡蛋，整整装了一整袋。 回到摆摊的位置，她依然把包摊开，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刚刚卖剩下的五个鸡蛋，将它们放到了所有鸡蛋的最顶端。 这批鸡蛋的售价依然是四毫一个，不出意外，依然是五个五个销售。 也不出意外，她特意放在顶端的五个小鸡蛋，被剩了下来。 不过卖到最后的时候，这五个小鸡蛋中略大的那个被挑走，剩下一个更小的鸡蛋，又凑出了五个小鸡蛋。 她没有再卖，高兴地拎着五个小鸡蛋离开，这样好的工具蛋，可不能只用这一回，要不是这五个小鸡蛋，其它的鸡蛋还没有那么容易卖掉。 这一批她一共卖出四十五个鸡蛋，入账十八块钱，距离五十块房租，还剩三十二块。 明天就是她跟孙东和孙峰约好送鸡蛋的日子，这次一共过了五天，最近天气虽凉，但养鸡的地方保暖工作做的不错，这批送来的鸡蛋应该不少。 至于沈文玉跟曹婶那边，上回送鸡蛋来她已经把两人要的鸡蛋送去了，这次的鸡蛋她都可以拿来这边的市场卖，正好凑一凑房租。 背着包回去的路上，她路过五金店，想起今天卖鸡蛋的另一个目的，还是走了进去，花了四块钱买了一个灯泡。 价格有点贵，但她在这里语言不通，实在没办法讨价还价，就算买贵了也只能认栽。 刚回到住处楼下，就听到了一阵怒吼。 “八婆，再带男人返嚟畀我躝出去！” 与此同时，一男一女手挽着手硬生生从通道里挤下来，飞快通过差点聚起来的人群跑开，让唐园面露茫然之色。 什么出去？拦出去？应该跟滚出去的意思差不多吧？ 有人从楼上下来，冲着跑远两人的方向啐了一口，随后看向唐园，热情地与她打招呼：“佳琪返嚟嘞！” 这句她能听懂，读音跟“回来啦”差不太多。 她笑着跟人点了点头，等对方完全走出通道，才通过狭窄的通道上楼，心想人体也算是“液体”的吧，这通道她一个人都走的艰难，刚才那两人居然能并排着下来，真是厉害。 再摸索着钥匙开门，她回到屋里，透过走廊那边的亮光，看到了头顶的灯泡。 好在这地方实在是不大，她直接踩在床上就可以摸到灯泡，轻轻松松就将灯泡换了上去。 可能是之前几次开关正好落在开灯的状态，灯泡刚换上去，屋子就亮了起来。 亮光吸引了门外来回邻居的视线，她下床关了门，锁上后回头看屋子里的情况。 这屋子现在是她一个人住，但在大纲记忆中，原本这里住了三个人，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块木板，每到睡觉的点，这块木板就会翻下来，贴在床上，底下再放上柜子，就是一整张完整的床。 但这并不是全部，底下的床是父母睡的，她身体瘦弱，都是在上面搭起来的架子上睡，不知道那些年怎么度过的，但这会儿她看着床上的架子，总觉得它随时都会塌下来。 这要是啥时候她从游戏空间里出来，床突然塌了，危险度可想而知。 正好这会儿亮了灯，屋里的情况都能看到，她站在床边，将上下里外的东西一堆一堆搬到了游戏空间里，甚至柜子里的东西也全部搬空。 直到屋子里剩下一张空床，她自己才回了游戏空间。 屋子狭小，东西却不少，算起来足足有七八箱，其中大多是一些零碎的东西。 破袜子、破鞋子、破衣服，就算以七十年代内地的眼光看，这些东西也都十分破旧，找不出一件完整能穿能用的。 还有一些锅碗瓢盆，原先一家三口住的时候，还会开火，当然不是在屋里，而是租用人家的厨房，一个月几块钱的租金，平摊下来怎么都比去饭馆里吃饭要划算。 而这些锅碗瓢盆没有很好的清洗条件，如今看上去都黑漆漆的，上面沾满了煤灰和油渍，这些东西一股脑全放在纸箱里，她打开看过，确定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又把它盖了起来。 好在翻了一圈，也不是完全没有能用的东西。 至少还让她翻出了几块布，虽然上面已经泛黄，好歹不破。 还有一些旧书和旧报纸，应该不是正经花钱买的，大概率是收的废品，或者是捡的人家丢掉的东西，好在它们都被放在纸箱里，虽然外面满是灰尘，里面的书和旧报纸看上去却还好，她都留了下来，回头没事可以打发时间。 最后就是她这次收拾东西最大的收获。 一共翻出了十块五毫现金，足足五分之一的租金！ 穷到让人心碎。 第038章 保温效果 锅碗瓢盆没有标记,都是基础款，她将这些收拾出来的锅碗瓢盆全放到篮子里，拎着篮子用小芳的身体出去,径直往废品站过去。 沈文玉见她过去，直接问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手里有好东西？” “怎么不算好东西。”唐园拎着篮子走进去,让她看篮子里的东西。 沈文玉低头：“这些也是旧的？” “旧的,但不是你想的旧,都是废品,”唐园笑着说道，在沈文玉遗憾的神情下,将东西倒出来，“我凑巧得到的这些东西,留着没什么用,你看能值几个钱，这里头还有不少完好的。” 东西从篮子里倒出,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露了出来,沈文玉的表情由遗憾变惊喜：“这还有个好锅,谁家这么奢侈，这样好的锅都丢掉不要了？” “反正我凑巧得的,废品站收的吧？”唐园问她。 “收，这你放这，没两天都会被人淘换走,”沈文玉说着,想起什么,“对了,你那朋友不是缺东西么，我看这合适。” 沈文玉说的朋友,就是唐园自己。 她一想也是，直接找了一个合适的出来：“那这个单独放着，回头我朋友来，给她就是了，剩下的都给你。” “成，那我给你算算。” 沈文玉算账的时候，唐园环顾四周，前几天她才来过废品站，这里并没有增加多少东西，不过看到角落的时候，她注意到有一辆破旧的自行车。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关注，沈文玉直接开口：“别看了，但凡能修，这玩意儿都不会到我这来，这东西送过来，要紧的一些零件都没了，最重要的你看看，那个链条，缺了链条，这东西就是纯纯的废品。” 链条的制作工艺相对复杂，甚至可以说是一辆自行车上最重要的零件。 而链条又是极难买到的，至少目前的国内不容易买到。 毕竟如今国内大多数机械都是手工制作，自行车根本就无法大规模量产，这也是购买自行车需要票据的原因。 工业票凑够数量可以买自行车，她这几个月厂里发下来的工业票，都被身旁的人用粮票布票换走，就是为了凑到足够的数量，换一辆让众人羡慕不已的自行车。 不过这是内地的现状，香江那边买自行车并不需要票。 不对……香江那边自行车的零件可能跟这边的自行车不匹配，这样的话就算她买来链条，也不能适配这里的破自行车。 要是她能做自行车生意，保管会比做鸡蛋生意更赚钱。 她思索的时间并不长，沈文玉算好账目，她很快回神，从她手里拿了废品回收的钱，临走之前没忘了说废话：“老样子啊，有好东西给我留着。” “放心，不给你留着给谁留啊，”沈文玉冲她摆了摆手，“去忙你的吧。” 唐园这才离开。 回了游戏空间之后，她很快有换成新马甲的身份，再次来到漆黑的屋子里。 刚到地方，她就闻到了透过窗户缝隙传过来的气味，以及外头骂骂咧咧的声音，起身开了一条缝，发现了正推着垃圾车过来的人，以及地上散落开的各种垃圾。 窗户一开，气味更加浓郁，她立即关了窗，屏住呼吸迅速出门。 屋外的通道里气味比她开窗闻到的要淡一点，但这边几乎都是封闭场所，气味散不出去，那股子飘飘悠悠的气味同样令人犯呕。 她加快步伐下了楼，一直到走出楼，才开始大口呼吸，那一瞬间，甚至有一种又活了一次的感觉。 缓过神来，她开始寻找相关的店铺。 在废品站时，她刚刚放下通过维修自行车赚钱的想法，就想到了现在应该有不少东西是香江有，而内地没有的。 不需要特别高大上的东西，但目前内地大多数东西都需要票据，想要只花钱买到，在香江更合适一些。 她要的东西并不是很稀有，很快就让她找到，一卷塑料膜，一把剪刀。 塑料膜只能成卷买，再加上剪刀，一共花了她十块钱，加上买灯泡的四块钱，今天赚到的十八块钱，只剩下四块。 唐园抱着塑料膜和剪刀回去，屏着气息直接去了游戏空间。 她把之前收进来的破衣服全部找出来，用剪刀将它们剪成更小的碎片，避免上面有特殊的衣服logo，或者别的什么而出现问题。 剪成碎片的布料被她装进袋子里，随后她又将塑料膜剪了四分之一出来，装在篮子里，第二天早上，拎着篮子和袋子，去了约好见面的破屋里。 孙东如约而至，刚进破屋就看到了唐园面前的东西。 “这是……破布？咋这么碎？” “好布料哪能到我手里，”唐园故意让他看见布料，主动说道，“我跟你做个交易，这些布料还有这卷塑料布归你，你看是多给我鸡蛋还是给我钱。” “这能干啥？”孙东不懂这些东西的用途。 唐园便给他详细介绍了塑料布保暖，碎布保暖的知识：“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冷，接下来你那儿的鸡下蛋肯定少，没准还能有冻死的，你拿着这些回去，不仅能避免冻死，没准还能让它们多下些鸡蛋。” 她说了一通好，但并没有立即要找他拿钱的意思，主动开口：“你先拿回去用，要是不行就不用给钱，要是能行，你肯定不能欠着我。” “这可以。”孙东听的云里雾里，不妨碍他听懂了主要意思。 唐园便把碎布和塑料膜都给了他。 碎布本身就是穿不了的衣服剪的，她根本没花钱，塑料膜倒是花了钱，但四分之一也就几块钱，香江那边鸡蛋四毛钱一个，卖十个鸡蛋就能有四块，这四分之一的塑料膜直接就能抵掉。 但她相信这塑料膜真能用的情况下，孙东绝对会很愿意多给蛋。 “这次一共是一百四十个鸡蛋，我都带来了，”孙东把鸡蛋倒腾到唐园的篮子里，“还有十斤腊肉，这几天天气不好，没能晒好，还得芳姐你去处过。” 唐园收下，算好账给他，又道：“你有空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眼看着快过年，大家的需求不少，任何东西都多多益善。” “放心，我记着呢，我找人去跟刘志勇接触了，能把他手里的肉拿一些来，咱们做腊肉就能多赚钱，”孙东高兴说道，“对了，芳姐你能拿到棉花吗？” 唐园：“你要多少？” “真能有啊？”孙东习惯性搓手，“那就来个十斤，不，二十斤吧。” “这东西紧俏呢，价格不便宜的，”唐园压低声音，“之前我去打听过，不要票的棉花，价格抬到了一块五一斤，那边数量也不多，你要多要少确定了，我能给你去问，现在天气冷，这东西卖的也快。” 要票的棉花差不多是一块一毛六一斤，她报一块五，一斤棉花的差价就到了三毛四。 不过这东西确实紧俏，甚至比棉布都还要紧俏。 她手头原本有一百多斤棉花，为了抽新马甲攒一百游戏币，卖掉了一些，剩下的数量并不多，本想着靠这生意多赚点钱，实际也并不太多。 毕竟她现在得养活“三个人”。 好在香江那边天气不冷，不需要特别厚重的棉衣，且如今的气温也没有降到最低，不然一人两身棉衣，就得做六身。 唐园揣着手，心里不禁感慨她现在也是拖家带口的人，光靠机械厂十五块钱一个月的工资，肯定养不活三个人，不想办法挣钱确实不行。 “那芳姐你能给我拿三十斤吗？”报了价格，孙东要的棉花数量不降反增。 唐园看他一眼。 孙东笑了笑：“这不是有需求么，芳姐你给我拿来，每斤我多加一毛钱，给芳姐的辛苦费。” 唐园再次看他，心想看来一块六都不算贵，他居然还主动多涨一毛，不过价格已经报出去，她肯定不能反悔。 “行，我帮你去打听，不过你得先给我定金，不然我可没有魄力一下拿那么多。” “芳姐怎么会没有魄力，定金我肯定也要给，那就折半，”孙东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钱，“我来的时候揣了二十，再给四块，等买了棉花，我再把剩下二十四块给你。” 唐园收了钱放好：“我今天去给你打听，不出意外明天能拿到，你后天早上来，正好这两天你试试塑料膜的作用，要是能用，这卷塑料膜你给我三块钱。” 孙东在犹豫。 唐园直接替他决定：“你别看这三块钱不少，只要你那里的鸡能有五只一直生鸡蛋，只要十二天就能赚回来，要是能有十只，那就只要六天，冬天气温低，你那儿的鸡一天能有十个吗？你自己算算这笔账。” 孙东：“真能有效？” “肯定有效，但你要是觉着这也不划算，那今天你连这塑料膜都不用拿走，还省了你的事儿，”唐园看他，“咋样，想清楚了吗？” “我试试，”孙东还是大胆的，抱住塑料膜，“这要是能成，以后还能多养几只鸡。” “那你拿去试吧，不行你完整的给我带回来哈。” “行！” 第039章 很不划算 “能行吗？” “好像可以,你伸手看看，这里头的温度现在是高一点，”孙东说道,让开让孙峰自己去感知，“是不是,里头的温度高了。” “还真是,这样的温度,这些鸡喂好了,差不多每天都能生一个鸡蛋。”孙峰高兴道。 他刚说完，那只手就被孙东拽着拉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将塑料膜盖上，免得里面的热气透出来。 “这个塑料膜咱们要吗？” “要啊,怎么不要,才三块钱，能让这些鸡生这么多鸡蛋,多划算啊,要不是芳姐,咱们从哪里去找这样的塑料膜，”孙东立即说道,“我只是在想，这塑料膜盖着，之后烧煤球的量是不是也能少？” 孙峰眼睛一亮：“这么说,咱们还能少买煤球？” “是啊,煤球价格才贵呢,往年一到冬天,这母鸡就不怎么下蛋了，咱们还得好好呵护着,这下好，不仅还能下蛋，也不用担心它们哪天被冻死，这不是好？”孙东说着，伸出手小心触碰着塑料膜，“明早见芳姐，我直接拿三块钱过去。” 孙峰：“我听你的。” “现在的问题是，咱们还要不要买塑料膜？”孙东跟孙峰两人蹲在鸡棚面前商量事，“要看着那只母猪要生崽，赵志强说母猪生崽遇到冬天确实不大好，很容易都死了，要是能有这塑料膜，那猪崽生下来能好好的，养大了可都是钱呐。” “那得让赵志强掏钱，”孙峰提议，随后意识到什么，“不过他不知道这塑料膜是真好用，能不能愿意掏钱？” “我得找他去，他养那猪也是给我们养的，”孙东手里的树枝一下一下插进土里，“你妈还盼着那猪肉挣零花钱吧？” “可不，她高兴的很，你让她多做腊肉，她肯定愿意，”孙峰点头，“这要是猪崽生下来死了，那可亏，你去跟赵志强好好说说。” “行，我去，”孙东起身，将树枝丢在地上，“对了，你让军子去找刘志勇，情况怎么样？” “还没杀呢，不过已经说好了，等杀了我这儿要十斤，军子家也要一斤，刘志勇那边乐意的很，不然黑市端了，他都不知道要把猪肉卖哪里去。”孙峰说了情况。 “便宜他了，要不是腊肉的事，光是他想着卖病猪，就应该让他被抓起来，”孙东说着，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回头，“就买十几斤，多的不要，我跟赵志强打听打听另外分猪那几个人的情况，看谁不乐意卖病猪的，咱们光顾好人的生意，回头刘志勇的猪肉要卖不出去，让他来求咱们。” “这主意好，到时候咱们还能压价。” 孙东点头，快步离开，往另一处的山头走去。 冬天养殖还有一点不好，就是为了保持一定的温度，需要烧火，林子中还不适合有烟冒出来，所以总得有人看着，不然露了馅谁都不好。 好在不管是孙东还是赵志强都很有经验，之前找着地方后就开始铺设，如今养的还行。 他走到地方，一眼就看到了冻在外头的肉。 孙峰妈妈做腊肉的量有限，屋子里也不能总是冒出肉味，所以他每次跟赵志强都只要一点点肉，说是拿出去卖，实际都拿给孙峰妈妈做腊肉了。 做完腊肉再交给芳姐，至于她怎么卖，自然有她的办法。 孙东进了里头，见到了赵志强。 …… 香江没有交易限制，唐园很容易就卖出了一批鸡蛋，还是四毛钱一只，总共售出五十个，而昨天剩下的那五个工具蛋有被换掉了一个。 当然，是换成了更小的。 五十个鸡蛋一共二十块，加上之前的存款，她手头总共二十四块。 这样一来，只要她把手上剩下的一百个鸡蛋卖出去，就能赚到足够付房租的钱。 还好她不需要在外面吃东西，不然这笔钱还不够她一日三餐。 她拿了个之前缝出来的小钱包，把二十四块钱放进去，又去收拾明天要拿去给孙东的棉花，三十斤棉花，她拿了两个麻袋装着。 第二天早上，她离开游戏空间的时候，就挑着这两袋子棉花。 孙东只是看了看棉花的模样，就直接拿钱出来。 二十四块钱的尾款，和三块钱的辛苦费。 这批棉花，让唐园进账五十一块钱。 “对了，芳姐，你那儿应该还能拿到塑料膜吧？”孙东问他，“我昨天跟赵志强说了塑料膜的事，他很感兴趣，说是愿意买，而且要买多的，大的，钱不是问题。” 说完，他直接拿出了十块钱。 唐园惊讶：“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孙东笑了笑：“因为人家之前见过塑料膜，说这东西确实能有保温的作用，就是不好找，找着了人家也不乐意卖，去年前年的时候他们也有母猪要生崽，就去找过塑料膜，人家一点都不舍得给，这不，我昨天一说，他就点头答应了。” “怪不得，”唐园恍然，“那你今天多等一会儿，我去拿来，按昨天给你的量算，那边还剩九块钱的量，你今天一并带回去，这天气冷，你不用总出来，鸡蛋攒着一次性给我就行。” 香江鸡蛋好卖，早卖晚卖都一样。 她卖鸡蛋也是，与其一趟趟频繁过去，不如一次卖五十个，能卖出去，也不会被关注。 “那我在这等，钱给你。”孙东把钱交给她。 唐园收了十块钱，找出一块钱放他手里，随后离开破屋。 临时住处的位置离破屋不算太远，但她没赶时间，甚至还去了趟香江，卖了五十个鸡蛋，大概耽误了将近一小时的时间，才将塑料膜放在篮子里带出去，送到破屋。 等孙东带着东西离开，她算了今天的入账，一共赚了六十块人民币和二十块港币。 这边买那边卖，塑料膜和鸡蛋都赚钱，但要算实际情况，赚钱最多的应该是塑料膜，这笔入账，几乎是以相等的金额入了她的口袋，如果换算一下购买力，她今天绝对是大赚了一笔。 目前她手里总共有四十四块港币存款，还差六块就能支付房租。 香江的小屋虽然又破又旧又小，好歹还是个落脚点，据说同等大小的屋子，去好一点的地方一个月租金得两百块。 这样一算，五十一个月的房租都不是很贵了。 她很难想象这样小的屋子要二百块是什么情况，没准能有一扇玻璃窗，且窗户外不会总是有恶臭味透进来。 再次回到小破屋，她开着灯拿着抹布，将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这屋子里的东西几乎都搬空了，除了柜子里还放着几件能穿的衣服，床底下放着两双换洗鞋子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原本的被褥也是脏的不行，她实在是嫌弃，带到游戏空间里拆了被罩，只留下里面发黑的棉芯。 她打算回头有机会全交给孙东，让他拿去给鸡和猪保暖。 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不能擦的地方等她多攒了钱，扣掉房租之后，拿剩下的钱去找些报纸来贴着，比现在脏兮兮的会好看很多。 擦完，她把抹布丢回游戏空间。 靠在门边听了听，确定没人之后，才小心出了门，然后将门锁上。 倒不是怕被偷，主要是她屋子里的东西一下子都清空，要是就这样大咧咧敞开着门，让人一眼看到底不大好。 来了几天时间，她熟练地撑着墙面，抬脚跨过放在台阶上的痰盂。 刚走到楼下，楼里就隐约传来怒骂声，凭她仅有的对粤语的熟悉度，这番争吵大概是跟那个痰盂有关。 她想不明白明明过道已经那样窄了，为什么还要把痰盂放在过道台阶上，感觉分分钟会出事。 走出大楼，她回头看了一眼大楼，和周围楼栋的情况，找了一个方向，一路往前走去，期间每次遇到岔路口，她都不拐弯，以确保回程的时候可以准确找到方向。 走了大概十分钟，她来到了大路，周围的环境逐渐变的开阔，马路上几乎一直都有小汽车的存在，有的时候同时有好几辆，有的时候一辆刚开过去，下一辆又开过来，四周的广告牌的颜色也变得鲜艳起来，好像她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香江模样。 不同于如今内地的黑灰蓝，这里的人穿着衣服的颜色更加丰富，要不是看到某些店里挂着的日历，她都要以为这时候跟另一边并不在同一个世界。 事实上不仅是同一个世界，也是同一年，甚至同一天。 另一边穿着厚重的棉衣，这边还可以直接穿轻薄款的衬衣衬裤，有的人火气大，甚至还穿着短袖和凉鞋。 再往前，广告牌上上下下层层叠叠，看上去更像是她记忆里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场景。 喧闹声在她耳边轰然炸开，七嘴八舌的话音冲击着她的语言体系，让她被迫接受粤语方言的含义，从中对应出她需要了解的讯息。 前面有家咖啡饼店，最便宜的咖啡都要五块钱一杯。 还有一家猪肉铺，上面显示一斤猪肉12块钱。 换算一下，这十二块钱可以买30个鸡蛋，猪肉和鸡蛋的价格比是一比三十，而如今内地猪肉八毛一斤，鸡蛋八分一个，价格比只有一比十。 这样一对比，她在这里买猪肉会很不划算。 第040章 可以制作 后面两天时间,唐园把手头剩下的一百个鸡蛋也卖了，到手四十块，扣掉需要交房租的五十,还有十几块钱可以供她使用。 不过如今的香江物价不便宜，十几块钱可以是一日三餐,也可以是一餐,甚至还可以只是一杯咖啡的钱。 她卖鸡蛋之余,也了解了如今香江的情况,要说现金对比，香江这边的现金肯定要比内地要多,在某些电子产品的价格上，香江这边更容易以工资买到。 但要说生活物资,比内地如今的情况也好不了太多。 只不过如今内地买东西需要票,限制了不少人的开销，所以从生活水平上讲,还是香江这边要好一些,真要对比,还得等高考，等改革开放之后。 不过那时候香江这边的条件普遍也会越来越好,如果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日子肯定还是这边更加好过。 怪不得这么多人拼尽力气都要往这边跑。 正这么想着，有人从她身边快速跑过,后面跟上一批人,最后一个在她面前站定：“小姐,请出示证件。” 出示证件的事她这几天看到不少,所以很容易就听懂了对方的话，从随身小包里将她的证件取出来,对方看过，将证件还给她，对着她说了一通话，跟上大部队离开。 那人刚走，身旁店铺就有人问她：“你不是内地的？” “不是，”唐园用简单的粤语回答，“我看上去像内地的吗？” “像，又不像，”对方看她几眼，“穿着像，但内地人走在街上都小心翼翼的，眼里总是透着惊奇，生怕不被人发现，你不一样，你眼睛里没有太多惊奇。” 对方说话的速度不快，唐园听了几个关键词，转头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子，摇头简短回复：“不惊奇。” 她是真不惊奇，甚至在她眼里，眼前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子，还有点土气。 七十年代的汽车与后世的汽车在外观上有很大的不同，这时候不少汽车还被称为老爷车，与后世线条更加流畅的汽车对比，其中差距不小。 不仅是汽车，来往的路人也是一样。 她也会觉得惊讶，但主要是对比如今内地的情况，不过看久了也就那样，衬衫、西装、牛仔裤、连衣裙，多少带着几分复古风。 这风格没什么不好，毕竟时尚是个圈，复古港风在后世也流行过一阵。 经过跟店里搭话的人交流，她才知道那些人在追什么，不少人从内地过来，都没法正常办证件，必须要躲躲藏藏，一旦被抓，就会被遣返。 而那些人好不容易冒着生死过来，肯定不乐意再回去。 与如今内地自行车都极为稀奇的情况对比，香江这边到处可见小汽车和高楼的场景，确实算得上先进，她见过后世内地的情况，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但她相信，眼前香江的情况，内地大多数人过来，都会觉得恍如异世。 她跟店里的人聊了很久，应该说店里的人单方面跟她聊了很久，她大多都只是用简短的语言附和，到后面不得不承认语言环境的重要性。 这几天她都在尽可能避免跟人交流，导致对粤语的了解并没有太大进展，而这会儿跟人对话，不仅连蒙带猜知道了对方的意思，还学到了一些很有用的粤语词汇，让她更有自信能与人交流。 “我想买点旧报跟旧书。” “我给你介绍个地方……”店里的人熟络接话，跟唐园说了具体的地址，直到唐园要离开，她还表现出了不舍，“我已经好久没有跟人讲话讲那么开心了，回头有空你过来玩啊。” 唐园想说是你单方面讲话讲开心了，当然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跟对方交换了名字。 对方的名字也很有这时候香江的特色，叫梁美怡。 说完，她往这附近的回收站过去，顺着梁美怡指的方向，很快就找到了堆放着许多旧报纸和旧书的地方。 这里的废纸显然比沈文玉那边的回收站要多得多，也有不少一摞一摞拎过来丢的，很多旧书看上去都很新，其中夹杂着不少故事书和小说。 当然，还有这时候十分流行的武侠报和武侠书。 她希望能通过看书来学粤语，更合适的自然是故事书，最后她挑了一摞武侠书和一摞武侠报，还有几本基础小学课本，总共花了五块钱。 原本称重的时候并没有到五块，是对方为了凑整数，随意从旧书堆里挑了几本，压在她选的书报上，硬生生帮她凑够五块。 唐园本想说，但看对方转身露出手臂和背后的纹身，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去跟这样的地头蛇硬碰硬，无论如何她都讨不到好。 而那人见她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她：“识相的喔。” 唐园勾起嘴角，当做没听懂这番阴阳怪气。 称好重，对方用塑料绳将所有的旧书报都绑在一起，丢到唐园的脚下，直接跟排在她身后的人说话。 唐园拎着旧书报离开，还能听到身后的对话声。 不过她记得排队那人看上去也挺凶的。 走了几步，她听着身后越来越响的说话声，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那两人互相揪起了对方的衣领子，战斗一触即发。 看到这一幕，她立即回头，拎着旧书报快步离开。 回去正好穿过一条略隐蔽的巷子，她又听到了拳头到肉的声音，连忙回头，从另一条路离开，哪怕走远了依然心有余悸。 如今的香江果然是危机重重，她一个普通人真的不适合四处乱跑，不然遇到危险一点都没有办法应对。 下次再出来，她得想办法带点武器。 走到大路，她左右辨认了一下，一时间找不到回程的方向，好在她来的时候记住了住处周围的标志性建筑物，问了几个来往的路人，就找到了方向，顺利回到了住处。 住处楼下，有人在说话。 “五百八？你疯了吧，买这么贵的衣服！” “这可是明星同款，你看这衣服穿在我身上，我像不像明星？” “我看你不像明星，像痴线，五百八，净赚你五百六喔。” “你不懂衣服，佳琪，来来来，你看我这衣服，我穿着是不是很漂亮？你看你看。”说话的人凹了个造型，更加凸显细腰和长发，一双画的浓浓眼妆的眼睛，冲着唐园眨了个wink。 不过虽然眼妆很浓，对方的脸确实是适合浓妆，再加上一头亮眼的长卷发，让她整张脸显得格外和谐。 唐园由衷赞扬：“好漂亮的，真的很好看，本人比衣服更好看。” “还是佳琪会说话，你瞧，她也说我好看呢。” “再好看也不妨碍你冤大头花五百八买件二十块的衣服，佳琪，你怎么买这么多旧书报，你那屋子都要装不下东西了吧？” “我收拾一下，之后慢慢把不要的东西丢掉，”唐园说着，故意道，“我屋里好像有老鼠，这两天抽了几件衣服出来，都被咬碎了。” “都怪那个八婆，整天就知道捡垃圾，脏的臭的都要，老鼠蟑螂都跑来了，佳琪你那屋里的东西确实要好好收拾，回头把床压塌了。” “我会注意的。”唐园点头，跟两人简单聊了两句，将手里拎着的旧书报放在身前身后，以“平行”的状态拎上楼。 楼下两人还在讨论衣服价格的问题。 她走到高处，回头看了眼那件衣服。 如今的内地买布还需要布票，但如今在香江买布却是不需要布票的，她这段时间没有兑换游戏空间里的布料，是想着多攒点游戏币，升个级或者是兑换更有需要的东西。 可如果不需要票就可以买到布料，她大可以购买布料，加工成衣服卖出去，她记得游戏空间里的服装图纸，也可以直接用来制作现实中的布料。 想着，她转过了弯，一路回到屋里，黑漆漆地进了屋，锁上门之后就直接拎着旧书报进了游戏空间里。 这边过去也还是在“衣帽间”。 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去小木屋里将之前收拾东西时找到的布料拿出来。 布料是一块碎花布，上面有些脏污的痕迹，她本想着抽空拿出去卖掉，这布料的样式旧些，完全可以当做是压箱底的料子，拿出去也不会有人怀疑。 今天正好用它来试试做衣服。 点开衣帽间里的操作面板，她打开服装图纸库，在大量的灰扑扑的图纸中，找到了一款最基础的长袖连衣裙样式。 确认购买之后，她将碎花布放上去，立即出现了与往常一般无二的选择界面。 她避开有污渍的地方，只选了没有污渍，或者是污渍轻的地方，点击确认制作。 制作界面立即进入倒计时。 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说明她确实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外面的布料带进来制作，通过制作，来赚取服装加工的差价。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钱了！ 至少她得要有一笔能买到足够布料的钱。 40-50 第041章 防身之物 等待衣服做好的时间,她将旧书报出来，从里面挑了一些重复的报纸，又带了一碗煮好的糯米,回到香江小破屋里，打开灯,将报纸一张一张粘上去。 小破屋漆黑一片的时候,不管是黑色的墙面还是报纸色的墙面都没什么影响,但开了灯,她总还是希望墙面能亮一些。 除了墙面之外，她还在顶部和地面都铺了报纸,至于床上，则弄了一张草席。 这边连通游戏空间的“临时住处”在床上,每次转移的时候都要通过床铺,虽然停留的次数不会太多，但能干净点总比脏兮兮的要好。 这里她没有熟人,且楼里的人与人之间多少有些距离感,不会有人推门进来,除了草席之外，别的东西都不需要置备。 不过她还是摊了几张大的报纸,贴在顶上顺下来，可以避开偶尔开门时，外面看进来的视线。 做完这些,外面有隐约传进来一股股臭味,在楼里有骂声响起时,立即回了游戏空间里。 这就是香江如今存在“距离感”的优势,哪怕她长时间不出现，只要按时交了房租,且屋子里没有臭味传出，便不会有人多问。 同样的情况，她要是在机械厂里不出现，哪怕只是短短半天，都会引起大家的关注，会以为她出什么问题了，然后想尽办法拍门找她。 也就是最近天气冷，大家都不乐意出门，她偶尔关着门没什么动静，也不会有人多想。 晒在游戏空间里的腊肉感觉差不多，她将腊肉收拾出来，用油纸包好，又去“衣帽间”，将刚刚做好的碎花连衣裙拿出来。 这条碎花连衣裙真是普通的裙子，因为布料旧，这新衣服做好，看上去也好像是旧衣服。 离上班还有些时间，她在屋子里用煤饼炉烧了热水，兑凉水将碎花连衣裙和换下来的里衣洗出来，尽可能拧干，然后直接在屋里拉了根绳子，出门之前将它们晾上。 关上门之后，屋子里的余温能给衣服烘一烘，之后若是有太阳，可以晒到外头，总还是能干的。 不过也只能洗里衣，大棉袄是不能洗的，不说洗棉袄会影响到衣服里面的棉花，大冬天的万一来个雨雪，那衣服还可能会被冻成冰块。 关上门，她拎着腊肉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用另一只手将围巾拉到嘴巴上，慢慢往锅炉房走去。 这些天温度低，好在没下雪，路边的雪已经都被清到两侧，渐渐被融化。 不过今天的天气阴沉沉的，看上去随时可能会下雨。 这天气要下个雨，体感温度又得往下降。 走到锅炉房门口，她瞬间感受到了里面的温度，快步开门进去，拉下围巾，呼出一口寒气，还好她是在锅炉房工作，这要是换成别的地方，一天下来，她整个人都要被冻僵。 站定感受过温度，她往钱婶的方向过去，轻轻撞了撞她的肩。 钱婶回头，手里被塞了一根绳子。 她攥紧绳子，将东西送到自己鼻间，重重嗅了嗅，透过一层油纸，闻到了里面的东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多少？” 唐园努力从宽大的棉衣里挖出自己的手，冲着她伸出三根手指。 “不错啊，这分量足，我回头给你钱哈，”钱婶在唐园耳边说了一句，随后拍了拍她的肩，“你先去坐着。” 唐园点头，回到了属于她的座位。 钱婶则悄悄离开了锅炉房，回了家里。 这时候午休时间还没完全过去，钱婶丈夫还在家里，见她回来好奇问道：“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你瞧这是什么？”钱婶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松开绳子，将它打开，露出了里面一大包的腊肉。 三斤腊肉，一斤一包，打开后分量足足的，包装后从上往下摞成一提，看着跟包中药似的，不细看谁也不知道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这不错啊，哪来的？” “你管呢，反正我有渠道，这里足足三斤腊肉，到过年前咱们时不时够你加个餐，”钱婶又把腊肉包起来，“晚上可以做一顿，拿二两出来咱们解解馋，剩下的都放橱柜里。” “那我可盼着晚上这顿了。” 钱婶笑了笑，心里也是盼的，将腊肉包好，放进橱柜里，随后去卧室拿钱，急匆匆又回了锅炉房。 她家也是在机械厂里住的，这一来一回并不费许多功夫，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动作，等她把钱交给唐园，这笔交易就算是完成。 唐园收了钱，顺势收进棉衣宽大的口袋里，随后又揣着手看火。 …… “这几天天气有点降温，不过还是能每天捡到二十多个鸡蛋，我试了几次，晚上最低温的时候，里头也暖呼呼的，我都想住进里头去了。” “你可以去赵志强那边看看，他给猪搭了一个大号暖棚，人也可以进去，确实热乎的很，热气散出去很慢，不像以前，没多久热气就散完了。” “真的？你不是逗我吧？” “逗你做什么，他之前跟着那个郭伟强也是见过世面的，知道塑料膜好用，特意多买了些，我去看过，确实好，之前那猪看上去也冻的，这两天好多了，吃的也多，应该能顺利生下猪崽子。”孙东摸了摸眼前的塑料棚。 给猪的塑料棚跟给鸡的不一样，给猪的要大要宽，还要为之后猪崽生下，人进去照料做准备，那地方进去好几个人都不成问题。 鸡就不一样了，低矮的很，只要工具能进去捡鸡蛋，能把鸡食送进去就行，三十几只鸡的鸡棚，顶多再往里放几只鸡，人肯定是进不去的。 “那我去看看。”孙峰立即起身。 “你看过尽快下来，我先下去了，还有点活要干。” “好嘞！” …… 孙东下山走了一会儿，听到不远处有动静，躲着看了看，确定来人时在心里怒骂一句，转头从另一处走，且故意用石头在另一边闹出动静来。 他不怕养鸡的地方被发现，这山头大的很，总有几处小动物走着都难的地方，规规矩矩地走，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回到山下，他第一时间去见了大队长，跟他说了那人的情况。 “你说这事正好，有人跟我举报，说是他在投机倒把。” “这跟我可没关系，”孙东连忙道，“我做这事是我的错，所以他盯着我我虽然不高兴，那也不能反过来弄他。” “没说是你，你怕什么？”大队长敲着桌腿，“但这事你我都知道，他是跟着你们走的，投机倒把，他还没那个胆子。” “那您就履行以下大队长的职责呗，”孙东笑道，“敲打敲打，说真的哈，再这样下去，就算他没有投机倒把，那也可能会闹出事来，真要是惹了上头注意，咱们可不会好过。” “你说的事，我得敲打一番，”大队长吸了一口烟，吐出烟气，“你跟我说说，这两天情况怎么样？” “好呢，刚我跟阿峰还在说，降了温还有二十多个，”孙东笑呵呵道，“这两天我在打听人参的事，到时候买着了，可以给奶煮煮，能多活两年。” “唉……” “叔您叹什么气，这可是好事，放心，我们手里有钱，”孙东说道，“再说要不是叔一直支持着我们，我们也不能做。” “所以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是这意思？”大队长瞥他。 孙东笑，背上被打了一下，立即笑呵呵起身，离开大队长的屋子。 刚走出去，就被大队长妻子拉着：“下回什么时候啊？” “再等等，还有呢，到时候还要婶费心，”孙东知道她的意思，“咱们也慢着点来，不能太频繁了。” “这我懂，我每次都小心的很，那你去吧。” “行。” 第二天又是约定好交易的日子，孙东悄无声息地上了山，将之前挑拣出来的鸡蛋小心放进铺好了稻草的篮子里，拎着篮子换了一条路下山。 自从发现有人跟踪，他每次都不走同一条路，反正条条路都能下山，走哪儿都一样。 到了破屋，人还没来，他跟以前一样，坐在角落的木板上，直到外面传来动静。 “芳姐。” 唐园关了门进里头，看着篮子里的鸡蛋，一看就知道了大概的数量：“这两天降温，没有影响到生蛋。” “可不，还是芳姐想的周到，”孙东扒拉了一下稻草，“这次一共拿了一百六十个鸡蛋，现在天气冷，鸡蛋能存下来，下次是不是可以晚点送来？” “可以，隔六天来吧，”唐园坐在他对面，“其实我想问一下，你手里有没有什么武器？我想用作防身。” 她没有说什么情况下防身，孙东也没问，毕竟他们干这一行的，遇到危险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我叔手里有猎枪。” 唐园看他：“然后呢？我扛着个猎枪四处走动？是嫌我们被抓的不够快？” 这年头还没有禁枪，很多农户家里都会藏着猎枪，专门用于打猎，她知道有，但她没有打过猎枪的主意。 这东西放家里还好，出去带着那就是移动的靶子。 “要小的啊……”孙东想了想，“我那儿还有一把手枪。” “手枪？”唐园惊讶，“你哪儿来的？” “捡的啊。” “还能捡手枪？” 第042章 才是暴利 “就是在这捡的,有些年了，捡了之后我四处看过，没发现有特别的地方。”孙东带着唐园来到捡枪的山头。 “总不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唐园左右看看，“不过你比我对这里熟,你都找不到问题,我更找不到,我去看看有没有硬一点的树枝,回头削一下，也能当武器用。” 香江那边十分混乱,哪怕她相信自己不会往太偏僻的地方去，也未必完全不会遇到危险。 “那你找一下树枝,我再去细看一下,之前没想过这附近会有异常，真没有仔细找过。”孙东说着,抓着不远处的树干,踩着石头爬了上去。 唐园四处走动,除了树枝之外，还找了一些尖锐的石头。 她没打算跟人动手,只是需要有足够脱身的时间，石头和树枝藏在身上更不容易被发现，遇到危险时只要对方人不是很多,她就能有时间脱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正坐在石头上休息,突然听到从上面跑下来的声音。 声音急促,她第一时间躲到了粗壮的树干后，直到侧身看到孙东的身影。 “真的有,”孙东抓着刚刚跳上去时用于借力的树干，“我在上面找到了，一起去看看？” 唐园立即走出去，跟她一样撑着树干，踩着石头往上爬。 这身体是纯粹游戏空间生成的身体，各项体质都很不错，刚刚一路上来她都轻轻松松，这会儿就是再往上走一些，同样不难。 跟着孙东走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到了又一处山头。 “这里没长什么东西，平常我都不来，刚刚你说我才来这儿，”孙东上前，拨开厚重的枯枝，“你看，这里有个洞，刚回去之前我就拨开了，这会儿应该能下去。” 唐园打开包，从包里拿出一小截蜡烛，点燃后抬脚往前踩了踩，用蜡烛来探里面的空气，踩实后小心往前走，越往里，这洞就越大。 直到看到堆放在洞里的一箱箱东西。 她立即吹灭蜡烛，转而拿出了手电筒。 孙东也拿出了手电筒，两道光亮着，很快就将眼前的场景照的一清二楚。 孙东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气到愤怒：“这些不要脸的￥%#@￥%……” 唐园上前，也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这些我们处不了。” 她去开另外的箱子，看到了大大小小的枪械、手榴弹……一箱又一箱，要是这些东西真的被使用，附近的几个村落都不会有好结果。 孙东作为本地人，更是越看越愤怒。 “我拿几个小的，再拿一些子弹，剩下的你去找你们大队长，”唐园说道，“这些东西不能留在这里，得通知当地的部队来接收。” “那你拿的……” “放心，我会藏好，不到逼不得已不会使用，”唐园承诺道，“也不会被人发现，你去通知的时候，就说是你发现的，不用提到我。” 说着，她低头看了看，底下铺着石子路，外面也没有下雨，没有留下太明显的脚印痕迹。 孙东咬牙：“好，我就说是我意外发现的。” “嗯，”唐园挑了几把她能用的枪和一批子弹，从包里拿出油纸，将它们一一包起来，“待会儿我出去之后，你在这里多走动两圈，外面也是，待会儿我顺着原路回去，你带人上来的时候，也顺着那条路来，痕迹多了，我的痕迹自然会被遮盖。” 虽然这时候可以持有枪械，但不代表谁都能持有，让人知道她身上藏着枪械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本来她也没打算在内地使用，虽然后面十几年内地的情况会比较乱，但至少这几年相对安全，她主要防的还是香江那边。 东西拿好，她后退着离开：“之后交给你了，你要小心。” “接下来我可能都会很忙，我让孙峰给你送鸡蛋。” “行。” 唐园下山离开的同时，孙东把洞口又封住，加快速度下了山，直接进了大队长的屋里。 “做什么毛毛躁躁的？”大队长伸出烟杆子要敲。 “重要的事，真是重要的事。”孙东连忙开口，坐在他面前低声把今天的发现说出。 他越说大队长的腰挺的越直，最后怒道：“那帮小鬼子真是可恶！通知，现在立刻去通知，骑上自行车，我跟你一起去。” “得嘞！” …… 唐园下山后没有去别的地方，立即回了游戏空间，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好之后，她总算松了口气，随后又拿着饭盒跟钱票出去，往国营饭店走去。 刚到国营饭店门口，她就看到了急匆匆路过的部队，看他们去的方向，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发现那一堆武器的地方。 这样急匆匆的画面如今不太常见，周围不少人看着，忍不住好奇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着急？” “不清楚啊，看着还挺严肃。” “不会是又要打仗吧？” “呸呸呸，不可能，别胡说，如今咱们的日子好不容易安稳些，可不能再打仗了。” 部队到底是去干什么的，消息没有传开，哪怕是锅炉房里“神通广大”的大婶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几天后唐园跟孙峰又在破屋里见面。 “你们那天去，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孙峰说着，“后面那地方都封掉了，除了进去清点跟搬运的人，谁都不许进去。” “现在情况还好吗？” “好，来了好多人，该搬的都搬了，还往下挖了挖，又挖出一堆埋在底下的，”孙峰说话时有些惧意，“说是那些东西要是一不小心被激发，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搬走了就行，”唐园说着，想起什么，“对了，你们这几天也警醒些，因为这个事，他们可能会多查些地方，把你们的鸡和猪都藏深一点。” “还有这事？”孙峰惊诧，随后意识到什么，“我说这几天那些人上上下下走动呢，快快快，鸡蛋给你，我回去守着，把我们的鸡藏深点。” 唐园将鸡蛋清点完，把钱给他，孙峰立即拎着篮子走出破屋。 这次唐园在破屋里多等了一会儿，离开之后也没有去打听那些事，权当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刚才孙峰没有细问她带走的东西，估计是孙东没有跟他说。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更不会多说。 她拎着鸡蛋回游戏空间，分出五十几个鸡蛋，装袋去了香江。 刚背着鸡蛋下楼，她就遇到了房东，直接伸手跟她要房租，嘴里噼里啪啦飞快地说了一堆，要不是这段时间唐园听了不少粤语，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 当然，这会儿她的语言也不是很好，所以直接从口袋里掏钱出来递过去。 房东收了钱，总算满意，拉长了声线：“最好每次都准时交租，这样你我都好……拖来拖去的多没意思啊。” 唐园笑着点头：“好。” 说完，她背着一包鸡蛋往菜市场走去。 身后，有人跟房东说话：“今天居然这么爽快交租了？” “她现在看着好多了，不像之前半死不活那样，出去打零工挣了钱吧，”另一人开口，“不打零工不挣钱，她都要饿死了。” “前些天不是差点饿死了么。” “还好没死，年纪轻轻的死什么死，好死不如赖活着喽。” …… “最后十个鸡蛋，三块五都给你。”唐园与今天的最后一位客人讨价还价，总算达成共识，将鸡蛋一一捡到对方篮子里，随后收下三块五。 卖完鸡蛋，她将空包继续背在自己身上，在市场里逛起来。 这个市场很大，除了卖蔬菜肉类，还卖熟食卤味，甚至是衣服鞋袜，大多数衣服鞋袜均价在十几块钱一件，款式以衬衫和牛仔裤为主，不愁卖，但竞争也很激烈。 她今天交了房租，手里还有四十多块港币，买一身衣服不成问题，不过把她买了这么多鸡蛋挣的钱用来买衣服，她心里还是舍不得。 走出市场，外面有一条店面，大到卖金银珠宝，小到卖丝袜零件。 她去了几家店，随便问了几款衣服的价格，在店员敷衍的回复中，总算了解这些衣服的价格，普通款三五十，中档款七八十，贵一点的从几百到几千不等。 那些装修格外精致的她都没进去，想也知道那些衣服的价格不会便宜。 如今的香江工资水平也是参差不齐，最普通工人的工资几百块到一千多，高楼里的白领最低工资至少能有几千块，多的上万数万。 这些店面的客人主要也是针对白领。 普通工人可以去市场里买均价十几块的衣服。 唐园走到一个路边卖报刊的摊位前，从上面挑了一本最新的娱乐杂志和时尚杂志，又在看到某本书的封面时，买下了那本半个月前出的时尚杂志。 买了书，她看着书封上的照片，一眼就认出了这衣服正是前几天她夸过的那件。 明星同款，五百八一件。 也是那件在别人口中，人家卖衣服的能净赚五百六的衣服。 一件衣服赚五百六，卖两件就能赚一千块，这才是暴利！ 第043章 毛衣毛线 当然,前提是能卖的出去。 香江的商业体系在如今已经成型，不像八十年代的内地，大家都莽,只要足够有胆量就能赚钱，在香江莽,能不能赚到钱不说,一个不留神得罪这里的地头蛇,那才是要了命。 时间还早,她没有立即回去，拿着刚到手的时尚杂志和娱乐杂志,在附近找到了公交车车牌，这里的公交车也叫公交巴士。 车子到来,她故意站在了后头,看着前面的人上了车，往车箱里投钱,确定这是固定车费的公交,很快就在车里明显处找到价格,从口袋里摸了钱出来，淡定上车投钱。 上了车,她抬头，找到了车里贴着的时间，确定来回一趟不会遇上末班车,才径直坐到了车子最后排的角落里,拿出刚买的时尚杂志低头看着。 车子顺利启动,在繁华的街市上前行。 车内的人开始说话聊八卦,因为都是熟悉的人，大家的语速都很快,让唐园着实晕乎了一阵，只能将注意力放在那些语速慢的老人身上，从他们的话语中听有效信息。 大多数时候，大家聊的都是邻里邻外的八卦，偶尔会掺杂着一些娱乐圈信息，以及豪门信息，这些信息的来源几乎都来自报纸和电视。 香江狗仔在后世出了名的八卦和嘴下不留情，在这时候就已经颇有名气。 不过只要不涉及到更深入的东西，报纸电视上的香艳八卦，大多都被那些富豪当做是彰显魅力的资本，并没有多少人在意。 如今的香江虽然已经废除一夫多妻，但多年来的习惯让不少人光明正大养着小老婆，人家家里人都不在意，作为外人的普通百姓，自然更不会在意，权当是闲暇之余听个高兴。 巴士一路经过大大小小的站点，无一不是人群聚集的地方，其中还有不少格外繁华的区域，最明显的差异就是这些地方的车子格外多。 唐园甚至在这里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车牌标志。 当然，还有一些大牌店铺。 坐在巴士上看着眼前一幕幕，她总有一种自己永远都够不上这个阶层的感觉，带着几分莫名的虚幻感，总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不真实。 又到了一个站点，巴士停车，大袋小袋拎着新鲜蔬果和肉食鱼虾的人涌了上来。 “今天的鱼便宜的哦。” “我买了两条，快要过年了，正好留一条做腌鱼。” “我买了两根白萝卜，晚上煮萝卜汤吃。” “萝卜汤里放点腌肉，两三片就行，味道会很不错，一碗萝卜汤要好喝，差别就在那一点点油花。” “现在腌肉贵哦，要三十一斤。” “又涨价了？前两天我买，只要二十五一斤。” “快要过年了嘛，东西都越来越贵，明天过来多买点白菜啊，家里弄点腌菜，过年不缺菜吃，真到过年那几天再买，那得涨不少钱。” “是喔，那我明天也来，到时候我们多带些白菜回去，现在开始腌菜，过年正好能吃。” …… 巴士内已经出现人挤人的现象，好在唐园的位置足够靠后，也足够靠角落，并没有被挤到，她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声音，心里的虚幻和不真实感逐渐散去。 就这样，她坐着巴士一路到了终点站，又坐反向巴士回到原点，没有迷路，也总算是对香江的情况有了些了解。 她住的那地方不算偏，但香江的地方本就不大，对比繁华热闹的地方，她那地方绝对算得上偏僻，也正因为如此，那地方的房租才便宜。 她这两天看了几份写着租房信息的报纸，想要离开她住的地方，去别处租房，环境略好，一间十四五平的房子，要八百块，她至少得准备几千块钱，不然分分钟要被赶出来。 接下来的问题在于她要做什么。 衣服可以做，但怎么出售是个问题，市场那边不会赶人，竞争却激烈，她要跟人抢生意，人家未必能同意。 高档衣服利润高，但她没有渠道，就算做出来也不知道能卖去哪里。 她低头，把手里的杂志卷成一团，抬头时看到有人坐在店门口织毛衣，边上还放着一本书，一边看一边织，眉头一直紧皱着。 以她的视力，可以清楚看到那书里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毛衣花样的织法。 而这家店，正是一家卖毛衣的店，只不过如今里面的毛衣数量并不多，只剩下零星几件款式十分简单的毛衣。 真的纯手工编织啊？ 她闪过诧异的念头，又看了眼店里的毛衣，将手里卷成团的杂志背在身后，走上前去：“你这里卖毛线吗？” 正在织毛衣的人抬头：“你要买毛线？只是毛线？” “当然，”唐园点头，“不过我不太会织毛衣，你可不可以简单教我一下，最好是能有书可以看，这样我才能学会。” “我这儿有书，好多呢。”对方站起来，带着唐园进屋，很快就从角落里翻出一堆书，里面全是各种毛衣花样的织法。 这期间，唐园看了眼店里剩下的毛衣，随口说道：“毛衣好贵，还是自己织划算。” “贵是贵，但都是手工做的，可难了，”对方立即接话，“我这店里的毛衣都是自己织的，款式好点的只要一挂上去就有人来要，一百块两百块人家都愿意，可我实在是织不了太多，款式复杂些的，三天才能织上一件，卖两百块，我都不赚什么钱。” 一件两百，三天一件，一个月两千块。 对于一家店的老板来说，这个金额确实不多。 “这店是你自己的吧？”唐园问道。 “你怎么知道？”对方惊讶。 唐园笑了笑，要不是自己的，开个毛衣店一个月就赚两千，还不如随便去厂里找个活，而且不是自己的店，这会儿大概已经不存在了。 “我猜是你的，你看上去像老板，”唐园捧了一句，随后说道，“怎么不叫人帮忙？” “叫人也得人家愿意啊，开始是有的，让人晚上忙一忙，可我这边要的款式复杂，人家只是晚上做，要五六天时间才能织出一件，嫌给的钱太少，就不肯了，”老板叹了一声，“爹地妈咪原先还乐意的，可能是见我不高兴，说不让我做这门生意了。” 唐园转头，看到店里贴的照片，一眼就看到了老板以及她身上的衣服：“那时你自己织的吗？好漂亮的毛衣啊。” “是啊，是我织的，你也觉得很漂亮对不对？”老板高兴道，“我特别喜欢织毛衣，所以才想开这个店，定价也不高，都是平价，我很喜欢别人能穿着我设计的毛衣款式，可惜……对了，我这里好多毛线，要是不开店了，以后都不要了，你之后要的话，多来几趟，没准我能便宜给你。” “我其实是打算买回去让家里人做，”唐园说道，语言不通，她话说的缓慢，有的地方还故意含糊其辞，只要对方能大概听懂就行，“我家里人行动不便，正好织毛衣打发时间，老板，你这织毛衣多少钱一件？如果可以，我能给家里人接单吗？就算不是很多，但只要能赚钱，我家人一定会很高兴。” “真的可以吗？”老板激动看她，“我这里是根据款式定价的，最基础的十块钱一件，复杂的五十一件，如果之后再设计出更复杂的，还能涨价，你家里人要是能织就太好了！这样我的店能继续开下去！” “当然可以，五十一件很好了，不过我家里人可能做的不会太快，或许能有一些简单一点的，比如说就织单片，价格可以低一些，比如说两片复杂的按一件算，”唐园主动提建议，“也能织简单的，价格可以便宜些。” “可以，这样到时候拿来，我直接织在一起就行，”老板显然很满意唐园的提议，“你今天先带回去试试，这里有个比较简单基础的款式，还有我特意叫人做的图，毛线……” “毛线我买回去，要是可以，到时候给工钱和毛线钱行吗？”唐园在她开口之前就说道，“今天只白拿你的图，毕竟我们还不熟，不能叫你平白信我。” “好，那就按你说的，我数一数毛线，”老板看了眼图，很快就将需要用的毛线拿了出来，“这是正面，这是背面，最复杂的就是这些，你那边能织好这两块，我可以给你……三十块钱。” “是不是多了？” “不多，复杂的织完，别的地方就简单了，我很快就能织好，”老板用袋子将毛线装起来，“这些毛线，你给我五块钱，等你织好了拿来，我给你三十五。” “行，”唐园数出五块钱，“对了，我叫温佳琪。” “我们俩有一个字相同哎，我叫薛诗琪，”老板说着，高兴地捧手，“希望你那边一切顺利，这样以后我织毛衣速度就能快了，我希望这家店能够一直做下去，永远都不要关店。” 唐园微笑，猜测她一定被家里人照顾的很好。 不过这会儿她跟对方有一样的想法，希望这家毛衣店能开久一点，毕竟她还想靠这家毛衣店挣钱呢。 对方找不到人，她可找得到。 钱婶她们这段时间没有毛线织，都闲的很，还有沈文玉，之前她几次去废品站，她都在织毛衣，这几回去也不织了，猜测也是织完了毛线。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第044章 我织的快 织出来的毛衣要对外出售,就需要保证在织毛衣的过程中不能弄脏。 拎着一袋子毛线离开之后，唐园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卖手套的店,买了两双带棉的皮手套。 皮手套的价格不便宜，光是这两双手套就花了她二十多,这还是便宜的款,好一点的款价格更贵。 回到游戏空间,她将毛衣腾到干净的布包中,换了马甲，拎着一袋子毛衣和花样去了废品站。 沈文玉这会儿没事干,正闲的在嗑瓜子，见她过来立即起身：“来来来,正好找你,有人送来了一些高中课本，你要不要？” “课本的事另说,今天我来是有另一件事找沈姐,”唐园上前,将她拉到角落里，“有一桩私活,沈姐干不干？” “什么私活？”沈文玉好奇。 唐园没有卖关子，直接道：“织毛衣的活。” 沈文玉疑惑看她：“这算是什么私活？” 唐园微笑，从包里抽出一张纸：“你看这个毛衣图样,能不能织？” 沈文玉低头接过纸张,看了一会儿,又空手比划一圈：“看着复杂,倒也不是不能织，不过这毛衣的花样也太夸张了,这样的衣服能穿的出去吗？” “沈姐别管能不能穿出去，就说能不能织就成，人家指定要的，穿不穿得出去那是人家的事，”唐园压低声音，指着纸上的图样，“正面反面，织单片就成，织成了一套给这个数。” “一毛？”沈文玉看着唐园比划出来的一根手指，抬头看到她眼中露出的无奈，突然意识到什么，惊喜询问：“一块？真有这么多？” “那可不，不然我哪能来找沈姐呢，”唐园微笑，凑过去在她胳膊上碰了碰，“沈姐，我们是朋友才来找你的，这样好的事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咋样，你考虑清楚？” “清楚了，考虑得再清楚不过了，还是咱俩关系好，你念着我这个姐呢，”沈文玉举起手里的毛衣图样，“这图样不难，简单的很，我给你织，你多少天要？” 问完，她没有听到唐园说话，疑惑看她。 唐园抬起手，用手肘碰她的手肘：“这得看沈姐想赚多少。” 沈文玉抿唇，咽了咽口水：“这两块，我织快点，一天就能给你织出来，一天一块钱啊，这……这……真能有？” “只要能织，就能有，当然不一定是这个款式，”唐园跟她解释大概的情况，“这是私活，人家不对外的，我好不容易才抓着机会，这样的毛衣买的人要求高，所以织的时候需要格外小心，慢一点可以，但质量一定要跟上。” “这你放心，我织了那么多年毛衣，知道怎么做，按你说的，大不了我织慢点，两天织这两块，时间绰绰有余，”沈文玉说着，也算了笔账，“两天一块钱，一个月也能有十五块，好多普通的工作干一个月也就挣这些。” 唐园看她一眼，要不是确信她不知情，都要以为她是在内涵自己。 毕竟她在锅炉房工作，一个月的工资确实只有十五块。 她没有多说这件事，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双皮手套：“沈姐，你织毛衣的时候戴上这个。” “哎呦，这么麻烦，我织毛衣的时候肯定把手洗干净。”沈文玉伸手，露出了长冻疮的手指，然后又默默缩回手。 废品站这边也有煤饼炉的热气，但要开门做生意，热气总会散出去，导致里面的温度并不太高。 这个季节长冻疮很正常，几乎人人都有，毕竟大家要生活过日子，总要碰冷水，要露出手指。 “你这手套这么好，把它弄脏了。”沈文玉不好意思道。 “这我已经说好了，等沈姐多干一段时间，这手套就归你了，”唐园打开皮手套，露出里面的棉层，“沈姐你看，里头带着棉的，手保暖了，你织毛衣会更快一些。” “这怎么好……”话是这么说，她还是低头看了眼手套，随后感慨道，“怪不得你说要织干净的，人家愿意拿出这么好的手套，织不干净可不行，不然……你还是另外找人吧，我怕万一……” “没事，万事有我顶着呢，沈姐只管织毛衣就行，”唐园说道，“待会儿我再去买两个干净的框，回头沈姐织毛衣的时候，就用干净的框，不织了就盖上，不要怕弄脏，就算弄脏了我也能卖……换出去。” 她说的是真话，薛诗琪给的毛衣图样很精致，她店里崭新的卖一两百，她这边织毛衣的时候万一弄脏，洗一洗便宜点也能卖出去。 香江那边手工品值钱，这生意怎么都能做。 “真的？”沈文玉看她，见唐园点头，咬了咬牙，“那我帮你织，你放心，我尽量不弄脏。” “沈姐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唐园本打算立即将毛线拿出来，但也怕弄脏，还是先出去买了两只细密干净的竹筐，这才将干净的毛线拿出来放在竹筐里。 跟毛线一起被拿出来的，还有崭新的毛衣针。 而沈文玉，在看到毛线的时候，就已经惊讶不已：“这毛线也太漂亮了吧，我以为是别的色，心想黑的灰的，稍微脏一点都不容易被看见，这……这颜色真的好容易弄脏。” “所以我才要买新竹筐，”唐园手里还拿着一个竹筐，正将上面细小的竹刺扯掉，见沈文玉犹豫，她立即加码，“沈姐，你再这样，我要给你扣钱了。” “这怎么行？”沈文玉立即反问。 “那我应该给你降一点，脏了扣五毛，”唐园故意开口，“一件五毛，好多钱呢。” “得了，你又不会亏本，”沈文玉反应过来，她知道唐园既然敢接这个生意，肯定不会亏着自己，这样一想，她瞬间没有心负担，“我接了，这活我不干谁干！” “那我两天后再来，”唐园把手里的竹筐递给她，“其实沈姐不用担心，虽然废品站也有脏兮兮的东西，但沈姐又不需要接手，本来也不会弄脏自己，手上没有脏污，又怎么会弄脏毛衣？” 这也是她先来找沈文玉的原因，钱婶虽然也是织毛衣的熟手，但她在锅炉房做事，多多少少会接触到煤灰，很容易弄脏毛衣。 这毛衣织出来是要拿去卖的，不是她自己穿，质量和品质肯定要保证好。 “那你过两天来，我一定给你织好，”沈文玉拍了拍竹筐，心里还是激动，“接下来真的还能有？” 唐园与她对视，笑着点了头。 之后两天时间，唐园没有特地过来看，每天除了卖鸡蛋，就是留在市场里跟人家聊天，练习自己的语言。 可能是因为有记忆在，她学起粤语来并不慢，虽然还不能更人熟练交流，但基础的对话基本没问题。 不过粤语要好，光是学语言还不够，还得学文字，好在粤语的文字大多都能跟繁体字划等号，没有给予她新学一门文字的难度。 两天后，她准时来到废品站。 看到她的时候，沈文玉第一时间站了起来：“你可算是来了，我等你大半天了。” “早织好了？”唐园挑眉。 “那可不，我跟你说，论织毛衣，我的手艺可是大家都夸的，”沈文玉打开竹筐，“你瞧，这毛衣就是看着款式复杂，实际上了手，织起来并不难，我都给你织好了，你拿去问问看能不能行。” 唐园看了眼织成的两块毛衣片，知道沈文玉没有自夸，她织的毛衣确实很不错，不仅针脚恰到好处，花样边缘也勾的很好。 “那我去问问，可以的话我多拿一些毛线。”唐园将两块毛衣片放到包里，又拿出一块钱，放在她手里。 “现在就给啊？”沈文玉下意识捏着手里的纸币。 “说好的怎么样都有，肯定不能让沈姐白干，”唐园拍了拍背包，低声问她，“沈姐之后还能干？要不要多拿些毛线来？” “能拿肯定拿啊，我织的快，你看这大半天你没来，时间都浪费了，”沈文玉看她一眼，将手里的钱攥好，“这样的私活可比别的事风险小多了。” “回头我尽快来，不会耽误时间。”唐园笑着点头，背着包离开。 沈文玉回到座位上，看着边上放着的小竹筐，算算接下来能赚的钱，笑弯了眼。 她真没有看错人，小芳那人抠是抠了点，可人有本事，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这要是没有这样的人脉，她哪能找到这样好的活。 这可不是投机倒把，她只是帮个小忙而已，人家给人做衣服的都不算，她更不能算。 想着，她把手里的钱小心收好，盼着下一波毛线送来。 另一边，唐园走出小破屋，将门仔细锁上，快步下楼，往附近那家精致的手工毛衣店走去。 薛诗琪也正在等她，见她过来，立即高兴的从店里迎出来。 唐园打开包，将两块毛衣片取出来：“你瞧，能不能行？” 薛诗琪对于她带来的毛衣期待其实不是很高，毕竟新手织毛衣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可没想到当她抖开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两块几乎完美的毛衣片。 “织这么好？” “我家里人以前很有经验，”唐园笑着接话，“合格吗？” “合格，当然合格！比我以前找的人织的还要好，”薛诗琪激动说道，“那你还愿意拿吗？不过可能需要做别的款式……” “当然，这次我拿二十块钱的线，你帮我挑，再把需要织的款式给我。”唐园还怕薛诗琪不愿意，既然她都主动提了，自己自然更愿意。 第045章 独一无二 薛诗琪店里的手工毛衣款式都是她自己设计的,所以设计图稿并不是一整本，而是一页一页的手绘纸，不过香江这边复印方便,跟唐园说了之后，她立即出门去找复印店。 将唐园自己一个人留在了店里。 眼看着薛诗琪说了一句就走,唐园无奈坐下,忍不住感慨她对人的信任度。 闭眼休息的时间,她分神回锅炉房,看了眼火，调整坐姿,又将手里的书往后翻了一页，这是她如今的日常,虽然她人在外头,但总要抽空“回去”一趟，总不能一动不动。 薛诗琪很快回来,手里拿着好几份复印出来的花样,从中挑出一些：“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先织这四件，这些都是我比较满意想要织出来的,你那边能帮我织,我可以抽时间出来画更多的花样,能够让每一个在店里买毛衣的人,都能买到独一无二的款式。” 说起毛衣款式的时候，她的眼神里都带了光,显然她是真的很喜欢织毛衣，也很喜欢设计特别的毛衣款式。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的热爱，才能维持这一家利润并不高的手工店。 “所有的毛衣都独一无二吗？”唐园问道。 “基本上吧，不过有的时候我也会偷懒，织一些看上去不一样，实际上织法和风格几乎一样的毛衣，”薛诗琪小声对唐园说，“大多数时候，客人都是看不出来的。” 唐园回她：“这也是独一无二。” “真的？”薛诗琪欣喜看她。 “当然，而且我觉得你设计的款式这么好，如果只织一件毛衣，未免有些可惜，”唐园看着手里的设计图，“这样好的设计，就应该穿在许多人身上。”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如果不能独一无二，感觉对不起来买毛衣的客人，”薛诗琪认真道，“所以就算有的时候我偷懒，毛衣的样式也是不一样的。” 唐园听到这话，就知道这是她的坚持，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打动更改的。 如果让她选，她自然是选择“批量”，利润高、效率快，她带去给沈文玉或者是别人织，也会更容易一些。 但薛诗琪才是这家手工毛衣店的店主，她的想法才最重要。 更何况她也找不到更多的人来帮她流水线织毛衣。 她拿着薛诗琪的设计本，一一翻看，看完一本，她心里有了想法，开口道：“这些设计都很漂亮，但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到位吗？”薛诗琪着急问道。 “不是，只是觉得或许可以有别的花样，”唐园将设计图递给她，“我前两天路过看到一对情侣穿着相似的衣服，或许可以设计……” “情侣款？”薛诗琪一点就通，立即想到了这个。 “还有亲子款，”唐园建议道，“这样的话，可以把一些之前用过的设计稍微改一改再拿出来用，你这么厉害，肯定能根据不同的情况设计不同风格的毛衣样式。” “可以哎，我现在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许多灵感！”薛诗琪握紧手里的设计图册。 唐园见她这样，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便点到即止，让她安排了足够织四件毛衣的毛线，结清钱款，算上她带来的那两片毛衣，她还能到手十五块钱。 走的时候，她手里拎着一大袋毛线和薛诗琪单独给她的四张设计图纸。 今天还有时间，她回去之后，径直去了废品站。 沈文玉一直都在等她，见她出现连忙起身。 “怎么样？” “没问题，已经拿走了，”唐园说着，走进废品站，连着背着的袋子一起交给沈文玉，“这里面是能织四件毛衣的毛线，还有毛衣的样式图，沈姐看看能不能钩。” “能，肯定能，”沈文玉拿出样式图，惊叹道，“哎呦，这可真不错，我们之前织毛衣从来不搞什么设计，织到哪算哪，你别担心，这上面画的很清楚，怎么钩，怎么接，跟之前那件差不多。” 沈文玉没有问毛衣样式问题，虽然她以前织的都是一样的样式，但这是人家要的，样式复杂些所当然，做衣服的都要按身材量身定做，她这活也差不多。 不过之前她从没接过做毛衣的活。 这东西织起来又不难，跟人问一嘴就能上手，什么花样都无所谓，只要能保暖就行。 “对了，这几件你什么时候来拿？” “两天后我来，沈姐能织多少算多少，”唐园说道，“我拿过去人家要，再拿新的毛线和样式过来，这样总能接上。” “这样好，”沈文玉眯着眼，“前头那件我还不太熟呢，等我熟了，没准大半天就能织出一件来，这样一个月能有三十多。” “只要质量过关，自然是有的。”唐园点头。 废品站这边平常并不忙碌，毕竟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富裕，有的人家家里有订报纸的，都不会拿来卖废品，这儿那儿糊一糊，报纸就能用差不多。 甚至还能拿报纸当人情，比来废品站换几分钱要好。 沈文玉在这废品站干活，一天到晚都能织，堪比一个全职开店的薛诗琪，甚至因为沈文玉有多年织毛衣经验，她的速度比薛诗琪还要更快一些。 被唐园对比速度的薛诗琪正在织毛衣。 毛衣上最繁复且变化多的地方都已经织好，剩下拼合、领口及袖子的部位都相对简单，只是小半天时间，她手里的毛衣就已经收了尾。 巧的是织好的毛衣刚挂上去没多久，就有客人路过来，一眼相中这件毛衣，将毛衣带走。 傍晚，薛妈妈开车过来，车子停在店门口，开门进店。 “妈咪——” “又在设计新款？”薛妈妈走过去，看着桌上的设计图纸，“这是……情侣款？” “对啊，妈咪，我交了个新朋友，她带了毛线要帮我织毛衣，还说了设计的事，不过情侣款设计不容易哎，”薛诗琪拿起两张设计图，“妈咪你看这两款，我设计的锁和钥匙，但是要织出来不容易，还有这两款……” 薛妈妈认真听她说了设计图的情况，抽了其中两张：“诗琪，这两张妈咪跟你买好不好？” “嗯？”薛诗琪抬头。 “妈咪最近买了一个服装厂，正缺一个爆款，这两张卖给妈咪，”说着，她打开手里的包，从包里拿出一摞钱，“这是报酬。” 薛诗琪愣了一下，随即高兴收钱：“谢谢妈咪，妈咪你真好。” 薛妈妈笑着收好图纸，抬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走吧，既然你又找了人帮你织毛衣，今天是不是可以休息一晚了？晚上妈咪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耶，我要吃牛排。” “可以。” …… “小园，快点，晚上有红烧肉，去晚了就买不到了。” “这就来，”唐园起身，“好些天没有供应红烧肉了。” 机械厂食堂里也不是顿顿都能有肉，不对，不是完全没有，只能说不是顿顿有大份的肉，大多数时候食堂里的荤菜就是带一点荤腥的菜。 可能两斤猪肉炒一大锅，也可能是一斤腊肉炒一锅。 说话间，两人已经排到了队伍末尾。 机械厂的肉菜厂里是有补贴的，吃一顿肉用的票比在外头国营饭店少一些，唐园费了些功夫，从里头的衣服里摸出肉票，算了算肉票的量：“今天吃一顿，再去外头买点肉，就要等下月发票了。” “我们家就今天这一顿的量了，”前面有人说话，“小园你一个人吃，还能多吃几顿肉，真好。” “我的票不多，”唐园微笑，“咱们的票跟工资挂钩的。” “这也对，”前头的人点头，“对了，你知道你妈，不是，你后妈要回来吗？” 唐园惊讶：“啊？” 没等她细问，有人比她更好奇，忙不迭问：“咋回事？” “说是在唐家跟人打起来了，”那人说话，“我们家住在刘家隔壁，刘红梅爹妈吵的凶呢，刘红梅下了乡，户口没下去，没有乡下的供应，厂里也不给发供应粮，刘红梅她爹有点面子，倒是让她拿了基础的粮食，可那点粮食哪里够，这不，住了这些日子，果真吵起来了。” “你刚不是说打了，谁跟谁打？不会是唐建国打刘红梅吧？” “嗐，说是人家妯娌之间打起来了，一个说你占了家里的屋，另一个说你吃了我们的粮，对了，说是刘红梅跟唐建国悄悄去黑市上买粮呢。” “哎呦，这话也说出去了？” “说了啊，说完就后悔，嚷着说是人家听错了，反正老刘家两口子是这么吵的，现在刘红梅想回来，厂里还没定呢，咱们机械厂又不是小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人家厂领导不要面子的？” “就是，当初走的时候嚷嚷的狠，还扯皮，说什么要孝顺，这会儿怎么不提了？这会儿回来岂不是不孝顺了？” “可不是，他们是什么人，咱们都懂。” “可不是么。” 众人对视，都露出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目光。 唐园也听的高兴，反正渣爹跟后妈过的不好，她心情就好。 不过她本以为后妈能多坚持几个月的，没想到才这么点时间，就后悔了，希望厂领导不要那么快答应，她真想看看那两人互相折磨一阵之后，还能不能好好过下去。 原先唐建国一直在机械厂，估计后妈对唐家有着深深的滤镜，再加上唐家将原身压在老家，她对唐家估计还是感激居多。 如今深入其中，她感受到的还不足原身的百分之一，这样的情况，她不在唐家多待一段时间真是可惜。 第046章 多叫个人 “小园,你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唔……我觉得，孝顺更重要，”唐园看向故意询问的人,“您不这样认为吗？” 唐家的事闹的大，厂里大多数人对唐园都抱有同情心,但也有少数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总喜欢故意说一些挑起事端的话来。 对此,唐园一概都会反问过去,就像今天这样。 她这话一出，周围人的视线都看向问话的人,笑着开口：“你觉得唐建国不应该孝顺？” 直接将人闹了个红脸。 但围观的人话音却未停。 “刘红梅是儿媳妇，按说也应该孝顺的,他俩结婚之后,确实一直没有好好孝顺过，现在他们两口子回去,正好补一补之前缺失的部分。” “是啊,儿女都是债,父母都是爱，爹娘辛苦把孩子养大,孩子应孝顺，至于小园，等唐建国那两口子老了,也会孝顺的,小园你说是不是？” “嗯,我肯定会孝顺,给他们饭吃，给他们肉吃,顿顿都给，”唐园认真开口，“还会让他们吃饱穿暖。” 这样的条件在唐建国两口子老了之后，很容易就能达到，她哪怕只是给最低养老费也足够。 但周围的人听着，自然做实了她孝顺这件事。 讨论声再起的时候，唐园买了今日供应的红烧肉，端着饭盒离开，没有再多说。 至于刘红梅能不能回来，都不影响她现在后悔。 而且唐家那情况，刘红梅跟唐建国一日不离婚，事情就一日不能解决，她且看着那两人的下场。 …… “芳姐！” “你今天怎么在这？”唐园在交易的破屋门口遇到了孙峰，“出什么事了？” “是有件事，咱们得去别的地方说，”孙峰着急开口，“边走边说。” 唐园点头，跟着孙峰离开，走了一会儿，很容易从他颠三倒四的话语中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她跟孙东发现的那批武器多少还是对隐蔽的生意产生了影响，但影响到的并不是孙东跟赵志强养的鸡和猪，而是另外的人养的猪。 之前赵志强那批人分道扬镳，十几头猪都分了出来，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找到隐蔽的地方养猪。 这次武器被发现，部队在四处寻找山里是不是还有剩下的武器囤积地，结果翻到的却是养猪的痕迹。 虽然最后那几头猪被转移了一批，但还是有两头猪被发现，直接收缴。 “他们吓破了胆，不敢再干，就想找人收了猪肉，我们这段时间本来就在接触他们，得到消息的速度最快，”孙峰说道，“东子已经定了下来，不过那批猪肉转移起来动静太大，就想着能不能跟你合作。” “有多少猪肉？” “一共四头猪，三百八十斤猪肉。” 说话间，唐园跟着孙峰到了地方，不过并不是直接交易地点，而是附近的一处茅草屋。 “这数量可不少。” 孙峰出去一趟，把孙东带了回来，刚进屋就呸了一声：“那帮小崽子，真是精的很，看出来我们想要的心迫切，居然坐地起价。” “怎么说？”唐园皱眉。 “他们说了，我们想要猪肉可以，必须一次性购买，三百八十斤猪肉，七毛钱一斤，总共二百六十六块钱，这一下子我去哪里找那么多钱？”孙东说着，蹲了下去，拍了下地面。 “你想要？”唐园看出孙东烦躁中的心动。 “要是能拿下这批肉，单纯卖出去，每斤肉能赚两毛钱，”孙东咬牙，“咱们能赚七十六块钱。” “但前提是能卖出去，”唐园靠在茅草屋的墙面上，“你急什么，现在很缺钱用？” 孙东抬头。 “而且你现在拿到手里，能卖出去？”唐园又问。 孙东低头想了想，随后抬头：“芳姐的意思是……不过他们也可以自己卖，现在天气凉，猪肉放在屋外就能冻上，卖一两个月都不会坏……” “那就让他们卖，三百八十斤，不是三十八斤，我可不承担这个风险，”唐园低头看孙东，“难不成你是打算自己去卖？” “我们不是说好……”孙东看向唐园。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卖这批猪肉？”唐园挑眉，“其实你自己去卖不好吗？你有胆量，也有勇气，三百八十斤猪肉卖出去，七十六块钱都归你，不是更好？” “可……我有点怕，”孙东脸色微变，“现在黑市抓那么严，万一被抓到，我可不想坐牢，也不想被送去开荒。” 这时候被判刑并不单单是坐在牢里，而是要去农场开荒干活，作为犯人，自然不能跟知青同等待遇，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唐园没有说话，一直等到他脑子里转了一圈，才问道：“你觉得是你比较害怕，还是他们比较害怕？” 这话一出，孙东脸色瞬间变亮，激动地直接蹦了起来：“芳姐！！！” “话都没说清楚就喊我来，我的时间不值钱？”唐园说着，转身就离开茅草屋，“今天的鸡蛋在哪儿呢？” “我带着呢，本来想着鸡蛋能少转点路，这就去拿。”孙东快步走出茅草屋，很快就从角落里拿出一篮子鸡蛋，将鸡蛋转移到唐园的篮子里。 唐园拎着一篮子鸡蛋离开。 孙峰跟孙东见面：“东子，这事怎么搞？” “他们愿意喊价让他们喊去呗，这天气猪肉放得住，他们喜欢就慢慢卖去吧，”孙东将空篮子交给孙峰，“你把篮子带回去，我去说一声就回。” “那这钱不赚了？”孙峰还有些舍不得。 “芳姐不肯，你去卖？”孙东问他。 孙峰连连摇头：“我不敢。” “我也不敢，”孙东摊手，笑容渐深，“谁敢谁去卖呗，不然他们自己吃也成，不就三百八十斤猪肉，一天吃一斤，一年就能吃完。” 孙峰咽了咽口水。 孙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直接去拒了合作。 那边以为他是故意说的，一点不慌，还让他考虑清楚。 “我考虑清楚了，猪肉数量太多，这路子走不开。”拒绝之后，孙东反而轻松，打算回去专注养鸡。 他鸡蛋生意也做的很好，现在一天至少生二十个鸡蛋，一个月六百个，能挣三十块。 卖猪肉虽然更挣钱，但风险也大，卖三百八十斤猪肉，才赚七十几块钱，三个人分，每个人才二十几块，这么一算实在是不划算。 唐园也觉得没必要为了挣这点钱冒大风险。 她现在其实不缺肉，真要想吃肉，完全可以在香江买，退一步说这笔猪肉即便能赚钱，把它们全做成腊肉也要费不少功夫。 现在孙东跟孙峰手里还有一批没处过的冻肉，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慢慢做成腊肉，这时候没必要再囤几百斤猪肉。 唐园拎着鸡蛋回去，趁早去了市场，卖出了五十个鸡蛋。 随后在这边的市场买了一块化纤白布，又买了一大块牛仔布，顺便在市场里买了两块钱的纽扣。 这时候的香江市场已经有不少化学纤维布，或者是棉布混纤维的料子，这种布料在游戏空间里没办法买到，只能在市场里买。 好在这些料子的价格都不是很贵。 化纤布在之后几年时间里，在内地格外流行，也就是的确良布料，而这样的布料在如今香江市场上遍地都是。 买好布料，她跟前几天一样，继续在市场里跟人闲聊。 到饭点才回去，在游戏空间里选了衬衣图样和牛仔裤图样，给自己做了一件衬衣、一条牛仔裤。 然后用厚棉布做了一套长衣长裤，可以在天气再凉一些的时候穿。 …… “小芳，快来，我都织了两件半了，”沈文玉将织好的毛衣片给唐园看，“我织的时候小心的很，一点没弄脏，原先觉得还挺难，没想到要保持干净也没有那么难，对了，你给我的皮手套也好，这几天我织毛衣，真的不冻手。” “沈姐的手艺真不错，”唐园拿着织好的毛衣片看了一会儿，随后问道，“沈姐这手艺，是不是跟人学过？” “对啊，我跟我二姑学的，她织毛衣才厉害呢，”沈文玉说道，“我会的那些花样，我二姑都会，我不会的花样，她也会，我学了几回，怎么都学不会。” “沈姐，你二姑现在忙吗？”唐园问她。 “不……你的意思是还能有更多的单子？”沈文玉问道，见唐园缓缓点了头，立即面露兴奋，“我二姑夫前两年去世了，我二姑平常没什么事，就是给人洗衣服、补衣服挣点零花，这活她能干，比我能干。” “可以的话，明天我来，到时候咱们在这里见面。”唐园觉得织毛衣的生意好，她做个中间人挣点钱，沈文玉等人也能赚一点补贴生活。 至于钱婶那里，锅炉房的人还是多了点，除非实在没人，她暂时就不去找钱婶了。 不过钱婶有工作，倒没有那么缺钱。 “那我明天把我二姑喊来，”沈文玉应了下来，“她平时的活能挣几个钱，但不稳定，还不如干这个活，稳定不说，还能多赚钱，到时候她还能陪我说说话。” 见沈文玉已经开始畅想二姑过来后的情况，唐园便不再多说，直接带着手里她织好的毛衣片去找薛诗琪。 第047章 收支平衡 “我直接算你三十五一件吧,”薛诗琪确认了毛衣片的情况，直接跟唐园开口，“不然每次都要算毛线的量也挺麻烦,有你帮忙，我店里不会那么容易断货,才能一直开下去。” “数量再多一些可以吗？”唐园问她,“是这样,我那边可能还有人想要织毛衣赚钱。” “可以,当然可以，”薛诗琪立即点头,“我店里的毛衣都不愁卖的，自然是多多益善,其实之前我也找了人帮忙织毛衣,但一段时间后人家都愁价格太低，你也知道我店里的利润不多,但如果你那边能一直织,我可以适当加一点点。” 说是一点点,她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 唐园打从一开始就算过她店里的利润，自然知道她给的价格确实已经很不错,自然不会坐地起价，便适当卖了个好：“我家里人的情况特殊，没办法去外头找工作,能给你织毛衣赚钱,是她们的幸运,我应该感谢你才对,现在这个价格已经很好了，不用涨价。” 沈文玉那边的情况确实特殊,她也确实没办法去外面找工作，单从这点看，她说的确实是大实话。 而她这么说，薛诗琪也松了口气，她确实是怕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愿意帮忙织毛衣的人又走，毕竟她是真的很喜欢自己设计的毛衣织出来，被爱它的人买走。 “那就好，”薛诗琪高兴开口，“你那边要是还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帮忙织毛衣，不管织多少，我都要。” 她这么说了，唐园自然也是多多益善。 今天的两件毛衣算清账目，她刚刚到手七十块钱，就拿了五十块钱出来，买了足够织十件毛衣的毛线数量。 因为不知道沈文玉二姑的情况，她还是从薛诗琪手里拿了画好的毛衣样式。 这不得不说薛诗琪设计的毛衣样式是真的多，只是她一个人时间有限，大量的样式都只是画出来，并没有真正做成成品。 但即便如此，做成成品的样式图，也装了满满一大册。 唐园拎着毛衣和图纸回去的时候，沈文玉下了班，正往她二姑家走，刚到附近，就看到她二姑浑身湿漉漉地从河边过来。 “二姑，”沈文玉快步上前，“这是怎么了？” “没事，刚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滑进河里去了，那地方温度低，一天了还没化冰，你今天咋来了？你说说，家里啥都没准备。” “还准备啥呀，你快回去换衣服，我去给你生火。”沈文玉着急说着，快步进屋里头生火，等二姑换完衣服出来，可以直接烘火。 现在天气冷，人一湿很容易冻感冒了，沈文玉生了火，烧了水，立即给冲了一包感冒药。 收拾完，眼见着二姑的脸色看着没有那么白，才稍稍松了口气：“不然回头还是去医院看看。” “没事，就湿了一会儿工夫，不用上医院，”二姑捧着沈文玉给她倒的热水，“今天你咋来了，不是还得上班吗？” “对，我说正事呢，”沈文玉看了眼外头，确认没人，才坐在二姑身边与她说话，“二姑你现在还会织毛衣不？” “那咋不会？会织毛衣了，一辈子都忘不了，”二姑说着，想起什么，“你织毛衣的手法都是我织的呢，那时候你挑的很，非说别人织的毛衣不好，就我织的好看，就要跟我学，你妈说她教，你还不乐意。” “那说明我打小就聪明，这不，来好处了，”沈文玉声音微扬，“我有个朋友，她得了些织毛衣的单子，让我帮着分担一下，数量还不少，我自己一个人干不完，二姑你织毛衣厉害，帮着一起。” “成啊，”二姑立即点头，“那你啥时候把毛线带来，再说说要什么款式的，我来给织。” “人家要的精致，”沈文玉说着，又往外看了一眼，冲她伸出一根手指，“织一件毛衣，就两片的，给一块钱。” “这么多？”二姑惊讶，声音尖锐，意识到什么，“这不是那个啥？” “人家给做衣服，都能光明正大收钱呢，”沈文玉看她，冲她眨了眨眼，“咱们只是织毛衣的，别的事不管。” “那这也太好了吧，就织件毛衣一块钱，哪有这样的好事？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二姑说着，皱了皱眉头，“能可信吗？” “等二姑看到那毛衣的款式，就知道可不可信了，还有这个，”沈文玉从兜里摸出一把碎毛线，“就用这个线织，要求不能弄脏了，要织好，还得织人家给的样式，就我那织毛衣的本事，大半天才能织上一件，一块钱真不多。” 二姑接过线，搓了搓线：“要是用这样的线，那还真有可能，你说人家还要求样式？” “可不，所以难啊，换成寻常人，得两三天才能织上一件，”沈文玉拉了拉二姑的手臂，“我想好了，你来我那废品站，跟着我一起织毛衣，咱俩不仅能做事挣钱，还能说说话，那情况就算有外人来，咱们也能说得过去，织毛衣算什么，这年头多少人在做事的织毛衣啊。” “我去？”二姑迟疑。 “二姑，这样好的机会，你错过多可惜啊，你说你平常给人洗衣服缝衣服，才挣几分钱，现在有一天挣一块的工作，满大街都有人愿意干，要不是咱有人脉，这机会还落不着咱这儿呢。”沈文玉拉着她劝说。 “那之后要是没活了，我不是抢你的事吗？”二姑在意沈文玉的想法。 “这怕什么，我又不是没工作，咱们能赚一笔算一笔，更何况你不干，我赶不及的活，人家去找别人了，哪里还轮到我？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二姑。”沈文玉由衷说道，她是真觉得要二姑不行，小芳那边真能找别人干， 这话也说到了二姑的心坎上，她再没有犹豫，立即点了头：“那听你的，我明天一早过去。” 沈文玉叮嘱：“那别的活这段时间都推了啊，不是我不让你干，是那边织毛衣真的要紧，这要是手上冻疮破了脏了，弄脏毛衣可不行。” 二姑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我待会儿用肥皂好好搓一搓。” 沈文玉：“要的。” …… 前一天买的毛线，在唐园手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她去废品站之前，特意将先前买的另一双皮手套带上，又在路上买了两个新的竹筐。 毛线针是薛诗琪那边提供的，金属的毛线针，更不容易弄脏。 到了废品站，她一眼就看到了跟沈文玉坐在一起研究毛线的女人，显然这就是她说的二姑。 唐园出现，沈文玉立即站起来：“小芳。” “别的我不多说，沈姐你都知道，”唐园把竹筐放在桌上，又把皮手套交给二姑，“您应该听沈姐说了情况，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毛线弄脏了也不是完全不行，但还是尽量干净些，不然我不好交代。” “你放心，文玉已经跟我说了情况，”二姑接过手套，“她打小织毛衣就是我教的，虽然这两年我没怎么织，但功夫记在脑子里一点没忘，肯定不能让你失望。” “我相信二姑可以的，”唐园将毛线和毛衣样式图也拿了出来，“需要毛衣的人要求比较高，得按照图上的来，二姑咱现在尽量不要自由发挥，二姑要是有想法，回头跟我说，我给您带合适的毛线来，到时候单独织。” “我还能有自己的想法？”二姑惊讶，“其实不用，你那边要什么样我就给你织什么样，肯定不能出差错。” “那到时候再说吧，主要是这一批，得按照图上的来，行不？”唐园询问二姑的想法。 “私人定制”的单子，最怕的就是自作主张，她又是为了薛诗琪的毛衣店转的单子，要是二姑是特别有自己想法的人，她大概率不会让她织这些毛衣。 好在二姑并没有那样的想法，听到唐园询问，立即点头：“行，我肯定按照画上的来，一模一样，不能出差错。” “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是两天后来一趟，到时候你们织出多少，我带走多少，”唐园跟沈文玉说话，“你们织毛衣的钱，我每次来的时候结算。” 沈文玉也点了头：“这事交给我们，你就放一万个心，肯定错不了。” 得到她的承诺，唐园彻底将毛线放下，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她才能去干别的事。 离开废品站，她回了趟游戏空间，再出来的时候，手上的篮子放了一些鸡蛋。 前些天她缺的是港币，所以总拎着鸡蛋去香江出售，但如今她做这桩毛衣生意，挣的是港币，花的却是人民币，要是不能从别的地方再挣进人民币，她怕是有一天要破产。 沈文玉织毛衣一天一件，二姑的速度也算一天一件，两人保底一天要拿两块钱，一个月三十天，那就是六十块钱。 这样下去，只要两个月的时间，就能把她的人民币存款家底掏空。 人家的收支平衡是自己的支出和收入，她的收支平衡是两边货币的支出和收入，这年头走这样一条路的，她大概是头一份。 第048章 自有门路 “两天时间就钩了这么多？不愧是二姑,真厉害。” 沈文玉钩毛衣一天一件，前天唐园来拿的时候，她手里有一件已经织了一部分,今天给她三件还算正常。 二姑是前天早上才开始正式织，却也给了三件,一天就能织出一件半来。 唐园看过毛衣,二姑织的毛衣质量很好,反正她上下左右翻看过,完全找不出任何问题，甚至接口处都处的很好。 “我寻思晚上没啥事,就多织了一些，这样式看着难,实际上织起来也就那样,”二姑淡定说道，“剩下的还要织对吧？” “当然,今天这几件能通过,没准我还能多拿些毛线来。”唐园把两人织好的毛衣放进袋子里,又拿出六块钱，给到两人手里。 沈文玉接过钱,直接给二姑分了三块。 二姑用略粗糙的手摸索着手里的纸币，兴奋地看着唐园：“这就行了？不用让人看过再给钱？” “不管看没看过，你们出了力,本就应该拿钱,”唐园微笑,“不过还是那句话,质量还是要过关，我隔两天来一趟,每次只算当次，要是质量不过关，下回我就要找别人去了。” “放心放心，保管之后也错不了，再说这样好的活，我要是还不珍惜，敷衍了事，那多对不起你啊，”二姑握紧手里的钱，“你只管交给我，我能做的，肯定不能叫你去找别人。” “那我肯定信二姑的。”唐园说完，拎着今日份的六件未织完的毛衣就要离开。 刚走了两步，沈文玉就喊住她，快步走到她身旁：“你那儿还能拿到别的肉吗？我手里倒是有钱，就是缺票。” “腊肉要吗？”唐园手里的腊肉还没有完全卖掉。 “要啊，那肯定要，多少钱一斤？”沈文玉问她，在唐园伸手比划之后，思索片刻，“你等我一下。” 说着，她回头去到二姑身旁，低声跟她说了说，过了一会儿又回到唐园面前：“你给我拿五斤，有没有？” “有，”唐园点头，“我看情况，要是下午还来，就下午给你带来，不然还是后天来，你们不急着要吧？” “不急，这么多肉肯定要吃到过年，不差这一天两天，”沈文玉想了想，“你前天带来的毛线，正好还有六件的量，后天来正好。” “那我后天来。”唐园跟沈文玉说定，拎着毛衣离开。 正好明天又是约好交易鸡蛋的时间，如果孙东那边还能带腊肉过来，她还能剩一些自己吃。 虽然腊肉能赚钱，但她挣了钱总要自己吃一些，一日三餐多少要讲究荤素搭配，她还觉得只吃腊肉不够，之后多挣些港币，她总要想办法去买些鸡鸭牛羊肉来吃。 从游戏空间里转了一道，她很快就拎着一袋子毛衣，快步走下了狭窄的楼道，快步往手工毛衣店走去。 薛诗琪这会儿正坐在店门口织毛衣，只织了个头部，听着脚步声抬头，连忙放下手里的毛线针和毛线。 “今天有几件？”薛诗琪问道，又快速开口，“前天你带来的毛衣，我收了尾挂上，现在又只剩一件了。” “正好可以补上，”唐园将包里的毛衣取出来，“我那个亲戚以前就会织毛衣，动作很快，两个人织的两天，一共有六件。” 她跟着薛诗琪进店里，将毛衣片一片一片放在柜面上，让她去细看。 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很容易就能看出来，她摆完没多久，薛诗琪就已经看完：“织的很好哎，这样一来，我店里可算是能多挂几件毛衣了。” 唐园微笑，将已经织好的样式图还给她：“你只管把以前想织却没有织出来的样式多给我一些，我亲戚都能织。” “那还真有，有几个样式比较复杂的，我织了几回实在是烦了，你带几个走，这批复杂样式的价格贵一些，我给你五十一件，”薛诗琪打开厚厚的一本毛衣样式图册，从里面找了一摞出来，“你今天带几张走？” “还是十张吧，上批还剩六张，加上这批，大概需要六七天时间才能织出来，”唐园看着薛诗琪拿出来的图样，想了想她记忆中见过的毛衣样式，随口问道，“怎么没有装饰？” “什么装饰？”薛诗琪下意识问道。 “比如说珍珠，珠宝，”唐园指着图样，“这些主要的花样上也是可以修饰的吧？不过要是放上珍珠，价格还能卖贵一些。” 可能是薛诗琪一心只想着毛衣，图样上几乎都是毛衣图样，除了颜色和图样有区别，就是织毛衣的手法略有不同，其余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在后世的毛衣上，什么珍珠、亮片、蕾丝、画片，都可以放上去。 毛衣本身不值钱，但如果放上装饰品，价格就能堆上去了。 她这么一说，薛诗琪也反应过来：“我怎么没想起这个，你说得对，确实可以放些装饰，谢谢你，佳琪，你可真是我的灵感源泉。” 唐园微笑，心想她就是希望这桩生意能做的久一些。 薛诗琪的灵感越多，她能接到的活就越多。 今天一共卖了六件，到手210元，她又拿了五十块钱的毛线，还剩160的进账。 她走了之后，薛诗琪从屋里拿出一摞时尚杂志，一边看杂志一边将刚刚到手的毛衣片织在一起。 织毛衣的时候，她脑子里的灵感一茬一茬跳出来，好不容易织完一件，立即拿出绘画本，开始设计新的毛衣样式。 …… “23、24、25……26，东子，今天捡了26个鸡蛋，”孙峰手里拿着勾鸡蛋的树枝，小心将捡出来的鸡蛋擦了擦，放在篮子里，“这塑料膜也太好了，里头真热乎乎的，往年这时候咱们一天只能捡十几个鸡蛋。” “就说不会有错，”孙东挑拣出相对干净的鸡蛋，剩下几个实在不太干净的，“这几个拿回去给婶子，明天我去给芳姐送鸡蛋。” “哦，”孙峰点头，“对了，你不去找他们吗？他们都来找你了。” “谁着急谁在意，我又不着急，”孙东把鸡蛋一层一层放好，免得送出去的时候破掉，“怎么这么快急了？” “查的严呗，不过我听到消息，说是有人跟他们说我们有门路，”孙峰低声说话，“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透露出去的。” “不管是谁，别去多想，多想了我们才吃亏，现在想想就那么几块钱，咱们卖鸡蛋就能挣到，急个什么劲，”孙东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他们是不是跟刘志勇接触过了？” “啊？这我没听说，”孙峰疑惑，“不过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听说也正常吧？” “别人就算了，刘志勇我不信他，”孙东撇嘴，“那王八羔子卖病猪都直气壮的，人品不可信，你去找赵志强，下回交易再隐蔽些，咱们绝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行，我这就去说。” …… “他怎么不急了？” “他不急我们也不急，这可是新鲜的猪肉，难道还要怕这么好的猪肉砸在我们手里不成？” “就是，现在天气凉，猪肉能放得住，孙东孙峰兄弟俩肯定在投机倒把，先头我都在黑市瞧见过他俩，就是那时候不太认识，他们既然敢拿猪肉，肯定有路子。” “可志勇哥说让我们盯着他们，怎么盯啊？” “笨，这都什么时候了，那兄弟俩还敢卖东西，肯定是有特别的路子，我们盯着他们，把他们的门路抓过来，以后我们不是想卖多少猪肉卖多少，让他们一分都赚不到！” …… 第二天就是交易鸡蛋的时间，唐园在破屋里等了好久都不见人来，忍不住站起来往外看。 突然，外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从外面冲进来，反手关上大门，还从大门的门缝往外看，看了一会儿后才松了口气。 “有人跟着你？”唐园走到门边，站在遮挡的墙下与他说话。 “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跟了我一早上了，”孙东气喘吁吁道，“不过芳姐你放心，我已经甩开他有一会儿，他应该追不上来。” “怎么会有人盯上你？”唐园皱眉。 外人不知道双方的合作，一般不会想到这边的破屋来，就算发现了，大不了下次再换个地方，所以这一点她倒是放心。 只是不知道跟着孙东的是什么人。 “我猜是刘志勇的人，昨天晚上我就一直在想这事儿，那几个人坐地起价，背后肯定有原因，刘志勇的人品我不信，我猜他肯定是想要知道我们的肉卖到哪里去了，之前我们跟他交易，隐藏的不深，让他起了想法。” “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得出去，”唐园转身去屋里，将她的篮子拎出来，飞快转移孙东篮子里的鸡蛋，转移完成后，她跟等她说话的孙东开口，“对方既然盯着你，肯定会在意你在哪个地方停留的时间久，你现在出去，再引他们的注意，然后想办法去住户多的地方绕几圈，中间再想办法把人甩开。” “让他们以为我是去那里卖的东西？”孙东一点就通。 “下次要是还有人跟着你，你还得去那边，多去几次，他们会更加相信，从而不会猜到我们在这里的交易。”唐园加快语速，她并不希望刘志勇那行人知道她的存在。 “那会不会对芳姐的生意产生影响？”孙东问道，他一直以为她的交易就在那片聚集区。 “我自有门路，”唐园看他一眼，“你先去吧，下次五天后我们还在这里见。” “好！”孙东立即点头，挎上篮子，好像里面还有鸡蛋一样，推开大门快步离开。 第049章 转变思想 “今天是五件毛衣。” 唐园站在废品站门口,跟沈文玉和二姑算清今天的账目。 算完毛衣算腊肉，前者光明正大交易，后者小心翼翼交易,总算是交易完成。 腊肉是沈文玉直接给的钱，要是把这笔也算上,唐园今天这两单来回的生意还能挣到点钱。 刚收完钱,沈文玉突然开口：“对了,小芳你之前不是说还要买些废旧报纸么？” 说话的时候,她跟唐园眨了眨眼。 唐园立即接话：“对，有干净点的吗？上次来那些旧报纸都有点脏。” “肯定有,不然我就不跟你说了，”沈文玉拉着唐园的手臂,回头跟二姑说话,“二姑你继续织，我跟小芳去那边。” “你们忙吧。”二姑将刚到手的三块钱放进口袋,头也不抬地继续织手头的毛衣,手上动作十分利落,不一会儿就能织出一小片。 另一边，沈文玉跟唐园走到了废纸区。 “昨天刚拿来的,一袋子旧书，我看了，确实是老书,都装在一起呢,”她从废纸堆里将东西翻出来,“你今天还是把这些拿走？” 唐园打开袋子看了一眼,点头：“嗯，我今天一起带走吧,回头我想办法弄些纸箱，将它们装在一起，以后我们再分。” “那没问题，你做事我是放心的。”沈文玉将一袋子旧书交给唐园，又抽了一摞旧报纸，放在袋子最上层，主动帮忙拎到废品站门口。 东西放下，她直接给她称了。 二姑这时候抬起头，唐园先一步开口：“对了，还没把接下来的图样给你们，这次的图样比较复杂，织起来会麻烦一些，所以价格也高点，一件给一块五毛钱。” 这话一出，不仅是二姑，连带着沈文玉都被她吸引：“真给一块五？” “那还能有假，”唐园从包里拿出图样，“沈姐跟二姑都是熟练的人，这样式应该不难。” 两人各拿了一页图样看了看。 沈文玉先开口：“是有点难啊。” “差不多，就看着难点，实际上还是那样织，”二姑看了一眼，就知道该用什么织法，“不过这花样确实是……花哨。” “人家要，咱们管什么，”沈文玉接话，“二姑你会，我就不担心了，回头织起来我有不会的，你教我。” “成！”二姑点头。 唐园笑了笑：“那你们继续忙，我先走了啊。” 两人同时开口：“慢点走。” 又带回一袋子东西，唐园站在游戏空间的木屋里转了转，这屋子原本就小，后来买了卫生间跟厨房，空间直接缩小一半。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带回一袋又一袋东西，哪怕她了，这些东西也都乱糟糟堆放的不同的角落里，让这个连床都还没有的空间，看上去格外凌乱。 她之前一直在等废品站再来一个博古架，现在看来就算有博古架，也放不了她这些东西，还是得找些储物箱。 想好这一点，她离开香江小屋下楼之后，就在周围寻找卖箱子的店铺。 木箱、塑料箱、纸箱……走到手工毛衣店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买纸箱，不为别的，主要是这玩意儿足够便宜。 今天的店里少有地挂上了两件毛衣，一看就是她前天带来的样式。 薛诗琪听着声音从柜面抬头：“你来了，快来看我的新设计！” 唐园上前，看到了薛诗琪面前的设计图，上面的毛衣上果然出现了珍珠，而且珍珠的存在与毛衣上的图样极为和谐。 “这个设计织出来一定很漂亮！”唐园由衷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开始迫不及待想要将它织出来了，你瞧，我连珍珠都买好了。”薛诗琪拿出一小盒珍珠，里面颗颗饱满，一看就价值不菲。 唐园不知道这时候珍珠到底是什么价，但她知道天然圆珍珠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便宜，毛衣上钩上珍珠，足以让这件毛衣至少涨出几百的价格。 “所以我还有件事要跟你商量，”薛诗琪看着唐园，“你那边能不能帮我将整件毛衣都织了？我可以给你加钱，一件加十块钱，不，给你加十五块，好不好？” 加十五块，相当于一件毛衣的手工费是四十五块，算上五块钱毛线的费用，正好五十块整。 而之前五十块手工费的单子，则涨到了六十五块。 薛诗琪店里的毛衣最便宜也要一百出头，她拿出五十块作为加工费，还有五十的利润。 不过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店主，剩下五十的利润还得扣除店铺租金，她个人的工资，水电等费用，实际剩下来的利润并不多。 这样一算，她能给四十五块的加工费，确实很有诚意。 唐园眨了眨眼：“只要你愿意，我这边自然是求之不得。” “那太好了，这样的话，我就有时间来钩这件衣服了，”薛诗琪晃了晃手里的设计图，“这是我第一次设计这样的，一定要自己亲自钩。” 说这话时，她眼睛里都带上了光。 看到她这样，唐园心里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搭这条线的目的只是为了赚钱，但她又觉得赚钱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便将心里的不好意思压了下去。 兴趣不分贵贱，你爱织毛衣，我爱赚钱，你我都有美好的未来。 唐园微笑：：“我回去说一声，之后再来，就把成品带来了哦。” 薛诗琪的图纸上画的很细致，不仅画了身前身后的图样，也画了袖子和领口的图样，不过最复杂的肯定还是身前身后的图样。 沈文玉跟二姑已经织了最难的，其它简单的对她们来说更不在话下。 得到薛诗琪的点头之后，唐园急匆匆赶回去，在路上买了几个纸箱，回到游戏空间之后，又去了废品站。 袖子跟领口的难度不高，新图样加了大难度，她也才加了五毛钱，现在要将衣服做成成品，只是要织一些难度低的部位，她便折中了一下，按一件两毛五算。 这样一来，低难度的毛衣是一块两毛五一件，高难度的毛衣是一块七毛五一件。 不管是沈文玉还是二姑，听到这消息都很高兴，这时候才忍不住多说：“我就说怎么买毛衣还买没织完的，这才对嘛，一件毛衣分那么多布做什么，我很快就能给织好。” “可能是为了考验我们吧，”沈文玉笑着说道，“多的那些不难，我都能织好，二姑更不是问题，这下好了，我织毛衣的钱，加上每个月的工资，一个月能到手七八十呢，人家八级工人也就这点工资。” “哪里这点，这可多了，七八十工资一大家子都能过上好日子，”二姑看她一眼，“你就是日子太稳了，一点不知道挣钱难。” “二姑可比我多，就咱们织毛衣的活，我一个月挣三十多，二姑能挣四十多快五十呢。”沈文玉挽着二姑的手。 二姑显然没细算过，听到她这话，瞬间瞪大眼睛，怔了一会儿回神：“好像……好像还真有这么多？我的天，我这是要过上好日子了！” 沈文玉跟唐园对视，都笑了起来。 唐园笑过，心里发了愁，这单子从毛衣片变成整件毛衣，两人多赚两毛五，她多赚十五块，这么算她肯定是挣多了，但这也意味着她每个月的人民币支出要增加。 之前她想的是一个月六十，那她的存款大概能撑两个月。 现在变成一个月八十，她的存款连两个月都撑不到。 钱难挣，正反都难挣。 一时间，她实在是想不出来挣钱的方法，只能暂且将这件事放在心里，回头再仔细考虑，这两个月她再通过卖鸡蛋跟腊肉挣点钱，足够两个月的支出。 之后……实在不行的话她只能考虑继续倒腾猪肉跟腊肉了。 香江那边买肉不限量，就是价格贵一点，她一个月要挣八十块钱，只要能做出五十斤腊肉就可以。 还按一斤四两猪肉做一斤腊肉算，她需要买七十斤猪肉，猪肉一斤十二块，也就是840块港币。 而她将毛衣卖给薛诗琪，每个月应该能到手三四千，这样一算，香江那边十二块一斤的猪肉也不算太贵，倒腾猪肉做腊肉挣钱也不是完全不能实现。 想通这一点，唐园的心总算是定了下来。 别的不说，她要卖出五十斤腊肉并没有什么难度，香江那边猪肉供应量大，她要买到七十斤猪肉也不是难事，有了猪肉生意托底，就不用担心临到头手里拿不出钱“付工资”的情况了。 该说的都说了，她没有留下来打扰两人织毛衣，回游戏空间拿了鸡蛋出来卖。 之前缺港币的时候，她去香江卖鸡蛋，现在缺人民币，自然是要继续在内地推鸡蛋，难度不大，就是她需要转变思想，内地卖鸡蛋，她还是得悄悄来。 她现在就盼着恢复高考的消息快传来，倒不是她想要去参加高考，而是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意味着改革开放的日子也即将到来。 到时候她才能正大光明在两地做生意。 第050章 就是难找 “真不好意思,没想到之前换给你了，还要从你这里拿。”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手里有,曹婶愿意要，对双方都有利,”唐园将油纸包好的一包包腊肉放在曹婶提前准备好的篮子里,随口询问,“这是临过年要走亲戚了？” “可不是么,我儿媳上头有个岗位，就差那么一哆嗦,火车站那边虽然总能拿到些好东西，但马上过年,大家手头多多少少都缺呢,”曹婶对唐园很信任，跟她说多了一些,“前头我不是换了你一些腊肉么,人家不知道,以为我家还有，说是要来换,我总不能说都没了，好在你这儿有。” 这些腊肉的作用不是为了贿赂上方，而是为了与相关平级人员打好关系,毕竟岗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同意的人越多,得到岗位的机会就越大。 唐园眼睛一转,心想这倒是个好机会，低声说道：“曹婶这边还有别的需求,可以跟我说，或许我能帮忙想办法。” “真的？”曹婶激动问道。 “嗯，”唐园点头，“不过这件事你知我知，还有您儿子儿媳知道就行了。” “我懂，”曹婶喜笑颜开，“那我跟我儿子儿媳说说，他们的同事没准有些特殊的需求，要是有，你得帮我想想办法。” 说完，曹婶将点好的钱递过来。 一共十斤腊肉，一块六一斤，十六块整。 唐园收了钱，跟她又说了两句，这才拎着篮子离开。 她离开没多久，曹婶儿子急匆匆回来：“妈……” “别急别急，我这儿有呢，”曹婶将装着腊肉的篮子拎出来，“这里一共十斤腊肉，应该够你们用。” 曹婶儿子站在篮子面前呆了呆：“真换来了？” “那是，我是谁，哪能换不来，”曹婶骄傲道，“不过你早说要用，我就不拿腊肉换鸡蛋了，这会儿着急忙慌的，还好我有门路。” “原先也没想到有这样的机会，”曹婶儿子伸手，打开一包腊肉，看到肉质就知道不错，“跟我之前拿来的腊肉不太一样。” “那肯定不一样，又不是把原本的腊肉还回来，”曹婶瞪他一眼，“你是不信你妈我啊？” “哪能啊，我肯定是信的，只是这腊肉不好找，我以为……”曹婶儿子把腊肉又包好，“谢谢妈，妈你真厉害。” 这话说出，曹婶心里的那点不满立即消散：“对了，我跟你说，你那边再问问，看人家有没有别的需求，我还能想办法给你找找。” “别的需求？”曹婶儿子愣了愣，随后狂喜，“真能行？” “你说呗，我帮你问问看，”曹婶眨了眨眼，拍了拍她儿子的手背，“反正你自己知道，别往外说，你妈我本事大着嘞。” “妈你办事我肯定放心的，”曹婶儿子赞道，拎起篮子，“那我先把腊肉带去，另外有需求我跟你说。” 说完，他急匆匆离开。 来到火车站，他一眼就看到了着急的媳妇，连忙上前：“妈给我们找来了，一共十斤，够用。” “真找来了？”谷兰拉着他手里的篮子，“这都是？” “是，我打开看过了，确实是腊肉，人家包的也好，一包一斤，我们用着方便，”曹海荣快速说道，“有了这些，接下来的事会好办很多，对了，我妈还说，如果再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跟她说。” “她有门路？”谷兰扬眉，突然想起什么，“是之前跟咱妈换鸡蛋的那姑娘？” “甭管东西怎么来，人家有门路，自然好办事，”曹海荣不去管那些事，“我俩分头打听，这次升职你的机会本来就大，总不能在咱们有优势的情况下，让别人争了先去。” “没想到咱妈还有运气这么好的时候，本来以为这腊肉不好找。”谷兰笑了，因为之前找不到腊肉而着急的难色已经完全消散。 “她人好，运气也好，”曹海荣说着，“不说了，先去办事吧。” 他将腊肉给谷兰分了分，然后两人分头行动去办事。 …… “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现在的肉最好卖，要是不去找孙东，咱们得想办法卖掉啊，不然等过了年，这肉销不出去怎么办？” “孙东还是没有动静吗？” “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是有人去跟着孙东吗？他什么情况？” “跟了，每次都跟丢，不过那附近我都看过了，是特别热闹的住宅区，他很有可能是搭上了里面的住户，直接把肉送到人手里了。” “他能卖，我们也能卖！” “可万一人家举报……” “郭哥现在还在牢里，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被抓，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我也不去，我刚娶的媳妇，不能让她守活寡，守活寡也就算了，万一给我戴绿帽子，反正我不去，实在不行我就低价卖给孙东。” “你低价卖他不如卖我，”刘志勇瞪眼，“你把肉给我，四毛一斤，我去替你卖。” “这也太低……” “那你自己卖？”刘志勇看着周围几人，心里下了狠心，富贵险中求，年前这笔钱他无论如何都要赚到！ …… “吓死我了。” “太可怕了。” 唐园少见地又在交易的破屋里见到了孙东跟孙峰兄弟俩，听着两人见她后脱口而出的话，不禁挑眉：“什么事这么可怕？” 两人齐刷刷抬头看她，异口同声道：“刘志勇被抓了！” “刘志勇？跟赵志强吵架那人？他怎么会被抓？”唐园惊讶问道，她没想到今天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他去卖猪肉，被人举报，抓了个正着，”孙东的脸色泛白，“那些人怕被他供出来，连夜找了我，想把猪肉卖给我。” “这时候你收下猪肉，他们不会带着人去找你吧？”唐园问道，虽然未必会这样，但确实存在风险。 毕竟这时候投机倒把确实是违法的事，一旦被抓，肯定少不了要蹲监狱。 “我也是这样想的，刘志强刚被抓，他要是供出些人来，我这时候拿猪肉，也太危险了，”孙东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说服自己，“这时候接手，再赚钱都不行，不行不行。” 唐园低头，坐在一根横着的木头上：“这时候接手猪肉，多少钱一斤？” “五毛钱，”孙东开口，目光对上抬起头的唐园，“但要是我们都要，可以拿到四毛钱一斤的价格。” “这样的话，光靠卖猪肉，就能有翻倍的利润，怪不得你会心动，”唐园说出孙东的心声，“要是做成腊肉卖，还能多赚一些。” “芳姐觉得这生意能干？”孙东坐在她面前。 “只要你不怕被抓。”唐园笑着看他。 孙东脸色再变：“我怎么会不怕，我可不想坐牢，可仔细一想，那么便宜的猪肉不卖，实在是亏。” “你身边的人，他们应该都认识，”唐园抱着手臂，“而且这时候刘志勇刚被抓，肯定盯的紧，只要稍微调查，就会知道刘志勇跟之前那个姓郭的算一伙，这样一来，背后的人大概率会想要一锅端，或者是他们之前就是这样的想法，只是没有找到切实的把柄。” 唐园心里念头闪过，继续往下说：“如果是这样，你不仅不能接触他们，还要通知赵志强，让他这段时间不要再去山上了。” “芳姐的意思是，背后的人会盯着？”孙东蓦地看她。 “这是人家的工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唐园问他，“前提是只要抓了这伙人，你就能升职加薪。” “那我肯定要一锅端，”孙东二话不说就开口，然后脸色更白了，“算了算了，这笔钱赚不来，我回去就通知赵志强，这些天我跟阿峰轮流去看猪，他得避着点。” “你们俩也要注意点，赵志强知道你们的存在，未必不会说出你们，”唐园提醒两人，“我可不希望在你们俩这翻了车。” “我们懂了。” 得到两人的点头，唐园还觉得不够稳当，将接下来的鸡蛋交易时间增加到了十天，这时候天气冷，鸡蛋可以存放一个月不坏，所以就算增加到十天，也不用担心鸡蛋品质问题。 而情况也果然不出所料。 后面唐园与孙东孙峰兄弟俩虽然没有接触，但有人被抓的消息大家都能知道，后面几天时间里，陆续传出有人投机倒把被抓的消息，甚至还有收缴猪肉的消息。 而那批猪肉在经过检测，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就投放到了市场里，让不少人囤了一波猪肉。 至于唐园，她这段时间也没有出去做生意，除了每隔两天到废品站收毛衣之外，就是去跟曹婶聊天。 两人聊的光明正大，且有时她还是空手去的，就算有人多看几眼，也不会发现问题。 但偏偏在这样的情况下，两天聊的还真是交易的问题。 “三五斤、七八斤都行，要是有多的，我孙女也能吃，”曹婶低声跟唐园说话，“就是难找，天气凉了，在南方都难找，你帮我试试，实在没有就算了。” “要是别的，可能确实不好找，这个我还真有路子，”唐园给了确切的结果，“曹婶你就放心吧。” 曹婶惊讶：“你真能找到？” 唐园点头：“嗯。” 她说的真是实话，换成别的东西，她确实不好找，但只是要找苹果，她去香江那边市场里花钱买就行。 香江那边市场开放，对蔬菜水果日常都有不小的需求，如今还正是苹果季，买上几斤苹果再轻松不过。 50-60 第051章 能多赚钱 这年头水果没有大批量种植,供应量不多，唐园只是在锅炉房里提了一嘴，就得到了这时候水果的价格。 凭票供应不说,还可遇不可求，运气好能拿着票买到,运气不好拿着票都买不到。 价格倒不是太贵,均价四毛钱一斤,运输困难的情况下,涨到四毛五一斤也是有的。 机械厂偶尔会发水果票，虽然确实能买到水果,但有的时候水果运过来，没等消息传到耳边,供销社里的水果就已经销售一空,这时候就要讲究人脉关系了，供销社的员工都有七大姑八大姨,那一圈传开,基本能把水果都包圆了。 所以能买到苹果。吃到苹果,在这时候是很有面子的事。 怪不得曹婶会特地让她帮忙找苹果。 确定这边苹果的价格，唐园分了身去香江,径直往市场去，这边的苹果没有限量供应，且明码标价,一斤六块。 “有厚点的袋子吗？” “你要拿几斤？” “十斤吧,要袋子厚点的,怕回去破了。”唐园扯了扯门口的袋子,一看就脆，装两三斤不成问题,装十斤一定会坠破。 “这个厚，”店家立即拿了个厚的大袋子，“你自己拿，我们店里的苹果都是最好的。” “看着确实不错。”唐园拿着袋子，挑选看上去好的苹果，一一装进袋子里，装的差不多，拎起袋子空手称了称，这才递给店家。 最后称出来十一斤重，跟她预估的差不多。 拎着苹果回去，她在游戏空间里换了装苹果的袋子，将一袋子苹果都带了出去，先去找曹婶，看到苹果的瞬间，她眼中闪过狂喜的神色。 “多少？” 唐园伸出一只手。 “那你分我八斤。”曹婶去屋里拿了称，又拿剩下的苹果比了比大小，正好完整二十二个苹果。 一斤苹果两到三个，剩下三斤苹果都是小的，刚好是九个。 八斤苹果四块钱，唐园收了钱就直接离开，避开人群，往废品站过去，既然曹婶对苹果有需求，她猜沈文玉应该也有需求。 果然，在看到苹果的瞬间，沈文玉神色大喜：“这可不好买，亏的你能找到，你这里剩多少，我都要了。” “我也要两个，”二姑凑过来，“我都好久没吃到过苹果了。” “那咱俩分，数量就这么些。”沈文玉看向唐园的手，确定之后，低声在二姑耳边说话，一会儿之后，两人都点了头。 沈文玉直接拿出一块五，放到唐园手里。 唐园则把苹果拿出来，装在她手边的袋子里。 临走的时候，她将两人织好的新毛衣带走。 新样式的毛衣款式比之前更复杂一些，还要加上织领口和袖子的时间，哪怕是二姑的手艺，一天也只能织出一件多，三天时间能织出完整的四件，但饶是如此，她挣的钱还是比之前多了不少。 原先是三十一件，织完整是四十五块，两人加快速度，织完整了，两天也差不多能给五件，平均一天她到手112.5元。 现在是五十一件，织完整给六十五，织完整的时间全算上，二姑三天给四件，沈文玉一天半一件，两人织三天给六件，平均一天她能到手130元。 这还只是粗略估算，实际上沈文玉的速度还要更快一些，虽然她第三天去拿的时候，只能拿到她织的两件，实际上她手里还有一件已经织了一半的，这样算起来，复杂样式的毛衣她还能挣的更多一些。 毛衣织一件算一件，她拿了东西确定没问题之后，就去了薛诗琪的手工店，将新鲜出炉的毛衣交给她。 刚走进店里，她就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件带着珍珠的毛衣。 “怎么样？” “一眼就看到了，”唐园实话实说，“对比普通织法的毛衣，这款更吸引人，不过上面嵌了这么多珍珠，价格应该不便宜吧？” “嗯，我打算定价一千五百块，”薛诗琪说道，“我问过妈咪的，这个价格还包括了我的设计费，因为加了特别好的珍珠，其他人都模仿不来，价格太低才不合适。” “你妈咪说的对，听她的就是了，”唐园说着，将袋子里的毛衣拿出来，“你看看，这是新织好的。” “你亲戚好厉害，织这么快，”薛诗琪将毛衣接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拿衣架撑好，将它们挂到了墙上，六件毛衣全挂好，她后退满意看了看，“真好，这样我店里就不缺毛衣了，佳琪，你能让我挣好多些钱呢，真的太棒了！” 说完，她回身，给了唐园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我也没有机会接到这样的好单子，”唐园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咱们能合作，是共赢。” “对，是共赢，”薛诗琪立即点头，“你那边还帮我织哦，我店里一直缺毛衣的呢，你都不知道，那件毛衣我织了足足三天多才织好，要是都叫我一个人来，这么些毛衣，我要织大半个月呢。” “只要你这边还需要，我那边自然也是愿意的。”唐园笑着应道。 好不容易有个稳定能赚钱的活，她怎么可能推走，不光她愿意，沈文玉跟她二姑那边，也是乐意的很，两人都巴不得天天都能织毛衣。 高兴说完，唐园又拿了下一批毛衣的毛线和图样，数量依然是十件。 左右她天天都能来这里，一口气拿多了还会担心不好结算的问题，这样一批一批拿，就算最后薛诗琪这边反悔，她的损失也不大。 她拎着毛线和图样离开没多久，一辆车缓缓开到手工店门口。 薛诗琪还站在店里，听到声音立即探头：“妈咪！” 薛妈妈下了车，听见女儿明显兴奋的声音笑着问她：“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妈咪你快来看，”薛诗琪出门，拉着薛妈妈进店，张开手展示，“这才是我店里漂漂亮亮的样子，都是我亲手设计的样式，好不好看？” 薛妈妈抬头，看到墙上挂着的毛衣，有些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女儿店里挂着这么多毛衣，虽然薛诗琪之前也找过人帮忙织毛衣，但那些人都没有干长久。 而只是薛诗琪一个人织毛衣，以她的速度，一个月顶多织上十几件，几乎每次她织好的毛衣挂上没多久，就会被买走，然后剩一个只有基础款毛衣的空店。 “好不好看嘛？” “好看，”薛妈妈点头，看向那件带珍珠的毛衣，“不过还是我女儿织的毛衣最好看。” “其它的毛衣虽然不是我织的，但也是我设计的，全都是按照我设计的图样织出来的，不是也都很好看吗？”薛诗琪嘟嘴。 “是，都好看，但我女儿慢工出细活，”薛妈妈笑道，“之后你就做这样精细的，其它的交给别人做吧，帮你织毛衣的人稳定吗？” 薛妈妈一直都觉得女儿织三天毛衣，却只赚一两百很不划算，如今有更“贵”的毛衣，她自然希望女儿能织贵的，这样她花的三天时间才值得。 “稳定，”薛诗琪点头，“妈咪你来之前她才刚走，说是以后还愿意一直织。” “这样最好，”薛妈妈点头，想了想又道，“要是回头她那边觉得不太情愿了，可以再给她加点钱，这样你能轻松点。” “我知道啦，妈咪你放心，我会跟她打好关系。”薛诗琪笑弯了眼。 就在这时，有客人进了门。 “今天的毛衣数量不少哦。” “是呢，也都是我亲手设计的款式。” 客人抬头，看了一圈后指着其中一件：“这件拿下来我看看。” 一会儿之后，客人离开，薛诗琪手里握了两百块钱。 “请我吃个冰？”薛妈妈笑着看向女儿。 “好哦！”薛诗琪一口答应下来，快步离开店，去不远处买冰饮。 薛妈妈则站在店里，又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毛衣，从妈妈的角度看，她自然是觉得女儿织的最好，但这几件毛衣的品质也很高，且衣服上完全没有脏污的痕迹，光是这一点，就证明这次跟女儿合作的人很靠谱。 要知道之前薛诗琪找的人，织出来的毛衣或多或少会有些痕迹，虽然可以洗掉，但客人的观感总归不大好。 有了这批毛衣，女儿可以将时间更多地花在她感兴趣的毛衣上，而不是全用在赶单上，才能让她的兴趣更长久。 薛诗琪回来，薛妈妈直接开口：“诗琪，妈咪请人从国外找一些时尚杂志，你平时多看看多学学，以后给妈咪的服装品牌设计衣服好不好？” 说完，她看向薛诗琪，希望不会再得到“没时间”的回复。 这次的回复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薛诗琪一口答应下来，还说道：“我也想要多学一学国外的设计，我想设计出更多的毛衣样式，不过妈咪，我还想要一个照相机，我想把这些织出来的毛衣都拍下来，做成画册，好不好？” “好，正好你爹地要去国外出差，让他给你带一个回来。”薛妈妈说道。 “好耶，谢谢妈咪，”薛诗琪开心地抱住薛妈妈。 第052章 赚上一笔 “苹果？小园你哪来的苹果啊？！” “碰巧朋友手里有,我就都换来了，”唐园带着一包苹果，给锅炉房里每一个人都分了一个,“送给你们吃。” 不管是面对唐建国，还是面对唐家人,锅炉房里的大家都一直站在她那边,给了她许多支持。 她这次拿的都不是太大的苹果,而是三个一斤的那种,就算每人分上一个，也花不了多少钱,只是这东西在如今内地难买，算是一份心意。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还吃你的东西。” “就是啊,这怎么好……” 话虽这么说，几个拿到苹果的人还是舍不得将苹果还给唐园,毕竟这东西是真的难买。 “我好意思,”钱婶说道,“不过我不白拿你的东西，我们家腌了些酸菜,回头我给你拿一碗，就当是换你这个苹果，成不？” “那我拿咸鸭蛋换。” “我也跟你换。” “其实不用,”唐园将最后一个苹果放在最后一个人手里,“这几个月多谢你们关照我,要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们关照算什么，本来也是你足够好,我们才关照你。” “就是，你的事是唐家不做人，跟你可没关系，而且你工作认真勤恳，从来都不抱怨值班的事，受到些关照怎么了？” “你别跟我们客气，这苹果不好找，你换来不容易，我们也跟你换，这还是我们赚了呢，现在苹果不好买，大家都好些日子没吃到苹果了。” “小园你别跟我们客气哈，用腌菜换苹果，我们乐意的很。” “就是就是，我们可不会占你便宜。” “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们就给你拿腌菜来，足够你吃到过年的。” 唐园听着大家你一句我一嘴的话，脸上有了笑容。 当初刚穿越到这里，她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哪怕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也害怕没办法留在机械厂，那种情况下再回去，她的日子大概率不会好过。 没想到不仅留了下来，还受到了大家这么多的关照。 唐建国跟刘红梅的消息还时不时传来，据说是刘红梅的爸妈寄了钱和物资过去，让刘红梅在唐家的日子又好过了些，总算让她稳了下来，不再闹着要回机械厂。 至于机械厂这边也是发了狠，传出话来直说厂里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唐建国跟刘红梅必须在唐家待够十六个月，时间没到，谁也不准回来。 这给了唐园足够的时间。 之后一段时间，她的生活动线依旧与之前一样，卖鸡蛋、卖腊肉、转接毛衣毛线生意，顺便还卖一卖苹果。 不过她的生意圈并没有扩大太多，还是在那么几个人之间转，相对风险并不高。 也因为手头的生意能挣些钱，她在游戏空间里种出来的东西几乎都卖到了游戏空间里，挣到的游戏币几乎都用来升级种植区。 等种植区升级到一定的等级，攒游戏币也会越来越容易。 到了临过年还有十来天的时候，下乡知青们陆陆续续回城过年，隐秘的消息传开，说是一些知青可以一直留在城里，年后不用再下乡去。 唐园对这个年代的具体情况不太了解，但她确实记得在恢复高考前后，知青们就能陆续回城，如今就有消息传出，极有可能翻过了年，就是恢复高考那年。 不过这跟她没多大关系，至少在她跟曹婶碰面之前是这样觉得的。 “要多少斤？” “多多益善，越多越好，”曹婶坚定道，“消息你应该已经听说了，但不确切，只是政策宽松了一些，所以上上下下不少人都想要走关系给孩子找个工作，不管什么工作，哪怕一个月挣五块八块，只要能找着，就能留下来。” “可不是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咱们这么大点地方，有那么多工作吗？”唐园问道，她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是夏天的时候来的，要是这时候过来的，就算机械厂再同情她，也不会给她这份工作。 “谁说就咱们这里，我跟你说这事，是我儿子儿媳在站里的朋友要，他们的朋友全国各地都有，而且工作虽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但同一个坑也不是不能埋两根萝卜，”曹婶说着，跟唐园眨了眨眼，“你懂我意思吧？” “懂。”唐园点头，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操作，她知道从恢复高考之后，会有知青大量回城的情况，但似乎那时候知青回来也是需要找工作的，如果这时候提前回来能有份工作，确实要比到时候当无业游民要好。 至于可以大面积做生意的时间，至少要等到八零年之后。 想了想，她说道：“不过这时候苹果更难找了，价格肯定更贵。” 眼看着就要过年，香江那边的苹果价格都涨了些，前两天她路过水果店的时候就发现，苹果的标价已经从之前六块钱一斤涨到了现在八块钱一斤。 “这我儿子跟我说了，他们最多能出到一块钱，只要不超过这个价，就能有人愿意要，”曹婶给了个确切的价格，“我们不赚钱，就是帮忙转一圈，毕竟都是朋友，现在交个朋友，以后办事才好说话。” “现在这苹果，我也不怎么赚了，”唐园苦笑，“主要是有钱也没有。” “可不是么，这就是麻烦的地方，按说火车全国到处跑，这些东西应该不难找，但现在的情况确实是难找，”曹婶说着，看了眼唐园，低声道，“就算有你这样的，也不会直接找车站里的人去。” “我懂，这风险也太高了，”唐园点头，“不过咱提前说好，到时候可不能有什么万一，这事儿我干起来风险可太大了。” “我明白，咱俩谁跟谁啊，现在是真着急，没人敢多说。”曹婶承诺道。 话是这么说，唐园还是留了心，把交易地点放在了曹婶家里，这样双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真闹出事来，曹婶也躲不掉。 当然，真有个万一的情况，躲不掉的是曹婶，而不是她。 真有人抓她，她躲起来，这身体再不会出现，永远都不会有人找到她。 确认这一点，唐园大胆了一些，去香江各个市场里走动，一家店一家店走，每次回来都拎二十斤苹果，放好后再出去，再拎二十斤苹果。 这样来回花了几天时间跑了二十趟，一共买了四百斤苹果。 而后她跟曹婶商量好，将苹果提前放在她家隐蔽的地方，由她去拿，一次五十斤，再由曹婶的儿子儿媳分批带到车站。 年前十几天时间，将所有四百斤苹果全部销售一空。 光这批苹果，唐园就到手了足四百块钱。 不过买这批苹果，她就花了3200块港币，几乎是她一个月倒腾毛衣的全部收入。 再细想，四百块人民币，就按沈文玉跟二姑两人一个月拿八十算，这笔钱足够她付两人五个月工资，这样算一算，她这次的生意还算划算。 也好在这段时间有毛衣的收入，不然她可没钱一口气买四百斤苹果，自然也赚不到这四百块钱。 而这批苹果，也有一部分流入到了机械厂附近的一些人家手里，锅炉房里都有些讨论声，说着今年的苹果格外多些。 但四百斤苹果，哪怕按一斤三个算，也就一千二百个，落到茫茫人群当中，很容易就被忽视。 生意过去，唐园跟曹婶的交流特意淡了一些，她甚至都不会经常让“小芳”出现，而是以温佳琪的身份，在香江闲逛。 扣掉买苹果的三千二，她手里还有一笔钱，足够她在香江自由走动，看看电影，购购物，顺便带些好吃的冰饮、糕点和早茶回去吃。 不是温佳琪吃，是唐园吃。 温佳琪的身体跟小芳的身体一样，不适合吃外面的食物，偶尔吃一点可以，但不能多吃，吃多了会吐出来。 不过这对她问题不大，毕竟她还有一个能吃的身体，完全不用担心这些好吃的浪费掉。 薛诗琪的手工毛衣店在过年期间的生意也格外好，唐园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带过来几十件毛衣，如今还在她店里挂着的只剩两三件，剩下的已经全部卖了出去。 又逛了半天，唐园背着刚刚花了二十块买的皮包，来到了薛诗琪的毛衣店。 今天还要买一批毛线回去。 结果刚到店门口，却发现薛诗琪在收拾东西。 “佳琪你快来，正好趁过年清仓，这些旧毛线都送给你，”薛诗琪拎出一大袋毛线，“就是压的久了，上面有点灰。” “这没关系，但真的都送我吗？”唐园惊喜问道。 “当然啊，过了年我要去进一批最新的毛线，颜色比这些旧的好看许多，”薛诗琪高兴说道，“而且我这两个月挣了不少钱呢，你要不要啊？” “要，当然要，谢谢你！”唐园道谢，将毛线拎在手里，“那你现在是要歇业了么？” “嗯，过年歇业，休息半个月，”薛诗琪点头，给唐园递了个小红包，“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 唐园看到了薛诗琪挂出来的歇业时间，后知后觉意识到等过了年天气变热，毛衣的生意可能会差一些，再到春夏，可能就不会再有人买毛衣了。 她一直看着薛诗琪关了店，才慢慢往回走，思索着接下来要干什么。 只是刚走到住处楼下，就感觉到了周围看过来的，若有似无的同情目光，每当她看过去，都能看到有人对着她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房东从楼上下来，几次张嘴又闭上，最后还是开了口：“你自己去看吧。” 唐园茫然，第一次没有看到楼梯上堆着的杂物，轻轻松松上了楼，然后就看到不少人聚在她门口，对着屋里指指点点。 等等，她的大门怎么开着？不会被发现她屋里啥也没有吧？ 她要怎么解释？ 第053章 草莓可以 “你别难过。” “是,东西没了钱没了还能再赚，人要好好的，你可千万要稳住,别伤心难过啊。” “死扑街，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搞！” “偷东西就偷东西,怎么把东西全搬空了,什么东西都要,真是死扑街，也不怕遭报应。” …… 偷东西啊……唐园松了口气。 不是,怎么会有人想不开来她这边偷东西？她要是有钱有财，哪里还会租在这里？ 被推攘着走到门口,大概是怕她过于伤心,边上还有人扶着她，一声一声低声与她说话,让她能够放松心情,不至于过度悲伤。 而唐园也在这时候看到了屋里的模样。 饶是早有准备,这会儿看到屋里的模样，她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本来这屋子就小,她把里头的东西全部搬空，剩下一张床一个柜子，又上下铺了报纸,好不容易看顺眼了,结果现在一看,都乱糟糟的。 墙上地面的报纸全部被撕破,柜子被踹倒，本来就晃晃悠悠的床都被拆了,就这样空空地悬在那里，最要紧的是那扇木窗，只剩下一半，剩下一半吊在那里。 因为窗户大开，外头的臭味直接涌入。 只不过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屋子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股浓郁的臭味。 看到眼前这一幕，她都可以想象到那个偷东西的人过来，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是如何因为气愤撕掉了所有的报纸，又把柜子推倒，把床跟窗户拆了。 这样的发现，让她神情复杂，心里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表达眼下的情况。 “怎么会有人盯上佳琪啊？” “可能是因为佳琪这阵子总是搬东西。” 边上的邻居说着话，目光看向唐园。 唐园抿唇，猜测是因为前段时间买了四百斤苹果，上上下下跑了好多趟，导致被人盯上，以为她屋子里有什么好东西。 再加上马上过年，偷东西的人试图从她这里拿到一些东西，能够度过这一年。 但这种情况下要是解释她没带什么东西回来，可能也不太合适，毕竟一旦解释，要说的话就多了，比如说她还得解释为什么原本满满当当的屋子，如今却变得空空的。 想着，她上前一步，伸手落在“悬空”的床铺上，握了握拳，原本就摇摇欲坠的柜子瞬间砸到了床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当然，柜子还是没有直接砸在床上，倒不是它不想砸，主要是屋子太小，柜子倒下，只能落在墙上，撞不到底下的床。 “我们来我们来。” “你站好别动。” 邻居们热心地进了屋里，将柜子扶正，又将床铺简单收拾起来，撕破的报纸则只是被踢到角落里。 还有人将木窗扶了起来，但就这一扇窗户，丢掉的那扇窗户是找不回来了。 “佳琪，我们说两句。” 房东上楼来，看了眼屋子的情况，叹了一声，带着唐园下楼，到房东屋里说话。 唐园低着头，思索着要怎么跟房东说搬家的事。 这年头香江的治安很差，街上到处都是混混，其中还有不少的人。 所以这段时间她出去，都只是在热闹的地方走动，并不敢去偏僻的地方，这个地方位置其实也不大好，但她并不是真的在这里住，只是作为落脚点，一个月五十块很划算。 眼下的情况，显然是有人盯住了她，且能够准确知道她的落脚点，这次没偷到东西，又气急败坏损坏屋里那些东西，回头很有可能越想越气，然后找她算账。 不过现在这情况，她提出要搬走并不难，唯一的问题是房东可能提出赔偿。 唐园斟酌着语言，正打算开口，眼前却出现了一张纸币。 “你搬走吧，”房东开口，“今天的情况你看到了，偷东西的人盯的是你，这段时间你太招摇了。” 唐园蓦地抬头。 房东脸色微变，还是坚定道：“这时候搬走对你也是好事，房租还你，你尽快离开，我不希望楼里发生任何意外，你留下来，楼里的租户会很不安心。” 唐园抿了抿唇。 “你别怪我，这是你自己惹的事，”房东将钱塞到唐园手里，“房子的损坏我就不找你陪了，最好你这两天就走，你不走，那屋子我不会修，到时候有人从窗户翻进去找你，就是你倒霉。” 话说到这份上，唐园不走都不行。 她想了想自己要说的话，最后还是一个字没说，只是道：“我这就去找房。” 转身的时候，她摊开看了看手心，上面有明显的“临时住处”的痕迹，说明刚才那会儿，她确实已经将临时住处握在了自己手里。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上楼，而是直接离开楼，去附近找房。 这样万一“临时住处”无法设定，她还能借口回来拿东西，再来一趟这里。 正是要过年的时间，附近大大小小的生意要不关了店，要不就是门可罗雀，唐园手里还剩两千多块钱，本想着年后可以投资到别的地方去，现在看来得先将这笔钱用在租房上。 经过这次的盗窃事件，她没打算在附近找房，而是去了相对热闹的区域。 房东觉得她惹了人危险，她还觉得那栋楼里危险，不然大白天的，哪有人敢光明正大上楼去撬她的屋子。 虽然过程跟她想的不一样，但好歹是能搬出来了。 就是房租不便宜。 她出去走了一圈，好一点的楼房，一百尺的房子一个月要八百块，看着还行，实际上一百尺只是十平米而已，相当于一平米八十块。 而她之前住的那地方，四平米五十块。 这大概就是世界的参差。 不过也不是所有都那么贵，普通楼房一平米的价格是五十，十平米只要五百块就能租到，对比八百块的，便宜了足足三百块。 但是在转了一大圈之后，她还是选择了十平米八百块的房子，不为别的，主要是物业好，门口有保安日夜守着，周围的邻居看上去也好一些。 这房子是由一栋大房隔开的，屋子里有公共卫生间和厨房，唐园那间最小，屋子里有一扇玻璃窗，外头装了防盗网。 小小的屋子里同样放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但因为比之前的房子大了一倍多，走进去还有落脚的地方。 但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一个月要花足足八百块。 要不是看在这里足够安全的份上…… 唐园签订了租房合同，押一付一，直接支付了一千六百块的租金，拿到钥匙看着房东离开，立即在屋里测试“临时住处”的放置。 确定转移之后，她手心里的标志消失，她也能顺利从这边回到游戏空间。 只要能回游戏空间，一切都不成问题。 随后她还是回了一趟原先的住处，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将屋子翻了一遍，才发现那小偷也不是全无所获，她留在屋里的那几件衣服被小偷偷走了。 不过还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最后她什么也没带，空着手离开。 身后议论声响起。 “真走了啊，她已经很惨了，怎么还……” “不然你家给她住？是她引来的小偷，连带着我们这栋楼都危险了。” “那也不是她的错，她什么都没干，东西还都没了，多惨啊，而且这大过年的，还让她搬走，这也太不通人情了。” “那怎么办？那小偷盯上她了，没准回头还要来呢。” “可怜是可怜，但也不能这样。” “那你去把她喊回来？” “她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 议论声响起，又很快消散，大家心里虽然同情唐园，但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邻居而为难自己。 唐园不知道身后的议论声，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毕竟以后她跟这些人可能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而且这些人对温佳琪多少有些了解，她本来就没打算在那里待太久。 不过回到新住处，她还是忍不住清点了手里的钱，零零碎碎全部加起来，总共只剩四百多块钱，还不够下个月房租的。 而薛诗琪那边开店要等到半个月之后。 那之后她拿毛衣过来，应该能有至少一千多的收益。 但这样也太被动了。 唐园回到游戏空间，点开种子列表，开始寻找合适的能够在短时间内挣钱的种子。 棉花不行，在香江没有合适的销售渠道。 大米可以，就是单价低，香江粮价平均一两块，她就算拿出最好的大米，顶多卖到三块钱一斤，一百斤也只能卖三百块。 苹果没法种，这种大的果树，就算是在游戏空间里，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成长。 她忍不住挠了挠头。 早知道这会儿就要出来住，她之前就不一口气买四百斤苹果了，三百斤都足够她卖，这时候苹果要八块钱一斤，多的那一百斤正好是她一个月的房租。 唐园继续往下翻，页面缓缓静止，手指落在其中一个选项上。 草莓可以。 虽然现在不是草莓季，但草莓苗小，完全可以“大棚”种植。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可以卖出高价。 第054章 二百一斤 过年对唐园来说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是不需要上班而已。 机械厂不少员工都在这里定居，全家人都在厂里，所以就算过年,也还是留在厂里，至于她这边,唐家离机械厂有点远,再加上今年有唐建国夫妻俩在家孝敬,她也不需要回去。 不过过年这一天,厂里还是组织了一场略大型的年夜饭，让只有一个人在厂里的员工能够在这天热闹热闹。 这也是唐园完整待在这里的一天。 过了年就是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要走亲戚，唐园没什么事,索性把自己“关在屋里”,实际则是摘了游戏空间里种的草莓，打算去香江试试出售。 这批草莓的质量很好,数量却不多,种植区范围有限,只能种下一小片草莓，如果价格定太低,这生意没必要做，但要是定太高，也怕人家不愿意花钱买。 想来想去,还是得从有钱人这边入手,而她在香江认识的唯一的有钱人,就是开手工毛衣店的薛诗琪。 她手里拿着之前薛诗琪给的地址,拎着一篮子草莓走下巴士，又沿着路走了十几分钟,才到薛诗琪家门口。 薛家的楼是单独一栋，门口还有保安守着，传了消息，几分钟后薛诗琪出现在门口。 “佳琪，你怎么来了？” “来拜年，今天是不是不太合适？”唐园不好意思道。 “怎么会，你来拜年，我很高兴的，而且我妈咪也一直想见你，快来，”薛诗琪挽着唐园的手，带着她进屋，“客人归客人，你是我的朋友，今天来就是我的客人。” 这话说出，唐园就觉得不对，果然进了屋才发现，屋子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 不过她选择今天来这里，本来就是带着特殊的目的。 这么想着，她微笑地跟薛妈妈打招呼。 “诗琪跟我提过很多次关于你的事，没想到你看上去这么小，”薛妈妈说着，目光落在唐园手上，见她几次伸手，却不知给谁，主动开口，“这是给我们诗琪带的礼物吗？” “还有我的礼物？”薛诗琪很捧场。 “不能算是隆重礼物，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唐园说着，主动打开篮子外裹着的深色塑料袋，打开后递给薛诗琪。 薛诗琪接过，低头一看，立即惊讶出声：“天呐，居然是草莓，妈咪，佳琪给我带了草莓哎，我能分配吗？” “当然，本来就是为你带的。”唐园笑着开口。 薛诗琪立即从篮子里拿了一个草莓，然后将篮子交给薛妈妈：“妈咪也吃，大家都吃。” 而她这一声，已经吸引了屋子里客人的注意。 薛妈妈看见篮子里的草莓也有些惊讶，立即叫佣人去拿了大盘子来，将草莓分发出来：“今天我借花献佛，承我家诗琪的关系，给大家尝尝鲜。” 客人们纷纷回神：“这时候草莓不多见。” “这个季节还能长草莓？” “估计是那个什么大棚技术，国外发展多年了，香江也在发展，这时候不少市面上卖的蔬菜，就是用大棚技术种出来的，不过种草莓的确实不多见，应该是很难种的。” “是，温度要控制的很好，才能种出来，这个草莓颜色真漂亮。” 这会儿时间，草莓已经被分装出来，放在不同客人的面前，而唐园也被薛诗琪拉着坐在了人群中，轻松融入大家的话题。 说着话，她听到了其中有人口音变化，带上了几分东北语调，便开口低声用东北普通话询问：“姐，你以前是东北的？” 这话一出，对方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口音立即变成东北音：“是哇，你也是？哎嘛，你这口音是纯纯东北口音呐。” 唐园心说她可以是，但她现在确实不是。 “我家亲戚有东北的，以前跟人住过一段时间，不知不觉口音就变了，东北话的感染力实在是太强，让人不知不觉就学进去了。” “可不是，俺们东北话确实是这样式的，好多人都说容易学，像我这，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带有东北口音呢，不过我也没打算全抹去，这也是我的标记。” “姐你来这里很多年了？” “嗯呐，得有快二十年了，来那时候我都还小，不过我家里人总在家里说东北话，所以我都能会，你比我厉害，亲戚说东北话就会了？” “我家里近些的亲戚是南方人，学普通话比较多，但因为有个东北亲戚，有的时候说话就会带东北口音。”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那你亲戚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跟你说过东北那边的事？你说给我听听，我爹妈可想念东北了，现在岁数大了，越发想念，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去。” “说了一些……” 唐园挑选着说了一些东北那边的事，大多都是她在锅炉房听大家说起，传下来的一些热闹。 至于平常的生活，确实都很平常，且按说要是早来香江的人，是不应该会知道的。 两人说的开心，不知不觉坐的就近了。 周围有人时不时看过来，但因为有语言障碍，并不知道两人说的是什么，所以只是多看几眼，就继续跟别人聊天了。 不过也有一直在看她们的。 唐园注意到的时候，她对面的大姐也注意到了：“你别管他，他就是闲的无聊，听八卦呢。” 唐园扬眉。 对方已经用普通话开口：“是啊，闲的无聊听八卦，自从来这里，周围大多数人都是说的粤语，很少能听到像你们这样讲普通话的。” “是啊，他为了学粤语，都不让人跟他说普通话，”大姐拆台，“别人不知道他会讲普通话啊，当然都跟他讲粤语。” 唐园微笑：“您是南方人？” “能听出来？”对方惊讶。 “嗯，还挺明显的，而且我猜您是江浙沪一带的人，吴侬软语跟东北话差距很明显。”唐园说道，她本身就是南方人，所以这会儿说话时口音也不知不觉带上了南方的语调。 “你的口音也厉害的，刚才听你说是跟亲戚学的，那你亲戚一定也是南方人。” 两人说话，变成了三人说话。 唐园没忘记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在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看向桌面。 这季节的草莓稀奇，不代表这时候的草莓稀奇，住在香江的人，平常肯定不会缺草莓，但在过年期间吃到草莓的情况极为少见。 她今天带来的草莓并不多，分了几盘落在不同人面前，可以看出大家吃草莓的时候都很节制，但就那么些草莓，不知不觉盘子就空了。 虽然薛妈妈及时叫人补上了其它的水果，但她还是注意到有几个人看着草莓空盘的位置时，略带几分遗憾的神情。 唐园迟疑，思索着是由她开口，还是让她们开口。 她又仔细看了某些人的目光，见他们眼中对草莓的心思已经逐渐淡去，微微抿唇，笑着跟薛诗琪开口：“其实我有件事请你帮忙。” “你说，我能帮一定帮。”薛诗琪拍着胸口保证。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请你帮忙问问有没有人缺水果的，”唐园以不大不小的声音开口，“这个草莓是我跟我朋友合伙的生意，种的时候也费了一番功夫，东西很好，就是不知道该去哪里卖，毕竟这些草莓如果价格卖低了，以后怕都不会做这生意了。” “是你们自己种的啊？那你给我拿一些来，多少钱一斤？”薛诗琪激动问道。 “草莓成熟的时间不一样，我们分批种下，每天只能摘几斤，”唐园先说了供应难度，这才提了价格，“一斤草莓的价格是二百块。” 过年期间苹果的价格是八块钱一斤，二百块足够买近三十斤苹果。 但物以稀为贵，越难种的东西价格越高，二百块还是她权衡利弊，定下的中等价位。 薛诗琪立即转头：“妈咪。” “你买就是了，妈咪给你报销，”薛妈妈笑着说道，“你的收入自己留着花，织毛衣挣钱不容易。” “谢谢妈咪，”薛诗琪道了谢，转头跟唐园说话，“那你可以给我拿三斤草莓吗？” “可以，”唐园点头，“我那儿一天最多能摘五斤草莓，保证都是最新鲜的，傍晚我就把三斤草莓给你送来。” 这边说完，对面有人开口：“送货上门吗？” “对，可以送货上门的，”唐园点头，“因为我们的草莓不多，所以是由我来送，我会在每天早上采摘草莓的第一时间就送出来，能让客人吃到最新鲜的草莓。” 实际她种出来的草莓数量会比说的多一些，但也不会超过六斤，这样的话说五斤会更合适些。 “那你明早去我家送五斤草莓，一天的量都给我吧。”对方正是之前吃草莓有些意犹未尽的其中一人。 唐园微笑，立即拿出纸笔：“您把地址报给我，我明天一早给您送过去。” 对方报了地址，唐园将地址记录在纸上，写字的时候庆幸好在这段时间她看了许多书报，又因为想要多了解香江的情况，记下了许多地名和住宅名，不然这时候她大概率提了笔却不知道该怎么写。 有了第一单生意，又有第二单第三单，而且要的都是五斤草莓。 算上薛诗琪要的草莓，今天一共售出18斤草莓，入账3600块钱，足够她在现在住的地方多住四个多月。 “要是之后需要草莓，怎么找你？” “我给您一个电话，”唐园撕了纸，抄了一串她现在住处保安亭的电话号码，“这个电话能找到我。” 好在现在换了地方住，不然还在原来的地方，连电话都没有。 她不贪心，今天接了几个单子就不再多推销，左右几个月的房租钱够了，回头草莓种出来没人要，她也可以自己吃。 第055章 特别赚钱 从薛家走的时候,唐园不仅拿了那几个要买草莓的人的地址，还留了跟她聊了许多的两个人的地址，说是以后有空可以多联系。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但至少唐园能多些人脉，哪怕现在用不着,以后遇着点事,好歹是在他们心里叫得出名字的。 今日份的草莓一早就摘了下来,她回游戏空间之后,没有立即带它们出来，而是去了街上。 正月里大家都在走亲戚,但街上的铺子也没有完全关上，唐园去了趟供销社,将供销社里的小篮子都买了回去。 晚上再去给薛诗琪送草莓的时候,给的依然是一份包装完整的草莓。 而第二天的五斤草莓，她用小篮子分成三份,一份一斤,两份两斤,不管是他们自己吃，还是拿出去送礼,都不会丢面子。 果然，东西送到，对方递钱给她的状态都比她预想中好很多。 三天的草莓全部送到,刚回到住处,她就接到了电话。 那头直接开门见山：“三天的单子你都已经送完了,接下来还有人跟你订草莓吗？” “还没有人打电话来。”唐园直接道。 “那你把接下来三天的也都留给我,记一下地址，从明天开始一早把草莓送到我这里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没问题的。” 唐园欣喜答应，很快将对方的地址记下，挂断电话后，她将特意买来的烟递给保安：“之后再有人打电话找我，麻烦你通知我哦。” “放心啦，靓女你这样给面子，我一定给你做到位。”保安笑着将烟收好。 与此同时，另一边挂断电话后，也在笑着跟身旁的人说话：“好了，草莓已经订好，接下来三天她会把草莓送过来。” “太好了，妈咪，我同学说她的草莓品质很好，正常草莓季都买不到的好草莓哦。” “是呢，虽然贵点，但这季节的草莓贵一点也正常，拿出去送礼也很有面子的。” “她可真会做生意，这个季节卖草莓，哪里能想得到。” “这生意好哇，别的人能想到也种不来，据说草莓对温度要求很高的，现在温度这么低，光是要把棚里的温度搞上去都要花不少钱呢。” …… 第二天唐园来送草莓的时候，就听到了这家七嘴八舌的询问声，都是询问如何种植草莓。 好在他们只是略感兴趣，没打算深究到底，唐园只是粗略讲了一下，就将他们忽悠过去，让他们真以为自己有一个草莓棚。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帮人在帮她吹，这天她刚回去没多久，就拿到了新的订单。 她没有无节制出售，将草莓的量定到了只能卖到正月十五的数，之后再有人询问，她都一律表示没有了。 不是她赚够了钱，主要是这生意本就是短期生意，能卖到正月十五，已经是她尽量加长的时间，正月期间大家走亲戚多，会更好卖一些。 再往后大家不需要走亲戚，能够一次性消耗五斤草莓的情况会越来越少。 不过在如今大棚产业发展一般的情况下，草莓总要在五六月份才能正式上市，在草莓正式上市之前，多少还会有一些市场。 所以她并没有咬死，只是说十五之后可能会隔一段时间会有一两斤草莓成熟，数量不多，因为栽种不多，他们要是有需要，自己可以定时送货上门。 这样的情况，让不少人都拒绝麻烦，但也有两家人表示不管什么时候有草莓，都可以送货上门。 唐园跟这两家人商量好，按成熟期轮流送草莓，草莓成熟两斤，大概平均五天一次，两家轮流，每十天可以送上两斤草莓。 一斤草莓还是二百块，两斤就是四百，一家一月送三次，支出1200块。 这对于香江条件好的人家来说，并不算多。 所以她这么一提，两家都表示愿意。 而在定下这两家之后，再有人来找她，她也一律表示手头的草莓已经订完，除非之后这两家提前表示不需要送草莓，否则她手里并不会有多余的草莓。 “真没有啦？” 正月十五，唐园送完今天最后一单草莓，来到了薛诗琪的店里，刚见她的第一面，就得到了她的问话。 “什么？草莓？”唐园看她，见她点头，也点了头，“真没有了，这批草莓本来做的就是过年期间的生意，年后大家需求量少，种的不多。” 见薛诗琪面露遗憾，她又说道：“不过每次收获也不一定是两斤整，到时候要是有多的，我悄悄带来给你，你别往外说，毕竟我对外都拒绝了。” 她话音落下，薛诗琪一脸喜色：“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惊喜，本来我也要跟你订草莓的，但我妈咪每个月还订了许多别的水果，没有草莓的余地了，到时候要是有多的，你可一定要带来给我啊，哪怕你只给我带二两，我也给你付二两的钱。” 唐园失笑：“到时候就算只多两颗，我也给你带来。” “你那边的草莓好吃，正常草莓季节，我吃别家的，都没你卖的好吃，”薛诗琪坐在桌案边晃了晃，“对了，这次的图样，天气要慢慢热起来，毛衣也得织薄一点了。” “你以前夏天的时候怎么做生意？”唐园问道。 “跟现在一样啊，”薛诗琪翻找着图样，突然抬头，“不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你知道的，我织的慢嘛，以前夏天的时候我织多些毛衣，冬天到了就能卖出去，现在要还是一样，今年冬天会太多哦？” “嗯，”唐园点头，“肯定会多。” 沈文玉跟二姑的动作很快，过年期间两人都没怎么休息，一直都在织毛衣，如今店里挂着的毛衣可以说全部都是两人织出来的。 这还不止，角落里还有几件织出来但没有挂到墙面上的毛衣。 香江的冬天本来就短，寻常穿一件毛衣就能起到一定的保暖效果，过了年天气越来越热，毛衣卖不了太久。 这要只是薛诗琪一个人织，确实可以“夏织冬卖”，但如今毛衣织的快，要再等到冬天卖，怕是毛衣要堆积成山。 “那怎么办啊？”薛诗琪皱眉，“我都没想过这事，我很想继续跟你合作的，跟你合作都没有烦心事，我都好轻松，一点压力都没有。” “你只设计毛衣吗？”唐园问道。 “啊？”薛诗琪看她。 唐园伸手，从手心里漏出几个小摆件：“这些摆件都挺好看的，虽然它们没有多大用处，但我还愿意花钱买，你能用织毛衣的方式，将这些摆件设计一下吗？将它们织出来。” “咦？”薛诗琪蓦地坐直，惊奇地看着眼前的摆件。 “还有啊，也不是非得织毛衣，普通的衣服也可以有毛线织的装饰对吗？”唐园看她，“你妈咪不是做服装生意的吗？可以那一批没有花样的衣服，在上面织一些毛衣的样式，这样可以就不只做冬天的生意啦。” “有道哎，”薛诗琪拍了拍桌子，“我怎么都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做！不过这是你的设想……” “我们是合作关系啊，要不是你，我还接不到单子呢，而且毛衣的生意也不是谁都能做的，要不是你有这样的兴趣，也做不下去对不对？”唐园微笑看她，希望能够说服她彻底动心，“我相信你可以，你相信自己吗？” “我可以吗？” “你可以的。” “嗯，我可以，”薛诗琪大力点头，“那我听你的，我要织不同的毛衣，也要织小摆件，还要织普通的衣服，你放心，这些天我会好好考虑考虑，争取在天气热起来之前，就开始做这桩生意。” “我知道你一定行。”唐园再次鼓励。 她自然是希望薛诗琪能做起来，虽然后世毛衣市场很好，但那已经脱离了手工领域，都是机器加工。 手工毛衣有局限性，市场却是有的，毕竟之后几十年市面上手工品市场前景也还不错，没有大规模，但做的人不少。 而薛诗琪这样的情况，要找人帮忙加工却不容易，要不是遇到她，正常愿意打工的人，都不会选择有一阵没一阵的工作。 跟薛诗琪聊完，唐园照例带了毛线和毛衣图样回去。 东北这边还冷着，沈文玉跟二姑都没有想之后的事，一门心思全放在她手头的活上，以东北这边的气候，这毛衣生意至少也能再做个两三个月。 她也没有跟两人说情况，直接回了游戏空间里。 回去之后，她把这段时间挣的钱都拿出来清点。 十五天时间，她一共卖出73斤草莓，一斤草莓200块钱，到手14600元，全换算成房租，足够她租18个月。 早知道…… 也不能早知道，草莓生意就只在过年这段时间，且要在走亲戚比较多的情况下才能卖的好，前后都不行，她是正巧遇上了好时候，换成别的时间，她的草莓也卖不出这样的高价。 对了，之后每五天还有四百块的草莓生意，一个月能进账2400元，不算她现在手头的存款，之后每个月的收入都足够她支出三个月房租。 可太赚了！ 第056章 资金回笼 有了这笔收入,唐园在之后大半个月时间里都没有急着去开拓新业务，只是在有空的时候会经常到薛诗琪的手工毛衣店与她聊天。 同时也会在香江街上四处闲逛。 这时候的香江确实是繁华，但主要是对比内地,唐园好歹带着几十年后的目光，再看这会儿的香江,并不觉得格外豪华。 但好在一些基础设施齐全,电影院、游乐场、餐饮、商场都一应俱全,只要手里有钱,想买什么都可以，而内地在之后好些年时间里,购买一些基础物资都依然需要持有票据。 对她来说，现在香江最大的好处其实是温度。 与如今内地东北那边极冷的温度对比,这里的温度十分适宜,她只需要穿一身微厚的棉质长袖，或者是穿毛衣就可以抵御寒冷。 走出糖水店,她手里拎着两份打包的糖水,带了一份给薛诗琪。 “你来的正好,我把设计做好了，”薛诗琪给她看设计图,“我试了好多回，才能确定这个设计可行，还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还能这么做,啊,谢谢你带的糖水,让你破费了。” “不破费，我们是朋友嘛,”糖水不值钱，薛诗琪带给她的单子才值钱，不管是毛衣生意还是草莓生意，都让她在香江稳住了脚，“这个设计你是要自己钩，还是我找人钩？” “都试试吧，我不确定能不能行，”薛诗琪说道，“还得看钩出来的时间来定价，不过我店里的东西都不便宜，这东西的定价应该也不会太低。” “衣服好了吗？”唐园指的是要在普通的棉质衣服上钩毛线图样的设计。 “好了，这个简单，”薛诗琪拿出一摞图纸，“画这个要比画整件毛衣容易多了，我跟妈咪说过，她也说可以试试，到时候可以拿去她店里卖，但价格会便宜点，这样一件织出来，给你十块钱，可以吗？” “当然，不过这些款式的话，可以钩重复的吧？”唐园问她。 “当然，”薛诗琪点头，“只是在普通的店里卖，价格又不贵，自然是可以重复的，要是能卖的好，我还能多赚一些，可以一直开毛衣店。” 薛诗琪很高兴能够继续开毛衣店，唐园也很高兴能够继续当中间人赚手工费。 “衣服都拿来了，”薛诗琪从角落里拉出一个袋子，“一共一百件，都是纯白色的棉质衣服，要是可以，之后还能有别的纯色款，你不用给钱，可以一次拿走。” “你不怕我拿走就跑吗？”唐园笑着问她。 “这才几个钱，你跑了我也不亏，”薛诗琪也笑，手里捧着唐园带回来的糖水，腾出一只手拿了一摞设计图，“先一样织十件吧，我妈咪店里可以卖的，不用担心织多了，这里一共有二十个图样，你看着安排，这几天我继续画些新的图样。” “对比这一袋子衣服，我觉得你这设计图更值钱一些，”唐园接过设计图，“不如偷了你的设计图走。” 薛诗琪笑弯了眼：“谢谢你夸我，下次你来，我请你喝糖水，对了，这设计图都放在你那儿吧，我这边也有一本，你那个是复印的，上面还编了号，回头有需要多织一些的，我直接给你写号码。” 说着，她将一个厚厚的空壳子递给唐园，让她夹设计图。 唐园将设计图夹在壳子里：“那我就先拿走了，对了，毛衣还要织吗？” “织吧，来这里的客人也有外来的，还需要买毛衣，就是数量少一些，接下来要以这些为主，”薛诗琪拿起设计好的毛衣摆件，“这样看来，今年夏天是没的闲了。” 唐园看了看她的设计图纸，又看着薛诗琪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她对这个工作十分满意。 至于能不能闲，以她的身家情况，就算是想要歇着，也有家里人支持，更不是什么大问题。 跟她聊完，唐园拿着一袋子衣服，一袋子毛线，和一小摞设计图离开。 再往废品站走的时候，她只拿了十件衣服，和一张设计图。 走到门口不远处，她看到有人在废品站里卖东西，特意在门口多等了一会儿，知道那人收了钱离开，才上前去。 沈文玉见到她，立即冲她眨了眨眼。 唐园抿唇，也与她眨了眼，意思是自己知道她的意思，主动开口：“我朋友想要买几本课本，沈姐你这儿有吗？” “不太清楚，应该有吧，这会儿卖什么的都有，待会儿你过去翻一翻，不过你下次来，可一定要带装书的袋子，我这儿可没有那么多麻袋给你装书。”沈文玉努了努嘴，指着废纸区的麻袋。 “行，我下次来一定拿袋子，”唐园说着，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这次的单子比较特别，不是织毛衣，而是织这个。” 她把设计图放在两人面前，又露出一袋子白衣服。 “这么多新衣服？” “这衣服不是已经能穿了吗？” “人家想要，我可不多问，”唐园敷衍过去，“这衣服织毛衣的样式也比较难，但没有那么大面积需要织的情况，所以只能给三毛钱一件，可以吗？” “可以，能行，”二姑点头，“织毛衣都是一样的，往哪儿织都一样，这样式的，我一天织三四件打底，跟之前挣差不多。” “我也能织三件左右，”沈文玉看了眼图样，“二姑比我多织两件没问题。” “还有这个，”唐园拿出另一张图纸，是薛诗琪设计的毛线摆件，“你们先织织看，确定一下织的时间，之后算价格，再算上还得继续织的毛衣，就这三样，你们自己安排时间，我还是隔两天来，到时候给你们算账。” “还有人要这玩意儿啊？”沈文玉拿起摆件图纸，“有钱人真不一样哈，净要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差不多的东西，我以前小时候总爱拿毛线玩，就是玩完了必须得拆了，不然少不得要一顿打。” “毛线多值钱啊，哪能叫你那么浪费？”二姑接话，看着图纸开口，“就这么个小玩意儿，要用掉小半件毛衣的线呢，没点家底，谁愿意干这事？不过小芳带来的就不同，这玩意儿看着真漂亮，我能织，都能行，要织细一点的，大半天我能给你织出一个来。”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试着织吧，”唐园说着，适当透露了一些“讯息”，“要这些的是南方人，那边天气热起来了，毛衣慢慢就不用织了，你们可别挑单子，一天少赚点就少赚点，你们不愿意也别织坏了，不然我不好交代。” “南方的啊？怪不得织这么精细的，我寻思咱这儿的人冬天都穿不了这毛衣，穿了人家也看不见，南方就说的过去了。” “是，你一说南方，我就不奇怪了，听说沪市那边东西要求都精细，跟咱们这儿不一样，”沈文玉点了点头，“不过你放心，咱们只要能挣钱，可不管多少，再说这也不少，一天哪怕挣个五毛钱那也是钱呢。” “那可不，一天五毛，一个月也能有十五块，我可不贪心，”二姑揣着手说话，“我现在就是愁手里有钱也买不了东西，我这没票啊。” 这话说出，沈文玉看向唐园。 唐园微微一笑。 二姑后知后觉回神，仔细看着唐园：“能行？” “只要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的，”唐园点到即止，“我跟人换过几回东西。” “哎呦，你这早说啊，你要早说，我就不犯愁了，”二姑惊喜道，“小芳啊，你二姑我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就是想要日子好过点，现在家里缺口锅……能行？” 唐园点头。 锅这玩意儿她手里没有，但香江那边有啊，在香江买一口锅一点不费劲。 “能有棉布吗？” 唐园再次点头。 “哎呦哎呦，这可好，”二姑搓了搓手，想起什么，眼神微亮，低声询问，“那个，奶粉你能找着不？我听说奶粉可有营养了，我身体不大好，前两年医生说让补补身体，可我一没钱二没关系，啥都找不着，你这能不能？” 唐园看着她：“二姑自己挣了钱，确实要顾着自己的身体。” “所以……也有？” 唐园微笑。 “真能有啊？你这本事厉害的，连奶粉都能找着？”沈文玉下意识拉着唐园的手，“那你能给我也找些吗？我朋友生娃没奶水，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着奶粉……” “可以，你们把需要的东西写张纸条给我，我有时间一次次给你们带来，”唐园直接说道，“就是别往外说……” “放心放心，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没了你，我们连一毛钱都赚不到，”沈文玉立即说道，脸上笑容满满，“还得是你啊，我第一眼见着你，就知道你厉害的很，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唐园也觉得她很厉害，当然不是带东西厉害，而是“左手出右手进”厉害。 她怎么早没想到两人就算拿了钱也买不到许多东西，这下好了，工资发出去，回头两人要买东西，钱还得落入她的口袋，这下就不用担心手头人民币不够，回头发不起工资了。 这不，资金轻松回笼。 第057章 都能赚钱 奶粉按袋算,且物以稀为贵，唐园在香江二十块钱买的一袋奶粉，可以以五块人民币一袋的价格售出。 又因为这时候奶粉供应不多,市面上本就流动着一批“三无”奶粉，她买来的奶粉同样也需要撕掉外包装,变成只剩内袋的三无产品,同样能轻松出售。 二姑要的东西多,唐园跑了几趟,将她要的东西备齐，手里很快就进账三十块人民币。 挣了钱的同时,还得了两人的感谢。 “我都叫别人帮我做衣服了，”二姑笑呵呵地跟唐园说话,“虽然我要的衣服不难,自己也能缝，但仔细一想,我花两三天时间去缝衣服,还不如把这时间放在织毛衣上,还能多挣几个钱。” “二姑就应该想开点，花了钱买便利,这不是更好，而且人家家里有缝纫机，让人家多挣点钱也是应该的,”沈文玉接话,“我现在也不干家里的话,只要多给我婆婆钱,她自然高兴把家里的活都揽过去。” “现在的日子我以前想都不敢想，”二姑低头,织着手里的小摆件，织出一圈后看向唐园，“小芳，咱们这活能干的久吗？” “我也不清楚，”唐园没有承诺，但见到二姑失望的目光，还是开了口，“不过这两年知青大面积回城，往后城里孩子也会变多，到时候应该会有衣服的需求，只要那边给我单子，我还找你们织。” 她这么说，两人都笑了起来：“那感情好。” “你找我们好，我们俩熟练着呢，也不会给你拖后腿，”沈文玉连忙开口，“挣多挣少不要紧，只要能挣钱，我俩就高兴。” “对，挣多挣少都行，这也是你，要是没有你，咱们都没机会挣钱，”二姑说着话的同时，利索地勾勒着手里的毛线摆件，将最后一笔勾完，放在桌上，“怎么样？这可以吧？” 这不是二姑织的第一个摆件，之前织了几回又拆了几回，每次都觉得歪歪扭扭不大好，到现在才总算织出了一个成品。 按她的话说，这跟毛衣一样，是长久的活，她肯定要做得好，才能让人继续找她干。 “我觉得行，小芳你看呢？” 唐园将摆件拿到手里，上下左右看了看，在两人期盼的目光注视下点了头：“我也觉得可以，不过得拿去给人看看，到底能不能行不是我能决定的。” 虽然她觉得薛诗琪那边大概率会点头，但作为“中间人”，她肯定不好直接确定，同时也让两人知道，她背后确实还有人。 两人听她这么说，连连点头：“对对，是得让人决定，那你把这个带去，那些衣服也都织好了，你都一并拿去。” 唐园点头，将东西全部装袋放好，拎着一袋子货离开废品站。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遇上了曾经见过一面的人。 “是她，去年咱们在黑市见过她，你说她会不会？” “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讲，再说，这两年的风向有点变化，上头都抓的不严，咱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 “我听说年前黑子家里买了一袋苹果，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偷偷摸摸吃了好几天，不过黑子藏不住，明着暗着跟我炫耀过几回，你说以后会不会不抓了啊？” “那谁知道，我们又决定不了什么，上头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有我们置喙的地方？” “我也想吃苹果，但咱们这情况，但凡我露面的地方，人家都跑八百米远去了，连跟我擦肩而过都害怕。” “你别让我抓着。” “不敢不敢，我就是说说。” …… 唐园并不经常在机械厂附近出售货物。 主要是这段时间她手头人民币存款充足，足够支付沈文玉两人的工资，所以每次她从孙东孙峰两人手里拿了鸡蛋或腊肉，要么去香江市场卖，要么留着自己吃。 少数交易出去的也都是熟人。 毕竟她手头货物库存就那么些，光是几个熟人的市场足够她开发，没必要冒着风险去开发不知道底细的陌生人。 她拎着东西来到香江住处，推开门时遇上了没什么交流的室友。 这会儿见到，对方也只是看她一眼，并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也让她轻松不少，故意在屋里磨蹭了一会儿，才下楼出门。 走到保安亭，她笑着过去打招呼，从手心漏出一把榛子，让对方解个馋。 她并不会次次跟保安打招呼，但只要打招呼，手里就会漏下点东西，大多数都不值钱，已经足以让对方每次见到她时都能格外热情。 再加上偶尔给的烟，能让有电话打电话时，保安立即与她反应，让她不会错过每一个打过来的电话。 今天她到薛诗琪的店时，她妈妈也在。 两人之前见过，今天没有太多的陌生感，唐园上前，与两人简单打招呼之后，就将今天的货拿了出来：“这是定制的衣服，这个是毛衣，还有这个是摆件。” “织好了？”薛诗琪激动地捧起摆件，“天呐，你都不知道我折腾了好久，都只织一个一点点，佳琪你找的人好厉害啊。” “确实是熟练的人，”薛妈妈拿起棉质的衣服，上面织了毛线图样后，整件衣服看上去都精致了许多，“这些衣服就归我了？” “当然，这个织起来也好看，比我想象中要好看哎，”薛诗琪弯了弯脖子，看着薛妈妈手里的衣服，“这样一件衣服，是不是能多卖好几十块钱？” 薛妈妈微笑，看向唐园。 唐园也微笑：“最好是能多卖，不然我都没机会挣钱了。” “你很努力，”薛妈妈笑着与她说话，“之前跟你订草莓的那几个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都说起过你，说你送草莓很用心，包装的很好，他们都可以直接带出去送礼，而且草莓也确实很新鲜，肯定没有隔夜。” “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我肯定要珍惜，”唐园坦然回应，“还要谢谢你们，不然我都没这样的机会。” “你自己也很厉害，那天的情况，也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大方说出那些话的，”薛妈妈说着，拍了拍身旁的女儿，“而且我都听诗琪说了，你这段时间每次来都会给她带糖水，她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能交到诗琪这样的朋友。”唐园眯着眼微笑。 薛诗琪站在两人中间，看看这看看那，摇了摇薛妈妈的手：“妈咪，你们不要客气啊，我跟佳琪真是好朋友呢，既然是朋友，自然不用那么客气的。” “好，不用客气，”薛妈妈点头，“这个小摆件定价了吗？我看这小玩意儿确实挺难的，定价可以稍微高一点。” “嗯嗯，我也这么想，确实特别难织，原先设计的时候不觉得，自己织的时候才发现这么难，”薛诗琪想了想，“那就定五十块一个，可以吗？” 唐园看向薛妈妈。 薛妈妈点头：“不过这是基础设计款，价格不适合太贵，诗琪你之后可以问问客人的需求，按照客人的想法设计他们想要的摆件，售价可以定贵一点。” 说完，薛妈妈抬眸。 唐园适时接话：“不管织什么样的摆件，我这边只收基础加工费，能定制自然最好，那样的话诗琪店里的生意能越来越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薛诗琪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眼神变化，只想着未来手工店的发展，握了握拳，高兴道，“这样的话，我的毛衣店就能一直做下去啦。” “你喜欢就好，”薛妈妈抬手，摸了摸薛诗琪的头发，“妈咪希望你能一直开心快乐，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会的，妈咪。” 两人说完，薛妈妈再看向唐园：“这批衣服我带走，你跟诗琪还是跟之前一样合作，有什么想法你跟诗琪说就行。” “好，”唐园点头，“我这边没问题的。” 薛诗琪跟薛妈妈还要说话，唐园这边算完账收了钱，就主动离开了手工店。 她知道在薛妈妈眼里，自己跟薛诗琪并不能算是好友，顶多算是合作关系，所以多少对她会有些警惕。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不过她觉得薛诗琪很好说话，倒是愿意将她当朋友一样相处，否则她也不需要总带着糖水来看她。 只是现阶段她最高兴的还是能跟薛诗琪合作挣钱。 如果能挣到足够的钱，她想在香江这边买套房子，这时候的房价不贵，十几二十万就能买一套，对比以后香江的上千万的房价，怎么着都能赚钱。 十几二十万而已，就按二十万算，她现在已经完成了二十分之一的小目标。 想到这里，唐园的眼神亮了亮。 这么一算，希望就在眼前啊！ “佳琪？” 唐园听着声音回头，疑惑地看着对方，一会儿之后想起来：“美怡，你怎么不在店里做事了？我还特意去找你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园刚来香江的时候，搭过话的小店员工梁美怡。 在那之后她也去找过她几回，年前再去的时候，却没有再见到梁美怡，打听过才知道，她已经辞职离开。 “我现在在制衣厂工作，还好今天见到你了，不然我都没机会跟你见面，”梁美怡激动说道，“我跟你很投缘呢。” “我跟你也很投缘，”唐园说道，“你现在有时间吗？一起走走逛逛？” 毕竟她当初刚来香江的时候，通过梁美怡学了不少香江这边的知识，以及粤语，既然见了面，聊一聊也好。 第058章 能消耗完 “原先给人看店,一个月是一千三的工资，我家里人觉得太少了，就给我找了制衣厂的工作,累是累点，但一个月可以挣一千五百块,这样我给家里一千二百块,自己还能剩下三百块开销。” “你还要给家里人钱？”唐园惊讶。 “对啊,要交家用的嘛,”对比唐园的微讶，梁美怡的表情更加惊讶,“你不用交的嘛？” 唐园缓缓摇头。 “天呐，那你也太幸福了,我认识的人都要交家用的,没想到你居然不用，那你一个月能存好多钱呢,”梁美怡羡慕地看着唐园,“我要是也不用交家用就好啦。” 唐园没有跟她细说自己的情况,毕竟她在薛诗琪那边还有一个“家里人织毛衣”的借口在，万一哪天碰到戳穿,可不太好。 “你现在在制衣厂干的好吗？是不是很辛苦？”她转移话题。 “是辛苦，一个礼拜只能休息半天，不过工资高嘛,而且制衣厂那边也会提供工作服,平常还能少花不少钱,”梁美怡说道,开始聊起制衣厂那边的情况，“我跟你说,我刚刚到制衣厂的时候，什么都不懂……” 两人坐在小公园里聊天，大部分时候都是梁美怡在说，唐园只是应和。 她所在的制衣厂是一个小型制衣厂，主要生产牛仔裤和衬衣，这也是如今市场需求最大的服装，按她的说法，这批衣服应该就是唐园之前在市场里看到，均价二三十一件的衣服。 不过即便是二三十的定价，一件衣服的布料成本加上人工成本，也只需要十几块钱。 唐园原本只是闲着无聊，碰巧遇上熟人，才坐下来聊几句，听着听着，脑子不由转动起来，在又一次要接话的时候问道：“你们制衣厂是不是有些碎布？往外卖吗？” “卖啊，”梁美怡点头，“好便宜的，一块钱就能买上一大袋呢，你要吗？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拿出来。” “你们厂里还有多少碎布的库存？”唐园问道。 “不多的，因为都是衬衣料和牛仔料，好多人家里的衣服也都是衬衣跟牛仔居多，家里衣服破了，带回去补一补，完全看不出来，”梁美怡说道，“不过之前天冷，大家穿上了厚棉衣，这些料子拿的不多，还剩下一些。” 说完，梁美怡看着唐园：“你问这个，是想要多些吗？” “嗯，我有些想法，”唐园微笑，“可以麻烦你帮忙牵个线吗？” 梁美怡想了想，立即点头：“可以的，我帮你去牵线。” 梁美怡在制衣厂做事，而制衣厂晚上也是要开工做衣服的，唐园跟着她去，很容易就接触到了能够处碎布的人。 对方听说唐园要所有的碎布，神经敏锐，上下打量她：“你要碎布做什么？” “带回去做些手工艺品，”唐园直说道，“应该能挣些小钱。” “手工艺品？纯手工啊？”对方眼中露出几分不屑，“看到没，这年头香江要挣钱，还是要上机器，纯手工能挣几个钱。” 唐园没有反驳，只是将提前准备好的香烟送到对方手里。 这是她提前跟梁美怡打听过，确定对方有烟瘾，才特意在路上买的。 果然，香烟到手，对方的表情瞬间变化：“就是一些碎布，没多大用处，这些都是这段时间剩下来的，你要就都拿走，给二十块钱就行。” 唐园抬起目光，看着眼前五大麻袋碎布，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下翘起的嘴角。 “多谢，我叫辆人力车，帮忙把东西搬走。”唐园说着，先给了钱，然后去了制衣厂外，在路边喊了辆人力车，说好价格之后，让对方进来帮忙，把碎布一袋一袋放到人力车上。 碎布很多，足足装了五大麻袋，好在重量轻，人力车车夫想要赚钱，使劲将所有袋子都绑到了车上，最后实在没留下可以坐人的地方。 不过这笔钱都花了，唐园索性多花了点钱又叫了辆人力车，这才连人带货一起回到了她现在住的地方。 这时候人力车车主的人品也参差不齐，她没敢让车主把东西搬上楼，而是将东西放在门口，让保安看着，自己一袋一袋拎上楼去。 保安好奇询问，她也实话实说，还让保安亲眼看到了袋子里的碎布。 香江的衬衣和牛仔裤都是基础款的服装，料子本就不值钱，碎布更不值钱，保安好奇看过，失去兴趣的同时还跟她说：“挣不了多少钱的，你有这功夫不如去找个工作啦。” “这也是工作，我另外找了人帮忙加工，这批碎布要先带到我屋里去，分拣完一批一批送去给帮忙的人，”唐园淡定说道，又递上一包烟，“之后我还要买些碎布，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忙看一会儿。” “不客气喽，我就是顺便看一眼，”保安笑着收好烟，“你挣钱也不容易，这些碎布就算能做出东西来，也不值几个钱的。” “过日子嘛，谁都不容易，那我先上去了。”唐园说着，拎着最后一袋碎布，慢慢一步一步走去楼里。 也是在这里，她才敢这样大肆采购，要是在原先住的地方，她这动作保不准又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她在那地方住着，屋里什么都没有，之前那次大家没察觉，要再来一次，怕是会有人觉出问题来。 这里就不一样了，本身是高档楼房，邻居都相对冷漠，不乐意与她多话，门口还有保安守着，没准还住着有权有势的人，小偷小摸都不会敢造次。 至于东西搬进搬出的事，原本她进出拿着毛衣毛线，每次都是一大包，同样的包，足够装下一小袋碎布，她不漏出来，谁也不会知道她包里装的是什么。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将所有的东西搬到游戏空间里，甚至在之后几天里，又出去跑了几家小型制衣厂，在香烟的攻势下，让这几家制衣厂的负责人心甘情愿点头答应将碎布卖给她，且价格都不贵。 几天时间，她花了两百多块港币，买下了五十多袋碎布，几乎把小型制衣厂的碎布都掏空了，其中不止有衬衣碎布、牛仔碎布还有其它七零八碎的碎布，这些碎布对制衣厂没用，还占仓库空间，转头能卖出去，对制衣厂来说反而是一次爽快的清仓。 因为数量实在是太多，饶是一开始没多说什么的保安都开始产生好奇，主要是好奇她家到底有多大，居然能装下这么多碎布。 对此，唐园的解释是可以“压”，因为都是布料，她带回去之后都将它们压在了一起。 “之后还有？” “装不下了，”唐园苦笑，“屋子都塞满了，差一点就要站着睡觉，主要是没想到有那么多，原本想着二三十袋差不多。” “我就想着你屋里肯定几乎没有睡觉的地方了，”保安说道，又劝，“你可别再买了，不然得堆在门口去，到时候大家会不高兴的。” “不买了不买了，”唐园连连点头，她本就打算不再买，这会儿顺势点头，又递上一包烟，低声道，“麻烦你帮我遮一遮，可不能告诉别人我买了这么多碎布，别的没事，主要是怕邻居不高兴。” “那你可别在屋里碰火，”保安接过香烟，“你那屋子现在危险的很。” “可不是么，以后我肯定都不在屋子里开火，每天都会小心进出，再慢慢把这些东西都腾出去，”唐园认真说道，“之后我挑拣好，就将它们一一拿出去，总得给自己一个睡觉的地方。” “那你注意着点，放心，我不跟别人说，”保安承诺，“接下来可别再带那么多东西回来了。” “肯定不会！” 跟保安说好，唐园拎着手里最最后一包布料回屋里。 周围邻居白天都要上班，她每次白天来回，看到她搬运碎布的人并不太多，主要保安那边说定了，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而门口的保安会有轮班，她每次带布料回来都只在其中一个保安上班的时间，既然他说了会保密，自然不会对外透露消息。 本身囤布料不是一件太大的事，重点是囤太多，再碰上火会很危险，唐园承诺了不开火，保安也不愿意惹出更多是非。 屋里的情况其实比她说的，比保安预料的好很多。 虽然确实堆了不少包碎布，但实际上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其余的都被她搬到了游戏空间里。 就是这次囤的碎布数量确实多了点，导致她游戏空间的小木屋被塞的满满当当，墙角的碎布都堆到了天花板。 但谁叫这次的碎布实在是便宜，这东西价格再贵一点，她肯定舍不得买这么多碎布。 四块钱一麻袋，这就算在如今的内地，估计也有人愿意买，更何况她拿出来的还是港币，这么便宜，不囤这一批碎布，回头她想起来肯定要心碎。 与其到时候心碎，不如现在花钱买下。 不就是五十包碎布么，消耗着消耗着，只要她足够努力，迟早能消耗完！ 第059章 小小摊位 唐园抬脚,跨过大袋的碎布，回头看着满屋的碎布，忍不住挠了挠头,她这次好像真买太多了。 本来五袋碎布的数量就不少，后来又陆续买了一堆又一堆,价格是便宜,就是空间不够,哪怕她有好几个住处,也不够放这些东西的。 不过买都买了，努把力将它们都消耗掉就是了。 想着,她将一袋碎布拉到木屋正中央，打开绳结,从里面抓出一大把碎布。 这批碎布的源头也是生产衬衣和牛仔裤的,碎布都是些衬衣料和牛仔料，颜色方面,牛仔料就浅蓝和深蓝两款,衬衣料的颜色丰富一些,除了基础的白色，还有红蓝绿等丰富的颜色,就是这些块头比牛仔料要更小一些。 毕竟做一件衬衣，除了大块的布料之外，还要做领口、袖口、口袋等,一些裁剪下来的小块布料还能二次利用。 而牛仔料用来做裤子,相对用大块布料的情况更多一些。 但不管什么情况,落到她手里的都是小块布料。 她将抓出来的布料分成两堆,同时思索着这些布料的用途。 碎布虽然也可以用来做衣服，但全都是碎步的情况下,做出来的衣服大概率是“乞丐服”，不然就是做成“袈裟”，哪怕她做成后吹的天花乱坠，都不妨碍别人看到后对衣服不大好的第一感官。 好在她原本也没打算做成衣服。 两堆碎布分出来，她抓着两把碎布去了“衣帽间”，搜索布包、钱包、手包的关键词，从中找到了几款可以用纯布料制作的小钱包。 设计图纸买下，她可以直接在上面根据需求裁剪，还能根据放上去的布料，看到制作成功后的样子。 小钱包用的料子不多，小块碎布就能裁剪，牛仔布料结实，做成小钱包正好合适。 至于衬衣碎布，正好用来做小钱包的内衬，再加上中式盘扣，没过多久，一个小钱包新鲜出炉，确定制作成功后，落到了唐园的手心。 钱包只有掌心大小，落在手里好像是一个小贝壳，衔接的地方是五个中式盘扣，只中间一个能用，其它四个都是装饰，却也足够将钱包完整扣住。 打开钱包，里面的内衬是蓝色的衬衣碎布料，与钱包本身的牛仔色格外相衬，中间虽然有缝合接口，却看不出用的是碎布。 这样小的钱包装不下太多钱，但用于装零钱再合适不过。 不过钱包的款式不能都用盘扣，且只是这一个款式也不够。 唐园抬头，继续翻找剩下的几个款式，钱包的设计图纸价格不一，便宜的几个币，那是最基础的款式，贵一点的要十几个币甚至几十个币。 设计再复杂点的，要几百个币。 她这段时间攒了一些游戏币，大多都用来升级种植区了，前段时间要卖草莓，种出来的果实都没有回收，相当于消耗了纯纯的游戏币买种子。 这也导致目前她账户里依然只有百来个游戏币。 不过买钱包图纸是必要的投资，她看着购图列表，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买了十个不同款式的钱包图纸，将游戏币存款消耗一空。 之后又去香江市场上，买了不同样式的纽扣和拉链，这些东西她要的多，一大袋子的纽扣和拉链，花了她四百多块钱，比她买碎布花的钱还要多一倍。 好在这批东西足够她用上很长一段时间，只要这批做出来的钱包能卖出去一部分，这部分支出就能赚回来。 接下来几天时间，她除了固定出去买卖毛线和毛衣，几乎将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制作钱包上。 游戏空间里制作的速度快，几乎一分钟就能做出一个，再加上裁剪拼接的时间，和选择调整布料位置设计的时间，最多五分钟就能出一个完整的钱包。 一小时十二个。 十小时一百二十个。 扣掉中间休息的时间和杂七杂八的时间，再加上她一天未必只做十小时，最后平均下来，一天能做成一百个钱包的成品。 五天时间，她消耗了两大袋碎布，以及偶尔兑换出来的部分用作里衬的白棉布，做出了五百个大大小小的钱包。 钱包用纸箱装起来，一个箱子可以装几十个钱包，在墙角摞了七个箱子。 看着一墙的箱子，和屋子里堆在一起的麻袋，唐园忍不住感慨她是真的买多了，买布料的时候她是真没想到那一袋子碎布居然能做这么多钱包。 早知道的话她一开始就不会买那么多碎布。 这下好了，做了几百个钱包出来，居然还剩下四十八袋碎布，不知道得消耗到什么时候去。 想归想，现在她手头已经有了几百个钱包的库存，是时候可以往外出售了。 第二天一早，她就背着一个大包，往附近的市场过去。 这次她去的不是原先那个菜市场，而是需要坐巴士才能抵达的一个偏高档的市场，或者说是一个相对干净的市场。 这段时间她抽空在香江闲逛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她对香江这边大大小小的市场都有些了解，也能知道哪个地方人流量比较大。 果然，刚刚到市场，她就看到了底下站台上等着上车的乘客们，和车上排队等着下车的乘客。 下了巴士，她跟着周围的人群往市场里走去，很快就见到了那个热闹的市场，和市场里密密麻麻的摊位。 随口问了几个摊主，她很快知道了这里的摆摊规则，简单来说就四个字——先来后到。 问清楚规则，她也依然没有着急摆摊出售，而是从头到尾走了一圈，最后盯上了一处“缝隙”。 严格来说，这是一处高于两边的石板，但因为这处石板的空间实在是太小，放不下多少东西，左右两边的摊主都没有看中这里。 这两家的情况也很有意思，一家是卖鞋的，另一家是卖衣服的，摆摊的时候有说有笑，还会在自家摊位上出现客人的时候，帮着给推一推，主打一个互惠互利。 但最让唐园心动的，是她在边上站了一会儿，发现两人不仅只是把摊位摆在这里，他们甚至还是身后屋子的住户。 是住户，就意味着两人对这块摊位具有“决策权”。 虽然之后很可能会有意外的风险，但至少目前来说，在这块摆摊是极为合适的。 没有再犹豫，唐园转身走到市场另一边，再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两份糖水：“我有件事，想跟二位打个商量。” 两人看了眼她手里的糖水：“你先说什么事。” “刚才你就看我们好一会儿了，有什么想法？” “我想在这里摆个小小的摊位，”唐园将糖水递过去，“顺便请你们帮忙看一看我的这个摊位，放心，不会跟你们起冲突。” 糖水放在两人手里，她先从包里拿了一块白布出来，蹲下将布放在中间的小石板上，然后取出小钱包，将它们一个一个摆在白布上。 “这个三块钱一个，这个五块，这个十块，”唐园给两人说着钱包的价格，“摊位就摆在这里，有人来问二位提一嘴，每卖出一个我可以给五毫提成，如果一天卖出二十个，二位每人拿五块钱，如果卖出四十个，每人可以拿十块钱提成。” “这意思是我们帮你卖东西，你什么都不用干？” “成本是我的啊，”唐园指着摆在白布上的小钱包，“这些小钱包放在这里，卖出去最好，卖不出去亏的是我的本钱，二位完全不需要出任何本钱，也不用担心亏本，这个小石块在这里本就没什么用处，给二位的钱就当是租下这个小石块的租金。”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沉默。 倒不是不愿意，主要是没见过还有这样做生意的，两人也不知道这生意居然还可以这样做。 唐园看出两人的迟疑，主动说道：“不如我先试着卖？本身这东西摆在这里，有人来问说一嘴就行，不需要招揽生意，若是能多赚一笔，何乐而不为呢？” 她这么说，两人都点了头。 唐园立即笑着跨到两人身旁，坐在石板后头的台阶上，冲着两人微微一笑。 在两人呆愣的神情下，立即说道：“喝糖水啊，刚做出来的糖水最好喝，放久了味道就差了。” 两人点头，捧起手里的糖水喝了起来。 这时候，有人走过来，看到了唐园摆着的钱包：“这怎么卖？” “这个款式最漂亮的，制作起来最难，是十块钱一个，这个基础款的，五块钱一个，这个基础大气，三块钱一个。” “我看你这个基础款的好看。” “基础款没有这个好看。”唐园捧起两个相似的钱包，一手十块一手五块，十块那款就是比五块的略复杂一点，但也只是略复杂而已。 她将两个钱包放到客人面前，对比更加明显。 “这个五块？”客人指着基础款。 唐园点头，将十块的往前递了递。 客人看过，却立即掏了五块钱，将基础款的接了过去。 客人离开，身旁喝着糖水的一人开口：“你这个十块的不值这个价，你要是报价六块七块，应该会有人要。” 唐园冲着她微笑，等到下一个客人来，依然着重介绍十块和五块的，不出意外，客人又带走了五块的钱包。 一直到卖出第五个五块的钱包，喝完糖水的两边摊主总算反应过来。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唐园看着两人眨了眨眼：“二位觉得，这生意能不能做？” 两人再次对视。 “我们商量一下。” “好，那我帮你们看着摊位，”唐园点头，抬头乖巧地看着站着的两人，“你们快商量好哦，不然我要去找另外合适的地方摆摊了。” 第060章 空间不够 “能行吗？” “我看能行,她不是说了，东西就摆在我们俩中间，就是有人来问,我们说两句就是，刚才看她卖的挺轻松,一会儿工夫就卖出好几个。” “是哦,一天要是能卖出十几个小钱包,我们每个月能分到一百多块,家里能多买十斤肉，要不我们答应了？” “答应吧,这生意能做，重点是我们纯收入,不需要拿出进货的钱,这小姑娘看着，还挺好相处,刚才那糖水还挺甜。” “你就看糖水,我觉得这小姑娘人聪明的很,我都想买个五块钱的小钱包了。” “你怎么跟我想的一样？这小钱包正好用来装零钱，出去买菜的时候带上,都不用带别的大包，卖完东西放口袋里就行。” …… 唐园回头，看着说完悄悄话走回来的两人,伸出两只手：“刚刚买了一件衣服一双鞋,钱给你们。” 给了钱,她细说了卖出的衣服和鞋子款式和价格。 两人都面露惊讶：“我们没跟你说过价格啊,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你们聊天，还有卖东西的时候说的话我都记住了,”唐园笑道，“正好有客人来，我想不能耽误你们的生意，就顺便帮你们卖了。” 两人对视，其中一人开口：“那我们也帮你卖钱包，不过你每天都得过来两趟啊，这东西白天我们在的时候还成，晚上我们可不管，再说就算放我们家里，也未必能给你保管好。” “我每天早晚都会来的，那就麻烦你们了，”唐园起身道谢，“你们也放心，每天卖出的钱包账目我都会算清，不赊不欠，才能合作长久，就算有天我有事没来，也不会耽误你们日常的生意。” 得到两人的点头，唐园将今天包里揣来的小钱包一一放在铺开的白布上，且按照价格做了一个划分，让两人都能清楚看清价格。 摆放小钱包的时候，她顺便跟两人交换了称呼和大概的情况。 与她听到的一样，两人的住处就在身后，且因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特别好，这才想着一起摆摊，又特意摆了不一样的东西，免得生意起争执。 至于称呼，两人没有细说，只说可以喊她们“丽姨和兰姨”。 集市每天早上七点多就会开放，晚上一直都会开到六点左右，这个时间天色没有大暗，正好还能做生意，再晚一些香江街上不大安全，出来的人不多，集市自然也不开。 唐园算了算时间，这个点她也还能坐巴士回去，到家的时间天色不会太暗，且全程都不去别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危险。 就是早上开放的时间早点。 她在机械厂工作的时间主要在下午和晚上，早上并不会起太早，七点多开放，她六点多就要出门坐巴士，就为了这来回走一趟，实在是不划算。 想到这，她直接开口：“今天傍晚我过来，提前将一些钱包放在这里吧，就跟丽姨和兰姨的货物放在一起，不用特意保存，我住的地方也遇到过小偷，万一东西被小偷偷走，全由我自己来承担。” “你自己承担？” “当然，”唐园点头，“肯定不会让你们替我承担风险。” “你这么说就好了，只要别到时候东西丢了，你怪我们，”丽姨开口，低声与唐园说话，“这里也不安全的，小偷小摸很多的，所以我们平常也不敢进太多的货，压在手里不怕，就怕被人偷走。” “小偷确实很可恶，我之前遇到过一个小偷，把人家家都搬空了，还把窗户卸了，连墙上的旧报纸都不放过，全都撕掉，太可恨了。”唐园一本正经道。 “这么可恨？” “一群死扑街，真的可恨。” 双方就可恨的小偷讨论良久，直到市场的人逐渐增加，也有人陆续来询问买衣服买鞋，聊天才没有继续。 两人跟唐园在聊过之后，感情加深，对她逐渐热情，催促她离开去做别的事。 “小钱包的生意有我们呢，我们俩看着，不怕顾不到客人。” “谢谢兰姨，谢谢丽姨。” 道过谢，唐园背着空荡荡的包走出市场，回头看着人来人往的市场，心里肯定钱包生意绝不会太差。 其实在遇见丽姨跟兰姨之前，她是打算自己卖钱包的，但在遇到两人之后，她还是选择了现在这种销售方式，虽然眼下的销售模式会让她卖每一个钱包的时候，都少赚五角，但却不会将她困在这里。 有留下来卖钱包的时间，她不如花这个时间去做点别的事。 这会儿时间比她预期的要早，到现在也才九点多，钱包还有库存，她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背着空包在香江热闹的马路上闲逛。 七十年代的香江已经发展起来，但对比最繁华的年代，这时候的香江还算朴素。 市面上卖的东西，大多数都比较平价，却已经有内地九十年代末的感觉。 路过一个卖书报的摊位，她在上面买了两本最新出的时尚杂志，哪怕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人脉出售“高档服装”，多看些时尚杂志总没错。 一直逛到中午，她进了一家烧鸭店，在里面买了两份烧鸭，打包带回到市场，交给丽姨和兰姨。 东西送出，两人也带了她一个好消息。 上午她离开后的两个多小时时间，摊位上又卖出了十几个小钱包，算上她卖出的，总共二十几个，而这还只是一上午的收获。 “傍晚那阵，这里会有不少人来买菜，到时候生意还能起来些。” “还让你请吃烧鸭，应该我们请你才对，而且你今天已经请我们喝了糖水，这怎么好意思？” 毕竟这样算来，一天大概能卖掉五十，两人均分，每人每天能拿十二块五，一个月就是375块。 别看这笔钱不多，这时候普通工人的工资普遍只有一千多块，375块是小半个月的工资，更何况这还只是兼职，顺便赚的，两人自然高兴。 唐园也高兴，她希望两人卖的越多越好，这样她才能赚的更多。 “还是应该我请，之后还要麻烦丽姨兰姨呢，”唐园将两人推回来的烧鸭又推过去，“之后长期合作，我就不总送东西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回可别再送了，”丽姨接过烧鸭，“对了，你傍晚过来，多带些钱包，明天一早生意好，咱们得赶上早上的好生意。” “那我傍晚再来。”唐园应下，伸手将白布上的钱包又放好。 这次再离开市场，她也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在附近买了纸笔，坐在回去的巴士上，将早上放下的钱包数量和价格一一记录下来。 最后在顶上写下日期。 她相信丽姨跟兰姨，但她更相信纸上记录下的讯息。 今天她一共带了五十个钱包，十块的五个，五块的二十五个，三块的二十个，刚才回摊位前，她大概算了算，十块的没卖出，五块和三块的都卖出了一些。 就按出售均价四块钱算，减掉要给出的五角利润，一个小钱包她赚三块五，一天卖五十个，她能赚175元。 一个月5250元。 她应该再多囤些碎布！ 看来是时候要想办法换个大一点的住处了，不然东西都没地方放。 算来算去，唐园有住处，温佳琪有住处，就差小芳没地方住了，小芳需要一个实际的住处，而不是一直在户外的“临时住处”待着。 小芳都没地方住，实在是太可怜了。 她想的好，下午趁着有时间，出去逛了一圈，尝试着打听住处，最后却以失望而告终。 倒不是身份问题，马甲的身份，游戏空间可以帮助解决，包括所有的证件，全部都能置办齐全，主要的问题在于没地方住，更没有她想要的大空间。 特别是这一年，陆陆续续有知青想办法回城，虽然他们都有工作，但即便是机械厂，都没有足够的空间，能够容纳下这么多人。 没办法，这些回城的知青只能一大家子挤在一起。 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不少人家都盼着能换到大一点的房子，甚至有人开始注意到那些好多年没有住人，逐渐破败的房子。 这些房子虽然破了旧了，但地方足够大，漏雨漏水的地方想办法补补，总比一大家子都挤在小空间里要好。 这其中就包括她跟孙东孙峰一直当做交易场所的小破屋。 且那个小破屋已经有趋势会被人申请走。 确定这个消息，唐园在下一个交易日到来时，一大早就等在破屋外，将小心翼翼溜过来的孙东拦住，将交易地点换到了她现在临时住处不远的另一条没什么人的巷子。 两人的交易时间不长，现在没办法去破屋，临时放在巷子里问题不大。 毕竟之前黑市都闹成固定市场，也只是在闹出病猪的时候才有人抓，大多数情况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只是单方交易，且这段时间孙东背后也没人盯着，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这边的交易问题解决了，她想要囤碎布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牛仔裤跟衬衣经久不衰，从现在到将来几十年，都还具备足够的市场规模，这时候囤到足够多的碎布，她生意能做更久一些。 且这时候碎布价格便宜，她囤的越多，赚的就越多。 香江那么大，她的摊位可以设到更多的地方去。 更何况还有改革开放后的内地，到时候的内陆市场，才是巨大的蓝海，这个时间不长，只需要再等两三年就行。 所以问题来了，她要去哪里找一个大型“仓库”？ 花钱租？ 还是……再开一个随机马甲？ 60-70 第061章 再开一个 要有空间,有自由，在能够存货物的情况下，还可以随意走动,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在如今内地的形态来说,是不太容易能达成的事。 但要是不开新马甲,她就得在香江这边租仓库。 晚上送钱包的时候,她特意提前出发,在巴士途中下了几趟车，看了附近的仓库价格,看了一圈才发现，不管仓库大小,她都无法负担租金,哪怕只是很小的一个仓库，一个月的房租都要几千块。 她现在做小钱包生意还没正式开始赚钱,为了囤几十上百块的碎布,花几千块租仓库,怎么算都不划算。 重要的是即便她花了几千块，也不能保证安全,万一出个意外，有人来撬门把东西偷走，房东也都是不负责的。 出了钱还不保证货物安全,她这笔钱无论如何都花不下去。 再回到巴士,她一路坐到卖钱包的市场,径直去到了目的地,跟站在摊位上的人打招呼：“兰姨。” “你来啦，”兰姨面带笑容,主动伸手拉她，“你来的正是时候，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收摊了，你看这摊位，有没有什么不同？” 唐园自然是看到了略空的小石板，笑着与她说话：“看来我们今天的收获都不错。” “可不是，”兰姨笑容满面，看着走过来的人，“你丽姨回来了，去算个账，你早点回去，晚了天黑不安全。” “嗯。”唐园点头，与丽姨对视，在她的示意下，将石板上剩下的钱包打包，跟着她一起进了屋子里。 站定之后，她接过丽姨给的钱，听她说话：“卖钱包的钱都放在另一个包里，全都在这里了。” “那我算一下。”唐园从包里拿出纸笔，翻开第一页，清点剩下的钱包后一一进行记录，随后翻到第二页，将剩下的数量加进去。 之后又翻回第一页，算好账目，直接从包里将钱取出来，直接清点出提成，交到丽姨手里。 最后将今天卖剩下的钱包跟她刚拿来的钱包放在一起，拉上拉链，交给丽姨。 “这批货应该够明天卖一天的，这样我明天早上就不来了，还是傍晚再来一趟，结账顺便带后天要卖的货，”唐园说着，也让丽姨看自己手里的账目，“账目都在这里，每天清点一回，不会起争议。” “这样好，你这个账目在这里，彼此之间心里都能有数，”丽姨点头，“那我们以后长期合作？” “当然，”唐园点头，“丽姨跟兰姨都是大好人，又用心，我很愿意跟你们合作，之后也辛苦二位了。” “不辛苦，挣钱的事怎么会辛苦，”丽姨将放钱包的大包放到屋子的角落里，将唐园送出门，“那你明天晚上再来。” “嗯，我先走了。”唐园点头，背着大空包走出市场。 她走之后，丽姨跟兰姨对视，丽姨把到手的钱分了一半兰姨手里：“那小姑娘手里拿着个账本，把什么都算的清清楚楚，这样也好，以后不会闹起来，咱们也能挣个零花钱。” “她刚背了那么大一包小钱包，还挺信任我们。”兰姨将钱收好。 “这样她能少跑一趟，再说，我看那小姑娘聪明的很，”丽姨说道，“早上她出现，在边上看了我们好久，是打听清楚我们就住在这边，才跟我们搭话的，她一个路过的人，我们不知道她住哪里，我们住在这里，可跑不掉，能不信我们么？” “这也太细致了。”兰姨忍不住道。 “这样的人才能做生意，不像我们，只敢在家门口摆摆摊，要不是这市场在我们家门口，我们估计也不敢摆摊，”丽姨也将手里的钱放好，“收摊吧，再晚些碰上那些帮派打架就不好了。” “收了收了。” 唐园坐在回去的巴士上，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气势汹汹的两方人马，手里都握着粗粗的棍子，下意识抿唇。 这时候的香江机遇多，风险也大，她是真不敢大晚上出来。 这次出来，她也在贴身的地方藏了武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是遇着危险，好歹能找机会逃走。 不过只要不是遇到面对面的危险，她绝不可能将藏着的武器拿出来。 看了一会儿，她立即收回视线，看着巴士前面的道路。 今天一天的收益不错，早上带过去的小钱包卖了许多，去掉分成，剩下到她手里的入账还有一百六十多。 要是每天都能有这样的收入，她一个月至少能挣4800块，四舍五入就是五千多。 唐园眼中闪过亮光，再看向天色暗下，逐渐亮起来的两边路灯。 或许真可以再开一个马甲，反正马甲就算开了也可以弃用，只要不是特别离谱的随机马甲，她都不是不能接受。 巴士到了站点，她将手里的空包卷起来，快步去了楼里。 通过床上的“临时住处”，她立即回到游戏空间，并在“粉色衣帽间”里选择抽取新马甲。 怕又出现上次一样的情况，她这次一直等到自己在机械厂里下了班，回到住处关上门休息之后，才切换到新马甲。 不出所料，刚切换到新马甲时，她又有身体饥饿的感觉。 但随之而来的碎片式记忆，却让她觉得饥饿大概是这身体最不值一提的问题。 马甲融合期间，她逐渐读取身体的碎片记忆，很快了解了这身体的大概情况。 好消息是语言通，没有出国，她不需要再额外学习一门新语言。 坏消息是她根本没有多少跟人交流的机会，这身体是个疯子，还是一个人住在山顶的疯子，甚至她还是因为带有攻击性，被一个人留在山顶的。 唐园伸手，触碰着手边的颗粒，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感受着浑身上下的晕乎，扶着漆黑的墙面，一步一步走出屋子。 今晚的月色不错，走出屋子后，她很快就看清了四周的情况。 这屋子很大，比她想象中要大，但因为年久失修，许多地方都很破败，甚至还有几处看着就摇摇欲坠的角落。 周围相对平缓，但只有这一处房屋，其余的房屋错落有致地落在山腰和山脚，可以说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在山上建屋，只不过她这间屋格外高些。 从碎片的记忆中看，因为山顶只关了一个她，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有人上来，确实是一个格外适合囤货的地方。 这身体原先是个疯子，但还知道饿，平常会去植被茂密的地方采一些果子和野菜，吃不饱，但也饿不死，晕晕乎乎过了几年。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感觉到特别饥饿，猜想附近的植被应该特别茂盛。 这一点从她的体感温度也能感觉出来，同样是在国内，东北那边还要穿厚厚的棉衣，但她这会儿只穿着一件单衣，都不觉得冷，甚至体感比香江那边还要暖和些。 唐园坐在屋边，静静等待马甲和身体融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缓缓转头看过去。 对方被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往下跑：“妈呀，疯子大晚上在看月亮，比之前更疯了！” 唐园：…… 我还没说你莫名其妙来打扰我，你还先指责起我了？ 她忍不住托腮，长叹一声，之前被当做傻子也就算了，好歹“傻乎乎”的形象对她有利，结果新马甲居然是个疯子。 果然她不应该期待游戏空间给的随机马甲。 她撇嘴，也没有回屋，继续等着马甲融合完成，顺便看看今晚头顶漂亮的星空。 接下来倒没人来打扰她，让她顺利完成马甲融合。 趁着天色大亮之前，她在游戏空间里睡了一觉，一直倒中午起床，径直去锅炉房做事。 坐下之后，她分了身出来，换成新马甲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因为身份影响，她特意在挑了一套好衣服的同时，又用剪刀将它们剪的稀碎，这才套在里衣外，当做破烂乞丐装。 贴身穿里衣是干净的，因为这边天气热，她特意挑的薄款棉布制作的一整套衣服。 换好衣服，她没有动洗完后乱糟糟的头发，回到了新马甲的住处。 昨天晚上天黑看不清，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天气大亮，四面八方的光从漏光的木板缝隙钻进屋里，将整间屋子都照的十分干净。 白天这一看，她才发现这屋子真不小，大大小小十几间屋子，估摸着应该能有五六百平。 且虽然大多数地方看上去破旧，细看会发现木板上有些精致的痕迹，想来原先这屋子的主人肯定很富有。 要不是她这身体是个疯子，还有攻击性，这样大小的屋子无论如何都不会给她住。 这让唐园多少有些新奇，不管是穿越前后，她都没有住过这样大的地方，这屋子的空间，比她之前所有屋子面积加起来，还得大个上百倍。 这么一算，游戏空间还是能听懂她愿望的。 大空间，虽然破，但确实是超大空间。 有自由，虽然疯，但她现在确实自由，哪怕是如今内地的大环境下，也能自由行动，绝对不会有人敢阻拦她。 这样要什么有什么环境，许愿池里的王八都没这么灵，就是多多少少有点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意思。 第062章 搬运续囤 唐园里里外外转了两圈,发现这宅子虽然破旧，但也并不是完全不能用，好歹让她找到了几个关上窗户后就不透光的屋子。 现在外头天色正好,关上窗户不透光说明密封性好，下雨不会漏水。 事实也确实如此,找到这几间屋子之后,她又看了看别的屋子,很明显看到漏雨和不漏雨屋子的区别,前者的地面明显要更加“湿”一些，后者则要相对更干净,也更干燥。 同时她也通过这个方法找到了一间存在漏雨风险的屋子，将它排除在存放物资的范围内,至少目前还不需要用到那间屋子。 这还不够,她还特地去香江买了整卷的塑料膜，将几间本就不漏雨屋子的墙面和地面都固定了塑料膜,随后才将碎布一袋一袋拿出来。 总共四十八袋碎布,她只留了几袋在香江的住处当“障眼法”,剩下的全部搬到了这里来。 新宅的面积比她想的还要大，所有的碎布全部搬过来,也只占了一间屋子，还剩下几间可以放东西的空屋。 与此同时，她在游戏空间里的小屋和香江的住处,在清空碎布之后,顿时觉得屋子都变大了不少。 果然大屋还是有大屋的好处,什么东西都能多放点。 走出屋子的时候,她特意在门上挂了锁，又在锁上缠了树枝,树枝的存在是在这样的环境，出现一把锁不太正常，而锁的存在，是为了有一天即使被发现，也可以拖延时间，让她来处。 挂了锁之后，她将这身体原本的床挪到了不漏雨的角落，简单处上面的东西，这才将这个马甲的“临时住处”落在床上。 忙活了一阵，外面都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唐园暂时也没打算跟这里的人接触，除了里头几间屋子，外头的屋子和大门都没去动，以免被发现她的情况不对。 碎布转移到这里之后，唐园回到香江，开始有计划“转移”屋子里的库存。 门口的保安明确看到她前段时间搬回来几十袋碎布，也从她口中知晓屋子里已经放不下太多碎布，这时候如果她只是一味继续从外面将碎布带进来，必定会引起保安的怀疑。 所以她需要将屋子里的碎布“转移”出去一部分，才能腾出空间来，存放新的碎布。 为了做这一步，她特意去买了几个跟麻袋差不多大的塑料袋，用空气将塑料袋装满，打上结之后，再将塑料袋塞到麻袋里面。 麻袋也打上结之后，外人就只能看到鼓囊囊的一个麻袋。 她一天出三趟门，每趟出来都会扛着一个麻袋，在保安的注视下离开，在外头转一圈之后再回来，让保安看着她空着的双手。 不过也不是每次都是空的，晚上出门那趟，她会在麻袋里装上第二天要出售的小钱包，边走边“泄气”，最后拎着麻袋坐上巴士。 走下巴士时，她麻袋的大小自然会变成装满了小钱包的正常大小。 她选中的市场人流量确实很大，使得小钱包的生意很好，连着几天，几乎每天都能卖出五十几个，丽姨跟兰姨再不提别的，每天都高高兴兴从她手里接过第二天要卖的钱包，顺便结清当天的账目。 就这样来回几天，她在保安的注视下“搬出”了二十多个麻袋。 又一次带着空麻袋回来，保安主动笑着跟她说话：“现在你屋子里有睡觉的地方了？” “是啊，可算是腾出了空间，那些东西我分好类，都给别人了，”唐园说着，叹了一声，“不过这活还得继续干。” “那你之后还要继续搬回来那些东西？”保安问她。 “对，不过应该不会像这次一样那么多了，”唐园说着，摊手苦笑，“我也是给人干活的，实在是没办法，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咯，我们这样干活的，只能安心做事。”保安对唐园的话颇为认可，后面也没有提她往屋里囤东西的事。 事实上唐园也没打算再一口气搬回那么多，之后几天，依然是以“搬出”为主，直到搬的差不多了，才抽空去制衣厂跑，买回三五袋碎布。 从频率上来讲，她带回来的数量远没有搬出去的多，所以一段时间之后，便陆续把屋子里当做障眼法的几袋子碎布也一一撤去。 新的碎布并不都是牛仔布和衬衣布，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其它样式的碎布，这也让她制作出来的钱包外观样式比之前多了一些。 同样的设计，只要外面那层皮不一样，看上去的样子就会有不小的区别。 一个月时间，哪怕后期出售的小钱包数量逐渐减少，也维持了每天至少三四十个的销售量，唐园到手的钱，一共4200多元。 而她手头的小钱包库存，在一个月之后，还剩下两千多个，按如今一个月出售一千二百个的量计算，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剩下的库存也还能卖两个月。 确认这一点，她很快缩短了每天制作钱包的数量，按现在的销售情况，她每天只要做两三个小时，就足够满足供应。 就是…… 碎布的库存多了些。 唐园站在第二间仓库门口，看着里面堆了一半的麻袋。 经过她这一个月的辛苦努力，兢兢业业制作小钱包，每五天干掉两大包碎布，总算是把一开始囤的五十袋碎布，成功变成了八十袋碎布。 存放碎布的屋子也成功从一开始的一间变成了一间半。 她也不想这样，谁叫这些碎布确实是便宜，不管是哪家制衣厂，给的价格都差不多，就算是制衣厂平常用于制作衣服的料子特别好，最后剩下来的碎布，也只要四五块钱就能买一大袋。 她在“搬出”碎布的时候，又在陆续从制衣厂进货，将碎布从给她在香江住的屋子，搬到这里来，努力了一阵，碎布数量不减反增。 倒不是说后悔买这些碎布，只是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处这些碎布，钱包自然也是可以的，但再怎么样，钱包的出售数量也有限，如果只做钱包生意，她就不需要再囤碎布了，眼前的这些碎布就足够她用好长一段时间。 两包碎布可以做500个钱包，眼前还剩八十包碎布，能做出20000个钱包，现在她每天售出1000个钱包，全做成钱包卖出，足足可以卖20个月。 “小美？” 屋外传来的声音让唐园惊了一下，立即将屋子的门关上，打乱头发，走到宅子的大门口。 刚走到门口，就有人小心在门口不远处喊话：“小美？你还在吗？” 唐园上前，故意撞上敞开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让大门只留了一个可以通人的缝隙，这才走到缝隙间，披头散发地探出头去。 “你还活着啊，活着就好，给你带了点吃的，你自己吃啊。”对方看了她一眼，连人都没看清，就将东西放在地上，转身快步离开。 跑到远处，声音传来：“疯子还活着，疯子还活着！” 唐园沉默无语。 真不知道是说这些人讲礼貌还是不讲礼貌。 不过还特地送东西上来，说明是挺关心她的，她上前，看着放在地上的草编容器，很快就看到了里面放着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是青团。 算算日子，这两天还真是清明节。 怪不得还有人特意上来看她，这季节特别，要是有人上来没见她人，估计是要开始祭拜她了。 青团被放在干净的草编容器里，她将青团捧起来拿到手里，回屋的时候，又将大门闭了闭，只留下更小的缝隙，这样一来一旦有人从正门进入，必然会让大门发出嘎吱的声音。 这身体没法吃青团，回到游戏空间之后，她将青团蒸了蒸，趁中午的时间，用唐园的身体吃了这几个青团。 这青团里放了些切碎的腊肉，虽然数量不多，但却让青团整体的口感层次丰富了许多。 再回到机械厂，她后知后觉感觉到了“祭祖”的氛围，只不过这时候不让光明正大祭祖，不少人都是偷偷摸摸烧些纸钱。 东北的温度还是低，但对比最冷的时候，已经热了许多。 香江那边彻底不需要穿保暖效果好的毛衣，她带回来的单子也从毛衣变成普通的棉质衣服订单和毛线摆件订单。 棉质衣服二次加工，用毛线作为装饰的订单也已经做了一个月，两人平均每天能织出五六件，加上毛线摆件的订单，过去一个月时间，沈文玉跟二姑织毛衣的工作也没有停过。 这批衣服全部放在薛妈妈店里出售，销售情况比预期中要好很多，且因为毛线只是装饰，不管是长袖还是短袖都能勾上，按薛妈妈的意思，只要质量还能一直过关，她可以长期下订单。 要去锅炉房之前，唐园拿起她刚做的坐垫，抱着坐垫出门。 小钱包做成之后，她手里留下一批更小的碎布，这批碎布实在没什么用，就被她当成了坐垫的填充物，细碎没有大块的布料作为填充物，既柔软又舒适。 这也是一条用碎布的路子，但只用作填充物，又实在是有些浪费。 去锅炉房的路上，她依然在思考碎布的其它用途。 第063章 一千块整 座椅上垫上坐垫之后,坐着果然舒服许多。 她这工作在旁人看来是很舒服的，但任何一个状态只要长期保持，自然会觉得不舒服。 调整好坐姿,她从边上的袋子里拿出新的课本，这次是五年级的课本。 翻到合适的页数,她便低头保持稳定的姿势,随后分神离开。 在她离开不久之后,锅炉房里响起低低的说话声：“我刚看到小园那书是五年级的,她能看懂吗？” “应该能吧，没问过,不过她是一页一页往下看的，怎么着都能看会一些。” “我也没问,就是好奇,这她要是自学都能看懂，这脑子得多聪明啊。” “可惜被打坏了,不然肯定能更聪明。” “可不是么。” 几人说着话,只是抽空看一眼唐园,之后便感慨着揭过话题，说起旁的事。 与此同时,唐园站在游戏空间里，用小芳的身体背上布袋，往布袋里装了几包奶粉,通过“临时住处”出去,很快就走出平静的巷子。 奶粉生意能挣钱,但她没有特意做这一桩生意,这玩意儿利润大风险高，哪怕这时候大部分人家对小孩的在意没有后世那么高,一旦出现问题，人家必定是要赖上她的。 左右她这段时间手头有好几桩能赚钱的生意，不差多这一桩。 今天这单生意是曹婶介绍的，她儿子儿媳在火车站忙，平常都是她一个人照看孩子，时间久了自然认识一些同样需要照看孩子的同龄人。 哪些孩子缺奶粉，哪些人好相处，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来到曹婶家门口，人家屋里正好有人，她便在周围转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果然没再见到人，这才进院里。 “小芳来了，”曹婶起身，将孩子交给身旁的儿子，“海荣你抱着孩子出去走走，我跟小芳聊聊天。” 曹海荣接过孩子，与唐园对视，点了点头，便抱着孩子出了门。 这家人都知道曹婶跟唐园的交易，但从来都不会插手，甚至在两人交易的时候，都会特意避开，这也让唐园能够更放心跟曹婶交易。 外头响起院门关上的声音。 唐园才把背着的包放在桌上：“今天一共拿了六包奶粉，这东西是有保质期的，放久了对孩子不好，曹婶你这里还要的话，过些天我再给你带来。” “六包够，能吃一阵呢，”曹婶将奶粉放在提前准备好的篮子里，又在篮子上盖了一块布，“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那孩子一天天只能喝米汤，哭的我都觉得难受，那家人条件不错，一早就托海荣买，结果死活买不到，还好我想起你了，你果然有门路。” “我认识的人多，前段时间正好有人走这条路，”唐园说着，点到即止，“不过要不是曹婶开口，别的人我都不会把这东西拿出来。” “我知道，你就信我，”曹婶高兴说道，“说真的，自从年前那段时间你带来那批苹果，咱们家的情况可比之前好多了，人家得了苹果的，见着我们都喜笑颜开，态度可比以前要好很多。” “还是要小心。”唐园低声提醒。 眼看着马上要高考，要逐渐放开做生意的路子，这时候要是出事，那可真是太亏了。 曹婶知道她的意思，安抚道：“你放心，我们做事小心着呢，我儿媳妇可谨慎，都是一对一去找，人家那时候正差能送礼的东西，反而是求着我们，而且每次交易的时候我儿媳妇都说了，那是碰巧在外地，花了钱票买的。” 说完，她冲唐园眨了眨眼。 唐园这才放心。 火车站的工作，日常能接触到各种票据，这年头不能投机倒把，但如果花钱跟人买票，就属于三不管地带，毕竟票这东西，家家户户都是有缺的，谁家都有要绞尽脑汁得到一些票的情况，这要是管了，大家都不好过。 她低着头，扯了扯背包的里头，从里面将背包拉了拉，让它变得小一些，且里面还有鼓囊的状态。 这还是她在“搬运”碎布的时候想出来的办法，毕竟要是每次她进曹婶家背着一大包东西，出去却是空荡荡的，被人盯着不大好。 现在这样，她每次将东西拿出来之后，把包的里衬拉起来，弄成鼓囊的状态，只要她不去特意压扁，外人看来她背出去的依然是一大包东西，不会去想她是不是在曹婶家里卖了东西。 曹婶看她的操作，等她处完，伸手拉了拉她的手，低声说话：“小芳，你那儿能不能找到一些特别的东西？” “您要什么东西？” 曹婶说了个词，唐园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东西？” 曹婶看着她又说了一遍：“劳力士。” 唐园沉默了一会儿，惊讶询问：“这么有钱？买劳力士？” “说是要送人的，具体送给谁不知道，”曹婶低声与她说着情况，“反正人求到我们海荣头上了，说是想让他帮忙找找，不过这东西吧难找，人家要的那款式更难找。” “还有款式要求？”唐园表示震惊。 “是啊，要是没有款式要求，还容易找，去大城市百货大楼看看，或者是友谊商店，只要花大价钱就能买到，偏偏人家说了款式，我这才找你，”曹婶说着，看向唐园，试探着询问她的情况，“你能找到吗？” “不确定，但我可以试试，”震惊过后，唐园觉得这是一个赚钱的机会，“曹婶把人家要的型号给我，我去问问，不过这东西贵的很，人家要指定的款式，能出多少钱？” “至少七八百块吧，”曹婶估算了一下，“具体多少钱不确定，我也得问问，对了，这是那人要的型号。” 唐园接过纸条，低头看了一眼，就将它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先去打听一下，要是能有，曹婶你这边问一下，我这边至少要收一半的定金才能去拿货，不然不好办。” 八百块不是小数目，不对，去香江那边买一款劳力士，花的钱不是小数目。 哪怕劳力士之前，且还有升值空间，但要是没人要，她花出去的那笔钱都得砸在自己手里。 “你放心，肯定不能让你吃了亏。” 得到曹婶的承诺，唐园转头就去香江的名表店问了情况，才发现曹婶让她买的这款劳力士居然是十几年前的款式，店里还没有现货。 甚至找遍了名表店都没找到，直到她在其中一家名表店店员的介绍下，找到了一家当铺，才在里面找到了这款十几年前生产的劳力士表。 二手劳力士，九成新，售价六千五百块。 这款表是人家在当铺死当抵押的，她可以全款买走。 “我考虑一下，过两天再来看。” “那你要快点来，劳力士可受欢迎了，现在市场价都要万把块，这个手表虽然只有九成新，佩戴起来却没什么影响，来晚了恐怕要被人买走。” “我会尽快过来。” 六千五不是小钱，但比她预期要低一点，就像当铺的人所说，全新劳力士这会儿在香江的售价至少在万把块，贵一点的一只手表要两三万。 而这时候香江的房子，七八十平只需要二十几万，相当于十分之一的房价。 也是因为这款手表难找，她再回去找曹婶的时候，直接跟她报价一千，不是她想要赚钱，主要是这手表连在香江，都只能在当铺才能找到，可见手表的珍稀，报价低了她还怕人家买手表的人发愁。 …… “妈。” “回来了，”曹婶抱着孩子出门，刚到门口，就被拉着回了屋里，“干嘛干嘛，你什么情况？” “要紧事，”曹海荣从口袋里掏出一摞钱，在曹婶面前晃了晃，“这里是一千块钱整，妈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曹婶震惊地看着儿子手里的钱：“不是说先给一半？” “因为人家在意，怕手表被别人拿走，”曹海荣将钱放在曹婶手里，“妈，你快点联系人家，那块手表我们得拿下，你儿子我的前途可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这不会有什么事吧？”曹婶眼神闪烁，“这要是送人，是不是算贿赂……？” “哎呀，妈你放心，不是你想的那种送人，”曹海荣说着，凑过去在曹婶耳边说话，“是人家家里重要的长辈回来了，别的都不要，就要那款劳力士，所以你放心，肯定不会有事。” “长辈……”曹婶看着儿子，“是以前下放……的？” 曹海荣点头。 曹婶握着手里的钱：“我跟人说好了，她每天都会来一趟，你别急，不出意外明后天就能拿到。” “全靠你了，妈你越来越厉害了。” “那可不，你妈我是谁啊，本事大着呢。”曹婶骄傲道。 于是乎第二天唐园再来的时候，就从曹婶手里拿到了用来买手表的一千块整。 她按约定只拿走五百块，随后去香江，回到那家当铺，花了六千五百块港币从当铺拿到了那款十几年前生产的九成新劳力士手表。 手表带着包装盒，上面还有当铺的标志，她不得不自己花了一笔钱买了一个普通的手表盒，连手表带盒，一起交到曹婶手里。 同时拿到了剩下的五百尾款。 一千块人民币，足够她请沈文玉和二姑干一年的活。 第064章 刺绣增值 “真找到了？怎么这么容易？” “怎么会容易,这时候要找到那东西，没有强大的人脉是绝对不可能的，人家能找到,说明人家的人脉广，东西很快就送过来,到底是真是假,我们都能看到。” 正说着话,外头大门被敲响。 “海荣。” “叔,您要的手表，我拿来了,”曹海荣说着，小心从口袋里将手表拿出来,“您仔细看看对不对,就是按照您写的款，买的这只手表,我看了,九成新跟新的一样。” 这边手表拿出,那边已经接了过去，刚一打开就惊喜道：“对对对,就是它，就是这款，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要知道现在大多数人对劳力士都不太了解,你能只凭款式就找到它,真的不容易。” “是它吗？”曹海荣又问。 “是,真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对方说着，抬手使劲拍了拍曹海荣的肩，“真厉害啊，你真的厉害。” 曹海荣笑着收下夸奖，这本来就是他想法子牵线找手表的原因。 但心里却越发觉得跟他妈交易的女人厉害，这劳力士手表能问到他头上来，或多或少都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他自己也并不抱什么希望，谁想到居然真能买到。 按对方说的情况，这手表大概率是有价无市的。 送完手表，他回了家，又狠狠夸了他妈几句，回头跟妻子谷兰说话，忍不住提起人：“那姑娘是真厉害，你都没看到，我把手表送过去的时候，他们的表情，真是又惊讶又惊喜，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他们脸上出现这样丰富的表情。” “何止是这次的手表，之前的苹果不也是一样，”谷兰与他说话，“不过我之前也低估了她的本事，真没想到这样少见的东西都能被她找着，以后得让妈跟她打好关系。” “这你放心，就算咱们不说，我妈都关照的很，你都没注意，我妈护着她呢，都快把她当女儿了，”曹海荣忍不住道，“她们的交易，连我都没有亲眼见到过。” “那多好，给你妈当女儿，给你当妹妹，你还占了大便宜呢，”谷兰说笑，随后低声道，“说实在话，这几年的政策感觉有点波动，咱们走火车路的最知道，慢慢就跟国外交流起来了，往后没准就没有投机倒把罪了，到那时候以那姑娘的本事，发展肯定不得了，人家古时候做生意，都能做到富可敌国，她就算没有那么强，肯定比咱们要好很多。” “你这么说确实是，”曹海荣点头，“没事，还是让妈跟她交流，咱们别多话，就偶尔帮着牵下线，互惠互利就行。” “行，让妈去接触，比咱们自己去接触要好。” …… 唐园并不知道那只劳力士手表的用处，但从这次买手表的情况可以看出，劳力士是真的保值。 一只十几年前的二手手表，在现在居然还能卖出六千八的价格，这从来都不在她的解范围内。 现在六千八，以后呢？ 全世界不同国家都在通货膨胀，未来的手表价格必定会高，但到底能涨到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劳力士这样的大牌手表，就算是她这样的普通人也早有耳闻，可见它的价值和保值性。 如果她能在现在买几款经典款手表，完好保存着，在未来是不是也能卖出高价？ 想归想，她却没有要落实这一点的意思，一来手表再怎么增值，都不会有香江的房价增值快，二来她手头实在是没什么钱，这次花出去六千八，掏空了她三分之一的存款，本来眼看着存款到了两万多，快要攒够十分之一房钱，这一下又只剩下一万多了。 甚至这一万多还是过年那会儿卖草莓挣的，其它渠道挣的几笔钱，往这次的手表上一砸，直接砸的只剩下小半。 要不是她确实缺人民币，这笔钱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花出去。 好在这笔钱花的不算太亏，这时候没有彻底开放汇率，只以两边物价情况对比，她能用六千八港币换到一千块人民币，是她挣到了，且人民币到手，她还能用这笔钱去找人做事，换回来的港币能翻上好几倍。 劳力士手表交易达成，她收了钱便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又拎着一袋子毛线去废品站。 薛诗琪和薛妈妈那边生意稳定，她这边的工作自然也稳定，沈文玉在废品站做事，本来事情就不多，平常没有她的单子，闲着的时候也会偶尔织毛衣，这会儿织毛衣还能挣钱，她更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二姑更不用说，她原本就没有工作，还要去替人缝补洗衣挣钱，钱不多不说，还累的很，这会儿有这样一桩工作，也是一天到晚在废品站窝着。 唐园过去，两人同时抬头，见是她，脸上同时露出笑容。 “我一听脚步声就是你，果然是你，”沈文玉率先开口，“这次我们已经提前把东西给你装在袋子里了，免得有人来问东问西。” 这话一出，唐园就知道她的意思：“那还是提前装着比较好，毛衣好说，别的东西可不好解释。” “可不是么，”沈文玉从角落里拎出袋子，仿佛随口道，“这段时间都没有人来卖合适的课本，你就不用去看了。” “那不要了。”唐园与她对视，同时眨了眨眼睛。 古董的事问题不大，但藏书的事却可大可小，如今形势虽然逐渐好起来，可要是被发现在家里藏了禁书，那可不是什么好情况，所以两人私下关于旧书字画的交易，连二姑都不知道。 她将装着毛衣和摆件的袋子拿到自己手里，想了想问道：“二姑和沈姐有没有认识刺绣很好的人？” “刺绣？这我倒不认识，咱们这儿也没多少人有闲心刺绣，”沈文玉说着，看向二姑，“二姑你认识的人多，有会刺绣的吗？反正我是没怎么听说过。” “有啊，怎么没有，”二姑放下手里的钩针，“也就是这些年逐渐没有心思搞这些复杂的，慢慢很多人都忘了，你还见过呢，就住我隔壁的那个寡妇，是南方嫁过来的，据说好多年以前家庭条件很好……那寡妇人挺好，大家也没有去细究。” “她儿媳妇是不是现在在扫厕所？”沈文玉想了想，从脑海里找出这个人来。 “对对对，说起来这家人也挺可怜的，她自己就是年纪轻轻守了寡，好不容易拉扯大儿子，也结婚生子了，儿子也因为意外去世，”二姑叹了一声，想到是唐园问的，立即看她，“你问刺绣，是不是……” “有这个想法，但得见见人。”唐园点头。 “哎呦，那感情好，这是大好事啊，人家婆媳加上小孩三人，就靠儿媳妇的工作养活，之前我还跟她一起补衣服挣钱呢，她补的比我好，很多时候都补好了都看不出缝补的痕迹，就是这年头能有多少人愿意花钱找人补衣服，看不看得出痕迹也没什么影响，也就挣个三瓜两枣，”二姑说着，再看着唐园，“她刺绣是真好，我不吹，以前我还看过她绣的东西，那叫一个活灵活现，你要找人刺绣，她是最合适的。” “那我今天傍晚来一趟，到时候跟二姑一起去见人，”唐园开口，“或者我明天来？二姑晚上先去找人说一说？” “不用不用，明天再说多耽误时间，”二姑立即说道，“你晚上来，咱们一起去，她要是知道能在你这挣钱，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你也是，你好不容易接的单子，肯定是越早找着人越好。” 毛衣和摆件是单子，刺绣还真不是单子。 对于手头那批碎布库存，她左思右想还是打算做钱包生意，不过却不是普通的钱包，而是精致钱包。 她买到的碎布来自于多个制衣厂，虽然大多是衬衣和牛仔裤的制衣厂，但也有一些用料比较好的制衣厂，这些制衣厂对于料子要求更高，做裙子的时候还会要求接口处花样百分百对齐，所以剩下了不少略微偏大块的碎布。 这批碎布她打算单独拿出来，让人在上面刺绣，完了再用料子做钱包，有刺绣的加成，钱包的价格肯定不会低。 这年头没有机器织毛衣，更没有机器刺绣，手工绣品价值不会太低。 只是加一个刺绣，哪怕款式跟她现在卖的一模一样，价格也能从现在的几块钱飙涨到几十甚至上百块。 离开废品站，她回去之后立即将上好的碎布料子挑拣出来，甚至没有进行裁剪，就将它们单独放进袋子里，又将提前准备好的五颜六色的线都放进去。 会刺绣的人都有自己的审美，她一个外行不好多说，且碎布料子特意不进行裁剪，也可以让对方有更多的发挥空间，之后她可以再根据刺绣出来的成品，拼接出不一样的钱包，保管每一款钱包都能独一无二。 有钱人总会更愿意为了“独一无二”而拿出更多的钱。 这就是她的商机。 第065章 合作条件 “就是这里,这会儿应该在家，我先去跟她说一声？”二姑带着唐园回了家里，“你先进去坐一会儿。” “嗯,待会儿把人带过来就行。”唐园点头，跟沈文玉一起先进了二姑家里。 二姑的家从外头看不大好,但进到里面,看上去很是干净整洁,还有不少家具摆件。 没等她询问,沈文玉就先一步开口：“我二姑愿意挣钱，也愿意花钱,这段时间挣了钱，又正巧在废品站,偶尔遇到有人过来卖的东西,她都会买回来在家放着，不知不觉就多放了些,不过瞧着还不错,是不？” “这样好,挣了钱不就是为了花，要都省吃俭用,挣了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唐园跟沈文玉说着，刚坐下准备聊一会儿，就见到二姑带着人来了,这会儿距离她过去还没两分钟。 察觉到她疑惑的目光,二姑先一步开口：“我就跟她说了大概的情况,她就迫不及待过来了,她说只要能赚钱，你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唐园怔了怔,看向二姑带回来的人，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祈求。 坐在她边上的沈文玉碰了碰她，唐园往前一步：“好，那我们坐下说情况，你也坐，咱们细说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手头没有绣品……”对方小心翼翼开口。 “没关系的，我相信二姑，”唐园说着，让对方跟二姑一起坐下，随后从包里拿出碎布，将碎布一块一块摊开放在几人面前，“先跟你说清楚，这个碎布是要用来做钱包的，不管是什么样式的钱包，它总是钱包，所以一些特别尖锐的边角部位就不需要绣图样了，剩下的你自由发挥。” “我自由发挥？”对方表示惊讶。 “对，你想绣什么绣什么，不用想别的，你这边绣成了，我会另外找人做成钱包，”唐园说道，又拿出一个本子和一盒蜡笔，“你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想法，画一画要绣什么样的图样，才能让它做成一个合格的钱包，当然没有也不要紧，我这边自然会处。” 制作钱包那一步，与其找人去做，不如她在游戏空间里操作，毕竟论速度，再熟练的人也比不上游戏空间。 她让对方自由发挥也是因为有信心，可以把任何图样的碎布，做成合格的钱包。 不过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拿了几个成品出来，让对方看了看大概的形状，这样心里能有数，知道大概能绣到什么地方为止。 “我……我可以试试。” “二姑说您可以，您肯定可以，”唐园笑着说道，“您贵姓？” “我姓卫，卫生的卫。” “那我喊您一声卫婶吧，”唐园将带来的东西摊开，“布料、丝线，还有本子跟笔都在这里，卫婶可以将东西都带回家里去，之后绣出来，我会按照绣品的难易程度定价，可能会有些主观想法，但只要您绣了，每天挣个几毛钱肯定不成问题。” “够了够了，几毛就够，”卫婶连忙说道，“主观好，你就按你的想法给我算价格，我一定好好给你绣。” “嗯，至于后续的情况，我跟二姑这边隔些天就能见面，您把东西交给二姑，我这边算了钱，让二姑回来的时候，把钱转交给您。”唐园说道，她不能总来这里，让二姑帮忙转交是最合适的。 二姑在这时候接话：“只要你们信我。” “信信信，我信你，要不是因为你，我还没有这样好的机会呢，”卫婶连声道，转头看着唐园，“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好好绣，绝不会让你失望。” 这时候还没有看到具体的绣品，唐园没有多说，左右这些碎布和丝线她都没有花多少钱，能成最好，不能成她也不亏。 临走之前，她把带过来当做样品的几个钱包又放回自己随身的袋子里，跟二姑说了声，让她帮忙织一双露手指头的手套，交给卫婶，让卫婶在刺绣的时候可以戴着。 刺绣跟织毛衣不同，后者带着手套也能操作，刺绣要是带着手套，便很难顺利刺绣。 而现在这季节虽然已经过了清明，东北的气温却没有升太多，只是比之前暖和些，不戴手套刺绣，很容易会出现冻疮，导致手部不适，一副手套要不了多少钱，却能让卫婶在刺绣的时候更加舒服些。 说完这些，外头的天色已然暗下，她背着包急匆匆离开，免得天色太晚，遇上危险。 她走之后，二姑跟卫婶对视。 卫婶眼中带了泪，低声道：“我儿媳妇那个工作，有人要一起做，说是以后要工资减半。” 二姑恍然，怪不得她一听自己那么说，就急匆匆过来，她伸手落在卫婶肩上：“那你运气好哦，刚遇到这情况，就碰着小芳要找人刺绣，我跟你说，小芳那人大气的很，只要你好好帮她做事，她一定能按时给你工资。” “我相信她，也要谢谢你，不然……不然我们一家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卫婶声音低哑。 原本清洁工的工作就不高，只能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如今工资还要减半，在二姑找上她之前，她甚至想要一走了之，这样她儿媳妇的工资就可以只养两个人，少一个人吃家里的口粮。 她紧紧握住二姑的手。 二姑知道她家的情况，叹了一声，低声与她说话：“既然这样，你儿媳妇之后可能会闲一些，顺便你教教她，没准能让她跟你一起挣这份钱。” “好，我教她，哪怕我们一个月能多挣五块钱，以后的日子也能不那么苦，能，活下来。”卫婶依然紧握着二姑的手，好像握着救命稻草，原本逐渐失去光亮的眼睛，也多了几分亮色。 能有活下来的机会，她肯定要好好活着。 …… 唐园本想着卫婶刺绣应该需要几天，没想到她隔了两天正常去废品站的时候，就从二姑手里拿到了卫婶绣好的绣品，而且还是足足三幅绣品。 这三幅绣品难易度有些差异，但不管是难的还是简单的，都能看出用心，甚至她在看到绣品的第一眼，就能想到要如何用这幅绣品制作钱包。 二姑见她在细看，说起卫婶那边的情况：“这两天她几乎是不眠不休在绣，我说先给她织好手套，她在开始，但她说得先让你看看成品，大晚上的点着煤油灯，昏暗的环境下也要绣出来，这是今天一早她给我的，说这就算是样品，不用钱。” “钱肯定要给，这绣品质量很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好，”唐园说着，直接从口袋里掏钱，“先前说好的主观意愿，以后也是这样，这三幅绣品我觉得值三块钱，麻烦二姑带回去。” 二姑看到钱，脸上立即带着欣喜：“真的能行？” “行，卫婶的这三个绣品都很精致，”唐园笑着说道，“不过二姑也得回去说一个事，卫婶要是不同意，这合作就不成了。” 二姑蓦地抬头，突然结巴：“这……这……还能有不同意的，你说什么事，她肯定能同意，我帮她答应了，小芳你不是说她的绣品很好么，她肯定什么都愿意干。” “那麻烦二姑回去跟卫婶说，就说是我的要求，她必须在白天光线好的地方刺绣，不能大晚上摸黑绣，她必须得答应，不答应不合作。”唐园板着脸道。 二姑茫然看她，彻底愣住。 边上的沈文玉先反应过来，连忙碰二姑：“二姑你答应啊，这怎么不答应，刺绣这么细致的事，要总是摸黑，怕是眼睛要瞎掉，哪怕卫婶现在的眼睛还好，也不能为了挣钱，摸黑干活吧？” 二姑回神，脸上笑容再现：“好好好，你给的单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回去就跟她说清楚，我帮你盯着她，肯定不让她大晚上刺绣，真的，晚上那么黑，摸黑刺绣，对眼睛不好。” 唐园也笑了，这才将钱放在二姑手里：“这次的绣品有复杂的也有简单的，复杂的贵一些，简单的便宜一些，综合来说，一共是三块钱，麻烦二姑转交给卫婶。” 卫婶在两天时间绣了三幅绣品，不算晚上的时间，差不多三天能绣出三幅，这样她平均每个月能拿到三十块钱，足够她日常开销。 而她拿出这三块钱也不亏，毕竟香江那边手工艺品都值钱，她将绣品做成成品的钱包，转手就能卖几十，怎么算赚的都是她。 还好她不久之前才赚到一千块钱，再多这个每个月三十块的“员工”，她也能付得起工资。 “我一定转交，一定给你好好转交，”二姑看着比她自己挣了钱还要高兴，“小芳你真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你真的是帮了她，帮了我好多。” “咱们这是互惠互利，你们只是拿你们该得的那份而已，”唐园微笑，拎起一旁的衣服和摆件，以及三幅绣品，“那我就先走了，老规矩，还是过两天再来。” “慢点走啊，”二姑将唐园送到废品站门口，“慢着点。” 第066章 改变生活 “多少？” “三块钱,三块钱，三块钱，钱都给我了,在这儿呢，你拿好。”二姑将三块钱放到卫婶的手心里。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卫婶儿媳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痛哭的画面,下意识看向二姑。 二姑拍了拍卫婶的肩。 卫婶抬头,看到儿媳妇过来,伸手将她搂住，继续“呜呜呜”,惹得儿媳妇一脸茫然，好在哭过之后,卫婶也缓过神来,将儿媳妇的手拉开，将三块钱放到她的手里。 “妈……这是……” “妈挣的钱,刺绣挣的钱,”卫婶低声说道,“以后妈跟你一起分担，不用担心手里钱不够用,没饭吃了。” “真的？怎么这么多？”儿媳妇知道婆婆在刺绣挣钱，她想着一个月挣几块钱差不多，谁想到就这两天功夫,居然能赚三块钱,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依然有些不可置信,“那一个月，一个月能挣……？” 二姑这时候开口：“还有个事啊,早上人家来的时候跟我说了，不能在晚上绣，你要是在晚上绣，人家就不要了。” “咋能不要？我晚上也能干。”卫婶抬头。 “哎呀，绣花这种精细活，你晚上干多了，往后眼睛坏了怎么办？不还是给你儿媳妇惹麻烦？”二姑快嘴说道，“反正我是答应人家了，你晚上不干，你要是晚上还干，我可要去说的。” 卫婶结巴：“我，我……” 她儿媳妇率先开口，握着卫婶的手：“干，不对，我娘晚上不干，咱不挣那么多钱，只要一个月能挣个五块八块，就够咱们过日子了，我娘听我的，我盯着她，晚上不绣花，不能把眼睛熬坏了。” 二姑看着卫婶。 卫婶来回看两人，咬了咬牙：“那我晚上不干，我听你们的，我就白天绣，也能绣出来不少，能挣钱。” “这就对了，挣钱虽然要紧，但身体也要紧啊，咱身体好了，才能不给孩子添麻烦，以后老了日子也好过，”二姑劝道，“听我的就对了，咱挣钱不着急，慢慢来，而且你刺绣不慢，只要天气好你能绣，那你一个月好歹能挣个十好几块。” “能吗？”卫婶儿媳妇问道，“妈，你可不能太累。” “能，我能行，只是白天绣，我也能绣出好多，”卫婶立即开口，想着自己刺绣的速度，心情瞬间稳定，脸上也有了笑，“光是白天干活，也能挣不少钱，没准能挣个二十几块。” “不用那么多，几块十几块就够用，”卫婶儿媳妇开口，“我还有工资呢。” “对对，你还有工资，”卫婶拉着儿媳妇的手，“你现在工作空点，回头你抽时间跟我学，绣简单的，没准你也能挣个几毛。” “我听你的。”卫婶儿媳妇笑着点头。 该说的都说完，两人搀扶着站起来。 二姑正要往外走，想起什么回头：“今晚上可别绣了啊，油灯这么暗，对眼睛不好。” 卫婶儿媳妇立即回答：“不绣，我盯着我妈呢，今晚上一定让她好好休息。” “这才对，那我先走了，你这隔几天绣好，把东西给我就行，我帮你们转交。”说完，二姑出门，回了隔壁自己屋里。 进屋之后，看着屋里大大小小的摆设，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这些摆设都是她自己亲手一样一样添置的，但想起过年前接触毛衣单子之前的日子，总觉得现在的日子格外不真实，跟之前都有天差地别的变化。 她才不管什么投机倒把，她就觉着只要自己能过上好日子，怎么都能行。 想着，她进厨房里头，给自己泡了一杯奶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自从自己开始喝奶粉，身体确实是比之前好了些，想着或许可以再买几包奶粉喝喝，她挣钱多，买了奶粉那些东西，也还能攒下钱来，既然挣了钱，自己的日子总要好好过。 唐园也给自己泡了杯奶粉。 自从游戏空间里设了厨房，她就再没有亏待过日子，每天都有肉不说，水果蔬菜都不缺，还要喝奶粉吃鸡蛋。 营养补充足够之后，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不仅长高了，还有二次发育的情况，好在她本身每个月挣的钱都是自己花用，别人看她变化，只以为她以前的日子实在是太差，现在可以自由支配工资，能够吃饱，身体自然好了起来。 泡完奶粉，凉到合适的温度之后，她在锅炉房干活的身体趁着“上厕所”的时间，进了一趟游戏空间，喝完奶粉，才出去吃饭。 晚上这一顿基本都是在食堂吃的，她并不会表现太突出，除了偶尔有几片腊肉，大多数的菜都是以各种咸菜酸菜为主，大家都一样，她餐盒里还有几片腊肉，这条件相对还算不错。 吃过饭，她洗干净饭盒，又回了锅炉房里坐着。 这次再分神出去，她到了小美的身体里。 大概是新的马甲疯了太久，她看到的碎片式记忆里，并没有她的名字，直到前两天送来青团的时候，听着外头的人喊，她才知道名字。 但不管是小美还是小芳，都只是个代号，她本身还是唐园，不过是借用这些马甲做些事而已。 刚操作着新马甲走出“临时住处”，她就听到了清脆的滴答声，抬头一看才发现这屋子正在漏雨，好在她一早就将床搬远，这会儿漏下来的雨与床的位置相去甚远，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滴到。 这屋子原先就是住的地方，漏雨的面积并不算大，她抬头看了看头顶，记下了这地方的角度，等回头天晴了，她得爬上去看看，把漏雨的地方补一补。 漏雨的位置好找，等不下雨了过来，哪里潮湿就是哪里有问题。 看了一会儿，唐园走出房门，去了两间存放碎布的屋子，不出所料，这两间屋子都没有漏雨的情况，甚至其它之前看过没有漏雨痕迹的屋子，也都没有漏雨。 倒是那几间有问题的屋子，已经完全变成了外面下大雨，里头漏小雨的情况。 她在几间屋子附近转了一圈，进了其中一间漏雨严重的屋子，沿着墙壁走到窗边，伸手打开窗户，想要看看这地方适不适合爬上去。 现在这些屋子都是她在住，要是一直这样漏雨下去，屋子迟早都要坏掉，还是得想办法修一修。 刚推开窗户，她正凝神听着雨声，却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 因为声音过于微弱，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是自己听错了，直到又一次听到声音，她才确信是有人在呼救，而且就在这边窗户外。 她犹豫片刻，探出头看了眼外头的情况，咬咬牙翻身出去，淋着雨在外头找到了一处能往下走的地方，抓着边上的树一步一步往下走，越往下走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响。 她故意发出声音，那边呼救的人听到之后，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声音越来越大。 顺着这声音，她总算是找到了呼救的人。 对方是什么人她不清楚，只是看情况，应该是雨太大导致有地方出现塌陷，将在山上的人卷了进去，半个身子都陷进了泥泞的土里，根本无法凭借自己的力气爬出来。 她看了看四周，将自己一路下来抓到的粗藤攥在手里，找了一棵大树，将自己跟大树绑在一起，随后将粗藤甩出去，丢到呼救的人面前。 对方看到粗藤，立即惊喜地抓着腾。 唐园用力，一点一点将对方从泥里拽出来。 就在这时，远处有声音传来：“狗娃子？狗娃子你在哪儿？” 唐园抬头，看到手电筒的亮光，再一用力，将对方完全从泥里拽出来之后，解开自己跟大树绑在一起的粗藤，转身往山顶上跑去。 狗娃子缓过神来，看到的就是一个跑上山去的背影，又听到远处喊他的声音，立即转身往家里人来的方向跑去。 双方很快聚合。 “狗娃子你这时候来山上做什么？真是该打！” 话音落下，远处突然出来“轰”的一声，又一处土坡塌陷，将刚才塌陷的地方完全掩埋。 这一波动静，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连忙转身跑远。 狗娃子回头，看到远处跳上山顶的身影，心里松了口气，使劲握住爹娘的手：“是疯子，那个疯子救了我。” “什么救了你？” “刚才我掉进去了，爬不出来，是她把我拽上来的，要是她没拽我上来，我就……我就被埋了。” “什么？” “是刚刚土坡塌陷的地方，你之前被埋在那里了？” “天，你要是埋那里了，我们谁也瞧不见啊。” “居然是那个疯子救了你？你确定吗？” “嗯，我确定，刚才她听到你们的声音，就立即跑上去了，”狗娃子坚定道，“我刚才好害怕，我喊了好久都没有人听见，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要被完全埋了。” “还好还好，还好你没事，你真是运气好，那疯子不伤人就不错了，她居然还能救你，上天保佑啊，回头给她送点吃的，她才能有力气在林子里找别的东西吃。” “嗯。” 第067章 多攒点钱 唐园也看到了再次塌陷的情况,爬到山顶之后往回看，心里瞬间无比庆幸。 塌陷的地方虽然并不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却可以将刚才那个男孩掩埋进去,要真是这样，她即便抓紧时间下去,都救不回来人。 这时候不会有人上来,走进宅子之后,她将门合上,跟之前一样只留了一条缝，回到游戏空间里洗了个热水澡,又让这个身体回到“休息区”休息，恢复精力。 天色已晚,锅炉房里却还在工作,她坐在游戏空间里看书，一直到工作时间结束,才回到唐园身体里,离开锅炉房回去休息。 第二天早上又是新的一天,她看了眼小美的情况，确定没有出现精力大幅下滑的情况,才用佳琪的身体离开住处，往手工毛衣店走去。 薛妈妈这会儿也在店里，看到唐园出现,笑着跟她打招呼。 唐园跟她打招呼之后,从包里将东西拿出来：“先前跟诗琪说过的,如果有多的草莓,要拿来给她。” 薛诗琪听着她的话，立即跃到她面前：“又有多的了吗？哇,这些草莓好饱满。” “天气热了，草莓长的好，”唐园笑着将草莓递给她，“再过差不多一个月，草莓的价格就能下来，到时候你就能在市场上自己买草莓了。” “别的地方草莓没你的好吃，”薛诗琪吃着草莓，跟唐园说话，“对了，我这边店里的生意都没有变差，好多人来买小摆件呢，昨天还有人要定制的，我正在画设计图，等我画好了再给你。” “行啊，”唐园点头，看了眼薛妈妈，转头扒拉自己的背包，“正好阿姨在这里，要麻烦阿姨指点一下，看这东西能不能卖出高价。” 她拿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用卫婶绣出来的花样制作的钱包，三个花样繁简度不同，做出来的钱包也是完全不同的样式，简单的花样用在基础的小钱包上，复杂的则用在略大的钱包上。 绣花的包在这时候其实不少见，只不过大多都用在大的包上，以唐园的眼光看，是极具这时候的时代特色的。 而她制作的钱包都是她选的，比较有未来风格的样式，这会儿制作出来也是如此。 再加上卫婶的手艺确实好，又提前考虑过钱包的大小，落在成品钱包上，仿佛是特别定制款，所有花样的位置都恰到好处。 不过薛妈妈本就是做服装的，且唐园一早就说了让她“指点”，她最先在意的并不是花样，而是钱包的料子，上手摸了摸之后说道：“这料子不错，用这样的料子绣花，再做成钱包，可以卖到略高的价格，你打算怎么定价？” “这个定五十，这个定八十，最复杂的定一百五，”唐园指着三款钱包说道，“我能保证每一款都独一无二，绝对不会出现重复的情况，不过我打算把钱包放在诗琪店里卖，只要能卖出去，每个钱包可以给十块钱的提成。” “我不要，”薛诗琪连忙把草莓咽下去，立马开口，“你可以放我店里卖，但我不要你的提成。” “如果你不要，我就只能另外找地方，到时候每个月房租都要好多钱，”唐园拉了拉薛诗琪的手，“你就答应嘛，你要是不答应，咱们都不能好好合作了。” 薛诗琪坦然：“你可以卖啊，我不收你钱。” 唐园叹气：“可是这样我会很不好意思的，而且咱们一码归一码，以后不容易起纷争。” 薛诗琪还要再说，薛妈妈先开了口：“就听佳琪的吧，在商言商，做生意算清楚不是坏事，一个十块钱不多，就是收点茶水费，诗琪你的店名气不错，手工钱包放在你这里卖确实合适。” 正说着话，有客人进了店里，刚进门就开始左看右看，还开口询问：“诗琪你店里有没有新品？” “有的有的，”薛诗琪起身，带着客人看货架上摆放着的货物，只是客人看了一圈，都没有喜欢的，她想起什么立即回头拿起桌上的三个钱包，“看看这个呢，这是新到的货，都是手工绣制，看看这手法，不是有好多年经验的，都绣不出来这样的。” “这不错，多少钱？”客人与薛诗琪交谈。 薛诗琪报了价格，又说了之前唐园说过的介绍语，客人犹豫片刻，直接从她手里拿过五十和一百五的两款钱包，又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拿出二百块钱，放到薛诗琪手里：“就这两个，确定独一无二，不会再有一模一样的了？” “确定，”薛诗琪看了眼唐园，在她的点头下又肯定地回了一遍，“确定是独一无二的。” 随后从店里拿出漂亮的包装袋，将客人挑中的东西放好。 客人满意点头：“你店里的东西比之前丰富了许多，之后可还要多多上货啊，我过些天再来你这边逛。” “好的，慢走啊，”薛诗琪将客人送到门口，看着客人离开，回头坐到薛妈妈和唐园对面，“真的可以哎，一会儿功夫就卖出去了，这生意能做。” “那就这么说定了，”唐园微笑，又道，“你看，其实我的东西在你这边卖，你也出了力的，要不是你的介绍，刚才那个客人就走了，所以提成还是要有，就当是我请你喝糖水，我那边找的人绣的不会太多，每天差不多只有十块钱，喝一碗基础的糖水差不多。” 薛诗琪看了眼薛妈妈，在薛妈妈微笑的注视下点了头：“好，那我每天多喝一碗糖水。” 这话一出，唐园跟薛妈妈都笑了起来。 之后又聊了一会儿，唐园提起做钱包的材料，试探着询问薛妈妈。 薛妈妈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后道：“这是小事，回头我让人几家做高端服装的制衣厂，你自己去走一圈，碎布留着没多大用，你过去买，那边大概率会同意，我要是去打招呼，人家怕是会警惕，还以为我有什么想法。” “当然，肯定是我自己去问，”唐园立即点头，“那就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你帮了诗琪不少忙，要不是你，这会儿她店里又没什么生意，还得缠着我说这说那，烦都烦死了。”话是这么说，薛妈妈看着薛诗琪的目光却满是柔和。 薛诗琪瘪嘴：“妈咪，你不要戳我的短嘛。” “哈哈哈哈，好好好，不说，不过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要不是因为佳琪，你这会儿又要愁死，”薛妈妈伸手，碰了碰薛诗琪的额头，“哪里能像现在这样，还高高兴兴的。” “那不是无聊嘛，没东西卖，又不能设计新的图样，真的好无聊的，”薛诗琪说着，想起什么，挽住唐园的手臂，“我也帮你设计刺绣图样好不好？” “可我付不起设计费啊。”唐园故意道。 “没关系的，你不是给了糖水费么，就用那个抵，我真的好喜欢设计，但是织毛衣图样不能设计复杂的，我帮你设计刺绣图样，你找人绣出来来我店里卖，好不好？”薛诗琪看着唐园，期待地等着她的回复。 唐园看了眼薛妈妈，得到她眼神示意后点了头：“没问题啊，有你这样的大设计师帮忙，我再高兴不过了。” 薛诗琪的风格偏向西方，与刺绣的风格并不能完全融合，但这时候香江不少人的喜好也是偏向西方的，她的设计肯定能满足一部分人的喜好，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卫婶那边虽然会根据碎布的形状和钱包的形状来设计刺绣，做到每一个都不一样，但风格还是她的风格，如今多加一个风格，更有利于设计款刺绣钱包在店里出售。 说定了能够帮忙设计，薛诗琪又有灵感，兴致勃勃地回到柜台后，拿出全套的绘画工具，开始设计她喜欢的样式。 唐园跟薛妈妈对视一笑，又坐着聊了会儿，直到薛妈妈这边有事要走，唐园也起了身，跟沉浸式设计的薛诗琪说了一声，笑着离开了手工店。 她出门的时候，又有客人进门，远远地听了两句，听到了客人询问钱包的话语，脸上立即露了笑。 今天的三个钱包一共二百八，扣掉给薛诗琪的提成，还剩二百五，卫婶那边三天绣出三幅，相当于她卖钱包在这里，平均一天能有八十的入账，一个月两千四。 金额依然不算太多，但算上几个生意的入账，她一个月保守估计都至少能有七八千的收入，多的时候挣个一万多都不成问题。 这样的收入在这个年代，绝对称得上是高收入人群。 她要是一个月买只劳力士，几年之后，她绝对能成为劳力士收藏大户。 这样一直生活下去，等她老了没钱用，就靠卖劳力士生活，应该多多少少能满足自己的日常生活。 不过为了买劳力士，让自己变成一个穷鬼，想想也不是很划算，还是买点别的吧，劳力士再值钱，也是个保值的消耗品，这时候还是多攒点钱为好。 得把钱存住，可不能再出现大笔出账了。 第068章 茶叶挺好 “吱呀——” 一天过去,外头总算是停了雨，唐园手里拿着几卷塑料膜，推开门左右环顾。 谁想到推开门后,却发现不远处放着一个熟悉的竹编草篮子，跟上次送来青团的篮子一模一样。 她将手里的塑料膜暂时放在门边,走到草篮子面前,发现了放在里面的东西,番薯、土豆,还有一些野菜，边上没有留下任何讯息,但想来这些东西应该确实是为她准备的。 唐园站着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笑开,确信这是为了报答她昨天的救命之恩。 既然如此,她自然能坦然收下。 拎起草篮子回了屋里，将东西放好,随后拿起塑料膜,来到宅子外圈,扛着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木梯到漏雨最轻的屋子边，扶着木梯爬了上去。 一天的时间,屋顶的雨水已经散去许多，她估摸着位置，小心来到漏雨的地方,将屋顶的稻草翻开,将塑料膜铺上去,随后又将稻草放回去。 这么做治标不治本,但足够在短时间内挡住雨水，减轻雨水对房屋的破坏。 就这样修了几间屋子,正打算再下去的时候，坐在屋顶上看到了不远处的人，似乎是在采摘什么东西，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人家是在摘茶叶。 这个季节还真是采摘茶叶的季节。 茶叶的话，可以煮茶叶蛋，加上牛奶和糖，还能制作奶茶。 她舔了舔唇，不管是茶叶蛋还是奶茶，她都有点馋，不过东北那边茶叶不多，要买不容易，而香江的茶叶又比较贵，价格便宜的，只能买到茶梗，虽然也能吃，但眼下有更好的选择，她肯定要选择好的。 唐园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破衣服，又摸了摸乱糟糟的头发，翻身从木梯上下去，快步回了屋里。 在游戏空间里转一圈，再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穿了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扎了起来，露出了正脸。 这样的她，再不会有人认出她是个疯子，快步从另一处的山上下去，循着这身体的记忆碎片，很快就到了一片相对人较多的大村落，不过这样的环境也会相对警惕，她没有去内部，只是在边缘处找了几户人家。 以两毛一斤的价格收购茶叶。 这时候还没有形成大面积收购茶叶的生意，这些人家采摘炒制的茶叶数量并不多，一户人家能拿出五六斤已经算不错了，两三斤是最常见的，她掏了钱出来去问，人家二话不说就去屋里拿茶叶，整袋整袋放到她手里。 一会儿功夫，唐园就收到了二十几斤茶叶。 正要走的时候，其中一户人家不死心：“你还来吗？” 唐园站定，回头看着对方祈求的目光，以及身上打满了补丁的衣服，开口道：“会，三天后我会叫人来说，你们可以多做些茶叶出来。” 说完，她快步离开，顺着原来的路回到了山顶上。 刚回去，她就有些后悔，她现在这情况，去哪里找人？ 疯子这身份对她来说是有利的，所以不到逼不得已，她不会丢掉这身份，要是没有疯子这身份在，山顶那宅子都未必会让她一个人住着。 另外的马甲她虽然可以操控，但却只能通过实际的交通工具过来，这里的“临时住处”，只能让小美这一个马甲进出。 就在她思考犹豫的时候，有人在村子里收茶叶这件事已经在满村传开。 村里没有太多别的收入来源，摘茶叶这件事大多数都是每家每户的爱好，毕竟周围茶田数量多，茶叶炒出来，平常也能放进菜里，也寻常的菜添一些风味。 青茶摘下来，经过炒制，蒸去青茶里的水分，一天做个两三斤茶不成问题。 一斤两毛钱，一天要是能炒个三斤茶，到手能有六毛钱。 “真的能来吗？那人你认不认识啊？” “不认识？不认识人家也许只是说说，而且这时候都不允许私人做买卖，人家把茶叶收进去能有什么用？” “怎么不能卖，咱们寻常炒出来的茶叶也能卖到市场上，而且也许人家是要拿去送人的，我家还有五六斤茶叶呢，都是才摘下来没多久的，要是来，肯定能要我的茶叶吧？” “我就担心人家不敢来。” “咱们谁也别往外说就成了吧。” “那人家怎么知道我们有没有往外说？” 村子里议论纷纷，但在接下来几天时间里，大家还是开始上山采茶叶，许多人家门口都出现了晒茶的地方，以及家家户户屋子里冒出来的茶叶香气。 唐园几次出来，除了看到这些痕迹之外，还看到了有人在她屋前放的食物，虽然大多都只是一顿的量，但送饭菜的人能够一直不间断给她送，可见用心。 三天过后，她看着外面的情况，将自己的衣服换回原来乱糟糟那套，同时将头发弄乱，身上背着个包，手里拿着纸条，往之前买茶叶的村子里走去。 她刚出现，就引起了村子里一阵尖叫，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出现。 “疯子怎么下山了？” “她疯起来一阵一阵的，也许这会儿没有那么疯。” “就算这会儿没有那么疯，也保不准下一刻就疯起来，离她远点。” 唐园听着大家的议论声，一直没有太大的动静，直到被喊做“村长”的人出现，她才将手里的纸条丢过去，然后特意大动作将手心里的东西往嘴里塞。 果然又引起议论：“她塞的是什么？” “糖吧好像。” “她哪来的糖？” 没等他们讨论出什么，村长先一步开口：“都退远点，她是有人请过来的，让她来收茶叶。” “茶叶？三天前的那个人？” “怎么让个疯子来收茶叶？” “居然让疯子来，这也……有点聪明的，反正疯子肯定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村长看完纸条，抬头看向唐园，轻声开口：“你能把袋子给我们吗？上面写了，要给袋子。” 唐园低头，看着身上背着的袋子，摘下来递过去，随后又冲着村长伸手。 村长从袋子里摸了摸，很快就抓出一把钱，和一颗糖，把糖放在唐园手里，拿着手里的钱说话：“这里一共十块钱，你们谁要卖茶叶的快点回去拿，今天人家就要十块钱的茶叶。” “十块能有多少斤？” “一斤两毛钱，十块……十块是……” “五十斤。” “对对，五十斤茶叶，我家茶叶多，村长你等我，我这就去拿茶叶，给我八斤的份额。” “我家卖五斤，五斤啊。” “先到先得，”村长立即说道，“快拿回来，让小美带回去，人家在远一点的地方等着呢。” “就来就来。” 唐园硬着头皮，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来来来，快来~” 这一声喊，成功让原本就跑的快的几家人跑的更快了些。 村长立即回头安抚：“你吃糖，稍微等一会儿哦。” “哦，来来来。”唐园低着头，假装将手里的糖塞进嘴里，实在是她以后还得这么干，总不能一直都吃这么多糖。 她穿越过来可真不容易，傻子也干，疯子也扮，希望以后不会再有离谱的马甲了，离谱的马甲多了，她怕自己精神分裂。 村子不小，但大家都群居在一起，没过多久就有人拎着茶叶过来，村长算清楚分量之后，给对方结算金额。 五十斤茶叶说多也多，说少其实也少，一家五斤，十家就能算完，后头来的慢的，村长手里已经没钱了。 “这就完了？” “我们家的还一斤没卖呢，你们给我匀一匀啊，哪怕给我两斤的分量也好。” “怎么只要五十斤，五十斤茶叶能做什么？” “村长，你帮忙问问，回头还来吗？” 村长瞪了眼说话的人：“你叫我问谁？” “问……”对方愣住，怔怔地看着披头散发低着头的小美。 “村长，你手里那纸条，背后是不是还有字？” 村长低头，翻过看了一眼：“还真有，上面写了茶叶都要是完整的，不能弄坏茶，如果都好，还能要，但还是有一次里面的坏茶多了，人家就不会再来了。” “村长，那你快看看里面有没有坏茶，我家都是好茶，都是一芽一芽摘的，可以把坏茶替换下来。” “我家也是好的，绝对没有一把一把抓的情况，也能换。” 这话一出，先前卖了茶叶的人不高兴了。 “谁一把一把抓啊，我们家也是好的，肯定不差，都是一芽一芽摘下来的。” “就是，我们家也是这样，摘的可认真了，绝对不会骗人。” “嫩芽炒出来的茶叶才好喝呢，老了不好喝，我们家摘茶叶都是自家喝的，哪能弄坏茶。” “好了好了，”村长拉开快要吵起来的双方，“这次收的时候我都大概看过，没有差的，你们今天没卖的，还有机会，人家说了，过几天还能再来，你们先存着，到时候一起卖。” “村长，你说这要茶叶的人是怎么跟疯子说的？那人是不是上山顶去了？你说我们可不可以把茶叶直接放到山顶？这不是还省了让疯子搬上搬下的时间吗？” “对啊，既然人家要茶叶，我们可以提前多给人送一些嘛，一百两百斤的，人家还要来，肯定是能要的，茶叶送上去了，我们也能放心些对不？” 唐园低着头思索。 这倒是个好主意，她这次之所以定五十斤，主要是多了搬不动，要是能有人帮她搬上去，确实可以省去她不少力气，唯一的问题是不能让人进她宅子里。 看来这几天都得盯一盯，得让他们送上去，但避开她的宅子，这样才能两全其美。 第069章 四十倍差 唐园的解决办法,是在山顶搭了个简易的棚子。 她现在这个马甲是个疯子，且是在所有人认知中都确认的疯子，所以旁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会做生意,原本她只是想要自己买点茶叶煮茶叶蛋或者是煮奶茶，但看到这里的人的生活,她还是试图改变一下。 茶叶生意说好算好,说不好也有不好,从古至今一直都只有名气显赫的品牌茶叶才好卖,真自家种的茶叶虽然可以保存很长时间，却很容易出现找不到渠道,卖不出去的情况。 唐园前世生活的环境附近就有茶叶，每次到了采茶的季节,都要等到有人亲自上门来收,才能卖出去，普通村民很难有渠道卖出去,要是赶不上人家来收茶叶的,摘下来的茶叶都要存家里。 嫩茶难摘,一斤两毛不贵，她多收一点,香江那边只要能卖出几块钱一斤，她就不会亏。 但要让村民们自己拿出去卖，大概率竹篮打水一场空。 也是她这两天传出要收茶叶,这些百姓屋前屋后才摆满了晒茶的竹编大筐。 她棚子搭好的第二天,自己早早来了这里,透过宅子大门,看到了来给她送食物的狗娃子，也看到了他站在简易棚子面前一脸茫然的模样。 狗娃子离开后大概一个小时,又有人一起上来，看到了搭在离宅子有些路的简易棚子。 “这是怎么来的？” “难不成那人也知道我们打算直接把茶叶拿上来？那人怎么在这里搭了个棚子？不会是也怕疯子闹事吧？” “可能是那人让疯子把茶叶带上来之后，放在棚子里避雨，不然啥时候会下雨都不一定，茶叶要是潮了肯定不行，不过这对我们有好处，说明那人确实会上来跟疯子说话，再把茶叶带走。” “那我们把茶叶放在这里？” “我觉得能行，要不是那人，我们这阵子也不摘茶叶，就放这里吧，万一……咱们就是损失一点茶叶，这茶叶的买卖能多做一段时间，这要是能行，咱们可一直都能挣钱。” “你说的对，小美的疯病一阵一阵的，现在看着好，以后未必能好，这要是她以后带不来，再闹出什么事，怕那人不找我们买茶叶，既然这里有个棚子，咱们把它修一修，回头把茶叶带上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棚子不稳，我去拉竹子上来。” “我去弄点干草。” “别忘了拿刀。” 外头的人说话时，唐园就在大门边上坐着，这段时间她陆续囤多了不少碎布，数量实在是太多，这会儿再带回去，是真的塞不下，她要是不在这里守着，怕有人推门进来发现碎布。 不过现在她在，万一有人过来，她闹一闹，肯定不会再有人干往里进。 好在外头那些人确实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她搭出来的棚子确实很脆，三两下就被拆完。 而小半天之后被搭出来的棚子，不仅考虑到了遮风挡雨的问题，还考虑到了放置茶叶的问题，不仅在底下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和引流的竹节，整个棚子里还被分割成大大小小的空间，可以用于分格放置茶叶。 确定外头的人都在忙活自己的事，唐园还有余力分神去干别的事。 左右几个身体她是可以同时操控的。 来到香江，她按照薛妈妈给的地址，先是去了一家高档制衣厂，轻松从这家制衣厂买到了四袋碎布，带着碎布回去，门口的保安已经了解她的情况，一句话不说直接放行。 这跟唐园这段时间将碎布完全“搬出”有关，保安是看着她搬进搬出的，按照数量看，如今她屋子里已经没有多的碎布，既然不会有什么火灾风险，保安自然没必要多管闲事。 她现在也不会一次性搬太多，搬了四袋碎布回来之后，她又去废品回收站，在看到那边有外人在的时候，才走上前去，从大量的废纸堆里，找了看上去最新的厚厚的旧报纸和旧书，整整两大提。 挑完这些，她心怀警惕，趁着边上的人在交流，连忙称了重，眼看着对方点头，立即给钱拎起旧报纸和旧书转身离开。 走远一些，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个在卖废纸的人口音听上去有些耳熟。 沉思片刻，她又走远了一些，回到热闹的街道，她后知后觉想起来，那人的口音跟她刚开始学粤语的时候有些相似，带着几分普通话的音。 想通这一点，她也没有多想，低头看着手上拎着的两大提纸张，算了算这么些纸张应该足够她卖一大批茶叶。 是的，这些旧报纸和旧书她打算拿来包茶叶。 要是她手里只有十几斤茶叶，那她一个人就能消耗掉，但要是有几百上千斤，她就算天天吃茶叶蛋，那也是无论如何消耗不完的，左右现在她手里挣钱的门路都不需要花费她太多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顺便去卖一卖茶叶。 茶叶的收购情况也果然不出她所料，棚子刚刚搭好没多久，就有人陆续将茶叶送上来，这个送三斤，那个送五斤，没多久就送来足足八十斤茶叶。 这让唐园很庆幸村民们的奇思妙想，要不是他们不信任她这个“疯子”，让她自己隔几天下去一趟搬茶叶，那才叫累。 茶叶搬上来，她没有立即搬走，一直等到天色暗下，又等到深夜在锅炉房下工，才过来将茶叶搬走倒在提前准备好的干净麻袋里，然后根据茶叶的重量，将买茶叶的钱放在不同的袋子里。 回去之后，再将大门关上。 与此同时，底下村子里也有人在说话。 “能行吗？” “能不能行看看再说呗，明天一早狗娃子要上去给人送吃的，让他帮忙看看。” “希望能行。” “是啊，希望能行，要是咱们多挣几个钱，回头能给娃多做一身衣服，让俩娃都能穿着衣服出去。” “睡吧，明天再说。” 第二天一早，狗娃子爬上山，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下后，看了眼棚子里，看清之后，下意识擦了擦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转身快步下山。 到半山腰碰着人，就开始大喊：“拿走了，都拿走了。” “什么东西拿走了？” “茶叶拿走了，就剩下袋子。” “真的？我这就上去看！” 一群人听着声音，脚步轻快地爬上山，很快就到了棚子面前，找到了自己用来装茶叶的袋子。 没等所有人都看清楚，就有人率先开口：“有！袋子里装了钱！” “真给装袋子里了？哎呦，我也有，我也有，一分不差，都是我的，”另一人开口，“我……我下去摘茶叶，今天还能再摘几斤茶叶。” “我也去，不是，我家的茶叶没拿上来，我这就去拿下来。” “今天拿上来，人家不一定能拿走。” “我不管，只要能赚钱，什么时候拿走都行，我家好多茶叶呢，能挣一块多！” “那疯子……” “走走走，别闹她，万一把她闹的更疯了，那人怕是不来收茶叶了。” “对，小美这两年情况已经比之前好多了，现在她的情况也很好，可不能闹她，下去做正事要紧，摘茶叶、炒茶叶，对了，你们可不能把事说出去，谁要是说出去了，就是跟咱们全村人作对！” “不说不说，谁说我揍谁。” “都说好了，不说！” …… 唐园站在宅子里，都能听到众人的声音，看着眼前的门缝，感慨这些人的贴心。 她做茶叶生意，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人上来之后，会进她的宅子里，影响到她的存储，这要是没办法存储，那她这个马甲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如今确定他们都不会进她的宅子，以后茶叶生意自然也能多做一些。 茶叶就是这一个月的生意，过了这个月茶叶老了，摘下来的口感也会差很多，底下的村民们确信她这边能收茶叶，采摘茶叶的规模瞬间又比之前大了许多。 甚至从她的宅子里都能听到外头喧闹的声音。 也可能是因为茶叶交易的地点是在她这边，除了狗娃子会送食物过来之外，其余人也会隔三差五送上一些，数量太多，又只有一个身体需要正儿八经吃饭，以至于她都不需要出去买菜，直接通过这个马甲，就能解决一日三餐。 甚至因为她时不时需要吃点别的肉食和白米等，这批送过来的粮食还有没吃完多出来的。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攒下了大几百斤茶叶。 这天一早，她带着裁剪好的纸和茶叶，以及一杆秤，去了原先卖鸡蛋的市场。 香江这边海货多，茶叶却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很少，她很难跟人起竞争关系，所以她只是在原来的地方摆了一个小小的摊位，又将提前准备好的纸条放在边上。 茶叶：5毫/两 这时候的香江还是半斤八两制，也就是说一斤足足有十六两，五毫一两，卖出一斤她能赚八块钱。 刚摆出去，就有人被吸引过来：“茶叶？你这里还卖茶叶？” “对，你看，上好的茶叶，”唐园还没来记得打开袋子，这会儿立即将袋子打开，“都是今年的新茶，才刚刚摘下来没多久。” “这茶叶可以，”客人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茶叶，“那你能给我拿一斤吗？” “我给你包一下，一包半斤好吧？”唐园将报纸放在称上，用木夹子夹起一把茶叶，放到称上，利索地称好茶叶，并用熟练的手法将报纸包起来。 两包茶叶一斤重，用一根细细的布绳绑起来，打了个结，留了个可以拎的口子。 客人满意地给了钱。 刚起身离开，又有人过来：“一两只要五毫，很便宜哎，给我拿八两。” “好的，很快啊。” 茶叶生意比唐园预想中还要好，不知道是因为香江茶叶少，还是因为她定的价格太便宜，早上背过来的三十斤茶叶，没过多久就全部卖完。 甚至在她收摊的时候还有人过来问，听说她要走，还问她明天来不来。 唐园自然点了头，哪怕是因为她定价便宜才有人来买，也不妨碍她在这桩茶叶生意上赚钱。 六块钱人民币的茶叶，让她赚到二百四十块港币，差距足有四十倍，这是真能赚钱的好生意！ 第070章 又没钱了 “你摘了几斤？” “五斤,这两天攒了攒，你呢？我看你们家全家都出动了，摘了多少斤？” “有十二斤呢。” “这么多？那你能赚好多钱呢,我这五斤就挣一块钱。” “也不知道那人能收到什么时候，这会儿多摘点,能多挣一点算一点,我们家人多,摘的多,开销也大，所有人都要吃饭呢,这样好的机会可不多见。” “也是，哎,到了,茶叶放在这里吧。” “里面有个纸条，不知道写的什么。” “我也不识字,带下去给村长看,把茶叶放下,走吧，人家不愿意跟我们碰面,我们也在这里少待一会儿。” “就来。” 一群人放了茶叶下山，很快就找到了村长：“应该是那人留下的，看看写了什么,不会是之后就不收茶叶了吧？这几天我们应该送上去好几百斤。” 村长接过纸条,看了看周围凑过来的人,将纸条放在眼前眯了眯,看完之后，脸上立即露了笑：“好事,这是好事啊，这上面写了，茶叶多多益善，不管咱们送上去多少，那人都愿意收。” “真的？多少都行？那那……我娘家那儿也有茶叶，收不收啊？” “对对，我好几个亲戚都摘茶叶呢，是不是也能拿过来？” “村长？” 村长又看了眼纸条，点头道：“你们可以去拿，但提前说好，这件事涉及到我们村子里大家的情况，谁家跟家里的哪家亲戚说了，都得登记，要按指纹确保一定不说出去。” “可以可以，他们肯定都愿意按指纹。” “那可好，我这就叫家里的孩子去通知亲戚。” “好好好。” …… 茶叶生意可以做，唐园自然是想着多多益善，趁着现在还是茶叶季，能多摘一段时间就多摘一段时间。 至于透不透露出去这件事，她心里倒不是很愁，大不了就是到时候她不做茶叶生意了，反正中间隔了一道，谁也不会想到真正做生意的是“小美”。 不过她能这样，最直接的原因还是她只在这边收，并不在这附近卖，光是这一点，就能隔绝至少十分之九的风险。 如今的市场环境，收了钱的往往都不会往外说，反倒是花了钱的，很容易因为一时不忿去举报，她这生意做不成，最发愁的绝不是她，而是底下想要通过卖茶叶赚钱的村民们。 纸条上的讯息传递到没多久，当天送上来的茶叶就比之前多了大几十斤，她估计是收茶叶的消息传到了外面，而外面不少人还没有大面积开始采摘茶叶，这几十斤大概率是摘了打算自己喝的那部分。 但对她来说，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茶叶没问题就好。 不过在收茶叶的时候，她还是看到了想要“投机取巧”的人。 真要炒制茶叶，整株茶都是可以炒的，但茶叶树就跟普通的树一样，分嫩叶和老叶，嫩叶最好，根根分明，老叶最差，不仅口感差，品相也差。 然而摘嫩叶很费时间，摘老叶却容易许多，一把一把抓，轻松能抓出一大把，按这个速度，一天摘个几十斤都不成问题。 老叶做成的茶叶不是不能喝，可人人都在摘嫩叶，就这家摘的老叶，实在是不公平，她也不是冤大头，直接写了纸条，贴在拿袋子老叶制作而成的茶叶上，又在边上放了一个空袋子。 这袋子老叶做成的茶叶可以卖，但她只愿意以一分一斤的价格收购，如果愿意就拿了钱，将茶叶装在空袋子里离开，如果不愿意，就直接带着茶叶走。 但要是下次还敢用老叶炒制的茶叶来充当嫩叶茶，她就不继续来收购了。 纸条写的明晃晃，又有一袋子茶叶没有被拿走，很快就有识字的人被喊上来辨认，确定上面写的是什么，村里所有人都极为愤怒，拎着那袋子老叶茶下山，集结村里的人手把人狠狠揍了一顿。 最后又有村长手写的纸条送上来，跟她道歉，并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 保证条的最后，按下了一个又一个手印，证明这张保证条是全村人都知道的。 得到保证条，唐园适当给了大家甜枣，回了一张纸条，写明在过了茶叶季之后，可以以一分一斤的价格收购老叶，但在如今收购嫩叶的过程中，不能够用老叶来充当嫩叶。 老叶摘起来容易，一抓一大把，但按照如今的价格情况，采摘两三斤嫩叶的时间，要抓四十到六十斤老叶，这会儿又没有别的工具，一天下来对手的负担会很大。 所以如今能摘嫩叶的情况，绝不会有人去摘老叶，等过了季，嫩叶都老了，还能摘老叶挣点钱，很多人都会乐意。 确定交易细节，村民们果然高兴得很，连带着小美这个原先的中间人，也得了不少好处，主要是各种食物投喂，不知不觉她游戏空间里居然出现了囤货的情况。 …… “这里这里，就是这里在卖茶叶吧？” “对，就是这里，”唐园刚刚过来，就看到有人结伴而来，立即将提前准备好的厚布摊开，将装满了茶叶的袋子放下，“都是今年新出的茶叶，你们看，根根分明，这些茶叶都不差的。” “一两五毫，还是贵了点，我们是要用来煮东西的，只是想要有点茶香。” “那你们过段时间再来，到时候会收一批老茶，品质没有这批好，但都有茶味，价格会便宜许多，”唐园主动说道，“这个茶叶买回去喝茶会好些，你们家要是没有经常喝茶的习惯，买二三两就行，客人来的时候可以招待客人。” “这可以，那你给我包三两，不，还是给我来四两茶叶吧，”对方说道，从钱包里拿钱，“正好两块哦。” 唐园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却见到了对方手里熟悉的钱包，下意识开口：“这个钱包很精致哦。” “是吧，我也觉得，才几块钱，平常出门好带，”对方晃了晃手里的钱包，“用起来利索的很，出门没别的事，就只用带这么一个小钱包。” 边上有人好奇：“哪儿买的？多少钱一个？” “才五块钱，就是在……” 唐园又低下头，将对方要的四两茶叶包在旧报纸上，缠上细绳，递给客人。 正好这时候隔壁的客人得了买钱包的地址点了头：“那我明天去看看，那边我隔段时间总要去一趟的。” 唐园笑弯了眼。 这就叫一箭双雕，既卖茶叶又卖钱包，干一件事挣两笔钱。 “给我拿一斤茶叶，就要这个好的，昨天我就买过一回，带回去家里人都说好，我在别地买的茶叶，都没你这里好，而且你这的茶叶还便宜，”对方掏钱，“你给我拿两斤吧，今年新茶，可以多放放。” “好的，还是老样子，一斤给你分两包装啊，你要多放放，我给你多裹一层旧报纸。”唐园将报纸叠起来，熟练地分装茶叶，两斤茶叶，正好分装成四包。 这会儿正是买菜的时间，市场里人来人往，上一个买的客人刚走，就会有下一个客人来，有的时候甚至两三个客人排着队要买茶叶。 唐园今天带了五十斤茶叶过来，本想着能卖久一点，谁想到随着人多起来，她这五十斤茶叶很快就销售一空，甚至在卖完之后，还有不少客人等着买。 碰见这情况，她都不好说明天来，只能说自己得回去拿。 “你们现在市场里逛一逛，或者是把买好的东西放回家里去，我一小时后再来一趟，可以吗？” 今天大家正好在兴头上，自然不会不答应，纷纷点了头。 唐园便收拾东西快步回家，又带了五十斤茶叶过来。 这趟再来，市场里的人逐渐少了些，但还是让她卖出了三十斤茶叶。 这样一来，她今天一共卖出八十斤茶叶，一斤八块钱，挣到640块。 她在香江卖茶叶的速度快，另一边收茶叶的速度也快，底下的村子人口本就多，再加上村子里的人有四面八方的亲戚，而这附近又盛产茶叶，她平均每天都能收到两三百斤茶叶。 这样的数量，就按一个月的茶叶季算，至少能有六千斤茶叶。 这样的数量，只靠一个市场是卖不出去的，所以她在每天傍晚去送小钱包交接的时候，都会提前出发，带上几十斤茶叶，下了巴士到大市场门口就卖。 大市场人流量大，她每次带的几十斤茶叶要不了多久就能卖光，完全不妨碍她在天色暗下来之前去进行小钱包的交接。 就这样一边收一边卖，一边收进两三百斤花销四五十，一边卖出八九十斤进账六七百。 左手倒右手大概半个月左右，她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人民币又又又不够用了。 自从开始做生意一来，她手里最大的两笔人民币进账，一笔是卖苹果的收入，四百斤苹果到手四百块钱，另一笔是转卖劳力士的进账，六千多港币买的劳力士，到手一千块人民币。 本想着这一千四百块钱，支付织毛衣、绣花的工资，至少能用个一年半载。 结果这个月收茶叶，只是半个月时间，就支出了六七百！ 救命！又没钱了！ 70-80 第071章 聚少成多 “聚少成多”这四个字真是很有实践性。 茶叶的价格不贵,一斤才两毛钱，一百斤茶叶也就二十块钱，对她这样有千百块存款的人来说,真不是什么大钱，可谁想到真是“人多力量大”,均摊到每家每户人均两三斤的情况,一家三口人按最低六斤算,只要三十多户人家,一天就能给她摘近二百斤茶叶。 均摊是少，一家六斤,一天就挣一块二，人均一天就四毛钱,可加起来多啊。 作为要掏钱的唐园,拿出来的钱也多。 可说出去的话总不能不算数，要知道她不仅承诺了茶叶季这段时间要收茶叶,之后过了季她也要用一斤一分钱的价格收购老茶,老茶便宜,但到那时候不要求根根分明，采摘茶叶的时候可以直接一把抓,数量肯定也不会少。 早知道的话就不那么快承诺出去了。 唐园无奈地抓了抓头皮，收完今日份的茶叶，将付出去的钱放在袋子里之后,立即回到游戏空间,看了眼放在木屋里的茶叶,思索接下来要怎么赚人民币。 自从穿越开马甲一来,她挣的确实是不少，但总有左右为难的情况。 要不就是缺人民币,要不就是缺港币，总有点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感觉，前段时间花了六千多买劳力士的时候她还想着自己以后不能再这样花钱，现在这批茶叶能让她在香江挣的盆满钵满，足够买上好几只劳力士，她又希望再来一个想要买劳力士的老板，再让她挣一千块人民币，让她可以在这波收购茶叶的过程中不再出现缺钱的问题。 可她也知道，一千块不是小钱，这年头愿意拿出一千块买劳力士的，那数量的珍惜度堪比山珍海味。 她在机械厂工作，一个月挣15块，就算每个月能省下七八块，一年顶多攒一百，需要十年才能攒到一千块，就算她不吃不喝，全部钱都存下来，也需要五年多才能攒到一千块。 这样大的存款难度，普通人是肯定不会愿意将钱花在手表这种可有可无的配饰上的。 ……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唐园回神，看着二姑手里正在织的东西，“快好了哈。” “快了快了，让你久等。”二姑连忙说道，加快手上的动作。 “没事，我不着急，本来我也没多大事，”唐园说道，回头看到堆放在角落里的废品，“那是镰刀？还是锄头？” “反正是农具，这些东西一直到真不能用了才会拿到我这边来卖，农民要买个农具不容易，”沈文玉手上也在动作，“不过农具也不能少，少了农具干活都不利索，对了，你过两天来再给我带一包奶粉，我有个亲戚要。” 唐园收回视线，点了点头：“奶粉还挺贵，你亲戚挺愿意花钱。” “嗐，这能有什么办法，为了孩子，多花钱就多花钱，本来挣钱不就是为了这个，你能帮忙带已经很好了，要是没有你，他们就算是拿着钱都没地方买，”沈文玉钩着手里的衣服，“这年头啥都难找，我们在城里住着都难找，村子里更难找，有钱还不够，还得有票，村里人能拿到多少票，也就逢年过节村里发个几张。” “小芳，你给我拿块布呗，眼看着天气要热起来，这棉袄穿不住了，得穿薄一点的，正好我给自己多做件衣服，”二姑说着，钩完最后一点毛线，“好了，钩完了。” 东西全放在干净的布包里，唐园清点完，将带过来的布包放下，拎着这个布包走人。 算清账之后，唐园才问她：“二姑要什么样的？” 二姑说了自己需要的布料，并提前支付定金。 唐园摊手，看着手里的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思绪开始凝聚。 “聚少成多”，买进卖出都是，村民们摘茶叶挣钱，肯定是有购物的需求，虽然她不能满足全部，但只要能帮忙满足其中一部分，自然能让他们再心甘情愿掏出钱来。 这样一来，她每个月花出去的钱不也能少么？ 就跟她在这边的交易，虽然每个月要给沈文玉和二姑不少钱，但通过两人的需求，和两人身旁的人的需求，现在她每个月在这边只要掏出二三十块就行，其余五六十都会通过购物的方式回到她手里。 哪怕她出去购物也还要花钱，但她现在就是港币多，能通过这种方式再挣钱进来，港币花出去就花出去。 村民们要采购一些东西本就不容易，想买东西却没票，还得求爷爷告奶奶，她能帮着他们满足这个需求，那才叫互惠互利，且双方本就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们肯定很乐意帮自己隐瞒卖东西的事。 这么想着，她带着一堆毛线制品回游戏空间之后，立即拿出了纸笔，开始写物价表。 严格来说，这是一份报价单，让村民们能够知道货物的价格，从而确定是不是要花钱从她这边买，要让他们主动，这生意才能做成。 只要能从这里赚回一笔，她接下来就不用太担心缺钱的问题了。 报价单写完，她也没有直接送到他们面前，而是在又一晚收起茶叶的时候，将报价单丢在棚子面前的地面上，踩了几脚之后，又用薄薄的一层细沙盖上，当做不小心丢失的模样。 考虑到村子里的情况，她并没有写太多食物类的，就只写了猪肉和腊肉两种，其余大多数需要工业票的东西，包括布料、手表、钟、收音机等，再就是难买到的东西，奶粉、香烟，还有一些农具。 这张标价单只此一份，连沈文玉和曹婶那边都没有，那两边需要什么东西都是跟她口述，留下报价单反而不太好。 不过报价单上虽然写了许多，但她觉得底下的百姓最想要的应该只有一样，那就是……布料。 果然，在报价单丢了的第二天，擦干净的报价单被放回到棚子里，连带着一起放在那儿的是一个袋子，袋子里放着另一张纸条和报价，袋子的主人想要一块料子，并在袋子里放了两块钱。 布料四毛钱一尺，两块钱能买五尺布。 唐园没有第一时间将料子拿出来，而是在袋子上压了一块石头，将报价单先压在石头底下。 …… “带走了吗？” “没有，但应该有戏，明显有人动过，而且那人还把那个单子留下来了。” “那应该有可能，那人收了那么多茶叶走，本事肯定不小，还是村长胆子大，说买就买，两块钱呢，就压在袋子里，一点不怕。” “怕什么，都是自己人，我们又不会拿走，旁的人也不会去那山上，而且村长家里壮劳力多，这段时间摘了不少茶叶呢，他们也缺布料，就是没有票，要是这次能买到，往后就不用想方设法去借票了。” “也是，村长那样的都借不到，更何况我们呢，要是能买，我也想买一块，家里的衣服都破的不能再补了，这段时间为了摘茶叶，把家里以前的的破烂被单都拿了出来，才让全家人都能穿上衣服。” “你们家这段时间摘的多，应该能买好几块布料。” “一块就够了，多的钱还要买吃用的东西呢。” …… “来了来了，村长下来了！” “村长手里是不是抱着什么东西？哎呦，那是布料啊，还真是布料！” 一群人涌过去说话：“村长村长，你是不是拿到布料了？” “真的拿到了？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村长笑着将料子打开让大家看：“我就说不用担心，那人肯定说到做到，之前买我们的茶叶花了那么多钱都不欠着，这次肯定也能办好这事，我还打算买点布料，你们要是也想要，可以一起。” “这料子真不错，我也要买一块，家里正缺料子呢。” “我家也缺，前些天我亲戚去城里想买块料子，好不容易凑的布票，欠了不少人情，这里只要花钱就能买到布料，我要买一块。” “对，我亲戚小孩要结婚，怎么都凑不够布票，待会儿我让人去问问，帮我亲戚带一块，有了布料，孩子结婚就能体面了。” “真好，这样的好事怎么就落到咱们村里了呢？别的村我都打听过来，完全没有这回事，这下好了，我们不仅能卖茶叶赚钱，还能只花钱买到布料，这日子也太舒坦了。” “不知道那人以后还来不来，咱们这边种的不止是茶叶，还有别的东西呢，要是一年四季都能有，往后的日子才更不用发愁。” “我们这里也没什么稀奇的东西吧，都很常见的。” “茶叶也常见啊，但人家确实是需要，没准也能要别的东西。” “咖啡呢？咖啡跟茶叶差不多。” “这东西能有人要吗？” “别吵别吵，等咱们把茶叶摘完，也跟那人一样列个单子，把咱们这边有的东西列上去，看看人家需要什么，要的话咱们一起去采摘，等再过半个月，家家户户都要分出人来种地，不能把正事忘了，要挣工分的。” “种地还没有摘茶叶挣钱。” “茶叶能当饭吃吗？你挣了钱没有票，能买到吃的吗？” “到时候说，到时候说，村长你帮我写字，我要买布料。” “我也要我也要。” “还有我！” 第072章 不少人要 “一二三四……” 唐园清点着手头接的布料单子,林林总总全部加起来，总共是一百多块钱的料子，布料四毛钱一尺,这个量差不多是250尺。 她本没打算通过这个方法将所有的钱再赚回来，但这个数额比她预期的还是要少一点,并不是拿了钱的每户人家都舍得拿钱买布料。 除了吃用之外,不少人家更希望能把钱存下来,这样一旦出现什么意外,能够拿钱出来支撑。 从古至今，开销最大的莫过于生病。 她将手里的纸条收好,在“衣帽间”按照大家的需求，将村子里大家需要的布料一一准备出来,继续思索赚钱的事。 村里的情况跟外面不一样,譬如说沈文玉她有废品站的工作，每个月都有固定工资,所以织毛衣挣的钱,她乐意再花出去,来提升生活水平。 所以她要挣钱，还是要往外走,不能依赖村子里这一亩三分地。 布料全部准备出来，她连夜将料子全部放到棚里。 今天晚上有雨，好在棚子搭的很好,里头完全没有漏雨的迹象,不过走回来的时候,她看着周围泥泞的土地,特意在几处上下山的通道来回走了几圈，留下散乱的脚印痕迹。 虽然村民们未必能有看脚印的意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留心总没什么错。 第二天一早，还是下着微微的小雨，第一批人率先上了山，看到了棚里堆放着的一摞布料，激动地对下面上来的人喊话：“都有，今天也放了。” “来了来了，就知道不会有错。” “昨天谁说的要一批一批拿，这不是都在这么，所以说不用那么小心，肯定没事。” “万一有事就完了。”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大家都有道，昨天放了钱的都来分料子，人家都把尺寸分好了，还留了纸条，按上面的来分。” “我有我有，今天拿回去晚上就能把衣服做好……哎呦，这料子可以，这钱花得值。” “那可不，你去外头，拿了钱票，都未必能买到这样好的料子。” “下山了下山了，继续去摘茶叶。” “让我把茶叶放下，昨天晚上炒出来的，别挤别挤啊，等我放下再下山去。” “你家挣了不少，怎么不买布啊？” “我们家要把钱攒下来的，等以后多挣点，要给家里做个砖头屋呢。” “砖头屋？这么好？” “以后以后，现在还没钱呢，还得多挣点钱，砖头屋可得花不少钱，不知道要攒多久。” “一间砖头屋至少也要好几百块吧。” “那可不。” 一行人一边说一边往下走，很快就分道扬镳，一批人去摘茶叶，另一批人高高兴兴带着自家的料子回了家。 可能是挣了钱，中午各家屋子里冒出来的热气，都带着扑鼻的香味。 唐园走出宅子，从棚子边上拿了送给她的食物，看着远处说说笑笑，正在摘茶叶的村民们，脸色也带上了笑容。 算了，她另外想办法挣钱吧，这里就让他们挣钱去。 她将篮子放回到原地，带走食物，回了宅子里，之后合上宅子大门，回到游戏空间，将食物放在灶台边上。 村民们实在是太过热情，怕她没吃没喝，这段时间她手边是真的攒了不少食物。 好在这些东西都耐存储，等过了这段挣钱的时间，村民们就不会日日给她送食物了，到时候总不至于她还能攒下食物来。 东西放好，她从锅里拿出水煮的玉米，吃了一整个玉米来降低饥饿。 马甲太多的麻烦点，就是她一天得吃好多顿饭，有的时候甚至会忘了哪个什么吃没吃饭，好在几个马甲都有饥饿值，唐园本体又日常在锅炉房做事，就算她自己忘了，边上也有人能提醒一句。 玉米吃完，这身体的数值便涨了上去，将她安置在“休息区”，她换了个身体，来到了香江的住处。 下午这会儿香江天气挺好，外头的阳光从窗户进来，透过薄薄的窗帘，让整间屋子都满是阳光。 手头的生意还没到时间，她回游戏空间拿出一袋子挑拣出来的碎布，又拿了剪刀，坐在透亮的阳光下，将碎布进行一一裁剪，让它变成合适的大小。 现在她手上的生意多了，日常比之前忙碌不少，主要的时间都花在制作小钱包和卖茶叶的事上。 不过茶叶是短期的生意，等过了这阵，还能轻松些。 小钱包没有保质期，如今的香江也没有格外追崇的流行时尚，这会儿多做一些，存在那里就算是明后年也还能出售，不用担心浪费。 左右这些碎布并没有花太多钱，存货的成本并不高。 下午三点多，她将碎布都收拾起来，回游戏空间拿出一袋子小钱包和一大袋子茶叶，交叉着背在自己身上，打开房门出门下楼。 到楼下之后，她主动跟门口的保安打了招呼。 她走开，有人好奇询问保安：“我看着小姑娘天天都背着大包大包的东西走动，都是些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保安说道，“就是些碎布，搞什么分拣的事，拿回来又带出去，折腾的很，不知道能挣几个钱。” “就只是碎布？” “是啊，我亲眼看着她搬回来的，”保安随口道，“她还让我看过几回，那几天带回来多，后来估计也是觉得一下子带回来太多，屋子挤的很，所以一次就带两三袋，然后又一天天搬出去，这会儿屋里估计还能有一两袋碎布。” “原来是这样，碎布生意能做，也能挣点小钱。” “可不么，就是折腾，估计也不好做。” “确实。”问话的人点了头，彻底将注意力转移，没有再关注这件事。 唐园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也不知道自己之前跟保安的搭话，让她避过一劫，这会儿她正坐在巴士上，将小钱包和茶叶抱在怀里。 很快，巴士到达市场的站点，她很快起身，抱着两样东西下车，来到市场入口，直接打开装茶叶的包。 “你可算是来了，给我拿两斤茶叶！” “给我拿一斤。” “八两，你给我包八两。” 东西刚摊开，唐园就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 她已经不是第一天来市场，但这边的客人确实多，所以几乎每天过来，她都能很快将带来的茶叶卖完。 今天她还特意带了五十斤茶叶，结果没多久，就卖掉了三十几斤茶叶。 又送走一波客人，眼前再出现一双脚。 “茶叶一两五毫，”唐园抬头，看到来人的模样，微微睁大眼睛，“兰姨？” “是你呀，你都在这卖这么久茶叶了，我都不知道是你，”兰姨蹲下来，“早知道是你，我就不跑来了，你这还剩多少斤茶叶？” “还剩十几斤吧。”唐园估摸道。 “十几斤可以，那你直接跟我进去吧，我们周围几家都想买茶叶，就是没空出来，”兰姨帮着唐园东西，“前些天就听说这边有人卖茶叶，我还出来过一趟，可惜没见到人，你也没跟我说一声。” “我这也是临时的生意，就做这段时间，”唐园扛起包，跟兰姨进市场，“正好傍晚要来这里送钱包，就顺便卖会儿茶叶，没想着兰姨要，就没提这事。” “那咱们是错过了，”兰姨拉着唐园的手，分担了一部分小钱包的重量，“你还挺厉害，能找到这样好的货源，我听人说起好多回了，说你那儿卖的茶叶品质好，价格也便宜，同样的茶叶，外头起码要十几块钱一斤呢。” 这话一出，唐园就知道她卖便宜了。 怪不得她生意好。 不过就算是现在这个价格，她也能挣不少，便不再多想，反正她也没打算去做高端生意。 市场里人多，两人前后走着，很快就到了兰姨的小摊位前。 这会儿丽姨正守着两个摊位，看到两人一同进来，看了眼时间：“佳琪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你们俩在外头碰到了？” “是我把她拉进来的，你说说她，我们还找谁卖的茶叶呢，就是她在卖，”兰姨快嘴道，“今天要不是碰上了，我们都得被蒙在鼓里。” 丽姨惊奇地看着唐园：“是你在卖啊？” “对，一直在市场门口，卖完进来的，”唐园将装茶叶的袋子放下，“这里还剩下十几斤茶叶，丽姨你们要多少？” “一起要，不少人要呢，”丽姨开口，立即喊话，“邻居们，你们谁要买茶叶的，人来这儿了，你们看着买啊。” 去外面不方便，就在边上可方便多了，很快就有人高声喊话：“给我来半斤。” “我也拿半斤，你能给我送过来吗？” “我要一斤。” 唐园在原地转了转，很快就被兰姨抓着走到了里侧的廊道：“你就在这儿包茶叶，别人要紧，要是不够，你明天把我们要的茶叶送过来啊。” “行。” 唐园立即将茶叶袋子放下，又拿出一摞裁好的旧报纸，将周围的人需要的茶叶一包一包包好，随后送到这几家的摊位前，送到收了钱，再回来继续包。 来来去去的客人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好奇问：“这是卖的什么？这么热闹？所有人都要啊？” “茶叶啊，质量很好的，一两茶叶只要五毫呢。” “我先买我先买。” “没关系，明天还能有，”兰姨转头，“佳琪你什么时候在门口摆摊的？” 唐园正埋头包茶叶，快速抬头说了一声：“三点半。” “对对，三点半在门口摆摊，你们要买茶叶的，三点半到市场门口就能看到，之后还有呢，今天不急。” “茶叶库存不少，还得卖好久，你们不急着要茶叶的，不着急非得今天买。”唐园又包了几包，送到几个喊着要茶叶的人摊位上。 其中一包茶叶送的位置远点，更远的地方又有人喊话：“还有吗？给我也包半斤。” 唐园立即回话：“有的！” 刚说完，与兰姨和丽姨近些的摊位摊主开口：“哎哎哎，我们这儿还没送呢？” 唐园怎么也没想到卖个茶叶还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连声道歉：“抱歉抱歉，今天数量不多，要是今天没送到的，我明天再来，明天直接来里面，送到大家的摊位上。” “说好了啊，那你明天可要多拿点，我就馋这一口，这年头好茶难买。” “一定一定。” 话是这么说，但等她卖完手头的十几斤茶叶，还有人多次跟她确定明天来不来的事，怕她在门口就把茶叶卖完，就不进来卖茶了。 需求太多，让唐园不得不承诺，明天一早就拿一批茶叶过来卖，总算是让大家都满意点头。 第073章 全部卖完 早上不需要送小钱包,唐园想着市场那边早上的人应该也会不少，让摊主们都买完之后还可以去入口出售，所以直接带了八十斤茶叶。 倒不是她不想多带,主要是体力有限，能带这些已经是她的极限。 不过她也做好今天未必能把这些茶叶都卖完的准备。 巴士到站,她费劲拎着八十斤茶叶下车,一步一步往市场里走去。 早上市场的人果然比她想象中要多,走进入口,瞬间变成人挤人的状态，她费了不少时间才走到摊位附近,正巧遇见人多的时候，好在兰姨看到了她,挤进人群中将她拽出去才好。 “今天带了这么多？都是茶叶？”兰姨看着唐园拎着的大袋子。 “对,都是茶叶，我想着这边卖不完,还能拿到入口卖,没想到今天人这么多,”唐园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身后的空地,“那我还是在这里卖吧，问问哪个摊主要，包好给人送去,这边卖完了我还去入口,不会耽误兰姨跟丽姨的生意。” “这有什么,你就在这卖呗,你在这也不耽误我做生意，”兰姨说道,看着唐园，“你现在卖吗？我帮你喊一声？” “嗯。”唐园点头。 兰姨这才转身，冲着两边喊：“各位老板们，你们要的茶叶来了，需要茶叶的说一声啊，报一下摊位上卖的东西，待会儿给你送过去。” 她声音刚落，远处立即响起声音。 “卖袜子的，给我来半斤。” “卖瓜的，给我来拿一斤。” “我这儿卖瓜子的，拿一斤给我。” …… 声音响起的瞬间，唐园已经开始包茶叶，经过这段时间卖茶叶的过程，她现在包茶叶的速度飞快，三两下就能将不同重量的茶叶包好，且用绳子绑好。 喊话的人太多，她没有一口气包完，平均包三五包，就去送一趟。 这会儿出去不需要拎着大包的茶叶，很顺利就能从人群中穿过，给了茶叶收了钱，再回来继续包。 偶尔有客人路过，听着这边的声音，也会直接跟她买，和正常做生意一样，要个几两或半斤，数量有点多，她都是穿插着来，送一波摊主再卖一波路过的客人。 越到后面，需要茶叶的摊主距离越远，她也还是拎着茶叶主动送去，只是因为太远，她每次都得将许多包茶叶放到头顶，这样才能快速穿过人群。 而这样的动作也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等她再回来的时候莫名其妙就跟着她来到了里头的摊位。 “这儿卖的什么？” “茶叶，一两茶叶五毫，好多人都买，应该是质量不错的。” “老板，现在轮到我们了吗？” “对对对，轮到了，你们把数量报给我，我给你们称。”唐园立即拿起称，将旧报纸放在称上，又将袋子里的茶叶抓出来放好，几乎每一包茶叶称重的时候，手里那杆称都会翘起，让所有人都能看到重量偏高的情况。 “把钱给我吧，”兰姨主动开口，“佳琪，你称好直接给我，我给你递。” “谢谢兰姨。”唐园道谢，加快速度称重。 兰姨一心二用，除了卖摊位上的东西之外，还分心在帮她做茶叶生意，丽姨则在顾着她自己的摊位和小钱包生意，可能是因为这会儿人多，摊位上的生意都比平常要好很多。 “这个三块，这个五块，都是我们这里卖最好的，这个款式复杂，十块钱一个。”丽姨熟练地介绍着不同款钱包的价格，又主动把五块的钱包推到客人面前。 不出所料，客人果然选择了五块的款式。 唐园称茶叶的间隙抬头看了一眼，见到好几个客人拿走五块的小钱包，高高兴兴付了钱，让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连带着称重的手法都轻快许多。 她本想着称完这一波，继续去送摊主们的茶叶，谁曾想眼前的客人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好，导致还没买到茶叶的摊主都急了，喊了人过来催：“老板，大家都等着你送茶叶呢。” 唐园下意识答应：“就来就来。” 客人又有话说：“老板，我们都还等着呢，先给我们称茶叶啊。” “就是就是，你这都下去一半了，再走一圈，不是要没了？” “对啊，我们也都等好久了。” 唐园后知后觉，知道是客人们误会了，连忙开口：“你们别在这等着，这茶叶不是全部，还有呢，傍晚三点半还会来的，你们忙的先去做别的事，这批茶叶是提前跟摊主老板们说好了，要送到摊位前的。” “真能有？” “还有卖，怎么都挤在这里？” 唐园哭笑不得：“我在这本来也不是正经摊位，放在这里只是为了给摊主老板们送茶叶方便，之后我还卖的，正常都是下午三点半在门口卖，都散了吧，耽误大家时间了。” “真有哦，不会是要把我们骗走吧？” “哪能呢，有生意不做，我又不是傻子，”唐园立即说道，“你们放心吧，我肯定能来，稍等一会儿啊，我先去送茶。” 说话间，她将人家要的茶叶包好，又将茶叶放在头顶，一路送到人家摊位前。 再回来的时候，等在那里的人果然比之前少了许多。 她稍稍轻松些，继续消耗袋子里的茶叶。 本以为八十斤茶叶卖不完，谁想到很快就空了袋，还有客人过来问，她只能又说了一遍下午还会再来的话，让客人们下午三点半到市场门口买。 客人们散去，她有些不好意思：“丽姨兰姨，我请你们吃饭吧，今天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麻烦什么，”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道，随后兰姨笑着将收到的钱交给唐园，高兴开口，“今天应该我们请你吃饭才对，你都不知道这波客人带过来，给我们带来了多少生意，要不是地方太小，我们都想你一直把卖茶叶的摊子摆在这里了。” 这地方确实是小，本来两人的买卖就占了不少空间，中间还放了一堆小钱包，唐园的位置直接是在兰姨身后，在她家门口，偶尔摆摆还好，这要是一直摆在这里，对彼此都不好。 唐园微笑：“丽姨兰姨不用客气，今天咱们算是互惠互利，那我这就回去了，收拾收拾下午还要来，对了，袋子里还有些碎茶，要是丽姨和兰姨不嫌弃，就留在这吧。” “不嫌弃不嫌弃，你等着我去拿袋子。”兰姨快步进屋，很快从屋里头拿出一个干净的袋子，将唐园袋子里的碎茶倒腾出来。 碎茶就不值钱了，唐园带回去没用，兰姨丽姨留着，还能用碎茶泡茶喝。 双方又简单说了几句，唐园卷好袋子离开市场，坐上回程的巴士。 坐下的瞬间，她揉了揉自己的腰，一趟卖八十斤还是费劲了些，以她的体格，一次搬五十斤差不多，八十斤确实是多了点。 不过晚上那一拨可能会有些特意等她的客人，可以多拿一些。 不拿八十斤，六十斤差不多。 巴士到站，她快步下车，到大门的时候笑着跟保安打了招呼。 “东西送到了？” “送到了。”唐园点头，还好她有时不时搬回来的碎布作为掩护，不然她还真不好解释自己怎么能莫名其妙从屋子里搬出一袋又一袋的东西。 说完正要进屋，却听到保安说话：“你一天天来来回回的，有人好奇你搬的什么东西呢。” 唐园眨了眨眼睛：“能有什么东西，不就是碎布，大家都看着呢。” “可不是，我也这么说，就是些碎布，你也是干的辛苦活，”保安说道，“我跟人说了，那人很快就走了。” 唐园上前，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烟，递到保安手里：“虽然就是些碎布，可我一个女孩子，让人盯上可不好，麻烦你以后帮忙多看着，可不能让陌生人进里头去。”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要去制衣厂拿碎布，所以随身都会带上一包烟，这东西没几个钱，用来当人情却很好。 保安收了烟，笑容比之前更深：“一定一定，你放心，我肯定给你盯着，这本来也是我的工作。” 唐园又道了谢，这才往楼里去。 她给保安塞的烟还是有用的，哪怕保安不是特意掩护，但有保安帮她“证明”，问话的人一定会相信她买的是碎布，拎出去的也是碎布。 碎布不值钱，谁去制衣厂都能低价拿出一堆。 这时候香江所谓社团的人大概率是看不上这门小生意的。 不过这样一来，她收购碎布的事还得时时干着，毕竟她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还得收茶叶，总不好只出不进。 碎布收了就收了，哪怕实在是用不着，也花不了几个钱。 回到屋里，她立即游戏空间，用种植区种出来的蔬菜，给自己做了份全素套餐，这边吃完，还得回唐园身体里，在食堂吃一顿。 好在几个马甲并不要求什么时候吃，也不要求吃什么，只要饥饿值涨上去就行，所以她游戏空间屋子里囤了许多黄瓜，方便携带，随时随地都可以啃一根，以免饥饿值下降。 且要是马甲没有出去走动，饥饿值下降也会比较缓慢，总算不至于让她一天吃十二顿饭，要真是这样，她怕是要疯。 第074章 是划算的 下午两点多,唐园拎着六十斤茶叶，背着一大包小钱包，爬上去市场的巴士。 巧的是巴士上还有见过她几回的人,看她又拎着大包上车，好奇询问：“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去XX那边卖,”唐园调整好大包小包,没等对方询问,就开口道,“卖的是茶叶，五毫一两,都是上好的茶叶。” “茶叶啊……” 问话的人没说什么，边上有人开口：“你带的茶叶真的好吗？在香江要买到好茶叶可不容易。” “好呢,”唐园指了指脚边的茶叶袋子,“待会儿去市场那边，你们要吗？要的话我可以打开给你们称一些。” 坐巴士去市场需要一会儿时间,这个点车上的人不多,唐园才这么说,要是人多一些，她肯定不会这么折腾。 有人感兴趣,她便打开了绑茶叶的袋子，又拎起边上的杆秤和旧报纸，戴上手套。 边上的人就这样看着她动作,直到看完她扒拉开装茶叶的袋子,有人直接开口：“你给我称半斤吧,半斤八两对不？” “对,半斤四块钱。”唐园将旧报纸放在称重的盘子上，用戴了手套的手抓茶叶,很快就抓好半斤茶叶。 包好茶叶，她还是跟之前一样绑上绳子，然后递给说话要茶叶的人。 “这茶叶不错，你给我来四两，”另一人看完全程，也开了口，“你卖茶叶的市场远了点，我平常都不过去。” “那边人多，卖的快。”唐园跟人闲聊，手上继续动作着。 除了开始的时候推了推，后面她就只是称重，并不多说茶叶的好坏，倒不是她不愿意卖，主要是市场那边还有不少客人等着，这边卖完了，那边生意就没法做了。 所以在巴士上的时间，她只卖出了几份，其余的时间一直在跟人闲聊。 最开始询问茶叶的人一直跟她同路，等她到市场的站点，都还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车门打开之后，唐园二话不说直接拎起茶叶和装满了小钱包的袋子，快步下车，拎着两袋子东西往市场门口走去。 她下车没多久，巴士很快出发。 车里的人反应过来：“她就这么走了？” “到地方了啊，现在不走什么时候走？”同车的乘客笑着说道，“你也打算买茶叶啊？刚才怎么不说？” “我这不是忘了么。” 说着话，这人下意识看向窗外。 车内的人看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另一边，唐园来到市场入口，还没走到位置，就遇到了特意等候的客人：“你可算来了。” “等这么早啊，我还想着今天来早点，”唐园随口说道，走近了便没有多说，直接摊开要铺在底下的厚布，“茶叶都是有的，明天也还来。” “你的茶叶生意是真好，”客人感慨，“我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你给我称两斤。” “好的，两斤我给你分成四包啊。”唐园弯腰抓茶叶。 有了第一个客人，陆续就有多的客人围拢过来，有些是早上就等了一会儿的客人，也有些是陌生的客人。 面对茶叶的价格，没有一个人说贵，路过看一眼茶叶的品质，就直接下单让她称重。 唐园下午一共带了六十斤茶叶，在车上卖了几斤，本想着应该够用，没想到卖着卖着，袋子里又空了。 “今天没了，明天再来吧。”唐园开始腾空袋子里最后一点茶叶。 “你那不是还有个大袋子吗？那不是？” “这不是，这里是钱包，”唐园直接打开装满了小钱包的背包，“茶叶明天还有，需要的话明天来就行，还是这个点，早一点来都能有。” “你这钱包不错，”客人踮起脚尖看了看，“这些小钱包怎么不拿出来卖？” “卖的，在市场里卖，您要去里头逛，可以去看看，东西都能拿出来看，”唐园收好眼前的东西，“里头东西挺多的，不如一起进去看看？” 几个客人本来就打着逛逛的心思，唐园这么一说，都点了头，被她引着一起进了里面。 没过多久，一行人就到了丽姨兰姨的摊位前。 没等两人说话，唐园立即开口：“客人想看看钱包，丽姨兰姨给客人介绍一下。” 两人愣了愣，兰姨先反应过来，笑着指着放钱包的小石板，给客人一一介绍，成功让客人选到了喜欢的小钱包。 一波客人离开，兰姨转头：“今天怎么还带了客人来？” “客人太热情，下午带来的茶叶也卖的快，还看中了我背着的大包，我说了情况，人家还感兴趣，就带来了，”唐园打开包，将包里的小钱包倒腾出来，“这次多了几款不同花样的，主要是布料不同，让客人换换样式。” 她囤的碎布数量实在不少，除了少部分料子格外好的，拿去给卫婶，让她绣好了带到手工店出售，剩下还有许多非牛仔布和衬衣布的碎布料子。 她收拾了一部分出来，也做成了钱包。 “款式虽然一样，外观不一样也会有客人愿意买，”兰姨暂且将摊位交给丽姨，收拾唐园带过来的钱包，“我这边还有不少老客，一个人买好几款牛仔料的钱包，时不时来问问有没有新的。” “这么热销？”唐园惊讶。 “本来就不贵，钱包买回去也不会过期，多买几个就多买几个，而且你带过来的钱包质量也好。”兰姨点完钱包，将具体的数量记录在本子上，又算清昨晚傍晚和今天一天的账目，把挣的钱交给唐园。 记录数量和账目的本子一式两份，唐园手里一份，兰姨手里一份，可以免去篡改的问题，所有的账目都能清清楚楚。 两人说着话，将所有的钱包收拾完，暂时存放在屋子的角落里。 唐园收拾完，正打算离开，有人拎着东西过来：“兰姐，你要的鱼干。” “是说好的十块钱吧？多了我不要的，”兰姨看着拎过来的咸鱼，“这鱼干新鲜吧？” “新鲜的，肯定新鲜，”对方将鱼干递到兰姨面前，“你瞧，都是新晒的鱼干，十块就十块，这一斤鱼干可要不少鲜鱼才能晒出来。” “你鲜鱼好卖，哪里需要晒鱼干，最近丰收吧？”兰姨接过鱼干，上上下下看了看，确定没问题，又称了重，这才付钱。 唐园看了眼兰姨手里的鱼干，转头问道：“我也要买点鱼干。” “十块一斤，”兰姨看着来人，“她是我家小孩，得给一个价。” “行行行，给一个价给一个价，”对方点了头，热情跟唐园打招呼，“靓女你要多少鱼干？我跟你说，我那儿的鱼干都是最好最新鲜的，价格也实惠，要不是你认识兰姐，可没有这样好的价格。” “要是好的话，我可以多买几斤，”唐园说着，跟兰姨打了招呼，“兰姨，我去看鱼干，看完就走了，明天再来啊。” “行，你慢点走啊，”兰姨送唐园到门口，没忘记跟卖鱼干的人说话，“卖鱼佬，你可不能坑我家孩子啊，要是叫我知道你坑了，回头我一定找你算账。” “不会不会，我坑谁也不能坑兰姐你家的人，”对方连忙点头，带着唐园走远后低声跟她说话，“你兰姨那张嘴啊，可真是不饶人。” “我跟兰姨亲，你这么说不怕我去告状啊。”唐园笑着说道。 “行行行，你们是一伙儿的。”对方带着唐园进店里，给她介绍鱼干的价格，同时还介绍了咸鱼的价格。 香江这边新鲜鱼的市场售价平均是八块钱一斤，不同的鱼根据稀有程度价格会有所差距，但这边店里的鱼都是普通的鱼，价格相差也就几块钱。 鱼干用的鱼不太新鲜，但因为晒干，重量轻许多，批发的价格只比新鲜的鱼价格贵一点。 “你给我拿二十斤咸鱼干，”唐园说道，“我那边人多，往后需要鱼的情况也会多些，给我个实惠价，回头我还能来买。” 对方愣了一下，看向唐园：“你跟兰姐没有亲戚关系吧？” 唐园扬眉：“那我不能跟兰姨告状？” “行，”对方脸上带了笑，“既然都是无亲无故的亲戚，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你喊我一声康叔吧，这鱼算你十块一斤，二十斤鱼一共二百块。” “兰姨说的也是这个价。”唐园看着对方。 “那不一样，你兰姨说的是她说的，现在这价格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康叔说的大义凛然，一副唐园占了大便宜的架势，“回头你再来，我还能给你这个价，那肯定跟你兰姨无关。” 唐园不再跟他争论，她主要是相信兰姨的品味，既然兰姨愿意信，说明这家的咸鱼干确实不错。 不过付了钱，她特意让对方送了个袋子，将二十斤咸鱼干装在袋子里，拎着个大袋子回去。 当天晚上，她就蒸了一小块咸鱼，就着米饭吃味道果然不错。 而且一小块咸鱼能吃一顿饭，就算一斤咸鱼的价格略贵一点，买上一两斤吃上一段时间，那也是划算的。 就是出去卖东西，得承担点小小的风险。 今天她卖出140斤茶叶，总共到手1120元港币。 而港币挣的越多，意味着她手头的人民币存款会越来越少，还是要出去挣钱，不能一直只出不进。 第075章 突发意外 “咸鱼干？要要要,你给我拿两斤，这东西可难找。”沈文玉一听说唐园手里有咸鱼干，立即表示需要。 二姑在一旁听着,也跟唐园要了一斤咸鱼干。 咸鱼干定价一块三一斤，比腊肉的价格要稍微便宜点,两人一共要了三斤。 随后唐园又去找了曹婶,她那边要的多,总共要了五斤。 八斤咸鱼干,售价10块4毛钱。 远远不够。 茶叶收购那边，这几天嫩茶越来越少,但每天也有至少一百斤茶叶送来，就算最低只送了一百斤,她每天也要支出20块钱。 咸鱼干的生意虽然能做,也能赚钱，但要靠这桩生意填补收购茶叶的支出,还是远远不够。 这个月她的存款还勉强能够用,但她还承诺出去要收购老茶的讯息,哪怕到时候按一天30块钱的金额计算，她也必须要再多准备几百块的资金。 除非接下来还能有大笔订单,不然她要一斤一斤卖咸鱼干收入，也能卖出二百多斤咸鱼干才能挣到这笔钱。 这天一早，她除了去香江住处附近的市场卖茶叶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在机械厂附近,寻找买鸡蛋的老客户,推销咸鱼干。 成效显著,但入账不多。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她又背了小钱包,拎着一袋子茶叶，坐上去大市场的巴士。 路上满是忧愁，她现在每天至少能在香江市场这边卖出七八十斤茶叶，到如今大半个月，手头挣了足足一万二。 这笔钱哪怕是在香江也不是小钱，可偏偏她这会儿缺的并不是港币，而是人民币，而这时候内地还没有开放，手头这笔港币都没办法换成人民币。 到了市场，她拎着大包下车，跟前几天一样在市场门口出售茶叶。 今天销售的速度略慢一些，但还是在天色还亮的时候完全销售一空。 收拾完她往市场里走，来到兰姨丽姨的摊位。 “昨天他给你实惠价了吗？”兰姨问道。 “有的，”唐园点头，“十块钱一斤，这价格还挺合算，要不是在这里，我很难拿到这样好的价格。” “这两年鱼多，”兰姨低头东西，随意开口，“不少内地偷渡过来的人没什么生存的法子，就会选择去捕鱼挣钱，出了海还没人查证件，鱼的价格肯定就降下来了。” “偷渡过来？”唐园下意识反问。 “对啊，”兰姨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的表情，以为她不懂，笑道，“好多的，现在内地日子不好过嘛，好多人就会想办法偷渡过来，反正就隔了一片海湾，他们没有证件，不能去热闹的地方，就只能在远一点的地方偷偷藏着，海上就是很好的藏身处啊。”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不了解，”唐园神色未变，“那他们大概住在什么地方？” “住在……”兰姨说了几处地方，叮嘱她，“你可别去那边，那边现在乱的很呢，你一个女孩子，过去很不安全的哦。” “我懂。”唐园点头。 她不会因为那些人是同胞，就跑过去亲近，毕竟“穷凶极恶”，那些人偷渡过来都冒着九死一生，肯定都是狠人，她跑过去跟人家巴拉巴拉，没准被人家当做冤大头。 不过既然有人偷渡过来，他们身上大概率会藏着人民币。 跟兰姨做完今天的交易，唐园又去买了十斤咸鱼干，跟之前一样将咸鱼干放到袋子里，伪装成袋子里装了碎布，坐上巴士。 巴士到达目的地，她下车正要往住处走，突然想起了上次她买旧报纸和旧书时听到的带有普通话口音的粤语。 上次那人……唐园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人的模样，脑海里记得不太清楚，但既然那人敢做废品生意，应该是有所依赖，或者是有些本事的。 偷渡过来的人大多都聚集在一起，她不敢过去，如果让人过去，或许没问题。 想着，她抬头看了眼天色，这会儿整个北半球的白天都越来越长，往常已经暗下的天色还亮着，没到乱糟糟的夜晚。 确认这一点，唐园转身，往废品站的方向过去，如果可以遇到上次那人，或许可以交流一番，看对方愿不愿意跑一趟。 就是不知道那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唐园走进巷子里，每走一次拐角都会小心看过，确定没有人才会往前走，谁曾想到她转了二十几分钟都没遇见人。 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下来，她皱了皱眉头，确认方向后，往原先买废品时走过的方向回去，又走了五分钟，她突然听到了前面传来的撞击声。 声音巨响，让她下意识躲在角落里。 正要离开，突然听到声音。 “原来是个女人啊，跟我们抢生意，嗯？是不把兄弟们放在眼里！” “女人，更有趣了。” 唐园要走开的脚步顿住，小心挪到墙角，探过墙角看着打架的方向。 不远处微暗的巷子里，四个男人围着一个人站着，其中两人手里还拿着刀，而中间的人被围住，头发剪的很短，脸上也抹了黑，乍一看好像是一个男人。 但她这会儿身上带伤，衣服被划破，露出了里面的衣服，谁都能确定，她不是男人而是女人。 唐园动了动脖子，避开其中一个混混的后脑勺，总算看清了被围攻那人的完整模样，脑海里的记忆逐渐清晰。 这不就是上次她遇见的那个带着普通话口音讲粤语的人吗？ 她握紧了手里的包。 只见那个被围攻的人突然发动攻击，飞起一脚，踢向其中一个没有带刀的人，抓着对方的手狠狠一拽，便让对方发出嚎叫。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又一刀砍过去，将她的手臂又砍出一刀长长的伤痕来。 唐园看的清楚，这一刀要不是那人躲的快，怕是要伤了性命。 她第一次直面这时候香江某些人的无法无天。 “你有力气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刀砍？真以为自己会武功啊？”砍中女人的混混笑着说道，“我劝你现在乖乖的不要挣扎，还有一条命在，要是不乖，下一刀可不知道要砍中你哪儿了。” “呸，留一条命当妓吗？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束手就擒！”女人小心避着，因为身上的伤，下意识捂着伤口，头顶冒出的汗可以看出，她这会儿正在承受着剧烈的疼痛。 “那有什么不好？走那条路你还能吃香喝辣，在这里抢我们的生意，我看你是想死！” “来！看谁先没命！”女人眨眼，汗水从眼睛落下，捂着伤口的指缝中已经渗出了血。 “那你就去死吧！” 刀冲着女人砍下—— “砰——” 子弹击中握刀人的背部。 女人最先反应过来，伸手抢走被击中那人手里的刀，反手冲着另一个拿刀人的身体刺进去，拔出来之后，又在被枪击中那人身上补刀。 之后是没有武器，也没有伤的人。 最后是手被她扯脱臼的人。 随后她抬头，看着巷子口的唐园，脸上满是飞溅的血：“快走。” 唐园看着眼前在极短时间内发生的事，立即收起手里的枪，转身跑出巷子，回到热闹的街区，压下心底的害怕和紧张，一步一步缓慢回到住处。 来到游戏空间，她立即将手里的枪丢在边上。 这把枪是她用来防身的，之前就跟孙东学了怎么开枪，本以为自己一直小心谨慎，不可能会有用到的时候，没想到今天会突然出现。 她想着那几个人的情况，心跳怎么都压不下来。 不过这时候的香江还真是乱，天还没暗下来，就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杀人的，太可怕了。 心情稍稍平复下来，她立即去洗了个仔仔细细的热水澡，然后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要去卖茶叶送小钱包才出了门。 就这样过了三天，她觉得没问题之后，才在早上出门，到附近的市场卖茶叶。 在市场里她没有听到任何消息，仿佛那几个混混出事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 但早上卖完茶叶，她收拾完东西要走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抿了抿唇，在原地站定。 对方走过来，到她面前低声与她说话：“去边上说？” 唐园点了点头，跟着她一起到了边上，心里还是紧张，小心抓着背着的包。 对方低头，看了眼她的双手，轻声道：“你动手之后那人还活着，最后动手的人是我。” 唐园蓦地抬头，惊疑她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对方笑了笑：“你是守法公民，肯定不愿意自己身上担了人命，不过那几人也是死有余辜，他们身上沾了毒，如果活着，还会祸害百姓。” 听到这句话，唐园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别的不说，但沾了毒的人，都死有余辜，这应该是刻在每个国人骨子里的想法。 她听着对方依然略有些口音的粤语，用普通话开口：“你没事吧？那天我看你受伤很重，而且那天你后面有没有遇到危险？” 听到她的话，对方讶异看她，同样用普通话询问：“你居然会说普通话？” “嗯，我家里有人是内地的，”唐园抓着包的手松了松，看着对方身上之前的伤处，“你的情况还好吗？” “还好，”对方点头，“你跑掉之后，我稍微处了一下，之后也跑了，香江这边闹事砍人的情况很多，警察都不管，这件事也不会有人管，倒是你，突然遇到这样的事肯定心慌，要不是为了我，你肯定不会动手。” “我只是觉得不应该看你出事，”唐园说道，看着眼前人依然苍白的脸色，庆幸自己带了枪，庆幸她没事，“既然你也没事，那这件事就揭过了，这样就好。” 第076章 二百块钱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对了，我叫郑蔓,草字头的蔓，”郑蔓自我介绍道,“之所以这段时间跟他们起冲突,是因为我想挣钱养妹妹,她生了病需要用药,我这才冒着风险收破烂。” “我叫温佳琪，你接下来还要去收破烂吗？”唐园看她。 “不确定,或许去找别的活，”郑蔓说着,轻轻捂着手臂,“我们姐妹俩过来这里不容易，但我有些武力值,本以为自己能应对危险。” 唐园看着她身上宽大的衣服,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衣服里面包扎的痕迹。 她略思索片刻,说道：“我这里有一件可能有点危险，但不像你收废品那么危险的事,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郑蔓立即说道，“原本就算你不说,我也想问你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去办。” 唐园抬头：“你是偷渡过来的？” 郑蔓抿了抿唇：“我想法子办了证件,遇到查的人能应付过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你是偷渡过来的,应该知道跟你一样过来的人住在什么地方，”唐园说着，环顾左右，又看着郑蔓，“我想请你帮我四处去跑一跑，用港币去换人民币。” “港币换人民币？”郑蔓惊讶不已，“你认真的？香江这边根本用不了人民币。” “对，用港币换人民币，至于我有什么用途就不说了，不管有多少，我都能要，”唐园给郑蔓报了高价，“你去换，不管你是用什么价格换来的，在我这边都能以一比五的价格兑换港币。” 不管以后港币与人民币的兑换汇率如何，如今两地没有放开，偷渡过来的人身上揣着的人民币在目前就是废纸，能用人民币换港币，许多人都求之不得。 不过在唐园记忆里，后面开放之后，两地起初的汇率差不多是一比三，她用一比五的比例去兑换不算低。 郑蔓皱了皱眉：“我只听说有些人费劲辛苦，想要用人民币换港币，没有见你这样的。” “所以要请你帮忙，”唐园看着郑蔓，“就是可能会遇着危险。” “这点危险，对上香江本土的混混，是小巫见大巫，”郑蔓说着，看向唐园，“你确定要吗？多少都要？” “对，多少都要。”唐园点头。 “好，那我去帮你做这件事，如果能做成，我也能在这件事上赚一笔钱，”郑蔓答应下来，“到时候我们还是在这里见面，你还会来吗？这几天我找你不容易。” “会，我早上都会来这里，”唐园给了她确切的答复，“你还是这个时间点过来找我就行。” 郑蔓看她，与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唐园也收拾好手边的东西，往住处走去。 她对郑蔓没有百分百信任，走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跟着，才快步往回走。 不过她希望郑蔓能够换来人民币，要是这一步能行，比她卖东西挣钱速度要快很多，这年头偷渡过来的虽然大多是穷人，但其中不乏有身揣巨款的，她不需要太多，哪怕只有几百块，也能够解燃眉之急。 一比五的比例略高一些，但她现在手头最重要的茶叶生意，利润高达一比四十，这样一对比，别说是一比五，就算是一比十兑换，她也能挣许多。 从郑蔓口中了解混混的情况，唐园回到游戏空间之后，就把之前丢在边上的枪收拾出来，打算之后出去的时候，还得揣怀里。 还是那句老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年头香江的情况这样不稳，她肯定要有防身的工具。 之后两天时间里，她依然在卖茶叶和卖咸鱼干之间度过，咸鱼干挣的不多，只要卖掉十斤，好歹能有买茶叶支出的二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怎么都比只进不出要好。 不过等到第三天一早，她再见到郑蔓的时候，就知道她不用再这样抠抠搜搜省钱挣钱了。 “我找了一圈，不少人都藏着些人民币，听说要换港币，都迫不及待拿钱出来，不过大多人手头的人民币都不多，”郑蔓从口袋里拿出包裹着纸币的手帕，摊开后一张一张点给唐园，“全在这里了，总共二百块，够吗？” “要是有的话，还可以继续换，”唐园看着对方手里拿着的钱，“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拿钱。” “先给你，”郑蔓把纸币塞到唐园手里，“你带回去，我在这里等你。” 唐园看她一眼，见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信任，笑着握紧手：“好，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去很快就来。” 说完，她拎着包快步往回走，走了一会儿回头，见郑蔓还站在原地，点了点头，这才完全离开。 二百块人民币换一千块港币，这笔钱数量不少，她自然不会随身带在身上。 回到游戏空间，她打开存放港币的纸箱，从里面拿出一沓钱，正好一千块。 拿好这一沓，她想了想，又点了二百块钱出来，带着这一千二百块，回到市场里。 郑蔓还站在老地方，她快步上前，将手里的钱给她：“一千块是这次的，多的二百块是定金，你再帮我去跑跑，人民币我还是需要的，什么时候不需要了，我会直接告诉你。” “你信我？”郑蔓好奇看她。 “不是信你，是信利润，”唐园微笑，“你可以拿着这二百块跑，但你跟我合作，可以挣到更多的钱，换成是谁都会选择后者，对吗？” 郑蔓低头，将手里的钱收好，失笑道：“对，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你放心，我肯定不是傻子。” 再看着唐园离开，郑蔓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人民币有什么用处，但这笔交易对她来说无论如何都是划算的，不仅能赚钱，风险也低。 重要的是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人来抢这桩生意。 她没有去探寻底下的原因，坐上去偷渡客聚集区的巴士，继续去兑换人民币。 从购物的情况看，人民币的购买力显然要比港币高，但偷渡的人已经在香江这里，人民币比家里的旧报纸都无用，她去换，几乎所有人听到，都会迫不及待掏钱出来。 至于兑换比例，人家都只会说一句话：“你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 …… 唐园清点完手头的人民币，将刚到手的二百块钱放进去，确认数额之后，心里多多少少松了口气。 在这笔二百块到手之前，她手上只剩下三百多块人民币存款，别看这笔钱不少，只够她买一千五百斤茶叶。 按一天送来二百斤茶叶算，就只是七天的量。 现在多了这二百块，至少能撑过最后的茶叶期，将这一年茶叶季的嫩茶收完，之后收购老茶的价格便宜，也到了春耕期，村民们送上来的茶叶数量自然会降下去。 有了这笔钱，她也不急着去卖咸鱼干了，逐渐收回扩大的销售线，只继续经营几个信任度比较高的熟客。 这也使得她这一波突然的扩大销售，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 “小园，小园……” “嗯？”唐园听到喊她的声音，从游戏空间里分神回来，抬头疑惑看着眼前的人。 “你后妈回来了，”眼前说话的人满是兴奋，“你后妈还记得吧？她回来了，就在刚刚，被人从你们村里带出来了。” 唐园无语，再怎么样她都不可能不记得还有个后妈。 不过年前那阵子闹过，很长一段时间那边都没什么动静，她还以为后妈要陪着唐建国一直在乡下待到今年年末，怎么这会儿回来，还这么突然？ “哎呀，她懂什么，小园平时都不说话，”钱婶拉过说话的人低声八卦，“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她怎么回来这么突然？” 钱婶问出了跟唐园心里差不多的疑惑。 所以这会儿她索性不说话，只是听八卦。 而传八卦的人也憋不住，立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在不久之前，有人在机械厂门口见到了刘红梅，稍微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她是要彻底回来了。 本来这事不算稀奇，但看到刘红梅的人发现她的脸色有点白，整体的状况也不大好，觉得她很有可能是小产了，这不得了，事情一下子在机械厂里传开。 而唐园作为与她关系密切的人，不少人都想知道她的反应，这才派了人出来跟她传消息。 谁想到她居然没什么反应。 唐园坐在炉子后，听着对方光明正大站在不远处蛐蛐她，无奈托腮，只能假装专心看炉子，心想后妈这一波，真是自作自受。 不过唐家人可真会折腾，先前原主在家时，就总是说她是“赔钱货”，对原主非打即骂，本以为后妈回去，还有唐建国那渣爹在家，待遇应该会好点，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唐家人的折腾能力。 消息在机械厂传了半天，到傍晚的时候，总算有人从七拐八拐的渠道确定了刘红梅小产的事，甚至还听说了她在家里吵着闹着要跟唐建国离婚。 成功给沉寂了一段时间的机械厂带来了许多话题讨论度。 第077章 小富即安 “说是要做规矩,让她干活做事，一天都没什么休息的时间，这次小产,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怀了孕，可惜哦。” “她这么听话？说让干活就干活？” “具体什么情况我不太了解,我就是听了一耳朵,说是唐建国跟她说要孝顺娘,这不是那啥么,她是儿媳妇，能说啥？” “啧啧啧,看来唐家人不好相处哦，原先怎么没觉得？” “哪里没觉得？唐家人要是好相处,能把好好的一个孩子折腾成那样吗？原先我还觉得是小孩子不好带,现在看了，就是那一家子都不做人。” “唐建国也是个拎不清的,孝顺归孝顺,总不能什么话都听？” “可不是么,就是之前日子太好了，又分隔两地不接触,不然早闹出矛盾来了。” “嗐，原先的矛盾不都让小园一个人受着么？” “这么说也是。” …… 听说、好像、似乎……消息传到唐园耳朵里，都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传话,不知道能有多少真实度。 反正传着传着,居然就变成了刘红梅肚子里的孩子是被硬生生打落的消息。 要不是她听到过源头消息,还真要相信。 不过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坏事,反正消息传着，不少人都到她面前叮嘱她,让她以后都要好好为自己活，千万不能把每个月的工资给唐家人。 甚至机械厂的领导都私底下找她说话，告诉她现在她是机械厂的人，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机械厂都会护着她。 传了两天消息，眼看着消息愈演愈烈，说的越来越离谱，机械厂不得不出来申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通。 刘红梅小产是真，但她肚子里的孩子被硬生生打落这件事是无中生有。 至于为什么会小产，主要是因为她在过年前后天气最冷的时候身体受了好几次寒，导致怀了孕却坐不住胎，从而小产。 她为什么会受寒，没有细写。 只不过机械厂的工人们之前就对此有所猜测，看到这一情况自然能直接代入原因。 最后是对唐建国的处置，还需要机械厂跟刘红梅进行详细了解，看刘红梅的想法，如果她这个“受害人”觉得要严惩，机械厂自然不会放过，但要是刘红梅没想法，机械厂也做不了太多。 毕竟现在唐建国就处于停薪留职的状态，再严格的惩罚就是开除，到这一步事情严重，还得要看当事人的情况，听听当事人的意见。 大家都等着看结果，没想到后面几天机械厂一直都没有消息，甚至嚷着要离婚的刘红梅也没有更多的声响，让不少想要看热闹的人十分遗憾。 唐园只关注两天，便没有再关注这件事。 原主一条命摆在那里，让她好声好气跟唐家人相处是不可能的，可让她动手杀人，这也不行，她乐的见这些恶人狗咬狗，不然她想法子把唐建国送回去这件事就没有意义了。 刘红梅在乡下的日子不好过，唐建国这个在机械厂待了许多年的人，回去手头没有工资，吃用在家里的，她不信他跟唐家人没有矛盾。 事实也如唐园预测的那样。 唐建国没有跟刘红梅回机械厂，不是他不愿意回，而是被家里人拽着不让回。 这时候正是播种期，他又是明确停薪留职的，回机械厂不仅没钱拿，还要花钱付车费，唐家人自然不会答应，一个个都拽着他，让他留下干活。 哪怕唐建国干的不多，好歹也是个壮劳动力。 此时的唐建国看上去比回乡之前老了许多岁，身上穿着粗布麻衣，扛着锄头，黑着脸一步一步往地里走去。 偶尔遇到村民，还能听到村民们的夸赞。 “真孝顺啊。” “可不是，放着好好的厂里工作不干，硬是要回来照顾老娘，是村里第一孝顺的人。” “建国你真有出息。” 面对面时，大家都是夸赞，背地里却褒贬不一。 “真是傻子，机械厂工作多赚钱啊，回来地里做什么？” “好像是遇着要升职了，不过也就是十六个月，一年四个月，时间很快过去了，不像我们，一辈子都得在地里刨食。” “反正我肯定不能干，哪怕在厂里当一辈子小工人，也比在地里刨食要好。” “那没办法，人家有想法嘛。” …… 唐建国不是没有听说过大家背后的话，要是有选择，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回来。 偏偏他老娘一点不给面子，再加上那个里外两张面孔的不孝女，要不是事情闹大，厂领导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偏偏由头拉那么大，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这时候回去。 等过了这十六个月，他回了厂里，这辈子都不可能回村里来！ 想着，他看着从对面过来的人，努力挤出笑容。 …… 听了一阵八卦，唐园将这一大家子的事放下，将注意力继续放在生意上。 茶叶季过了，送上来的嫩茶果然逐渐在减少，但与此同时，老茶的数量在一点点上涨。 知道她的作风，大家送茶叶上来的时候都会注明是嫩茶还是老茶，让她能清晰分辨，并按照数量给钱。 老茶和嫩茶是比较容易分辨的，只要对茶叶稍微了解过一些，就能一眼看出来，不过因为老茶容易摘，数量也很容易上涨。 原先一家子送上来嫩茶，顶多三五斤，现在一家子送上来老茶，能够达到几十斤，每次送上来都是满满几大袋子。 甚至为此，某天还特意上来一些人，又在边上搭了一个大棚子，专门用来堆放老茶。 不过老茶价格便宜，一斤就一分钱，一家送五十斤茶叶上来，就五毛钱而已。 她没别的地方能存放，所有的茶叶完全没有像大家认为的运走，全部都放在她在这边的宅子里，老茶数量太多，不知不觉就堆了一间又一间屋子。 她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在有一天，直接用扁担挑了两大包老茶出去。 说是两大包，其实是两大个麻袋，一袋子就重五十斤。 为了抵消这部分“运出”的货物，她不得不增加囤碎布的数量，这就导致囤在她屋子里的茶叶袋子虽然少了，却多了许多装满了碎布的袋子。 让她突然后悔之前用空袋子代替碎布袋子“运出去”的事。 早知道还有这一遭，她那时候就不那么搞了，这下倒好，又给自己添麻烦，她那屋子里装碎布的袋子堆的，让她都以为自己做的是什么大生意。 挑着担子走远，她转了一圈，去了平常卖茶叶的市场，将两袋子茶叶放在市场里。 熟悉她的人第一时间问道：“今天是什么茶？” “今天是老茶。”唐园将袋子的位置挪好，打开袋子，又将这几天用的写了价格的牌子放好。 正在闲逛的客人立即被吸引过来：“茶叶只要一块钱一斤？” “都是老茶，这不骗你，”唐园让对方看袋子里的茶叶，“不过买回去可以煮茶汤，好的茶叶是八块钱一斤，两者的价格差很大。” “老茶啊，怪不得这个价格，”客人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茶叶，又看了眼牌子，犹豫片刻还是说道，“那你给我拿五斤，带回去煮茶汤确实不错，五斤茶叶能煮很久。” “是呢，我给你包起来。”唐园给对方称重。 这个价格便宜，她一斤就用一张报纸，五斤茶叶弄了一提，绑好后又在底下缠了略厚的书页，免得从底下漏出去。 香江这边的茶叶确实少，不管是卖嫩茶还是老茶，客人都源源不断。 她这些天就在几个市场走，每天早上带出来一百斤茶叶，很容易就能全部卖掉，晚上去远一些的大市场带不去太多茶叶，就主要以嫩茶为主。 不过她手头的老茶要是实在太多，她想着还是得去大市场走，不过不适合坐巴士，可以叫人力车，把东西给她搬过去。 嫩茶走品，三两五两八两，一斤两斤居多，老茶走数，三斤五斤居多，卖一百斤茶叶，只要有个二三十个人来光顾，就能全部卖出。 一次卖一百斤，她到手一百块钱。 对比嫩茶，八块钱一斤，早上只要能卖出三十斤，就能到手240块，老茶到手的钱相对较少，但要严格对比利润，老茶的利润比嫩茶还要高。 嫩茶是40倍差价，而老茶的差价足足达到了100倍。 不过边上的人却不觉得，但凡摘过茶叶，稍微懂点如何茶叶的人就能知道每天大概能摘多少茶叶，她的定价几乎压在底价，就算她高兴自己赚的盆满钵满，边上的老板还忍不住感慨“挣的都是辛苦钱”。 当然，老板也买了她的茶叶。 唐园听对方这么说，自然是认真点头回复：“是的，我也只是挣一点小钱，这不是怕定高了不好卖么，我们这样的普通人，都没有大的渠道。” 老板：“挣点小钱就好，小富即安，你要是挣了大钱，人家就要盯上你了，连收破烂的生意也有人抢，不就是看那门生意能赚钱么。” 唐园再次点头：“就是这个。” 第078章 三十斤茶 正说着话,因为收破烂而出现纷争的郑蔓便从远处走来。 唐园这边还有些茶叶要卖，她走到不远处便站定，没有再上前,直到茶叶卖光，两人才默契地往另一边无人的地方走去。 “偷渡过来的人大多身上都没有藏钱,但也有舍不得丢弃的,偷偷藏了些钱,想着你要的话或许想多一些,就找了几天，一共325块,”郑蔓将钱全部拿出来，“这些应该够用。” “要是还有,可以再多一些。”唐园原本觉得卖完手表,那一千多块钱也够用，谁想到又会遇见茶叶这样的好生意,这样想的话,以后也可能会遇见能够大规模买卖的好生意,这会儿有机会能多换一些，自然是多多益善。 郑蔓惊讶地看着唐园：“你要这么多？” “嗯,反正我有自己的用处，”唐园说道，“要是你觉得麻烦,咱们的合作也可以到这里结束。” “不,对我来说能有这样的合作,是我的福气,”郑蔓说着，想了想后道,“既然你觉得可以，我自然也没问题，帮你跑腿反而能让我多赚更多的钱，同时也能让他们换到港币，提高生活水平。” 这会儿偷渡过来的，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唐园不管他们的原因是好是坏，但想着自己换了人民币，带回去能买村民们手里的东西，提升村民们的生活水平，对村民们是桩好事。 这样一想，这样的交换总是合算的。 她从郑蔓手里接过钱：“你还是在这里等我，我去拿钱。” 转身走了几步，她回头又来到郑蔓面前：“收废品的生意有人跟你争抢，你暂时就不要去做了，我手头还有别的生意，等过了这一波交易，回头咱们还能继续合作。” 废品生意挣钱，风险也大，这时候在香江，跟那些混黑的人有冲突，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可以吗？”郑蔓惊喜询问。 “当然，我们合作，我也能获利。”唐园冲着她笑了笑，这才回去拿了钱。 一千多块不是小钱，她平常并不会将太多钱放在什么，大多都存在游戏空间里，别的地方她需要小心谨慎，但在游戏空间存钱，她可以完全放心。 有了这三百多块钱，足够她接下来继续收茶叶。 郑蔓收了钱，又要继续去换钱，这次提前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两人便分头行事。 唐园没有立即回去，而是继续去跑附近的制衣厂，这次的运气不大好，跑的老远才碰到有碎布的制衣厂。 换了几包碎布出来，她还是跟之前一样叫人力车拉回去，但到了要付钱的时候才发现，她叫人力车的钱比她买碎布的钱都要贵上许多。 若是之后她住处附近还是没有大量碎布，往后每次出来拉碎布都要花这么多钱，实在是不大划算。 与此同时，采摘茶叶的好时机彻底过去，大部分村民都将精力放在种地上，但他们想要赚钱，依然没日没夜去摘老茶。 自己干不了就喊小孩干，哪怕一天只采十斤，那也能有一毛钱，一个月足足三块钱。 村民们也是在这次唐园来收购茶叶，才挣了钱，之前几乎没什么挣钱的渠道，也就是到了年末结算工分，才能象征意义分上几块钱。 村里生活在某些程度上能自给自足，但总会有需要花钱的时候，日子再不细致，打满了补丁的衣服是衣服，打满了补丁的鞋子也要穿着。 一个月最差挣个三块钱，对村里的人家来说，都是少见的收入。 带着这样的想法，到了茶叶季过去，送上山来的茶叶反而越来越多，原先一天只有一两百，现在有的时候一天能送来五六百，甚至七八百斤。 村民们倒是想出了采茶的好办法，左右不要求茶叶的质量，空手摘的速度还是慢了点，索性用上了工具。 什么锄头、镰刀、柴刀，都不是什么顺手用什么，而是家里有什么用什么。 茶叶越堆越多，几间才刚补了屋顶的屋子都堆了大量的茶叶。 存放的问题不大，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村民们都很懂得给她“独立空间”，都不会进屋打扰她。 就算进了屋，话也好说，只说购茶叶的人一时间运不出去，村民们不仅不会怀疑，甚至还会帮着隐瞒，毕竟他们都靠着这些茶叶挣钱。 重点是香江那边，这么多茶叶来来去去在她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搬来搬去，保安再好说话，也扛不住她这边处的数量这么多。 且她住处附近几家制衣厂里的碎布都薅了一空，她实在拿不出更多可以“替换”的大包，这也是个问题。 唐园坐在游戏空间里，一页一页翻看着手里的报纸。 如今的媒体主要就是报纸，所有讯息都在报纸上登载，娱乐新闻、政治新闻、八卦消息，以及各种各样的招工讯息。 她一手拿着报纸，一手拿着地图，按着报纸上招工讯息的地址，在地图上圈下。 很快，地图上就出现了大量的小圈，而其中有几个地方的小圈格外密集。 找的差不多，她双手拿着地图，看上面小圈密集的位置。 这些地方离她现在住的地方有点远，但密集的区域有着大量的工厂，除了制衣厂之外，还有食品加工厂、金属加工厂等等。 这符合如今香江的情况，以轻工业为主，正好也能满足她的需求。 她挑了两个小圈格外密集的地方，立即出去跑了一趟，两边都跑过，看上了其中一处治安相对较好的区域，开始在附近寻找合适的仓库。 这里仓库的价格比她之前坐着巴士沿路看过去的价格略便宜些，其中有些仓库里还住着人，三四百平方英尺的仓库，需要两千左右的租金。 换算成平方米，就三四十平。 不过地方隐蔽一些的，租金会更便宜。 但唐园去看过，去隐蔽的地方总觉得凉飕飕的，最终还是选了一处位置合适，价格也合适的仓库，以两千一个月的价格租了一个月。 房子租好，她第二天就带着“临时住处”过来，开始光明正大去制衣厂收碎布。 人力车一车一车过来，碎布也好几袋好几袋被拉过来，当着所有围观人的面，在仓库里摊开大大的塑料膜，将所有碎布倒出来。 这附近有许多制衣厂，附近的人要买到碎布都格外容易，且香江这边的条件怎么都比内地要好，打补丁的衣服有人穿，但基本不会有太多的补丁。 在唐园的刻意介绍下，当他们知道这些碎布是要挑拣出来进行二次利用时，便对她的生意，对仓库里的东西失去了兴趣。 甚至她还看到过一些溜达过来的混混，在看清仓库里满地的碎布后，都嫌弃地白了眼离开，可见连他们都觉得碎布不值钱。 就这样，确定大家都看清之后，唐园便开始挑着大袋子出去。 外人看不清袋子里是什么，但都知道她一直都在收碎布，也都以为她挑出去的也是碎布。 但实际上她挑出去的都是茶叶。 这附近厂子多，人也多，唐园挑了一个相对需要绕点路的市场，找了个地方后将茶叶袋子放下，打开后就开始卖。 在这里她卖的就是老茶，还是一块钱一斤，价格挂出去，很快就吸引了人来看。 “老茶？” “对，都是老茶，”唐园说道，“我在这边卖一阵，以后不一定会来，您要的的话可以多买一些。” “那你给我来五斤。” “给我也拿五斤，”边上在看的客人说道，“第一回见你，以后不来卖了？” “卖几天吧，以后去别处，茶叶也就是这个季节，手头的库存不多。”唐园称着重，给两人包茶叶，很快就包好了十斤茶叶。 两个客人刚走，又有新的客人来，开口就是要三斤五斤，甚至还有要十斤的。 唐园这次挑过来的两袋子茶叶，每袋重六十斤，总共一百二十斤，没过多久所有茶叶就全部卖完。 “没了？” “有有有，”唐园称好最后一包茶叶，“你们等我半小时，我半小时后再来。” 老茶卖的快，一百多斤茶叶都卖不了多久。 一想到自己得挑着担子来回跑好多趟，她实在是撑不住，再回去之后本来打算租一辆三轮车，但实在是没有找到租三轮车的地方，索性去买了辆自行车。 原本她住在出租房里，买了自行车也没地方停，这会儿在仓库这边，总算能停一停，且之后买碎布用自行车拉货也方便。 自行车买完，她再去市场的时候，就直接把茶叶绑在了后座上。 本身这些都是碎茶，不怕绑上后茶叶碎的太多，并不会影响出售。 主要是不用她费力气自己挑着走，整体要轻松不少。 再拉着两包茶叶到之前的市场，刚停下车她就后悔自行车买晚了，早知道来租仓库的时候就应该买辆自行车。 这样她去制衣厂买碎布，就不需要花钱叫人力车拉了。 不对，之前在另一边卖茶叶的时候就应该买自行车，这车子停不进房间里，难道还不能停在室外吗？ 真是傻了！ 解开绑带，刚放下茶叶，远处就有人过来：“是不是茶叶？我等你好久了。” “是，你要多少，我给你包。”唐园打开茶叶袋子，又拿出旧报纸。 “给我拿十斤茶叶吧。” “十斤？” “对。” “好嘞！”唐园笑着答应，“十斤茶叶，正好十块钱哦，我给你多绑几提哦。” 新的客人急匆匆过来：“就是这里，小姑娘，你给我拿三十斤茶叶！” “三十斤？”唐园愕然。 “对，就是三十斤，你不用给我包旧报纸，我拿了袋子，你直接给我装就行。”客人说着，主动将提前准备好的袋子拿出来。 唐园看了眼袋子，脸上笑容更深：“好的，很快就给您称！” 第079章 全部清空 “给我五斤。”“我要八斤。”“拿十斤给我。” 老茶的销售数量实在是不少,唐园在看到第一个带着袋子来的人之后，就抬手拍了拍脑袋，临时去市场里买了塑料袋,之后就一直用塑料袋装茶叶。 这样一来，能够节约不少时间。 再加上她还买了自行车,来回骑车速度比走路快不少,大半天时间,她来回多趟,卖掉了八百多斤茶叶。 哪怕这些老茶只卖一块钱一斤，也让她到手八百多块钱,堪比部分香江人一个月的工资。 傍晚她还要去送小钱包，顺便出售嫩茶,没有再回住处,而是直接在仓库里拿了货，离开的时候,顺便带走“临时住处”。 “临时住处”可以挪动,相当于她有一个随身空间,原本她没有一个被人瞧不见的地方放置，所以“临时住处”一直都是固定的,如今有了这个仓库，至少在这一个月时间里，她可以随意搬运货物。 茶叶季顶多也就这一个月,她趁这段时间把数量巨大的老茶都卖掉,顺便卖些嫩茶,剩下不多的嫩茶叶,之后退了仓库，只要在租房那边来回搬运就可以。 仓库附近的巴士没办法直达大市场,她拎着茶叶，背着装满了小钱包的大背包，转了一趟巴士，在比平常稍晚的时间到了大市场。 五十斤茶叶卖完，她今天光是卖茶叶就挣了一千两百多。 之后几天时间，她一直都在仓库附近走动。 一部分时间收碎布，一部分时间卖茶叶，还有一部分时间运“空袋子”回来。 她倒不是怕碎布太多，积压起来，主要还是附近的制衣厂太多，也经不住她一天天收进来那么多茶叶的情况。 村民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太清楚，但明明是播种期，茶叶的数量还能日日维持在五六百斤，甚至偶尔还能飚到一千多斤这件事，还是让她有点扛不住。 只能重操旧业，用空气鼓起来的袋子假装里面装满了东西，一趟趟运回仓库。 好在现在她有自己的自行车，绑在自行车上伪装比较容易，这要是换成人力车，别的不说，人家肯定能发现重量不对。 可能是来回过于频繁，边上确实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还有一次被唐园听在耳里。 “来来回回的，不知道在折腾个什么劲。” “是啊，也不知道能挣几块钱。” “挣多少钱，跟租金抵一抵，也多不了多少，这碎布又不挣钱，拿回去能有什么用？人家专门搞这事的都不乐意折腾。” “可不，我闺女在制衣厂做事，前天卖出去一批碎布，厂里都高兴的很，没什么用的东西，卖掉还不占空间。” “我跟你打赌，这人租这一个月就要跑。” “我也赌租不了。” “你换个呗，我们赌一样的了，这怎么赌？” “我才不管，肯定租不过一个月，换个别的我不是稳输？那多没意思。” “赌一把瓜子。” “不赌不赌。” 唐园全程听着对话，知道周围人对她情况的了解，便从另一处转弯，回了仓库。 她本来就没打算租太久，只要能过这一阵茶叶丰收期，往后她也没必要花两千块租仓库，两千块可不是小钱，她的老茶才一块钱一斤，得卖两千斤才能挣回这笔钱。 不过老茶的数量虽然多，收购的价格却不贵，哪怕一天送上来一千斤茶叶，那也只要十块钱，一个月只要备够三百块就能支撑。 而春耕时节对于茶叶的产量还是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影响，少数几天飙升到一千多斤之后，其余的时间都在五六百斤徘徊。 唐园在仓库附近找了好几个市场，一个市场待几天，几乎每天都能卖出七八百斤茶叶，很快就将这段时间攒下来的库存消耗一空。 之后她几乎没有囤货，村民们给她送多少斤她就卖多少斤。 再加上傍晚在大市场销售的茶叶，嫩茶的库存也在一点点消耗。 等到又过去大半个月，村民们送上的老茶数量也一降再降，从每天五六百斤跌到了一两百斤，几乎跟收购嫩茶的时候重合。 茶叶数量变少，她去市场兜售茶叶的时间自然也变少，索性将更多的时间放在制作钱包上。 过去两个月时间，卫婶以平均一天一幅刺绣的效率，将带有绣样的布片交到她手里，她这边制作成钱包后，送到薛诗琪的店铺里出售，售价大几十到一两百不等。 折算下来，光是这部分就能给唐园带来每个月两千块的收入。 丽姨兰姨那边的普通钱包生意则格外稳定，因为去市场的人多，那边平均每天卖出三四十个，不全都是新客，有的客人多少有些收集癖好，只要出新花色的钱包，就要买一个回家。 不过即便如此，唐园这边不知不觉还是堆了好几大箱子的钱包。 好在所有的碎布几乎都存在山顶宅子里，钱包堆放在她木屋的角落，还能一箱一箱摞上去，倒是没有占据许多空间。 仓库的一个月租期快到了，她提前给村民们写了纸条，告诉他们结束收购的时间。 写的时候想到村民们之前询问的事，又在纸条上写了一句“如果有觉得合适能卖的东西，可以在到季的时候拿上来，茶叶收购结束，隔一段时间我还会上来一趟”。 就算没有，她也不亏，毕竟这两个月光是茶叶生意，就已经让她赚的钱包鼓鼓。 纸条的消息传下去，村民们采茶叶的的效率突然提升，在最后又飙了上去，而唐园也趁着这机会，又跑了附近的制衣厂，囤了一批质量比较高的碎布。 然后在仓库租期结束之前，将碎布转移到山顶宅子里，同时将所有的茶叶全部卖出。 租期最后一天，她找来了房东，让房东亲眼看着空荡荡的仓库，将钥匙还给房东，结清所有的账目，骑上她买的自行车离开。 她离开没多久，身后的议论声便响了起来。 “真就一个月。” “就说她那个什么碎布的生意做不久，果然是这样，这要是能做，那些碎布哪里还能堆在人家厂里？” “就是没想到走这么快，说走就走。” “不走干嘛，仓库都到期了。” “也是。” 唐园不知道大家对她的议论，只是在骑自行车来到热闹的主道上时，她多少松了口气。 这次出来租仓库做生意，她多多少少冒了险，哪怕她有遮掩，万一遇上混不吝的，那也不好收尾，不过如今她的仓库退了，住处又离这边很远，接下来她都能安安心心的。 远是真的远。 平常坐巴士还好，这会儿自己蹬自行车，一路上都在想着“怎么还没到”。 过了季，天气热起来，香江这边最高温度都到了二十几度，骑了一会儿实在是热，她不得不花钱在附近冰室坐了会儿，整个人凉下来之后，才继续骑自行车回去。 回去的路上路过薛诗琪的手工店，便停了自行车，正要进去，看到一个客人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拎着个袋子。 薛诗琪看到她，立即冲着她挥手：“佳琪，今天去骑行了？” “出去跑了一会儿，”唐园走到门口，看着手工店里的情况，“现在可算是有个店铺的样子了，不像之前的时候，我过来都没看到里面有东西。” “客人也这么说，说是现在能挑的东西多了，东西也好，主要是你那边送的及时，”薛诗琪笑道，“你送来的钱包卖的特别好，小摆件还剩下些，钱包已经卖完了。” 唐园仔细看了一眼，果然没有见到小钱包，心里也高兴，说道：“那这生意能做。” “我妈咪也说这生意好，主要是不挑季节，”薛诗琪见唐园站在门口，搬了条凳子给她坐，自己也坐下跟她聊天，“这样的钱包，现在能做，冬天也能做，不像织毛衣，只能做冬天生意，以前我夏天都闲的很，但今年夏天得在店里待着。” “你自己的店，你喜欢怎么样都行。”唐园一直觉得薛诗琪开这家店是在玩票，没准哪天就不开了。 不过不管是毛衣还是钱包，这些东西的存在以后也能有生意，万一薛诗琪不做，她也不是不能去别处卖。 两人聊了一会儿闲话，薛诗琪起身去柜台后，拎出一大张毛毯：“好不好看？这是我织的！” “好看，”唐园仔细看着毛毯，“冬天用这个毛毯一定很舒服，踩在脚上又柔软又暖和！”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想把毛毯也放在店里卖，”薛诗琪将毛毯放在自己身上晃了晃，“这样一来，我们店里又能有多的生意啦。” 唐园笑着伸出拇指：“你的主意特别好，毛毯你也可以做很多样化的，不一定非得踩在脚下，也可以做披风，放在沙发上，躺下的时候盖着，也会很舒服。” “对哦，那有好多款式可以做！”薛诗琪激动地在原地蹦了蹦，随后走出柜台，张开手拥抱她，“你才是好厉害的，给了我好多好多灵感，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好幸福啊！” “我也很高兴有你这样的朋友。”唐园笑着说道。 第080章 闷声挣钱 跟薛诗琪聊完,唐园骑着自行车回了住处，在门口特意与保安打了个照面，让对方知道自己有一辆自行车。 虽然自行车停在楼门口还上了锁,一般不会有事，但保安能注意到,总比不知道哪一天光明正大被人骑走要好。 保安也好奇她过去一个月没有来回折腾,多问了一句。 唐园便说是另外有地方处,不过之后再有别的,她又将东西搬到这边来，还指着身旁的自行车,介绍它是这段时间干活的奖励。 “这倒是好，你们那活虽然不稳,好在有奖励,能有辆自行车骑骑，往后来回总算是方便,”保安说着,跟唐园承诺,“我帮你看着点自行车，没看见就算了,要是看见了，决不能让人从我眼前骑走。” “多谢。”唐园道了谢，照例给保安送上香烟,这才将自行车停到里头,用锁头将自行车锁上。 自行车放好,她立即回住处,打算清点一下这段时间卖茶叶的收入情况。 茶叶的收入多，也让她在过去两个月都忙的很,知道挣了钱，心里也有大概的估算，却不知道究竟挣了多少钱。 回到游戏空间，她将专门放茶叶钱的纸盒打开，开始一张一张清点账目。 全部清点完，她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干一季歇半年”。 这两个月她卖茶叶，这盒子里总共有64500元，期间也有拿取的情况，但这笔钱确确实实在她手里。 平均下来，光是这个生意，她平均每个月能有6000多块钱的工资，这样的工资水平，哪怕在几十年后的内地都不能算差，更何况是如今七十年代还没有发展起来的香江。 香江的税她暂且是不会去交的，如今香江的情况，她交出去的钱不知道落到谁的口袋里不说，她的生意也不好放在明面上。 有多的收入，不如多换点人民币，继续去内地寻找合适的项目，交到那些生活困难的百姓手里。 清点完茶叶钱，她又清点了其它几桩生意的钱。 四五月就是草莓季，所以在她开始做茶叶之后，便没有再继续去送草莓，这方面就没有收入了。 钱包收入每月能有三四千，手工店算上刺绣的钱包，每月五六千，这俩加起来一个月能让她到手近一万块。 再加上以前剩下的存款。 唐园点完最后一笔钱，将账目记录在本子上，不算零钱，最后存款落点：95000元。 四舍五入，已经攒到了半套房子的钱。 她满意地敲了敲本子，将记账本放在边上，抬头看着木屋里堆放着的几个大箱子，起身拿了个大号空袋子，从大箱子里将小钱包转移出来。 之所以她刚刚见到保安时，没有一口否决接下来还会继续做碎布生意的事，就是因为她还需要将小钱包倒腾出去，没有运进，又何来运出。 布袋子很大，她装了满满一袋子小钱包，估摸着大概能有一百多个。 之后她又从一个纸盒子里拿了一千块钱，揣在衣服内侧的口袋中，拎着袋子走出游戏空间。 这次下楼，她直接将袋子绑在自行车后座上，骑着自行车去附近的市场。 今天又是她跟郑蔓约定好的交易的一天。 这一个月郑蔓一直在帮她兑换人民币，两人隔几天见上一面，几乎每次郑蔓都能给她带来一两百人民币，到现在已经给她换来了一千多人民币，折算成港币，是五千多块钱。 不过已经换了这几波，这两次她换来的都不多，都只有不到一百块。 “佳琪。” “哎，”唐园停下自行车，指着不远处僻静的地方，“我们去那边聊。” “好，”郑蔓快步走过去，两人并肩之后，主动道，“这次换来的不多，大家手头也没有人民币了，只换来八十块钱。” “没关系，你已经给我换来了不少，”唐园先拿了四百块钱出来，与郑蔓换了钱，将人民币放好，主动道，“今天过来，我还有桩生意跟你合作。” 郑蔓看到了唐园自行车上拉着的袋子：“这个？” “对，”唐园将袋子解绑，放在地上，打开袋子后让她看，“这里是小钱包，你看一下，我这边给你三块、五块和十块的价格，你带出去卖，卖多少赚多少钱，你自己定，多的钱归你。” “多少都归我？”郑蔓惊讶。 “嗯，不过应该定不了太高，”唐园说了大概的情况，“我在XX市场让人卖，定的就是这个价格，但你拉着到处走，可以定的略高一些，之前你捡破烂挣钱，很容易跟人起争议，主要也是你的范围固定，容易触发到某几个人的利益，这生意你四处跑，不容易对上某部分群体。” “这倒是，”郑蔓点头，蹲下来看袋子里的钱包，从里面拿了几个出来，很容易就分辨出不同款式的价位，又肯定点头，“这生意能干，我可以替你跑。” “确定吗？要是接了，往后要奔波的。” “这有什么，按你说的，这生意安全些，”郑蔓说着，蹲在地上抬头，看了眼唐园，“若是你去四处跑，怕是要担心些，我去会好很多，就算遇着有人找麻烦，我跑的也快，而且这生意挣钱，可以养活我妹妹。” 唐园不知道郑蔓的妹妹是什么情况，但既然郑蔓现在能赚钱，她妹妹的事自然能由她自己来解决。 “既然你答应了，我们说一下具体的情况，”唐园拿出一个新本子，“这里是这批货的详细清单和价格，我们可以根据你卖货的情况，每天或者每两天见一面，我把货给你，再顺便结账，我也给你准备了一本，你可以也记录一下，到时候我们能对上。” 郑蔓侧头，看着唐园本子上的内容，目光落点在最后的价格上。 她伸手指着价格：“不用这么麻烦，你每次拿货过来，我直接把钱给你，这样更清爽些，就不能每天清点卖出货物的情况了。” 其实唐园也觉得这样合适，不过是她跟丽姨兰姨是这样的交易，再加上郑蔓看着像是缺钱的样子，才这么说。 既然郑蔓都主动表示可以是这样的合作方式，她自然更没问题。 不过她还是给了郑蔓退路：“若是有卖不出去的钱包，你可以退回给我，我按上面的价格给你退钱，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郑蔓笑了，“为我好的事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傻？” 说完，她立即拿了钱出来，按着本子上的价格清点出来，放到唐园手里。 放了钱之后，她又问：“之后若是遇到有人想要用人民币换港币的，你还愿意要吗？” “要的，”唐园点头，“你碰到就换，不管有多少我都要。” 如今的人民币值钱，内地一大家子能有几百存款，就算好了，偷渡来香江的人口袋里能有多少钱。 今年的茶叶季虽然过了，还有明年的，这生意挣钱，她自然不会只干一年，这样的话，在明年茶叶季开始之前，她至少得要准备两三千人民币才行。 郑蔓又看了看她，很快点了头：“好，我再帮你看着。” “麻烦你了，”唐园说着，看着两人脚边的袋子，碰了碰她，“走，我去替你买辆自行车。” “你替我买？”郑蔓惊疑，“其实我坐巴士也可以。” “那肯定是自行车方便，就当是我们合作，提前给你的奖励。”唐园伸手要拎起脚边的袋子，被郑蔓先一步轻松拎起。 两人对视，郑蔓笑道：“你这么说，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以后我都跟着你混。” “好啊。”唐园笑着点头，推着自行车进了市场。 没多久就按照郑蔓的身高选了一辆合适的自行车。 没等唐园开口，她就将拎在手里的袋子绑到自行车后座上，随后跟她说话：“我今天先去卖，明天还是来这边见面，到时候我看今天的销售情况，我们谈一谈接下来你要拿给我的货物数量。” 唐园：“没问题。” 两人走出市场，郑蔓迫不及待要去卖小钱包，唐园便没有跟她多说，推着自行车去了附近的制衣厂。 一个月没回来，附近的制衣厂又囤了一批碎布，这还是厂里工人低价卖掉碎布后，多出来的那批。 碎布重量轻，她将四袋子碎布绑在自行车上，一路推着自行车回住处。 虽然她买自行车花了不少钱，但至少能省掉每次她买碎布后，租人力车的钱，这样一算，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把自行车的钱省回来。 回到住处，她看到有人在保安室门口跟保安说话。 她出现之后，说话的两人都时不时看她，似乎是在说她的事。 唐园只当不知，到了近处后照例麻烦保安帮她暂时看着车子和碎布，让她先拎着四包碎布上楼，再下来拿剩下两包。 “买这么多碎布，能挣钱吗？”跟保安说话的人问她。 “能挣点，”唐园点头，“量越大挣的越多。” 不能说不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一直无缘无故干赔本的买卖。 她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再说，将碎布袋子搬下来，放到保安室门口，推着自行车去里面，停好车子后，将车上的碎布搬下来，往楼上拎。 等她再下来的时候，刚才跟保安聊天的人已经离开，只是留下的两个袋子上都留下了脚印的痕迹。 “什么人呐，还好里面是碎布，这要是别的东西，不是要被踹坏？”唐园皱眉抱怨道。 “什么？他还踹你的东西？”保安凑过来看，也看到了脚印，“真是……我还说他刚才在干嘛，踹别人的东西，搞什么，你……我下次一定注意。” 保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抽了不少烟。 “没事没事，就是些碎布，没什么大不了，”唐园摇头，“就是那人，我看着不太正。” “以后我不跟他多聊了，”保安立即说道，“下次我一定注意，你放心啊。” “我相信你，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我先上去了啊。”唐园冲着保安点了点头，拎着两袋子碎布上楼去。 上楼的时候，她更加告诉自己要小心谨慎，闷声挣钱就好。 80-90 第081章 缺个地盘 茶叶生意已经做完,唐园现在不需要一整天都在外头卖茶叶，就把多的时间都放在制作钱包上。 游戏空间里制作钱包有时间上的限制，但要是制作完全一样的钱包,是可以同时一起制作的，哪怕一次只制作两三款一样的钱包,都能够节省不少时间。 郑蔓要四处跑着卖钱包,就算是完全重复的款式,也不会影响到销售。 香江几百万人口,她的钱包就算是一天能卖一千个，一个月也就三万,更不用说如今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个数，所以钱包的市场依然庞大。 就在唐园努力制作钱包的同时,郑蔓卖了一天钱包回家,拎着只剩一小部分的钱包，进了小小的屋子里。 “小芙。” “姐姐,咳咳……” “姐姐给你买了好吃的烧鸭,还有今天的药,”郑蔓来到妹妹面前，“先吃饭,再吃药，你的身体慢慢能好起来。” “姐姐，我是不是拖累你了？”郑芙小心拉着郑蔓的手。 “怎么会,没有拖累,而且正是因为你在,姐姐才能有动力去做事,去挣钱，别怕,姐姐现在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每个月能挣不少钱呢。”郑蔓说着，见妹妹疑惑的表情，伸手抓起她身后的枕头，垫在她身后，调整好姿势。 确认坐好之后，她说道：“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人么，让我换人民币的，光是换人民币这活，姐姐就挣了几千块呢，现在我跟她合作，帮她卖东西，不出意外的话，每个月也还是能赚几千块。” “真的？”郑芙直直地看着姐姐。 “当然是真的，姐姐骗你做什么，”郑蔓笑道，“而且新的合作不需要冒太大的风险，就算在某些地方得罪了人，姐姐还能跑去别的地方干，比之前捡垃圾的活好多了。” 郑芙欣喜道：“太好了，等我养好病，也跟姐姐一起去做事。” 郑蔓想了想，点了头：“好，到时候姐姐带你出去。” 郑芙的病原本只是小病，只是因为她手头没钱，病情不知不觉越拖越重，这才只能卧床休息，不过她现在挣了钱，可以买到足够的药，再养一段时间，她的病情总能好转些。 到时候姐妹俩出去，她找个安全点的摊位，让郑芙坐着卖小钱包，一方面可以多赚钱，另一方面也让她出去透透气，身体恢复会快一些。 这屋子的空间太小，只一个人还好些，两个人同时在屋里，多少会有些憋闷，郑蔓有的时候都不愿意在这屋子里多待，郑芙却被迫不得不一直待在屋子里。 郑芙吃饭的时候，郑蔓将屋子里的东西了一番，所有的存款都藏在深处，又拿了多的钱出来，明天要支付小钱包的货款。 她拿出去卖的小钱包都在原价的基础上涨了价，三块卖四块，五块卖六块、七块，十块卖十二，一天近百个小钱包，在她手里剩下的只有个位数。 这样算，她一个月至少能挣三千多，足够姐妹俩生活。 她愿意提前支付货款，倒不是她这人与众不同，主要是她住的地方不安全，与其把钱放在她手里，不如拿出去支付货款，还能安全些。 等白天卖完，晚上赚的货款也都在她自己身上放着。 休息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郑蔓早早起床，先给妹妹买了早餐，又拎着剩下的小钱包去卖，时间差不多，来到了约定好交易的地点。 看着对方自行车上那一大袋小钱包，她推着自行车快步上前。 “卖完了？” “嗯，几乎卖完了，”郑蔓点头，“我还能多卖一些。” “正好，今天给你带了一百二十个，”唐园看到郑蔓手里几乎空了的袋子，就知道她卖的差不多，“便宜的两款小钱包销量会更好一些，我给你多带了一些，你多卖些，挣的也能多一点。” “没问题的，昨天我还不熟，之后慢慢熟悉起来，卖出去的数量肯定还能更多，”郑蔓说着，主动开口，“明天可以带一百三十个，之后每天估算一下，等稳下来，就不用加了。” “好。” 唐园答应之后，将装满了小钱包的袋子接下来给她，又将她手里的空袋子放在后座上。 两人的预估没有出错，接下来几乎每天郑蔓都需要增加小钱包的数量，直到增加到一百六十个，才算差不多，这也是郑蔓每天能卖出的极限。 而这个数量不管是郑蔓还是唐园，都很满意。 以郑蔓来说，就算按一个利润一块钱算，她每天卖一百六，一个月能挣4800块。 唐园就多了，以出售均价4块钱算，一天一百六，一个月能有19200块，将近两万块的收入，光是这一笔就远远超出了如今香江的平均工资。 有这样一桩生意在，唐园便不急着再去开拓别的生意。 正好进入六月之后天气变热，她索性将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制作小钱包上，趁着这段时间有空多做一些，这样万一有别的事要分神，也不至于没有足够的小钱包销售。 确定了要大批量制作，她一天除了睡觉的八小时，再除去吃饭等零零碎碎的时间，每天花在这上面的时间至少十几个小时。 再加上有些一模一样的小钱包款式她可以同时制作，平均每天她能制作二百五十个以上的小钱包，但饶是这样大的数量，扣掉郑蔓要出售的一百六十个，扣掉市场里出售的平均四十个，她每天能攒下来的钱包不足五十。 饶是唐园自觉自己精力充沛，也撑不住这么个赶工法。 就这样赶了一个月，她走出“临时住处”，看着头顶的一片蓝天，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之前她也不是完全不出来，但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打定主意要休息一天，心情畅快的同时，空气都清新不少。 这样下去不行，她做小钱包生意只是想让自己挣钱，不是为了让自己被困在无穷无尽的干活中，游戏空间的效率再高，也是需要她自己操作来操作的，这样没日没夜干活，让她都没有空余时间去干别的事了。 这跟卖茶叶还不一样，卖茶叶的时候一直在来回跑，每次跑动都有大笔入账，她再辛苦再累，有一笔笔入账撑着，她心里感觉最多的还是挣钱的成就感。 且每次卖茶叶遇到不同的人，也是不一样的体验。 不像做小钱包，来来去去就那些事，一天天干着活，她都觉得自己是被困在那里了，也让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后世年轻人都不愿进厂。 这年头还好说，进厂能挣钱，对比吃不上饭的情况，日夜重复工作完全不算什么。 后世除了进厂，大家还能干别的事挣钱，再加上现代机械发展，让很多人在厂里都必须严格按照流水线工作，完全不能分神，跟个机器似的，自然没有多少年轻人愿意去干。 她转了转身体，往废品站过去。 还是得想办法把手头的工作外包。 她刚走到废品站门口，沈文玉就见到了她，立即冲她招手：“正好你来，有东西要给你。” 唐园微微睁大眼睛。 沈文玉猜到她心里想什么，主动将东西拿了出来，抖开让她看：“你看这个。” “衣服？”唐园见沈文玉说的不是“古董”，上前几步，“这是怎么……？” “送你的啊，”沈文玉说着，将衣服塞到唐园手里，见她要推辞，立即道，“这可不是我送你的，是卫婶叫我二姑带过来的，说是要谢谢你让她挣钱，这衣服就是她特意去跟人换了票，找人给你做的。” “这怎么好，卫婶挣钱这么不容易，”唐园立即说道，“我给钱吧，这衣服做的这么漂亮，就当是我麻烦卫婶帮我做的。” “哎呀，你就收下吧，这事儿二姑跟卫婶说的很清楚，人家就是谢你，虽然她赚钱不容易，但要不是因为你，她连赚钱不容易的机会都没有，”沈文玉认真说道，“真的，前两天我去看过，卫婶他们现在的日子比之前好多了，这全仰仗你呢。” “卫婶也是帮我的忙。”唐园低声道，拿着衣服有些不好意思。 她确实给发了工资，但卫婶那边确实给她挣了钱，那批绣了花样的料子做成小钱包，每个月至少能给她挣到两千多块钱。 “没事，她心甘情愿的，而且现在她想的开，这衣服还是让人帮忙做的呢，”沈文玉笑道，“做衣服的人也可怜，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她有缝衣服的好手艺，让她帮点小忙，能挣个五毛钱，买几斤粮食，够一家子人吃上几顿。” 唐园缝衣服的手艺好，心里有些微动，但想着这家人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肯定不好让人在一大家子环绕的环境下做事。 这年头就是这一点不好，做生意都要偷偷摸摸，这要是再过两三年，可以随意雇佣人的时候，哪个人手艺好，她二话不说就可以把人雇来。 不过倒也不是全无办法。 她总还是要找人帮她做钱包的，只要说好事情的轻重缓急，雇佣的事，挣钱的人嘴会比她更严。 但现在她缺一个属于她的“地盘”。 小芳的这个马甲，临时住处到现在都还在露天之下，没有固定的地方，难道要让人也在露天的环境下做事吗？ 第082章 能干的事 刚想着地盘的事,孙东就给她带来了好消息。 这两个月唐园虽然一直都在忙活着茶叶的事，但跟孙东的交易一直没有停止过，左右卖些鸡蛋并不费什么时间,双方隔几天见上一面，做好交易,彼此都能获利。 在温佳琪这个马甲出现之前,她就考虑过要置办房产,按游戏空间的意思,只要她能有具体的住处，便能有一个合适的身份。 小芳的身份迟早都要落到实处,她就让孙东帮忙看看，由很好找,只说她家原本的住处比较偏,想要找个靠近城区的地方。 这段时间孙东一直在帮她寻，只是总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直到这次。 “那家还挺大,说是平反后还回来的大房子,屋子有好几间,原本分给别人住的时候好多地方都砌了墙，门也有好多个,人家可能也觉得屋大招风，就想卖掉几间。” 唐园跟着孙东去看房，到目的地的时候,发现这房子比她想象中还要乱一些。 原本这大房子应该是个宅院,但后来原屋主离开,一一分割出来,有些人家分到的屋子小，但有院子,便在院子里盖上棚子，也能算是一间屋。 原屋主是一个老太太，见孙东带人到，只问了要看那间，便带着他们绕过外院看。 之所以需要绕过外院，就是因为里面完全被隔开，根本没什么小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房子的产权也分了好几处。 “芳姐，这位置好。”孙东低声跟唐园说话。 他看中的是原本后院的位置，这附近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周围也都是后门，一般不会有人在这里聚集，适合后续交易。 唐园也觉得这位置好，这样一来，之后她要找人来做小钱包，不那么容易会引人注目。 打开门之后，她更加满意这边的环境。 原本这后院是有大片空地的，可能是老人以前的条件很好，地上铺了石板，原先住的那家在院子里搭了棚子。 因为住的用心，搬走将东西也都带走之后，这一片地方就都空了出来。 院子很大，屋子却小，但唐园并不是真的要在这里久住，屋子小一点对她没什么影响，再说起院子的产权与屋子不同，她也并不在意。 之后双方洽谈完毕，房东愿意以三百块的价格将房子卖给她。 这个价格不算便宜，但也不贵，唐园手头还有一千多块存款，距离来年收茶叶还有大半年时间，这会儿只是少三百块钱，她还能攒，现在重点是要把她的时间空出来，将手工钱包的活交给别人去干。 确定价格，唐园回去拿了相关的证件，去房管局做好交接。 当然这时候做的不是买卖，而是以房东亲戚的身份，将房子转到唐园名下，名义上是免费转的，私下交易的事另算。 如果不这样搞，唐园的身份也没法买卖，因为她的身份是游戏空间临时给她办的“山民”，也就是住在山里的人，按是无法转到城里来的，但因为她是房东的亲戚，又有房子在，便可以光明正大转过来。 交了钱，转移了房子，唐园在这里总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点。 孙东对此也很满意，毕竟这就意味着之后他们交易不需要在外头偷偷摸摸地来，约好时间他直接来这里就行，就算万一被人跟上，也可以说是来走亲戚的。 房子的事办的很快，不过两天时间就完全处好。 唐园找人换了外门里门的钥匙，将“临时住处”转移过来，随后去买了一批新的桌椅，再在废品站挑了一些还算完好的桌椅。 经过这一遭，沈文玉也知道了她的情况。 不过她比较在意之前两人囤的东西，主动低声询问：“原先那些东西放的好吗？” “放心，没问题的，”唐园说道，压低声音，“那些东西不在这里，我放在别处呢，不过今天还有件事，要沈姐你去说一说。” “你说。”沈文玉倾身。 唐园便低声跟她说了想要找人帮她缝小钱包的想法。 沈文玉一早就知道唐园有这桩生意，只不过不知道她找的是谁，这会儿听她这么说，只以为她是新买了房子要转移做事的地方。 她想了一会儿，低声道：“你要说会针线活的，几乎人人都能会一些，再富有的人家多少也有那么一两次情况需要自己缝缝补补，但你要针线活做的好的，还要现在没有工作的，前几天卫婶找的给她做衣服的人是可以的。” “她做的很好吗？”唐园问道。 “不能说特别好，但就我知道的，她的速度不比缝纫机慢多少，”沈文玉认真道，“你知道的，这年头要花钱的针线活可不多，她为了多赚钱，可不是要练速度么，她的速度不仅快，做起来的样子也不比缝纫机差。” 这一点唐园是同意的，她看过到她手里的衣服，要不是沈文玉说那人是手缝的，她真要以为是缝纫机的工。 不过她今天也是特意问的，既然确定对方可以用手缝，就没什么问题了。 “那麻烦沈姐去说一声，让她去我那儿，”唐园说着，低声叮嘱，“不过听说她家里好多人，可千万不能透露啊。” “放心，我跟卫婶说一声，她一定能知道，毕竟要找着这样的活可不容易，”沈文玉连忙应承，抬头看唐园，“你就找一个？” “要是有，可以找三四个。”唐园不知道手缝钱包效率如何，但总不会比游戏空间更快，她要解放双手，肯定要多找些人来帮她缝。 沈文玉说帮她去看，唐园想着这年头的情况，特意去买了几张大大的草席，带回住处，将院子空间隔了隔，又糊上报纸，成功隔出了四个小间。 又跑了几家不同的店，买了能够长时间坐着的藤椅，至于小桌，附近没找着合适的，她特意在香江找了一家小店，买了四张榫卯结构的小桌子，和其它零零碎碎的工作，放好后瞬间形成了一张张工作台。 这几天，她依然在继续制作小钱包，更加坚定了要找人来帮她做的想法。 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沈文玉介绍的人，也在一天早上，来到了她的门外。 唐园一早知道对方要来，提前等着，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就开了门将人带回去。 进门后，原本搭了棚子的院子变成左右两边，四张草席帘子挂下来，将小隔间档的严严实实，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模样。 “翁姑，你是卫婶介绍过来的，应该知道来这里的情况，咱们的事你心里了解，可不能透露出去。”唐园提前给对方打预防针。 “我懂，”翁姑点头，“我对家里人说，人家请我上门做衣服，应该要量身，需要在人家家里一直待着。” “这个主意好，以后翁姑也这么说，”唐园点头，“而且做一件衣服得三两天，做完一身你再说另外有人找你，翁姑手艺好，找的人多也正常。” “正常……吗？”翁姑迟疑，神情有些不敢置信。 “只要你说正常，别人哪敢说不正常。”唐园坚定道，拉着翁姑到工作台前，拿起提前放在这里的几个样式，给她介绍要怎么做。 小钱包的生意，三块和五块卖的都挺好，五块的相对会有一些设计，比如说缝一朵布花，或者是做些别的花样，但整体都不难，并不会增加太多工作。 翁姑一直听着唐园说话，看着她指着一个个小钱包，很快就点头：“这我会，我能做，我一天能给你缝好多个。” “好，那我们定一下价格，这个基础款的，翁姑缝出一个，我给你五分钱，这个进阶款的，缝一个给八分钱，翁姑可以看着布料的情况，自己选择要缝什么样的，行吗？”唐园说完，看着翁姑。 基础款三块钱一个，是六十倍的差价，同样六十倍乘以八，是四块八，跟五块钱差不多，这个比例相对来说比较合适。 翁姑瞪大眼睛：“八分钱？这么多？那我要是一天能缝五个，岂不是能拿到四毛？” “翁姑要是有能力，我希望是多多益善，缝的越多越好，”唐园笑着说道，“翁姑觉得这工作可以吗？” “可以可以，这肯定可以，”翁姑连连点头，又肯定她的话，“对，我一天肯定不止能缝五个，我速度可快，别的人都比不上我。” “我相信翁姑，之后只要翁姑不说出去，这工作可以一直在，”唐园说着，指着周围，“这边的情况翁姑也看到了，我肯定还会找别人来一起缝，到时候我给你们把时间岔开，没有人会知道你在这里，之后翁姑你挣了钱，比如挣八毛，你就说自己挣了四毛，攒四毛钱让自己吃点好的，翁姑养好身体，好日子在后头呢。” 翁姑诧异看她：“我能行吗？” 唐园见她没有反驳自己让攒钱的话，就知道她是有想法的，这样好，要是她坚持要留给家里人，她可不敢长留她，免得她哪天把事情都说给家里人听。 唐园点头：“能啊，怎么不行，我每天都会过来给你结账，翁姑只管安心做事。” 翁姑立即坚定点头：“好！我能干！” 第083章 做的很好 翁姑缝的第一个小钱包,唐园从头到尾都在旁边看着。 不得不说，沈文玉的推荐真的很有道，翁姑缝钱包的手不仅稳,还正，一溜缝合过去,完全没有往边上偏的情况。 且她本身还有一定的审美,挑拣出来的几块碎布虽然不一样,但颜色很配,最后缝合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是碎布缝合，反而会以为这是故意设计的款。 这一点唐园也能做到,但需要依靠游戏系统综合判断，跟她比的话,翁姑的能力确实要出色许多。 而唐园在关注翁姑的时候,她也在注意她的神情，因为是第一次缝,她手上的动作还比平常慢了些,全程还提着心,直到一个小钱包缝合完，她将最后的线头收到里面,又上下看过，才交给唐园。 唐园接过时，却第一时间看最后的收尾处,惊讶道：“怎么完全看不出痕迹？” 翁姑听她这么说,一直紧绷着的心情松了些,指着收尾的最后几针,笑着说道：“其实在这一步就已经开始收尾了，这样的话等最后线缝上,它的线头就会在里面，因为这个地方本身就会有些微凸起的痕迹，所以就算你去触摸，也是摸不出来的。” “翁姑，你也太厉害了，”唐园由衷赞道，“就按这个来，除了这个基础拼合的款式之外，其余的也可以根据翁姑你的想法来缝，这袋子碎布翁姑都可以随意用。” “那我就算成功了？”翁姑问道。 “当然，”唐园点头，指着翁姑坐的地方，“这里就是翁姑的工位，以后都在这里做事，边上的几个隔间我还会叫人来，你们可以不必有交集，顾好自己就行。” “好好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给你干！”翁姑信心满满，立即抓了一把碎布，开始寻找合适的样式，拿着边上的剪刀开始剪。 唐园没有留下，掀开隔间的帘子离开，让翁姑自己忙活。 到了傍晚时分，她才又出现。 今天是翁姑第一天干这活，但她对针线活很熟练，一天时间，总共做了十个小钱包，其中还包括五个有特殊花样的钱包。 按照早上约定好的价格，她直接拿出六毛五分钱，交到翁姑手里。 翁姑收了钱，满脸高兴。 唐园也为她高兴，但想着自己总要在外忙碌的情况，还是跟翁姑说了一声：“之后我可能每天会过来一趟，不一定是傍晚，我来的时候你做了多少，我就给你算多少，多的可以放在这里，第二天我再给你结算，行吗？” “行行行，都行。”翁姑看着唐园，完全抑制不住心底的欣喜。 该说的都说了，唐园送她到门口，看着棚子下多的三个隔间，琢磨着要尽快将人喊齐。 沈文玉跟二姑认识的人多，但她们知道的缝纫技术特别好的人只有翁姑，唐园找了一圈，才在曹婶的朋友圈子里，找到了几个手艺好且没有工作的人。 这些人家里条件多多少少有些贫困，但人品都不错，之前她还试图去推销手里的货，但想着这几人家里的情况，便没有找去。 现在有这个情况，她主动找上门，三人很快就都答应下来，都在答应的第二天一早，来了她这边，进了隔间里开始缝小钱包。 这时候翁姑的速度比第一天已经涨了不少，平均一天至少能做出十五六个，相当于她一天能挣到一块多。 这样的收入，比机械厂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都要高，当然，是唐园的两倍。 等四个人都上了手，几乎每人每天都能做出十七八个来，有的时候做普通款，一天甚至能做二十五六个小钱包。 对此，唐园不仅没有不满意，还试图让她们都去做普通款钱包。 毕竟游戏空间里做钱包的时间几乎是固定的，这些人做普通款钱包多了，她就可以将全部的精力放在售价五块的中等款式钱包，两边加起来，数量能更多一些。 在她的引导下，其中有两个相对审美差一点的，便开始一天到晚制作基础普通款钱包，虽然这部分钱包价格低一些，但只要做的足够多，每天也能挣一块多。 翁姑和另一个人审美好，乐意做复杂的款式，唐园同样不亏，她们做的跟游戏空间不一样，她便把价格再往上提一提，一个卖六块七块，郑蔓拿去卖，就算再提一提价，也能卖出去。 有了四人的帮忙，唐园的压力总算小了许多，不用天天压榨自己的时间，将自己困在游戏空间里。 又是一天，她从香江回来，悄悄走到门口，打开特意让人修过，开门关门都没声音的大门，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进了一个一个隔间，将手里用油纸包的鱼干交给她们。 这个过程中，四人分批一个一个离开。 她们倒是都不会往外透露，怕就怕这时候要是碰了面，熟了，回头在外头碰到，一不留神聊多了，把不该说的秃噜出去，那可不好。 还是现在这样好，不说话不闲聊，做事的效率都能高出许多。 唐园走到里头翁姑的小间时，第三人也踩着清晰的脚步声离开。 “翁姑现在习惯了吗？” “习惯，哪有不习惯的，”翁姑笑呵呵道，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真是让你破费了。” 她早就听到边上的说话声，这会儿并不过分客气。 “破费什么，只是一点小鱼干，”唐园把东西交给她，看着桌上摆着的小钱包，“咱们今天的账算好，对了，翁姑还是要晚点走吗？” “今天要稍微早点，家里有老人过寿，”翁姑实话实说，“我家里人都挺好，之前也没有嫌弃我，现在我能多挣点钱，要早点去买东西。” “你要什么？我看看屋里有没有，有的话直接卖你，省的你去找票。”唐园直接说道。 “那好啊，”翁姑立即答应，“我想要点菜，要……” 说是过寿要买东西，实际上这时候的物资不多，说来说去就那些。 唐园的游戏空间里还真有，等翁姑说完，她还问道：“我那儿还有两斤肉，翁姑要的话，也匀给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翁姑下意识要拒绝。 这年头肉不好买，她手里只有钱没有票，一开始就没有把肉规划在需要买的东西里。 “翁姑要吗？”唐园又问，见她点头，转身往外走，“你等我一下。” 翁姑自然不会跟着她进屋，一直在隔间里等着。 唐园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大提东西，几乎将翁姑需要的东西囊括在其中，有些实在没有的，她就用别的蔬菜代替。 这些东西不好一一算钱，她就报了一个大概略便宜的价格。 翁姑给了钱，道了谢，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便拎着东西往家里走去。 这边的位置离她家有点远，正好可以避开一些人的注目，走了半个多小时，她老远就看到了热闹的大屋。 家里人多，平常就人多，今天碰上寿日，哪怕不让大办，人也比平常要多出许多。 来来往往的人笑着跟她打招呼，她则拎着手里的东西去了厨房。 “姑……” “哇，姑姑你怎么还买了肉？看着不少呢？” 这话一出，立即吸引了在厨房里忙活众人的注意。 翁姑将东西放到厨房的大桌上：“前两天遇着人，运气好换了票，想给你们一个惊喜，这些肉应该够做几个菜吧？” “够够够，怎么不够，姑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刚才咱们正愁肉的分量不够呢，今天来的人似乎多了些。” “你辛苦一天了，快去休息休息吧，等待会儿做好了喊你。” “是啊，这段时间你都辛苦了，往后可能还要忙活，不要累着，免得耽误做事，这里我们忙活就行。” 厨房里的众人活络起来，将翁姑带回来的东西分开一一带走，到自己那片台子上处。 翁姑听着大家的话点了头，临走的时候按惯例往家里主事的人手里塞了钱。 但今天这钱被推了回来。 “今天不用，你买了这么多菜已经够了，你挣钱不容易，自己藏几块，不用全拿出来。” “那今天我就不管了，你们忙，我出去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你先休息休息，不急这一刻。” “没事，我不累。” 翁姑转身离开厨房，不去听厨房里大家说话。 就算不听，她也知道大家聊些什么，不过自从她开始多赚钱，家里众人对她的态度比之前要好很多。 之前也好，但多少会有些想法，哪怕她挣了钱总要交伙食费，可那点钱只勉强让她吃个半饱，所以她平常都会将家里的家务一把抓，希望用此来填补。 也希望自己不要被嫌弃的过于明显。 可就算是那样，钱的问题还是横着。 直到最近她挣多了钱，总算是能光明正大站在这家里了。 翁姑走到大厅，在边上站了一会儿，最后鼓起勇气，走到人群当中，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家里人都很好，但如果可以走到更好的那条路上，为什么不呢？ 第084章 还能有活 “这也是要给我的？” “是,翁姑特意为你做的，”沈文玉将东西交给唐园，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柔和,“翁姑让卫婶转交的，也给了我一份,谢谢我帮忙介绍。” 所以礼物还会通过沈文玉的手转交,也是变相的感谢。 “她们真的都太客气了,”唐园知道退不回,只能将东西收下，“翁姑的本事是真的好,做出来的东西就好像缝纫机做出来似的，质量很好。” “你这边满意就好。”沈文玉知道翁姑手艺好,但在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前,她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紧张，如今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她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翁姑的手艺我很满意,沈姐跟二姑的手艺同样很好,”唐园将今天的东西放进袋子里，“如今那边的生意稳定下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沈姐跟二姑都能有工作的。” 毛衣生意最怕的就是遇到夏天，一到夏天就没有人要,但今年夏天有摆件生意撑着,两人平常都不会空闲。 这会儿摆件织多了,未必都能卖出去,但等到冬天到来，毛衣又要上架,两人就需要将所有精力放在毛衣上，到时候就算不钩摆件，如今的织多了的摆件也依然能上架销售。 “是，我们都相信可以的。”沈文玉点头。 拿了两人织好的东西，和卫婶绣出来的花样，唐园拎着袋子回到如今的住处。 如今天早的快，翁姑等人都是一早过来，唐园是特意接了她们之后，再到废品站拿的东西，这会儿回去看，有些速度快的人，已经做了两三个小钱包出来。 她没有去打扰她们，径直进了屋里去。 随后从屋子里的“临时住处”去香江。 偶尔，她也会将“临时住处”临时搬出去，让她们知道自己一直都在外面，好在这附近都比较偏僻，她随便找个角落离开，并不会被人注意到。 跟郑蔓约定好的时间比较晚，等她带着一大袋小钱包出现时，她已经骑着自行车在附近卖了一圈，如今她车上没剩下几个小钱包，正好接上唐园手里的一袋子。 不过今天她却没有立即接过袋子，而是低声与她说话：“有一笔人民币，数额不小，那家人说是来这里之前挺富有的，看你要不要，要的话可能有两千多块钱。” “这么多？”唐园惊讶。 两千块是真的不少，要知道她这样来回倒腾，手里的人民币存款也从来都没有上过两千块，偷渡过来的人，手里居然能有两千块的存款，可见家底。 这样的家底还偷渡到这里来…… 唐园微微皱眉。 郑蔓看她这样，低声细说：“两千块在内地很多，在香江却不多，而且香江的情况，也不会有人愿意用港币换人民币，除了……所以对方这次兑换，我们可以把价格压低，不然那些钱在对方手里就是废纸。” 现在是，以后就不是了。 唐园想着，看了眼郑蔓，心道她是不知道以后的情况，至少在八十年代，两千块拿回去也能买不少东西。 甚至买套小房子都是没问题的。 不过这年头的形势摆在那里，极少有人能预测到未来的环境，不管对方是怎么挣的钱，她拿这笔钱回去雇佣人做事，收购物资，让大家手里能挣点钱，总比拿在人家手里要好。 “你去帮我换，”唐园确定下来，“不管你用多少钱换，在我这边依然是五比一的比例跟你兑换，咱们定个时间，傍晚四点在这里见面行吗？” “其实不用那么高的比例，”郑蔓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就算了，现在我还在你这边挣钱，而且这个金额也不算小，这样的比例我能挣好多。” “话虽如此，但这样的生意不多见，”唐园说道，“而且你出去帮我换，也承担了风险，风险越大，利润越高正常，这是你应得的。” 只要能换到，别说是五比一，就算是十比一，她都愿意。 要是没有这条路子，她要挣到两千块钱很难，中间辛苦且不提，甚至辛苦好久都未必能挣到，甚至还会有被抓的风险。 有了这两千块，她接下来真能轻松下来。 郑蔓听到唐园的话，没有再拒绝，点头答应下来：“那下午四点我们在这里见面。” 说完，她将装满了小钱包的袋子捆在自行车上，骑着自行车离开。 期间郑蔓究竟是如何跟人交流的，唐园并不知道，不过等她下午再回到这里的时候，郑蔓已经等了一会儿，虽然自行车上的小钱包还有些，但她的神情很轻快，显然是圆满完成的任务。 事实也果然如此。 唐园刚走近，郑蔓就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个小钱包，这就是唐园交给她，她正在卖的其中一个。 不过郑蔓每次都提前交了钱，所以不管她怎么用钱包，都跟唐园无关。 打开钱包拉链，里面放了一大摞纸币，看着应该还不止两千。 郑蔓开口，也确实不止两千：“这里一共是两千三百四十五块五毛七分，人民币在那人手里没用，所以把所有的零钱全部摸了出来，我也没用，都给你，对了，你就给我一万块，不用多给。” 没等唐园说话，她继续道：“真的，就是这个价我也挣了很多，我想跟你打好招呼，以后可以继续做小钱包生意，这生意比兑换的生意稳。” 郑蔓心有成算，兑换人民币的事虽然挣的多，但真的不稳，运气好碰到的人手里能有几十上百的，大多数偷渡过来的人身上顶多只有几块钱。 这次碰上这样大的一笔，那时遇上了大运气，这样大的运气她也是第一次，要知道之前她去兑换的人民币，全部加起来也就一千五六百，比今天这一次进账还要少。 小钱包就不一样了，挣的比这桩事少点，但比在香江正常普通工作的人挣的要多，能有这样的生意，她心里已经满足。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唐园拿出了一万块，从郑蔓手里接过这笔人民币。 有了这笔钱，她总算是可以轻松一些，接下来时不时卖些鸡蛋、腊肉，再卖点鱼干等，能挣点人民币，但不用急着挣钱。 想归想，她还是继续让郑蔓帮忙注意着还有没有人身上揣着人民币的。 郑蔓这次没有多问，只是点了头，随后道：“今天跑远了些，小钱包没卖完，明天拿八十个就行，我们姐妹俩住的地方小，放不了太多东西。” 郑蔓这么说，唐园猜测她住处的情况跟自己刚来这里时住的环境应该差不多，想问问她另外租房的事，但她是成年人，应该能有自己的想法，就不多问了。 两人分开，唐园骑着自行车又去附近的制衣厂买碎布。 这次去的那家碎布不多，只有一大包，她以运输不便的由，在厂里就开始“造假”，将一袋子碎布分装成三袋子，又特意让里头的塑料袋多装了一些空气。 这样带回去，保安自然以为她带回的是三大袋子碎布。 碎布带回去，一一摊开进行分拣，适合做普通款钱包的一批，适合做中档钱包的一批，适合绣花的再一批。 有些碎布块比较大的，她单独拎了出来，回头拼一拼，能做成完整的衣服。 之前卖茶叶的时候，回来进出能对上账，她买了不少碎布，一袋一袋都堆在山顶的宅子里，而经过这些天的努力，和她“做假账”的奋斗，囤积着的碎布总算比之前少了一些。 不过其中也有一些被她搬到了新买的屋子里。 那屋子里头比较小，她就简单搭了一个床架，不然万一有人进去，里面连张床也没有，不大合适。 而除了床外，剩下的地方都堆了一箱一箱的成品钱包，和一袋一袋分拣出来的碎布。 这样搬运过后，她游戏空间小木屋里的东西总算是没有堆积那么满，多了一些走动的空间。 傍晚时分，她送走在外头院子里做小钱包的几人，从屋里拎了一袋子分拣好的布料出来，将布料一袋一袋放在几人的工作台上。 等第二天几人过来，看到的又是满满当当的工作台，听着边上有生意，忍不住小声说话：“还能有活干，真好。” 边上没有人第一时间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口：“这样好的活，我能一直干下去。” “我也是。” 说到这里，几人都没有说话，但仔细听，能听到裁剪的声音，显然她们都已经开始今天的工作。 唐园则在收拾了东西过后，背着一个包出了门，往曹婶家里过去。 经过半年多的相处，双方已经十分信任，边上不熟悉的人，甚至将唐园当成了曹婶家的亲戚，关于这一点，两人都没有去反驳，毕竟亲戚上门，才不会引起太多关注。 唐园到的时候，曹婶正在逗孩子。 半年时间过去，原本只会咿咿呀呀的孩子，现在能时不时蹦出几个字来，对唐园也有几分熟悉，见她出现，立即在木制的学步车里蹦蹦跳跳。 唐园笑着上前，将孩子从车里抱起来，眼见着孩子在她怀里也蹦跶，忍不住道：“这孩子力气可真大。” “可不么，周围都没有这孩子力气大的，我儿子儿媳都说是因为吃奶粉吃的，奶粉果然是好东西，”曹婶乐呵呵道，“你今天带奶粉来了吗？” “这不是没说么，今天就没带，奶粉又不便宜。” “我们家不差钱，”曹婶说道，“她爹妈挣了钱，不就是为了给她过好日子么，有条件肯定要好好过，那你包里带了什么？鼓鼓囊囊的。” 两人关系好，曹婶便直接问了。 “一些碎布料子，麻烦曹婶帮我找人做件衬衣，”游戏空间里要买不同的成衣样式，还要多花钱，不如直接让人做，但还有一个目的，“曹婶可以看看，都是白衬衣的料子，量不少，给曹婶也能做一件。” “我这把岁数，还穿什么白衬衣。”曹婶说着，还是将唐园背着的包拿下来，打开看里面的碎布料子。 第085章 商铺合适 唐园在卖茶叶的时候,附近有一家做衬衣的大厂，那段时间她收了不少衬衣碎布，这段时间收拾出来,数量实在是太多。 而纯白色的衬衣料子不太适合做小钱包的外侧，大多是作为内衬,数量用的虽多,但也有一部分内衬用的是纯棉白布。 纯棉的白布价格不贵,要买到很容易,她索性就将这批白衬衣碎布收拾出来，想着让人做些衬衣,大块碎布拼一拼也不是不能穿，不管是自己穿还是送人都行。 真好借这个机会,把那些碎布料子多消耗一些。 碎布不难买,只要制衣厂还在做，她就能买到价格合适的碎布,这会儿不消耗,回头再要做茶叶生意,还得囤下许多碎布料子。 这会儿做衣服本就是可以的，原本翁姑也能光明正大通过给人做衣服挣点钱,所以她才敢将东西就这样摆在曹婶面前。 曹婶得到唐园的暗示，立即答应她的请求：“我去替你找人。” “嗯，至于报酬,就以碎布料子作为报酬可以吗？”唐园问道,指着桌上的碎布,“这东西我那儿多,可以多拿些过来。” “可以可以，这有什么不行的,人家肯定还求之不得呢，”曹婶点头，“那这些你先留在我这儿，我叫人给你做，按你的身形……” “大概差不多就行，”这年头不流行贴身款，太过贴身反而不合适，唐园抱着孩子动了动，“曹婶愿意帮忙，我明天多带些碎布，顺便带包奶粉。” “行！” 曹婶的速度比唐园想象中还要快些，第二天她送东西过来，曹婶就拿出了一件做好的衬衣成品，虽然是用碎布料子拼的，但因为料子块还算大，整件衣服的样式看上去并不突兀，还带着几处恰到好处的美感。 她问了曹婶找的人，果然是她之前交易过几次的一个人。 原本她也打算让对方去做小钱包，但一来对方家里条件还行，二来人家家里也有小孩，需要长辈看着，她就没找，没想到曹婶这会儿又找上人家。 这样倒好，对方在家里做衣服，还能顺便照看孩子。 唐园把装满了碎布的袋子放下，等曹婶打开她的袋子，将碎布一把一把抓出来放进袋子里，放的差不多后开口：“这批碎布料子我就要两件衣服，多的曹婶和做衣服的人，你们自行处，我就不管了，就当是报酬。” 这一堆料子，绝对不止做两件衣服，多的做出来不管是送人还是拿出去换东西，都是合适的。 如今的环境，不管是布料还是衣服，都不缺愿意换的人，成品衣服做出来，要换到家里需要的东西并不难，同样也能节省开支。 曹婶心里也估算了碎布的量，知道大概的赚头，连连点头：“行，你就把这事交给我，曹婶办事你放心，肯定不能叫你失望，你过几天来，我把衣服给你。” “嗯，这事慢慢来就行，”布料全部转移，唐园拍了拍空荡荡的布袋子，“之后曹婶有需要的东西，随时跟我说，我想办法帮你找。” 她早就想说这句话，这几个月曹婶平常也就是要些鸡蛋和奶粉，没有什么大单，要是可以，她希望能接到火车站那边的大单，大单才能赚钱。 可惜这年头火车站也抓的紧，不然她肯定要去火车站搞波大的。 两人说着话，合作就算达成。 之后唐园隔段时间就会送来一批碎布，也不仅仅只是纯白色的，也有别的颜色的料子，尝试通过这样的方式将碎布一点点消耗掉。 至于做出来的衬衣她也不会就放在家里，偶尔会让郑蔓拿出去卖。 虽然衬衣是由碎布拼接的，但做衣服的人手艺好，价格定五块八块，几乎每次都能卖出去。 再细碎一点的料子，实在没什么用，她会特意将它们剪成再小一点的，跟棉花混合，将它们塞进做好的成品枕套里，一方面不会浪费碎布，另一方面碎布在枕头里还能有一定的支撑作用，让枕头不至于过于软绵。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借由钱包生意、衬衣生意等，总算是将碎布库存从五六间屋子减少到了只剩两间屋子。 这还不是单纯消耗，而是在过程中她依然有在购买碎布，继续增加库存的情况下，降了下来。 而这两个月她也通过这些生意，挣到了四万块钱。 她也遇到过特意等在保安室门口，跟她聊天，试图找出她如何挣钱的门路，还有跟她抢生意，提前去制衣厂把她需要的碎布买走的情况。 无一例外都没有下文了。 唐园能通过碎布生意挣钱，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因素，最要紧的就是她找到了廉价劳动力，对比香江这边一个月要开出一千二三的人工价，她每个月给的每人三十块钱，真是小巫见大巫。 当然，这生意也不是不能做，但如今的香江大把挣钱的机会，服装生意利润更是高，但凡想要多赚钱的，肯定要做更赚钱的，小打小闹做出来，辛苦不说，利润也低，自然没人跟她抢。 她跟保安交流多，如今许多人都知道她做的是碎布生意，时间久了，慢慢就没什么人在意她，让她轻松许多。 唐园拎着装满了东西的包下楼，走到楼下停自行车的地方，将包熟练绑上，然后骑车到门口，跟保安打了招呼之后，去附近的手工店。 她到的时候，薛诗琪正在门口站着，面前摆了几个箱子。 到近处，送箱子来的车离开，她也看到了箱子上的图案，应该是薛诗琪买的毛线。 薛诗琪转头见到她，立即跟她搭话：“我买了一些毛线，接下来要开始织毛衣了，先从薄款的毛衣开始，之后再慢慢织厚的。” “行，正好安排，”唐园点头，停好车帮她搬箱子，笑着说道，“正经生意来了。” “可不么，这段时间都不务正业了，”薛诗琪也搬箱子，“我跟你说，再不到这个季节，我都快要变成妈咪的御用设计师了。” “御用设计师不是挺好，薛阿姨一定会很高兴。”唐园觉得薛妈妈虽然一直在让女儿干喜欢的事，但她还是更希望女儿有大一点的活能干，设计师就很好，比守着一个小铺子要好。 “是挺好，但我更喜欢织毛衣，”薛诗琪爱好不变，“从小到大我都很喜欢干这个事，它让我心情很好。” 两人一起搬运，很快将几大箱毛线搬进屋里，在角落里放好。 薛诗琪拿着笔打开箱子一一对照，在箱子上写下毛线的颜色等讯息。 唐园则走出门收拾门口的杂乱，转头时却看到了隔壁铺子要转卖的公告，上面没写价格，但写了可以细谈。 她在这边来回好久，硬是记不清这店铺卖的是什么，甚至好多次来，这铺子都关着门。 薛诗琪记好东西出来看，就见她盯着隔壁的铺子：“你感兴趣吗？” “有点，我攒了些钱，想要买大屋的，”唐园实话说道，“这铺子要多少钱？” 香江的铺子她不知道以后能涨到多少钱，但大概率不会太便宜，这时候买房子能升值，买铺子同样能升值。 当然，她实在是没想好这铺子能卖什么。 “现在大约是十万块吧，”薛诗琪给了一个大概的价，“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这个价格你能要吗？要是可以的话，拿下最好。” “你帮我问问。”唐园手头现在大概有十三万存款，匀出十万块买套商铺也不是不行。 至于住宅，她记得香江房价飙升要在好多年之后，至少在接下来几年时间里，房价都不会有太大的波动，意味着她能有足够的时间攒钱买房。 且合适的商铺不好找，这个商铺位置好，没有那么乱，买下来开个店挺好，实在没有好生意，就算租出去，那也是一笔收入。 “好，你要是能买这套商铺，往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薛诗琪高兴道，“我妈咪对买商铺的事比较了解，要是价格在十万块左右，我让妈咪派人帮你谈好不好？如果你不太懂的话。” “我确实不懂，要是薛阿姨能帮我谈，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唐园觉得十万块真的合适。 之后薛诗琪去跟薛妈妈说了一声，薛妈妈果然找了人帮忙谈，对方开口报价十二万，薛妈妈让薛诗琪问她的想法，看看她急不急，要是急，现在可以买下，要是不急，还能磨一磨，能降不少价。 唐园自然是不着急的，毕竟她确实没什么需要卖的东西。 毛线制品都是在薛诗琪店里出售，钱包在市场跟郑蔓手里出售，两桩生意都有固定去处，她自己拿回来做反而不合适。 茶叶倒是可以，那些好一点的茶，可以放在店里售卖，不过现在不是茶叶季，她手上也没有留多余的茶叶，还是没得卖。 正想着这事，她又去拿碎布的时候，居然在许久没有东西出现的棚子里，发现了新鲜东西。 咖啡！ 第086章 咖啡生意 这里居然有咖啡？ 唐园看着被人特意放在棚里的咖啡豆,转头去看周围的环境。 她对咖啡不了解，所以在这里这么久了，一直没有认出哪些是咖啡树,但既然送了咖啡上来，说明这附近不仅有咖啡树,还很有可能种了许多咖啡树。 不过说起咖啡,国内咖啡产品最高的莫过于云省,甚至在之后,云省咖啡在全世界都是出了名的。 咖啡倒是一门好生意。 她拎起面前的一袋子咖啡，大概颠了颠重量,按之前称茶叶的估算，这一袋子咖啡大概有一斤重。 回去拿袋子的时候,她顺便思索了一下咖啡的定价,最后转移完袋子里的咖啡，又在袋子里放了两毛钱,意味着咖啡的价格也是一斤两毛。 香江有喝咖啡的习惯,她待着咖啡回去,特意去香江的咖啡店里买了小型的研磨机，又买了牛奶和糖。 咖啡本身的味道太过浓郁,她还是更喜欢喝甜一点的咖啡。 最后研磨冲泡，对比之后她也依然更喜欢加了牛奶和糖的咖啡。 山下的百姓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上来看，在看到袋子里的咖啡消失,多了两毛钱之后,立即高兴地下山报喜。 咖啡的采摘季节比茶叶长许多,云省咖啡更是如此,采摘的季节能一直从今年的十月到来年三月，如今虽然才九月,但陆陆续续有些咖啡成熟，所以才想着摘一些送上来。 “可以？” “可以！东西人家收下了，还留了钱，肯定是愿意收的。” “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能摘好久的咖啡，等明年三月到了，我们还能接上茶叶，可以赚不少钱呢。” “对，这咖啡也是两毛钱一斤，摘十斤就是两块，山上的咖啡再怎么少，一家人摘十斤二十斤总没什么问题，一个月补贴两块四块，咱们的日子也能好过。” “是是是，可以，一定能。” “还有啊，现在咱们时间久，可以跟亲戚说一声，这咖啡比茶叶少，但别的地方也种着，多找些亲戚，就按一毛钱一斤价格去买来，还能赚一毛呢。” 云省在后来是咖啡产业大户，但在如今的云南，咖啡的种植数量其实并不算多，主要是如今内地真正喝咖啡的人只占极少数。 相比较而言，喝茶叶的人就多了，云省这边家家户户都有喝茶的习惯，哪怕没有人买茶叶，山上的茶树也依然很多。 “找亲戚收挺好。” “我有几个亲戚爱喝咖啡，前些年种了好多咖啡树呢，估摸着现在应该是成熟了，我得去问问，他们自己喝咖啡肯定喝不完，我去买来。” “我们家那边亲戚也有。” “提前说好，有的人家亲戚咖啡多，有的人家少，可不能看眼红。” “不会不会，咱们现在就种咖啡下去，等过两年也能卖，这会儿把人吓跑了，以后都要没的挣钱，那多可惜。” “就是说，我们家咖啡少，但茶叶多啊，明年茶叶季，我们挣的也多，你们可不要眼红我们。” 云省这边确实是适合种咖啡和茶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几个种咖啡种茶叶的亲戚，如今这波咖啡生意就算能挣，产量也没有茶叶多。 与其这时候看别人眼红，不如趁着还有机会，多种一些咖啡，等咖啡完全成熟，就能采摘收获，到时候才能多挣钱。 唐园不知道大家的想法，拿到咖啡豆之后，她觉得这生意跟茶叶一样，也可以做。 便在喝过咖啡之后，又去买了咖啡相关的书籍，从书上了解，咖啡的收获期跟温度有很大的关系，云省那边一贯以“四季如春”为名，收获期可以从九十月份一直到三四月份。 大概判断出时间，她立即想起茶叶的时间。 茶叶的收获期主要是从三月末四月初开始，之后一两个月都是可以采摘茶叶的时间。 不对，她之前没想着那环境是云省，只觉得那里的温度适宜，如果是云省的话，那样的温度估计一年四季都能采茶叶。 确认这一点，她还特意回去看了看，结果发现可能是因为之前那季薅的有点狠，现在四周的茶树虽然发了芽成长起来，但看着还是稀稀落落的样子，并不像是能采摘的模样。 还是她的问题，她以前生活在南方，只知道南方茶叶的情况，那边一般一年就摘一季，所以摘完一季，就会把四周的茶叶片子都薅干净，等上一年时间，来年还能继续摘。 云省要是一年四季都能摘茶叶……虽然她也没有很亏，但想着还有别的可能性，她多少还是考虑不够周全。 可惜她在这边的身体是个疯子，不然可以直接下山跟大家交流交流，问问当地人茶叶的生长情况。 不过要她不是个疯子，她也不能就要大咧咧做生意。 没办法直接问，她想方设法去废品站，去香江找了相关的书籍，倒是真找到一个跟云省环境相似的地方，也盛产茶叶。 从书上看，云省这样的环境确实一年四季都能出茶叶，但春季的茶叶口感是最好的，夏季秋季虽然也有，但口感方面会比春季差上些，冬季的茶叶口感也一般，且产量低，一般不会去摘，就让茶树静静度过这一季度。 这样一看，她不收夏秋季茶叶损失也不大。 明年可以试着收夏秋季的嫩茶，如果她的店铺真能顺利开起来的话。 就在她为了咖啡和茶叶来回寻找资料，了解情况的时候，另一边梁妈妈已经顺利将商铺的价格压了下去，从十二万降到了十万块，足足压了两万块。 确定能买，唐园立即拿了钱，跟着梁妈妈安排的人去购买商铺，并办好相应的手续。 几天之后，所有的手续全部办下，唐园顺利拿到了拥有商铺的相关证件。 证件办成，拿到隔壁的钥匙，紧闭了一阵的大门终于打开。 这间商铺的大小跟薛诗琪的商铺差不多，三十几平，折算售价，一平只要三千多块，这个价格买到香江的商铺，确实很值。 商铺里面脏兮兮的，需要另外装修，唐园没别的生意，又想着云省那边一年四季的茶叶和一年里有半年的咖啡，便决定将这间店铺作为买茶叶和咖啡豆的店。 商铺装修很简单，只要把墙刷好，再弄几个货架和柜台就好。 薛诗琪有绘制墙面的灵感，缠着她想要画，唐园便把绘制墙面和选择货架的事交给她，让她能选择喜欢的与墙面画匹配的货架。 自己则再请薛妈妈的人帮忙，办了能够销售茶叶跟咖啡的一些经营证件，将所有的手续办到位，她才能安心做生意。 装修和办证件的时候，陆续有人将咖啡送到山顶来。 相对于茶叶，咖啡豆的数量要少很多，好多天过去，才零零碎碎送上来二三十斤，偶尔还掺杂了一些其它特产，大多都没法量产。 不过唐园还是都收了，反正东西都挺好，哪怕她自己不吃，早上去趟市场，就能把东西卖出去，比让村民们自己出去卖要容易许多。 这天一早，她又收了一袋子咖啡，带着咖啡回屋，暂时存放在游戏空间里，之后离开屋子，去新店看装修情况。 她到的时候，正好有人将货架搬进去。 与她想象中的铁质货架完全不同的是，这个货架看上去是专门定制的，看着十分高档，走进店里，边上放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居然是一箱特别定制的标签。 “佳琪！” 唐园转身，看着抱着箱子过来的薛诗琪，连忙上前去迎：“这么多东西？” “这些是特别给你定制的罐子，你不是说这件事也交给我么，我找人给你定的，这边车子停不下来，就停那边了，”薛诗琪没有让她抱，“车上还有好多箱，你可以去抱。” “好。”唐园快步走到运输车前，搬了两箱东西回来。 她没有在这时候细问情况，而是一起帮着将所有东西搬过来，将它们一一归置。 至于归置的位置，则完全按照薛诗琪的想法来。 等到全部归置好，运东西来的人离开，她后退着走到门口看，才发现这铺子装修的实在是精致，明明东西还是那些东西，看上去就是不一样，哪哪儿都透露着高端。 “怎么样？好不好？” “好，特别好，换成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还能这么来，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唐园认真道，感激地主动上前拥抱薛诗琪。 “不辛苦，我喜欢设计你的店，而且看着你的店一点点变好，我都很有成就感的，”薛诗琪回抱唐园，“不过最重要的是你满意啊，因为你满意，我更开心，更有成就感了，现在就只有一点不满意的。” “嗯？”唐园疑惑松手。 薛诗琪嘟着嘴：“你只说要开咖啡店，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喝过你那边的咖啡是什么味呢？我也喜欢喝咖啡的。” 唐园失笑，看着店里咖啡台子已经准备好了，立即道：“行，你在这等我，我去拿，再让我亲手给你做咖啡。” 薛诗琪本打算拒绝，听她说要亲手做咖啡，立即愉快答应下来：“好哦，我等你！” 唐园说到做到，回去之后，除了拿咖啡豆之外，还拿了研磨机，来的路上在附近的店里买了最新鲜的牛奶和糖，带着全套装备到店里。 薛诗琪一直在店门口站着，等她出现，在她出现的第一时间就上前帮忙。 “我是你做咖啡后，第一个喝咖啡的人吗？” 唐园想了想：“除了我自己之外，你是第一个。” 薛诗琪：“那我真幸福哎！” 第087章 开门生意 “怎么样？” “唔……再来一点点牛奶,”薛诗琪将手里的杯子放到唐园面前，加了牛奶之后喝了口，满意点头,“好喝哎，这是我喜欢的口味。” “咖啡的感觉还好吗？跟你平常喝的对比的话。”唐园不太了解咖啡,但薛诗琪应该对咖啡了解比较多,想问问她的意见。 “好,我喝不出太大的区别,你打算定什么价格？”薛诗琪问她。 唐园这段时间还特意在香江四处走动过，了解过咖啡的价格,这东西跟茶叶一样，好的价格极高,不好的价格就偏平价。 如今的香江有很多白领,逐渐有了不少人喝咖啡的习惯，平价咖啡一斤差不多三四十。 她这批咖啡也算是普通品种,便没打算定太高：“一两卖两块吧,你觉得可以吗？” 还是按半斤八两算,一两卖两块，一斤就是三十二,就是目前香江这边普遍的价格。 “再定高一点吧，一两三块，我觉得能卖出去,而且还要算上罐子的成本呢,”薛诗琪捧着杯子建议道,“两块跟三块差别不是很大,而且你的店就在我边上，回头有客人来,我能给你介绍一下，对了，你以后也要在店里待着吗？” 唐园摇头：“要招人。” 在这一点上，她是很确定的，毕竟她还得抽空做小钱包，以及杂七杂八的事需要处，不可能把自己困在店里。 好在如今香江这边雇店员价格不高，一千二三就能找到合适的。 “你有没有同学啊什么的，可能条件差一点的，可以推荐一下。”唐园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兴致勃勃的薛诗琪。 而在她这么说之后，薛诗琪脸上的表情更加兴奋，指着自己道：“我呀我呀，你雇我，我顺便帮你看店，反正卖咖啡豆的店不是冰室，平常没有那么多客人，你另外招人多费钱啊，我顺便帮你看着就行。” “可以吗？”唐园看她，玩笑道，“我怕我雇了你，你妈妈找我算账。” “那肯定不会，”薛诗琪摇头，伸手拉住唐园的胳膊，“我是说认真的，不跟你说笑，两家店就在隔壁，平常我毛衣店没什么人，你店里也没什么人，我同时看两家店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我是没问题，主要看你，”唐园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薛诗琪她可以信任，不过工资还是得给，“既然你同时看两家店，我每个月给你一千块工资。” “不要不要，”薛诗琪摇头，“你给我一千块，另外招人都行了，你就给我五百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在你店里喝咖啡。” “就这样？真的可以吗？”唐园问道，见她点头，也答应下来，“那你有空帮我看着，要是我不在，又实在是忙，你就关上这边的店门，忙你自己的生意就行。” “没事，忙不了，”薛诗琪笑嘻嘻摇头，“太棒了，现在我多了一个咖啡店，以后闲着无聊的时候，可以给自己弄咖啡喝。” 说到就做，薛诗琪还真的开始研磨咖啡粉，并且开始操作，尝试制作咖啡。 两家店就在隔壁，站在操作台上就能看到隔壁店铺的情况，完全不用担心站在这边顾不到隔壁。 且薛诗琪的客户大多都是老客户，愿意花大价钱在手工品上的人，素质不会低，不影响她顾及两边。 在她做咖啡的时候，唐园开始收拾货架。 按薛诗琪说的，定价3块钱一两，按罐子的大小往里面装咖啡豆，再贴上对应的价格标签，再将罐子一一摆放在货架上。 她这边目前销售的只有咖啡豆，品质也都是一样的，不需要密密麻麻都摆放在货架上，而是按照一定的间隔进行放置。 偶尔薛诗琪抬头，还会说一说放哪里好，唐园便都听她的，摆在对应的位置。 罐子差不多摆完，外面响起了喊人的声音：“诗琪？” “这儿呢，”薛诗琪这会儿正拿着牛奶要倒，看了眼来人，直接喊话，“明姨要喝咖啡吗？我刚刚做好的咖啡。” “可以啊，”对方提着手挎包优雅地进了店里，环顾四周，“你又开了一家店？” “不是啊，这是我朋友的，不过这个店是我设计的，全程都由我盯着，”薛诗琪骄傲道，“明姨要多少牛奶？” “少一点吧，我爱喝咖啡苦涩的味道，”明姨走近，“这店是你设计的，怪不得很有你的风格，以后我要买咖啡，可以直接来这里了。” “谢谢明姨，”薛诗琪调好咖啡，用漂亮的咖啡杯装好，双手捧着递过去，“明姨尝尝看，我觉得这个咖啡不错，价格也好，只要三块钱一两呢。” “是不错。”明姨还没喝，就给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才捧着杯子到嘴边，小小喝了一口。 这杯咖啡调了一会儿，又加了常温的牛奶，是温热的口感。 唐园放好手里的罐子，回头看明姨。 见她喝了一口后，又喝了第二口，就知道这次是真的没问题。 果然，这位薛诗琪喊明姨的客人连着喝了三四口，目光就落到了货架上，看清标价后说道：“劳烦，给我拿三罐三两的。” “好的，这就给您包起来。”唐园拿出薛诗琪准备的袋子，将罐装咖啡豆放进去。 香江这里是半斤八两，三两咖啡不多，袋子又不小，一层放两罐。 明姨看着，临时又加了一罐，凑了两排。 之后她喝完手里的咖啡，去隔壁店里买了个摆件，这才拎着两袋子东西离开。 薛诗琪卖完摆件回来，笑着伸手跟唐园击掌：“开门大吉！” “全靠你，要不是因为你，还没有这桩生意，”唐园跟她重重击了个掌，“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是太幸运了。” “我也一样啊，你在我隔壁开店，我还能免费喝咖啡呢，”薛诗琪说着，看向店里，“不过店里还是空了，我可以买几个小桌子小凳子吗？以后要是有客人来，可以坐着喝咖啡聊天。” “可以啊，都依你，回头你把单子给我就行。”既然之后还要薛诗琪看店，自然是要符合她的审美，唐园只负责出钱。 开门红之后，之后又来了几个客人，这次的客人不是冲着薛诗琪的手工店来的，而是看到了咖啡店的牌子，进门看咖啡豆。 大概是店里的装修确实吸引人，都在店里转了几圈，走的时候手里也没有空着，买的最少的人都带走了两罐咖啡豆。 几单生意下来，一共卖出差不多三斤咖啡豆。 咖啡豆48块钱一斤，近三斤咖啡豆能入账140多块钱。 这还只是第一天，之后店里生意稳定下来，能有回头客，只要一天能卖出六斤咖啡豆，每个月就有上万的收入。 旁人看来这是收入，但在她看来这就是纯利润，毕竟她收购咖啡豆的价格确实低，哪怕两边有汇率差，她也总习惯性忽略不计，总归她是能赚的。 咖啡店正式开业，薛妈妈在傍晚过来，特地叫人送了两个花篮。 之后从薛诗琪口中听说她要兼着看咖啡店，也没觉得不好，只说以后再来，多了一个能够坐着喝东西的地方确实不错。 唐园见薛妈妈是这样的反应，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看向薛妈妈，注意到她的目光一直在薛佳琪身上，看着正在低头安静给她做咖啡的薛佳琪，眼中满是欣赏。 薛诗琪做好咖啡，送到薛妈妈手边，她眼中的欣赏便成了浓浓的笑意。 “妈咪，我亲手做的咖啡，你一定要好好品尝哦。” “我女儿做的咖啡，一定很好喝，你爹地还没有喝过呢，”薛妈妈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后再次夸赞，“真的不错，我女儿就是有天赋，第一次做咖啡就能做这么好，太厉害了。” “妈咪喜欢就好，我特地按妈咪的口味调的呢，等以后有时间，我再给爹地做，”薛诗琪坐在薛妈妈身边，“好开心，以后我闲了还能做咖啡，就不会那么无聊啦。” “嗯，这样好。”薛妈妈认真喝着手里的咖啡。 唐园看到母女俩的对话，明白了薛妈妈为什么不在意薛诗琪要看店的事，因为在她眼里，女儿的决定没有不好的，就算她觉得不好，也不会直接反驳，而是会想办法引导，比如说毛衣店，会引导她将普通款的毛衣交给别人去织，却不会直接说她织毛衣浪费时间。 这会儿薛诗琪虽然要多看一家店，但对她来说并没有费太多时间，还能打发时间自制咖啡，夏妈妈自然不会反对。 想着，她突然有些羡慕薛诗琪，她真是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 不过每个人的人生不一样，她对自己现在的人生也很满意。 唐园没有打扰母女俩说话，走进店里，将刚刚卖掉咖啡豆的货架空隙补上。 价格标签贴在货架上，客人买走之后并不会有罐子上的价格痕迹，不管是对于爱买低价咖啡，还是对于爱买高价咖啡的都挺好。 前者买回去，罐子相对高档，会比较有面子，而后者买回去放在家里，不会让人看到价格，没有那么直白，同样也好。 两全其美。 第088章 悠然自得 咖啡店正式开业,唐园虽然不需要看店，但她并没有闲着，之后的一段时间除了做小钱包,就是看她在香江淘来的各种关于咖啡的书籍。 比如说如何将采摘下来的咖啡果变成咖啡豆，如何判定咖啡豆的品质,以及咖啡的制作方法等等。 好在这段时间卖咖啡不像之前卖茶叶那样,需要一天到晚在外头跑,她有足够的时间了解咖啡的相关知识,既然开始做，那就往长远了做,毕竟她清楚知道，在之后很多年时间里,咖啡的发展会越来越好。 而随着时间逐渐来到九月底,云省那边咖啡产品逐渐上升，咖啡豆便能持续不断供应,支撑咖啡店的生意。 多的咖啡豆她并没有急着销售,而是将它们存储在专门的容器里,按书上写的进行存储，这样等明年过了咖啡季,她依然能持续不断地出售咖啡。 唐园来到山顶，透过大门的缝隙看着门外的人。 对方正在将一袋子咖啡豆放在棚子里。 大概是因为村民们知道棚子需要一直用，这半年来陆陆续续修过改过,如今的棚子十分牢固,即便是下大雨的时候,也不会出现里面的东西被雨淋湿的情况。 现在已经是傍晚,天彻底黑下后上山不安全，村民们也都不会上山。 她稍微等了等,在对方放好东西，天色完全暗下后，才上前去，将袋子里的咖啡倒腾出来，直接称重，将钱放在原本的袋子里。 要走的时候，她的衣服被台子勾了一下，好在反应及时，没有勾出大洞来。 不过缝隙里有些衣服碎线，大概是有人上来放东西的时候，被勾掉的。 她想着刚才来的人的情况，拎着咖啡豆回屋，过了一会儿又拿出一个袋子，将之前出来的碎布料子装在袋子里。 这些碎布料子都是深色的，与目前内地不少人衣服的颜色相似，料子不大，且确实不大适合做小钱包，她本打算送给翁姑她们，左右数量不少，可以匀一匀分给这里的村民们。 袋子放下后，她没有看太多，回了屋里关上门。 第二天一早，村民按照惯例上来，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棚里的碎布和纸条，立即带着它们下山。 这样的事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纷纷好奇询问：“是给我们的吗？” “多少钱？” “不要钱，”村长大手一摆，“人家说了，这碎布都送给我们，你们谁要的，每人拿两块走。” “真送我们了？” “这可太好了，这碎布料子跟我家衣服颜色一样一样的。” “哪里一样，你家衣服颜色都洗白了。” “就是一样，没洗之前一样的。” “好了好了，一样不一样都行，有料子能打补丁就好，你们拿吧，别忘了回头把袋子还回去，这大袋子可不能拿，”村长说着，要将手里的纸条放好之前，又看了看上头的字，“回头我教你们认几个字，这样万一有急事，你们好认识。” 打补丁不需要多大的料子，实在是料子不够大的，那就打两个，总比破洞衣服要好。 一袋子小碎布，很快就被村民们分干净，满意地回了家。 还有少数人则留下来分钱。 咖啡豆的数量确实是少，这会儿不像之前卖茶叶那样一家一家送上去，是全部混在一起送的，送之前拿到村长这里，由村长统计数量。 反正咖啡豆的价格固定，知道自家送了几斤，就能算出能拿到多少钱。 算完账，天色完全大亮，不少人家都拿了咖啡豆出来晾晒，即便眼下是丰收期，也不妨碍他们抽时间出来去采摘咖啡果。 收粮食固然重要，摘咖啡豆挣钱同样重要，大不了就是每天多干点活，不挣钱的活都要干，更何况挣钱的活，几乎所有忙忙碌碌的人家，脸上都笑容满面。 唐园是在这时候起的床。 开门洗漱之后，便搬着椅子坐在门口看书。 九月底的这时候，东北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所以她偶尔会在早上的时候，故意在门口坐着，不然一直关着门，人家还以为她出事。 坐好之后，她自然分神出去，从香江的出租屋里，拎上一大袋小钱包出门。 郑蔓出去卖小钱包的生意如今几乎没什么太大的波动，运气好一天卖一百六十多，运气不好卖一百三四，比高峰期差一点，但平均下来也能有一百五左右。 她很满意这份工作，甚至表示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从唐园手里接过一大袋子小钱包。 不过今天，却是要打破这个“每天”了。 “原先的地方太小，白天都没有晒太阳的地方，我妹妹身体不好，医生说需要多晒太阳，昨天刚刚找到的新住处，”郑蔓高兴地跟唐园说找房子的情况，“房租贵一点，但地方环境比之前住的地方好多了，还有一个阳台可以晒太阳，等她身体再好一些，可以先在家里做些简单的手工活，以后我给她找个市场，可以让她坐着卖点东西。” 不一定是小钱包，也可以是别的东西。 郑蔓抬眸，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我妹妹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这是我现在最开心的。” “这很好啊，你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唐园也为她感到高兴。 “嗯，”郑蔓点头，高兴之余，也想着生意的事，“对了，之后你可以多给我一些小钱包，现在住的地方能放不少东西，环境也安全，你多给一天，就不用每天交接了。” “那我每天给你两倍吧，大概三百个，”唐园说道，“至于安全问题，我教你一个办法……” 唐园把她自己的办法跟郑蔓说。 经过之前自己被偷的情况，她最大的感悟就是要把带进屋里的东西让大家看清楚，只有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知道是什么东西，就不会再起疑心。 虽然郑蔓不像她，每次带回的都是碎布，却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瞒天过海”。 至于碎布带回去怎么运出来，那也是容易的，每隔两天要交接的时候，她将碎布跟放在平常运小钱包的袋子里就好。 未必要做到十全十美，但得让人知道她每次带进带出的都不是值钱的东西才行。 郑蔓有武力值，她妹妹却没有，万一遇上白天闯空门的小偷，跟她妹妹起冲突，那也是很危险的事。 建议提出，郑蔓完全没有犹豫，立即点了头表示听她的话。 唐园便跟她约定好了傍晚见面的时间，到时候她会把装满了碎布的袋子拉过来，郑蔓带回家里去就好。 这是今天，之后郑蔓家里有碎布，她甚至可以每天出门前带着碎布装在袋子里，在当天没卖完的袋子里塞上碎布，只要表面是碎布就好。 方法有很多，但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两人谈了一会儿，确定了晚上见面的时间，郑蔓去卖小钱包，唐园则往咖啡店的方向过去。 这会儿咖啡店没人，薛诗琪正在低头给她自己做咖啡，唐园上前，笑着给自己讨了一杯，随后拎着装了咖啡豆的袋子进店，继续分装咖啡。 即便薛诗琪在咖啡店算是员工，但毕竟工资低，所以唐园有空还是会过来做些事，比如说补货，顺便店里的罐子和袋子等库存情况。 “咖啡好啦！” “这就来。”唐园将手里的罐子放在货架对应位置上，收好装满了咖啡豆的袋子，走到制作台边，捧着咖啡出门，将咖啡放在两个铺子中间的小桌上。 九月底的香江不算太冷，若是晒太阳，还会比较热，这个位置有遮凉棚，坐着温度正适宜。 薛诗琪就坐在她对面，优雅地捧着咖啡抿了一口。 “看来你是真的很享受。”唐园也捧起咖啡，往小椅子的后背上靠了靠。 “当然啊，这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呢，”薛诗琪笑弯了眼，“说实话，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长大后能够快乐地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如果这个时候还能来一杯咖啡，自然更好，这一切都是你帮我完成的。” “我来之前，你不是也完成了吗？”唐园觉得手头的咖啡有点苦，低头给自己加了点牛奶。 “那没有，那时候忙啊，天天就想着店里没有货，没有生意，”薛诗琪长叹一声，想起如今的情况，很快高兴起来，“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可以忙，也可以闲，还能继续把织毛线当成是乐趣，想的时候织一织，不想的时候就放下，坐在这边喝杯自己亲手调的咖啡，生活可太惬意了。” “你这么说，我都羡慕你，”唐园加完了牛奶，喝了一口感觉刚刚好，捧着杯子喝咖啡，“等我多赚点钱，以后老了也要这样，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我相信你可以的，我妈咪都说你是很有冲劲的人，所以你迟早能做出成绩。”薛诗琪认真道。 “那你呢？你妈咪怎么说你？”唐园好奇问道。 薛诗琪愣了一下，随后笑开：“她说我这样也很好。” “果然是薛阿姨会说的话，在她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唐园觉得薛妈妈真是当妈妈的表率，哪怕肯定边上的人好，也绝不会打击自己的女儿，坚定认为自己的女儿特别好。 薛诗琪点头：“我也觉得我很好。” 两人相视一笑，唐园伸出手里的咖啡杯，与她碰了碰杯，两人就这样在清晨的店铺门口，在一众来来往往忙碌的行人中，悠然自得地喝着亲手调制的，最符合自己口味的咖啡。 第089章 恢复高考 “翁姑。” “哎,在呢。” “这些给你，”屋外又只剩下翁姑一人，唐园直接将碎布在手里抓了一把,递给对方，“这些碎布翁姑拿回去,平常缝缝补补应该挺好用的。” 这要是在后世,她拿出一把碎布送人,人家得要说她瞧不起人,但这会儿翁姑看到，却是欣喜若狂,连忙拉开身上背着的包，让她将碎布丢进去：“谢谢你啊,你人可太好了。” “只是一些碎布,能用到实处最好，”唐园笑道,“那翁姑你慢走,天色眼看着要晚了,走晚了怕是要摸黑。” “是是，这天色晚的越来越早,这要是前些日子，我还能多做一个，”翁姑感慨着,话语中不免有些遗憾,“那我就先回了啊,你也回吧,不用送。” 唐园点头，目送翁姑离开,回头关了门，进了棚里看。 缝钱包不像刺绣那样细致，只要手上有功夫，哪怕摸黑也是能干的，这要是翁姑能把东西带回去，晚上她也能做。 不过天太黑也不好，她抬头环顾四周，看了一圈后进屋，拉开屋里的灯，寻找屋子里电线的位置。 到了冬天，天色会暗下来的不完全只是晚上，还有阴雨天的白日，沈文玉那边的废品站有点灯，卫婶在家绣花，屋里也有灯，就这里没有。 这会儿电线都是裸露在外的，要想光明正大出去找人帮着拉电线不大合适，但她可以去香江那边买电线和灯泡。 左右这边平时不会有外人进来，再将灯泡的位置放低一些，屋里的亮光就不会透出去。 就这样折腾了两天，第三天傍晚大家都走了之后，她便自己将电线拉了出去，将崭新的灯泡挂在工作台上方。 这会儿灯泡的亮度并不高，就算放在上方不远处也不会刺眼，能亮着总比摸黑要好。 装完灯泡的第二天，恰巧遇上阴雨天，天气阴沉沉的，外头黑，棚子里更黑。 做小钱包的人一个一个过来，虽然没有雨，但手里还拎着伞，跟唐园打招呼之后，便很快进了自己的小隔间里。 翁姑晚了第一人几步，过来的时候唐园正要开灯，见她来，还是先将她带进去，然后去屋子里开灯。 灯泡亮起，外头立即响起惊呼声。 “天黑，这样亮一些，你们不用管，做自己的事就行。”唐园站在门口跟来的两人说话。 之后剩下两人陆续过来，看到亮着的灯，同样忍不住惊呼。 唐园关上门，又说了一遍话，她们才没有再说什么。 外头的雨在这时候落下，砸在屋顶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连带着屋里屋外比之前更暗了些，但隔间里亮了灯，昏暗之中又多多少少带上了几分温馨。 这棚子之前的主人搭着，平常就是住人的，跟寻常的屋子差不多，大多数地方都封的很好，就算下大雨，也不会出现漏雨的情况，就是雨水砸在屋顶的声音有些响。 唐园在里屋门口站了会儿，听着左右两边传来的剪布料的声音，再听着屋顶的雨声，感受到了岁月静好。 不过外头的雨实在是不小，她没多久就关上了门，去了没下雨的云省不知道什么村子的山顶。 走出屋子，她径直走到大门对面的棚子里，找到了一早就被放在这里的食物，这些食物是村民们的投喂，东西不多，就是一些山里的东西，蘑菇、果子、蔬菜，可能是云省这边物资丰富，也可能是村民们确实心善，她这个“疯子”的待遇极好，这几个月几乎没有断过档。 拿完东西，她回屋，从这边的屋子里拎了一袋子碎布进游戏空间，在游戏空间里进行分拣，选出适合做小钱包的碎布。 之后一段时间，她每天的生活恢复平静，小钱包的生意十分稳定，咖啡的生意从之前只能卖到六七斤，到后来熟客越来越多，又添了不少新客，平均每天至少能卖十斤，有的时候一天卖二十斤也是有的。 不过二十斤的数量不算太多，一人拿一斤，每天只有二十几个客人，加上手工店客人也不多，薛诗琪完全可以一个人同时管两家店。 进了十月中旬，店里的毛衣再次上架，沈文玉跟二姑的毛线活也重新回到毛衣上。 “我听说沪市那边的生活精致，这些毛衣没准是卖到沪市去的。” “有可能，那边冬天来得慢，这时候我们都要穿棉衣了，那边还只需要穿一件单衣，毛衣都未必要那么早。” “这不，都是薄的，这样的毛衣在咱们这儿，啥作用都没有。” “好看啊，”二姑看了看手里的毛衣，“我要是年轻，我也穿这样漂亮的毛衣，哪怕不穿出去，在家里穿穿也是好的，这样好看的毛衣只买一件，花不了几个钱。” “二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想法。”沈文玉抬头。 “这不是现在挣了钱么，”二姑笑呵呵道，“都说钱能解决不少问题，果不其然，能挣钱心情好，啥问题没有。” 沈文玉正要再说，看到不远处的来人：“小芳——” “沈姐听到消息了吗？”唐园走进，眼里带着几分高兴。 “什么消息这么高兴？”沈文玉疑惑，“在地上捡钱了？” “不是，”唐园压低声音，“恢复高考了，就是今天的消息，恢复高考，所有的人都可以参加高考，成为大学生了！” “呀！还有这样的事？”沈文玉惊讶，连忙跟身旁的二姑说话，“二姑，你家隔壁不是有个孩子，眼看着马上要毕业，怕下乡去么，这要是高考考上，就不用下乡了啊！” 这两年陆续有许多知青回城，但政策不明朗，经过以前的事，不少人还是担心到了岁数需要下乡，眼下有这样的情况，考上大学肯定是百分百不用下乡。 “是啊，之前一直见他们发愁，这样好了，不用愁了，”二姑拍了拍掌，“怎么还有这样的事，这都多少年没有高考了。” “可不是么，这可是好事，”沈文玉笑了，想起什么回头，“小芳，你不会也要去参加高考吧？你……姐也不是不让你参加，就是……就是……” “不参加。”唐园摇头。 她现在这几个身份，都不适合参加高考，真要是去参加，她要在学校全勤，实在是耽误她做生意。 学校大学的知识点她都学过一遍，这会儿做生意主要是不了解一些生意相关的知识，她会去学，但为此特意去学校没有必要。 真要是需要文凭，等以后有更多的政策出来，她可以想办法去搞一个。 如今这情况，她内地的几个身份，任何一个去参加高考，都会闹出事来。 “你不参加啊，那行，”沈文玉松了口气，想着她要是去高考，往后不是没生意了，“不对啊，你不参加，那么高兴做什么？” “我……为大家高兴啊，”唐园说着，想起什么，捂着嘴凑到沈文玉耳边，“而且我这一年多收了不少高中课本，你说能不能卖出去？” 沈文玉瞪大眼睛：“你不会是早就知道？” “那没有，”唐园摇头，“我就是自学，不过我的水平还没有到能参加高考的地步，之前之所以收那些，就是想着国家总需要人才，万一有人要呢，这不是赶上了？” “这倒是，”沈文玉点头，“不过你真是运气好，这样好的运气，那我们陆陆续续囤的那批……” 唐园伸出手指，放在自己唇前。 沈文玉立即不再说话，继续回到高考的话题：“你手里有的，不少是我这边淘的，不然你拿几套过来，要是有人需要，我这边顺便帮你卖。” “这不行，沈姐你的身份不一样，这样做太光明正大了，”唐园压低声音，“这样，你就说你知道有人多买了几套，帮忙牵个线，这样人家不会多想。” 这边正说着话，有人急匆匆跑来，二话不说就往废纸堆放的地方跑去。 第一个出现之后，又来了第二个，第三个。 第一个人找到了一本，立即捂在怀里。 沈文玉跟唐园对视一眼，立即意会，大喊：“干嘛呢干嘛呢？我这里的废纸是要卖钱的，别藏了就跑啊，什么好东西，值得你们这样？” “你这里有高中课本吗？” “课本？以前有人来卖啊，咋了？发生什么事？” “恢复高考了！” “什么？居然恢复高考了？什么时候的事？这里的废纸隔段时间就有人来拉走，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高中课本，”沈文玉上前，看着一堆废纸束手无策，“我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早知道我多藏几本下来。” 唐园看着沈文玉的样子，不禁感慨她演技不错。 再看向二姑，两人都笑了笑。 唐园找高中课本的事，二姑是知道的，不过她才不会在这时候开口，反而转过了头，对着墙织毛衣，免得被人看到毛衣上的花样。 都猜到废品站这边有高中课本，跑来的人越来越多，沈文玉陪着他们一起找，一边找一边懊恼，做足了她不知道高考恢复的消息。 正常也该如此，要是唐园没有过来的话，她确实不知道消息，毕竟废品站这边地处偏僻，沈文玉这段时间为了织毛衣，连报纸都不怎么看了，更不会知道报纸上今天刚传出来的消息。 唐园看了看沈文玉，两人对视，她点头离开。 来到外头的街上，看着疯狂的百姓们，她笑着从人群中走过。 这会儿传出高考恢复的消息她自然是高兴的，不是她要高考，而是这也意味着改革开放的时间越来越近。 等到了那时，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做生意了！ 第090章 暖手暖脚 恢复高考的消息在这时候堪称爆炸,这要是在后世，好歹得在各大交互平台上得一个“爆”的头条新闻，而且是能挂好多天的那种。 除了沈文玉这边热闹之外,机械厂那边也格外热闹。 过去大半年时间，陆陆续续有部分知青从乡下回来,其中有一部分知青就通过各种渠道进了机械厂,而这些人大多都有些学历,是这次恢复高考的主力军。 同样的,十年间因为各种原因进了机械厂的工人们，其中也有不少高中学历,想要通过这次机会再往上搏一搏。 谁都知道这前面几届毕业的大学生在之后会得到重用，如果能在这两年考上大学,未来必定拿到铁饭碗,拿到高工资，前途无限。 “小园她行吗？” “我看了,初一的课本,不说有没有看进去,现在才看初一的课本，还是晚了,而且我听说越往后学习的难度就越高，不然哪会有那么多人就读到小学毕业、初中毕业。” “也是，可惜小园了,她以前要是没有被打,这会儿没准真能参加高考呢。” “说起这个,唐建国是不是要回来了？” “他……对哦,时间是差不多了，真快啊,一转眼都过去差不多十六个月了，刘红梅也是，人家都那么对她了，她还回去缠着。” “那能怎么样，总不能离婚吧，两口子过日子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矛盾，再说他们俩还有个孩子，不过那孩子让刘家两口子带着，可比以前懂事多了。” “确实，比刘红梅懂事。” 唐园以为这会儿锅炉房里还在聊高考的事，没想到居然聊起了唐建国的八卦，她又有一阵子没有去管这件事了，但唐建国要回来，她还是觉得不爽。 以她的想法，原主在老家遭了十几年罪，唐建国这个当爹的也应该遭十几年罪才行，可惜唐建国是成年人，能把他送回去十六个月就不错了，十几年肯定不可能。 唐建国…… 唐园坐在锅炉前思索了一会儿，等到了第二天一早，她立即去买了一份报纸，并一份高中课本，通过邮局寄到了村子里，送到唐建国手里。 唐建国现在还很年轻，不过三十四五的年纪，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个大学梦。 最好他是有的，毕竟上大学意味着光宗耀祖。 在原主的记忆碎片里，就总能听到原主奶奶提起的“光宗耀祖”，只可惜几个儿子都没有出息，如今有了机会，不知道这家人会如何选择。 她不担心唐建国能考上，毕竟前面几届高考都艰难重重，应届生都未必能考上，更何况他这个老梆子菜，但要是能借这次机会将唐建国绑在家里，别说是一份高中课本，就算是十份二十份，她都愿意寄。 东西寄出，之后几天她一直在关注恢复高考的事。 过去一年多时间里，她在沈文玉那边收了上百套高中课本，其中收获最多的时候就是今年暑假，许多人毕了业便将高中课本全部卖掉。 通过沈文玉的渠道，她一口气卖出十几套高中课本，每一套售价五块钱，沈文玉能拿到一块钱提成。 至于剩下的那些，她通过曹婶和孙东那边的渠道，在短时间内全部售出，上百套课本，她到手四百多块，可以买到两千斤咖啡豆。 这批卖完，她叮嘱了沈文玉、曹婶和孙东，很快隐匿身形。 好在一百套书看着多，真分发到个人手里并不算多，统计下来光是机械厂就有百来人想要报名参加高考，更何况是机械厂附近的大圈子，这么点书砸下去，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丢了一块石头，只砸出了一点点波澜。 高考的消息逐渐沉寂，转而代之的是疯狂的学习氛围，走在路上都能看到有人捧着本书在埋头苦读的模样。 不过唐园所处的几个环境都没有读书的人，话题很快就从高考转移，又变成了各种八卦消息。 在这样的过程中，天气愈发寒冷。 唐园清早起来，打开一个纸箱，露出里面清洗干净的盐水瓶，将盐水瓶一个个灌上热水，盖紧盖子后，进了一个个小隔间，将盐水瓶放在椅子上，又将手里的毛毯放下。 薛诗琪那边毛线多，还能拿到便宜价，如今天气冷，她特意买了一批毛线，让沈文玉和二姑织了七块毛毯，两人各一块，卫婶一块，这边翁姑四人也每人一块，用来御寒保暖。 放好盐水瓶跟毛毯之后，她又从屋里拎出一个煤饼炉，将它放在过道中间，这样两边都能有热气。 她原本想着放四个，但这年代放四个煤饼炉实在是太奢侈，就放一个，搭配暖水瓶和毛毯，也能起到不错的保暖效果。 再在煤饼炉上放上水壶，随时热着水，这样什么时候冷了，喝上一杯热水，身体也能暖和起来。 在她忙碌的时候，翁姑正从家里过来。 到这个季节，不管是屋里还是外头，都是冷的，除非一直都在炕上待着，可要一直在炕上待着，没钱也不行。 好在这边的位置还不算太北，冬天没有那么冷，据说再往北一些，人都得在炕上窝着，不然身体受不住。 翁姑缩了缩手，自从她挣了钱，今年攒的棉花票都有她的一部分，让她把身上的棉衣加厚了一些，身上基本不算太冷，就是坐久了发冷，多跺跺脚就行。 来到地方，她伸手敲了敲木门。 敲下之后，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自己的手敲上门的时候暖呼呼的。 木门打开之后，她才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哪怕站在门口，她都能感觉到里头的温度。 “怎么还点了煤饼炉？这多浪费啊。”翁姑惊道。 “不会，总不能让你们一直在冰冷的环境下做事，”唐园带着翁姑进屋，绕过煤饼炉送到她小隔间里，从椅子毛毯底下拿出暖水瓶，放到她怀里，“煤饼炉一直烧着水，等瓶子冷了，可以接水再暖，这个毛毯盖在自己身上，应该能暖和不少。” “这……”翁姑抱着手里暖和的暖水瓶，“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说，你们在这里好好做事就行，”唐园说道，又想起件事，“对了，棉花难买，翁姑要是有需求跟我说，我可以想办法找来棉花，不要票的那种。” “可以吗？”翁姑惊喜问道，见她点头，连忙提出想法，“要，我能先要五斤吗？家里没多少棉花票，知道我要出来做事，都给了我，我想换些给家里人。” “可以，多点也行。”知道这里冷，唐园今年特意多准备了一些棉花。 两人说着话，又有人来敲门，唐园出去开门，将惊讶的人带进里面，又跟对方说了同样一番话，果然对方在激动之余，也要了棉花。 剩下两人同样如此，她们最近几个月都挣了些钱，要说买多贵重的东西是不可能的，但棉花家家户户都要，且多多益善，她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等唐园离开，四个在各自隔间里的人再次忍不住说话。 “好暖和啊，我以为今天又要跟昨天一样，冻的脚不舒服呢。” “我还特意做了一双厚厚的棉鞋，就怕脚冷。” “棉鞋还是要的，就算有这些东西，穿薄了也会冷，但现在这样，肯定是不会太冷了。” “何止不会冷，我们家没有火炕，还没有这里暖和呢，还有这个暖水瓶，我做梦都想要一个，没想到就来了，这个……是我们的吗？” “对，她说我们可以带回去用，能睡个好觉。”翁姑抱着暖水瓶，忍不住接话。 她家里倒是有火炕，但哪里有人能一直坐在火炕上，晚上睡觉的时候就算了，大白天的一直在火炕上待着肯定不合适。 所以白天的时间，她在家里也是冷的，来这里还暖和些。 不过因为在这里坐着的时间久，长了会更冷，她不得不腆着脸收了家里人攒的棉花票，心里总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好了，她能买到棉花，将买来的棉花补给家里人，她心里就不会觉得对家里人有亏欠。 “我要坐在帘子这头做钱包，你们呢？” 小隔间里响起搬动椅子的声音。 “我也要这样做，这样面对着外头的煤饼炉，会更暖和一些。” “我先把料子裁剪好，这里现在是不是还能喝热水了？我看煤饼炉上烧着热水呢。” “说是给咱们灌暖水瓶的……肯定也能喝啊，要喝要喝，你先倒，我待会儿倒，哎呦，没想到在这里还能一直喝到热乎的水，这不就相当于有了个热水瓶吗？” “热水瓶，暖水瓶……咱们手里这个也能喝。” “捂凉了。” “手凉，不是瓶子凉，我们家有这样的瓶子，每次你手凉的时候倒出来，里面的水喝着正好，不冷不热，暖乎的呢。” “这么说也是，那待会儿我也喝这个。” 几人平常不怎么聊天，聊起来却没多少陌生感，这段时间下来，她们也不是完全没有碰过面，只是都默契地一前一后过来，假装不知道而已。 只要不是很熟，露馅的可能性就小。 不过自从开始在这里做小钱包，她们都很少跟别人聊天见面了，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的事上，回去也就是跟家里人见面，哪里能碰上外人。 唐园这会儿就站在里头的屋子，听着外头的话庆幸之前把盐水瓶洗干净了，也好在她找的都是生盐水瓶，就算喝进去一些，对身体也不会有害。 但听她们聊的这样开心，心里也想着或许过段时间可以把帘子撤掉，左右影响不大，视野还开阔些。 90-100 第091章 适合发圈 “小园,你爹说是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唐园茫然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钱婶，“不是说十六个月,他还要在家照顾奶奶吗？” 问是这么问，她心里却有了猜测。 这年头没有人会平白无故放弃一份工作,如果有的话,肯定是有更大的诱惑,唐建国原本一直盼着回来,在这时候突然选择不回，大概率是她寄回去的课本和消息让他心动了。 果然,钱婶在略有些尴尬的表情过后，用宽慰的语气说道：“刘家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你爹打算在家里准备高考,所以……还是让厂里停薪留职。” 居然还只是停薪留职，唐园还以为唐建国的消息传来,厂里会把人开了,不过有刘家的人脉在这,厂里多少会给人留点情面。 想着，唐园神色变化,眼中带着几分激动：“我爹这么厉害，居然能参加高考，他要是考上了,我不是会有一个大学生的爹？” 钱婶听着,神情再次变化。 边上的人也听到了她的话,凑过来说：“你这么信你爹啊？” “我就是听说大学生很厉害,”唐园做好了人设，坚决地站在他爹那边,“真希望他能努力备考，考上大学。” “你可真是……” “哎呦，这话不用跟小园说，她又做不了主的，”又有人嗑着瓜子过来，“小园要是能说话算数，就不会十几年被留在家里了，唐建国跟刘红梅那两口子脑子都不太清楚，他们愿意考就考呗，最后考不上就知道后悔了。” “就是，小园能说什么，她啥也不懂，”又凑了个人过来，“反正小园现在有工作，能养活自己，不用仰仗那两口子，真耽误了事，那也是他们的事儿，跟小园没关系。” “对对对，是我想岔了，”钱婶回神，“小园你别搭我，我就是闲着没话说。” “我不懂，我爹想做什么，他自己可以决定的，”唐园说着，说起另一件事，“婶子们，你们要棉花不？我朋友手里有些棉花……” 没等她说完，围在她身旁的几人便纷纷点头：“要要要。” “你朋友真厉害，手里居然还能有棉花。” “是原先那个给你棉布的朋友？” 唐园虽然一直在锅炉房待着，实际拿过来的东西却不多，几次想要锅炉房的婶子们做些事，想着机械厂半点瞒不住的各种消息，就绝了心里的想法。 如今距离拿布回来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再拿些棉花回来时机还算合适。 在这件事上，她也就是个“中间人”，并不会有什么事。 游戏空间里经过过去一年的升级，如今种植区的规模比之前大了许多，到如今每次升级需要的金币越来越多，但也通过量变引起质变，再加上这段时间她刻意种下的棉花，如今手里有八百斤的库存。 这时候棉花需求大，东北这边的棉花更是需求庞大，她手里八百斤棉花落到市场里，跟之前那批高中课本一样，都只是落入湖里的小石子。 锅炉房里的人零零散散加起来，一共要了五十斤棉花，翁姑她们四人要了二十多斤，沈文玉跟二姑在亲朋圈子里问了问，也拿走五十多斤棉花。 剩下六百多斤棉花，她直接找上了曹婶。 曹婶跟她的合作一向顺利，那边除了有周围的八卦小团体之外，还有她儿子儿媳在火车站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 都知道火车站工作的人人脉广，不止她这样认为，别人也这样认为，她通过车站的人卖东西，自然也有人通过车站的人买东西。 再加上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准备高考，需要有足够温暖的环境，不少省吃俭用的家庭都拿出了压箱底的钱，希望能给孩子更好地备考条件。 棉花要，饮食也要。 “我儿子说前些年车站情况好，几乎年年都有腊肉发下来，今年却没有，多发钱都不发腊肉，”曹婶跟唐园低声八卦，“说是市面上的肉都抢疯了，黑市上的肉票，都涨到了高价。” “还有黑市？”唐园惊讶。 曹婶暼她一眼。 唐园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有人脉么，咱这么做生意就得了，不往外扩，安全为主，不过这时候的黑市，就是私底下换些票据吧？” “你不知道黑市，倒是知道这个？”这下轮到曹婶诧异。 唐园心想这附近黑市卖肉卖蛋的，都在她身边，郭伟强跟刘志强出事之后，其余分了家当的人都陆陆续续退了出去，只剩下赵志强还在干。 而赵志强那边的猪肉，真要流出来，大概率都要从她手里走。 鸡蛋更加如此，孙东自从搭上她，就再没有去黑市上卖过鸡蛋，按他的话说，虽然鸡蛋给她少挣点，但胜在安全，他在这一年挣了钱不说，吃的好睡得好，都胖了好几斤。 更何况孙东还未必少赚，将每年冬天多生的鸡蛋算上去，他一年里挣的钱还跟往年差不多。 这样的对比放在面前，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不过现在赵志强那边养了一年的生猪也到了可以出栏的时候，今年他多养了几头猪，猪肉量不少，这时候有人要，可以趁这机会卖一些出去。 这么想着，她跟孙东再见面的时候，就将这个想法告诉了他。 孙东很快点头，并表示他跟赵志强沟通过，两人也认为这时候出猪肉会比较合适，回去之后很快就杀了一头猪。 而唐园这边，也通过曹婶，找到了一些值得信任，家里有高考生，且有些家底的人家，以“帮忙寻找”为由，先收了钱，再由唐园将猪肉送上门去。 这样一来，送上门的唐园并不当场收钱，而收了钱的曹婶也没有给东西，极好地规避了风险。 不过两人还是谨慎，那些平时相处就不太靠谱的人，即便他们再想要买猪肉，也不会去搭嘴，本来就是高风险的生意，再搭上高风险的人，岂不是摆明了要往亏损的方向走。 就这样双方合作，很快就将一头猪卖掉。 这生意对唐园来说，没有卖棉花那么赚钱，倒是收获了不少边角料，卖完猪肉剩下的猪骨头、猪下水等，都能分，再算上卖猪肉分的钱，在这时候也不算小钱。 在这个过程中，孙东跟赵志强那边杀了第二头猪，没等唐园继续去找人，曹婶这边就传来了好消息，说是她儿子那边有人打听了找他要。 经过确认，要猪肉的人跟之前花一千块买手表的是同一个人，这就有一层基础的保障。 不过唐园还是留了心，跟对方约定好之后，找了孙东，让他在清晨的时候送猪肉到火车站附近，让对方找人拉走。 这样一来，收钱跟送猪肉的又不是一波人。 第二只猪的猪肉交易完成，唐园特意等了几天，没有听到什么坏消息，这才继续搞第三头猪的事。 这时候第一批买了猪肉的人已经吃完，正好续上这一波，这边挣了钱，那边得了没有票买不到的猪肉，两全其美。 在这个过程中，唐园也从曹婶儿子口中了解到他那边买猪肉的情况，对方买回去根本就没有大肆往外卖，几家人就将上百斤的猪肉分发干净，照顾家里高考的孩子不说，还可以囤过年的年货。 反正这会儿天气冷，猪肉完全可以存住。 这样一来，自然不会有什么风险。 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时间，赵志强那边再杀了猪，唐园也不急着卖，依然让孙峰的妈妈做成腊肉。 对比猪肉，卖腊肉她更能赚钱，这会儿开始做，正好等过年，一批卖出去。 在这个过程中，她手头的棉花也一点点销售出去，一块五一斤的棉花，没到一个月，八百斤全部卖出，到手一千二百块。 手里的人民币存款再次增加，她对来年收购茶叶的生意也放松了一些，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攒下来的钱，足够她收购一季茶叶，哪怕茶叶的量比今年多一倍也不怕。 下午，她送完五斤猪肉回到住处，看着路中央的煤饼炉，拎走上面的茶壶，往里面加了新的煤饼，让它能一直热乎，顺便继续加热壶里的水。 东北这边天气冷，只要把水壶拎开一会儿，壶里的水温很快就会降下去，屋里没有热水壶，想要随时都能喝到热水，得一直烧着才可以。 换完煤饼，她进了屋里，关上门通过游戏空间，往香江去。 出门的时候，拎上提前准备好的一大袋子小钱包。 来到附近的市场，很快就见到了一早等在这里的郑蔓，她的自行车边上，还放着三袋子碎布，两人约定好的，谁有时间谁去制衣厂买碎布，郑蔓到处跑的时间多，有的时候可以顺路从远一些的制衣厂带碎布回来。 两人做好交接，没等唐园说要走，郑蔓就先一步开口：“你看看这个东西，能不能卖，我妹妹在家有点无聊，就做了这个，用了你的碎布。” 唐园低头，看到郑蔓手里的东西，下意识拍了拍脑袋。 这段时间一直想着废物利用，全往别处想了，怎么就忘了还有发圈这回事，碎布料子，不是最适合做发圈吗？ “实在不好意思。”郑蔓低声道。 “没有，不用不好意思，这还给了我灵感呢，”唐园立即道，“你能顺便卖这些东西吗？” “可以吗？”郑蔓抬头。 “可以啊，不过你妹妹一个人做，数量太少，而且你带回去的那些料子，也未必适合做头饰，”唐园说着，很快想到法子，“这样，我回头出一批合适的料子，你带回去给你妹妹做，然后我另外找人再做一批，你拿出去卖，给你妹妹的料子就当是送给她的，她做好挣了钱，让她自己拿着花，我们再另外算账，行吗？” “这样占了你的便宜。”郑蔓迟疑。 “碎布料子不值钱，这你知道的，而且你妹妹可能也做不了太多，”唐园说道，眼睛一转，“这样，你用另一件事补一补，就是出去跑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做皮筋的厂子，我们直接批发皮筋做发圈，用这件事来换我隔一段时间给你妹妹提供一批适合做发圈的碎布料子，行吗？” 郑蔓还想说，唐园看着她：“还是你觉得出去找厂子太麻烦了？” “不麻烦，”郑蔓立即摇头，看着唐园的眼睛，点头，“好，那我替我妹妹谢谢你，她一个人在家无聊，要是能挣钱，就不用出来摆摊了，她也能安心些。” 虽然一直想着等妹妹恢复，让她出来摆摊，可她还是不安心，如今有第二条路的选择，她肯定选择更安全安心的这条路。 “那就这么说定了。”唐园伸手。 郑蔓抬起手，与她击了掌：“跟你合作果然没错！” 第092章 合适人选 皮筋厂不难找,香江这边毕竟遍地都是服装厂，而很多衣服都是需要用到皮筋的，批发皮筋的价格也便宜,一块钱就能买到一大袋，足够做好多个发圈。 皮筋拿到手,碎布的数量也充足,唐园开始寻找合适的能够做发圈的人,找来找去,最合适的还是云省村子里的人。 虽然不知道这里的人缝纫的技术如何，但发圈本身并不需要太强的缝纫技巧,只要会缝衣服，就能缝发圈,村子里的人应该多多少少应该都会一些。 重点是村里不会来什么外人,底下的村民完全可以把缝发圈的事带回家里去，不需要她额外提供住处。 想到就做,她从郑蔓手里拿到一个她妹妹做的发圈,带着发圈和一袋子特意挑出来的碎布,以及对应发圈颜色的一袋子线，又写了一张纸条,放在平常村民们来回存放东西的棚子里，等村民上来拿。 又是一早，有村民上来拿咖啡豆的钱时,看到多出来的一大袋子东西,立即拎着袋子下山,熟门熟路地往村长家里去。 看到这一幕的村民们立即跟上,没多久也到了村长家里。 以至于村长刚一出来，就看到门外翘首以盼的村民们。 “干嘛呢？还急着分钱呢？” “分钱不急,但东西急，是不是又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顺着村民指的视线，村长看到了那一袋子东西，从袋子里将纸条抽出来，仔细看上面写的的内容，看完后没有直接念，而是将纸条递到村民们手里，让他们自己先看一眼，认一认上面的字。 传着传着，纸条落到一个小女孩手里。 “文妞，你认识上头的字吗？” “认识。”小女孩脆生生应着，抬头看着周围的人，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字一句念着纸条上的字。 全部念完，周围人惊呼声四起。 “缝东西还能挣钱呢？” “缝一个挣两分钱，那是什么东西？发圈是个什么？” “应该是绑头发用的，看看袋子里的东西……哎呦，这碎布料子颜色这么好看呢，这……都补不了衣服。” “咳咳，”村长咳嗽两声，看着说话的人，“人家信任我们，才把东西交给我们，你这说的什么话，这料子做完了发圈，还得还回去，又不是给你的。” “就是，人家都给了钱，那里还能贪料子。” “我都不大会缝……” 村长看着那袋子东西碎布料子：“这样，这会儿大家先去上工，等晚上大家聚一起开个会，这么些料子，肯定不能谁都干，得挑人，再有，你得选一选，是要缝发圈，还是要继续摘咖啡果，不止咖啡果，明年还有茶叶，还有咖啡果，这两件事都得花时间，只能干一件事的哦。” 说着这话，村长看了眼众人的神色，冲大家摆了摆手，让村民们离开。 村子不大不小，这样的消息却不会瞒着，很快就能传遍整个村子。 村民们在听到有新的活之后，心里的第一反应是高兴，第二反应却是为了这事耽误摘咖啡果不划算，耽误摘茶叶更不划算。 这样想法的人很多，等到了晚上开会前，不少人心里都已经有了决定。 正式开会时，村长开口就是对比缝发圈和摘咖啡果、茶叶的收入对比，让许多摇摆不定的人也有了决定，于是等到最后举手表决时，大多数只要有足够体力的人都弃了权。 只剩下少数村里的“老弱妇孺”，这其中再排除掉不怎么会缝纫的人，最终只剩下六个人。 五个女人，一个男人，女人中有两个六十岁以上，两个刚生产完，一个体弱多病，男人则是断了腿的，也因为断了腿，家里里里外外的事都要照应着，自然包括给全家人缝补衣服，这才练就了一番缝衣服的好手艺。 六个人被选出来，村民们知道他们手艺的情况，没有一个人反对，全票通过。 村长看到这一幕也很满意：“既然人已经选出来了，以后先这么定，之后几天你们每天来这边缝发圈，等你们熟练了，可以把碎布料子带回家里去缝，不过提前说好了，不准藏碎布料子，所有的料子都得还回去，懂吗？” “这些碎布料子颜色这么亮，也不好补衣服啊。”人群中有人开口。 村长看过去，对方立即闭上了嘴。 “还有人有问题吗？没问题就回去吧，选中的六个人明天一早过来这边。”村长说着，退出人群，脚下撞到个人，回头看到低声啜泣的文妞。 边上文妞的娘也在哭，村长下意识安慰：“哭什么，这不是好事么。” 被选中的六人里，就有文妞的娘，她身体不好，家里也没有别的人，都是村里人照顾，才能好好活下来。 不止是文妞母女俩，小美那边要不是村里人照顾，她也不能活到现在。 别的不说，村子里真没有什么恶人，大多都比较心善，少数人没有特别心善，也不会伤害别人。 “姑婆……呜呜呜……”文妞抱住村长的大腿。 “不哭不哭，”村长弯腰，将文妞抱在怀里安慰，“姑婆这次可没有帮忙，是你娘厉害，她有本事，以后你娘可以养活你们了。” “呜呜呜……” “我真没想到，”文妞娘擦着眼睛，“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 “是人家好心，”村长见文妞一直哭，将她抱着站起来，“你好好把握这个机会，那人看着是要跟我们长久合作的，只要能赚钱，你们母女俩不愁没好日子过。” “我会的，我会好好做，好好养活文妞，”文妞娘看着女儿，伸手要抱，“我来吧，文妞大了，要累着姑姑。” “没事，我能抱。” “我自己走，”文妞擦着眼睛，使劲从村长怀里滑下去，拉住娘亲的手，“我自己能走，我已经是大孩子了。” 这话一出，村长跟文妞娘都笑了起来。 另一边，几家人正在将那个断了腿的男人往家里抬。 一边抬一边高兴：“这下好了，你能干活挣钱，以后你媳妇可算能轻松些。” “是啊是啊，她这几年忙里忙外真辛苦了，你要好好替她分担。” “会的会的，”男人笑的高兴，“没想到我这手艺还能有这样的用处。” “那也是你努力得来的，要不是你自己没有放弃，操持家里的事，给媳妇跟孩子做衣服补衣服，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时不时拆补家里的被褥，哪能有这样的好手艺。” “我就是在家闲的慌，找点事干，别的我做不了，至少把家里照顾好，让他们回家的时候能有个好心情么，都说努力是能有回报的，果然能有。” “可不是，这就是你努力得来的。” 缝发圈的消息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定下后没被选中的人便没有太过关注，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摘咖啡果上。 村长都给他们算了一笔账，按现在的情况，他们还是摘咖啡果更赚钱，再加上他们还要干农活，真把时间放在缝发圈上，耽误了农活，那问题才大。 再说，被选中的人家里情况都不大好，平常的工分都没几个，这会儿挣了钱，没准还要花钱从他们手里买粮食，这么一算，还是干现在的事划算。 第二天一早，被选中的六人陆续到村长家的堂屋。 村长特意休了半天，盯着他们做缝发圈的工作。 要细致、要认真、要做好，不能为了挣钱图快，不顾缝的时候的细节。 “你们要想，人家之所以找我们，是因为顺便，因为人家要收咖啡豆，就顺便将这件事交给我们，可这件事并不难，能找我们，也能找别人，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把这件事做漂亮，让人家能放心以后继续交给我们做，明白了吗？” “明白！” “我们一定会缝的认真，把事情做好、做漂亮！” “村长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人失望的。” “这就对了，好好干，赚到的都是你们自己的，这会儿不把事情干好，损失很可能是好几百块。”村长认真在几人中间转着圈，板着脸说话，也让正在缝发圈的几人，神情越来越认真。 每个人心里都闪过“好几百块”这四个字。 只要一想到现在做事不认真会损失好几百，他们都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唐园不知道村民们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在这天傍晚，看到了送上来的一小袋发圈，每一个都收了线，缝的质量也很高。 她当即把刚挑出来适合做发圈的碎布料放到了棚子里，并将钱放在碎布料袋子的底下。 适合做发圈的料子很多，可以说她手里除了白色的衬衣料和棉布料之外，其余所有的布料都适合做发圈，甚至牛仔料也适合。 不过因为发圈可大可小，就算是细小的长条形，也能做发圈，所以大一点的碎布料她特意留下来做钱包，挑拣过来的都是稍小的。 东西到手，第二天一早她就将一小袋子发圈交给郑蔓，定价八毛钱一个，至于郑蔓用多少钱卖出，由她自己决定。 对唐园而言，她在这桩生意上挣的也不少。 两分钱的发圈，以八毛钱卖出，差价依然高达四十倍。 第093章 商铺好香 “还有？” “有有有,又是一大袋子呢，他们有的做。”上山的人将一袋子碎布拎下来，直接送到村长家里,将东西交到村长手里。 “真好啊。”门外有人围观，语气羡慕。 “咱们也好,不看了,走,去摘咖啡果了,我们家这段时间摘的咖啡果已经都收拾出来了，应该能卖上几块钱。” “我们家的还没有收拾完,我打算再等等，多收拾一些再送上去。” “你们家多吧,能有三十斤吗？” “应该有五十斤。” “这么多,那能有十块钱呢，真不错,挣了这笔钱过年的日子都舒坦。” “是,家里打算过年去买一瓶麦乳精,都说麦乳精好，从来也没有吃过,现在家里挣了钱，尝尝人家说的麦乳精是什么味。” “我也想喝，就是家里孩子大了,得攒嫁妆攒聘礼,还得攒三十六条腿。” “你不如把孩子多留几年,让他们在家多挣几年钱,要是那人能一直收购的话，手头有钱,总比早早嫁出去要好。” “也是哦，那先娶媳妇，女儿多留两年。” 娶媳妇是给家里多人口，而嫁女儿是有人要出去，这两年正是挣钱的时候，人少了挣的就少，那肯定是要选晚点嫁女。 到时候家里有钱，能给女儿挑个好一点的对象。 说着话，一行人陆陆续续上了山去，一部分人开始上工，一部分人则去摘咖啡果，但不管是哪批人，挣的钱都差不多，不外乎是人口多少会影响到采摘数量的多少。 至于土地问题，不管是咖啡果还是茶叶，都不算是粮食，一直都没有分地，每家每户都有属于自家的那一片地，摘的自然也是自家的东西。 另一边，唐园就在云省这边的山顶，就在这边的屋子里摊开塑料膜，将碎布倒在塑料膜上分拣。 为了迎接明年茶叶季的忙碌，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做小钱包，不知不觉攒下了许多箱，那些东西都堆放在她游戏空间的小木屋里，甚至东北小芳那边的屋子里也堆了几箱，实在没有太多余的空间可以摊开分拣。 好在这里确实不会有人上来，她可以放心在这里进行分拣。 一上午的时间，她分了五袋碎布，挑选出一小袋适合做发圈的碎布，加上之前零零散散剩下不适合做小钱包的，足有五六袋，这些数量，能做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圈。 她在分碎布的同时，底下村长家里，被留下的几人也在认真缝着手里的发圈。 每一针都格外小心。 村长过来看，见每个人手上动作认真，边上的箩筐里还放了一些做好的发圈，随机拿了几个看。 在她看的时候，原本正低头做事的人纷纷抬起头。 “做的挺好，”村长看完手里的发圈，“就该这样认真，你们能有这样挣钱的机会不容易，好好做，好好把握，希望以后那人还有需要干的活，还能想起我们。” “村长你放心，我们都小心着呢，每一个都很认真。” “对，都很认真。” “我相信你们，”村长笑着点头，“那你们继续做，我去山上摘咖啡果，傍晚你们做好的发圈跟今天的咖啡豆一起，送到山上去。” 说完，她看着几人笑了笑，拎起门口的箩筐，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见大家很快又重新进入状态，心里总算满意。 在这件事上，她不得不认真，云省这边因为四季温度都适宜，村里吃饭没多大问题，所以村里人能照看着那些条件不好的人家，也能照看小美，但缺钱的事谁也没办法。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找到这边来的，可能是村里人牵线，有可能是隔壁村，但这样的机会既然落在他们身上，就一定要好好把握。 不管是茶叶、咖啡，亦或是现在的缝发圈，对他们正常的吃喝并没什么影响，能在不耽误生存的情况下，还能挣钱，别人求都求不来。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好好盯着。 上山摘咖啡果的路上，村长一路跟人打招呼，走到自家种满咖啡树的地方，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山顶，看着那个经过雨打风吹还安稳的棚子，脸上忍不住露了笑。 “村长，那棚子怎么了？还要修吗？” “暂时不用，平常大家上去的时候看看，要是有湿了破了的情况，就叫人去修一修，”村长说着，看着另一边的宅子，“小美那边行吗？” “没事，小美那边宅子里好多屋呢，她不疯的时候自己会找不漏雨的地方，”边上的人说道，“进去可不敢，之前有人进去想看看她，被她吓的，差点摔下山。” 说到这个，村里不少人都心有余悸。 这也是如今就算是送东西，就算是搞了这么久的交易，都没有人进宅子里的原因。 村长看着那宅子，不像是漏雨严重的样子，也就没有再提，继续摘面前刚成熟的咖啡果。 唐园并不知道小美这身份之前还有“恐吓”的情况，但外人不进来对她来说确实是好事，好歹几个屋子里都可以存东西，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挑拣完碎布，将它们一一放在袋子里，出门锁上，通过“临时住处”去了游戏空间。 中午需要吃东西的身份都吃了东西，下午时分，她带着一袋子咖啡豆出门，骑自行车去咖啡店。 自从买了自行车，除非是去远处的市场，近处的地方她都没有走过路。 车子骑到，还没停好车，她就听到了薛诗琪喊她的声音：“佳琪。” “哎，”唐园停好车，拎起后座上装了咖啡豆的袋子，“怎么了？” “客人说要买二十斤咖啡豆，”薛诗琪走到唐园身旁，“这两天生意很好，你没来，店里库存不多。” “我带来了，”唐园抬头，看到了等在店里的客人，“您稍等哦，我给您分装一下。” “不用分装，你这袋子咖啡都给我吧，”客人说道，“有多少斤？” “大概五十斤咖啡豆，”唐园看了眼客人，又看着刚进门的薛诗琪，没有犹豫，立即说道，“我给您称一下。” 咖啡店这边生意是一天一天的，每天的销售量都不大，游戏空间里温度适宜，所以大多数的咖啡豆，她都存在游戏空间里，只隔两天带过来一袋。 一袋四五十斤，卖上四五天不成问题。 咖啡豆带着袋子称了重，将近四十九斤，她直接算四十八斤给客人结账，又抹零，正好2300元整。 客人直接给了钱，拎着一袋子咖啡豆急匆匆离开。 唐园收了钱，这才有时间询问：“什么情况？这人是谁？” “好像是咱们这边不远处那家咖啡厅的人，我之前有一次喝咖啡的时候见过，”薛诗琪还真知道，托腮好奇看着离开的人，“既然都来咱们这里买咖啡了，可能是咖啡厅里的咖啡豆没了，还好你来，最近天气冷，好多人要喝热咖啡，昨天前天都卖了二十斤，店里都断货了。” “我以为跟之前一样能卖四五天，就去忙了些别的事，”唐园解释道，收回视线，“算了，不管人家买去做什么，跟咱们都不冲突，挣钱的是我们，正好挣了笔钱，我请你吃叉烧？” “不吃不吃，我喝咖啡就行。”薛诗琪指着咖啡台。 唐园看了一眼台面：“那我去买些咖啡相关的东西，你需要什么？” 薛诗琪这才回应，说是想要一个大一点的咖啡杯。 唐园立即答应，出门后先骑自行车回去，又拿了一大袋子咖啡豆到店里，补上缺的货，这才去附近的茶具店看，买了一套漂亮的咖啡杯。 买完回来，她让薛诗琪坐着休息，自己开始分装咖啡，将空荡荡的货架一一补上。 另一边，被人带回去的那一袋子咖啡豆，被做成了咖啡，端到了客人桌上。 “怎么样？” “我解释了临时换咖啡豆的事，客人说今天的咖啡又有一番浓郁的风味，还有一股阳光的味道，没有说不好。” “那就好，怎么咖啡豆都能缺货。” “是啊，人家卖咖啡豆的店都不缺货，我们倒是缺了货，还要去人家店里买。” “先把这一波撑过去，再联系供货商，尽快把咖啡豆补上，我们虽然是小店，也不能影响到我们的生意。” “已经在催了。” …… 唐园分装咖啡豆的同时，又有客人陆续过来，挑拣着买走她刚刚分装好的咖啡豆。 一问才知道，这两天咖啡豆生意变好，还不仅仅是因为天气变冷，也因为最近有一部电视剧上映，剧里的主角就是自己磨咖啡豆做咖啡，引起了一股小小的潮流。 这让唐园想起之前她还想过照着杂志上做衣服卖的情况，不过那时候她遇不上有钱人，又恰巧碰到薛诗琪的手工店，有了另外的收入，这个想法也一直被她压下。 没想到一不留神又蹭上了热度。 原先想着一天卖十斤咖啡豆，一个月能有一万五收入，现在一天能卖二十斤，一个月直接翻了个倍，月入三万。 这样一来，只要三个多月就能挣到十万，相当于三个月挣一间商铺！ 嘶……商铺好香啊。 第094章 多做一点 得益于云省的自然环境,从十月份开始，几乎每天都能送上来三五十斤咖啡豆，偶尔会有一口气带来七八十斤的情况,以她的估计，应该是别村的亲戚摘了咖啡豆送过来了。 对比之前嫩茶一天能有二三百斤的情况,平均每天三五十斤的量并不算多,就算是按一天五十斤算,她每天也只需要给十块钱,一个月三百块，她如今的存款完全足够覆盖。 咖啡豆存储环境合适的话,能够存一两年时间，她原本想着手头这批咖啡豆数量不小,即便覆盖上明年夏季没有新鲜咖啡豆产出的情况,也还会有许多的余量。 如今眼看着咖啡豆的销售情况变好，到时候的库存也能少一些,只要能接上明年的咖啡季,就不会影响到店铺的生意。 考虑到之后几天咖啡豆的生意会格外好些,唐园特意买了一个大号的罐子，又回了一趟住处,将咖啡豆搬过来存在店里。 之后几天的生意情况果然不出所料，很快就超过日销售二十斤，涨到了三十斤,甚至四十斤,可见那部电视剧的影响多大。 为了蹭上热度,她特意去买了相关的杂志,将电视剧的画面裁剪下来贴在店里，以吸引客人的关注。 薛妈妈再过来看女儿的时候,唐园正好在，便让母女俩去隔壁坐着聊天，由自己看着店、招待客人。 如今的毛衣店也是品类丰富，除了毛衣之外，还有毛线摆件、毛毯等，又有薛诗琪的特殊设计，只要客人进店，就能感受到这家店的特别之处。 “妈咪喝咖啡。”薛诗琪将咖啡捧到薛妈妈手边。 薛妈妈看着咖啡放在小桌上，看着外头时不时路过进隔壁店的客人，好奇问道：“咖啡店生意还不错，这么多人来买咖啡豆吗？” 薛诗琪坐在她对面，将这几天的情况说了说。 薛妈妈恍然：“怪不得突然兴起了一股买咖啡豆的潮流，这样好的机会，佳琪有没有做别的事？” “有哇，”薛诗琪点头，“她找了好多份杂志，店里好多地方都挂了杂志页，对了，她还花了好多钱买了一台咖啡机，妈咪你听，现在就是咖啡机的声音，她说现在不少人买咖啡就是凑热闹，买回去又没办法研磨，没法喝，不如让客人直接在店里将咖啡豆磨成粉，带回去直接就可以煮。” “咖啡机可不便宜哦。”薛妈妈看着女儿，引导她说话。 “是啊，但佳琪说了，这是投资，现在的热度只是一时的，要是客人买回咖啡豆却不喝，以后就不会再来店里了，但要是服务到位，让客人带回的是可以直接煮的咖啡粉，客人很可能会爱上喝咖啡，以后就会成为店里长久的客人，让店里的好生意能够持续，”薛诗琪说着，激动看着妈妈，“妈咪你说对不对？” “对，当然对，”薛妈妈点头，“她很有想法。” “嗯，然后呢？”薛诗琪看着妈妈，“是不是要我跟她学？” “可以学想法，但没必要学方法，”薛妈妈微笑，“你们俩各有长短，佳琪懂方法，但隔壁店铺的装修不都是你来的么，还有这个店，我看着是越来越好，可见是有你的想法在里面的，这样一看，你们俩各有所长，佳琪不需要学你，你也不需要学她，你们俩都很厉害。” 薛妈妈引导薛诗琪，是让她自己去想，让她有所感悟，而不是让她一比一复制，既然薛诗琪已经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她心里自然会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不需要再叮嘱让她学习。 “是哦，我也很厉害的，佳琪也说我很厉害，”薛诗琪捧着脸，“我就学她的想法，以后也多多学新的知识，抓住机遇。” 薛妈妈看她的模样，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起身走到门口，看隔壁店里的情况。 客人正好走，唐园走到店门口：“薛阿姨，这段时间辛苦诗琪了。” “不会，她喜欢这样的生活，由她去就行，”薛妈妈对薛诗琪招了招手，“你拿了人家的工资，要顾好两家店哦。” “我有在顾的，佳琪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在顾哦。”薛诗琪也走到了门口，拉着薛妈妈的手，探出头看。 唐园笑着接话：“对，诗琪做了许多事，只是正好这两天忙，我又有空，就过来帮帮忙，之后也还是要诗琪看着店。”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也发现薛妈妈虽然宠女儿，但并不会无条件宠，她会信任女儿，会公事公办，同时顾两家店忙一些，却是薛诗琪自己的选择，薛妈妈也会站在她那边，由她忙碌。 咖啡豆的生意也确实只有几天的高峰期，随着那部电视剧播到后期，热度逐渐下降，许多人对于咖啡豆的“梦幻想法”被压下，便没有再蜂拥而至。 不过即便如此，那部电视剧对店里的影响也还是有，生意整体比电视剧播出之前好一些，维持在了平均每天二三十斤的量。 这个量不多，有的人一来就会买一斤，薛诗琪自己能够应对，唐园便没有一直在店里待着，依然回去做她的事。 她还是每天都需要花大量时间做小钱包，应对日常的销售，还要积攒明年忙碌时的库存，她也想再招些人，只是空间有限，没办法扩大规模。 云省这边虽然也能做，可小钱包比发圈要细致些，不仅要看缝合，还要看审美，没有亲眼见着人，她怕分发工作下去，收回来的都是不合格的产品，那就不太合适。 没等她想好，郑蔓这边带来了新的销售数据。 因为要卖发圈，她出售小钱包的速度略慢了一些，后者的利润略高，她却更倾向于卖发圈。 “我之前四处跑着卖小钱包，虽然每天能卖出不少，但也确实是累，主要是不少人会讨价还价，发圈却不同，你给我八毛的价格，我卖一块，每天拿出去卖的发圈都是第一时间卖完，”郑蔓说着销售情况，“所以我想，如果你那边可以，最好是多拿一些发圈来让我出去卖。” 发圈价格低，一个八毛，一百个发圈八十块，跟二十个小钱包等价。 按比例来算，钱包均价4块一个，手工费均价六分五厘，差价61倍，发圈8毛一个，手工费2分，差价40倍，看着是卖小钱包更划算一些。 “你觉得要是我给你足够的发圈，你能在卖完发圈之后，还能卖出多少个小钱包？”唐园问道。 郑蔓思索了片刻：“卖发圈速度快些，但也要占用一些时间，现在每天能卖一百六十个，加上发圈的话，每天卖出一百二三十个应该不成问题。” “但你会轻松些，”唐园能感觉出郑蔓更倾向于兼职多卖发圈，“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做，我会想办法让人多做一些发圈，让你拿去卖，至于小钱包的量我也不限制，你能卖多少卖多少。” “我会尽量多卖一些。”郑蔓立即道。 “我说认真的，你听我说，”唐园看着她，“之前你那么勤快，想要帮我卖东西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你还想让妹妹有好的生活条件，可以给她看病，现在你已经赚了不少钱，也换了住处，短时间内吃用都不成问题，可以稍微缓一缓，让你自己歇一歇。” “可这样你也会少赚。”郑蔓还是想为唐园多赚一点。 “虽然少赚，但我不缺钱，”唐园坦然道，“你能帮我多赚钱固然是好，我也不能一直让你高强度做事，更何况换了发圈，我并没有少赚多少。” 郑蔓认真看她。 唐园给了她一个坚定的模样，点了点头：“这两天你继续卖手头的东西，我会安排让人多做一些发圈，反正有多少算多少，我们什么时候见面，我什么时候把东西给你。” “好，那就这样定了，”郑蔓点头，心里松了口气，她本以为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说通，“你放心，发圈好卖，我肯定能多拿一些。” 唐园心说这件事的问题不在于她怎么卖，而至于村民们能做多少。 按现在的速度，村民们送上来的发圈一天大概是几十个，后面随着操作越来越熟练，数量肯定会多一些，但估计也就一百出头。 再要多些发圈，肯定要多找几个做发圈的人。 不过算了，这件事不归她考虑，村民们看着都是很有上进心的，任务分发下去，他们应该会愿意多做一些多赚钱。 她只要出钱就行。 跟郑蔓分开，唐园骑自行车去远一些的制衣厂，回来的时候拉回来三袋碎布。 再到云省的山顶，将提前收拾分拣出来的碎布放到棚子里，在碎布袋子的上方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四个字——多做一点。 …… “是让他们加快速度，还是再招人？” “再招人，”村长下了决定，“这个事本来就比较轻松，不能比摘咖啡果赚得多，要再从其他村民家里招身体弱的人，分摊这些活。” “那就再招人吧。” 第095章 更有盼头 “又要招人啊？这也没几个钱。” “那你家别报就行了嘛,总有几家屋里头有身体不大好的，平时也干不了多少活，现在有这样能坐着干活的,坐着就坐着吧，还能挣几个钱。” “是哦,怎么都挣的好,与其让人去地里,不如坐着干活,没准还能养养身体，不要总生病就谢天谢地了。” “对,挣少没关系。” 这个村子人口不少，所以周围不管是茶叶山和咖啡豆都不少,如今要招人缝发圈,同样也能找出不少身体不大好的人。 不过这部分人身体还是比第一批选出来的人稍微好一些，本着照顾别人的想法, 第一批选出,他们并没有意见,如今还得招人，这批人自然能顶上。 缝发圈也不是完全不干活,平时还得照顾一小部分地里的活和家里的家务事，手里能拿到多少钱，全按每天缝多少个发圈算。 “你们要干这活,也要先来这里待两天,之后把东西带回家里缝,顺便照顾家里的事,”村长与这次被挑出来的十人说话，“还是那句话,你们得好好干活，要是干不好以后还是去摘咖啡果、去地里上工，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 “我们都懂，要干好，以后才能有更多的活。” “要是干不好，我自己就不干了，直接去地里。” 在被挑出来的几人纷纷表达自己的想法时，有人冷不丁插嘴：“你们身体不好，地里的活也干不好吧。” 这话一出，那几个被选中的人都瞪了过去，直把人逼的往人群里退。 看到这一幕，周围围观的人都笑了起来。 “说话的时候，嘴上把点门吧。” “哈哈哈哈哈。” 村长看着这一幕也笑，说了让被选中的十人明天一早过来，便散了会。 从第二天开始，缝发圈的人就从原先的六人涨到了十六人，最初的六人回家四个干活，剩下两个留下来教十人如何更好地缝发圈。 人一多，即便动作再慢，平均每人每天至少也能缝出十个发圈。 一个发圈两分钱，十个就是两毛，干一个月能挣六块。 这要是在来收茶叶和咖啡果之前，一个月挣六块钱的活，全村人都能来抢，但现在大家知道一个月挣六块钱，都不觉得眼热。 特别是在第二批被选中的十人中，有两个人第三天就退出，表示缝发圈比下地干活还要辛苦之后，更没有人眼热了，甚至在退出两人的大肆宣传下，发自内心认为坐在那里缝发圈的活确实也不好干。 村长知道村民们的想法，又从剩下的村民里挑了一个出来，剩下一个在村民们一致答应的情况下，将一位嫁到隔壁村守了寡的妇人接了回来。 云省这边几个村的条件都差不多，虽然不怎么愁吃的，但要接回一个嫁出去的人，还没有那样的习惯，这次也是正好有这件事在，再加上这个妇人确实有一双村里人都知道的巧手，才能顺利接回。 妇人被接回，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跟全村人道了谢，还表示她每个月可以拿出六块钱给村里，换取村里种的粮食。 六块钱差不多是她一个月全部的收入，交到村里买粮食，以后还是会分到村民手里，让村民们更乐意了。 唐园不知道底下村子里发生的事，她只看村里送上来的发圈。 从她写纸条后，第二天第三天送上来的发圈数量都没有明显增长，但从第四天开始，一口气从几十个发圈涨到了二百六十个。 检查过确定发圈做的都挺好，她又在棚子里放了一大袋碎布，让村民们能够做出更多的发圈。 郑蔓那边的销售情况也跟她说的一样，不管送去多少个发圈，她都能在短时间内卖出去，哪怕是二百六十个发圈，也只少卖了十个左右的小钱包，按这个算法，发圈的销售额比小钱包还多了些。 这对唐园而言不是什么坏事，小钱包卖的多，她也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制作，如今增加了卖发圈的数量，缩短卖小钱包的量，她自己的时间能腾出来一些。 发圈只要2分钱一个，就算村民们一天做三百个，她每天都只支出6块，一个月180块，用这笔钱缩短她自己的“工作时间”，想想还是这样好。 …… “村长。”桑秋缓慢起身。 “我还不清楚，要等人上去，有的话会一起带下来，”村长让桑秋坐下，“别怕，就算没有，你也能留下来，相信你也看到了，这段时间村里的情况跟之前不一样，除了发圈之外，还能摘咖啡果跟茶叶赚钱，你力气不大，也能干些活，不怕啊。” “我没想到还能回来。”桑秋低声道，她嫁去隔壁村几年未生育，本来都跟婆家商量好，要去抱养个孩子，谁想到丈夫突然出事。 而丈夫出事之后，公婆也因为承受不住痛苦先后离世，让桑秋在隔壁村里举步维艰，甚至不少人暗暗说她克死了婆家一家人。 她差点就承受不住，谁想到还能突然回到娘家村里。 这边村里亲戚多，但她父母爷奶也早已离世，她同样没有容身之处，本以为…… “在那边很难吧？”村长问道，伸手轻轻抱了抱她，“抱歉，没有注意到你，是我做的不到位。” “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是我，我害怕这一切都是梦……”桑秋低声说着，本来还面无表情，在被轻轻拥着之后，突然落了泪，大声哭泣。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这世道艰难，对女子来说更难，”村长轻松说着，安抚着，“原先实在是没法当你的后盾，以后就好了，以后……会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传来喊话的声音：“村长，村长……” 人进了屋，看到在哭的桑秋和眼眶通红的村长，脚步顿住：“这是怎么了？” “没事，她只是很高兴自己能回来，”村长转头，看着来人手里的袋子，“今天这袋子有点大。” “对，一大袋子碎布呢，”来人笑着挠头，将袋子拎进去，放在两人面前，“看起来那人还挺满意的，碎布一次比一次多，就是颜色都鲜艳。” “用来做发圈的，人家去大地方卖，肯定要鲜艳点，”村长看着那一袋子碎布，心里也高兴，想着村里人一直提的事，说道，“今天我写纸条问问，看能不能花点钱买些颜色不那么艳的碎布，碎布的话，应该不贵的。” “那问问，要是不贵的话可以买点，贵就不用了。”对方立即道。 “到时候村委出钱，”村长揽下事宜，“多多少少，到时候年末算工分的时候均摊一下，每家顶多几分钱。” 村委的钱虽然也要算工分分到村民口袋里，但这样匀一匀，比让村民们从口袋里掏钱出来会更好一些，也更容易让村民们接受。 不过既然都是碎布，肯定不会贵，顶多就几毛，分到户头人家上，可能连一分钱都不到。 对方想了想，连忙点头：“这个法子好。” 说完人离开，村长拎了拎袋子，让桑秋看：“你看，又有这么多，这不用担心以后没活干，留不在村里了吧？” 桑秋伸出头看袋子，带着一脸的眼泪鼻涕，笑了出来。 村长把人戳开，故意嫌弃道：“瞧你这样子，别弄脏了这袋子碎布。” 桑秋连忙后退，笑着伸手抹脸，抹到一手的湿漉漉，立即起身去外头，洗了把脸后再回屋里来：“我现在没事，这就可以继续干。” “那你以后就来这里干吧，我这里地方大，还干净，你现在住的那屋子还是有点破，回头叫人给你修一修，至少不能漏雨。”村长说着，将新的这袋子碎布放到角落里去，又绑了绑口子，等之前那袋碎布用完，再拆这袋。 桑秋这会儿已经拿起了针线和宽宽的皮筋，开始对缝合的位置。 村长回头，又跟她说：“你不能生，趁年轻多赚点钱，等老了自己手里有钱，不怕吃不着饭，小美那样子，村里人也愿意给她一口饭吃，你手里有点存款，不用求着人，老年日子好过些。” “我懂的，”桑秋点头先答应，之后再抬头，“等我挣了钱，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谁家生了女娃娃不要的，我能抱一个吗？” 村长想了想，将倒了水的杯子放在她面前：“也好，等你先赚钱，我去帮你打听，人家不要的女娃，都不知道什么下场，跟着你好歹有口饭吃。” “原先他还在的时候，我们也这么想，但没来得及，”桑秋低着头，开始认真缝发圈，“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养个孩子，以后的日子更有盼头。” “你愿意养，人家女娃也有盼头，”村长笑着说道，抬头透过天井看向远方的晚霞，“真漂亮。” 桑秋听到她的话，也抬起了头，同样看到了远处橙红的晚霞，以及透过晚霞漫射的阳光，心情一点点明朗飞扬起来。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晚霞！” 第096章 被人盯上 “1、2、3……289、290、291、292！” 唐园清点完今天的发圈数量,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数出五块八毛四分钱，放在袋子底部,又往袋子里抓了一把一把的碎布。 这是让增加数量做发圈的第五天，随着做发圈的人动作越来越熟练,数量也越来越多,今天又比昨天多了十几个,虽然不知道到底选了几个村民做这件事,但这样的数量足够填补少卖小钱包的金额。 不过这样一来，她还得多买一些碎布。 第二天一早,唐园早早出门，将今日份的发圈交给郑蔓之后,骑自行车去远处的制衣厂买碎布。 再将碎布拉回来,保安早就习以为常，现在除非她主动打招呼,不然保安都是在干自己的事,也再没有说过不要在屋子里囤太多碎布之类的话。 不过这也跟唐园三天两头从屋子里搬东西出来有关,她每次带出来的东西除了碎布制作出的成品，还有许多咖啡豆,两者一抵消，只要稍微心算一下，就知道她屋子里根本存不了多少东西。 趁着今天有时间,唐园打算多跑几家远一点的制衣厂,刚把带回来的碎布放好,就又出了门。 与此同时,郑蔓也在认真卖今日份的货物。 她跟唐园说的都是实话，相对于小钱包,发圈这样便宜用量又大的东西，会更好卖一些，且只要遇到合适的个人，一个人就能挑上七八个。 “别人家的发圈没有我这边的便宜，也没有我这里的花样多，反正你平常都要用，这样的价格多买几个回去也不亏是吧。”郑蔓认真跟眼前的客人说着话，眼看着客人在犹豫过后，还是认真挑选起喜欢的发圈，脸上露出了更明媚的笑容。 发圈到她手里是八毛一个，她走街串巷往外卖，普通的一块钱，用料多一点的卖一块二一块三，哪怕客人还价，她也能有得赚。 “郑蔓？” 正与客人说话的郑蔓听着声音抬头，见到来人很快认出，称呼一声后，再快速跟客人说话，直到客人离开，才回头与人聊天：“刘伯你今天有空啊？” “对，我们……办下了证件，”刘伯左右看看，低声与她说话，“全靠你指点，不然我们还不能那么快找到门路。” “我只是跟你们说一些我知道的事，没做别的。”郑蔓见没有新的客人来，与刘伯多聊了几句。 说了一会儿，刘伯看着她绑在自行车上的袋子：“你在做生意啊？” “做点小生意，”郑蔓让他看，“进了点货拿出来卖，挣点生活费，刘伯你们稳定下来了，打算做些什么事？” “还没想好呢，”刘伯目光微闪，“对了，你前段时间收人民币……” “不是我，别人让我收的，到底什么用我不清楚，”郑蔓见还是没有客人来，开始收拾东西打算去下一个地方，“刘伯你也知道，咱们现在在香江，两地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有什么用我不知道，反正对我肯定没有用。” 她跟刘伯多说，是因为之前有一笔比较大的人民币交易，就是刘伯帮忙介绍的，她不清楚佳琪那边还要不要，但先前两人聊的时候，对方也说过多多益善，如今要是能遇上，她自然要试试看能不能有。 不过钱肯定不能多花。 “等一下，”刘伯见郑蔓开始推自行车，立即拉住自行车把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手头还能给你找到一些，你帮忙想办法换一换。” “我帮你问问看。”郑蔓随口说道。 “你帮我问细一些，这笔钱不小，”刘伯轻声，在郑蔓看过来时，伸出两根手指，“这个数，你问问能不能换。” 郑蔓扬眉：“两千？” 刘伯摇了摇头：“加一个零。” 郑蔓倒吸一口气：“这么多，这笔钱……” “你甭管这笔钱的来处，你只管去问，想必让你来换钱的人也不会是什么管那么多事的人，”刘伯说道，“我们明天还在这里见一面，到时候你把结果告诉我，要是可以，你明天跟我回去，咱们就能交易。” “我得去问问，对我来说没用。”郑蔓抿唇。 “好，那你去问，但你要是打算换，明天注意把钱带来，不然你还得来回跑，不安全。”刘伯看了她一眼，与她眼神对视后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 “五袋碎布绑着有点费劲。” “一起给你绑上，省的你下回再来，碎布这东西留在厂里也是占地方。”制衣厂的人将碎布帮唐园绑在后座上。 “也行。”唐园看着摞起来的几袋子碎布，也觉得这样方便。 这段时间用碎布的量比较大，她又开始后悔之前用“空袋子”当做碎布，搬进屋里的事了，要是那会儿多囤一些碎布，现在就不需要这么费劲搬运。 不过事情总不能十全十美，她之前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消耗大量碎布的情况，好歹香江这边制衣厂多，几乎任何时候出门找碎布都能找到，不用担心买不到碎布。 退一万步说，以她现在的成本情况，就算她花钱去买完整的布料制作小钱包跟发圈销售，也不会亏损，不过就是少赚一点而已。 骑车回去到半路，她遇到了特意在路边等她的郑蔓，从她口中得知了那笔钱的情况。 “两万？这年头什么情况能有两万的存款？” 两万可不是什么小钱，之前有人从她手里花一千块买劳力士，她都觉得多，但一两千的数额虽然多，却没有达到夸张的地步，如果一大家子都是工人，或者是有什么贡献奖励，攒下几千块还算正常。 两万块存款，除了那种旁门左道之外，她都想不出还能有别的情况。 不是旁门左道的情况，除非变卖家产，但这些年内地的情况，变卖家产卖不了多少不说，也没什么人敢卖，她信有的人家能有家底，藏了黄金、古董等，那几万块身家都是有的，要攒下两万块现金是真的难。 “我们想的一样，你也觉得这笔钱来路不正，不想要对吗？”郑蔓问道。 “这不是这笔钱来路正不正的问题，而是那些人正不正，”唐园看着郑蔓，“如果这笔钱不正，说明人不正，那他们能愿意就这样平白将这笔钱低价给你吗？” 人民币与港币有汇率差，虽然现在两地没有开放，还没有一个明面上的汇率差，但只要明眼人就能看出两边币值购物能力的差距。 两万块钱以购物能力差距兑换肯定不可能，要换也顶多换两三万港币，甚至因为她们占主动权，还可以喊出更低的价。 “你是说他们打算下暗手？”郑蔓问道，突然皱眉，“我就说刘伯的目光不对，好像是在算计着什么，还叮嘱我说要是有意向，让我明天拿了钱去。” “提前让你拿钱？”唐园问她。 郑蔓点头又摇头：“我来跟你商量的，没有答应他。” “这样看的话，那人手里未必能有两万块，”唐园摸着下巴，“就算你只拿两万块去换，那也不少，香江这边普通工人一千多一个月，扣掉平常吃喝，至少要两年才能攒到两万块，你跟他说了兑换价？” 她知道郑蔓跟人兑钱，肯定不是一比五的价，但每次都会有些差别，有的时候是两倍，有的时候是两点五倍，需要讨价还价确认。 “靠，那王八犊子果然在坑我，两万块，居然连价都不喊！”郑蔓后知后觉回神，“你放心，这件事既然是我引来的，我会去处，那边不认识你，不知道是你在背后让换，那些人敢坑我，我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唐园听说对方连价都没喊，跟郑蔓想法一样，确定了对方是要下暗手。 不管郑蔓拿过去多少，都打算眛下那笔钱。 能赚两万赚两万，郑蔓要是多拿一些，没准能赚四五万，这就算是在香江也不亏，毕竟她前段时间买的那个商铺，就十万块，多坑两笔，都能买一套商铺了。 “你去的时候，注意安全，不要正面碰上。”唐园也觉得不能轻易揭过，人家既然认得郑蔓，这次放过了，还会有下次，防不胜防。 “我会的，你别忘了之前我是做什么的，上次是我的失误，之后不会，就是这段时间生疏了一些，”郑蔓自信满满，眼中露着狠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 “还是要遵纪守法，”唐园忍不住道，“自己的双手能不脏就不脏。” 郑蔓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抬起手碰了碰她的脑袋：“好的，妹妹，也不知道你怎么在这里生活下来的，都快要把遵纪守法刻在骨子里了。” 唐园觉得这跟她以前生活在和平年代有关，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混乱。 她不会劝郑蔓什么也不做，但也不能太过，一步一步往边缘踩，迟早有一天会过度失控。 “无论如何，先注意自己的安全。”这是唐园最后的叮嘱。 郑蔓看她认真的模样，心里有些触动，笑着点头：“好！” 第097章 劫富济贫 既然对方是寻常路过见到的郑蔓,住处一定就在她卖东西的附近，为了避免引起怀疑，所以郑蔓在当天晚上就过去查探情况。 唐园一晚上都提着心,等到第二天早上，早早出门去到了两人平常见面的市场。 两人说好的今天要见面,唐园没等多久,就见到了急匆匆骑自行车过来的郑蔓,整个人看上去都正常,就是骑车的姿势有点不对劲。 “没事，昨天跑的时候扭伤了脚,”郑蔓停下车，神色中满是愤怒,“那些人果然不怀好意,我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商量要怎么扣住我，再想法子把你引过去,因为你换了不少人民币,他们觉得你手上肯定有很多钱,想要吃大户。” “果然是这样。”唐园不觉得意外。 这年头果然是步步危险，从她开始做碎布生意时,就有人盯着她，好在她小心谨慎，让对方知道她的生意并不赚钱,不然早就出了事。 这次她只是想要换些人民币去国内买更多东西,赚一笔差价,也能被人盯上。 还好当初她是让郑蔓去的,虽然都是女人，郑蔓看上去更不好欺负,让人不敢直接动手，要是她自己过去，怕是一早就被扣住了。 这生意太危险，哪怕她有金手指，也不敢随意动作。 “你今天还要过去吗？”唐园问道，她以为郑蔓没事，应该是只做了探查，但双方约定好今天见面，她要是不去，怕对方会怀疑，“你可以过去说我不需要人民币了……” “不用去了，”郑蔓笑了起来，“既然他们不仁，也不能怪我不义，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我怎么可能空手离开。” 唐园扬眉，看到郑蔓笑意越浓，继续往下说：“我听到他们说话，本来确实打算离开，走了没多久就发现有一帮子社团的人在那边密谋坏事，就顺便帮他们牵了个线，等他们闹起来，我偷偷摸进去拿了钱。” “人民币？”唐园问道，“万一被发现，毕竟……” “不会被发现，”郑蔓镇定摇头，“我听你的话，特别遵纪守法，拿了东西走之后，还特意帮他们报了警，对了，那帮社团密谋的事好像跟毒有关，所以，他们就算能撇清关系，大概率短时间内也出不来。” 被警察抓了倒是一个好结果。 他们没想干好事，总得承担相应的后果。 唐园想着，后知后觉想起郑蔓的话：“拿了东西？” “只拿人民币，这不是太容易被发现了么……”郑蔓低声道，“我看那屋子里有些看着像古董的，也摸了一些出来，还有这些……” 郑蔓把一摞资料交给唐园。 唐园疑惑接过，看清上面的内容后气愤不已：“这帮人果然是在内地犯了罪跑出来的！这些资料，交给香江政府能不能……？” “不能，”郑蔓摇头，“这边的政府不会管内地那边的事。” 说完，见唐园依旧愤懑，开口道：“不过没关系，这次的事他们没好果子吃，可能不能好过，主要是拿出来的那些东西，我想留下一部分，至于人民币，都全部分给你。” “你的我不管，”唐园想了想，主动道，“至于给我的人民币，我想先拿着用，等以后有机会，我会连本带利还到内地去，现在就当是我的，行吗？” 她不缺钱，只是缺人民币，如今这笔钱数量不少，短时间还不回去，她留着还能物尽其用。 “人民币本来就是给你的，不是就当，”郑蔓立即说道，目光闪烁，“你觉得什么时候会有机会交流？要等到二十年后吗？” “不会，我觉得不会，或许过几年形势就会发生改变，”唐园坚定道，抬头看她，“对了，你记得，万一他们没事，下次你再遇见那个什么刘伯，你要先发制人。” “我懂，先指责他没有遵守约定，这个我会，”郑蔓拍着胸脯保证，将塑料袋装着的钱交给唐园，“这笔钱没有两万，估计只有一万多，他们本来就是设套，就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钱数，想要多从我们身上抢钱。” “这也行，”唐园将钱收好，自己吐槽道，“这下好了，我现在跟你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也跟你一样黑吃黑了。” “按你说的，这些东西在我们手里，总比在那些人手里要好，”郑蔓反过来安慰唐园，“你肯定能将它们用到要紧的地方。” 唐园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挺好，我们为自己开脱的本事不错，今天的发圈给你，这个要慢慢做，我那儿没有库存，你卖的快，我们还得每天交易一次。” “只要有货就行，”郑蔓将一袋子发圈绑在她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随后将空袋子交给唐园，“我先去了，今天还得忙活一天。” “去吧，小心。” “放心，我这样的，一般人不敢惹我。”郑蔓跨上自行车，脚下一踩，很快就走了几米。 唐园看着她离开，将手里的一袋子钱放好，骑车回住处清点。 最后点出来16329.35元，这要是按正常的价格交易，她需要拿出来八万块钱，如今平白捡了这笔钱，四舍五入相当于省了一个商铺。 不过有了这笔钱，她又又又不需要担心人民币不够的问题了。 目前她手头支出人民币的项目全部加起来，每个月差不多要拿出700块钱，本来她算好之前那几千块钱，勉强可以撑到茶叶季之后，这段时间加了发圈，每个月支出又增加至少180块，五个月就是九百，想着过年期间还得搞点副业挣钱。 如今白得这一笔，那是真的不用发愁了。 事情过去，唐园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郑蔓则在做生意的时候，故意避开了闹出事的地方，转而去别处出售手里的东西。 风头稍稍过去，郑蔓特意去了那些人住的地方，才发现那地方居然被查封了。 跟唐园说起这事，两人都一致认为提前把屋里的东西拿走是正确的，这会儿被人拿走的东西，可不会回到内地去，特别是古董那些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入洋人口袋里。 确认这件事的情况，唐园心里也没有了太多负担，就当是劫富济贫。 与此同时，她又从曹婶手里接到了新的订单。 年末到来，又到了走亲访友的时候，再加上就剩几天的高考，许多人都要去送礼，这种情况下，耐存储又有面子的苹果就是很好的选择。 唐园这次直接去了稍远一点的批发市场，整袋整袋将苹果拉回来，隔三差五就从曹婶手里将苹果送出去。 唐园挣了钱，曹婶不挣钱，但她通过儿子送出去苹果之后，人家多多少少都会送一些手头数量比较多的东西，多多少少也添充了曹婶家里缺的东西，省下来的钱可以从唐园手里买到别的好东西。 这桩生意不管是对曹婶还是对唐园，都是好事。 就这样，在一波苹果送出去之后，恢复高考后第一届高考轰轰烈烈展开，考试的几天时间里，整个机械厂都萦绕着一种焦躁紧张感，甚至家里没有高考生的人，都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唐园没有参加高考，她心里倒是淡定。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有烦恼，最大的烦恼就是唐建国要是考不上，再回到机械厂来搞事怎么办？ 没等她想好，就传来消息，说唐建国自认为自己很有信心，拒绝了立即回机械厂的建议，要在老家等待录取通知书。 他显然不认为自己考不上。 这样的自信，让锅炉房的人都莫名信了他，以为他或许真能考上，遇到唐园时，话里话外都是羡慕。 又一人来恭喜的时候，唐园眼珠一转，开口道：“那就等录取通知书了，不过录取通知书能送到我爹手里吗？路上不要丢了，要是录取通知书被人捡走？人家是不是也能拿着通知书去上学？除了通知书之外，还需要别的东西吗？” “这……” 这会儿才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高考，所有人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到底会遇到什么情况谁也不清楚，但在一些人情味特别浓的村镇里，没准会出现“改名换姓顶替”的情况。 唐园记得这些年是有相关的事，但她人微言轻，又有“傻孩子”的名声在外，就算她说什么，也不会有人听，不如让唐建国去闹。 果然，在她的刻意引导下，机械厂里又掀起了一阵会不会被人冒名顶替的话题。 从机械厂辐射出去，周围陆陆续续有人聊起这事，都是害怕家里人会被冒名顶替的声音，甚至因为闹的有点动静，连报纸上都出现了相关新闻。 唐园则悄悄隐了身，又成为了锅炉房里的透明人，谁也不能想起这些声音的来处是她的那一句话。 高考结束，苹果的生意不降，隔三差五都会有人请曹婶儿子帮忙带苹果，有时两三斤，有时三五斤，数量不多，日积月累之下，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等到过年前夕，唐园就靠着这样零零碎碎的卖法，总共卖出了上千斤苹果，每斤苹果一块钱，到手一千块钱。 香江那边开始放假，手工店跟咖啡店都关了门，而内地这边，唐园在询问大家的意见之后，都只放了年三十到初二三天假。 不缺钱的放假，缺钱的自然是能干几天算几天，他们乐意干，唐园不会强制让他们歇着，正好也趁这个机会攒些库存。 实际她自己也没有放假，从年前她就开始给去年订了草莓的那几家人打电话，询问草莓的需求。 经过一年的升级，今年游戏空间的草莓每天能种出十斤，本着物以稀为贵的原则，她并没有一口气涨到十斤，而是只涨到六斤，还是二百块一斤，在确定几家的需求后，每天一早采摘最新鲜的草莓送过去。 草莓一天赚一千二百块，大批量只销售十五天，到手一万八千块。 第098章 一套大房 去年过年卖十几天草莓挣一万多,唐园觉得这笔钱多得很，今年还是挣这么些，却觉得还好,果然挣钱的高兴阈值是会随着她挣钱的数额，一点点提升的。 除此之外,她今年的闲工夫也多了些,趁着过年没那么多事,还拜访了两位在这一年陆陆续续有联系的长辈。 这两位也不是别人,正是去年在薛诗琪家里认识的两个从内地来的人。 老家在南方那位她拿了一些香江这边的糕点烟酒上门，而要去拜访老家在东北的那位,她在基础的礼物之外，还拎了一小坛子酸菜。 是真的“礼轻情意重”,这坛子酸菜还是钱婶特制,正宗东北酸菜。 “来就来，还带东西,快进来坐,”大门打开,唐园被迎进门，“今天家里都是自家人,你别见外，来你这样一位能讲普通话的不容易。” 唐园喊了声“陆大姐”后进门，与屋里的几人点了点头,随后接过人家泡的咖啡。 “你要加糖加奶自己拿,”给她泡咖啡的人客气道,“你应该能喝的惯咖啡吧？” “佳琪就是香江人,肯定能喝的惯，”陆大姐介绍道,又提起咖啡，“这咖啡还是你薛阿姨那儿拿来的，我听说好像是不是跟你有点关系？” “对，前段时间碰上做这一行的，拿了一批咖啡买，销售情况还不错，”唐园捧着杯子说道，“我在XX街那边开了一家咖啡店，专门卖咖啡豆。” “那家卖咖啡豆的咖啡店是你开的啊？”边上有人惊讶道，“之前我还去买过一回，你店里的咖啡豆品质不错的。” “谢谢，正好遇上合适的咖啡豆。”唐园笑着回应。 经过这一遭，她很快就跟屋里的人有了话题，从咖啡聊到那部让现磨咖啡火了一阵的电视剧，又聊起娱乐圈的八卦。 唐园这段时间依然保持着每天看报纸的习惯，对香江娱乐圈的情况了解许多，聊起这些话题并没有隔阂。 另一边，陆大姐见这边聊的好，转身去了厨房里。 一会儿后她出声：“佳琪你还给我拎了一罐子酸菜啊。” “是家里人做的酸菜，不知道陆大姐能不能吃习惯，”唐园转身回应，“可能有些简陋……” “不简陋不简陋，你不知道，这里做酸菜可难了，我还得谢谢你呢，那中午加一道菜，我都馋酸菜了。”陆大姐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坐在客厅里的人与唐园说话：“你们住的地方能做酸菜吗？” “远房亲戚，住在乡下，”唐园随口就来，“平常也馋这口，就做了些，要是在楼房里做，怕是要被人投诉。” “可不是么，我妈早就想做，被投诉过就不敢了。”面前的人压低声音。 唐园失笑，低声问起做酸菜的趣闻。 正聊的开心的时候，家里的男主人回来，放下手里的包进厨房帮忙，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全家人起来收拾桌子，将碗筷和饭菜端出来。 摆在正中间的是一大碗酸菜炖腊肉、粉条。 “别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 唐园点头，提前打预防针：“我吃的少。” 实际上不是她吃的少，而是这个身体不能吃外头太多的食物，不过今天的酸菜原料用的是她在游戏空间里种出来的菜，她少吃点别的，多吃点酸菜，就能撑过去。 这个身体与外人打交道比较多，不管是薛诗琪那边还是这边，总会出现要一起吃饭的情况，不能一直都不吃，她都提前试过，只要不吃太多，对身体的影响并不大。 但她没想到，这碗酸菜还挺受欢迎。 “好吃哎，以前吃的酸菜都没有这个好吃，没想到好吃的酸菜是这个味。” “对吧，这才是正宗的东北酸菜，我好久没有吃到这样正宗的味道了，要说佳琪今天送来的礼，这酸菜真是送到我心坎上了，”陆大姐吃的也多，“小时候总吃这个，吃多了腻了，就想要吃点别的，长大后没得吃，又怀念这一口。” “真的好吃，特别下饭。” 这家里的几人都切切实实长了个东北胃，一大碗酸菜在最后愣是吃了个干干净净，看着空荡荡的碗，连他们自己都有些惊讶。 陆大姐看了好几眼碗。 唐园主动道：“过段时间我再送几坛子过来。” 酸菜不值钱，东北那边酸菜还有的是，那边天气冷没别的菜，都得吃到四五月份，游戏空间里种出来的白菜，给钱婶、曹婶、沈文玉等人都送了不少，要匀出一些酸菜来不难。 至于这边，再想念酸菜也就是偶尔吃一吃，实际消耗不了多少。 听了她的话，陆大姐高兴地满口答应：“那就谢谢你了。” 一顿饭吃完，彼此都很高兴，唐园临走之前，被陆大姐塞了大包小包的礼物，虽然不是特意去挑选的，但都是好东西，可见她是真的高兴。 “陆大姐不用送，我自己回去就行，”唐园站在电梯口回头，“就送到这儿吧。” “那我就不送你了，你慢点走。” 唐园点头，走进刚开门的电梯。 关上门之后，她打量着电梯的模样。 这会儿的电梯没有后世那么好，毕竟八零年都还没到，科技水平的差异多多少少会有，最基础的一点，这会儿的互联网技术还完全没有发展起来。 电梯下到一楼，她看着周围已经成型的良好物业，跟她现在住的地方都有一些差距，更不用说跟她刚来这里时住的环境。 可见香江的贫富差距之大。 走了一会儿，她看到巴士站台旁的中介屋，想起自己的梦想，和这几个月攒下的钱，还是走进了中介的大门。 房子当然是有的，就是价格贵。 均价2600—2700一平米，跟唐园之前预估的差不多。 这会儿还没完全过年，店里就只有一个人，但可能也没什么客人，对方在犹豫过后还是带着唐园去看了附近的房子。 一套毛坯房，一套精装房。 一套十六楼，一套十八楼。 精装房的房主在屋子里住了一年，据说是打算以后都要在国外定居，所以装修好之后就打算出售，换一笔钱去国外重新置业。 唐园去看了下，虽然住了一年，但东西搬空，几乎没有太大损伤的痕迹，且因为屋主受到了一些国外风格的影响，且原本打算自住，装修的很适合住人，且不像这个年代特有的装修风格。 毛坯便宜，精装房贵一些，若是还要敲掉重新装修，那肯定没必要多花钱买精装房，但这套精装房确实是好，设计好，朝向好，装修材料好，这种现代化的风格也很合她的心意。 但价格…… 毛坯房2600一平，精装修2700一平。 这时候香江算的是平方尺，报价每平方尺两百五、六十，按这个算法，看着并不贵。 不过实际也不算贵，如今香江工资一个月一千多，两个月工资能买一平米，对比后世某些城市半年工资一年工资才只能买一平的情况好多了。 “如果你属意这套房子，房子还附赠地下车库和地下仓库。” “地下仓库多大？”唐园立即问道。 对方如实回答：“一百六十平方尺。” 差不多相当于十六平，不大，但够用。 她立即让对方带自己到地下车库去看，很快就见到了属于她的两个附赠品，可能是原来的房东极具隐私感，这两处位置也相对隐蔽，不容易让人窥视。 确定位置，她立即决定下来，就买这套房子。 93平的三房，2700一平，折了价又算上零零碎碎的一些费用，总共25万5千块。 要不是唐园这几个月的收入有所增长，她还真掏不起这个钱。 主要是咖啡的销售额从之前的每天十斤涨到二十多斤，每个月的入账就能有三万块，钱包两万，发圈、毛线一万，一个月挣六万块。 这个月因为过年，薛诗琪关门，郑蔓放了假，好几项都没有生意，好不容易靠卖草莓挣回来一些，又花出去这么大一笔。 不过没关系，房子要紧，钱可以再挣，至少目前来说，她这笔钱暂时不需要投资别的项目，那用来买房确实是再合适不过。 找了中介买房，不需要她去操心许多，办了该办的手续，她拿着现金跟中介进行交易，很快就拿到了写着她的名字的房产证件，和过户相关全部手续文件。 就过年的几天时间，她有了一套完全属于她的房产。 不对，东北那套翁姑她们在做小钱包的小房子也算，这样的话，她现在拥有了两套房子。 有了新房子，她立即在香江这边置办了被褥枕头四件套，时不时就都在香江这里睡觉了。 刚买新房，正是新鲜的时候，马甲享受也算享受。 等以后两地开放，她就可以本体过来享受啦！ 要知道前世的她在普普通通的小城市里，都还没有买到一套属于她的房子，没想到穿越过来才一年多，她就拥有了一套房子，大房子，而且还是香江的房子。 一想到这套二十多万的房子在未来可能会涨到一千多万，她的心情瞬间从花了一大笔钱的失落，转变成了开心和兴奋。 虽然她到现在都还不能解为什么自己会无缘无故穿越，但她对前世那个破烂的家庭没有一点留恋。 现在当然是开心最重要啊！ 唐园笑着在床上蹦了蹦，随后落地穿拖鞋，快步跑到其中一间卧室，透过卧室的大窗户看到了不远处的海洋，更加觉得心情畅快舒适。 大房子实在是太爽了！ 第099章 限时促销 “这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就当是年前没给的奖励,”唐园将特意买来的糖和糕点递过去，“之后也要好好干，继续挣钱。” 在她的记忆里,新房都要有进屋酒的，她这边买房的时候,完全将它当做是个“工作室”,都没有想到要请客,如今在香江买了一套大房子,才想起这事，自然是不能用买房的由。 不过她是真的高兴,同样九十平的房子，她就算是在穿越前的小城市都买不到,居然能在这时候买到,而且还是香江的房子。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聪明，只是她见的多,又有可以开不同马甲在多地行走的金手指,才能挣到这些钱,要都在同一水平线上，以她的能力同样比不过别人。 沈文玉和二姑接了她给的东西,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那就谢谢你了，至于这些活的事，你放心,我们肯定比你更在意,肯定不能不干。” “就是,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二姑由衷道，“全靠你,我的日子才好过，现在身体都比之前好，以后的日子可算是不用发愁了。” “这样就好。” 除了沈文玉跟二姑之外，翁姑她们那边唐园也分了些东西，由是一样的，让她们也都很开心。 过了年，东北这边的温度依然很低，不过这边屋子里依然每日都烧着煤饼炉，几人也一直都将暖瓶抱在怀里，再加上用新棉花做成的棉衣，让她们在这个冬天都没有感受到极度的寒冷，甚至以她们的话说，这个冬天暖和的，手上脚上的冻疮都没有机会长出来。 随着几人的手艺愈发熟练，普通款基础钱包和进阶的钱包加起来，平均每人每天能做25个，四个人一天就是一百个。 香江那边郑蔓出售钱包，现在每天是一百一到一百二，市场那边还是四十，两边加起来每天最多销售一百六十个，其中缺的差数只剩下六十个。 对比之前每天要出售二百个的情况，她每天通过游戏空间带出来的小钱包少了四十，一个月就是一千二。 这样一来，她的工作量大大减少。 与此同时，云省大家做发圈的手艺也越来越好，现在有的时候一天能达到三百三四十，按她某一次知道的情况，底下有十六个人在做发圈，相当于每个人做二十个。 这个数量不多，小钱包的制作比发圈要难，翁姑等人每天都能做二十五个，发圈这边的手艺再熟练一些，一天三四十个不成问题。 到时候她一天能拿到六百，就可以匀一些出来拿到市场去卖。 对比小钱包，发圈的需求量显然会更高一些，每人购买的数量也会更多，这部分利润低，但只要能做出来，生意会很不错。 “小园？” “嗯？”唐园穿着厚重的大棉衣回头，“张组长。” 来的人不是别人，是一早带唐园到锅炉房的人，同时也是锅炉房的组长，不过双方平时交流并不多，她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喊她。 张秀梅走近，看着她的脸，欣慰点头：“不错，现在的你看起来养的挺好，脸上都有了肉，不像刚来那会儿干巴巴的。” 唐园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确实过的不错，这一年来不缺肉不缺菜也不缺蛋，不知不觉身上脸上都有了肉。 不过在外人看来这也很正常，毕竟她每个月工资都是自己花，全在自己的吃用上，不胖也得胖。 张秀梅没有等她回应，又道：“正好你这会儿来，先去锅炉房说一声，待会儿到我办公室来，我们说说话。” “好。”唐园点头，心里有微微的忐忑，但仔细一想就算有事，也不会是多大的事，心情便放松下来。 她先去了锅炉房，跟屋里的人说了之后，立马转身回头，去了张秀梅的办公室。 她已经给她泡了茶，两人便面对面坐着说话。 “其实今天喊你来，是有件好事跟你说，”张秀梅没有说别的，直入正题，“你来厂里已经一年多了，工作不错，大家都说你干活很认真，所以打算给你加工资，从原先的十五块涨到十八块，对应的票据也有些增长。” 这笔钱对唐园来说影响不大，但她心里还是高兴：“谢谢组长。” “不客气，这本来就是你努力得来的，等下个月拿工资，你就能拿到高一档工资了，”张秀梅微笑，“还有件事，我问问你，你对你爹的情况，了解多少？” 唐园摇头，看着张秀梅脸上逐渐缓下来的笑容：“他出什么事了吗？” 张秀梅叹了一声：“他写信过来，说是有人扣下了他的录取通知书，让厂里出面去给他周旋，你说这事……所以问问你，他……成绩怎么样？” 工人在厂里做事，除了日常工作之外，并不会有人了解某个人的学习成绩如何，毕竟术业有专攻，有的人操作特别厉害，落到纸面上啥也不是。 也有些人不会操作，但就是会学习，成绩特别好也不是没可能的。 唐建国在厂家也有十几年了，能力不算特别突出，也不算特别差，正是因此，就算是厂里也不清楚他的成绩如何。 唐园记忆里原主在老家时，倒总是听人吹唐建国厉害，但重点也是在他能到厂家上班这件事，至于他的成绩…… 反正唐园不觉得一个脱离学校环境十几年的人，再回去学两个月能有多好的成绩，除非那人是个天才，但显然唐建国并不是。 不过这会儿她可不能不站在唐建国那边。 她还盼着唐建国闹闹事回不来呢，他要是回来了，岂不是白费她的功夫。 她思索片刻，低声问道：“我们村那边的录取通知书，也归机械厂管吗？” 张秀梅微微睁大眼睛。 “机械厂能管事吗？”唐园又问，“我也不懂什么情况。” 张秀梅突然一拍桌子：“对啊，这事机械厂可管不着，去管这事岂不是越俎代庖？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园你回去吧，好好干，对了，你每个月的工资可得拿在自己手里。” 唐园羞涩一笑：“我吃不饱，买了好多吃的，没攒下来钱。” 张秀梅听着，不禁笑开：“是是是，你这个岁数正是吃的多的时候，多吃点好，就要多吃点，身体才能好，回吧，你还是个小孩，你爹的事不用你管。” 唐园立即站起来，笑着转身回锅炉房。 机械厂这边的消息传的也很快，按唐园预想的那样，机械厂先发声明说了唐建国的事，表示如果确实存在偷换录取通知书的事，机械厂也严厉谴责。 但在这件事上，机械厂也没有办法插手，只是发了信件出去，将唐建国寄到机械厂的信件送到了村委去，让村委去处，至于最后处结果如何，机械厂会密切关注。 声明发出，所有机械厂的工人都表示能解。 调查的结果自然是没有人偷偷昧下唐建国录取通知书的，但与此同时，又被调查出唐家隔壁村出现的被偷换录取通知书的事，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下唐家人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调查结果，以唐老太太为首，吵着嚷着闹事。 还是老一套，跟之前来机械厂斥责唐园时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反正就是他们有，外人都是错的。 这次没有“虐待”的事，谁也不敢直接去碰唐老太太，消息传到机械厂，隐隐传出厂里领导对唐建国一家不满的事。 对了，刘红梅现在还在唐家，她之前闹了事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又回去了，一直是唐建国的陪读，这次闹事，她也有一份，据说还出谋划策了。 这导致刘家在厂里的名声也不大好。 毕竟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确实是没有人调换录取通知书，那就只能是唐建国确实没考上，这种情况下还闹，闹的人无论如何都没有。 但因为这件事与机械厂的大多数人无关，所以不少人对待这件事都是看热闹的想法，只是有小部分人盯上了唐建国的岗位，试图借此机会把唐建国彻底推出机械厂，由自己的人顶上。 而在这件事上，唐园得到的是越来越多同情的目光，大概是看到了唐家人的无取闹，厂里的人都发现她以前的日子确实难过，给了她更多的同情。 对此，唐园其实并不在意，同情也好，别的也好，这些站在局外人角度的，几乎都是墙头草，现在可以同情她，以后就有可能因为唐家人做的某件事，又倒戈开始骂她。 她依然只是平静地在锅炉房做事，坐定后偷偷溜出去干别的。 不过今天的情况还有点特别。 【限时促销】是个什么鬼？ 唐园站在粉色的衣帽间，看着眼前金闪闪的【限时促销】四个字，以及底下标注的价格，原价100币的随机马甲，限时促销只要10币。 随机马甲100币本就不贵，游戏空间里采摘作物，很容易就能攒到，她之所以一直不开新马甲，主要是没有精力。 现在这意思…… 唐园摸着下巴，看着眼前这几个字，总觉得这是在暗示什么。 强买强卖？ 第100章 是在国外 又饿又累。 果然随机马甲的情况每次都不对劲。 唐园强撑着掀开身上的薄毯,实在想不通这么冷的天怎么就只盖这么一层毯子，可她这会儿实在是饿的发慌，没时间管这件事,爬起来就在床边找吃的。 打开抽屉，她一眼看到了抽屉里的饼干,不知道放了多久,咬了一口有些软乎,但没有怪味,就努力将它吞了进去。 身体融合需要一定的时间，饼干进了胃里稍稍消化之后,她撑着起来，推开房门往外走。 走出房间,她一眼就看到了下楼的楼梯,还没惊叹这里居然是一栋楼，就通过护栏看到了底下一片狼藉,所有东西都被泥水冲刷过,楼下的沙发、柜子、桌椅,上面都有一层厚厚的、干了的淤泥。 这栋楼附近在不久之前发了洪水。 她皱着眉头，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透过窗户，看到外头干燥的地面，庆幸于这边的洪水应该已经过去,就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唐园捂着饿到有些发疼的胃,看着楼下的情况,没有心思去楼下找东西吃,而是去了楼上另外几个房间看。 这几个房间的情况同样是乱糟糟的，虽然没有被洪水冲泡的痕迹,但所有东西都杂乱无章，看上去是被随意翻找过。 卫生间平常有在使用，情况稍微好一点，但也只有卫生间跟她刚才出来的房间能用。 她在楼上转了一圈，心里不禁感慨，这里原因应该是一家人住着的，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了意外，才导致变成这样乱糟糟的情况。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没有记忆，肚子里的饥饿感也在一点点消散。 看了几间屋子，唐园摊开手看着手心处的印记，将“临时住处”放出来，尝试着进去，没想到这次却很容易进了游戏空间。 环境变化的瞬间，她的眼前跳出了一行提示。 【艾米已去投胎转世，随机马甲变为固定马甲，请设置相关数据……】 唐园：？？？ 什么意思？ 艾米……那温佳琪跟小美呢？ 她尝试着与游戏系统沟通，但不管她怎么问，都没有得到回答，只是重复着让她设置数据，且开始倒计时，没办法，她只能去设置数据。 可能是因为新马甲的特殊情况，这次的数据设置很有限，身高胖瘦容貌都不能改，只能更改别的数据。 她想着自己这几个马甲遇到的情况，将体力和灵敏度拉到最大，点数不够，其它几项都没有增加太多，选择确认。 确认成功之后，她在手边找到了全套证件，包括房子的房产证，因为没有碎片记忆，她只知道艾米这个名字，其它一概不知，但既然叫这个名，新马甲的落点不会在国外吧？ 调整好数据，唐园的三项基本数值都是满的，之前的饥饿感完全消失。 她再走出游戏空间，看周围的环境，多少有了些实感，动手将几间屋子的东西收拾到一间屋子里，又将艾米原来屋子里的东西也全部收拾出来。 现在的马甲纯粹是系统给的身体，没有跟艾米融合，相当于她只是借用了艾米的身份信息，按系统给的房产信息看，如今这栋房产就只有她这么一个主人，所以以后不会出现有人跟她抢房子的情况。 她花了两天时间，将整栋楼上上下下都收拾出来，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就找到了一些不知道有没有过保质期的食物，但如果她没有穿越到异世界，这些食物当中有一些应该还是能吃的。 这栋楼一共三层，地下车库一层，一层客厅厨房洗手间餐厅，二层是房间。 地下车库和一层都被水泡过，看墙面上的痕迹，当时水泡的深度到了腰部以上，所以摆在地面上的许多东西都被损坏。 屋里没有电器，但木制家具的水泡痕迹格外重，除非重新刷漆，不然迟早会腐烂，但这样的家具要刷漆也要不少钱，还不如丢了重新买。 地下车库也好在没有车子，不然被水泡过的车也没法用。 找来找去，这家人最值钱的就是这栋房子，以及跟这栋房子挂在一起的一块三亩的地，其余的衣服鞋袜数量虽然多，但不少衣服上还有补丁的痕迹，可见这家的条件。 她要是一开始就穿到这里，日子过的未必能有唐园那边好。 至于这里到底是哪里，在她从角落里挖出几枚陌生的钢镚时，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成真了。 她真的穿到了国外！ “艾米——！” 听到声音的时候，唐园正在屋子里费劲掰开椅腿，打算将这些泡了水的家具都拆了烧了，不然放在这里也浪费空间。 而门外那人虽然喊的是她能听懂的“艾米”，但从口音上听，来人绝对是外国口音。 麻了…… 真要学一门外语，她虽然会讲英语，可自从大学毕业之后，这门语言就完全被她抛诸脑后了，这会儿不会还得捡起来吧？ 想着，她还是走了出去，看到一个穿着牛仔衣和牛仔裤的小姑娘，骑着一辆自行车，歪头问她：“Do you want milk？” 唐园眨了眨眼。 哦，牛奶。 小姑娘见她犹豫，开口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唐园又发挥出连蒙带猜的能力，了解了对方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之前的洪水影响很大，周围的许多地方都被洪水淹没，导致他们养牛的日子也不好过，牛受了惊不说，好不容易恢复产奶，却没有人愿意花钱购买。 对唐园来说，蒙英语跟蒙粤语的感觉差不多，后者是有温佳琪的碎片记忆，而前者她曾经学过，哪怕忘差不多了，对方缓慢说着，她也能结合现在的情况大概了解情况。 唐园看着期盼看着她的小姑娘，眨了眨眼，反问一句：“Do you want rice？” 这不是反推销，主要是她没钱，毕竟她翻遍了整栋楼，才翻出来几枚硬币，总不能在这里坐吃等死。 既然洪水影响大，想必这附近许多人家跟她一样缺吃的，那应该会缺米下锅。 果然，她问出之后，小姑娘立即激动地说了“YES”！ 大米是唐园在游戏空间里种的，毕竟米的保质期长，她自己也要吃，就会隔三差五种上一批，想着等多攒一些，什么时候缺人民币，能卖出去换人民币。 她带着小姑娘进了屋，让她在楼下坐着，自己去楼上拿。 对方也很能解，直说放楼上不会被水淹，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唐园上了楼，找出了一个白色的棉布袋子，往袋子里装了几斤大米，下楼跟小姑娘换，用简单的语言跟她达成交易。 最后她得了2美元，和一桶牛奶。 显然，她这次是穿到了M国，就是不知道这里的大米到底是什么价格，不知道自己卖出的价格是高还是低。 确定这次的穿越位置，她急匆匆回了香江，去市场上买了一台收音机，调到M国的收音频道，开始疯狂学英语。 不学不行啊，这次只遇到一个人，还能勉强糊弄过去，以后遇到的人多了，她要还是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怕是又要被当成傻子。 为了尽快学会，接下来一段时间她将其余的事宜能挪就挪，专注于学习英语，争取以后能跟人顺利交流。 与此同时，香江的生意陆续重启，云省那边制作发圈的数量如今已经涨到了每天将近四百个。 这也意味着每一个人到手的钱有所增长。 关于这一点，村长一直都没有瞒着村民们，还主动表示要是有人想要做发圈，随时都可以报名，如今的数量，每人每个月都可以赚到15块钱。 但消息传出，却没有人立即应和。 因为茶叶季要到了。 今年不仅自家可以摘茶叶，还可以提前通知亲戚家里，让亲戚们也摘了茶叶送过来。 缝发圈虽然能挣钱，但这笔钱不是谁都能挣，要小心，要仔细，摘茶叶却不一样，这是十里八村几乎人人都会干的事，哪怕是几岁的小孩，把人抱着上山，也能摘上一些。 云省茶山到处都有，若是能集合起来摘茶叶，挣的钱绝不会比缝发圈挣的少，哪怕只挣这一季，可能也比缝发圈挣的多得多。 再说，缝发圈啥时候都能干，回头没茶叶了可以学一学，现在茶叶季，肯定要以茶叶为准。 唐园也发现已经到了茶叶季，立即写了纸条过去，告诉大家她可以收一年四季的茶叶，当然要是有人愿意送老茶，她也愿意收。 价格跟去年一样，嫩茶2毛钱一斤，老茶1分钱一斤。 茶叶季开始，都是以嫩茶为先，暂时不需要租仓库，目前她几个马甲名下的住处都能存下这批茶叶，等开始摘老茶，她再去考虑租仓库的事。 忙碌的茶叶季开始，她提前准备好的小钱包派上了用途，抵消了茶叶季她没有足够时间去做小钱包的忙碌期。 今年准备时间充足，清明之前全村人就动作起来，全部上山采茶叶。 明前茶嫩小，采摘更加困难，同样一斤茶叶，这种情况下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采摘下来，唐园的收购价是3毛钱一斤。 与此同时，咖啡店里腾出了一个货架，摆放了专门定制的茶叶罐和茶叶纸，将新鲜采摘的明前茶上架，标价：2块/两。 相当于三十二块一斤。 100-110 第101章 五百斤量 明前茶比普通的茶叶贵了好几倍,用的包装是价格最贵的茶叶罐。 薛诗琪看着她上架，对于这个价格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帮着她将茶叶罐放在货架上。 摆货的时候,进来几波客人，都是冲着咖啡而来,看到货架上的茶叶完全没有购买的想法,看都不看,要么是拿着咖啡豆直接走,要么是研磨后直接走。 唐园没有去主动推销，而是带着一部分茶叶来到柜台,打算给薛诗琪做奶茶喝。 奶茶的做法说简单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不同的人喜好不同,爱好不同，就会导致对奶茶的倾向格外不同,不然后世也不会有那么多奶茶店出现。 不过这会儿没有珍珠,多多少少缺了点意思。 唐园将茶叶煮起来,没过多久就有一股茶叶香气在店铺里弥漫开来。 又有客人进来，嗅着茶味走到柜台前：“这茶叶还挺香,你们店里卖的吗？新茶这么快就有了？” “是，刚到货的新茶，而且现在的茶都是明前茶,”唐园让客人看茶叶的情况,“这批茶叶价格高一点,等过些天再送来的茶叶,价格就会低一些了。” 物以稀为贵，明前茶指的就是清明之前的茶叶,这个时候的茶叶口感会更好一点，虽然没有夸张到口感好几倍，但它量少，只要过了清明摘的茶叶，就不能算是明前茶。 “闻着确实不错。”客人走到货架边看价格。 正好唐园煮好了一锅茶，用杯子倒了一杯出来，递给客人喝。 与此同时，也在用茶叶水冲泡牛奶，跟薛诗琪一起调制着好喝的奶茶。 加糖、加奶，一点点调整到个人喜欢的口味。 客人捧着杯子喝了茶，满意点头，临走的时候带走了两斤咖啡，五斤茶叶，说是要带回去送人。 三十二块一斤的茶叶对比普通价格的茶叶要贵一些，但作为明前茶来说又是合适的，经常来买咖啡的客人并不会太差钱，一百六块钱不多，这个价位的茶叶拿去送礼也挺好。 等到客人离开，薛诗琪捧着手里的奶茶赞叹：“好喝，我也要买茶叶。” “这批茶叶价格略贵一点，煮奶茶的话用什么茶也都可以，”唐园简单收拾桌上的东西，“等过些天新的茶叶到货，你可以买一些回去。” “新的那批你打算定什么价？”薛诗琪问她。 唐园想了想，说了“七毛”的价格。 明前明后的茶叶价格相差大，原因还是那一个，产量大，她怕定价太高，到时候卖不出去。 去年采摘茶叶，一天都能有一两百斤，一个月五六千斤，今年的产量比去年只会高不会低，她又只有这一家店，大不了再算上“摆摊”，那也得很长时间才能卖完。 至于价格比她去年摆摊贵，也是因为她现在把店铺大咧咧开在这里，要还是跟去年那样定低价，真要是被人盯上，那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你说的肯定对，那我再等几天，”薛诗琪继续喝着奶茶，“对了，这个明前茶你那儿有多少？是不是还要定茶叶罐？” 确定今天要卖明前茶，茶叶罐子都是提前订好的，数量并不多，如今清明已过，不会再增加明前茶，可以大概确定需要茶叶罐的数量了。 “大概六百多斤，”唐园想了下，“可以先定三百斤大大小小的罐子，等过些天看销售情况，即便定多了，往后普通的茶叶也可以用罐子装，收点罐子费就好。” 做罐子的那个厂的老板跟薛妈妈是好友，给的一直都是大批量的出厂最低价，算是照顾朋友的生意。 唐园过年那会儿还去走过一趟，送了三斤草莓作为礼物。 “正好咖啡豆罐子也还要定，这批一起定了吧。”薛诗琪记下单子。 唐园这一天都在店里待着，卖出了十斤茶叶，销售情况比她预想的要好一些，这批茶叶三十二一斤，一天卖十斤就有三百二。 至于咖啡豆，虽然云省那边已经过了季节，但她提前存了许多，足够卖到今年十月的咖啡季，如果接下来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还是以每天二十斤的量出售，没准到十月了，她手里还能剩下不少库存。 清明过后，云省那边下了一场雨，几乎一夜之间，茶叶就长大了许多，从山顶看过去，许多山上的茶树都绿意盎然，吸引着大家去采摘。 经过这一幕，送到唐园这边的茶叶数量果真大幅提升。 同时也因为这个原因，送上来的发圈数量比之前降了些，导致这情况的原因，就算不问她也知道。 被挑选出来做发圈的肯定是家里体弱的人，如今茶叶季，全家人都要上阵去摘茶叶，家里总要有人洗衣做饭，茶叶晒在那边，总要有人去翻，事情一多，自然无法兼顾发圈的活。 做十个发圈的两毛钱，跟做一斤茶叶的两毛钱，总要有个取舍。 清明后的第一天，全村送上来五百斤茶叶。 好在唐园现在又多了一出可以放茶叶的楼房，不然全堆在山顶这边的屋子里，她又得发愁存储空间不够的问题。 这批茶叶送到，唐园很快拎了上百斤茶叶到店里，将茶叶分包在专门的包装袋里，一一放进货架。 “现在茶叶生意好，这些茶叶卖几天可以，”薛诗琪在一旁说道，“这个怎么包的，你教我，我也试试。” 唐园转头：“你说卖几天？” “嗯，可以吧，”薛诗琪点头，“一个客人买一斤的话，能卖一百个客人。” 唐园抬手，轻轻拍在自己脑门上：“我知道了，人流量还是小了。” “小了？”薛诗琪疑惑。 “不是这意思，我想另一件事呢，我们店里的人流量其实还可以，”唐园笑着回道，继续利索地操作手里的事，“接下来还是要麻烦你在店里看着，卖茶叶的事不着急，有人看就卖，没人也不要紧。” “好。”薛诗琪点头。 唐园包了一批茶叶，将货架塞满，没有在店里多待，很快骑车往住处过去。 虽然她已经新买了房子，但并没有搬家，新房离店里有点远，且她已经跟如今住处的保安熟悉，对方可以帮她遮掩来来回回搬运东西的“风险”。 新房那边太高档，她要是每天用自行车来回倒腾碎布，还是不太合适。 至于店里的人流量其实不低，毕竟在茶叶没上市之前，光是咖啡的销售情况，就能给她带来每月三万的入账，不过对比茶叶的数量来说，咖啡店的人流量实在是太小，她要是光靠咖啡店来卖茶叶，要不了几天，她那儿就能堆起满满当当的茶叶。 她还是得走老路子，去各个大大小小的市场出售。 为此，她特意翻出了去年用过的牌子，到市场里继续以五毛一两的价格出售茶叶，这样的方法出售速度果然快，一上午的时间，她轻松卖出了六十斤茶叶。 下午她骑自行车去了远一点的市场，卖到傍晚回来，带出去的一百斤茶叶全部卖掉，茶叶8块钱一斤，一天到账1280元。 而在她忙碌的这一天，咖啡店里卖出了三十斤茶叶，其中还有五斤是售价32一斤的明前茶。 虽然也不少，但果然如她所料，她不能靠咖啡店卖茶叶，不然卖到一年后，都卖不完手头的茶叶库存。 出去跑就好多了，她一天能卖出160斤。 好在她本来就特意留出了茶叶季的时间，就是为了卖茶叶，接下来大不了天天出去跑。 跑…… 唐园看着眼前称重出来的重量陷入沉思，转头看向完全黑下来的四周，思索着这附近到底能有多少斤茶叶，为什么今天能送上来五百斤？ 五百斤啊！ 去年这时候每天不是才只有一两百斤吗？这会儿怎么能突然飚到五百斤？哪来的那么多茶叶？ 她辛辛苦苦出去跑摊，一天卖一百六十斤，居然只卖了三分之一？按这个速度，到之后还是会剩下许多茶叶。 重点是这个月的嫩茶期过期，很快就会迎来老茶期，然后是下一季的茶叶期、下下季的茶叶期，这时候要是留了库存，往后可不好卖。 …… “今天送上去的茶叶会不会太多了？怎么这么多亲戚都知道这事了？” “这谁知道呢，我们抓紧时间摘茶叶，不知道人家还要不要那么多。” “怎么什么事都往外传呐，不是说就跟亲近的亲戚说一声吗？现在怎么越来越松懈了？” “亲近的亲戚也有亲近的亲戚，一传十十传百，知道的人可不是越来越多么，要只是我们自己村，哪来这么多茶叶，哼，有几家人走着，都不敢抬头。” “唉，别的事好说，我就怕那人恼了，或者是够了，咱们好不容易有这大好的机会。” “再看看，再看看吧，得跟人说一声，可别再往外说了，我倒是害怕茶叶多了，人家不知道怎么往下运，那么多茶叶。” “这还好，去年那个老茶，我们一天也送上去老多，人家也运下去了，我猜收茶叶和咖啡的肯定有好多人，那么多人一起搬，总能搬下去。” “也不知道那茶叶是卖去哪儿的。” “说起这个，我听说现在外头抓的好像不严了，有人悄悄卖东西呢，那些抓人的就算看到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投机倒把也能搞了？” “这我不清楚，我是听我亲戚的亲戚说的，到底啥情况，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这倒是，哎，你那一锅茶叶好了。” “这就盛出来。” 第102章 花钱省事 当唐园再一次拿到五百斤茶叶的时候,她就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只靠她一个人完全不可能将这批茶叶卖掉。 虽然茶叶的保质期不会太短，但云省那边作为茶叶大省,接下来还能源源不断给她供应茶叶，这次留一批,下次留一批,只会越攒越多。 要将这批茶叶尽快卖出去,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人跟她一起卖。 想来想去,只有郑蔓最合适。 …… “卖茶叶？” “对，卖茶叶,趁着现在茶叶季，我那儿茶叶多,要尽快将它们卖掉,”唐园跟郑蔓商量，“不知道你手头现在卖小钱包跟发圈能赚多少钱,这次你跟我卖茶叶,我每天给你二百块工资。” “那小钱包跟发圈不卖了？” “卖啊,等茶叶卖完，你还能继续卖小钱包跟发圈,主要是这一阵，”唐园说着，想了想又道,“正好你这几个月经常跑的几个地方生意应该都有些饱和,缓一阵茶叶,过了茶叶季之后,生意还能再好一些。” “可以，”郑蔓点头,“就按你说的，不过我还想继续卖发圈，这东西顺手，也不占地方，我每天卖茶叶的时候带上一包，也能卖掉一部分，工资的话你给我一百五就行。” “五十块的差你要卖多少发圈？”唐园问她。 “没关系，原本我一天也挣不到二百块，一百五加上卖发圈的钱，跟我现在的每日收入差不多，”郑蔓说着，跟唐园承诺，“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耽误卖茶叶。” “行，那我们这段时间还是每天见面，早上见面一次，中午见面一次，我给你二百斤茶叶，你卖完就行，”唐园按她的销售情况估算，“如果多了随时调整。” 两人聊了一阵，约定好之后每天交易二百斤茶叶和一百个发圈，小钱包暂时不卖，郑蔓出去卖完回来，顺便在路过的制衣厂买碎布。 说完的第二天早上，唐园就从屋子里搬出两袋子茶叶和一袋子发圈，绑在自行车后座，拉着到市场跟郑蔓交易。 东西送到郑蔓手里，唐园自己又回去拉茶叶，去附近的市场出售。 两个人一起卖，就算每人卖一百五十斤，每天至少也能出售三百斤茶叶，这样就算茶叶多了，也不会剩下多少库存。 不过与此同时，云省那边送上来的茶叶却在减少，降到了每天四百多斤。 唐园猜测一开始数量多是因为村民们担心她不收，或者是发现量太多限制数量，这会儿看她这边没有限制，便没有再紧赶慢赶，按照正常的速度采摘和制作茶叶，偶尔有多的，也不急着送上来。 郑蔓卖了几天，很快上手，从一开始卖一百五十斤，到后面卖一百八，再到卖二百斤，同时还能将每天带出去的一百个发圈全部卖完。 唐园这边也是，她找了几个大型市场来回跑，一天也能卖一百八到二百斤，两个人加起来，差不多能将每天送上来的茶叶消耗掉，剩下的库存在偶尔遇上下雨天的时候顶一顶，能撑到下次送茶叶上来。 当然，下次送上来的茶叶因为有雨天的累积，数量总会多一点，能达到千余斤往上。 毕竟雨天不是不摘，只不过雨天不好晒，便不适合制作茶叶。 与此同时，咖啡店的茶叶生意依然不温不火，甚至对比便宜的茶叶，三十二一斤的明前茶更受欢迎，不过十几天时间，六百多斤明前茶全部卖光。 甚至卖完之后还有人特地来问，想要购买明前茶，得到确定没有的消息后，才不甘不愿地买走普通茶叶，却都要求加钱装罐子。 对他们来说，钱不是问题，品质才是重点。 还是那句老话，物以稀为贵。 既然明前茶要的人多，唐园打算等明年清明前提前通知下去，让村民们有机会跟其他村落的亲戚说一说，多送一些明前茶上来。 今年应该也有，估计清明后那几天有一些从其他村子送来的明前茶，不过可能是为了避免被发现，都跟普通茶叶混在一起了，她也分不出来。 不过现在这样也不错，六百多斤明前茶，让她赚了将近两万块。 还好之前她定的价格高，要知道一开始她只打算定十六块一斤，后来想想明前茶确实少，这才提了价，要是没有改，这回她得少赚一万块。 将又一批茶叶送到咖啡店，分批装好之后，唐园骑着自行车去附近的市场，等了一会儿就见到了从远处拉了碎布回来的郑蔓。 今天除了碎布，其它的袋子都是空的。 郑蔓停下自行车，主动道：“明天中午你给我带二百五十斤茶叶吧，我觉得能卖，我找到了一个人流量巨大的市场，好多人都说这批茶叶价格便宜，想要多买一些，今天都卖不够。” “你会不会累？”唐园问她。 “不会，这点事不算什么，之前我搞废品生意的时候才累呢，”郑蔓摇头，刚才一路骑回来，额头上甚至没有冒汗，“你那儿茶叶的库存多，能多卖一点算一点，你不是也着急卖吗？” “之前是，不过你现在跟我一起，就不着急了，”唐园笑道，去解她自行车后座的几大包碎布，“最近我们每天都能见面，你需要多少随时跟我说，我这边也能随时跟你调整。” 五大包碎布，挤压着全绑在自行车后座上，不管去哪儿都能引起注意。 唐园这也是无奈之举，茶叶数量太多，她天天都要从屋子里搬出来，总不能一直只出不进。 好在碎布包不压轮子，郑蔓为了省事，每次都是一大包一大包带回来，几乎能有茶叶包的两包那么大，她来回搬，可以是带进去一包带出来两包，相对会好一些。 不过唐园还是觉得这次茶叶的数量多了些，考虑是不是现在就要去租个仓库。 这次的仓库不能是去年的位置，得另外找地方。 想到就去做，她回去之后，立即找出了去年和今年的报纸，还是根据招工信息和出租的信息开始画圈。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落点还是在去年的位置附近。 想想也正常，制衣厂落定，肯定不可能轻易搬迁，去年是哪些地方，今年肯定还是哪些地方，不过现在的这批茶叶价格还是略贵一点，这个地方的购买能力或许会差一些。 但这附近稍远一点的地方也有大大小小的居民区，按距离算，从那边仓库附近到居民区，和从这里往外跑，去寻找大大小小的市场，距离应该是差不多的。 确定之后，唐园在第二天一大早跟郑蔓交易过后，就去了那地方，在附近转了一圈，花了三千块钱租了一个安保还不错的仓库。 这附近靠近港口，不少工厂都在这里租仓库，其中也包括那些大大小小的工厂，据说这片仓库的老板是同一个，背后还有香江某个大型社团的支持，能够确保不会有混混进来捣乱。 也因此，这边的仓库价格比外头贵一些，只比去年略大一些的仓库空间，外头两千，这边三千。 要不是为了安全，这笔钱砸下去是真的心疼。 不过租金贵了确实有好处，至少这附近没有闲人，还日夜有人巡逻，她不用担心仓库里的东西被偷走，也不用担心周围的人碎嘴子，惦记她仓库里有什么东西。 租赁确定，拿到钥匙后，她当天就把库存剩余的六百斤茶叶都放到了仓库里，第二天跟郑蔓见面的时候，和她说了仓库的位置，让她在仓库附近继续买碎布，同时拿了一把钥匙给她，这样两人不用一天见面多次，郑蔓自己就可以在仓库里拿货。 “仓库里的货现在不多，茶叶还在摘，会有人时不时送过来，”唐园跟郑蔓说道，“至于碎布，那边仓库附近正好有大量的制衣厂，你去那边买碎布会更方便，我们之后还要做发圈跟钱包生意，碎布少不了。” “这样好，去新的地方我买卖也方便，”郑蔓收下钥匙，“这样的话我们傍晚见一面，到时候一起骑车回来，早上我也可以早早去卖茶叶。”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要是也觉得没问题，以后就这么定了。”唐园说着把今天的茶叶交给她。 “那你这里也有库存……” “没事，剩下的我自己能卖，仓库那边往后送过来的才是大批量的，”唐园淡定揭过，“之后你茶叶卖的多，我还是给你涨一点工资，一天给你二百块，别拒绝，这毕竟是为我做生意，你这么辛苦，是应该的。” 郑蔓这次总算没有拒绝，笑着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吧，从今天开始算啊。” 唐园也点了头。 茶叶在她自己手里，虽然也能卖，但累也是真累，现在有郑蔓帮忙，速度能快很多。 郑蔓一天二百块工资，就按她一天卖二百斤算，就是卖一斤赚一块钱，相当于唐园这边每斤卖七块，就是赚的少一些而已。 二百一天，一斤七块，一天1400，一个月42000，再扣掉3000的租金，那她一个月也还能进账39000元。 这还不算她自己也在卖茶叶的进账。 租了仓库，她还省去了每天搬运的时间，每天被迫跟保安打交道的时间，那边附近人流量大，没准郑蔓还能多卖一些。 这样算起来，花三千块租一个仓库还是比较划算的。 第二天一早，唐园按生物钟起床，想到今天不用给郑蔓送茶叶，心情瞬间轻松，又躺下去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彻底清醒之后才慢吞吞起床收拾自己。 花钱省事，应如此。 第103章 时差问题 唐园到仓库的时候,是这一天的傍晚，郑蔓已经带走了几批茶叶。 仓库外没什么人，但她在进了门之后,还是反手关上了门，随后将“临时住处”安置在这里,拿出了这些天做的发圈,将它们放在角落里。 同时又将昨天晚上刚送到山上的茶叶拿出来,跟之前的茶叶放在一起,方便郑蔓拿取。 这一步操作很快，东西全部放好,她就收起了“临时住处”，便在仓库里确认郑蔓今天带回来的碎布。 可能是这里离制衣厂近些,郑蔓带回来好多袋碎布,全部对堆放在仓库另一边，碎布数量太多,这里也正好租了仓库,她没打算立即挪走,只是调整了位置，让它们能堆放摞在一起,尽可能少地占用仓库的空间。 门外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时，唐园从慢慢走到门口。 “你在啊，”郑蔓站在门口,“正好,我借了辆三轮车,你看着东西,我把三轮车还回去。” 唐园侧过头，一眼看到了三轮车上满满当当好多袋碎布,上前跟郑蔓一起将碎布抱下来，先堆在仓库门口。 没等她问情况，郑蔓便主动道：“我去了一家制衣厂，人家说没什么人来收碎布，仓库里堆了不少，我说要，人家就说要全卖给我，顺便借了三轮车让我拉，我把自行车放在人家厂里了，这就回去换，对了，应该还有一大车，咱们要吗？” 唐园看着被搬下来的二十几个大袋子，又看向询问她的郑蔓。 “要吧，咱们用处多。”唐园点头。 “那我再跑一趟，把剩下的也拉过来。”郑蔓说着，转动三轮车，很快就上了车，往来处快速骑过去。 唐园看着郑蔓远去，连腰都不用弯，就能将眼前的碎布袋子抱起来，将它送到仓库里堆着。 按这数量，明天她得早点过来，提前把这些碎布转移走，不然要不了多久，这仓库里就没有空间放茶叶了。 这么多碎布，价格又便宜，四舍五入不就相当于不需要成本么，买就买吧，多多益善。 不过要是早知道这时候郑蔓要帮她的忙，不再卖小钱包，去年那阵子她就不需要花那么多时间做小钱包囤货了，毕竟卖小钱包这个事，郑蔓才是大头。 这会儿郑蔓主要卖茶叶，翁姑她们每天做的小钱包还能攒下来。 唐园心里念叨着，将碎布袋子一袋一袋放好摞好，刚放完，郑蔓又拉了一车碎布回来，这次摞的比刚才那趟还要多，估计将人家制衣厂的碎布库存都搬空了。 果然，郑蔓下一秒就说道：“就剩最后一些，再过去一趟麻烦，索性一车拉来了，重量还不轻，你再看一会儿，我把车去还了。” “你去吧，辛苦了。”唐园继续搬运碎布。 这次数量不少，且郑蔓回去就是换车，等她骑自行车回来的时候，还有一些在门口堆着，她便帮着一起将碎布袋子挪到仓库里。 两人一起干，很快就将全部袋子堆放好。 这时候，她们才走到茶叶那边，关上门算今天的账目。 这附近茶叶的销售情况比别处要好一些，再加上距离不远，郑蔓一天卖出了三百斤茶叶，再加上一百来个发圈。 茶叶是唐园的，郑蔓拿固定工资，到唐园手里还剩2200块钱。 发圈生意是按数量算账，郑蔓卖出一百个，唐园拿到80块钱。 “发圈我也给你带过来了，之后也都会放在这里，”唐园指着茶叶边上的袋子，“之后这些发圈你也可以存在仓库里，每天早上来拿就行，免得你来回拉着重物跑。” “这样也好，那我跟你算一算这批发圈的数量，我直接给你钱，”郑蔓从怀里拿出一个叠起来的空袋子，“这附近我之前没怎么来过，正好开发一下。” 两人一起清点发圈的数量，算好后郑蔓把发圈的钱交给唐园。 做好这件事，两人同时起身。 “这边的东西……”郑蔓环顾四周。 “碎布我会叫人来拿走，至于茶叶，也会有人送过来，”唐园淡定回道，“走吧，天色不早，再不回去暗下来容易遇上危险。” “行。” 出了仓库，唐园回头锁上仓库大门，两人一起骑自行车往回走，一直来到之前交易的市场附近，才分开走不同的路。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过周围有路灯，两人如今住的地方也都相对高档，基本问题不大。 第二天，唐园早早地将小钱包送到丽姨兰姨那边，随后就去了仓库。 关上门将仓库里的碎布全部转移。 今天跟昨天比多了些碎布，应该是郑蔓白天捎回来的，她一律都将它们转移，又特意留下纸条，写明碎布的袋数，以便算账。 至于茶叶，目前仓库里的茶叶还够郑蔓卖两三天，她就没有急着带出来，还是维持着目前的数量。 郑蔓回来的时候，唐园已经在仓库里待了半个多小时。 走进仓库，她第一时间看向放碎布的角落，看到这个角落空了并不觉得诧异，只是感慨道：“碎布少了，仓库看上去空多了。” “确实，不过也不能不清，不然回头不好放茶叶，”唐园看着她自行车后座上夹着的空袋子，“今天的生意也不错。” “是，茶叶跟发圈都卖光了，”郑蔓高兴道，“这附近的生意确实好做，不过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除非遇到大客户，不然能卖三百斤就不错了。” “这就够了，我也没想太多。”唐园说着，跟她算今天的细账。 今天事情不多，回去的时间比平常要早，到家的时候天色才刚刚暗下。 唐园回了屋里没多久，人就到了另一片土地。 傍晚在仓库那边，不知道郑蔓什么时候回来，她只是将碎布袋子都转移过来，没有进行细致的，晚上有时间，正好开着灯一这些货。 只是刚没多久，她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 “艾米——” 唐园：……好的，又得被迫讲英语了。 好在她这段时间闲着的时候总是听广播，好歹学会了几句简短的英语对话，再加上那些短暂的英语单词，应对起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下楼去，开门见面。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刚来这里时见过的那个卖牛奶的小姑娘，名叫洛拉，这段时间两人见过几面，都是对方主动过来，碰巧她开着门，就跟她推销牛奶。 牛奶对身体好，所以几乎每次她都会花钱买一些，也不是买，而是用大米换。 毕竟她没钱。 “艾米，今天一起去买面包吗？”洛拉激动道，“远方的道路已经被收拾出来了，到时候有车子去城里，到时候我们可以多买一些面包，我真是受够了顿顿吃米饭的日子，我想你应该也是吧？” 不能顿顿吃米饭？ 唐园觉得她要是有一阵子不吃米饭，还会想念……不对，这里是M国，不是国内，她应该拿面粉出来换牛奶，而不应该是大米。 洛拉的话她听懂了，她却说得不多，只是问道：“今天？” 问完，她看着外头大亮的天色。 很好，国内渐深的夜晚，这里的天色已经大亮。 这段时间她每次来这里要么是收拾运过来的东西，要么是在屋子里倒腾，几乎没怎么去过外面，偶尔两三次跟洛拉见面，都是在半暗不亮的时候，次数太少，她以为是晚上，实际上是早晨。 久而久之，她就逐渐忘记了两地存在时差这件事。 这下好了，不用担心这个马甲跟其它的马甲做事冲突了，她的这个马甲完全可以日伏昼出，趁着睡觉的点出来走动，一点不耽误事。 这边的九点，是国内的凌晨。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要去吗？”洛拉又问。 “去。”唐园最终还是点了头，主要她还是想要去看看附近的情况，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什么也不懂，有人带着比她自己出去闯要好。 只希望这里离外面热闹的城区不远，不然她可能要一直在这里待着，除非她彻底调整生活习惯，改成凌晨睡觉，中午醒来。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送走兴奋的洛拉，唐园立即回屋，将床垫和被子搬下来，抓紧时间在一楼睡了一觉，等洛拉喊她的时候，直接从一楼起身，打着哈欠出门。 一路她跟洛拉遇到了不少人，可能是看她一直犯困打哈欠，那些人都只简单跟她打了声招呼，随后就开始聊别的事去了。 上了车，唐园继续抓紧时间睡觉。 这时间正是应该要深度睡眠的时间，她刚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直到坐在她边上的洛拉将她喊醒。 车子停下，窗外有大号的钟表，她抬头看了一眼，这会儿是九点五十整，班车过来，要将近一个小时。 司机催促下车，唐园揉了把脸，总算让自己稍微清醒一点，在心里换算两地的时差。 这个时间在国内差不多是一点钟。 国内五点的时候是这里的下午两点，她这个时间点从住处出发，下午三点到这里，能在太阳落山之前逛两三个小时。 六点坐班车回去，七点到住处，不会遇上混乱的夜晚。 还好还好，这样的话她能一觉睡到五点，不对，五点起床后来这里，在车上也能睡一个小时，睡到六点没问题。 要是有急事，她四点起床上车睡觉，也能睡到五点钟，这样的睡眠时间还算够用。 她的睡眠质量很好，几乎是沾床就睡，晚上要是睡早一些，四五点起来办事完全没问题。 凌晨四点起床，到这里下午两点，足足有大半个下午的时间可以消耗。 第104章 一百一十 下了车,看着周围极具异域风格的一张张脸庞，唐园总算是有了身处异国他乡的感觉。 “艾米，走了。” “来了。”唐园跟上洛拉的脚步。 这附近的人流量不小,大概是因为许多地方都受到了洪水的影响，来来往往的人手上大多都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装着面包、肉、蔬菜之类的东西。 唐园一路跟着洛拉走,全程一句话没说,只是环顾四周记下了一路过来的线路,这样等她下次再来可以自行走动。 没过多久，两人就到了附近的一片店铺集中的市场,这里除了大大小小的店铺，还有一些零散的摊位,卖着一些农作物,看着大多是临时的摊位，没有人驱赶,说明这是被允许的作为。 洛拉快步进了一家面包店,提着篮子很快就拎了一篮子面包。 唐园过了一会儿进店,看着货架上的一样样面包，价格不算太贵,但……她确实没钱。 “艾米，你不买吗？” “买。”唐园点头，意思意思拿了几个面包,最后花费两美元。 好在这段时间她跟洛拉做了几次交易,手头多了些钱,不然这两美元她都掏不出来。 之后洛拉打算去逛别的地方,唐园便借口也要去看别的，跟她分头行事,等洛拉离开，她就回到班车站点，确认班车的时间。 这边到她现在的住处从早上九点开始，每隔一小时就会有一趟班车，开到这里将近五十分钟，休息十分钟之后就开回去。 傍晚六点是最后一趟班车，过了六点就不会再有车子。 附近的店里有些招工信息，工作时间也是从早上九点开始，赶不上第一趟班车，需要自己买车，或者是骑自行车来回上班。 班车五十分钟的路程，骑自行车要一个半小时甚至更久。 这不适合她，别说她现在有多个马甲，就算她只有这一个多的马甲，这里的白天是国内的深夜，她在这里有固定工作，一天得工作24小时。 所以还是得摆摊。 她看向一家卖大米的摊位，上前询问价格，顺便了解在这里摆摊需要注意的问题。 在简单的交流中，她很快就了解了这边摊位的情况，只要去提交一个简单的申请，就可以得到一个每个月交200美元的固定摊位，她可以在摊位上卖任何东西。 当然，如果实在是不想给钱也不是不行，这附近摆摊的不少摊主，都只是隔三差五才来一次，二百美元对他们来说不少，所以并不愿意交，大不了每次来都换不同的位置摆摊。 唐园倒是想给钱，但她确实没钱。 了解了摊位的情况，她看着眼前的一袋袋大米，最后花了一美元买了6斤大米，差不多0.16美元一斤。 这价格不贵。 她不买太多还是因为她没钱。 唐园默默在心里念叨着这事，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挣点美元，她倒是可以拿港币来兑换，但这个地方估计没有兑换的地方。 香江那边，她大概也兑不到多少美元，还是得靠她自己挣钱。 至于挣钱的项目，还是从小钱包跟发圈开始。 洛拉回来的时候，唐园已经做好决定，等在班车站点边上，两人回去，洛拉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跟她聊今天的收获。 买了面包，买了调料，买了沙拉酱……都是些日常必须用到的东西，还提起出来不方便，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周出来一趟。 唐园现在还没有完全学好英语，依然用简短的语句跟她说话，尽可能从她嘴里了解到更多附近的讯息。 逛了一圈回去，她又睡了一觉，在M国这边的下午六点，也就是国内的九点钟才起床。 好在她在锅炉房的工作是从下午才开始，不然她真没有这么多时间睡觉，补了一觉之后清醒过来，她才开始做今天的工作。 去办事之前，她特意去跑了一趟银行，发现这会儿港币兑美元没有公开的汇率标准，这会儿的汇率是5.5比1，她个人去兑换，也兑不出多少。 不过两地也有各自的交易情况，物价什么的不能单以汇率来算。 她要赚美元，还是自己去M国去赚更合适一些，用港币兑换还是不太划算。 想着，她很快收拾出来一批适合在M国市场上销售的小钱包跟发圈，单独装了一袋子，打算明天一早，那边时间下午的时候去试试。 这一天时间，她一直在忙碌着，完全没来得及卖茶叶。 还好现在有郑蔓帮忙卖茶叶，她少卖一天完全不影响。 傍晚，她再次来到仓库里，看着仓库里又堆放起来的碎布，就知道郑蔓今天的收获也不错，她将碎布转移，又将茶叶一袋一袋放出来。 郑蔓回来时，她开着仓库门等她，一眼看到了她骑着的三轮车，上面还拉着一辆自行车。 “之后三轮车晚上能存在这里吗？”郑蔓问道，“我买了一辆二手的三轮车，之后都打算骑三轮车去买碎布卖茶叶，这样会更方便些。” “三轮车多少钱？我给你报销。”唐园也觉得这样合适。 郑蔓松了口气：“不用，我买的二手，等过段时间这边生意少了，不用它，还能卖出去，今天的碎布你看到了吗？咦，已经拉走了？” “对，正好送茶叶过来，就把碎布拉走了，”唐园让开路，让郑蔓把三轮车骑进仓库，“除了茶叶之外，还有一大袋发圈，数量不少，你可以卖上好几天。” “这个好，我还怕来不及送呢，”郑蔓从三轮车上拎下一个袋子，“今天带出去的茶叶没有全部卖完，明天还能接着卖。” “都行，你自己决定就好。”唐园看着郑蔓把茶叶袋子放下，先把提前准备好的，买碎布的钱交给她，之后两人才算茶叶钱跟发圈钱。 三笔钱分开算，每算一笔结一笔，两人都会更清楚些。 “对了，你那儿还要人民币吧？”郑蔓问她。 “你在这里也遇到偷渡过来的人了？”唐园惊讶。 “有人找我，想要跟我换，”郑蔓说道，“这次我会注意，在公共场所交易，双方一起交易，不会去隐蔽的地方。” “人家愿意换就换吧，他们拿着人民币没什么用，”唐园点了头，“你去换，换过来我还是以原来的价格给你。” 香江跟内地正式交流还有两年时间，也就是说她在这两年时间里，都不可能光明正大将港币兑换成人民币。 至于做生意赚钱，虽然慢慢在放开，但前面两三年时间管的还是挺严的，小打小闹可以，基本不让大规模做生意，她要赚到大笔钱同样不容易。 如果能直接用港币换人民币，操作起来会简单许多。 郑蔓只管换钱，唐园点了头，她更没有意见。 两人做完交易，将三轮车往仓库里面推了推，锁上门骑着往回走。 这天晚上，唐园在锅炉房里做到下班，回去就早早闭上眼睛睡觉，第二天一早四点多就睁开眼睛，来到M国去坐两点的班车。 两点五十到目的地，她到市场里找了个地方铺开摊子，将带过来的小钱包和发圈一一摆上去。 放好没多久，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询问发圈的价格。 唐园来之前就打听过M国这边的平均收入，年收入中位数差不多在一万六七左右，跟香江如今的年收入情况差不多，可能还要略高一些。 所以按照这边的行情，她在发圈和小钱包的报价上几乎跟港币持平，发圈一美元一个，小钱包按情况，卖3块、5块和10块。 客人犹豫了片刻，没有讨价还价，挑了两个发圈，一个3块的小钱包。 开门红，进账5美元。 有了第一位客人，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客人，虽然并不是每个客人都买，但只要挑了东西的，几乎都挑了三五样。 傍晚来回走动的客人增加，她这边的生意也好了许多，她甚至都不需要怎么交代，只要报一下价格，客人就能自动按的喜好选择想要的发圈和小钱包。 这让唐园多少松了口气。 第一个客人犹豫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定价高了，还考虑过要不要降低报价，没想到后面的生意居然还不错。 她三点钟开始摆摊，到六点要走的时候，一共到手一百一十块，相当于每小时能进账36块多。 按如今港币和美元的比例，她三小时挣了至少五百五港币。 这还只是三小时，她要是在这里摆摊卖一天，不知道能挣多少钱，可惜她实在是做不到一天24小时007工作。 收拾东西，她快步走上末班车，按习惯坐到班车后座，抱着裹起来的包袱，看着外头市场的情况。 这会儿市场外头的人越来越少，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固定摊位。 这些固定摊位的特点是干净明显，有专门的架子不说，还处在最明显的拐角处，这样的位置人流量大，要是能在这里摆摊，每个月应该能多卖出不少东西。 只是她今天早上四点多起床，也就摆了3小时，每个月花二百块，一天摆3小时的摊位，想想又很可惜。 这个位置……每天3小时，每个月让她多挣二百块应该没问题。 第105章 兑换比例 卖茶叶一百斤挣八百块。 卖发圈和小钱包三小时,挣一百一，相当于五百块。 这样对比下来肯定是茶叶挣得多，但她还有时间。 班车到站,唐园睡了一觉醒来，时间是晚上七点,国内正好是上午十点,正好是一天中太阳正盛的时间,正好可以出去卖茶叶。 这样一算,她完全可以同时照顾到不同马甲的生意。 不过这次出门，她第一时间去了一趟银行,用一千多港币兑换了二百美元，打算还是去租一个固定的摊位。 路过小卖部的时候,她还特意进去买了几包进口烟,打算带去那边的市场做人情，烟酒在全世界都是硬通货,她也不要求送人情之后,对方能格外照顾自己,只是希望自己能安安稳稳在那边做生意。 每个月二百的租金，只要她每天能多挣七块钱,就能挣回来。 固定摊位的位置好，人流量大，七块钱就是一两个小钱包或七个发圈的事,有的时候光是一个客人,就能买走这些东西。 能多挣钱还能换来安稳,何乐而不为。 中午折腾了一圈,正好是午休时间，她回了趟住处,再出来的时候，推着装了咖啡和茶叶袋的自行车，路过保安亭，顺便又给保安送了一包烟。 保安还有些不好意思：“我都没帮上你什么忙。” “你守着这栋楼辛苦，这是应该的，”唐园笑着说道，“而且之前也帮了忙嘛，不用客气。” “那就谢谢你了。” 唐园跟他说了一小会儿，没有多聊，便骑自行车离开。 很多时候，她虽然给保安送东西，但基本不会聊太久，之所以一直送烟，也是希望他不要以为自己过河拆桥，毕竟只要自己在这里租房，总会来回运东西，总需要保安看一会儿。 她要是只在需要的时候送，保安没准心里还会不满。 左右烟不贵，隔一段时间送上一包花不了几个钱。 骑车到咖啡店门口，这会儿薛诗琪正在她自己的毛衣店里招待客人，冬天过去，店里又重新上新毛线摆件，累积了一年的客人在如今也会时不时过来，给毛衣店增加了不少客流量。 至于挣钱的情况，薛诗琪如今也不仅仅靠毛衣店和咖啡店挣钱，她还接了薛妈妈那边的设计工作，据说每份设计制作出来的衣服卖出去，她都是有提成的。 多了这笔钱，薛诗琪可以更加安心地在这里待着，薛妈妈几次过来都会跟她交流如今的时尚潮流，一步步引导她往设计师的方向走，母女俩的目标已经完全和谐一致。 唐园从自行车上把咖啡豆和茶叶搬下车，走进咖啡店分装，补充货架。 “你最近好忙啊。” “是，最近要做的事多，”唐园将货架补充完毕，起身回头，“挣钱嘛，都是这样的，时不时总要忙碌一阵，店里还是要麻烦你看着，等我忙过这阵再多来这里。” 这波茶叶季过去，夏秋季的茶叶数量会减少一些，到时候她会有更多的时间。 主要是咖啡店这里她给的工资不多，有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让薛诗琪干，总想着自己能分担一点算一点。 但实际就算是非茶叶季，她来这里的次数也不算多，主要还是薛诗琪在接待客人。 “没关系，你忙你的，”薛诗琪知道唐园的情况，她得自己挣钱过日子，“你平时忙也不用特意过来处货架，我有空就顺手处了。” “没关系，事情不多。” 唐园跟她聊了一会儿，便离开咖啡店，趁着下午有时间，提前拉了大包的茶叶去市场卖，顺便将今日份的小钱包送过去。 如今她送小钱包的次数已经不是一天一次，而是三天一次，她跟丽姨兰姨合作了一阵，彼此都信任，她能放心把小钱包放在那边。 其实她原本还想过把发圈也送一些过去，但发圈的数量确实是不多，这阵子云省那边忙碌，一天只能送上来二百多个发圈，郑蔓卖一百，她现在去M国那边，一次也能卖几十个，这样算下来，两人就能消耗大半，再送去给丽姨兰姨，等这波茶叶卖完，再不够给郑蔓一个人卖的，怕是要缺库存。 下午卖完茶叶，她依然去了仓库所在，跟郑蔓做交接。 一天的忙碌过后，第二天早上又是早早起来，坐班车去市场，跟市场的人预定了一个固定摊位。 这一天的三小时销售情况果然要比前一天要好，销售额直接达到了一百五十美元，按五倍换算成港币，是750块。 …… “哈欠——” “小园，你昨天没睡好吗？” “没有，我睡的挺好，”就是分段式睡眠有点废人，唐园默默在心里说道，“钱婶你刚说到哪里了？” “你爹啊，他怕是回不来了。”钱婶一脸无奈。 “嗯？”唐园疑惑抬头，“前几天不是说打算要回来吗？” 唐建国闹腾了几个月，大一新生都开学上了半学期了，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想通了，没有再嚷嚷着被换录取通知书的事，说是安了心打算回机械厂工作。 她这段时间正忙着，也没有去会他，想着唐建国就算回来了，在失去厂领导信任的情况下，也做不成什么大事。 这会儿怎么突然又变卦了？ 钱婶捂着嘴，低声跟她说话：“我听说啊，他觉得自己读书还是很厉害，要继续高考呢？这不，7月份又有一次机会，这次厂里给下了命令，说他要是再不回来，职位也不给他留了。” 唐园眼中闪过几分欣喜。 没想到她这次不出力，唐建国自己就掉进坑里了。 虽然厂里的工作在以后也不是什么铁饭碗，但至少在接下来几年时间里，厂里的工作都还是吃香的，且唐建国要一直惦记着高考，他迟早要废了自己。 即便不知道唐建国为什么做这个决定，她依然觉得他能有这个想法十分的好。 “他读书真的厉害……？”唐园迟疑着，用似问非问的语气道。 “那谁知道呢，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没准厉害，没准不厉害呢，”钱婶的语气也是格外意味深长，“不过厂里都说了，这批大学生出来，肯定能分配到好工作，没准比他在机械厂的工作要好，他要是能考上，那肯定好，要是考不上，那就鸡飞蛋打……” 可能是说着才想起眼前的人是谁，钱婶的声音戛然而止。 唐园憋着笑，依然只能装作懵懂。 钱婶憋不住，去跟锅炉房里其他人说这事，唐园也低着头，继续“沉浸”在书里。 刚低了头，她就有种想要入睡的冲动。 才眯了眼，突然想起什么，蓦地抬起头。 不对啊，她来来回回坐班车干什么？每天来回两小时，在一点都不舒服的班车上睡觉，她就算是睡着了，睡眠质量也不会太好。 重点是她又不是正儿八经在那边住着的人，她是可以随身带“临时住处”的啊！ 跟之前的小芳一样，把临时住处安置在没有人的巷子里，她不是想从哪儿出来就能从哪儿出来吗？这样一来，岂不是每天都能多睡一小时，还能省去每天两小时坐车奔波的时间？ 想到这里，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 怪不得她觉得自己这两天不舒服，坐车果然消耗人的体力，哪怕她体力好，也不能在车上折腾浪费时间。 她怎么能这么傻？ 确定了要换地方，第二天早上她再出门坐班车的时候，就带上了“临时住处”，下车之后立即在附近找了一处没什么人走动的地方，将“临时住处”安置下去。 之后才在广场上卖发圈和小钱包。 因为不需要赶班车，她晚上收工的时候都不用着急忙慌，而是慢吞吞地送走了一波波需要赶班车的客人，之后广场上人少了之后，才拎着包去“临时住处”。 少了回去一小时的车程，她果然觉得轻松许多，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了两小时回笼觉。 从这一天开始，她每天的几项生意逐渐顺利，在时差国的生意权当是早上的生意，早上六点起床，一直干到九点，回来休息两小时。 十一点唐园到食堂吃个饭，随后去锅炉房工作。 然后她可以一直从下午干到傍晚。 这样的工作时间安排，她晚上甚至都不用特意早睡，还是按照原先的作息时间就可以，毕竟她在M国做完生意，还能回来睡两小时。 也就是有时差，不然相当于她每天早上八点才起床。 同样都是间隔的睡眠时间，现在不需要来回赶班车，她觉得整个人都再次舒服起来，再没有出现刚开始做时差生意时，萎靡不振的模样。 与此同时，她在M国的生意口碑逐渐起来，除了有回头客之外，还有附近的居民会特意过来买她摊位上的东西。 哪怕她每天依然只做三小时生意，也能有一天二百块的进账。 换算成港币，就是一千块。 而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是1比1.5。 唐园在一份报纸上看到了兑换的比例，才发现这时候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比她想象中要低许多，不过这时候除了官方之外，几乎没有私人的兑换情况，只有极少数人，才拥有兑换资格。 她记忆中国内缺外汇的时间，是在八十年代。 第106章 区分价格 八百斤茶叶。 唐园称完最后一袋子茶叶,将钱放在不同的袋子里。 四月中旬之后，嫩茶的叶片比之前大了许多，采摘的数量比之前多,导致每天送上来的茶叶数量有所增长。 好在郑蔓那边卖茶叶的情况一切顺利，她那边一天卖二百五十斤,自己一天卖一百多斤,再加上咖啡店一天四五十斤的量,三边加起来能有将近四百斤。 这样的话,大不了茶叶季过后再卖一阵茶叶，就能把库存消耗掉,至于到时候还会送上来的老茶，那批茶叶销售起来速度会更快一些,也不用太过担心。 算完茶叶,唐园又开始算发圈的数量。 这些天在M国卖发圈的同时，她也顺便打听当地的情况,总的来说,因为地广人稀,加上农具发展快的缘故，那边有许多大规模种植的情况,这就导致农作物价格会相对更低一些。 同样的，因为雇人工资高，手工艺品价格会略高。 所以她的发圈能卖出一块钱的价,而各种作物的价格会低。 香江那边不同,那边因为地环境的影响,没有足够的本土农作物,许多东西都要进口，生活物资的价格会更高一些。 同样一千多一个月的工资,在M国的生活要比在香江生活惬意许多。 不过要是按汇率计算，香江一千多一个月的工资在M国相当于只有两三百一个月，生活物资的价格还高，生活条件自然比不上。 唐园翻看着手里的本子，看两边的大概物价情况。 香江的咖啡豆48一斤，M国的咖啡豆3块多一磅，差不多就是3块多一斤，五倍比例，香江的咖啡豆还要贵将近30港币，也就是6美元。 这样的话，咖啡豆的生意还是要在香江做，发圈和小钱包，去M国卖会更划算一些。 看清数目，她清点着面前的发圈，今天送上来330个发圈。 收好发圈放好钱，她从不远处的宅子里拎过来两大袋碎布，希望能暗示村民们再多找点人帮她做发圈。 …… “村长。” “这是你的份，”村长把钱放到桑秋手里，“最近你做发圈最快最好，挣的也最多，可算是能放心些了。” “谢谢村长，”桑秋笑着收了钱，看着村长的表情，想起村里的情况，“是不是我做的太多了？” “不是，”村长摇头，“是今天又拉下来两大袋碎布，我猜那人是不是想让我们再多做一些，但你们每天能做的发圈数量已经到极限了。” 桑秋皱眉：“村里人现在都专心要摘茶叶，还有地里的活得干，过了这一季还有夏秋季，过了秋季就可以摘咖啡果了。” “是啊，没想到这一年四季都忙的很，”村长说着，看着皱眉的桑秋，说道，“最近村里人都想要把家里的女娃娃多留几年，让她们多挣点钱，你知道，外头城里都要求女娃娃十八岁结婚，但咱们这里大多十六岁就结婚生子，是不是可以将周围几个村的女娃娃喊过来，让她们干点活。” 桑秋蓦地抬眸：“可以吗？” “你觉得可行？” 桑秋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以前生不出娃娃，去城里看病，人家医生说女娃娃太早结婚生孩子不好，容易短命也容易出事，我们村里人不懂，十四五岁生孩子也有，要是能把那些女娃娃喊过来做事，以后她们能长命点。” “我也这样想，”村长点头，“就是不知道她们肯不肯。” “她们肯定肯，就怕……”桑秋说着，看着村长，“万一被举报……” “就说让人过来帮忙晒茶叶、炒茶叶，”村长已经想好了办法，“这段时间我们收了许多茶叶，人家都隐隐有猜测，这东西不是主食，自家都能拿出去卖，不会有人管，女娃娃在家没啥事，嫁出去拿点彩礼钱就算完了，要是能多挣点钱补贴家里，那些人家应该都能愿意。” “我跟村长一起去。”桑秋立即说道。 “不用，先通知跟我们村里有亲戚关系的人家，把那些女娃娃接过来，”村长带着桑秋走到屋子里，“之后你们在这里做发圈，要你带一带，不过这样的话你自己可能会做的少一些，我可以跟她们说一声，让她们从每天挣的钱里补贴给你。” “晚上也可以让她们帮忙收拾茶叶，”桑秋建议道，“让她们去亲戚家，让亲戚家管饭，也在这里休息，免得来回走路折腾。” “行，待会儿晚上开个会，大家商量商量，正好这段时间茶叶多，确实缺人干活。”村长同意了桑秋的建议。 云省这边季节好，不怎么缺食物，再说给孩子吃几顿饭也用不了多少粮食，能让孩子看着家里，自己就能有时间去摘更多茶叶挣钱，对彼此都好。 果然，等晚上开了会，村民们都同意了村长的提议，立即表示愿意去通知亲戚。 亲戚可以，亲戚的亲戚也可以，因为主要是来做发圈的，村民们也都坚持让人送女娃过来，不过即便他们愿意要男娃，人家也不肯让，毕竟男娃才是干活的主要劳动力。 通知到位的第三天，附近的几个村子就送来了十几个女娃，几乎都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再大一点的几乎都已经结婚嫁人了。 女娃聚在村长家里，由桑秋带着做发圈。 她们本身在家里就会缝缝补补，这时候做发圈很容易就都上了手，速度都不慢。 做了三天，她们拿着一部分钱回家，再回来的时候不仅人回来，还随身带了干粮，以及同村的女孩。 “村长，人这么多可以吗？”桑秋第一时间发现情况，主动去找村长，“要是不行的话，我可以少做一些。” “你看那边……”村长指着角落里的袋子。 桑秋转头，看到多出来的三个袋子，瞬间感到惊喜：“这么多！看来那人是真的需要好多好多的发圈！” “是，除了这个，还送了一袋子小碎布，你待会儿分一分，让她们补衣服，我看好几个人补丁都破了，”村长说着，面带笑容，“再还有多的，放到门口，村民们过来的时候让他们自己拿。” 这段时间几乎隔几天就会有小碎布送过来，不少村民家里的破衣服都打上了颜色几乎一致的补丁，对于新补丁便不再需求。 只是上山会弄破衣服，便时不时过来拿个补丁带回去补补。 实在是没时间，也可以留在这边，让做发圈的随便哪个人帮忙补上，也就是顺手的事。 这一年多村民们都挣了钱，多多少少不说，但家里资产丰裕，便让本就不怎么抠搜的村民们更加大方了些。 “好，我待会儿拿出去放着。”桑秋现在也不缺补丁，她手里的钱甚至还能买到好几块完整的布，不过她要攒钱，万一以后能抱养到孩子，还要养孩子，都要花钱。 正说着话，她感受到边上有人，笑着转身低头，揉了揉身旁人的脑袋：“怎么了？” “桑秋姐姐，”女孩搂着桑秋的腰，“我爹娘之前差点把我嫁给傻子。” “你才多大？”桑秋震惊。 “阿娘生了病，要花好多好多钱，”女孩的脑袋靠在桑秋身上，“我本来是愿意的，现在不愿意了，这次回去，我看到了那个傻子，我害怕。” “不怕啊，不怕，”桑秋轻轻拍了拍她，“你好好在这里挣钱，姐姐借你点钱，你拿回去给你娘，先带出去看看医生，之后你再挣钱还我，好不好？” “我让人陪她回去，带她阿娘去看医生，”村长开口，看着女孩，“等你娘身体好了，你就能安心留在这里了。” 女孩缓缓点了点头。 桑秋与村长对视，两人同时点了头。 若是女孩阿娘离世，她以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但要是能救回来，她多少能轻松些，至于让人陪着，是为了避免那笔钱用在别的地方。 村长喊了女孩在这村里的亲戚，陪她走了一趟，再回来时，去的两人都带着笑容。 病能治，就是需要养，不能过于劳累。 村长跟桑秋商量了一下，把女孩妈妈也带了过来，让她也跟着一起做发圈挣钱，消息不传出去，但她们都能自己挣钱，总比在家里躺着要好。 唐园依然没有时间关注村里的事，她只看手头的东西，眼前是傍晚送上来的发圈，她数了数，一共五百五十个。 这个数量等这波茶叶季过去，郑蔓再回来做发圈生意，也足够维持几方的生意，能够更多地满足客人的需求。 而唐园在M国的发圈生意也不都定在一美元一个，会根据布料的材质，区分价格，便宜的80美分一个，贵的1.30、1.40美元，也还是有人愿意要。 因为都是碎布做的，她手头有不少料子的发圈，回头客们再来，也能找到与之前不同的发圈，每天三小时的生意，几乎能维持在二百多美元一天的收入。 随着村民们做的发圈越来越多，她屋子里堆了许多库存，正想着要找丽姨兰姨卖掉一批，她却先在M国这边，遇到了来批发采购的大客户。 第107章 极限赶货 “五千个？” “是的,我想要五千个，但必须是这样的质量，”女人背着一个纯色的包,站在唐园的摊位前跟她讨价还价，“要不一样的颜色,价格我给你70美分。” 唐园手里目前并没有五千个发圈。 这段时间茶叶季,发圈的数量平均每天只有二百五十个左右,郑蔓一个人能卖掉一百个,她自己在这里做生意，现在每天也能有差不多一百个,陆陆续续攒下来，现在她手里只有两千个发圈的库存。 五千个就算是按现在云省那边每天送上来五百个算,剩下三千个也需要六天时间才能做成,而眼前的人未必能等那么多时间。 不过游戏空间里也不是不能做发圈。 “你什么时候来拿？” “三天后还是在这里见面，”对方说道,“如果你拿来的发圈质量好,我们可以长期合作。” “可以,但我要80美分，”唐园说着,没等对方回话，就拿起了摊位上卖1.3和1.4美元的发圈，“我跟你保证,给你的发圈里至少有一千五百个,是这个料子做的发圈。” 5000个70美分的,和5000个80美分的发圈,10美分的差距，能导致500美元的差价。 而80美分进货,就算只卖130美分，保底的好布料发圈，1500个就是750美元的差价。 甚至实际可能还不止，对方把发圈带回去，未必只卖1.3美元和1.4美元，只要每一款定价稍微高10美分，还能多挣不少钱。 这个规则有利于对方，没有这个规则，她完全可以拿用最次布料做的那一档发圈，哪怕那样每款只要70美分，对方也要少赚一大笔钱。 碎布的价格相差不大，大不了料子好一点的碎布一大袋买来，贵个五毛一块，还是港币，缝发圈的时候也不会根据碎布的品质定价，一律都是2分一个。 所以在批发给郑蔓的时候，她都是以八毛的价格。 如今也是一样，批发可以，还是定80美分，差不多也是8毛的意思。 对方听她说着，拿过她手里的两个发圈，仔细打量许久，实际愣着神想了好久好久，最后才以略有些茫然的状态点了头：“好，那就要这个，至少一千五百个，全部是80美分一个。” “没问题！”唐园看出她的茫然，但既然对方已经接受，就没有再解释，“后天下午四点，我们还在这里见面，我叫艾米。” “我是莫娜。” 跟她约定好交易时间，唐园没有直接在这附近离开，而是随身带着“临时住处”坐上了巴士，五千个发圈不是小数目，她不可能在市场附近拿，通过巴士转运会更合适些。 不过坐巴士的时间她也没有浪费，闭上眼睛假装休息的时候，立即回了游戏空间，随后带上碎布和成品发圈，用小芳的身体推开房门，直接跟翁姑四人沟通，让她们做几天发圈，且晚上要加班。 这会儿温度上去，晚上的温度并不算冷，天色也暗的晚，晚上加会儿班是没问题的。 四人在缝纫这块都是熟手，几乎一看发圈就知道怎么做，唐园刚将发圈留下，她们就开始熟练地动作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缝了半圈。 照这速度，一天下来每个人挣一块多不是问题，也就是说至少一人能给五十个。 看她们都没问题，唐园回游戏空间，调出衣帽间的图纸面板，寻找基础发圈图纸。 在这里做发圈做钱包都不难，甚至可以说是很轻松，但她宁愿把活分包出去，都不愿意自己在这一件一件干，没别的，主要是太累。 做一个发圈一分多钟时间，一个小时四五十个，她做够十小时也就四五百个，数量确实比手工的要快，但她在这里坐一天，也很不舒服。 有这时间，她还宁愿出去摆摊。 三天时间，基础两千个发圈，加上云省那边每天送上来的近六百个，翁姑四人一天两百多个，以及她每天要做的四五百个，总算是在到期之前，将剩下的三千多个发圈制作出来。 最后将发圈装在两个袋子里，每袋子都至少有八百多个用料高品质的发圈，早上又是早早起来，拎着两大袋子去赶下午的班车。 下午大太阳的班车。 唐园靠在车窗边闭眼休息，心道还好她有“临时住处”这样的金手指，不然每天这样来回折腾，她是真受不了。 甚至为了避免下次出现类似的情况，还得她自己加班赶工，她还特地让翁姑四人继续做几天发圈。 反正目前小钱包的库存充足，还是发圈比较重要。 班车到站的时间固定，为了以防万一，唐园特意坐的是早一趟的班车，下午两点五十，班车准时到站。 这个点莫娜还没来，她提前到摊位点摆摊，将额外的一批小钱包和碎布摆出来销售。 “艾米。” 三点半，莫娜出现在她视线里。 “莫娜，发圈我都带来了，”唐园指着身侧的两袋子发圈，“你可以现在清点，也可以带回去清点，要是有问题，我每天下午三点到六点都在这里，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莫娜看了眼那两大袋子：“我相信你，其实我看你好几天了，就是因为你这里的东西好，我才来买，如果这批货能卖出去，我还会再来，到时候你得提前准备好库存，我要第二天就拿到。” “真的吗？”唐园惊喜问道。 五千个发圈可不是小数目，她在这里摆摊生意虽然还行，但每天也就卖大几十到上百个，五千个她需要卖五十多天。 “当然，我想做这个生意。”莫娜点头。 唐园看着不远处停着的车子，想起什么，从放在货架上的一个包里拿出一张纸条：“莫娜，你来一趟不方便，这是那边的电话，你需要发圈，提前一天打电话过来，我会准备好，这样的话你到时候过来就可以直接带走。” 租摊位的时候，她按照自己的习惯给人送了烟，成功跟市场这边的管人员打好了关系，还拿到了电话。 本以为会很长时间都用不到电话，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 “这样最好，”莫娜接过纸条，“那我到时候提前给你打电话。” “没问题！”唐园笑着点头。 之后莫娜简单看了看袋子里的发圈，确定大致没问题之后，把这批发圈的四千美元交到唐园手里。 唐园收了钱，主动拎起袋子，送到她的车上。 过程中两人聊天，她总算知道了莫娜的大概情况。 她是来这边见亲人顺便游玩的，玩的时候注意到她的摊位生意不错，每次来市场都会关注，这会儿要回家里那边的城市，想起她的发圈，就想着带一些回去卖。 莫娜有很多朋友都是开店做生意的，她打算把发圈送到那些店里零售，如果店的生意好，她自然要继续跟唐园合作。 别的地方自然也有发圈，但价格没有那么低，唐园给的价几乎都批发价，她这才心动。 “要是做的不好，可能就不要了，”莫娜看着唐园，“艾米，或许你也不用叫人做那么多。” “没关系，你只管做你的，我这边的事我会负责，”唐园笑着回答，“当然希望你生意能做的好，但即便做的不好，我们也是朋友，欢迎你下次再来玩。” 囤发圈这件事跟囤钱包一样，本来就是需要囤的，她还有丽姨兰姨那边的市场没有铺开，要是莫娜这边能一直拿自然最好，要是她这边不行，或许自己可以出去跑一跑。 发圈两分钱一个，碎布几乎不要成本，如今人民币兑美元汇率是1.5：1，别说是80美分一个，就算是把价格价格压到10美分一个她也能有得赚。 不过现在没人跟她竞争，她才不会自己跟自己卷。 不用10美分，按莫娜所说的情况，她只要出去定价50美分一个，都会有不少的生意人愿意进她的货，不行就40美分、30美分，不信卖不出去。 送走莫娜，唐园又回到摊位继续卖东西。 收摊的时候，特意去找了这边的管人员，递了烟之后表达了让对方帮忙记一下有人打电话给她的内容，对方欣然接受。 回去之后，唐园第一时间找上了翁姑四人，让她们继续做一段时间的发圈。 至于小钱包，最近只有丽姨兰姨那边还在卖，少了郑蔓那一环，完全不用担心库存不够。 四人做发圈的速度很快，几乎每人每天能做至少六十个，四个人就是二百四十个，而云省那边，后面几天可能是新找的人动作越来越熟练，平均每天送上来的发圈数量成功突破六百个，这样一来，两边加起来就有八百四十个。 扣掉郑蔓卖的一百个，还能剩至少七百四的库存。 数量太多，碎布库存一再消耗，唐园实在没时间分拣，就直接将分拣的工作也交给几方，让做工的人自己在整袋碎布里挑选合适的布料，实在不合适的再整袋整袋还给她。 这样一来，效率大大提升不说，小钱包和发圈还多了一些基于个人审美的拼接款小钱包和大号款双圈发圈。 唐园看着也不是不能卖，索性就没有去说，由着做工的人自己发挥。 主要是这段时间收的碎布不少，她挣的也多，浪就浪了，回头莫娜要的量再大一些，大不了多花钱去买完整的布料。 想着，她看着骑着三轮车，拉了一车碎布的郑蔓。 三轮车的效率就是高，自行车得来回拉好多趟的碎布料子，她一趟就能拉回来。 “还有一车，说是堆了好久，实在舍不得丢，”郑蔓停下车，“都是好料子，价格贵一点，一袋要十块钱，咱们要吗？” “要，”唐园没有犹豫，“都拉回来，都要！” 没办法，人家硬要往她手里塞，那就再用一段时间便宜料子吧。 第108章 你知我知 郑蔓骑着自行车又拉了一车碎布回来,刚停下车就跟唐园说事：“有个人来买茶叶，说去年这附近也有人卖茶叶，一块一斤的老茶,问今年还能不能有，去年是你吗？” “是我,”唐园点头,“不过一块钱一斤的老茶还要过些天才能有,要还是有人应你答应就是了,到时候会把茶叶运过来。” “行，那回头还有人来问我,我就这样跟对方说，”郑蔓把碎布拿下来,“这么些碎布,足够做不少发圈跟小钱包了。” “碎布物美价廉，做出小钱包款式也丰富一些,多买一些存着挺好,”唐园拎着袋子进仓库,“你最近生意应该都还挺好吧。” “挺好，比预想中好很多,”郑蔓一次拎了两袋碎布，跟着唐园走进仓库，“还有件事,我今天又跟人换了两百块人民币,待会儿拿给你。” “两百整？” “对,这次是二百整,”郑蔓放下碎布袋子，转头看着唐园,“你应该还是需要的吧？” “需要，”唐园点头，“你只管换，不用总是问我，不管有多少我都是需要的。” 她以后做生意肯定很大一部分在内地，哪怕是改革开放之后，也需要花钱，港币她挣得多，换就换了，人民币多攒一些，以后总是能用的。 “那我以后就不问了。”郑蔓笑着说道。 等两人把全部碎布都搬进袋子里之后，郑蔓从钱包里拿出了二百块钱。 唐园低头，看着她手里还算新的十张大团结，又抬头看了看她。 “怎么了吗？” “没怎么，这钱还挺新，之前的那些钱多多少少都有些经过蹂躏。”唐园跟她说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千块钱。 “我认识到一些内地的人……”郑蔓小声开口。 唐园抬头，看着郑蔓的表情，眨了眨眼，看着她的脸有点被憋红，立即道：“你交自己的朋友，我肯定不插手，有事帮忙你跟我说就行。” “好。”郑蔓松了口气，一下站直了身。 唐园心里有些猜测，但没有多问，只是淡定跟她完成今天的交易。 晚上郑蔓有些事要去办，两人便没有一起回去。 唐园看着郑蔓离开时挺直的背影，那种状态和气质是一般人学不到的，猜测她认识的朋友多多少少跟如今内地的情况有些关系。 香江还没有回归，在正式回归之前，八十年代九十年代会有各种打击香江犯罪和团体的行动，里里外外肯定都会动作起来。 不过她没想到郑蔓会跟这些事有关系。 但想着她能一个人对抗四个混混，又有些武力值，还是从内地来的，这会儿再接触也正常。 事情虽多，跟她却没有多少关系，至少明面上她还是香江人，又只是一个普通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她牵扯其中。 大不了就是多换点人民币。 咦，这样算来，她以后岂不是不用再担心缺人民币了？ 想到这，唐园心情瞬间好了起来，临到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着仓库，转身锁上门，取出“临时住处”，连人带车一起进了游戏空间里。 咖啡店那边目前库存充足，她至少在两天时间里不需要去补充库存，直接从这边走，可以省去骑自行车回去的时间。 可惜“临时住处”最多跟着她个人走，不然她还是能睡到前段时间她买的房子离去，如今还是得在游戏空间里待着。 站在木屋里，唐园点开购物区，选择了一张价值二百金币的床。 购买确定后，她直接躺在床上，感受着舒服柔软的床垫，翻了个身眯起了眼。 早知道还是要买床，她一早就买了，就不用睡那么久地板。 这边闭上眼睛，却不能直接休息，锅炉房那边她还得上晚班，还得去跟翁姑她们算发圈的数量。 …… 唐园推开房门，走进翁姑的小隔间。 “先算一算今天的量。” “咱们今天还需要加班吗？”翁姑将一袋子发圈交给唐园。 “你们愿意可以加班，不愿意就回去，”唐园一个一个清点发圈，“手电筒就送给你们了，天色太晚回去没有亮光，不太安全。” 前两天为了赶工，她特意给四人每人都备了一个手电筒，现在赶工结束，手电筒她留着没用，索给她们用。 “我愿意加班，”隔壁的棚子里有人说话，“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这里还有点灯呢，不如在这里多做一段时间。” “对，我也要加班。”另一人也开了口。 唐园看着棚子之间的草帘：“这帘子给你们掀开？” “不用不用，掀开我们都想着聊天了，没工夫做事，这样挺好，”隔壁先出了声，“这样其实也没区别，就这么一张草帘子，挡不住啥。” “对对对，不能因为聊天耽误事，”翁姑也开口，“我回去同样没多大事，你就让我们留下加班吧，我们都能多干的。” “行，那你们留下，”唐园点了头，点完发圈，把钱交给翁姑，“这段时间多做些发圈，什么时候不用做发圈了，我会跟你们说。” 算完一个，她又去其它的小隔间，算清她们的账，之后拎着一袋子发圈进屋。 这边屋子里原本就隔过，后来她搬进来，为了避免被人只管看到里面的情况，还做过进一步的分隔，往里间还有一道小门。 外间堆着一些纸箱，留了一小片空地。 唐园放好东西，想着外头几人的情况，走到院子里说话：“现在天气热，万一遇上大雨你们不好回去，可以在这边屋子里睡觉，之后我还有不少事要办，就不在固定时间过来了，你们自己拿着钥匙开门，我可能隔一天半或两天来一趟，没问题吧？” 一天半或两天来一趟，就意味着要隔这个时间才能结账。 这要是在一开始合作的时候，四人肯定不能同意，如今双方合作了这么久，四人手里也不怎么缺钱，听她这么说，都一口答应下来。 唐园则在说完之后出了门，带着“临时住处”落在附近的角落，没有再回来。 把工作场所定在住处就是这一点不好，翁姑她们都知道她什么时候在什么时候不在，她可以偶尔从屋子里出来，却不能经常从屋子里出来，还是只能跟最初的时候一样，在室外待着。 …… “你们母女俩，一共做了70个发圈，能拿到一块四毛钱。” “你是六毛六。” “你是八毛六。” “还有你……” 村长拿了钱，记好账之后，给坐在自己面前的一行人发钱，每人手里拿到钱，都喜笑颜开，特别是那对母女，一直依偎在一起。 结清款项，村长又走到那对母女面前：“阿普，以后对你女儿好一点，可不能再想着把她嫁给傻子了。” “不嫁，不嫁，本来也不嫁。”被喊作阿普的女人紧紧搂着女儿的脑袋。 村长看到这一幕，猜测母女俩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她自然不会多说，也不必多说。 转头继续看着其他人：“你们来这里做事，家里和自己都有各种各样的毛病，要继续留下来，以后还得好好干，要把手头的事做好，才能挣更多的钱，特别是年轻的女娃娃，你们自己挣了钱，就算以后结婚生子，手里头也有依靠，懂不懂？” “懂。” “我们懂的。” 村长听着众人说话，看着所有人的表情，虽然知道未必所有人真能从内心听懂她的话，但至少这一刻是不一样的。 …… “550……640……680……720！” 加上翁姑她们现在一天能做将近300个的量，一天的发圈是1000出头。 唐园记下数据，经过这几天的制作，她手头目前有5500左右的库存。 莫娜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她还是依然让翁姑她们帮忙制作发圈，直到手里的库存达到了一万多，才让她们重新做小钱包。 小钱包也能加班做，平均下来她们做一天小钱包跟做一天发圈，挣的钱差不多，因此哪怕相对来说发圈会更容易些，她们也都乐意做小钱包。 又过了几天，春季嫩茶逐渐长大，茶山上依然绿油油，却少了细嫩的茶叶，不少人家便开始手动或用工具采摘老茶，跟去年一样，老茶每次送上来都至少有上千斤。 数量一多，仓库几乎没有空的时候。 但郑蔓销售老茶的速度却更快了些。 因为卖茶工资是固定工资，她问过要给她加工资的事，但她却没有点头，只说自己这段时间没有干的太累。 而唐园看着仓库里逐渐完全清空的嫩茶，和每天送来都能在第二天全部卖光的老茶，以及郑蔓每天带回来足够多的碎布，后知后觉猜测可能郑蔓还发展了“下线”。 因为下线承包了她的活，她闲着没事，所以不得不去制衣厂逛，囤碎布料子。 郑蔓拿的确实是固定工资，但老茶一块钱一斤，在香江是比较受欢迎的，去年唐园自己一个月卖，每天都能卖出上千斤，郑蔓要是把老茶交给别人卖，人家拿去别的地方，就算卖一块一、一块二一斤，这么大量的茶叶卖出去，总也能挣些钱。 再加上郑蔓时不时带回来的几百块人民币，更让唐园确信之前的猜测。 不过她只管一块钱一斤卖出去，至于买家怎么处，那是人家的事，与她无关，左右她拿到了足够的钱，一分都不少。 这么想着，唐园不仅没有说什么，甚至还在准备库存的时候，特意多准备了一些发圈和小钱包，让郑蔓能拿出去卖。 茶叶转包出去了，郑蔓自己没事干，还能靠卖发圈和小钱包多赚一笔。 郑蔓看到东西，抬头看向唐园。 唐园跟她算这些东西的账，郑蔓笑开，两人默契地谁都没有多说，开始了“你知我知”的默契交易。 总算，郑蔓带回来的碎布少了些。 第109章 存款多多 “艾米！” “好久没联系了,”唐园在电话里笑着跟对方说话，“最近怎么样？” “你没有生气吧？”莫娜在那头说话，“这么久我都没有跟你联系,这段时间我遇到了一些事，才没能跟你联系。” “要看你是什么角度说,如果我们是朋友,那我确实是有点不高兴的,”唐园认真道,“我们平常没事也可以聊天的，对吗？” 当然,两人并不能算是朋友，顶多只是有过一次交易的买卖方。 不过她说完之后,那边很快就道了歉,随后道：“我们是朋友的。” 唐园听她这么说，笑着揭过这件事,转而问起让她忙碌的事,就好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闲聊,氛围很快就热络起来。 聊了几分钟之后，莫娜说了她打这通电话过来的目的,她想要一万个发圈。 “当然，”唐园答应下来，“你明天过来拿,我已经准备好一万个发圈。” “那你能承诺,以后就跟我一个人合作吗？”莫娜又问,“我们是好朋友。” 唐园听着她的话,总算明白了她之前那些话的意思，显然之前她带走的那批发圈确实挣了钱。 不过发圈她手头的数量本就不多,一天一千个，十天才能攒一万个，按莫娜如今的需求数量，她一个人就能将发圈库存包圆了，就算有别人来，唐园也拿不出更多的发圈。 国内改革开放到能够光明正大开厂，中间还有几年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她都不可能大规模生产发圈。 莫娜有渠道，两人合作彼此都能赚钱，自然是再好不过。 “当然，我们可以签订两年的合同，在两年时间里，在M国都只跟你一个人合作，”唐园在电话这边就答应下来，“希望你的生意能越做越好，我能给你提供更多的发圈。” “那我明天就拿合同过来，”莫娜高兴道，“你要多做一些发圈，我都要的。” “好的。” 挂断电话，莫娜跟身旁的人说话：“她答应了。” “那些发圈的质量没有特别好，但样式颜色都不一样，那些大工厂都格外自傲，绝不愿意做这样零散的小生意，它们更愿意做流水线的大生意，”身旁的人握着莫娜的手，“跟你合作的人肯定是找的私人作坊，而这样的小作坊规模小，成本高，一般出厂价都要贵许多，你能合作下来，以后肯定能赚钱。” “我就知道她肯定会答应，她很聪明，”莫娜认真道，“我跟你说的那件事，要不是她提醒，我真的完全想不到。” “是，一般人不会考虑那些。”朋友自然也想起了莫娜跟她说的额外条款，那天莫娜回来，两人还仔细计算了一番，最后得出的结果让两人都倍感惊叹。 而之所以这段时间莫娜没有去联系，是因为她在了解M国如今的发圈首饰生意情况，到如今总算确定这桩生意两人能多赚，才回了电话。 又确定了新的合作情况，两人立即去打印了合同，第二天准点出发，去拿刚预定的一万个发圈。 一万个发圈数量不少，唐园一路从“家里”带出来实在不容易，但好在这些发圈让她挣的钱也不少，总算是让她坚持着带到了市场。 三点多，莫娜带着朋友到市场里，双方签订了一份长期合作的协议，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万个发圈，值八千美金。 两人离开，唐园继续看合同上的内容，上面约定双方每个月至少要交易两万个发圈，如果超过两个月没有完成协议，比如说她这边没能提供两万个发圈，或者是莫娜那边没有购买发圈，协议自动结束，需要赔付一万美金的违约金。 这笔钱相对于合同不算太多，其实就是每个月货款的折半补偿，毕竟这生意严格算起来也不大，每个月两万个发圈，只是一万六千美金而已。 但却可以约束双方，同时给双方一个压力，让她们都能完成合同交易的量。 不过两万个发圈对唐园没压力，云省那边底下选做发圈的人越来越多，送上来的发圈也越来越多，如今一天都能在750以上，估计很快就能到800个。 这肯定还不是云省这边的极限。 毕竟翁姑她们四个人，每天都能做将近三百个，云省那边再努力努力，肯定还能做出更多发圈，到时候不仅能维持这边的生意，还能让郑蔓能有足够的发圈可以卖。 唐园低头，收好刚到手的钱，莫娜这边的两笔生意，让她到手一万两千美金，再加上这一个月平均每天两百多的收入，一个月有六千美金，如今她手头总共有一万八美金。 如今M国月收入一千三四，她这笔钱相当于许多普通人一年多的工资。 揣好钱，又卖了一会儿发圈和小钱包，她看着周围突然热闹起来的人群，后知后觉发现，又到了一天一度赶车的时间。 赶车…… 她看着远处的巴士，想着今天自己拖着几大包发圈挤在车上过来的情况，又看到了周围停放着的各种车子，眼睛一亮，收起东西往管处跑去。 与管人员见面，她立即塞过去一包香烟，并跟对方提出自己的要求。 要空间大、质量不错、价格不贵的二手车。 说完之后，还定下了给对方的报酬，要是能买到合适的二手车，她可以给三百美元的报酬。 之所以找管人员帮忙，是因为这份工作算是稳定工作，对方一定不会舍得放弃，所以除非特殊情况，一般都不会搞事。 再给三百美元的报酬，相当于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的工资，管人员接触的人多，顺便帮忙找一找还能挣一笔，想必不会不乐意。 果然，在唐园说完她的想法后，对方立即点了头，还表示会尽快帮她找二手车。 有车还要驾照，她还是让管人员帮忙，找了附近的驾校，之后花了几天时间，拿到了一本属于她的驾照，当然，为了这本驾照她花了一千块。 而后面对方帮她找的二手车，要三千美元。 价格都贵，她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坑人”，但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别的信任的人，确定了驾照的真实性，看了二手车的情况，觉得可以，便把两笔钱都交了出去。 亏是亏，但好歹她以后不用再来回等班车折腾，甚至她还可以将车子当做“临时住处”，总比她突然从无人的小巷里蹦出来要好。 二手车是真的二手车，里面还行，但表面脏的很，不仅满是划痕，还有大大小小的泥点和油漆的痕迹。 管人员可能也觉得过意不去，说是要找人帮她刷漆，却被她拒绝。 由……没钱。 唐园适当跟管人员卖惨，简单聊了聊发圈到底能挣多少钱的事，最后经过一系列计算说明，成功将每个发圈的利润压到了10美分以下。 这样一算，她每天就算能卖出300个发圈，一天的利润也只有30美元，一个月900美元，再扣掉200美元的租金，便只剩下700美元。 这样一笔钱，在如今的M国可不能算多。 聊到最后，成功让管人员对她产生了同情，甚至还暗示她可以不用花钱买固定摊位，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地方摆摊。 唐园便又适当说起了跟莫娜的交易，说她偶尔也能多卖一些，但要是位置在太偏僻的角落，怕人家不信任她，不买她的东西。 而她跟莫娜的生意，有的时候一次能挣到四五百美元。 这样算下来，那二百的租金就有价值了。 管人员瞬间了然，用更加同情的目光看着她，没有再劝她搬摊位，只是让她加油好好干。 唐园自然是点了头，默默转身离开，将那辆二手破车停到离这边不远的停车场，顺便将“临时住处”转移过来，以后她在这边也是有“房车”的人了。 这附近的安保还算可以，她特意把车停在偏僻的角落，再加上这车子外观这么破，几乎不会被人注意到。 里面的情况倒是还好，也不能说还好，应该说没多少东西，除了驾驶位和副驾驶，后面都是空空的，啥也没有，大概原本这车子就是用来搬货的。 三千买这样一辆二手车，亏的可能性很大，但这车子就当是交保护费了，顺便清一清“存款”，让人知道她确实没钱，免得被人盯上。 不过有这样一辆车子作为掩护，她进出会方便许多，不用像之前那样每次出来都担心外头有人。 且她从车上下去，手上拎着东西也很正常。 甚至之后她需要搬运大量发圈的时候，也不用赶班车，完全可用开着这破车出去转一圈，之后在交易时间到达之前临时停在市场附近，让莫娜从她车上拿货就行。 这样一算，花四千块搞这一波也挺划算。 她现在手头还剩一万四美金。 而这段时间卖嫩茶，零零碎碎都折算一下，就按每天450斤算，一共一个月时间，卖出一万三千五百斤，每斤八块，一共十万八千。 咖啡店四万，小钱包和发圈折算一下，上个月有一万多，其它毛线生意、草莓生意加起来，差不多五千多，也就是这些是五万五。 四月一个月，她赚了十六万多。 大致算清，唐园清点了一下账目，跟实际手头增加的现金数量差不多，就算是清了帐。 4月的收益，算上3月之前的全部存款，现在她手头又有了28万多的存款。 还能买一套房子，嘿嘿。 唐园看着账单上的数额，和整整齐齐摞放在箱子里的一沓沓现金，高兴地亲了一口账本。 她可太会赚钱了。 赚钱使她快乐！ 第110章 花三万块 在买房之前,唐园需要买一辆车。 这次是在香江买车。 在这之前，她光考虑到要有一个合适的地方存物资，这样的话需要有个固定住所,目前租的地方她已经跟保安打好关系，确定对方可以帮她打掩护,她也就没有考虑过要搬家的事。 但在M国突发奇想买了一辆二手车之后,她突然觉得将可以随时移动的车子作为存物资的空间会更加合适。 甚至在她买了车作为存储点之后,还不用担心引起旁人过多的关注。 不过在买车之前,她还得先学车，拿到属于温佳琪的驾照。 等以后内地发展起来,或许她还需要去考属于小芳的驾照。 嗐，谁叫她一个人,就人多势众呢。 想好要考驾照,唐园没有犹豫，立即去报名学车,然后每天下午都去练车,在本身就会开车的情况下,十天时间就拿到了一张属于温佳琪的香江驾照。 再考虑到在这里的车子可能需要来回走动的情况比较多，且她新房那边还有一个车库,不用担心车子停外边被破坏，所以这次她没有买二手车，而是去看了新车,最后以三万港币的价格,买了一辆崭新的面包车。 买了车之后,她直接退了租的房子,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搬了一些东西到车上，顺便给保安最后的一包烟。 “这就走了？要过好日子去？” “哪里,还是打工人，只是去别的地方做事更方便些，比在这里来回搬运要好，”唐园笑着跟保安说话，“干活嘛，还是要以老板为准。” “这倒是，”保安点了头，“那祝你以后能过好日子。” “谢谢，你也是。” 说完，唐园坐上面包车，开车往咖啡店的方向去。 这边离她买房的地方有些距离，离租房的地方倒是近一些，这也是她之前没有退租的原因，如今有了车子，开车来回方便，自然不再需要租房。 “佳琪？” “是我，”唐园将车挺好，开门下车，“买了辆新车，以后就开车来送货，这车子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确实不错哎，”薛诗琪环绕一圈，“有这辆车子，你以后走动就方便多了，可惜不是汽车。” “货车运东西方便点，”唐园开门，从车上拎下提前准备好的茶叶和咖啡豆，“对了，我搬了家，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我家做客。” 她买了房之后，就打算跟薛诗琪说一声，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完全搬过去，来回也不太方便，就一直没说。 现在这边退了租，以后她肯定要彻底搬过去新房那边，迟早都要说，不如趁现在说一声。 薛诗琪听了，立即高兴点头，直说关店休息，就去她家看看。 唐园便把地址告诉她。 说完这事，唐园进店去分装咖啡豆和茶叶，顺便收拾台面。 …… “妈咪，我明天去佳琪那边玩，”薛诗琪跟薛妈妈说道，“要带什么礼物过去？” “她家住在哪儿？”薛妈妈好奇询问。 薛诗琪把地址交给薛妈妈：“佳琪刚刚买了车，还搬了家，就是这里。” “这里还不错哦，”薛妈妈看着地址，“看来佳琪的生意做的不错，你有问过她的情况吗？” “好像做茶叶生意很大，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薛诗琪茫然，“我们平常不聊那么多，但她很忙，只是偶尔来店里帮忙。” “那应该确实做了不少生意，礼物我帮你准备，明天让司机给你送过去吧，”薛妈妈放下纸条，“你们明天好好玩，不要想店里的事。” “嗯，我在门口贴了休息的纸条，”薛诗琪喝着汤，忍不住感慨道，“佳琪好厉害，前年我们见面的时候，她好像还做的很少，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了。” “她是个有想法的人。”薛妈妈点头。 第二天上午，薛诗琪坐着司机的车，从家里出发到唐园如今的住处，刚到小区，她就见到了等在门口的人。 “你现在住在这里好棒啊！”薛诗琪快步上前，挽着唐园的手。 唐园接过她手里的礼物，跟她一起上楼：“平时比较忙，家里都没有打，不过这房子原本装修就不错，住起来很舒服。” 两人走进小区，坐电梯上楼，一边聊一遍说事。 进了房子里，薛诗琪看到屋里的环境，忍不住“哇”了一声：“这个装修风格我喜欢哎，我们家的装修风格太早了，我都不太喜欢。” “我也喜欢这样的装修风格，不过要是以你的审美设计，一定会更有意思，”唐园是真觉得薛诗琪的审美好，“你坐，我给你泡咖啡。” 薛诗琪坐在沙发上，随后拿起桌上提前准备好的水果，环顾四周后认真道：“嗯，如果是我设计，肯定会跟这里有些不一样，这里的房子多少钱？我也想买这里，到时候跟你做邻居。” “这一套是二十多万，”唐园做着现磨咖啡，“你可以四处去走动看看，屋子门都没关。” 她说完，薛诗琪立即从沙发上起身，去各个屋子看，走到能看见大海的屋子后，又是“哇”的一声。 “这屋子我好喜欢，我也要买这里！而且买来我要自己装修设计，妈咪一定也会喜欢这里的，”薛诗琪激动地畅想着，“这一间我要当书房，当设计室，坐在这里设计图纸一定会很舒服，这一间可以做成衣帽间……” 唐园站在开放的操作台上，一边做咖啡，一边听薛诗琪说话。 忙碌一阵，偶尔像今天这样带朋友回来，坐下来闲聊，她的心情也能好很多，不会过于紧绷。 给薛诗琪做了咖啡，又给自己做了奶茶，两人坐在客厅里聊天说话，说着对未来的期待。 薛诗琪还是喜欢设计，喜欢织毛衣，但她正在逐渐转向设计，将许多时间都放在设计上，或许有一天，她就不会再去店里，而是会去世界各国飞，寻找更好的灵感。 不过店还是可以开，大不了就是另外招人看着店。 所以唐园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还劝她可以趁着年轻四处走走看看，享受人生，她有这个能力，也有预期，甚至出去玩也可以算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你也觉得我应该出去吗？” “没有我觉得，只看你想不想出去，”唐园说道，“我想你妈咪也是一样的想法，你喜欢什么都可以去做，你愿意留下织毛衣就留下，你愿意出去玩就出去玩，想做什么做什么，不好吗？” “你说得对，”薛诗琪捧着咖啡，笑眼弯弯，“那我考虑考虑。” 两人聊了半天，中午吃了个便饭，下午还是薛诗琪家里的司机过来接的人。 在薛诗琪离开之后，唐园在家里待了一会儿也开车出去，这次是直接开车去的仓库，与郑蔓对接今天的生意收入。 车子就停在仓库边上，郑蔓骑三轮车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那辆车。 “今天来送货拉货的车还没走？” “我新买的车，”唐园如实道，“这样来回送货方便，花三万块买的。” “那这车子不便宜，”郑蔓认真看着车子，“现在内地能买一辆车不容易，在香江这边买一辆也不容易，普通人买这样一辆车，得攒好几年。” “相对来说，还是这边方便些，”唐园说道，想着香江这边的情况，提醒她，“等你多赚点钱，可以在这里买套房子，香江人多地少，以后的房价可能会往上涨，你买套房子落了地，姐妹俩以后生活也会方便些。” 这次卖茶叶，郑蔓一个人一个月能拿六千块，一年有七万二，平常卖发圈钱包一个月也能有四五千，二十万的房子，她攒三四年就能攒到。 虽然香江房价在之后几年波动不会太大，但她要是能买房，迟早都能涨价。 “我考虑考虑，”郑蔓点头，“等我多攒点钱，到时候你给我推荐房子。” “没问题啊，”唐园一口答应，又问，“这几天茶叶生意应该还可以吧？” “茶叶生意不只是在这附近卖，也去了别的地方，生意都还不错，”郑蔓进了仓库里，看着又堆满茶叶的仓库，“只怕茶叶还不够卖呢。” “已经够多了，再多香江这么小的市场怕是消耗不了。”唐园也进了仓库，两人开始清点仓库里多出来的发圈和小钱包。 这段时间的老茶每天几乎都能送来三四千斤，估计是附近好几个村子的量，这么大的数量要是她自己一个人卖，哪怕从早卖到晚都卖不了多少。 如今郑蔓这边有“下线”，在全香江卖茶叶，才算是能将这些茶叶消耗掉。 香江人口几百万，虽然不算太少，但实际愿意花钱买茶叶的不过其中一部分，能将现在这些茶叶消耗掉已经很好了。 她估计就算来年，云省那边送上来的茶叶也不会太多，毕竟周围的村落就那么几个，再远的消息不灵通传不到，就算传到消息，为了每天几毛钱挑着几十上百斤茶叶奔波一天，那也不划算。 清点完发圈和小钱包，郑蔓给了钱之后，又拿出二百人民币。 唐园只看了一眼，就点出一千港币，放在她手里，没有再细问这些钱是哪里来的，也没问为什么是整数。 不管是谁要换港币，都与她无关，反正她是拿到了想要的港币。 各取所需，两全其美。 110-120 第111章 形势变好 有了车子,唐园的生活都快捷许多。 直接把“临时住处”放在车内，她需要什么东西，随时从车上往下搬,车窗上贴了黑色的膜，从外面完全看不出里面的情况,自然也不知道她到此存了多少东西。 这也使得不管她搬下多少东西,别人看着都会觉得合。 少了跟人打交道,解释东西来路去路,直接省了许多事。 她都后悔自己没有早早买车了。 不过要不是买了房，有了停车位,她买了车要停在外头，同样需要担心许多事,现在有小区里的固定停车位,至少不用担心车子被人损坏。 这个年代的香江和M国到底哪里更乱也不一定，左右安全性都不是很高,完好的新车停在外头,她无论如何都不放心的。 唐园开着车回到小区里,安安稳稳将它落在属于她的停车位上，拔下钥匙下车,又在车子后座取“临时住处”，这才上楼休息。 买了车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她晚上可以在这里的房子里睡觉休息。 至于刚刚花钱买的游戏空间里的床……算了,左右总是有些缺憾的,那张床的成本也不高,买就买了。 而且她几个马甲能到的地方不一样,香江这边她本体是过不来的，所以这边的床也是“温佳琪”在睡,她不需要游戏空间里的床，唐园需要，这样算的话，就不亏了。 回了家里，她将车钥匙放在门口，换上拖鞋，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草莓，捧着草莓盘子一口一个。 因为“温佳琪”的情况不太适合吃太多外头的食物，这屋子里的不少食物都陆续被她替换成游戏空间里的食物，蔬菜水果可以种，自然不缺，鸡蛋也可以在游戏空间养殖区里拿，同样不缺。 偶尔馋肉了，就杀只鸡，存在冰箱冷冻库里，能吃一段时间。 这些主食都用游戏空间出品的，剩下那些油盐酱醋的影响就不大了，就算是她这个身体也能轻松摄入，不用担心没法吸收。 …… “怎么买了这么破的车？” “安全些，”唐园回头跟莫娜说了一声，打开车子的后车门，将发圈一袋一袋拿下来，“而且现在只是用来拉货，不用买太好的车。” “也是，”莫娜看了眼四周，“这附近的车子，就你这车最破，谁都瞧不上你的车。” “这是好事，”唐园帮着莫娜将发圈送到她车子，“下回交易我还是停在这边，你过来也直接停这里，搬东西会更方便。” 这会儿她的车子自然不是停在寻常停的偏僻角落，要真是那样的位置，她还怕莫娜警惕。 如今停的地方位置显眼，周围还有不少停车位，两辆车停在这里交易相当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容易出现危险。 正搬发圈的时候，又有车子过来，正在一袋一袋往下搬东西。 唐园看到了袋子上的字：“到了小麦收获季了？” “早一点的是差不多，”莫娜看了一眼，没有再关注，说起生意的事，“你那个小钱包，下次来也可以给我拿一些，我试试看能不能卖。” “行啊，”唐园满口答应，可不管库存不库存的事，“小钱包批发，按3块钱一个的价格给你，不过我跟你保证，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售价五块钱的那批，甚至售价十块钱的也会有，行吗？” “你算的好，你说行就行，”莫娜答应她的提议，“那下次我还是提前一天给你打电话，我会告诉你需要准备多少。” “没问题。” 唐园将发圈全部装在她车上，又从她手里拿到了这批发圈的八千块，只看莫娜爽快给钱的动作，就知道她之前拿去的发圈肯定是挣了钱。 要是不挣钱，或是不怎么挣钱，她肯定要讨价还价。 东西都装了车，莫娜没有在这里停留，很快就开车离开。 唐园则在回去的时候又看到那辆装着一袋一袋面粉的货车，上去询问面粉的价格，最终得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价格。 M国如今平均年工资一万五六的情况下，面粉价格居然并不算贵，一斤面粉居然只要9美分，如果她要的多，甚至还能更便宜点。 而如今内地面粉的价格一斤都要一毛八，这还是要票的价格，不要票的面粉价格甚至能涨到两毛多一斤。 哪怕如今美元和人民币的汇率只有1：1.5，但两边的工资收入水平天差地别，就算按30一个月的工资和一千一个月的工资算，其中的差距也高达30多倍。 这种情况下，面粉在M国的价格甚至还更便宜一些，怪不得在之后几年开放后，会有那么多人选择往M国跑。 人家车上有2000斤面粉，唐园都打算要，最后降了1美分，以8美分的价格由她包圆。 她得了便宜高兴，人家能一口气卖掉这批面粉，同样感到高兴，临走的时候，还往她手里塞了名片，让她有需求的时候打电话。 唐园收好名片，付了160美元。 等这几人离开，她将面粉一袋一袋往货车上搬，随后开着货车到偏僻却相对安全的停车场，再将面粉一袋一袋转移到游戏空间里。 这边生意做完，她立即回了东北。 如今已经到了78年年中，虽然还没有改革开放，但明面上的交易环境却开放了一些，走在路上还能遇到悄悄出来做生意的人。 而在前几年抓的格外严格的那些人，如今遇到路上有人做生意的，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大，基本没有人去管。 唐园拎着一篮子鸡蛋光明正大到曹婶家里，与今天正好在家的谷兰打了个照面，与她打招呼之后，谷兰主动抱过孩子出门，留唐园跟曹婶在家里说话。 “有好东西？” “这次是真有好东西，”唐园与曹婶低声细语，“我接下来能拿到一大批面粉，想通过火车站转出去，不要票，给这个价。” 唐园伸出两根手指。 “这么便宜？” “我便宜不是你便宜，市面上卖，至少这个价，”唐园比划了两次二，“这桩生意是我跟曹婶的生意，我给你二，你们往外，加两分三分都没问题。” “这……不大好吧，这不是投……”曹婶小声道。 之后两年多的合作，曹婶虽然也挣了点，但整体挣的并不算多，完全算下来估计也就二三十块钱，而同样跟她合作的，不管是沈文玉那边，还是翁姑那边，每个月都能有三十多，两年下来每人都至少挣了六百多块。 不过曹婶这边情况还不一样，她虽然挣的少，但她儿子儿媳那边挣的人情多，涨了职位和工资，每个月也能多赚些钱。 “曹婶，现在外头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今都不抓投机倒把了，”唐园低声道，“曹婶你平常在外多，应该能感觉到风向。” 她这么说，曹婶缓缓点头：“这还真是。” “是吧？那既然别人能干，咱们怎么不能干？”唐园问她，继续添油加火，“而且咱们也不往外动，曹婶你拿着，让你儿子儿媳直接交给他们的同事，这能有什么问题？真要问起来，就说咱们这附近的小麦产量高，顺便帮着带，原先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曹婶还是犹豫。 唐园继续说服：“或者是我这边给你两毛二，曹婶你还跟以前一样，权当是送的人情？” “咦？”曹婶突然反应过来。 “是吧，我给你两毛，是让了价的，不然我还能按原来的，我又不亏，对不对？”唐园笑着挑眉，“曹婶你好好想想，要不是咱俩关系好，我就不找你了。” 要不是今年形势在发生改变，她也不敢这样说。 正是因为形势发生改变，且她很深刻记得改革开放就是在今年年末，才敢这么干，借着火车的便利帮人带货是一直都有的，她不干这事也有，只不过她打算插一脚，利用火车的便利，挣些人民币而已。 “有道啊。” “那曹婶你先想想，我傍晚再来一趟，这个鸡蛋曹婶拿着。”唐园放下鸡蛋。 “你不能不收钱，我把钱给你。”曹婶没让唐园拒绝，立即给了钱。 等唐园离开，她立即将儿媳妇谷兰拉到屋子里说话。 听说要卖的是面粉，谷兰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妈，这可是好机会，除了她之外别人可不敢夸下海口，你别担心卖不出去，这可是硬通货，又不要票，有的是人愿意要，我敢说只要我跟海荣在同事里说一圈，大把的人会主动找上门来。” “真的能行吗？一斤有两三分的利呢。”曹婶最担心的还是利润的事，原先她确实没多赚钱，所以她干的心安得，这次挣了钱，她反而心里不安。 “妈你总跟人聊天，觉得现在形势怎么样？我是说那个事？”谷兰问她。 曹婶想了想：“确实好了很多，有几次我还看到人家面对面走过的，都看着跟人换东西了，都没动手抓。” “那就说明确实宽松了，实际上火车上也是一样，形势都宽松了些，”谷兰说着，再次坚定答应，“她再来，你就说咱们同意，海荣肯定也同意。” 见她还在想，谷兰继续道：“妈，这两年我跟海荣混的好，跟那批物资有很大的关系，可不能错过大好机会。” 曹婶眼神闪了闪，迟疑好久，最后一拍大腿：“干！不拼一把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大事！等她傍晚再来，我就答应她了！” 第112章 一笔大单 “我先给你一千斤,要是可以，我再拿来。”唐园跟曹婶说着，将交易面粉的地点放在火车站附近。 一千斤面粉200块钱,曹婶直接将钱给了她。 深夜，一行人在火车站附近出现,唐园躲在角落里,由曹海荣带着人将面粉搬走。 她只管赚钱,至于之后曹海荣要怎么处这些面粉,那是他的事。 算好账目，她算了算两国汇率,两千斤400块钱，除以1.5,是266,而实际上她只花了160美元，按这个算法,就算是漂洋过海买面粉,只要压低成本,没准也能挣钱。 这样看，M国的农产业是真的发达,工资这么高的国家居然能将粮食的价格压到这么低。 怪不得她记忆里八十年代还有从M国进口粮食的事。 一千斤面粉交给曹婶，消耗速度比她预想中还要快一些，仅仅两天时间,当她再见到曹婶的时候,对方主动跟她提出了想要再买一批面粉的事。 面粉是精细粮,必须要凭票才能买,哪怕是城里富裕人家，手里没有票据,也买不到面粉这样的细粮，这就导致面粉一直都是畅销货，且供远远小于求。 火车站作为连通各地，四通八达的环境，不管是什么样的货物铺开出去，都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各个端口，至少第一批千斤面粉砸下去，唐园连个声响都没有听见。 这让她更加确信自己找曹婶合作是对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二批一千斤面粉很快又送到了火车站附近，由曹海荣的人将它们带走。 与此同时，唐园联系了M国之前遇上的人，一口气预定了三万斤面粉，送到她在M国的住处。 三万斤面粉也不贵，只不过2400美元罢了，甚至比她买一辆二手车的价格都要低。 这么一算，美元其实很经用，不考虑额外的开销，只考虑日常吃用，一个月挣一千多，或许能攒下大几百美元。 她手上那批发圈和小钱包能卖出高价，还仰仗于她手上那批货是“纯手工”，又因为碎布的限制，几乎没有重复的款式，要是工厂流水线下来的东西，大概率卖不出多高的价格。 这个时候的M国，普通人的生活已经有了她前世记忆里至少00后的生活水平。 甚至还不是现在，大概十几二十年前，M国就差不多是这个水平，几十年的差距，华国能慢慢追赶上来真的不容易。 三万斤面粉送货上门，车子直接开到她家门口。 唐园提前开了门，让人将面粉一袋袋送进屋里去，最后付钱的时候除了面粉的钱，还有额外的搬运费，价格足以让她卖上大几百斤面粉。 也算是让她切身感受到了这时候的M国的人工贵问题。 将昂贵的人工送走，她关了门，将屋子里的面粉一一搬运到游戏空间里，然后通过游戏空间，暂时转移到云省的山顶。 不是她愿意来回折腾，实在是如果放在这里，等到需要的时候，她还得开几十分钟的车回来搬，暂时存在云省那边，一来那里气候适宜，二来搬运方便，什么时候有需要，搬一间屋就行，不用开车来回折腾。 与此同时，国内还处于清晨的火车站，交易在私底下悄悄进行。 “X市那边的同事一早就问我有没有多的面粉，我都说了好几回，我们这里买面粉也要粮票，还是想让我带，实在是没办法，”同事低声跟曹海荣说着情况，“你给我拿五十斤面粉，正好我堵上那边的嘴。” “别说出去，”曹海荣小心称重，“我也是凑巧遇上。” “我懂，放心，我肯定不说出去，再说现在也不怎么管了，”同事嘟囔着，看着他称重装袋，“回头还能有吗？” 曹海荣只是看了看他。 同事立即了然：“到时候我悄悄来找你。” 曹海荣将面粉称好，两人悄悄做好交易，同事离开，曹海荣立即将面粉袋子装好，塞到休息室的床底下。 出来跑一趟车，他提前拿到车上的二百斤面粉全部销售一空。 两毛二一斤的面粉，不仅有人要，还大有人要，甚至只要一开口，人家二话不说就给钱那种。 要不是现在放开了点，曹海荣也不敢这么干，但现在放开了一些，同事们也有帮忙带东西的，毕竟他们南来北往方便，给亲戚朋友带些外地特产是很正常的事。 面粉的情况还不一样，这是细粮，哪里都管得严，要是前两年…… 曹海荣想着，有人敲门探进头。 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捂着胸口：“咋了，啥事？” “你是不是……”对方窜进门里，低头去看屋里头的东西。 曹海荣下意识缩了缩：“没有。” “没啦？”对方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其实我也想要，啥时候还能有，你给我留点？真的，我跟你保证不会说出去。” “下回，”曹海荣应承，“不一定。” “我懂，那你给我留着，这个数，”对方伸出两根手指，“十位数啊，可千万给我留着，我要送去对象家里的，你可不能耽误我的正事。” “行行行，”曹海荣不耐烦地推人，“你下次别这么吓人。” “我敲了门的，”同事转身，回头继续说，“咱俩关系好，你可别忘了我。” “不会忘了你，放心吧。” 两百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遇上有人一口气要五十斤的，只要四个人就能卖光，哪怕一人要二十斤，也只要十个人就能卖完。 曹海荣带着空袋子回去，立即跟他媳妇碰上面。 两人出不同的车，每人都带了二百斤面粉上车。 “怎么样？” “没了，”谷兰把叠起来的袋子给他，“不止手头的没了，还说出去三百斤，有人一口气要了二百斤面粉。” 她没说是谁，但能一口气要二百斤面粉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小人物。 “哎呦，我这也说出去三百斤呢，有俩人一人要一百，”曹海荣皱眉，“我妈肯定还卖出去十几二十斤，这是不是不够了？” 这次的一千斤，两人分头都带了二百斤，就是四百斤，这会儿又说出去六百斤，这就一千斤了，要是曹婶还卖出去十几二十斤，那分量肯定凑不够。 “我回去问问，小芳那边应该还能有，”谷兰说道，“不怕，按她的说法，她手里应该要不少。” “行，那回去问问。” 刚说着话，有人喊谷兰过去，她立即转头，过去跟人说话。 两人刚出差回来，晚上都得回去，曹海荣就在边上等谷兰回来，大概十几分钟后，谷兰往他这边走，眉头还皱着。 “咋了？” “回去说。”谷兰拉上他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左右没什么人，谷兰悄声把事情说给他听：“有人过来采购面粉，凑不到数，领导觉得我可能有办法，就问了问我，你说这事我们要不要接？” “采购还找关系啊？” “采购才要找关系呢，精细粮都得抢，先到先得，晚了啥也没有，都是粮食，人多的大厂真要分下去，一下就能分完，”谷兰抿了抿唇，“就是这事儿不知道能不能接。” “你怕可能有问题？会闹出事儿来？” “未必有那种事，领导之前还在我们手里买过猪肉呢，而且我们对外也只说是牵个线，不见人的，对方有求于人，肯定会帮忙藏着，就是这数额有点大，我决定不了。”谷兰一直压着声音，要说数量的时候，拉过丈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个数字。 “嘶——怎么能要这么多？” “是吧，所以我才犹豫呢，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谷兰紧皱着眉头，“不过想想，这个数量虽然多，可要是那种上千人的大厂，分到底下的，其实也没有多少，消耗起来很快的。” “那也很多啊，这数额也太大了，两万斤呢，”曹海荣压低的声音，说起数量时都要格外尖锐一些，“这要是两千斤还好说，两万斤，真的太多了。” “要只是两千斤，就不用找关系了，”谷兰感慨，“你说要不要说吧？” “说不说是一回事，重点是她能拿到吗？两万斤可不少，这要是没有格外特别的渠道，可不容易找。”曹海荣比较担心能不能有这么多面粉的问题。 谷兰转头看他：“两万斤，我们每斤两分钱……” 曹海荣伸手，嘘声：“四百块。” 谷兰眨了眨眼：“让咱妈问问，问问没关系的，对吧？” “那就问问看。” …… “两万？” “是这个数，我确定了好几回，”曹婶看着唐园，“你觉得能行吗？” “这我一人吃不下，”唐园立即摇头，见曹婶面露遗憾，她继续道，“不过我可以帮忙问问，那就不是我的事了，这么大的数量我没法处，到时候交易也得隐蔽，可不能露了馅，得提前收拾一个仓库出来。” 虽然她这次一口气买了三万斤面粉，但主要是因为这玩意儿便宜，三万斤才两千四，这价格是真的低。 库存虽然足，但让她一口气光明正大拿出两万斤肯定也不行，就算形势在改变，这也是两万斤面粉，同等数量的东西，两万斤面粉可比两万斤茶叶风险要高的多。 她这么说，也是要让曹婶，以及背后要面粉的人知道，她可以拿面粉出来，但并不容易，不要盯上她。 果然，曹婶觉得她说的对，点头道：“那去说一声，让人提前准备好仓库，回头把钥匙给你，至于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我听我儿子说了，人家是国营大厂的，肯定不能赖了钱。” “我相信曹婶。”唐园认真道。 出了问题也就亏一千六美元而已，小意思。 第113章 可有助手 “这里吗？” “对,说是会放在这里面，那人我们合作过很多次了，是可以信任的。”说话的人拿钥匙开仓库门,刚打开，看到里头情况的人都发出了轻轻的惊呼声。 …… “哎呦,你都不知道,我儿子说他们看到那一屋子的面粉,都惊呆了,”曹婶跟唐园复述着要面粉那一行人打开仓库后的状态，“吓的哦,那可真是……” “没有那么夸张，”曹海荣从厨房里走出来,“虽然一开始是有些惊讶,但人家都是见过世面的，就是两万斤面粉而已,数量也不是很多,要面粉的那人背后是几千人的大厂呢。” 唐园看着曹海荣放下杯子,接过动了动，放在双手之间,笑道：“这批面粉数量有点多，我也想了些方法，其实没见过世面的是我跟曹婶。” “我还真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两万斤面粉摞在一起是什么样,”曹婶用惊叹的语气说道,“这要是一万斤都到咱们家,那得吃多久啊，不得顿顿吃白面饺子。” “两万斤哎,咱家怎么买得起，”谷兰从卧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放到唐园面前，“这钱我们点过几回，确定没问题，不然你再点点。” “我也点过。”曹婶接话。 “我相信你们，你们说没问题，肯定没问题，”唐园打开布包，将里面的钱拿出来，放到自己随身背着的包里，“对了，这次我还联系上的那些人也算是打开了路子，你们之后要还是想要，跟我说一声。” 小芳的“临时住处”也是可以挪动的，她搬面粉的时候，直接将“临时住处”落在仓库里，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将面粉转移到仓库，全程都不会出现在路上。 虽然大半夜做这事还挺累，但谁叫这次挣的钱多呢。 两万斤面粉，足足四千块钱，手头人民币存款越来越多，她才敢进一步去开拓生意。 “还能有？”谷兰跟曹海荣几乎同时问道。 问完后两人对视一眼。 唐园笑着看他们，缓缓点了点头：“想就有，不想就没有，别人瞧不见。” 两人了然，谷兰开口：“小规模的卖虽然可以，但影响大，知道的人也多，之前这一批就算完，我们可以联系信任的人，另外帮你牵线。” “我这儿反正还是两毛。”唐园说价。 两人点头：“我们都懂。” 牵线搭桥要比私人买卖更安全些，至少前者不需要接触太多人，在这件事上，两人也操作过很多次，这次处起来格外熟练。 七月中旬，第二届高考正式开始的时间，唐园通过谷兰跟曹海荣两口子又陆陆续续卖出两万斤面粉。 按她给出的高价算，两人在这桩生意上差不多挣了八百块，估计是两人一年的工资。 也因为这事，唐园在曹家的待遇明显更好了一些。 双方互惠互利，合作更加紧密，更是都把交易的事藏在心底，谁也没有去说。 与此同时，春季的茶叶收获到了尾声，但今年底下还是会陆陆续续送上来夏季的茶叶，数量没有老茶那么多，平均每天也能有两三百斤。 这批夏茶的售价也是八块钱一斤，按仓库一个月的租金算，她只要能卖一天半的茶叶，就能收回租金。 之后跟郑蔓确定过，唐园就没有退掉仓库，不过跟郑蔓的交易变成了像发圈和小钱包那样的全款购入交易，茶叶按七块五一斤的价格全交给郑蔓，她之后不管卖多少钱，多的钱都由她自己收入口袋。 当然，唐园也不会去管她到底是自己卖，还是交给别人卖。 而既然仓库不退，有些东西也可以存在仓库里，生意也未必只做茶叶生意，唐园特意从M国买了大米和面粉各五百斤，放在仓库里存着，这批货郑蔓也可以拿出去卖。 M国的大米比面粉要贵不少，可能是因为主食是各种面包，大米的需求相对会少一些，每斤的价格几乎是面粉的两倍。 大米是15美分一斤，而面粉是8美分一斤。 香江这边就贵了，不管是大米还是面粉，均价都在一块七以上，按这个价格对比算，香江跟M国的物价差距能有十几倍，比汇率的五倍差要高出不少。 “这些我也能拿出去卖？那我能在你这里买吗？” “可以，”唐园点头，“这批粮食我拿来的价格便宜些，原本也没打算大规模做这个生意，你拿走，不管是大米还是面粉，都是一块二一斤，行吗？” 一块二一斤，与零售价差了五毛钱。 “行，这太划算了，比我自己在外面买要划算许多，”郑蔓一口答应，“你如果不需要再拿走这些，这批粮食我都要了。” 说完，郑蔓立即点出了一千二百块钱。 唐园将钱收下，又道：“这只是一批，你之后要是还有需要，随时跟我说。” 她是真的打从心底觉得M国的粮食便宜，要不是现在国内形势还没有明朗，她肯定要一口气进个十几二十万斤去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卖个四万斤她都觉得已经到极限了。 不过四万斤粮食，也就八千块钱，还没有之前郑蔓搜那个恶人搜出来的一半，可见那些人原本在国内的时候到底有多贪。 跟郑蔓做好交易，她这天晚上就把一千斤粮食从仓库里拉走。 不过同样算清账的茶叶，还是放在仓库里。 两人做了约定，仓库里的东西一分为二，算过账的放在右边，没算过账的放在左边，之后唐园不一定每天来，郑蔓需要拿货的时候，只要自己拿钥匙来开门就行。 即便如此，茶叶生意也总算是告了一段落。 从4月到5月，再从6月到如今的7月，囤货、清库存，又囤货，彻底进入夏天的茶叶季时，原先的库存总算是消耗一空。 之后夏秋季的茶叶，她只打算收嫩茶，老茶继续等明年再来。 这样算下来，她从5月开始到现在，光是卖茶叶就卖了20万。 全部收入和支出加加减减，她有38万的收入。 加上之前的存款，她手头现在已经有了63万存款。 …… 唐园坐在香江“千尺豪宅”的沙发上，翻看着手头的账本。 前世很长一段时间，在她得知香江的“千尺豪宅”不过是百平的一套房，曾经惊疑过好多次，直到她得知那些“千尺豪宅”的售价，被科普香江的寸土寸金，她才稍稍解了为什么称为“千尺豪宅”。 不过实际坐在这里，她依然没有坐在豪宅的感觉，只是觉得这里的阳光好、透气性好，还是属于她的家，坐着舒服而已。 她手头有好几个账本，毛线织品、小钱包、发圈，还有内地、香江、M国，每个地方都有一个单独的账本，交易分开、买卖价格另算。 汇率，暂时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这个月和上个月，莫娜总共从她这边拿了四万个发圈和五千个钱包，发圈价值三万二，钱包价值一万五，总共到手四万七千美元。 那边的销售情况比她预想中要好一些，至少莫娜没有打电话过来，提起不再合作的事。 她看了眼对方的需求本，又拿出另一个记录着发圈和小钱包的本子。 眼下云省那边的发圈平均每天能有将近一千个，小钱包每天是七八十个。 郑蔓那边的生意不错，每天能卖出两三百个发圈，小钱包也有不少，按说扣掉郑蔓的量，云省这边每天七百个，一个月能有两万一，足够供应莫娜那边的需求。 但按这个速度往下走，要不了多久，小钱包依然会告罄。 发圈要是偶尔卖的好，也可能会出现缺货的情况。 而目前制作发圈和小钱包的主力军就是云省那边和翁姑那边，再要增加每天制作的数量，还得唐园亲自出马。 但她实在是不想再过上她自己加班干活的日子了。 左思右想，还是要招人。 这次的重点在于小钱包，所以不是去云省招人，而是要让翁姑这边加人，加人也不是另外找人跟她们打擂台，而是让她们自己找助手。 “助手？” “对，助手，你们做小钱包的时候我看了，裁剪、拼凑还有基础简单的风格，都要花上不少时间，如果能把这些简单的活交给别人，你们每天缝制的小钱包肯定能有所增加，”唐园站在门口，对着掀起帘子，露出头来的几人说道，“至于找谁，你们可以从亲戚里寻，要找信任的，手灵巧的，因为主要的工作还是你们在干，给到助手的工资可以略低一些，从你们每天的收益里扣，也可以你们自己定，比如说一个月15块钱。” 四人早已熟悉，虽然平常做事都拉着帘子，但上下班的时候并不会遮掩，甚至偶尔会有一起走的情况。 这会儿要招助手，她们还有些茫然。 “助手……” “现在我一个月至少能挣三十六块钱，有个助手，能让我的速度提升不少，一个月十五块可以的哎。” “只是十五块的话，确实可以。” “十五块不少了，那些零碎的散活，一个月挣七块八块就很了不起了，我觉得都不用十五块，给十块钱就行，我家亲戚里有个手艺灵活的小姑娘，穷得很，一个月给十块钱，肯定愿意来。” “开始不用给太多，十块钱看看情况，而且人过来还要学手艺的，我们不收拜师费就很好了，等以后要是能做好，可以再加钱的。” “那就都定十块钱？” “十块可以。” 唐园听她们说话，没有提意见，实际上这会儿确实还有拜师收费的情况，所以她只说让她们选择能信任的，别的都不管。 确定的第二天，四个人每人都带了一个小姑娘来，跟着一起坐到隔间里做事。 至于工资的事，她并不直接跟这些小姑娘说，依然是把工资交到翁姑等四人手里，让她们转交，这也是她对翁姑四人的信任。 第114章 利润七百 有了四个助手,小钱包的制作效率果然高了许多，从之前的一天至少八十多，涨到了一天至少一百二十多,虽然还没有达到唐园的预期，但比之前已经好了不少,剩下缺失的就算她自己干点活也不是不行。 不过在这时候,唐园收到了来自薛诗琪的的电话,她打算去国外的大学进修一两年的服装设计,也因此，她的手工店可能也要转型成普通的服装店。 衣服是薛妈妈工厂制作的,款式不错，在那个店铺位置可以销售出去。 “不好意思,这个想法很突然,都没来得及通知你，本来我跟妈咪说了想法,以为还需要一年半载才能确定下来,没想到妈咪这么快就给我找到了学校,”电话那头，薛诗琪歉疚道,“我应该早点通知你的。” “现在你不是已经通知我了么，你去进修是好事，不用说抱歉,”唐园握着话筒,“你店里的员工找好了吗？” “找了,是原先在妈咪的服装店里做事的,你那边……”薛诗琪欲言又止。 “这样肯定不适合同时管两家店，”唐园主动道,“这两天我们交接一下，我另外雇人帮我看店，至于手工毛衣和毛线织品，我这边也会停止供应，其实你也不是完全没有跟我说，之前我们俩聊的时候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我支持你去进修。” 薛妈妈有服装厂，以后迟早都是要交给薛诗琪的，她现在去进修正合适，织毛衣是兴趣，但若是作为事业，还远远不够。 手工毛衣除非有极大的品牌加成，否则基本买不出高价，按定价看，她那个手工店的定价已经不低，可每个月的利润确实是有限，只是比普通打工人高一些而已。 这样的利润对普通人来说固然可以，可对于薛诗琪的家庭条件，恐怕只是她每个月零花钱的一小部分。 “谢谢你，其实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没办法下定决心。”薛诗琪低声道。 “不客气，作为朋友，我当然是希望你能越来越好。”唐园在电话这边待着明显笑意跟薛诗琪说话。 电话挂断，薛诗琪转头：“妈咪。” “她是不是很支持你？”薛妈妈笑着问道，见她点头，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跟你说了，佳琪是很好的人，她一定会支持你的，现在不担心了？” “嗯，”薛诗琪顿了顿，扬起笑容，“我会好好学习的！” “我相信你可以，”薛妈妈笑着抱住她，“佳琪那边，妈咪会记得跟她联络，你安心去M国进修。” “好。” …… 另一边，唐园没来得及想太多，回了趟游戏空间，再出来的时候，拿出来一摞英语的时尚杂志。 薛诗琪的手工店不干了，不代表她不能继续卖毛衣，不管是在什么时代，手工毛衣都是能卖出价格的，更何况沈文玉跟二姑她们织毛衣的工钱并不高。 就算按一块钱一件的毛衣价格计算，她哪怕是在M国也卖一美元一件，转头再买面粉倒腾到国内，那也是能赚钱的。 更何况手工毛衣在M国的价格绝不可能只有一美元一件。 不过是少了薛诗琪的设计，新一批毛衣的制作需要模仿如果M国的风格，再按照M国整体的身材，来定制偏大码的毛衣。 薛诗琪的手工店新招了人，店里的那批货也依然会继续卖一段时间。 如今正好是最炎热的时候，店里只有一些手工艺品在销售，并没有大批量的毛衣。 唐园特意停了一天的生意，在M国收集普遍身材数据，又收集了一摞穿着毛衣的新新旧旧的报刊杂志，将上面所有穿毛衣的图片剪下来，裁减掉头部，再去印刷店将它们一批一批复印下来，再粘贴在厚厚的本子里，变成一本毛衣模板手册。 裁减掉头部，是不露出上面外国人的面孔。 复印，裁剪下来的图片背后有英文的报道，只有复印才能彻底抹去英文报道的痕迹。 至于手册，并不是为了复制，而是为了了解如今M国流行的毛衣款式，不同地方的流行情况不一样，花样也会有所不同，香江有香江的喜好，M国也有M国的喜好，既然要卖到M国，肯定要按照M国的流行走。 集好手册，她立即带着手册去了废品站，将整本手册交给两人。 沈文玉接过，打开翻看，惊道：“这么多都要织？” 二姑侧头看了一眼：“难倒是不难。” “不是都要织，而是让你们了解风格，之后按这个风格织毛衣，”唐园说道，“原先合作的那个不干了，我另外找了合作的，这批毛衣先准备着，等冬天再卖，往后织什么样的毛衣，怎么织，都由你们自己想。” “我们想？”沈文玉蓦地抬头。 “是，由你们想，沈姐跟二姑你们织毛衣很有本事，经验十足，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唐园指着那本册子，“这是参考，你们可以融入一些自己的想法，最后结算，还是以毛衣的难易程度算，之后的毛衣不一定非得是难的，简单款的也要。” 不是她想要让两人偷懒，是M国那边确实有不少人爱好没有任何花样的极简风格，这样的话，简单款肯定也能卖出去，也有受众。 沈文玉跟二姑对视一眼，没有思考太多，都点了头。 “我们都听你的，你要什么我们就给你织什么样的，只要有活干就行，”沈文玉说道，“不过既然这批毛衣要等过年才要，这段时间我们还要织吗？要是你那边难的话，我们也可以等等。” “不用，”唐园直接拒绝，“你们只管织，不管多少我都能处，不要为了我减慢速度……如果你们有别的人也愿意织，也可以喊着一起。” “行吗？”沈文玉立即询问。 二姑看她：“能帮忙？那绣花……” “我只看质量，”唐园说道，“卫婶那边当然可以叫她儿媳妇帮忙。” 二姑讪讪道：“你知道啊……” “卫婶那边的速度比一开始快了不少。”唐园承认了这事，她之所以不提，主要也是因为薛诗琪的手工店承担不住那么多的毛线织品。 卫婶可以叫外人帮忙，二姑跟沈文玉这边也可以，之前的情况她说穿了，只会让两人也有找人帮忙的想法。 这会儿不一样，M国人多，市场要比香江大很多，即便找了多的人帮忙，最后囤的毛衣成品也不会太多，且成本又这么低，不管她怎么卖都能赚钱。 她没有说穿，只是道：“之后的毛衣，我只要求质量，能做到吗？” “数量多少都行？”两人同时问道。 唐园点了头，两人面上都露了欣喜。 “你放心，我们一定给你好好织，质量方面一定不会有问题。” “对对，我们给你把好关，绝不会差了质量。” “我相信你们，你们肯定能做到保证质量，”唐园直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之后我会多拿一些毛线过来，你们自己琢磨着织，不过之后我来的次数会少，可能隔四五天来一趟，到时候一起结算，没问题吧？” “没问题！” 得到两人的点头，唐园便没有再多说，也不管她们能找多少人帮忙。 左右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 且她现在也不是之前的那个“穷人”，前些天那批前前后后卖出去的四万斤面粉，一共给她带来八千块收入，再加上之前白捡的一万六，这段时间零零碎碎的进进出出，现在她手头还有两万多的人民币存款。 这样大的一笔存款，足够她用一段时间。 更何况随着之后改革开放，以及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市场逐渐放开，她要从M国进口粮食，换人民币会更容易。 能挣钱，有挣钱的机会，就不怕缺钱。 安排好手头这几桩支出人民币的项目，她又沉寂下来，没有再主动去找机会赚钱，但她提前囤的粮食倒没有压在她手里。 内地不好出手，香江那边却有机会。 郑蔓跟她两人都心知肚明，知道郑蔓底下还有“下线”，有的时候做事就不再藏着掖着，这段时间郑蔓从她手里陆陆续续拿了五千斤粮食，和时不时还会送来的茶叶一起，通过“下线们”转手卖出去。 粮食好卖也不好卖。 之所以好卖，是唐园让利多，如今香江粮食一块七一斤，她只收一块二，拿出去只要卖一块五，就会有人愿意要，一块三一块四卖出去也不亏。 但也不好卖，是因为香江的粮食来源都掌握在几大巨头手里，普通人要掺和一脚，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也是香江能卖，唐园却没有大批量进粮食来卖的原因，不仅容易惹出祸端，还容易引起注意。 毕竟她手里的货可没有正儿八经的明面来源，真要是去查，很容易会露馅的。 茶叶发圈这种人家盯不上，粮食却是另一回事。 不过郑蔓几人也知道情况，往外卖却并不多卖，只是五六千斤粮食，通过不同的人出手，并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这批六千斤大米和面粉，买入价690美元，出售价7200港币，差不多是1440美元，利润750美元。 第115章 高档工坊 “你打算自己开厂了？” “不算开厂,就是想先看看有没有小作坊一样的小厂，”唐园跟郑蔓坐在仓库里说话，“我发现香江这边的纺织业是真的很发达,所以想要入行试试。” “其实你本来就已经在这个行业里了，”郑蔓指着身旁装满了发圈的袋子,“正好我是要四处跑的,我帮你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作坊要转让。” “最好是连地皮一起转让的,”唐园提醒，“这样可以免去一些风险。” “好,我帮你打听，除了地皮之外,里面的机器、员工还有别的我都帮你问清楚,”郑蔓说着，皱眉想了想,“小作坊的话,连地皮带机器,便宜的也许十几万就可以，还得看位置,贵一点的可能要三四十万。” “不要太偏僻的，贵一点就贵一点。”身在香江这个环境，唐园更看重的还是安全问题,偏僻的房子固然便宜,安全却无法得到保障,要是为了省这笔钱三天两头受到骚扰,不如一开始就多花点钱，一劳永逸。 虽然在这里就算花的钱多也未必能安全,一旦出现竞争关系，迟早也要出现问题，但唐园的情况还特殊些，她并不打算把成品放在香江出售，而是打算卖去M国。 同样是一千多的平均工资，M国和香江的汇率达到1：5，这就意味着在香江生产服装等，人工成本能大大降低。 即便比不上内地差距大，这部分差距也足以让香江在七十年代成为极有名的服装加工区，也因为这个原因，七十年代香江服装行业遍地开花。 如今已经是七十年代末，她这时候入行按说并不合适。 可她的优势在于“运输”，同样的生产成本，她能将运输成本降为零，这就能让她比许多普通制衣厂挣的更多。 再一个，她打算借这个小作坊为跳板，等内地改革开放，正式引进外资时，可以第一时间回到内地去开厂，要是她现在手头没有工厂，没有相关生产经验，到时候回内地办厂，操作起来会更难。 她的打算没有跟郑蔓细说，只是让她帮忙打听。 “这几年香江的服装业发展太好，竞争也格外激烈，你去打听的时候不用着急，”唐园叮嘱，“钱我可以花，但我舍不得花冤枉钱。” 郑蔓笑了：“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吧，我一定都给你打听清楚了。” 说完该说的话，两人将仓库里的东西收拾好，所有算好账的都放在右边。 郑蔓看着空荡荡的仓库左侧：“正好我打听的时候，顺便再买一些碎布？还需要的吧？” “要，你去买吧，”唐园满口答应，“再问问有没有合适的成品布渠道，要便宜实惠、物美价廉的。” 要开制衣厂，总不能买碎布做衣服。 好在香江这边服装行业发展特别好，除了成品服装之外，布料的需求大，同样发展的很好，世界上有的布料，在这里同样能买到。 在唐园跟郑蔓商量着要买制衣厂的时候，薛诗琪那边已经收拾好，要正式出国留学。 她出国的这一天，唐园跟薛家人一起，送她到机场。 “抱歉，太突然了。” “都已经说过很多回了，不用抱歉，而且店里的员工也都招了，没什么事，”唐园跟她拥抱，“希望你在国外一切顺利。” “你也是，希望你一切都好。” 说完，薛诗琪转身离开，唐园跟薛妈妈闲聊的时候，说起了时差的问题。 “诗琪在国外，跟我们会有一定的时差，你打电话的时候，可以在早上的时间打，中午十二点以前都可以，再晚那边要休息。” “这样的话，是有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唐园说道。 薛妈妈将手头的一张打印纸交给她，上面写了薛诗琪那边的电话，和时差的具体时间。 唐园先看了眼时差，觉得有点眼熟，再看薛诗琪大学的位置，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会觉得眼熟，这时差、这地点不就是艾米的时差么。 这样倒好，她肯定不会记错时间，或许有机会还能见上一面。 薛妈妈没发现她的情况，跟她聊起现在的情况。 唐园便直说了自己打算要买个小作坊的事。 “你对小作坊有什么要求？”薛妈妈问道，“需要多少规模？价格方面如何？” 唐园一一说了情况。 薛妈妈沉吟片刻，开口道：“这样的话，我朋友那个小作坊正好要转让，她的作坊并不在服装厂聚集的地方，而是在一栋商业楼里，一层商业楼都被她打造成制衣作坊，设备都齐全，就是她那个人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实在沉不下心做事，钱砸进去，却看不到成效，要是你感兴趣，我可以帮你们牵个线。” “这样再好不过了，麻烦薛阿姨。”唐园立即道谢。 “就是价格贵一点，那边大概有3000尺，”薛妈妈介绍情况，“设备可以折价，你要买下房子，却得花不少钱。” 3000尺，差不多就是300多平，那工坊还有地位置的优势，价格可能比她预期要贵不少。 不过在这时候地位置好的空间，在以后的香江肯定也值钱，再加上她还可以通过这个作坊挣钱，就算稍稍超出她的预算也没问题。 想着，她直接让薛妈妈确定了见面的事。 最后见面的时候，她带上了郑蔓，一起去了薛妈妈朋友的工坊。 首先站在楼下的时候，两人就感觉到了这栋楼的高档，至少安全性能够得到很确切的保障。 “这里应该不便宜，”郑蔓低声在唐园耳边说话，“这几天我看了几家，位置比这里略差，但安全性同样可以，一处报价三十万，一处报价四十万，也都有两三百平的大小，这里这样好，价格肯定更高。” “先进去看看吧，要是不合适，就适当露个怯吧。”唐园深吸一口气，跟郑蔓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往楼里走去。 这边的作坊在三楼，电梯直达，一层就是一个作坊。 两人到的时候，薛妈妈还没有到，她那位朋友也没到，不过有专人给她们介绍作坊里的情况，包括装修设计、服装设计，以及机器的价格等。 这作坊的主人显然一开始就打算大搞特搞，不止机器买的是国外最新款的，甚至作坊里还有服装设计师，整体的作坊装修设计看上去也花了不少钱。 唐园粗略估计一下，至少要百万打底。 这时候的百万啊，什么样的家底能拿出来让人折腾！ 看了一圈，唐园心里有点打退堂鼓，虽然带着她们走动的人说的很好，什么衣服能卖出高价，什么设计师水平很高，可好衣服要合适的人才能配。 就像她刚来香江那会儿，曾经想过要做高端服装，可最后还是放弃。 是她不想做吗？是她找不到合适的客户。 这个作坊的主人有这样的家底，都做不好这个作坊，更何况是她。 唐园又看了郑蔓一眼，郑蔓跟她一样，都觉得不太可行。 两人悄悄说话，郑蔓低声道：“衣服做出来卖不出去啊。” 唐园：“我也这么想。” 两人说着话，薛妈妈跟她朋友一起进了作坊，刚一进门看到唐园，朋友就问道：“你看过我这里了，感觉怎么样？” “很好，不，应该说太好了，”唐园认真夸赞，“我看过诗琪的设计，她在设计的时候总会带有自己的喜好，那是她的最爱，也是她的梦想，这里也是一样，我同样看到了梦想和喜爱，要是诗琪过来，她肯定会很喜欢。” “还真是，上回诗琪来，她确实很喜欢这里，”朋友笑着说道，看了眼身旁的薛妈妈，“诗琪的朋友果然很懂她。” “是吧，这次诗琪出国进修，也全靠她劝，”薛妈妈也笑了，“不过我说句实话，你这里太有你的喜好了，一般人可撑不住。” 朋友扬了扬眉，转头看向唐园：“你也撑不住？” “是有点，”唐园点头，说了实话，“我一开始的预期是三四十万的工坊，后来听薛阿姨说了，想着这样好的地方，五六十万我也能努力一把，可刚才进来看到这里，我就知道我还是低估了它，它甚至不能简单用金钱来衡量。” 设计是最不值钱也是最值钱的，对于喜欢设计的人来说，肯定是最好的，可不懂设计的人，并不会了解设计当中的价值。 而唐园目前接触到的买家，大多都是这样的客人。 不是说这样的客人不好，只是有多少钱买多少钱的东西，十几万、几十万的奢侈品包，愿意买的人许多，可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而言，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掏的钱，都不是愿不愿意买的问题，而是买不起。 “可惜，我很喜欢你，你懂我的设计，”朋友遗憾道，随后抬眸看她，“那按你说的，如果你可以用六十万买下这里，包括里面的所有东西，你愿意吗？” “六十万？”唐园表示震惊。 “当然，”朋友点头，“不过我有几个条件，如果你还有点兴趣，可以听我说，我们把条件列出来，你再考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唐园茫然，下意识看向薛妈妈，想要询问她的意见。 “可以听听看，”薛妈妈冲着她眨了眨眼，“其实如果不是你刚才如实说话，倩如还未必会答应，她能松口，全靠你自己。” “当然，可不是谁来，我都愿意卖掉这里的，”郭倩如微微抬头，微笑着看唐园，“为了你我才松口的哦，怎么样，你有兴趣了解吗？” 对方都这么说了，唐园自然不能拒绝。 要是只需要六十万，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请说。” 第116章 两个条件 六十万和唐园猜测的一百万,差距高达四十万，所以在对方提出有条件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会有苛刻条件的准备,谁想到最后的条件去出乎她预料。 和她猜测的一样，对方报价一百万,而差价要用每年的衣服去抵。 其中二十万,需要她每年提供至少五万块的衣服,供应四年。 剩下二十万,要为亲近的朋友定制衣服，无论手头有多少衣服的排期,都要将空挡挪出来，为那位客人量身定制,在正常付钱的情况下,一身衣服抵一千块，相当于要服务200位客人。 这样听着苛刻的条件,却为唐园提供了最好的客户群体。 哪怕这两百位客人当中每位客人都来订四套衣服,那也有五十位客人,这些客人若是满意她这边制作的衣服，往后就会成为她的人脉,她若是有另外的好设计，也可以推荐给这些客人，不必担心好衣服做出来却没人要。 “这……是我占了大便宜。”唐园忍不住开口。 “不,你要是能答应我的要求,相当于我在拿回一部分本钱的同时,可以承担更小的风险,”郭倩如弯腰，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而后便直接捧在手心，“我很喜欢设计衣服，之所以做这个工坊，本事也是想要满足自己的期盼，设计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衣服。” 杯子里的热气冉冉升起，从她的眼中慢悠悠飘过，眼神在这样的水雾中变幻，逐渐变得坦然。 她将杯子放下，笑道：“但我还是低估了运营一个工坊的成本，哪怕我有自己的想法，有好多愿意捧场的朋友，可实际当我将这件事作为我未来毕生的事业时，我却承担不起，这一点，我不如诗琪。” 唐园明白她的意思：“当自己的兴趣变成工作时，心情总会有些不同。” “是，我甚至开始厌烦这份工作，事实上这个工坊并没有让我亏钱，甚至我还是能在其中挣一些钱的，可我并不幸福，”郭倩如靠在沙发上，“我不想一天到晚都在工坊里做事，不想朋友之间成为交谈工作的存在，也不想我的兴趣，让我每天一觉醒来都觉得厌烦。” 大概是打开了话匣子，郭倩如说了好多工坊遇到的问题。 这些问题对于旁的人来说或许没什么，但对于一个本身不缺钱，爱好设计的人来说，会让她十分痛苦。 所以她才想要转让工坊，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再继续设计。 “我还是会继续设计，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第一个条件，你为我提供的衣服，是我自己设计的那些，以我目前的情况看，五万足够，”郭倩如看着唐园，“至于第二个条件，其实并不是为你，而是为我自己，我希望这个工坊能一直开着，希望你能承担下去，不然四年之后，我还得另外找人磨合，那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唐园了然，按这么说的话，这两个条件就合了。 就像她一开始担心自己接手这个工坊，会没有生意一样，郭倩如也知道她或许没有那么多人脉，无法支撑工坊的正常运营，这才表示愿意主动帮她搭人脉。 只要六十万，能拿到一个价值一百多万的工坊，或者说是工作室，唐园心里有些心动，毕竟这样算下来，四舍五入她能省两套房。 当然，实际是她为了这个工坊，花掉了三套房的钱。 她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小声提出想要看账册的要求。 “当然，这本就应该给你看。”郭倩如爽快点头，立即让人将账册带过来。 唐园仔细看了账册的内容，这个工坊的衣服十分昂贵，低则两三千，高则五六千，甚至还有一两万的衣服，不过高价的衣服就不仅仅只是设计好，上面还是有一些特殊的设计，用了一些昂贵的珠宝金银。 账册上写着，之前卖出去的一套两万的衣服，光是衣服上的黄金，就价值五千块，这样的价值，加上设计跟制作成本，卖两万并不高。 工坊的生意有好有坏，利润同样有差距，但一年做下去，基本能有二十来万的利润，平均下来一个月将近两万的利润。 这个利润比如今香江大部分普通人肯定要好些，但对比有钱人的生意，应该不算高。 唐园猜测郭倩如不愿意继续做这个工坊，跟这个利润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要是利润能更高一些，或许她会更有动力。 如今一年二十万……郭倩如跟她提的条件，一年都有五万块的订单。 她看了眼薛妈妈，对方并没有对账本表示好奇，甚至带着几分了然，显然她之前就知道工坊的利润情况，这样的利润不高不低，大概薛妈妈身边的朋友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这桩交易才落在唐园身上。 不过唐园却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她能被人想到，总比什么情况都想不到她要好。 而且一年二十万利润并不少，即便这工坊一百万转让，她经营五年时间能挣回来，如今只花六十万，只需要三年就能挣回来。 更何况这笔钱花出去，到她手里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个工坊里的东西，还有这套房子，她能拿到这套房子就是纯赚。 “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唐园看完账本，直接问道，“还要麻烦薛阿姨帮忙，我不太懂这些，需要办哪些手续。” “你愿意？” “当然，原本我就有这样的兴趣，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能错过，我也不舍得错过，”唐园说道，“六十万，我会拿现金过来。” 薛妈妈看向郭倩如。 “那还是在这里，交易完之后，我们就去办相关的手续，”郭倩如开口，“我那两个条件你也不需要有负担，你接手这个工坊，设计师还在，我那些朋友们喜欢这个设计师的风格，她们以后还会过来捧场。” 唐园听着，想了想刚才看到的账本里，设计师的工资。 每个月——两万。 得，又多一条郭倩如不愿意继续做这个工坊的原因，作为老板，她每年挣的钱居然跟设计师差不多，心里大概多多少少会有些不舒服。 不过设计师能拿到这个工资还算正常，她看账单里，不少熟客过来，买的都是这位设计师的作品，甚至有的人一年光买这个设计师的衣服，就能买将近十万。 这样的情况下，不开高工资，根本留不下这位设计师。 除了设计师之外，工坊里做衣服的人工资也高，平均达到了三千块，是如今外头普遍工人工资的两倍。 林林总总算下来，各项成本自然增加，扣掉成本后的利润，当然会低。 唐园心里想了许多，面上一点都没有露出来，既然设计师能揽住客人，她肯定也不会傻乎乎将人赶走，人家一个月挣两万，是有本事在的，估计她接手之后，一旦露出一点点不舍，都能立马走人。 工坊是郭倩如独有的，甚至这套房也在她的名下，唐园要买，她没打算留下房子，大不了卖掉之后，另外再买一套。 在薛妈妈的帮助下，和郭倩如的配合下，很快双方就完成了过户手续和交易手续，唐园拿出了六十万，得到了这一套房子，房子里所有的机器，所有的工人，以及需要付出每个月两万工资的设计师。 好在全部交易手续完成之前，郭倩如就先付了一笔工资，不需要唐园到手就掏钱。 …… “这样的话，我这边是不是不用给你看小作坊了？” “小作坊的事得先停一停，你先帮我去看看有没有物美价廉的衣服，”唐园跟郑蔓说话，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这段时间让你白忙了一场。” “我都没有帮到什么忙。”郑蔓下意识推辞。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叫你白跑，”唐园硬是将红包塞到郑蔓手里，“那个工作室……作坊的情况我也是前两天跟薛阿姨见了面才知道，早知道还有这事，我肯定不会叫你白忙活。” “我能看出来，你一开始也挺排斥，”郑蔓推辞不过，笑着收下红包，“不过那样的工作室，你要做起来应该不容易。” “试试看嘛，而且其实我一早就有做高端衣服的想法，就是没有机会，这下有机会，还能顺便拓展人脉，我肯定要试试看的，”既然已经盘下了工作室，唐园肯定不会再给自己泼冷水，“我尝试一下，也许能行呢。” “我觉得你能行，”郑蔓看着唐园，“你很厉害。” “谢谢鼓励，”唐园笑了笑，“行，那你去忙吧，我这几天得多在工作室待着，看看工作室的情况，那边有电话，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说着，她把工作室的电话交给郑蔓。 虽然平常大概率不会有什么事，但总比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要好。 唐园最近不需要卖茶叶，也不用在香江卖发圈和小钱包，就只是每天早上，在下午的M国卖些东西挣美元，其余时间都可以自由支配。 她便打算多去工作室逛逛，了解那边的销售模式。 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从她的游戏空间里拿衣服出来卖。 这种销售模式她想好久了！ 第117章 喜欢批量 “有些客人的身材相似,这边也会提前做一些非定制款，价格会相对便宜一些，只要一两千,提前挂在衣帽间，可供客人选择。” 衣帽间是一个小型的服装店,里面上上下下挂着不少衣服,有些款式会相似,但仔细看来,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同。 挂衣是能够更好地展示衣服的方式，所以客人过来,要把衣服叉下来也是有可能的。 唐园想着前世在网上看到的段子，又看着衣帽间墙上挂着的衣服,忍不住无声地笑了笑。 “是有哪里不合适吗？老板。” “不会,这样挺好，”唐园收回视线,“那客人会主动过来看衣服吗？” “部分会过来,还有一部分会打电话,我们会将尺寸合适的衣服送过去，让客人挑选,”跟唐园介绍情况的员工说道，“如果客人因为特殊需求，需要定制衣服,也会由我们的人过去量尺寸,再带着尺寸回来制作,特别定制的衣服价格会贵一些,均价都在五千以上。” 唐园点了点头：“定制贵一点合。” 衣帽间的空间不小，足有五六十平,之前她来看的时候就是粗略看了一下，如今这个工作室已经落到她的名下，她才能仔细看这里面的衣服。 大概数来，这里面至少有两三百套衣服，从普通的连衣裙、T恤、牛仔裤，到西装套装、礼服，不说应有尽有，但确实款式充足，哪怕客人穿着喜好不同，也能在这里挑选到符合自己预期的衣服。 “那定制的内容，我们之后还是不变？”身旁的人问道。 “不止定制的衣服不变，正常送衣服上门的事也不用变，”唐园转头，跟身旁的人说话，“短时间内我不会改咱们工作室的经营模式。” “这样吗？”身旁的人有些惊讶。 “当然，咱们工作室原本的模式就不错，既然是高档工作室，送货上门很正常。”这个工作室虽然不错，却没有到非此不可的地步，要是连送货上门都取消了，客人还得为了买衣服特意跑一趟，换成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好，”身旁的人微愣之后，很快点了头，“那还是按照之前的模式做。” “嗯，”唐园点头，“还有一个问题，这里会有客人来吗？” “会的，”对方立即道，“有些设计师的设计款，并没有制作出成品的，客人会上门来看，如果有选中的，可能会买断设计师的设计款，再定制自己身材的衣服，也有客人路过附近，正好没什么事，也会上来这边看。” “那就是以送货上门为主，再搭配定制的生意，”唐园了然，又环顾四周，“行，你去忙自己的吧，我自己看看，工作上的事，之前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有客人打电话过来让送货的，需要报销账单的，或者有别的支出，你让人如实记录就行。” 这些工作，原本郭倩如应该也在做，唐园担心自己接了手，工作室的人会放不开，索性把事情先说清楚，免得起争议。 至于支出问题，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一阵子的收入如何，但这个工作室之前就能维持月入两万的收益，她还有一家咖啡店，算上发圈、小钱包等零零碎碎的入账，每个月能有五六万的利润，真要出现缺钱的情况，她也能顶上。 不过这么大一个工作室，每个月的利润才只有两万，确实是少了点，要知道她那个小小的咖啡店，一个月光是卖咖啡都能月入三万。 虽然这部分收入她直接忽略了成本。 唐园走出衣帽间，来到原先郭倩如做事的办公室，从柜子里拿出一摞资料。 工作室里有所有熟客的身材数据，根据这些数据，工作室会不定时推出符合这些人平均身材的衣服，这样一来，就可以确保即便是非定制的衣服，也能贴合客人的身材，让衣服看上去更合身、立体。 这也是工作室不少客人都会成为回头客的原因。 甚至在为客人“送货上门”的时候，工作室也会挑选最适合客人身材的那批衣服，从而让客人更舍得花钱将衣服留下。 从资料上看，几乎每次送货上门，客人都至少能留下三五件衣服，可见这样的模式确实可行。 不算成本，单从每个月卖出衣服的销售额看，正常情况下卖十几万，多的时候卖二三十万也是有的。 不过工作室的各项成本也高，员工支出、材料支出、水电支出，甚至郭倩如隔一段时间买来的最新款机器，也算在了工作室的成本里。 如果不算机器，可能每个月的利润能涨到三万块。 唐园手里拿着写了各项成本的本子，算下来一件两千块的衣服，扣掉衣服成本、设计成本、人工成本等，大概能赚大几百。 相对来说，贵一点的衣服利润反而高，两万一件的衣服，利润能达到差不多一万块，不过这样的情况少，一年下来也就一两套。 布料、材料都是省不了的，少了这些，料子的质感不过关，再好的设计，衣服的品质都会大打折扣。 人工工资也不能减，工作室里的人愿意在这里工作，就是因为高工资，一旦缩减工资，这些人估计要分分钟罢工给她看。 其它的…… 唐园又翻开一页，看着上面显示的物料采购成本。 珍珠、金片、贝壳、钻石……都是价格昂贵的东西，有的时候一次就能采购十几二十万的货，同样也是制衣成本。 别的东西她不好买，但珍珠和贝壳，却未必不行。 …… “新老板有说什么吗？” “没有，就是问了一些常规的问题，然后说让我们还按之前的流程办，”说话间，两人同时透过窗户看向办公室，“看上去新老板还挺好相处的。” “最好是，我可不希望新老板瞎折腾，让我丢了工作，”另一人说道，“就让我安安稳稳在这里待着吧，我能一直好好干活。” “别担心，郭老板跟这位新老板说好了条件，接下来四年都要提供一定量的衣服，这样的话，至少四年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变化，至于四年后，走一步看一步呗，我们有手艺，总不至于找不到活。” “活是能找到的，就是工资不会这么高。” 正说着话，电话响起。 “是，好，”接电话的人挂断电话，“刘小姐让送一批衣服过去，之前送去过的不用再送了，她都要新款的。” “好，这就准备。” 唐园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工作室里突然的忙碌，除了在收拾衣服之外，还在收拾各种针线。 先前带着她的人立即走到她身旁解释：“带上针线，客人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随时改，去的都是专业的制衣师。” “辛苦，”唐园看向在确认所有东西的制衣师，想着她要直面客人的要求，可不是辛苦么，“那你们继续忙，我回去了，一般工作室里，也不会有什么事吧？” “是的，一般不会有问题。” “嗯，”唐园点头，“我平常在外面的时候比较多，你们联系不上我，我要是不来这里，每天会打电话过来，有事电话里聊。” “好的，没问题。” 唐园点了点头，转身推门离开工作室。 …… “珍珠跟贝壳？”曹婶疑惑看她。 “嗯，我这边有需求，这些东西都不算是投机倒把的范围，我想买上一批，”唐园看着曹婶，“火车里遇到的人多，或许能有得到大量贝壳跟珍珠的人，价格方面不是问题，不过质量得好，特别是贝壳，需要干净的。” 衣服上嵌贝壳是有的，漂亮的贝壳能给衣服涨不少价，但前提是贝壳要好看，需要给衣服添光。 “我给你转达没问题，但不一定能买到，”曹婶迟疑，“万一没有……” “没有也不要紧，”唐园本来也没觉得一定能买到，“有的话自然是最好，没有就没有了，那能怎么办？” 说着，她笑了笑。 曹婶也笑了：“对了，你给我准备五十斤面粉呗，我家亲戚想要买些。” 唐园答应：“行，明天我给曹婶带来。” 第二天她再来，除了给曹婶带了面粉来，同时也从她口中得到了确切的答复，这次是要买，又不是粮食，不管是曹海荣还是谷兰，都答应的很快，这趟出车就能给她打听。 在找珍珠和贝壳的同时，唐园特意去买了一批高档布料，买了几张略复杂的设计图纸，坐在游戏空间的衣帽间里，开始设计衣服。 至于衣服的大小，则是她按照本子上客人的平均尺码进行制作。 衣服做出来很好看，就是如果一张图纸只用于制作一身衣服，想想还是不太划算。 而且这样一件一件卖，也没搞头。 她还是更喜欢批量出售货物，量大管饱，还能赚钱，要是不用她自己干活，那就更好了。 正想着这事，郑蔓那边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成本八块钱的衣服，还是以八块钱一件的价格出售，我们要收吗？” 第118章 能有得赚 “东西都在这里,这批衣服本来打算卖到国外去的，质量都特别好，结果衣服做出来了,人家却临时反悔，东西都积压在这里,原本这批衣服在香江也能卖,可偏偏这次做的都是大码,实在是不好卖,你们愿意要，我们制衣厂不赚钱,成本价交易。” 唐园看着堆在面前的衣服，从里面抽了一件出来,打开看后突然明白为什么这批衣服在香江不好卖。 香江的生活条件比如今的内地要好许多,但一千多的工资，对比十几块一斤的猪肉,日常的饮食顶多比内地好一些,要顿顿吃肉的话,总要降低其它的生活成本。 这样一来，香江平均吃肉量并不会太高,这也导致香江的均码多以L和XL为主，而她手里的这件衣服大概有XXXL这么大。 实际的尺码标注并不是这样，但大小的对比大差不离。 郑蔓比唐园跑的多,看到唐园抖出来的衣服,忍不住皱眉,“之前你可没有说尺码这么大,再小一个码好卖，这个码得多久才能卖出去啊？” “我一早就跟你说了,是大码衣服，要不是尺码太大，哪里能轮到你买？” “就算是大码衣服，香江这边更多的人穿的也是比这小一码的，哪有这么大码的？这样的衣服在香江怎么卖？我看不行，”郑蔓说着，转头看着唐园，“这个不好卖。” “嗯，贵了点，”唐园将衣服放下，后知后觉加了一句，“不好卖。” “穷鬼。”对方瞥了两人一眼。 唐园也抬头看对方。 郑蔓拉了拉她的手。 “嗯，既然对方没有诚意，我们走吧。”唐园也拉着郑蔓，两人一起转身离开。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在两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开口：“我这批衣服，送到M国，批发价都要十美金一件，你们能用八港币买到，是你们的幸运！” 郑蔓低声：“真不要？一件一件卖，时间久的话，或许我能帮你卖掉。” “那多累啊，不要耽误你时间，”唐园低声回应，“我之所以要走，是刚才看了那批货，数量有点超出我预期了，之前买了工作室，现在口袋空空，实在是没钱。” “我应该提前打听清楚的。”郑蔓立即道。 “没事，来看看挺好，”唐园不觉得有什么，“等我再攒点钱，我们再想办法捡漏，我想清楚了，香江这边制衣厂多，想要拿到物美价廉的衣服不难，短时间内我没必要买制衣厂，想办法批货就行。” 她打香江制衣的主意，不过依然是想着中间商赚差价罢了，自己生产肯定会更便宜，但要没有合适的，跟厂家批衣服，也不是不行，以她的情况，要赚到差价不难。 两人说着话，一直走到门外了，都没有回头。 这时候她们心里都没有要“以退为进”的意思，直到身后的人咬着牙喊住她们，愤愤地表示可以降价。 郑蔓看了眼唐园，知道她手里缺钱，思索片刻，直接报了个低价：“五块一件，我们就要了。” 这仓库里将近一万的货，差三块钱，就差三万块，对大概率不会同意。 郑蔓也觉得对方不会同意，这么报价，不过是为了报对方说的“穷鬼”的仇，做买卖讨价还价很正常，对方还开口骂人就不合适。 唐园没有说话，左右这单生意做不成，多说两句也没什么影响。 谁想到在郑蔓报了价之后，对方脸色变化一阵，却咬牙同意了下来。 这下轮到唐园跟郑蔓愕然。 “你们不会连五万块都没有吧？”对方握着拳，“这里差不多有一万件货，按你说的，五块一件给你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郑蔓看向唐园。 唐园看向仓库里的货：“交钱可以，但我要再抽检你仓库里的货，要是没问题，待会儿我们就可以交货。” 她手里的钱不多不少，顶多也就拿出五六万。 之前八块钱一件她不同意，确实是因为手里的钱不够，但原本她的想法是压到六块全拿走，或者是压到七块拿走一部分。 没想到郑蔓特意报低的五万块，对方也能答应。 “行，你进来抽检。”对方点了头。 见对方爽快答应，唐园还有些警惕，特意让郑蔓守着门，她人高马大的，一般人都不会直接与她对上。 好在事情一切顺利。 唐园从全部衣服里抽了一部分，确定没问题之后，又简单清点衣服的数量，大概在一万件上下。 衣服数量不少，要交易的钱也不少，唐园借口要去拿钱，跟郑蔓一起离开。 实际上到一半，郑蔓特意去骑她的三轮车，而唐园则将车子停在僻静的时候，从安放在车里的“临时住处”进入游戏空间，从里面将现金存款拿出来。 之后将“临时住处”收起，腾出后排的空间，这才重新开车去制衣厂。 郑蔓跟她先后到达，在制衣厂不远处等着，见面后才一起开车进去，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在交货上，郑蔓的三轮车比唐园的面包车能装，两人费了一番劲，才将一万件衣服全部塞进面包车，装在三轮车上。 最后要走的时候，面包车里里外外都塞满不说，三轮车里的东西也是高高摞起。 制衣厂的老板一开始还觉得很不爽，后面看到两人两车的状态，神色很快就从不爽变成了无语：“你们俩可真能来事啊，东西放在这里，我制衣厂在这呢，还能跑了不成？” “没事，不远，”唐园坐上驾驶位，“谢谢老板关心，我们这就走了。” 好在仓库的位置确实不算太远，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开车，总算是在散架之前，将所有的货都拉到了仓库门口。 也好在这个仓库一直都没有退租，不然这么多衣服运输，不知道得费多少时间和精力成本。 唐园的面包车情况还好，到仓库门口后她立即下车去开门，开了门后，将衣服一摞一摞往仓库里提。 搬进仓库的衣服摞到最高，还占了大半的仓库空间。 不过总算都搬了过来，两人都松了口气。 “要不要我替你分担一些？”郑蔓问唐园。 “你可以拿去卖，但不用在意能不能卖出去的问题，这批衣服我会另外想办法，”唐园松了松筋骨，“我们之前的担心是对的，这批衣服太大，数量又多，在香江的市场不会太大，你低价拿去挣点可以，全让你去卖不太行。” “那你能处吗？”郑蔓担心。 “可以，我既然敢要这批货，肯定也能处，”唐园回头看着自己的面包车，“车里的那些衣服就不用搬了，我直接带去处，之后这边的衣服我也会慢慢挪走，你要的话给你留二十件？” “行，我先试试，这批衣服只要五块钱一件，我带着慢慢卖，能卖出去就是赚。”郑蔓抽了二十件服，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交给唐园。 唐园将钱收好，看着这一堆衣服，感慨道：“接下来可不能再折腾，口袋里真没有余粮了。” 郑蔓失笑：“那我接下来悠着点，不去帮你找大项目了。” 唐园立即跟她伸手比了个“OK”。 是真不行，她现在口袋里只剩下一万多存款，别说是什么大项目，就算是小项目，她也接不住。 自从她开始在香江赚钱，还真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囊中羞涩的情况。 不过别的币种囊中羞涩的情况是有的，穷着穷着就习惯了，好歹现在她只缺港币，并不缺人民币和美元。 她还在做生意，钱自然还是能赚进来的。 衣服拿进，唐园并没有急着去卖，而是先想法子打听了M国那边服装行业的情况，从单价上看，M国的衣服价格跟香江差不多的。 仅以本国工资计算，两边的月收入差不多，只是M国农作物价格低，香江又因为地环境影响，农作物价格极高，从而使得两边的生活水平有些差距。 但衣服的品类跟工人的工资息息相关，两边的工资水平差不多，也导致衣服的价格差不多，便宜的衣服一件十几块，贵的二三十、三四十，一两百，甚至可以无上限。 这就导致不少香江制作的衣服，还会漂洋过海送到M国销售，以赚取其中的差价。 当然，香江的衣服不仅出口到M国，还会出口到其它生活水平高的国家，反正哪里能赚钱就往哪里卖。 这次唐园拿到的衣服质量过关，算上运输成本，算上利润，一件八港币成本的衣服，在M国批发价卖到十美元确实是有的，而且还算正常。 批发价一件十美元，售价一件十五，其中也有五美元的利润。 她手上这批衣服定价还可以再低一些，不需要十美元，哪怕定价五美元，她也能有得赚，且利润还不低。 五美元相当于二十五元港币，而她的成本只需要5港币，其中的二十元港币就是纯利润。 一万件衣服全卖出去，她的利润高达二十万港币！ 缺钱的话，大不了她赚了美元换港币，相信香江这边的银行会很乐意和她兑换。 第119章 要都给我 “慧敏,这几套衣服是哪来的？” “哪几套？”郑慧敏走进衣帽间，顺着里头的人指的方向，抬头看去,“啊，这几套是新老板带过来的,说是让人做的衣服,先挂在这里,要是有客人愿意要,可以卖，所以是可以带出去的。” “老板另外找人做的？”说话的人将衣服取下来,前后看了看版型，伸手磨上料子,“这衣服还不错,版型设计也有，难道老板另外还有一个工作室？” 唐园说了几回工作室,工坊里的人听着,自然而然也改成了工作室。 “不知道啊,不过郭老板说新老板很有审美的，也做过相关行业,可能是有那种小作坊一样的工作室。”郑慧敏迟疑着说道。 “这样，那这几身衣服记在本子上了吗？” “记了，老板说按咱们工作的流程走,她需要过来拿的话会说一声,”郑慧敏说着,探头去看对方手上的本子,“这位客人的话，这几身衣服的尺码正合适,你拿走吧，老板那边问起，我来解释。” “行，就当是添个数。”说话间，衣服被一件一件拿下来，套进专门的塑料膜中，又摞到箱子里，抱着箱子出门。 跟着一起的还有一个人，以及可拆卸的衣架，方便送货上门的时候给客人展示。 工作室的流程一直都是如此，大家都已经习惯，手里拿着高工资，自然乐意给客人服务到位。 …… “莫娜。” “艾米，你可真是我的福星，”莫娜大力拥抱着她，“你给我的那些发圈我卖出去好多，小钱包也有许多人愿意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唐园笑着答应：“自然，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今天我又给好朋友带了一些东西过来，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当然，”莫娜一口答应，“你这就带我去看吧，你带来的东西我肯定感兴趣。” 两人说着话，唐园带着她去破旧的小货车后，打开后座车厢，先从里面拿出几袋子发圈和小钱包，转移到莫娜的车里。 随后唐园又拿出一袋子衣服，打开衣服让她看，没有直接报价，而是先问她价格：“如果你想要赚钱，这些衣服能给什么价？” “衣服啊，”莫娜语气中有一点点失望，却还是拿出了一件衣服认真确认，看完后用迟疑的语气说道，“十美元或者是九美元，应该可以，但我没有做过这个，不知道确切的情况。” “如果给你七美元一件呢？”唐园问她。 “七美元？只要七美元一件？”莫娜抬头，话音有些震惊。 “当然，只要七美元，这样的话……”唐园微笑，“你将它们带走，哪怕只卖出八美元一件，你也能赚钱。” 在这一刻，莫娜的眼中突然多了几分兴趣：“我再看看？” 唐园侧身，让她自己看车厢里的衣服。 说是看，其实就是检查质量，确定里面的衣服都能够有能卖出十美元以上价格的质量，这样她才能确定购买。 她自己说对服装不了解，但她最初能直接找上唐园购买发圈，说明她对这个行业多多少少能有了解。 且她自己的报价是十美元或九美元，意味着她猜测这个价格买入，大概率能赚钱。 如今唐园又主动降了两美元，莫娜只要能卖出，每一件都能多两美元的利润。 她心动了。 “这样的衣服，你有多少件？” “目前差不多是一万件，但如果我们能长期做这桩生意，我还可以拿到更多的货。”唐园直接承诺她。 七美元是三十五港币，哪怕她用十几港币拿到一件衣服，利润也能达到50%。 “那这批货你要都给我，”莫娜抱着一摞抽出来检查的衣服，“就按七美元的价格，不能反悔。” “当然不会，”唐园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将它们重新装进袋子里，“这里目前有五百件衣服，你可以先拿去卖，需要下一批货，你提前打电话给我。” 虽然不知道莫娜到底是怎么出售的，但M国确实是大，一万件衣服砸下去，在这个庞大的市场里不过是毛毛雨。 五百件衣服转移到莫娜的车里，她第一时间从钱包里拿出三千五美元，放到唐园手里。 临走之前还叮嘱：“我们说好了的，这些衣服都归我，你可不能反悔。” “肯定不会反悔，你放心吧，”唐园收好现金，看着莫娜上车，由衷道，“希望你能快些打电话给我，这样的话意味着你手里已经卖完了。” 莫娜合拢双手：“一定能很快卖出去。” 唐园笑着目送莫娜开车离开，回头继续回到市场里卖发圈和小钱包。 五百件衣服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莫娜如果是第一回做服装，想要开拓市场多多少少需要一些时间。 接下来几天那边没有消息，她也没有催促，只是提前将一部分衣服转移到她的游戏空间，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从游戏空间里拿取。 在这期间，她从曹婶那边得到了好消息，珍珠和贝壳都有，就是需要提前掏钱。 唐园没有迟疑，直接拿了五百块出来交给曹婶，让她转交给曹海荣跟谷兰，以五百块为限，有多少要多少，若还有多的，她也可以多花钱买。 这年头的珍珠和贝壳都属于买方市场，哪怕依然稀奇，但价格几乎报不上去，价值一块两块的，大概都是格外圆润的珍珠。 而同样的珍珠品类，在香江价值不菲，好一点的珍珠要一两千一颗，这也使得一件普通的衣服上只要镶嵌着珍珠，就能卖出至少超两三千的价值。 后世的珍珠也贵，但因为人工培育的珍珠越来越多，普通人要买到一条品质不错的珍珠项链，也只需要花上一两千，与这时候行情格外不同。 …… “那人要这么多珍珠做什么？” “谁知道呢，我也不懂，你只管想法子去买，这东西应该是不要票的吧？”谷兰跟亲近的朋友说话，“反正这东西平常都不好卖，不如趁这机会多卖一些，过了这个村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店呢。” “说的是，”朋友点头，“不过那个……你也帮帮我的忙，我想买些粮食，但不要面粉，我们那儿没有吃面的习惯，有没有大米？” “有。”谷兰二话不说同意下来。 “你答应这么快，我可没有多余的票，万一买不到……”朋友迟疑。 “哎呀，你真是。”谷兰伸手，在朋友耳边说话。 朋友的眼睛越瞪越大：“同一个……” “嘘，人家有本事呢，”谷兰低声说着，“也未必是她要，就是帮忙牵个线，你知道的，像她那样人缘好的人，总会有些朋友求到她那边去，前两年还有要这个的……” 谷兰在手腕上比划了一圈。 朋友瞬间了然：“这东西的票可不好找。” “何止，人家要的东西，有票都买不到，”谷兰凑近朋友耳边，低低地说了三个字，“劳力士。” “嚯！这可……这还真是有票都买不到的好东西，”朋友震惊道，“那你下回来，给我拿……二百斤精米吧。” “可以，”谷兰点头，往朋友手里塞了一百块，“这是定金，你拿着去买珍珠，到时候我们还在车上交易。” “这你放心，那边我都熟，我让我爸妈去找，”朋友收好钱，“要是收多了，你那儿也要是吗？” “要，那人已经说过了，多多少都要，”谷兰提前从唐园那边得到过确切的答复，这会儿也说的爽快，“精米你以后也可以找我，年前那段时间要的多，你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帮你顺路带过来。” “谢啦，我们家都是工人，要买精米都不容易，有你帮忙，能省下不少票，到时候没准能多换几张工业票，去买辆自行车。”朋友高兴道。 …… “工业票都换给我？你就没想着自己去买自行车？” “我平常都不出去的，不用买自行车，”唐园摇头，“而且……万一他们来，我骑自行车不大好，还是攒着钱吧。” 张秀梅听着她的话，目光略有些同情：“你也是倒霉，摊上那一家子，还摊上那么个爹，你爹这回估计还是没考出什么好成绩，又在那儿闹呢。” 这件事唐园倒是没有听说，故作好奇地抬起眼眸。 张秀梅叹了一声：“他给厂里写了信，想要回来，但之前厂里已经给他下过最后通牒，他自己选择不回来，这会儿无论如何都是回不来的，更何况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机械厂都满员了，哪里还能腾出位置来，甚至他们夫妻俩的宿舍都有人住了。” 宿舍的事唐园知道，不过刘红梅还有个在厂里当领导的爹，她以为可以运作回来，如今听这意思，似乎厂里也不愿意那俩个人回来。 “我都不知道这些，”唐园抿了抿唇，“那我……我还能留在厂里挣钱吗？” “不怕，厂领导都站在你这边，只要你不妥协，就没有人能让你妥协，”张秀梅拍了拍唐园的肩，“但你得立起来啊，可千万不能被他们说动，他们要是想让你赚钱，你可一定不能同意。” 唐园为难道：“可我挣了钱……” “谁不能挣钱，你爹有手有脚，只要他愿意，自然能下地干活挣钱，”张秀梅说着，语气中多少有些不屑，“就是看你好欺负，才欺负你，你要是松口，以后又要过上吃不饱穿不暖，日夜被打的生活。” 就是这个点。 唐园立即表现出“应激”状态，惧怕地说了一通之前的难过和痛苦。 最后咬着牙说了一句：“那我不见他们！” 第120章 双份快乐 得益于唐建国在机械厂里的名声,唐园想要跟唐家划清界限的想法得到了厂里全体员工的一致认可，甚至完全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说她不该这么做。 虽然她并不会在意别人的说法。 事实上想要摆脱唐家的还不仅只是唐园，刘家也希望刘红梅能够摆脱唐家,只可惜刘红梅的想法跟唐园还不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跟唐建国绑在一起。 “对了,你爹还要高考。” “唐家人由着他？”唐园听着从刘家传出来的消息。 “肯定不能那么简单,估计背地里吵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钱婶跟唐园说着八卦,“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他们不在乎我，我也不在乎他们,”唐园说着，抿了抿唇,“我不愿意回到之前吃不饱穿不暖,任打任骂的日子。” “就该这样，”钱婶立即点头,“你想开点,顾好自己,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影响不到你，你现在自己挣工资过日子,不能平白丢了这样的好日子是不？” “是，”唐园笑了，“我以后也会更在意自己。” 消息传开几天后,唐园收到了来自唐家那边的信件,内容里满是对她的歉意,长篇大论写了之前如何如何没有注意她,然后在信的末尾，让她寄点钱回去。 她将信件在自己手里捏了大半天,被锅炉房的大家瞧见，对唐建国一通数落之后，直接将信撕了。 因此，唐建国又得了个“不要脸”的形象关键词。 这年头还没办法自由走动，机械厂这边不松口，唐建国就没办法从村里出来，他没工资还不赚钱，光是想想就能猜到唐家其他人的想法，唐建国在家里的日子也大概率不会好过。 唐园可不在意他的日子，信件被撕了之后，就没有再管这件事，继续去做她的生意。 珍珠和贝壳隔了几天送过来，五百块钱花出去，不管是哪样都是一大包，不仅分量充足，品质也是挑的最好的。 这样一来，香江工作室那边，珍珠和贝壳这块，就能省下一大笔钱。 唐园跑了一趟工作室，将珍珠和贝壳送过去，连着一起送去的，还有一批从游戏空间做出来的染色棉布。 这时候的染色技术其实已经很好了，但游戏空间里购买的花样染色出来会更有特色，她想着工作室平常购买好布料也需要不少钱，能省一点算一点，索性棉布也送一些去。 “慧敏，多的东西都放好，登记在册子上了，回头跟大家说一声。” 莫娜那边要一口气拿两千件衣服走，她打算去趟仓库，将仓库里的衣服都转移到游戏空间里去，回头拿取方便。 面包车就停在仓库边上，转移搬运十分方便。 郑蔓来的时候，仓库里的衣服已经全部转移。 “你找到销售渠道了？” “嗯，有人接手这批货，”唐园将一袋子发圈从摞起来的顶部抓下来，“最近发圈的销售情况是不是降了？” “是有点，”郑蔓点头，“常去的地方就那几个，不少熟客已经买了发圈，现在生意还有，就是比之前差点，不过就算是这样，我每个月挣的钱也不少，你不用担心我。” “这样也好，对了，你妹妹现在情况怎么样，她身体还好吗？”唐园问道。 “她身体挺好的，我正打算给她找份工作呢，”提起妹妹，郑蔓脸上多了些难色，“不过她不能太辛苦，我都不知道给她找什么工作。” “那你早说，早说的话我那儿有个店，可以让你妹妹去做。”薛诗琪的店铺换店员，招人的时候顺便就招了咖啡店的店员，郑蔓不知道铺子的事，没有提起，唐园也忘了提。 “我妹妹身体不好，怕给你添麻烦，”郑蔓摇头，“就算你提起，我也不好意思让她去。” “这样啊，”唐园说着，看到边上的一个小袋子，“你妹妹喜欢缝纫吗？” “她还挺喜欢的，她说这个活不费力，”郑蔓脸上带了笑，“其实我想着就算她不工作，每天多做一些发圈，我卖出去也能让她挣点钱，不是非得要有一份工作。” “可总是在家里不接触人也不好，”唐园抬眸，“这样吧，你让她去我工作室，让她打打下手，我每个月给她发点工资，工作强度不大的话，一个月给她一千块工资怎么样？” “这不好吧，她都干不了多少活，不然你别给工资，让她去学一学，”郑蔓很考虑妹妹的事，“或者我也可以给钱让她去学。” “一千工资不多，这还是她身体不好，我特意定低了，什么时候你有空，随时带她过去就行，就这么定了，”唐园一锤定音，看着还犹豫的郑蔓，继续道，“你应下，我再跟你提另外的要求。” 这话一出，郑蔓才同意下来。 唐园这才说出她的要求：“还是衣服的事，你继续帮我去找找，条件一样，要物美价廉，最好是出口的品质和款式。” 这件事郑蔓之前就做过，唐园一说，她立即表示明白。 同时也确定了郑芙的工作。 每个月一千块说是给郑芙的工资，实际上是给郑蔓四处跑的补贴，虽然她本身做生意就要四处跑，但还需要打听衣服，多少会浪费一些时间。 唐园可以直接给钱，但既然提到了郑芙，以工作来交换最合适不过。 有了这样的条件，郑蔓果然没有再拒绝，且很快就确定了郑芙去工作室上班的时间。 …… “慧敏，慧敏？” “啊，来了，怎么了？” “这存储室里怎么多了几匹布，什么时候买的？” “这些应该是新老板带来的。” “又是新老板带来的？这些布料我们也能用？” “对，噢，对了，还有东西呢，”郑慧敏走到存储间，从架子上拿出一个箱子，“这也是刚出现的，老板走的时候说放了东西。” “什么？我的天，居然是珍珠，还有贝壳！” “什么珍珠贝壳？”存储间外面工作室的人被声音吸引过来，“哇，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么多珍珠贝壳？这得花不少钱吧？” “肯定要的，这珍珠这么圆润，正好之前有一条裙子缺这样圆润的珍珠，这下好了，总算是可以做了，之前那些珍珠总觉得不够圆润！” “贝壳也好，之前贝壳断了一阵呢，最近都不好找，这贝壳真不错，好像跟之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哪来的？” “新老板带来的，这些布也是新老板带来的，之前是不是有几款设计图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料子，我看这个挺合适，染色效果恰到好处。” “确实，这料子，我都能想到做出来的衣服是什么样的了。” “新老板果然有家底。” “没家底哪里敢接手咱们的工作室啊，不过总觉得新老板跟送财童子似的，隔三差五送点东西来，生怕我们不够用。” “说起这个，今天老板有送衣服来吗？上次的客人说喜欢这种风格，想要再买几件，有的话明天顺路有一单生意，可以一起送过去。” “我没注意，不过今天老板拿了不少东西来，应该是有的。” …… 还好不是她自己缝！ 唐园看着眼前的操作面板，手动一点点将布料对齐，光是这一步，都耗费了她不少的心神，要是需要手缝，她都不知道得消耗多少精力。 不过今天去了一趟工作室，发现她之前送去的那几身衣服都卖了出去，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成就感，才想着多做两身。 就是今天的这一款实在是太复杂了。 哪怕是用操作面板来制作，都用了她大半天的时间。 其实工作室一个月挣两万块，一年二十万，她就算不管不顾，任由它自由发展，也不是不能挣钱，偏偏她心里总想着能多挣一点算一点。 唐园看着操作面板上正在“自动”进行着最后几道工序的衣服。 她来制作的衣服挣的其实也不算少，一件衣服两千，寻常款她一天做两三件，能有四五千，要是都能卖出去，她一个月能赚十五万。 当然，前提是都能卖出去。 胡思乱想着，好不容易这一件衣服做完，她长出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缝纫也是个体力活，不仅要体力，还需要有耐心。 她将做好的衣服挂在一边，起身快步离开，这一件衣服做完，她至少好几天都不想再看到这个衣帽间的操作面板了。 人果然做不到全能，她要是有做衣服的耐心，每天做一件重工款，光是卖衣服，都能让她赚的盆满钵满。 好累啊，唐园疲惫地躺在床上。 她要去卖衣服，卖发圈，卖小钱包！ 清晨一觉醒来，唐园收拾收拾，立即爬出“临时住处”，在破旧面包车的后排呆坐了一会儿，而后彻底苏醒，开始兴致勃勃往外搬运衣服。 这次莫娜要两千件衣服，七美元一件，一共一万四千美元。 折算成港币，是七万整！ 这单生意，比她自己做衣服要爽。 不止她爽，莫娜看上去也很爽。 莫娜出现，见到她之后，第一时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带着满满的笑容说话：“遇见你，真是我的幸运！” “卖了多少？”唐园好奇。 莫娜低笑着，凑到她耳边，说话时笑意都抑制不住：“十二美元一件。” 单件利润，五美元。 两人对视，都伸出双手，满满地击掌。 “YES！” 120-130 第121章 稳定下来 “艾米,多的衣服你一定要留着给我哦，”莫娜拉着唐园说话，“我已经联系了做服装生意的老板,你这边要是反悔卖给别人，我不好交代的。” “放心啦,我都留给你,”唐园跟她承诺,“除了这批衣服之外,我还可以去给你找别的，还是七美元一件。” 七美元的价格有优势,但要说优势特别大也不至于，定价再高一点,莫娜的利润不够,她肯定不会尽心去卖。 后续她再拿了货，也没打算涨价,七美元足有三十五港币,唐园想要以半价拿到品质和款式都过关的衣服并不难。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莫娜高兴道。 这次她过来,就是为了来拿衣服，确认衣服的数量没问题,便把一万四千美元放到唐园手里。 临走之前道别，言语间也满是兴奋：“下次见。” “下次见。” 唐园目送着，看着她的车子离开,转身回车里,再下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袋子发圈和钱包,打算去市场的摊位上再卖一会儿。 …… 在M国市场这边卖到傍晚六点，她回到了还在九点的东北,从屋子的角落里拿出一小摞塑料膜和一大袋子毛线，全部装进大袋子里，推门出去。 这边门外的棚子里如今有八个人，好在原先的小隔间空间便不算小，这会儿一个隔间坐两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且四人带来的助手都是熟人，一起坐着干活还轻松些。 隔间里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气氛比之前要愉悦不少。 她拎着东西推门出去，反手将门关上，往废品站的方向走。 …… “她走啦？” “嗯，小芳平常都忙的很，”翁姑点头，探头看了看，“你那个缝的时候往里折一下，这个料子锁边要复杂点。” “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翁姑点头，看着小姑娘的脸庞，“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还能适应吗？” “适应的，比在家里轻松多了，而且我喜欢缝东西，每次看到东西从我手里做出来，我都觉得很快乐，”小姑娘笑着说道，低头动手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意，缝了一段仰头，她的眼神闪亮，“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你很有天分，”翁姑点头，“就按这样缝。” “缝东西也要天分吗？”小姑娘又低头，“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大家都说这都是天生会的，没什么了不起。” 翁姑的手顿了顿，随后继续动手，低着头缓缓道：“我家里人以前也这么说，甚至我以前也都这样认为，但你看，我就是因为手艺好，被挑了过来，你也是，要不是因为你手艺好，我就选别人了。” 小姑娘抬头，看了翁姑一会儿，而后坚定道：“我会好好干的！” 她这话说出，隔壁隔间里被选过来当助手的小姑娘们也都纷纷点头。 早来的几人先后笑着出声：“那就干活吧，做好比什么都好。” “缝东西也是一门手艺哦。” “是啊，还好我就干这事行。” 笑过后，几人又开始指点助手们按要求做手头的工作。 助手们现在每个月只能拿十块钱工资，但她们之前本来都没有工作，有这十块钱不用跟家里人伸手，生活都能过的更有底气。 甚至在挑选另一半的事上，也都能更有勇气。 …… “沈姐。” “哎，你来啦，”沈文玉起身，“刚还在说呢，这批毛线用的差不多了，我就猜你会过来。” “我也猜你们织的差不多了，”唐园走进废品站，“除了毛线之外，我还拿了一批塑料袋，之后织好的毛衣都放进塑料袋里。” 她把塑料袋交给沈文玉，清点了两人织好的毛衣，按毛衣的繁复程度算价格。 都是手工毛衣，不说毛衣完全不一样，但基本每件毛衣都有些区别，而且因为自由度更高，其中还有一些别致的风格，与之前薛诗琪的风格有些差距。 “能行吗？”二姑小声问道，“我看你拿过来的那个本子，自己琢磨着织的毛衣，跟你之前那些不太一样。” “我觉得挺好，”唐园将毛衣放好，“二姑不用按之前的风格来，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再参考我给的本子，你们织多少我要多少。” 唐园知道二姑为什么担心，虽然让两人自由织毛衣有一段时间了，但眼前这批毛衣才是真正由两人自由发挥的风格，所以会担心她拒绝。 说过之后，唐园先将钱交给两人，随后才将毛衣转移到另外的袋子里。 “对了，之前不是说有人要来帮忙，怎么没见到人？”唐园想起两人之前小心翼翼跟她说的那个事。 “快来了，人都说好了，家里差点不放人，”沈文玉笑着说道，“那小姑娘跟你差不多大，本来都说了亲，听说可以来我这里挣钱，人家还犹豫呢，好在为了钱还是退了亲，你这个岁数结婚还是小了，现在都讲究晚婚晚育，二十五六结婚刚刚好。” “沈姐说的有道，”唐园放好衣服，“听说年纪太小生孩子对身体不好，晚点结婚好。” “按你这么说，那肯定是要晚婚的，过两天人过来，我们能多给你织毛衣，”沈文玉说着，拉了拉她，低声跟她说话，“你这些毛衣真能卖出去吗？” “放心，我有自己的路子，”唐园点头，凑近她询问，“最近有什么古董的消息吗？” “风向好像有点变了，”沈文玉轻声，“这段时间送过来这边好像古董的东西都少了，人家有点意向都送去古董店里问问，人说不是，都还舍不得卖掉，咱们这儿捡不了漏了。” “现在不要紧，重点是这就意味着咱们之前倒腾的那批，里面很有可能有古董。”唐园说着，看了眼沈文玉。 沈文玉想了想，兴奋点头：“这么说还真是，不过我现在都不怎么缺钱了。” 唐园失笑，抬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嘚瑟吧。” 沈文玉也笑：“没事，我还给你盯着，有的话一定跟你说。” “那我先走了，”唐园拎起一袋子毛衣，“接下来需要毛线的数量多的话，我下次来多带一些，再带些不同颜色的，让你们更容易发挥一些。” “行，慢走哈。” …… 穿毛衣的季节还没到，不过M国的冬季时间要比香江长一些，且M国人口也更多一些，从这时候开始织毛衣，到冬天一口气卖出去，能多赚些。 不过如今织出来的毛衣都得囤在她手里。 游戏空间里囤一批，M国的小楼里囤一批，云省的宅子里囤一批……手上的钱多多少少，很快能赚到，也能突然见底，东西倒是越囤越多。 怕下雨漏水，她还特意抽空又补了补云省宅子的屋顶。 接下来一段时间，她的生意又稳定下来。 一万件衣服数量不算少，莫娜再激动兴奋，也需要时间去销售，足足用了两个月时间才全部卖掉。 这两个月，唐园又挣了一些十几万港币，总算是不需要用美元去兑换港币。 她之后八十年代国内的窘境，手头的美元还是打算多留一段时间，之后不管是直接去兑换人民币还是在M国买一些东西寄回国内，都是比较合适的。 在彻底断货之前，唐园又拿了一批衣服，这次没能拿到优惠价，差不多品质的衣服一件要十二港币，她花六万港币拿了五千件大码，继续跟莫娜交易。 与此同时，也开始将织了几个月的毛衣，逐步转移到游戏空间里，一旦莫娜需要，可以立即取出交易。 忙碌中，她逐渐忘记了运行稳定的工作室，只是偶尔心血来潮做了衣服，或者是拿到新到货的珍珠和贝壳，才会过去一趟。 …… “缇娜。” “刘小姐怎么亲自上门了？”设计师缇娜笑着起身，与来人打招呼。 “我要过生日了，想要一身漂亮的衣服，”刘小姐拎着包走进工作室，“你手里有什么好看的，适合我的设计款？” “当然有，这里都是，”缇娜拿出一整本服装设计图，“刘小姐可以看看。” 刘小姐低头，认真看着手上的册子。 缇娜见她认真在看，松了口气，抬头见有人走过，将人喊住：“郑芙，衣帽间里的衣服刚刚动过了，你去一下。” “知道啦。”郑芙放好手上的东西，转身往衣帽间走去。 “你们这儿最近有新品吗？”刘小姐放下手里的册子，起身径直往衣帽间走去。 缇娜看了眼册子，知道刘小姐可能对她最近的设计都不太满意，在心里叹了一声，连忙带着她往衣帽间走去。 设计师的成品，哪怕是最满意的设计，也会有客人不喜欢，她早已经习惯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衣帽间，郑芙正在收拾衣服，将放在下面的衣服一一挂起来，刚收好一件，就听到身后的声音：“那件让我试试。” 缇娜抬头，看到了刘小姐指的那款，脸上立即带了笑：“您眼光真好，这是我们老板特地请人帮忙设计的，这件衣服的成品用到了二十颗圆润的珍珠，设计方面……” “你们新老板？这是请了外援？”刘小姐好奇问道，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是，我们老板平常也会在外面接触一些设计师，”缇娜笑着伸手，“这衣服的尺码与您的身材合适，可以的话我帮您试穿。” “不是你设计的，你也愿意这样忙活？”刘小姐转头看她，眼中带着几分惊讶。 “您是客人，自然是以您为主，你能看上我们工作室的衣服，是我们的荣幸，您看上的衣服，我也学习一下，希望下次能设计出让您满意的衣服。”缇娜从刘小姐手里接过衣服，帮助她将衣服换上。 换好之后，见对方在镜子面前看，又主动提了几点问题：“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跟您有一点点不合身，您需要的话，我这边可以帮您修改一下。” “嗯……”刘小姐转了一圈，“还缺一条珍珠项链。” “我们这儿还有一批上好的珍珠，可以帮您去定制一条珍珠项链。”缇娜微笑。 “我那儿有一块黄宝石，你们找个人跟我回去一趟，带过来做进珍珠项链里。” “没问题。”缇娜点头，看了眼郑芙，她立即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拿进来一份报价单，上面写了衣服的价格、修改的价格以及定制珍珠项链全部的成本，递到刘小姐面前。 刘小姐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确认价格之后，接过笔，在报价单上签了字。 “十天后我就要。” “可以。” 第122章 胆子变大 “好,我明白了，客人那边你们接待就行，多的衣服我得问问朋友,”唐园拿着公用电话亭的话筒，“还有别的事吗？……好,那我挂了。” 挂断电话,唐园低着头颠了一下手里的硬币。 五万块的订单。 一条裙子加上一条珍珠项链,再加上手工费和客人顺便购买的衣服,五万的订单轻松完成。 而这其中好几件都是她带过去的衣服，虽然料子和线都是要钱的,但它们并不贵，四舍五入的话不就相当于没花钱。 至少这笔五万的订单落在工作室,她几乎能拿全部。 要是工作室每个月都能有五万的利润,一年下来就能进账六十万，相当于一年挣一个工作室。 不过她是真觉得做衣服累。 虽然她在游戏空间里做衣服已经省了许多力气,但她也不能完全当甩手掌柜,样式越复杂的款式,她需要付出的心力越多。 可这些衣服能挣钱啊！ 要是在她刚到香江那会儿，能有这么好的赚钱渠道,她一定天天呆在游戏空间里做衣服，现在她还能有别的赚钱方式，对这个模式的兴趣度直线下降。 她还是缺少了对做衣服的热爱。 还是得找人做！ 启动计划的第一件事,唐园在香江买了两台缝纫机,拆掉标签,将它搬到了小芳的住处。 缝纫机从游戏空间里搬出来,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才让翁姑等人瞧见。 里屋彻底分为两间,一间是她的住处，另一间就是放置缝纫机的外间，地方不大，坐着踩缝纫机倒是没什么问题。 除了缝纫机之外，她还采购了一批料子，和基础款衣服的样式照片，挂在缝纫机上的杆子上。 翁姑等人缝纫手艺好，本就是会做衣服的，只是她们原本都没有用过缝纫机，想要熟练使用，需要练习一番。 “这两台缝纫机都给我们用？真的？”翁姑伸手，小心触碰着缝纫机。 “崭新的缝纫机啊，这可不好买，要换一张缝纫机票可不容易。”另一人说着，抬了抬手，却不敢触碰缝纫机，只是虚虚地落在缝纫机的台子边。 “缝纫机做事效率高，你们先试试，做一些衣服出来，”唐园指着夹在杆子上的照片，“就按这个样式来做，之后几天你们可以自己用一用缝纫机，之后你们做出衣服，一件按五毛钱价格算，之后看你们的效率重新定价，行吗？” “缝纫机缝衣服快，我看行。” “我看也行，不过真让我们试啊，万一碰坏了？” “不怕碰坏，你们只管放心大胆试，”唐园拍了拍缝纫机的桌面，看着犹豫不觉得几人，先喊了熟悉的人，“翁姑试试？” “行，那我试试。”翁姑胆大，很快点了头，转身去外头拿了碎布进来，随后坐在凳子上，开始看缝纫机的模样。 唐园则在这时候拿出了说明书，按说明书一点一点指导。 四人谁都没有试过缝纫机，唐园对缝纫机也不熟悉，只能有人先熟练，才能教后面的人，让在这里的八个人都能熟练使用缝纫机。 有说明书引导，再加上翁姑对缝纫本身比较了解，知道什么样的缝合情况意味着什么，很快就熟练地踩下脚板。 发圈是最适合用缝纫机做的，翁姑很快挑拣出合适大小的发圈，很快就缝了一个发圈出来。 而后，这个发圈被转到了每一个人手里。 所有人在看到发圈之后，都忍不住发出赞叹：“不愧是缝纫机啊，真好用，瞧这个发圈，缝的可真好。” “不止缝的好，速度还快呢，就这一会儿时间，溜溜溜就好了，咱要是手动缝，至少得花一倍的功夫。” “我看还不止一倍，至少得要三四倍的时间。” “我这辈子一定要攒到钱票，买一台缝纫机！” “攒什么票啊，你攒钱就行了，缝纫机让小芳给你去买，能行不？” “当然，”唐园笑着点头，“你们什么时候需要买缝纫机跟我说一声，我帮你们去买，不要票，准备好钱就行。” “那我可要信你了，我真要攒钱了？” “攒！”唐园再点头，“啥时候你要缝纫机，啥时候找我。” “那可好，还省了票，这玩意儿可新鲜呢，”其中一人去触摸另一台缝纫机，“我能试试不？以前总羡慕别人家的缝纫机，看这玩意儿老好了，没曾想我有一天也能亲自试试。” “我来我来，”翁姑立即起身，“我帮你调试好，之后你就抬脚踩就行，这东西干起来特简单，哧溜的，感觉小娃娃都能做。” 两台缝纫机先后上岗，在这里的八人轮流动手，全是用发圈来练手，不一会儿就做出了一堆发圈。 主要是这普通的发圈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手工缝的时候就简单，用上缝纫机了，操作起来更容易，大头都只用缝纫机就能解决，就是收尾的工作需要手动。 但即便如此，用上缝纫机之后，做发圈的效率确实要比手工快上三四倍。 原先这边四个人做发圈，一人做八十个，现在用缝纫机，每人每天做上两三百个都不成问题，不过要是算上裁剪的时间和最后收尾的缝合时间，每天做出来的数量可能还会少一点。 相对来说，小钱包就比较麻烦，不少地方没办法用缝纫机，还是得手缝。 一圈下来，几人操作缝纫机的情况不说十分熟练，也能有七八分的熟练度，甚至翁姑还在这个间隙做了一条袖子出来。 操作过后，几人眼神变幻，最后都看向翁姑。 翁姑收到视线，转身主动询问：“咱们现在用缝纫机速度快了，那这个工钱……” “前面两个月不便，后面看情况，或许每件会给你们降一两分，”唐园已经提前想过这个问题，说的很快，“不过你们放心，我给你们担保，你们用缝纫机后的工资绝对会比用它之前要高。” 现在的情况，四个助手每个月十块钱工资，翁姑四人如今要教个徒弟，变相收了拜师费，每个月能有四十多块。 缝纫机的速度快，要是全都有三四倍，工资能有一百二以上，那肯定不行，不是她不给，主要是这样的工资远远超出了如今的平均工资，有点高的太过分了。 但如果只是涨到五十多，那问题不大，就当是熟练工按年涨工资。 听她这么说，几人都放下心来。 随后翁姑收到另外三人的目光，又道：“正好今天人都在，我们也说清楚，等下个月几个徒弟都出师了，再给她们每个月加十块钱工资，这样每人每月二十块，往后咱们做的再多些，可以继续另算，不过我们当师傅的，多多少少要抽一点，你们要是愿意，就继续干，要是不愿意，这段时间你们也挣了点，可以拿着钱回去。” 助手是真的助手，并不承担过多的缝纫工作，只要是帮着裁剪，再做一些简单的工作。 要说她们能力不行，倒也不至于，不过是有个先来后到的道，来晚了总要少拿一些。 不过要是每个月她们能拿到二十，已经相当于她们来这里付出的全部了。 如今四组，每组每个月的工资差不多是五十多块，有的时候能到六十，但在助手来之前，四人每个月就能有三十几块工资，这会儿能拿出二十块，相当于翁姑几人没拿钱。 唐园没说话，只是看着四个助手的表情。 在翁姑说完之后，四人都表现出了心甘情愿和欣喜：“我们还愿意留下。” “对，我也愿意，就算一个月没有二十块，我也想留下。” “愿意，我们愿意继续干！” “嗯。” “那就这么说好了，”翁姑微笑，“以后可不能说我们拿得多，不让你们赚钱。” “没有，我们赚的已经很多了。” “对，好多在厂里工作的人，一个月都没有赚二十块呢，我能有二十块，我们全家都得捧着我，不过我肯定不会把钱给他们的，顶多一个月给……五块钱！就算我给五块钱，他们都会很高兴。” “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一个月能挣二十块。” “二十块工资，我要给自己买一件漂漂亮亮的衬衣。” “与其出去花钱买，不如自己做，”唐园拍了拍说话人的肩，“缝纫机刚送到，你们可以一人给自己做一身衣服，布料我提供，不用花钱。” “我可以吗？”小姑娘含羞地转头，捧着脸看着唐园。 “当然，你自己给自己做的衣服，说出去多好，”唐园笑着看她，“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仔仔细细给自己做一身漂亮的衣服。” “我一定会仔细的，”小姑娘高兴握拳，“不仅给我自己做衣服仔细，我做别的东西也会很仔细，不能有一点儿毛病。” “好了，知道了，现在快去干活，外头还有好多事等你做呢，”翁姑催促着，起身将小姑娘往外推了推，带着笑意嘟囔，“一天天的，净想着新衣服新衣服。” 唐园失笑，看着还在屋里的几人：“那你们忙，我出去办事。” 出了门之后，她到僻静的角落安放“临时住处”，进去拿了两袋子粮食，挑着担子往曹婶家里走去。 十月过后，不少人家都开始要准备过年的粮食，白菜酸菜准备好，腌萝卜腌豆角准备好，精米白面也不能少。 今年大家的胆子都比往年要大些，找上曹婶要买粮食的人不少，她也乐的赚一点点小差价，只要不亏，那都是好买卖。 第123章 是限量款 “这次要五百斤,”曹婶坐在唐园对面，翻着手里的小本子，“今年大家的胆子都挺大,一个个的跟完全没有投机倒把这回事一样。” “曹哥跟谷姐他们在车站的同事也这样？” “就是他们，你说以后是不是真就不抓了啊？”曹婶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音,“前些天我儿子儿媳去看电影,说是电影院门口有人在卖瓜子呢,虽然都偷偷摸摸的，但完全没有人说什么,估计能挣几个钱。” “那我不知道，不过形势摆在这里,”唐园回头,也看了眼外头，“这一年多来,不少知青都回来,没工作干,厂里实在是进不去人了，再不搞点另外能挣钱的事,这些知青难不成在家里坐吃等死？” “那可不行，坐久了人就废了，”曹婶皱眉,“按这么说,让他们去做做小买卖也不是不行哦,跟以前古时候的货郎似的,好歹能挣几个钱。” “是吧，所以有些事总要发生改变的。”唐园点完手上袋子里的珍珠和贝壳,从随身背着的包里拿钱，放在曹婶面前。 曹婶下意识按着钱，小心挪开看了眼：“多了？” 唐园冲着她眨了眨眼。 两人算是合作过多次，之前买卖粮食，曹婶几乎都有提成，看到她的眼神瞬间懂了意思，笑着将桌上的钱捏紧：“我儿子说了，回头还能有，那边养的也不多，不过不少人家屋里都留着些，这回消息传过去，不少人都愿意拿出来换钱，你等着就是。” “曹婶办事我肯定放心的，”唐园将珍珠和贝壳都放进大包里，“粮食我明天带来，现在都送曹婶家里就行是吧？” 随着形势的变化，不仅别人胆子大了，曹婶的胆子也大了许多，要是之前，她肯定不会将粮食放在自己家里，如今却敢放了。 “行，你带来我这儿，我能藏好。”曹婶起身，将唐园送到门口。 唐园与她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她离开没多久，有人急匆匆过来。 曹婶已经在屋里拿了杆秤，熟练地称了对方要的面粉，又匆匆将人送走，全程都没有多少交流。 不过人走了之后，曹婶还是下意识拍了拍胸脯，确定外面没有人盯着，才松了口气。 这要是不是儿子儿媳都说情况跟以前不太一样，她肯定不敢这么来，这不就相当于把黑市放在自己家里么。 但是……曹婶摸了摸口袋里的钱。 按这么个挣法，她每个月挣的钱比儿子儿媳的工资都还要高。 她碰了碰自己的脸，感受着脸上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的热意，要不是有这样的机会，这辈子她都不会知道挣钱居然是这么让人快乐的一件事。 哈哈。 …… “两千斤大米，两千斤面粉对吧？”唐园记下郑蔓的需求，“不急的话我过几天带过来。” “不着急，他们……反正小打小闹卖着，”郑蔓捂了捂嘴，干笑了一声，“对了，我妹妹这段时间精神状态比之前好多了。” 唐园没有去揭穿郑蔓的“谎言”，左右M国那边粮食产量高，均价低，她用美元买粮食换成港币，比她直接用美元换粮食要划算。 “我也听工作室的人说了，郑芙在那边干的不错，平时做事很用心，”唐园说着她知道的情况，“她出来做点事，比一直在家里待着要好。” “是，她最近脸色红润不少，”郑蔓笑了，“之前我带她去看医生，也说让她多动动，但我平时在外忙，实在是不放心她自己出去，去厂里上班或者去别的地方上班，我也不放心，去工作室，我就每天去接她，平常都很放心。” 两人说了一会儿工作室跟郑芙的事。 郑蔓没有跟她打听工作室的收入之类，聊了一会儿之后说起让她关注的衣服：“前两天看到过一批，均价只要五块钱一件，不过品质没有之前那批好，你觉得能行吗？” “批发价五块钱，生产成本可能只要三块，这种衣服品质差，不好卖出去，不过没看过衣服，我不能确定，”唐园说道，伸手拿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港币，“这样，你以后看到有合适的，每次批十件回来，实在不合适的，你平常卖发圈和钱包的时候，顺手卖掉，合适的咱们再批发。” 之前那一万件衣服卖完之后，唐园又批了五千件，按莫娜那边的销售情况，应该还能卖一阵子，暂时不急着要衣服。 郑蔓收了钱点头：“行，那就再看看。” 说完衣服，又说茶叶生意。 如今已经到十月，云省那边还有秋季茶叶，但品质相对会差一些，再加上如今又到了可以摘咖啡果的时间，茶叶数量一再减少，唐园索性就拒了茶叶，让他们专注做咖啡豆。 “茶叶没有，接下来我多送一些粮食放到仓库里，”唐园跟郑蔓说道，“接下来这几个月就以粮食为主吧，不过还是那句话，咱们不要跟如今香江这边的那些大帮派对上，特别是粮食这块，不能起冲突。” 咖啡豆的数量不多，有个专门卖咖啡豆的店，正好从可以摘茶叶的秋季卖到来年秋季。 至于云省那边这两年种下的咖啡树，至少要等到八十年代才能采摘，到时候就是另外的生意了。 她思索着的时候，郑蔓郑重点头：“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跟那些帮派起冲突，那后面粮食的事，麻烦你了。” 唐园：“没问题。” 粮食的事是真没问题，秋季正是粮食大丰收的季节，她那个市场附近粮食的来往数量每年都能有数万斤，她开着车去买粮食，一家买五百斤，完全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多余的粮食，她都堆到了香江这边的仓库里。 哪怕是数万斤粮食，在香江几百万人口的市场里，都掀不起多少风浪。 更何况还不是她去卖，有人愿意卖，她也愿意挣这笔钱。 又到了跟莫娜约着见面的一天，唐园早早将车子停在市场附近，坐在车上等莫娜开车过来，人是来了，却开了一辆比之前大的小货车。 刚停好车，莫娜便打开车门与她说话：“你这个车子也太破了，不过确实很醒目，一眼就能见到它。” “安全为上嘛，”唐园笑着推开车门，看着她的车子，“刚买的新车，这样的车要多少钱？” “两万美金，”莫娜伸出两根手指，“我要从你这里拿更多的货回去卖，之前那批货，我挣了五万块，朋友都羡慕我遇到了好朋友。” 说着话，莫娜轻轻勾了勾唐园的脖子：“我们是好朋友吧？” 不管是不是，唐园都不能否认，当然，这个好朋友能跟她互惠互利，怎么都比狐朋狗友要好。 “当然是好朋友，这次我又拿了点新东西，或许你会喜欢，”唐园打开车厢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大袋子，“这里有些手工毛衣，你应该能卖。” “手工毛衣？”莫娜看着唐园打开的袋子，从中间抽了一件出来，惊喜道，“哇哦，这做的真不错，太棒了，都是纯手工做的吗？” “当然，不只是纯手工做的，而且它们每一件都还不一样。”唐园将袋子放在边上，看了眼莫娜手里毛衣的颜色，从袋子里拿了一件同色的，抖开跟她手里那件放在一起。 两件在一起，很容易就能看出它们的不同，确实是完全不一样的款式。 “太棒了，我喜欢它们，”莫娜一眼看中，“这些毛衣，多少一件？” “二十美元。”唐园报了个中等的价位。 在这里没有薛诗琪的手工毛衣店名气加成，自然不能以两地的工资水平，报出一样的高价，但二十美元的价格折算成港币，要一百一件，这样算的话，这个价位反而比她卖给薛诗琪的毛衣要贵。 但以M国的工资水平，就按一天织一件毛衣的速度算，一件二十，一个月六百，若是一天两件，一个月是一千二，才堪堪到平均工资。 这样算起来，她报的绝对是低价。 果然，莫娜一听这个价格眼睛都冒了光：“这些毛衣都给我，我都要了！” “我车里放不下，这次就拿了五十件，还有衣服跟发圈，”唐园让莫娜看车里所有的东西，“毛衣因为是手工的，数量也不多，你之后过来，每次我给你拿五十，你慢慢去卖。” “才五十件吗？”莫娜扒着车门往里看，“别的可以少点。” 唐园拍拍她的手，举起手里的毛衣，让她看着自己：“莫娜，这是限量款。” “限量款？！”莫娜声音扬了起来，随后立即张开手拥抱着唐园，“哦，是的，它们是限量款，你可真聪明，艾米，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你会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当然，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唐园笑着回应，“你下次过来，我给你拿一百件毛衣，普通的衣服少一点，你慢慢卖。” 虽然沈文玉她们织这批毛衣是从夏天开始的，但两人的能力实在是有限，一个月下来，顶多七八十件，到现在她手里也就几百件库存。 莫娜想要大量的手工毛衣自然是不行的，但她以限量款去销售，几百件毛衣够了，再多可不好用“限量款”这样的噱头。 “好的，下次你给我拿一百件，我一定能好好将它们卖出去，”莫娜松开唐园，热切地看着她，“你每次都能给我带来惊喜，我喜欢你给我带来的一切。” 唐园微笑：“我也是。” 喜欢你每次带来的，大把大把的美元。 第124章 另一渠道 莫娜带走毛衣的第三天,唐园在电话里听到了好消息。 电话那边，莫娜的声音带着藏不住的兴奋，可能是身旁没有人,全程都兴致勃勃。 唐园批给她二十一件的毛衣，她转卖出去甚至能卖到四五十一件,利润甚至比她这个“出了成本”的人都要高,这就意味着这一批毛衣,唐园赚多少,莫娜就赚多少，甚至莫娜能比她赚的还要多。 哪怕毛衣只有几百件,但挡不住利润高啊。 不过对此，唐园没有丝毫羡慕,毕竟要不是莫娜,她手上这批毛衣想要卖出去也不容易，如今这个价,甚至比她在香江卖的还要高,哪里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而这批毛衣最大的用处,是让莫娜真的将她当成了朋友。 谁说利益相交的朋友不能算是真朋友，只要利益能维持,这样的朋友关系反而会更加密切。 对唐园来说，这批毛衣不是重点，她并不盼着几百件毛衣能挣许多钱,哪怕毛衣有一千件,她也就挣两万块,这还是用将近半年的时间才织出来的毛衣。 另一批她只承担“运输”的衣服,才是利润的大头，一万件衣服,减掉成本，足足让她挣了六万美金，而这还不是全部，等莫娜那边生意做大，她还能通过莫娜的那条渠道挣到更多。 “说好的一百件毛衣，你给我准备好哦，”莫娜在电话那头说道，“三天后我会开车来拿，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继续卖毛衣了。” 高利润总是让人疯狂，哪怕只是一百件毛衣，两三千的利润。 “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过来，”唐园笑着回她，“到时候我会再准备一些发圈的，至少要将你的车子塞满，总不能你特意跑一趟，就只带回一百件毛衣。” “我知道你一定会考虑周到，”莫娜在那头笑意满满，“那就这样，你等我。” 唐园：“好的。” 挂断电话，唐园笑着与管人员聊天。 “又要拿货？”管人员与她熟悉，亲切调侃，“笑这么开心，肯定拿了不少货。” “不仅拿了货，她还是我的朋友，”面对眼前的女性管人员，唐园比面对男性管人员跟热切些，“她支持了我许多。” 两人聊了会儿，直到门口有人过来看东西，唐园这才转身，去招待客人，为客人介绍摊位上的发圈和钱包。 三天过后，莫娜如约而至，与之前一样，刚一见面就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之后便喋喋不休地说起她卖毛衣的情况。 “限量款”这三个字不管在任何时候都有足够的吸引力，莫娜甚至都不需要做太多介绍，只是让人看到了所有毛衣图样的不同，客人便都从口袋里掏了钱。 大部分卖四五十，有几款比较复杂的，甚至还卖出了八十美元。 这利润，是唐园的三倍还要多。 听她说的这么快乐，唐园都有些遗憾：“可惜我手上的毛衣不多，这样好的生意不能大做，实在是太可惜了。” “真的没有了吗？”莫娜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唐园。 唐园摇了摇头，给她报了个实际的数量：“现在还在织，但手上就这些，卖一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要是再多一些，我可以都卖毛衣的，”莫娜认真道，还是不死心，“就不能再找人织吗？” “那也得找到会织毛衣的人，你知道的，会织毛衣的人有，但会织图样的人不多，而且也不是谁都能坐得住，一天到晚织毛衣，”唐园无奈摊手，“人们总是希望找到轻松钱多的工作。” “我也这样想，”莫娜叹气，“那就只能卖这些了，不过明年可要多一些，让她们织一年。” “我会再努力找人织毛衣，”唐园与她说着，“卖毛衣的同时，顺便卖一些普通的衣服，也能挣钱。” “是的，卖普通的衣服也能挣。”莫娜认了毛衣数量少这件事，开始跟唐园一起搬运转移衣服。 今天又是一笔几千的生意。 送走莫娜，唐园看着空荡荡的后座，来到驾驶位，开着车去买粮食。 还是跟之前一样，一家买五十斤、一百斤，以不引人注目为主。 过了十月、十一月，很快就要到过年，对了，她记得今年十二月就是宣布改革开放的时间，虽然政策出现并不意味着完全放开，但市场确实会因为政策的出现而越来越宽松。 如今曹婶的胆子越来越大，想必会很乐意接一些从火车上过来的订单，过年一大家子吃饭，十几二十斤粮食肯定不够，至少也要三四十斤，五六十斤。 一家五十斤，十家就是五百斤，再加上这十家往身边的亲戚朋友带的，怎么着都得翻两三倍，那就得要一千多斤粮食。 再多一些，几千斤库存总还是要的。 除了曹婶之外，她还有另一条售货渠道。 …… “你这……是白面啊？” “嘘，哥你小点声，我好不容易买来的，”说话的人捂着手里的袋子，左右看看，“还好没人听见。” “你这样鬼鬼祟祟的，是个人都能看出你有问题，就拎一袋子白面，你不这样，谁能知道你是从黑市买的？” “嘘嘘嘘，哥你怎么这样，我都叫你别说了。” “放心，我看过了，没人，你说你真是，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打头去买白面，疯了吧？” “那也没办法，我馋一口白面饺子馋好久了，这不是手里没票么，”说话的人后背抵着墙，可以眼观六路，“不过说真的，这段时间市场上确实出现了不少白面，我试着找了找，完全没有找到源头，你说咱以后真不抓了？” “抓什么抓，你都跑去买了？”被喊哥的人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两回事，我买归我买，要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还真没想到，政策说变就变，现在上头没压力，我们平常出来都不用跟盯贼似的，盯着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 “嗯……你白面哪儿买的？” “哥……这可不行啊……虽然……但是……不能这么来，钓鱼执法啊。” “废话少说，我去买两斤白面，我奶岁数大了，让她多吃几顿面疙瘩。” “嗐，哥你早说嘛，就巷子那头，悄悄的去，哥你的腰弯着点，不然人家看你那样，转身就跑了。” “麻烦，你去给我买。” “行行行，我去就我去。” …… “八十斤白面啊，还有二十斤精米……粗粮没有，我这儿就只有细粮，哪能现在给你，你说个地方，回头我给你送去。” “东子……” 孙东抬头，看着朝他走过来的人，又看了眼已经跑开的人，立即团起手里的本子：“我们就在这聊天呢。” “真只是在聊天？” “那不然呢？你觉得我有什么，抓我啊，”孙东摊手，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不过你手里这个袋子……” 眼前的人立即收起袋子，看了他一眼，快步从巷子离开。 孙峰蹲下来，低声问道：“东子，这家伙不会也买了细粮吧？这不是带头那啥吗？” “那你去抓他啊，”孙东看他一眼，手里团起的本子往他脑袋上敲了敲，“咱们自己在干这事，你戳穿他做什么？” “我这不是觉得现在我们跟他是一根绳子的蚂蚱吗？”孙峰低声道。 “你看到他买了？”孙东瞪了他一眼，“芳姐怎么说的，我们得小心谨慎，人家不管，我们还硬凑上去，你把把柄送到人手里，是疯了吧？” “我就是突然看到他……也是，谁也没看见哦，”孙峰蹲在角落里，“不过东子，你说他都那样，是不是意味着以后的情况会不一样？那咱们是不是能多养几只鸡，多生几个鸡蛋？” “再看看，芳姐也说再看看，这不，也没让我们做的那么光明正大，”孙东握着手里的本子，看着又有人进来，立即抬手敲了敲孙峰，“快，去巷子口守着。” 孙峰刷一下站起来，立即往巷子口跑去。 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在这里交易，但风险还是有的，他得守着，一旦有人过来立即通知，而跟孙东进行口头交易的人，也能立即跑开。 来人走到孙东面前，低声开口：“吃不饱穿不暖，老刘叫我来的。” 孙东摊开新的一页：“规矩你都懂，要多少？” 来人伸出一个巴掌。 孙东抬头看了一眼：“五十？” “我要五千。” 孙东啪地合上本子：“呵呵。” “我跟你说认真的，”来人拉着孙东的胳膊，“我有货车的路子，能送货，你按正常价给我五千，保证不是跟你开玩笑，你仔细看我，原先我们见过面的，在那边的巷子里。” 孙东眯起眼看来人。 来人肯定道：“那时候你卖的主要是鸡蛋。” 在这时，孙东才认出了眼前这人的模样，还真是原先在黑市里见过面的，既然同是黑市人，那多多少少能有些信任度。 但五千数量不少，他不能承担风险。 “我也是给别人牵的线，老刘你熟，他跟我也熟，咱们都要信任彼此，你把钱先给我，到时候你要的货，我给你送到地方，”孙东眯着眼道，“不然这么大一批货，你敢要，我不敢给。” “那咱们先合作一次，交交心，”对方早有准备，在孙东说完后，很快就拿出了一摞钞票，放到他手心里，“要早点，趁过年前忙活，过了年就不好出手了。” 孙东点完钞票，确定没问题，将本子再摊开递给他：“写上交货的地址，后天给你，你定个时间。” “凌晨三点？” “没问题！” 第125章 吃了甜头 “芳姐！” “这儿呢,”唐园应声，看着孙东和孙峰快步过来，指着放在身旁的五千斤粮食,“东西都在这里。” “好多啊。” “好像都能比得上我们村里一年的粮食产量了。” 唐园抬手，放在粮袋上：“待会儿我就不出面了,等到了时间,你们留一人守在这里,另一人出去交接,没问题再把人带过来。” “那让阿峰留下，我去跟人碰面,”孙东主动道，“那要是万一……人家是不是也会四处找,这么多粮食在这呢？” “万一人家本来就没打算好好合作,或者是钓鱼执法，把人带到这里来,你们就跑,”唐园没有给第二个选择,“五千斤粮食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你们能跑掉，不被抓现行，我们以后还能有机会,要是对方想要‘黑吃黑’,你们逃走之后想办法绕回来,确定对方的车子情况和人员情况,去举报他们。” 五千斤粮食不过几百美元，为了这点钱损失两员大将没必要。 不过要是能合作成功,往后她能多一条卖粮食的路子，比将卖粮这件事全放在曹婶那边要好。 “芳姐放心，我们会小心。” 唐园点头，又叮嘱了一句让两人小心，随后转身离开，不过并没有走远，倒不是她想要看着情况，实在是这会儿已经深夜，她还想抓紧时间睡上一觉。 走了几分钟，她来到隐蔽的地方，钻进了“临时住处”，回了游戏空间。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七点多，这时间去M国那边，天色已晚，她索性今天直接歇了一天，再用小芳的身体离开游戏空间，收起“临时住处”后，往这段时间跟孙东孙峰兄弟俩约定交易的地方过去。 到地方之后，她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边的两人。 “芳姐，没问题，”孙东立即开口，“不止这次没问题，人还说了，之后可能还会需要粮食，货车往南方去，沿路卖，一趟都能卖掉几千斤。” “那就好，这样交易起来能放心些，”唐园也松了口气，“年前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一阵，可以顺便卖一卖猪肉。” 孙东跟孙峰对视一眼：“我们自己卖吗？” “嗯，最近的情况你们应该发现了，已经没有之前抓的那么严，既然不抓，你们自然可以自己去卖猪肉，正好年前猪肉需求大，”唐园说着，想起去年的单子，“不过我得留一些，可能去年买猪肉的还会需要。” “那我们这不是……” “过河拆桥嘛。” 唐园笑着看向两人：“你们敢保证，自己心里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两人干笑着。 要说心里完全没有想法肯定不可能，毕竟自己卖和在唐园手里转一手，两人挣的钱都要少不少，可之前抓的严的时候，要不是转这一手，两人甚至连鸡蛋都不敢再卖。 所以即便这段时间两人都知道抓的没那么严，也就是心里想想要单干，完全没有要落实的意思。 “我说认真的，除了猪肉，鸡蛋和鸡肉都由你们自行去卖，我最近事情多，没时间做这些，”唐园没有让两人决定，直接替他们确定下来，“正好这几天你们卖粮食，应该接触了一些人，可以顺便将猪肉和鸡蛋卖出去。” “那我们自己卖？”孙东迟疑，“芳姐你最近是不是忙着粮食的事？或者我们再去帮你推一推，卖更多粮食出去。” “不用，你们还按现在的方式来，虽然现在形势变化，但没有确切政策下来之前，还是不能太高调，”唐园还是希望谨慎为主，“有就有，没有也不用急，我自有办法。” 左右她是现买现卖，手上并没有囤太多粮食，不用担心粮食库存太多，砸在手里。 两人不知道情况，只以为是单纯谨慎，孙东想了想后说道：“那我们卖猪肉和鸡蛋，也只做买过粮食那些人的生意，不往外扩，这样风险小一点。” “可以，”唐园点头，“那你们卖一部分，多的可以转交给我，我来处。” “谢谢芳姐，”孙东立即道谢，又拿出本子，“对了，这是昨天的粮食需求。” 唐园看了一眼，按这几天的情况大概预估了数量：“算上今天可能有人要的，傍晚我带六十斤面粉，十斤精米过来，应该够。” 孙东也觉得够，直接点了头。 唐园早上过来一趟，就是为了确定昨晚的交易没问题，至于那笔交易的钱，早已经落入她的口袋。 又确定好今天要带来的粮食，没别的事，双方很快就分头离开。 孙东跟孙峰一行，走了一会儿后孙峰低声询问：“我爹之前也不让我们自己卖，接下来咱们真要自己卖吗？” “叔的意思是咱们不能做无情无义的人，所以不能主动提出要自己干，这次是芳姐提的，叔也没话说，”孙东说着，抬手拍了拍孙峰的肩，“再说，你都没听出芳姐的意思，她现在生意做大了，可瞧不上咱们这点小生意。” “啊？咱们生意还小啊？一个月能挣好几十呢！”孙峰惊讶。 “几十算什么，今天早上送出五千斤粮食呢，”孙东低声说着，“我估计这五千斤粮食，芳姐至少能赚好几十，有可能有一百多。” 孙峰惊呼：“这也太多了吧，这一单得顶多少个鸡蛋啊？” “可不，芳姐跟咱们可不一样，她是做大生意的人，”孙东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态，“所以咱们跟着芳姐干才是正确的，我们现在就是帮着牵个线，一个月就能拿十块钱，要不是一早就跟着她，这样的好机会哪里能轮到我们？” “那要听芳姐的，我也听你的，你说是就是，”孙峰郑重点头，“我爹说你们俩都聪明，我不动脑子，动你们的脑子就行。” 孙东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倒没有多说。 虽然孙峰不爱动脑，但他听话，该干什么干什么，从来都不会乱来，就这一点，比许多人都强多了。 …… 粮食的利润到底有多少，唐园没有去算，她只看自己到手多少人民币。 虽然如今美元兑人民币的汇率是1:1.5，但实际上两边的汇率差距并不能这么算。 她用400美元买的粮食，能卖出1000人民币。 而她用30块钱雇人做出来的东西，能卖出1800美元。 按这么算，她这批卖出的1000块钱，要是全部用来雇人做东西，能卖出6万美元，折算成8美分一斤的粮食，足有75万斤。 算出这样的数据，唐园自己都惊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能有这么多，心里默默感慨现在的钱是真经用。 …… “这么多粮食？老吴，你跟我说个实话，这些都哪儿来的？” “你别管哪儿来的，就说你要不要吧。” “要，怎么不要，细粮可不好找，”货车边，说话的人打开其中一个袋子，摸了摸袋子里的粮食品质，“磨的也好，给你提供粮食的人也太有实力了。” “管他呢，反正粮食在这，”老吴看了眼身旁人的神色，见他满意，抬起手肘碰了碰，“别看了，来之前我都查过，都没问题。” “确定一下，免得回头我们内部起争议，”说话的人看过粮食，将袋子拢起，“按这品质，你给我两千斤吧，价格便宜点？” “便宜不了，我大老远拉过来多费劲，都没赚几个钱，”老吴皱眉，“这么好的品质，现在这价格给你，你还赚了呢。” “真不能谈？” “不行，你硬要讲价，大不了我再找人，”老吴威胁道，直到对方点了头，才露了笑，“这才对嘛，不过我也不叫你吃亏，趁年前，咱们兄弟俩一起赚上一笔如何？” “还有？”说话的人惊疑道。 老吴挑眉：“你就说要不要吧。” “要！” 年前这么好的市场，傻子才不干。 哪怕一斤只赚五厘，那也是有赚头的，南方市场那么大，大大小小的城市都有需求，完全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这边定了下来，几天过后唐园就得到了再要粮食的消息。 这次人家的手笔比第一回还要大，一口气要两万斤，都不怕她手里没货。 “有吗？” “有，不过得分批，约四个日期送，”唐园跟孙东说，让他去转达，“还是约在老地方，每提一批付一笔钱。” 生意肯定要做，按之前的算法，两边买卖价格一换算，再用“手工成品”换钱，相当于两万斤粮食换三百万斤粮食。 不过她也没想到这条路子能卖出这么多粮食，提前并没有准备。 跟孙东说过，让他去转达之后，唐园特意联系了一家专门经营粮食的公司，多花了一笔运输费，让人家送货上门。 如今正值粮食丰收期，小麦成品又是M国的主食，电话一打过去，确定运输费和地址，人家就表示能够送货，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之后粮食送到，送货员急匆匆将全部粮食搬下来，收了钱就离开，表示还要往下一家赶。 成功让唐园的小生意在庞大的市场中隐匿。 随后，两万斤粮食分批运回，在货车链的转运下，出现在南方大大小小城市的黑市中。 这时候的价格不再是两毛，也不是两毛二，而是两毛三、两毛四、两毛五，但不管是什么价，只要将粮食拿出来，都能在短时间内卖出。 也因此，那位专门跑货车的老吴吃了甜头，隔三差五都要联系孙东购买粮食。 之后每次要的量不大，基本都在五百斤、一千斤左右徘徊，但林林总总加起来，年前的这段时间，又卖出三万多斤粮食。 至此，年前这一阵，唐园光是卖粮食，就赚了一万多人民币。 第126章 卖屋治病 现在唐园手里是真不缺人民币了。 算上这批卖粮食到手的钱,她手头目前足足有三万多的存款，即便是几桩生意一起支出，也不用担心缺钱的问题。 而在她卖粮食的期间,改革开放的政策顺利推出。 虽然目前来说这个政策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没什么影响，但长远来看,开放做生意这件影响长远的事,确实是从这期间开始的。 唐园走到废品站,看着围坐在里头织毛衣的四人,淡定上前。 除了沈文玉跟二姑之外，另外两人都是特意请来织毛衣的,明面上看她们仅仅只是坐在一起织毛衣，实际上她们手里的毛衣也是能挣钱的。 莫娜那边毛衣生意很好,到这会儿几乎已经将送过去的毛衣全部卖完,同时也尝到了高利润的乐趣，催促着唐园这边继续送毛衣去。 她刚走到废品站,沈文玉就站了起来,带着她到角落里,将一袋子毛衣交给她，低声跟她说着毛衣的数量,再确认毛衣的难易程度。 按数量和难易程度，唐园一次性将钱交到沈文玉手里。 “还有件事，”沈文玉拉着唐园的手,“我听到消息,古董店那边得了一批新的古董,说是抓了人翻出来的,售价不会太高，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这批古董的话我就不分了。” 唐园下意识要拒绝：“那怎么……” “你听我说，”沈文玉打断她的话，“我这也不完全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们家的条件普普通通，原先那批古董能到我手里就很好了，再多的就算到手里也留不住，你直接去买了，不用跟我说，这样我不会记得它们。” 唐园看了她一眼，见她说的真诚，便点了头：“那好，这次我自己去买。” 说着话，她把算好的钱放到沈文玉手里：“等过些天，我一咱们的东西，我把沈姐的东西送来，至于古董店，之后我可以自己去看。” 这两年形势越来越好，古董店的门都开的比之前大了些，不过那批古董整体的价格并不贵，普通古董单件一两百都有，贵一点的才五六百，她这时候去淘古董，肯定能挣钱。 “行，”沈文玉收好钱，“能看出来，现在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我有之前收的那些古董就够了。” 两人对视，彼此笑了笑，唐园拎着一袋子毛衣离开。 沈文玉则带着钱，按之前织的数量和质量，给每个人分钱。 几人快速收了钱塞进口袋，继续一边织毛衣一边说话，看着就跟闲着无聊，才在这里织毛衣打发时间的情况一模一样。 但她们都是挣了钱的，虽然也会说话，但大多数时候都会把精力放在手里的毛衣上，争取能织出更多的毛衣，挣更多的钱。 唐园离开废品站之后，拎着毛衣去了趟古董店，果然瞧见了堆在一起的古董，最后花了两千块钱买了大大小小的一堆古董。 买了这些古董，人家还送了大篮子和扁担，让她挑着篮子回去。 回到住处，还没到门口，她就看到了在她家门口徘徊的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她买的这件屋子的原房东。 看到她出现，老太太看向她，迟疑地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就顿在原地，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唐园挑眉，主动过去，在她面前放下篮子：“您有什么事吗？” “你……你还想买屋子吗？咳咳——”老人说着，突然猛地咳嗽两声。 唐园看着她的脸色，猜测问道：“您生病了，想要卖屋治病？” 老太太点头：“我孩子在国外，我想等他们……我……咳咳……治病要不少钱，除了你这间之外，我还有两间可以卖，我知道你……咳咳……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 唐园看着她费劲咳嗽，脸色微白的模样，手放在扁担上顿了一会儿：“我先把东西放进去，您在外头等我会儿可以吗？” 老太太咳的出了眼泪，连连点头。 唐园重新挑起担子，推开门将东西放到里屋，与正在做衣服的翁姑说了声，便又出了门，跟老太太去看剩下几间屋子。 这宅子是原先挺大的，不过之前租给别人，被分隔成了好几间，原先可以走动的小门都只是用木板堵上而已。 老太太要卖的剩下两间比她买的那间大一点，但因为之前留了不少东西，老太太也没有，如今看上去相对比较拥挤，但只要清一下，就能把空间清出来。 唐园要屋子本就是为了当“工坊”，没打算住人，只要空间够大就好。 如果能将这两间屋子拿下，完全可以跟之前那间打通，到时候不仅翁姑她们做事有足够多的地方，她也能有一个单独的空间，甚至她还可以从另一边的门出入，不用再担心自己进出都在翁姑几人的“注视”下。 大概是看出了唐园的心动，老太太主动开口：“如果你想要，这两间给你七百块，房产证之前就分了几间，我没有并在一起，房子可以转到你的名下。” “没问题，”唐园点头，“不过我先陪您去看病。” 老太太惊讶看她。 唐园微笑，拉着她往附近的医院走去。 之后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确定老太太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不过是这两天天气冷，她不小心着凉感冒，才会咳嗽不舒服。 医院里配了些药，唐园主动给了钱，两人这才去办房屋转让的手续，因为跟上次的屋子都是转给她，房管局那边都没有说什么，二话不说就办了手续。 回去的路上，老太太下意识拉着唐园的手：“我没别的东西了，屋子都给了你，剩下一间我自己要住。” “我知道，不过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唐园低声说着，带她回去后，直接拉着她进了自己的那间屋子，“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这里的情况，那咱们总要绑在一起。” 翁姑看着唐园带人进来，抬头时就听到了这句话。 “翁姑帮个忙，教一教老太太怎么缝发圈，”唐园将老太太送到屋里的椅子上，“发圈两分钱一个，您每天缝多少就给您多少钱，这样您就不会去外头跟人说这事了。” 老人抬头。 翁姑看向唐园，在唐园的目光示意下，看向老人：“老人家，现在您跟我们是一伙儿的，可不能再往外说了。” 说着话，她从边上拿过布料和针线，放在老人手里，这就教起了她如何缝发圈。 缝发圈不难，难的是针脚要好，不过这年头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缝东西的本事，翁姑只是讲了一会儿，老人就上了手，开始熟练地缝起来。 唐园则适时拿出了一个装满了分币的铁盒子，放在翁姑的手边。 老人缝好一个发圈，翁姑看了一眼，从铁盒子里拿出两分钱，放在老人手里。 老人捏了捏手里的纸币，再次抬头：“这就行了？” “当然，”翁姑点头，“说好的，每个发圈两分钱。” “我行，我能干，让我在这做吧。”这次没等别人说话，老人就先一步开了口，同时捏住了手里的纸币。 翁姑看向唐园。 唐园看完挂在边上的衣服过来：“那您就在这待着，边上的屋子我去处一下，叫了人来收拾，顺便把去您那边的门封起来，成不？” “你去做，我屋子里没东西。”老人随意摆了摆手，用热切的目光看着箩筐里的布料。 这一下，她的精神似乎都比之前好了许多。 唐园微笑，伸手轻轻拍了拍翁姑的手臂，让她看着这边，随后自己转身出门。 她离开的时候，翁姑直接将一箩筐的剪好的布料都放在老人身旁，让她能够随时拿取。 唐园走到门口回头，看到老人正在低头认真缝发圈，抬头看着头顶的太阳，感觉今天的阳光格外暖和。 房子要收拾，她直接找了孙东，让他带了几个兄弟，一起来处屋子里留下的东西，这里大多是一些没用的桌椅板凳，全部都劈了回头当柴烧。 这几间屋子的情况相似，院子里都搭了棚子，不过没有她第一次买的那么大，但用来堆放木柴刚刚好。 坏掉的桌椅板凳都拆了，还算好的，只是桌面用不了的，就往上再打一块板子，或者是拆了桌面放块新的。 两间屋子全部都收拾出来，再把通往老太太那间屋子的大门用木板钉上。 “芳姐，大门打在这里吗？” “对，”唐园出门，确定位置，“就打在这里，门板……” “阿峰去买了，”孙东说道，“芳姐你真厉害，现在一下子有三间房子了。” “运气好。”唐园看着逐渐被收拾出来的两间屋子，心里已经考虑着接下来得再买两台缝纫机回来。 还可以再找几个人帮忙，多做一些衣服、钱包和发圈。 孙东带着人花了两天时间，将里里外外收拾一圈，还重新打了一扇从另一边出去的小门，可以让唐园自由进出。 这些人临走的时候，唐园特意让孙东找赵志强买了猪肉，一人发了一斤。 这样的报酬，每个人都很满意，甚至盼着下回唐园还能继续找他们帮忙。 与此同时，房东老太太在两天的时间里，已经迅速熟悉了做发圈的工序，虽然动作没有翁姑她们那么快，但一天下来挣个几毛钱不成问题。 她没别的收入，之前的开销主要就是之前卖房得的钱，这次生了病，才不得不继续卖房，而有了这笔收入，至少日常的开销不用再动用存款。 至于房子，现在她先用着，等以后形势再好一些，她可以去买别的房子，老太太手里要是有了钱，可以把房子再卖回给她。 第127章 运输想法 “老板。” “老板你来啦,东西给我，还是跟之前一样挂在衣帽间吗？”工作室的人从唐园手里接过一摞衣服。 “对，还是跟之前一样挂着就行,”没了一大摞衣服，唐园手里只剩下两个袋子,一袋是珍珠,还有一袋是贝壳,进门后询问,“最近工作室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比之前生意还好一些呢。”对方说着,跟唐园示意片刻，就抱着衣服往衣帽间走去。 这边,唐园拎着东西来到保险柜面前,弯腰打开保险柜，将珍珠放进去。 这个保险柜是工作室的保险柜,除了珍珠之外还有金银,以及一些并不算昂贵的碎宝石,都是制作衣服的材料，除了她之外,工作室的设计师和一位高级制作师都有密码。 工作室因为要面向那群有钱的客户，几乎所有衣服都没有重复的，哪怕是相似的款,在细节上也会有些不同,所以即便同时有两人穿着相似款,也不会让人认为那是一件衣服。 唐园带过来的衣服也是一样,翁姑她们逐渐上手，制作出来的衣服过关,她就会让她们在一套设计图上做些特别的改进。 放好珍珠，她从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盒子，从里面抽出一个胸针款的珍珠饰品，装进另外的盒子里，打算带回去给翁姑用。 她手头现在在做的那套衣服，正适合放上这款胸饰。 缇娜过来，递上一份报价单：“这是接下来一个月工作室需要用到的一些材料，和一些定制的衣服配件。” 唐园接过报价单，带着缇娜进办公室，坐下时，已经看完了上面大概的情况，拿了一支笔在上面签字。 签完她想了想最近的业绩和利润，抬头询问：“你了解往年工作室的情况吗？今年的利润是不是比往年要好点。” “是要好点，”缇娜点头，“不过我不太清楚老板带回来那些衣服和珍珠的价格，还有衣服的设计成本……” “如果排除掉这些呢？”唐园问她。 “要是这样的话，能好很多。”缇娜说道。 “那我懂了，”唐园把报价单还给她，“你去订货吧，货款还是老规矩。” “好的，明白。”缇娜点头。 她离开之后，唐园在办公室里找出了这几个月工作室的利润情况，因为工作室开销大，虽然挣了钱，但很多时候还需要同期花出去不少，库存压在工作室，其实都是钱。 这也导致她知道工作室可能挣钱多了点，但到底挣多少，她并不清楚。 不过这个工作室的价值远不止如此。 她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拿出厚厚一本设计图纸，这些都是属于工作室的设计稿，除了缇娜的设计稿之外，也包括之前的设计稿。 工作室转到她手上之后，这些设计稿的版权也全部归她所有。 虽然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对于服装设计的版权问题，几乎没有一个严苛的规定，毕竟衣服，模仿的比比皆是，法不责众。 不过既然她手里有设计稿，就没必要舍近求远。 她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上面是她收集的这几年M国的流行款，从里面挑了几款比较寻常的，又从设计稿里找了相似的设计，抽出来夹到文件里。 属于小芳的房屋空间变大，她打算撤去小钱包生意，让翁姑等人专注做衣服。 一批衣服专供香江这边的工作室，而另一批衣服，则要送去M国，经由莫娜的手，进入到M国市场。 为此，唐园还特地在M国租了一个大仓库，专门用于存放各种衣服，当然，偶尔也会放上一些粮食。 M国的市场她不是很了解，但想必不能像香江那样涨幅明显，这样的话，她手里的钱与其用来买M国的不动产，不如用来囤些别的东西。 1月底的M国也是气候比较冷的季节，但也有气温上涨的趋势，交给沈文玉她们的单子已经从厚款毛衣变成了薄款毛衣和薄款背心，正适合春季穿。 莫娜再来拉货，又换了座驾，从之前的面包车变成了货车，当然，司机也不再是她。 挣了钱之后，莫娜不再自己开车，而是雇了位司机来帮她开车，按她的话说，她过来的目的是为了见唐园，而不是为了来拉货，拉货的事自然要让拉货的人去干。 偶尔她没空的时候，就只让司机过来拉货就行。 东西都在仓库里，司机正在搬运货物，唐园跟莫娜坐在仓库对面她同样刚租下的房子，看着司机兼搬运工在努力工作。 “我现在也做别的生意，”莫娜捧着唐园给她倒的咖啡，“不过都没有你的东西好，不是，有好的，但同样的质量，你这里价格更便宜。” 唐园感慨：“可惜……” “是啊，可惜，”莫娜叹气，“可惜你能带来的衣服不多，不然我可以都跟你合作。” “我也想，但我这边实在无法做到更大的规模，”唐园低声，“不过我现在有个新想法，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她跟莫娜可惜的不同，对两人的合作，唐园只可惜她能带来的衣服不能太多。 不对，是不敢太多。 别看她现在生意做的不小，但莫娜每个月从她这里带走的衣服也就一两千件，这是一个小型的作坊就可以做到的事，所以哪怕她“偷税漏税”，只要没什么人关注，就不会有人来查。 可一旦她规模大了，大到有人想要了解一下底细，就会发现她手上的东西，全部都没有走正规渠道。 这可不得了，真要是出现那样的问题，她会遇到跟目前内地差不多的情况，让她不得不抛下这个身份，重新去抽一个，或者是定制一个。 那样，总归是费游戏金币的。 想要生意越做越大，她总要有一条能说得过去的正规渠道，让她能光明正大将东西都拿出来，即便是薄利多销，重点也该在“多销”上。 “什么样的新想法？”莫娜果然对这个机会感兴趣。 唐园转头，手肘靠在桌上，与她说话：“莫娜，M国这边的人工成本还是太贵了，我们想要把生意做大，还是要找代工厂。” “代工厂？”莫娜皱眉。 “嗯，可以说是代工厂，也可以说是设立在别处的工厂，”唐园拿出了一份地图，指着地图上香江的位置，“这里的平均工资每月是一千二百多，但这里与M国的汇率是5：1，也就是说……” “在这里的人工，可以省下五分之一？”莫娜惊喜，“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听说不少卖衣服的，都是找的这样的代工厂，这确实可以，就是运输上，可能会遇到不小的风险。” “是的，运输风险不小，”唐园点头，“所以我想跟你说，如果我们可以合作，我愿意承担全部风险，再以如今的价格，将衣服卖给你。” 现在的M国当然也有从香江运输过来的衣服，但因为运输成本的问题，价格并不会太低，同样的质量，她这边给莫娜七美元，别的地方批发价普遍都在十美元往上。 这其中当然也有不少利润，可既然M国这边本土服装批发成本就高，又有几亿人口的市场，何必要降价跟人拼？ 她的低价也只是面向莫娜，毕竟她在这里除了莫娜之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合作者。 且只有这样，她才能光明正大多卖衣服。 当然，莫娜要是有意向，她也可以自己去联系，赚下全部的钱。 “你了解香江的情况？”莫娜问她。 “是的，我有朋友在香江，很好的朋友，”唐园微笑，“她可以帮我联系香江那边的制衣厂，拿到低价且质量好的衣服。” “我需要做什么？”莫娜继续询问。 唐园摊手：“我不了解船运，或许你对这方面会了解一些，或者是有朋友……” “是的，我有朋友做这方面的工作，”莫娜点头，看着唐园，“我帮你联系船运，让他们从香江运过来更多的衣服，但我们要再谈一谈价，七美元不行，我要六美元，如果你答应，之后你带过来的货我都愿意要。” 唐园并不意外莫娜的提议。 在商言商，她做的事不比唐园做的少。 “六美元五十美分，我们可以合作，”唐园提价，“我们可以签合同，我可以承担运输过程中的所有损失，包括货物丢失的损失。” 在找上莫娜之前，她提前了解过货物运输的情况，香江过来走船运，价格是可以按箱收也可以按运输的立方米收。 运输的时候，相关的报单上并不会细致到写明到底有多少件货，只会大概写有多少箱，然后根据箱的大小和重量等估算价格。 只要东西运到这里，送到她仓库里，到底能从箱子里拿出多少件衣服，完全可以由她说了算，即便外人关注，也只能看到确实有东西送了过来，又通过莫娜转运出去，送到服装市场里。 她完全可以在这方面做手脚。 一万件衣服的货，全部装满集装箱，箱子运过来，从里面拿出一万两千件衣服，不是很正常吗？集装箱是个箱子嘛，压一压多放几件有什么问题？ “你确定可以承担所有风险？”莫娜再问，有些不确定。 “当然，我们可以写在合同里，”唐园点头，“其实我只是觉得要是有熟人去说，或许会更容易一些，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可以走官方渠道，我只是运货，那些人应该不会为难我。” 别人的风险不可控，她的风险却并不是完全不可控。 怕损失，大不了在集装箱里少放些衣服，她自己辛苦辛苦，多跑几趟搬运就行。 “就按你说的价，”莫娜妥协，“但我还有一个条件，你运过来的衣服，我有优先选择权。” 唐园爽快答应：“当然！” 第128章 覆盖一年 唐园看中的自然不是如今的香江代工厂,而是内地改革开放后，庞大的低价人工，只不过在那之前,她需要先构建一条合的运输渠道。 有莫娜帮忙，她很快就与M国这边运输相关的人员取得了联系。 货运公司、货船、运输流程都顺利解决,只要唐园将货物运输到香江的港口,就能将货物经过船运,以正规的流程进行运送。 “到时候直接叫车送到你的仓库？” “是的,”唐园点头，“仓库的位置离港口也比较近,运过来很方便，后续的事情,我会跟莫娜交流。” 正规的船运,本不需要过多的“应酬”，唐园找莫娜帮忙,不过是让她牵个线,顺便让她知道,自己拿来的货物，都是正规渠道而来,能让她安心将东西卖出去。 当然，服装类的东西本来就不偏门，不是什么禁止运输的存在,运输过程中也不用担心损坏之类的问题,运输难度很低。 香江的东西运到M国,路上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这边的运输渠道确认，唐园很快就在香江联系到了该公司的人,确认运输数量和出发时间，带上郑蔓在香江找货。 春节刚过，M国这边的气候也在逐渐变暖，新的一批衣服主要以春装为主，夏装为辅，等下次再送，就主要是夏装。 五天后，这一批价值三十万港币的衣服便被送上货船，长途跋涉往M国去。 一个月后送到M国，同时那时也是摘茶叶的高峰期。 唐园跟郑蔓回到仓库：“现在这批是最后一批小钱包，之后就没有了，你这个月还是以卖小发圈为主，下个月又要重新卖茶叶了。” “茶叶还是按重量算吧，就当我从你这里批发，”郑蔓说道，“卖茶叶的同时，我还是想要卖小钱包，顺便卖些衣服。” “你现在知道要怎么卖衣服了吗？”唐园看她。 “嗯，而且我这几个月也了解了许多工坊的情况，知道怎么才能拿到物美价廉的衣服，”郑蔓笑道，“这要谢谢你，不然我肯定拿不到那么多货。” “这也好，你能有别的选择，”唐园看着仓库，“那接下来的茶叶，还是去年后面的老规矩，到时候我会让人带来放在仓库里，你来拿就行，至于钱，可以等你那边卖完，再给我批发价。” 茶叶数量大，让她自己去卖不仅慢，还费时间，现在有郑蔓帮忙，她可以剩下大把的时间去做别的事。 “没问题，你信我，我肯定能好好给你干这事，”郑蔓笑着答应，“还有件事，那个粮食还是需要，麻烦你了。” “嗯，我让人运过来。” 说着话，唐园看了眼仓库，原本她一开始只打算在茶叶季用一用这个仓库，但实际上过去一年，这仓库里的东西就没有空过。 粮食生意做的不大，但去年茶叶季过后到现在，零零散散加起来也卖出了大几万斤粮食，香江这边她售出的粮食批发价是一块二，扣掉成本，她也有几万块的入账，足够覆盖一年的仓库租金。 接下来她要做大服装生意，仓库的使用频率还会更高，按这么算，仓库租着就租着了。 左右粮食这块就是个添头，她只是在内地做粮食生意的时候，顺便将粮食分一部分到这里，后续的销售并没有让她出多少力。 郑蔓又出去做生意，唐园将放在仓库里的一包包塑料袋搬到货车上，开着货车往住处去。 这边也有个地下仓库，平常多的囤一些她需要搬运的东西，她在这里住的次数多，东西放在这里，也会更方便搬运。 别的地方虽然空间都不小，但她总不喜欢将所有东西都放在一个地方。 通过游戏空间，她回到东北，拎了一包塑料袋出来，打开大门上悬挂着的锁，到了隔壁的屋子里。 “小芳来了。” “卫婶？”唐园看着对方，抬头看了眼天色，“今天天气不错，但还是挺冷的，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屋子里放了几个煤饼炉，专门用于提温，虽然没有火炕的效果好，但多少能起到一些保暖的效果，且一群人都在屋子里待着，室内温度也能上去。 “这里有个细节的花样，在屋里看不太清，马上好了，这就进去，”卫婶将手里拿着的衣服让唐园看，“剩最后几针，你先进去吧。” “那你也快绣好进去，外头还是冷。”唐园与卫婶说着，拎着袋子进了屋里。 如今这屋里一共有四台缝纫机，十四个人，除了翁姑八人，房东老太太，卫婶跟她儿媳妇还有这两个月新招的三人。 三个人里有两个是老太太，是房东老太太找来的，现在跟她一起坐在角落里缝发圈，一针一线地做，效率不高，但每天能挣几毛，对她们却足够。 唐园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看向另一边挂着的一长排衣服。 这批衣服都是特别制作款，每一款都不一样，一部分是根据唐园带来的设计图制作的，另一部分则是参考她带来的时尚杂志制作的。 能出现在这里的都是唐园信任的人，所以她们并不会去询问这批风格特别的衣服到底要送去哪里，也不会问能不能卖出去，只管认真按要求制作。 卫婶跟她儿媳妇则是过来刺绣的，既然是定制款，总要做出些花样来，如今小钱包不再继续销售，卫婶两人没别的事，就被唐园拉过来在衣服上刺绣了。 确认过衣服没问题，翁姑一件一件将衣服放进纸箱里。 另一边，这会儿正空着的缝纫机边上，有人正在缝发圈。 因为这批衣服的质量要求高，采用的都是上好的布料，做出来的发圈同样也用这批料子做，品质要比普通款好出不少。 这批货大多都被唐园送到了工作室，客人要买衣服的时候，这些发圈也会随着衣服一起送到客人家里，让客人挑选，还真通过这个渠道卖出了不少发圈。 如今的这批发圈也不完全是普通的发圈，也会根据现有的材料进行特别制作，偶尔还会嵌上珍珠，做一些别的花样，让它看上去更加别致和高档。 所以这个地方与其说是小工坊，不如说是另一个工作室，不过相对于香江那边的工作室，这里大家的工资要低不少。 东西装的差不多，卫婶带着绣好的衣服进屋，放在操作台上小心收尾。 收好尾，她仔细看了看，确定没问题后，满意地看了看手里的衣服，然后将它拿到其中一台缝纫机面前：“剩下缝内衬的工作，做完就好。” 唐园回头，看了眼衣服上的刺绣，笑着冲卫婶竖起大拇指：“卫婶真厉害，这绣好看起来确实活灵活现的，很有韵味。” “能成就好，我就怕自己绣的不好。”卫婶不好意思道。 “怎么会不好，卫婶绣花这么厉害，别人都比不过你，”唐园认真道，“不过大家的能力不一样，像翁姑，她做衣服就特别厉害。” “哎呦，你可别夸我，我也怕自己做不好呢，”翁姑立马接话，“还是你卫婶厉害，绣花这事太难了，我一点不懂。” “你会做衣服才厉害，我就会做最简单的衣服。”卫婶毫不犹豫夸了回去。 “你们俩都厉害，”唐园接话，想起之前说过的事，“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们说一下每个月工资的事，因为不同的衣服制作工序不一样，所以我们不能按照制作的件数来算工资，所以按之前说的，重新定一下工资标准。” 她说完，所有人都忐忑看向她，等着她说话。 索性唐园并没有打算当恶劣的资本家，最终定的工资水平，与大家如今挣的差不太多。 像翁姑这样能力强的，每个月有四十五块工资，略差一点的，跟她一起进来的，是四十二，卫婶跟翁姑一档，都是四十五，其余人的工资在二十五到三十五不等，根据能力不同，会略有差距。 至于房东老太太三人，还是按每天缝发圈的数量算工资。 工资确定，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甚至好几人的脸上还面露喜色，哪怕是最低档二十五块的工资，都比厂里工作的不少人工资要高。 等大家高兴过后，唐园微微扬声，压下她们的兴奋：“你们高兴归高兴，还是那句老话，外人问起，你们就说是给人做衣服去了，不要说起这里的事，如今外头的形势虽然在一天天改变，但在没有确切说法下来之前，我们还是要小心谨慎，不然……” “要是透露出去，我们就没钱赚了。” “不行，不能没钱赚，我好容易手里有了钱，可以在家里说话，要是又没了钱，还得求着人过日子，我可不愿意。” “我也不愿意，所以提前说好了，要是因为谁透露这里的事，让我丢了这份活，我一定打上门去，我没钱赚，你要养我一辈子！” “我们这里就这么几个人，只要消息透露出去，要查出是谁轻松的很。” “对，谁也不能透露出去。” 说起可能会被透露出去，导致丢了挣钱的活，每个人都义愤填膺，连带着房东老太太的那边三个老人都起身表态。 唐园确定大家的态度，没有再多说。 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从今天开始算下月的账，便把之前全部的账目算清，实打实的钞票放在每个人手里，让她们高兴的同时，更坚定了不能说出去的想法。 随后唐园抱着收拾好的两箱衣服离开，过了中间的门，又将悬挂的锁头锁上，避免有人闯过来。 第129章 货物运到 这批衣服依然是要送去工作室的。 唐园回到香江的住处,将刚带回来的衣服从游戏空间里抱出来，带到地下车库，开车往工作室过去。 自从有了车子,她日常来回方便许多，少量的货物她都可以自行运输,能免去不少麻烦。 很快,车子来到工作室楼下,她从车里先拿了小推车下来,再把两箱衣服放进小推车里，推着进楼,乘坐电梯到工作室。 刚到，里面就有人出来,看到她后满脸惊喜：“老板,又有新衣服带过来吗？” “对，带了两箱,”唐园看着对方着急的模样,“现在要用的话,这两箱给你带走吧。” 说着，她将把手转到对方眼前。 “谢谢老板！”郑慧敏激动说着,立即招呼工作室里的人出来，随后将唐园刚带过来的小推车推走，快步往楼下去。 唐园看着几人急匆匆的模样,疑惑进工作室,喊住在工作室里打工的郑芙：“什么情况？我们工作室里的衣服还不够？” “说是有个很大的场合,需要不少衣服,”郑芙抱着手里的资料，“不过这些事一直都是慧敏姐在接触,我也不太清楚。” “这样……”唐园回头看了一眼，“应该没多大事，你去忙吧。” 与郑芙说过，她去衣帽间看了一眼，果然里面的衣服缺了许多，看来这次郑慧敏要去的确实是大场合，不过她们工作室就是提供衣服的，这会儿人家有需求，拿去就拿去。 这段时间工作室的生意维持的很好，因为没有太多额外的开销，平均月入基本可以维持在每月四万左右。 这个数额不算太多，但也不少，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就能还清“欠债”。 …… “那个人……” “慧敏，”郭倩如顺着薛妈妈指的方向看过去，“原先我们小工坊的人，应该是来送衣服的，估计是小姑娘们闲着无聊，打算在这里购物呢，喏，又来了几家。” 薛妈妈看向另一边，果然看到又有人推着衣服送来，微微一笑：“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 “这生意不好做啊，”郭倩如拿了杯香槟，攥在手里晃了晃，“不过你女儿的那个朋友办的还不错，偶尔也会有特别的新货，我都买了几件，对了，她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些珍珠，品质都不错，在这行业倒是有些名气了。” “她人脉挺广，我不少朋友都记得她呢，”薛妈妈笑了，“惦记她每年送的草莓。” “这我知道，不过我了解晚了，问她的时候都没货，倒是从朋友那边拎了一篮子，味道确实不错，”郭倩如点头，看着另一边忙碌的人群，“我还是喜欢单纯设计，沾上过多的商业，我就不喜欢了，你女儿应该也是吧？” “她按自己喜欢的路走就行，实在不行，回头家里的产业会请职业经人来打，”薛妈妈想的很开，“这次去留学，也是她喜欢设计才去的，说起这个，前两天她还打电话回来，说她回来之后，还想继续织毛衣呢。” “还开店？”郭倩如好奇。 “那应该不会，她觉得开店要被困在店里，她不喜欢，可能就在朋友之间卖一卖，由她去吧，反正我们家不缺钱。”薛妈妈笑容中带着几分纵容。 两人说话间，那边的衣服都摆了出来，便也过去凑热闹。 左右都是玩，在这样的聚会场所看这些私人定制的衣服，对在场的人也算是乐趣，更何况这还是寿宴主人的孙女弄的，总要给点面子。 因为唐园的缘故，两人先去了郑慧敏所在的地方。 今天来的两人都认识郭倩如，很快跟她打招呼。 “这次带来的衣服不少啊。”郭倩如看着架子上的衣服。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我们一直都听老板……郭老板的话，将服务做好，”郑慧敏说道，“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两箱，刚刚到的衣服，郭老板也看看。” “好哇，衣服推销到我这来了？”郭倩如笑着抬手，戳了戳郑慧敏的额头，“行啊，既然有新衣服，你挂出来看看。” 郑慧敏立即笑着答应，从箱子里将衣服一件一件拿出来。 挂了几件，薛妈妈拿了其中一件衣服出来：“这件不错，绣的也好。” 郭倩如看了一眼：“你们还请了刺绣师父？这样的绣品，绣出来一件起码要好几天。” “不是哎，是老板另外找的人，衣服也是另外做的，”郑慧敏看着衣服，“最近工作室都是这样，老板时不时会带衣服过来，跟工作室里的衣服一起卖，前几个月有一件，还卖出了不错的高价。” “那件我知道，”郭倩如有所耳闻，“人家一开始还以为那……工作室是我的，问我情况呢，看来她接手之后，情况确实不错。” “那你该高兴，总算没有砸在手里，毕竟是你一手打造出来的，”薛妈妈轻轻拍她的手臂，“佳琪没有辜负你的信任。” 郭倩如看她，心里逐渐释然。 亲手将打造出来的工作室送人，她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难过，但因为那个工作室，她一直都不快乐，犹豫几次，总算下定决心转让。 但如果见到的不是唐园，她或许并不会那么快转让工作室。 现在看着工作室越来越好，她心里有些不舍，更多的却是满足。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你都给我包起来吧。”郭倩如挑了三件合心意的，让郑慧敏打包。 薛妈妈站在边上，也挑了一件，正是那件衣服上绣了绣品的衣服，这衣服买回去她未必会穿，但既然是一眼就合心意的衣服，买回去挂在衣柜里也不错，总归赏心悦目。 两人挑了衣服离开，又有人陆续走到这边，跟逛商场一样，逛着这些高端定制的小工作室出品的衣服。 虽然这些工作室也能将衣服送到人家家里，但基本不会出现今天这样，这么多工作室的衣服出现在这里的情况，正好享受一下挑拣购物的快乐。 …… 香江三月份的温度正适宜，唐园坐着看了一会儿工作室的各项报表，感受到外面的阳光，索性直接拉着躺椅到床边，躺下睡了一觉。 少有地享受了一次饱满的午睡，醒来的时候，她觉得浑身舒坦。 “老板~” “嗯，”唐园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转头看了一眼，“回来啦，今天怎么样？” “今天生意特别好，”郑慧敏激动道，“今天一天的时间，我们卖出了往常大半个月才能销售出去的数量。” “那不错啊，”唐园调整座椅做起来，转过身，“这样就不用担心囤库存了，你们做的不错，晚上出去吃个饭，发.票带回来，我给你们报销。” “真的？”郑慧敏激动问她，“老板不一起去吗？” “你们去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唐园将椅子转到办公桌后，抬头，“吃好的，不用担心超标。” “谢谢老板！”郑慧敏高兴道谢，转身走出办公室，立即笑着跟大家说了这件事。 说完之后，外面立即响起激动的欢呼声。 唐园笑了笑，继续处手头的一些工作。 翁姑她们的“设计”工作逐渐上手，使得工作室里的库存衣服越来越多，这次清了一部分，之后还会堆积起来。 唐园没打算只依靠工作室卖衣服，等过段时间时机合适，她就打算去香江这边的大厦里租一个商铺，专门卖这批高端设计的衣服。 至于中端的衣服，她打算卖到M国。 与M国几亿人口的市场对比，香江这边几百万人口的数量级，实在是不值一提。 人口和生意在全世界范围内未必百分百成正比，但M国跟香江绝对是可以成正比的，等她把运输的线路沟通确定好，之后就等内地彻底放开办厂，她就可以得到更多物美价廉的衣服。 一个月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等待的时间，她依然时不时给莫娜供货，不过数量并不多，直到运输衣服的货船正式抵达M国。 莫娜在这一天，特意跟她一起等在了港口，想要亲眼见到这批货上岸。 “质量要是过关，我们现在就可以准备夏天的衣服了，”唐园与莫娜说道，“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五月开始，天气会越来越热，正好等到下一批货，莫娜，你拿到的是更便宜，质量也更好的衣服，完全可以大赚一笔。” 莫娜没有“亲眼见过”香江的货，对香江送过来的衣服还有些警惕，她打算做大，但需要先确定衣服的品质。 结果自然也不会出乎意料。 唐园在港口租了车，让大货车一车一车将所有的货物运送到她租的仓库里，等到车子离开，莫娜便从一大堆货物里，随意抽了一袋出来，打开检验货物的品质。 “这质量不错哎，款式也挺好。”莫娜从袋子里抽了一件出来，仔细感受着衣服的质感。 “接下来……” “当然要合作，”莫娜点头，“那我们谈一谈夏天衣服的价格？” “没问题！” 夏天的衣服自然不能跟春秋的衣服一个价，之前的七美元，这次的六美元50美分，都是春秋长款衣服的价格，夏季的衣服还要折价，但不管怎么折，唐园都有得赚。 包括运输费的情况下她能有得赚。 不包括运输费的情况，她同样能有得赚。 唐园看着堆了一仓库的衣服，看着她特意批发过来，用来装衣服的袋子，她手里还有大量同款袋子，足够满足她要时不时“加货”的需求。 第130章 六七百斤 “两千件,价格便宜两块。” “这不行，两千件太少了，你要三千件,我能给你便宜两块，”制衣厂老板跟唐园讨价还价,“这价格已经很低了,我都没多少利润。” “那你给我搭一下,不要全都一样的,”唐园看着仓库里堆着的衣服，“再搭一些袜子,也给我便宜点？” 老板犹豫片刻，还是点了头：“行,我给你搭。” 说过后又碎碎念：“现在生意真不好做,利润越压越低。” 唐园听着，却没有多说什么,她自然清楚如今香江制衣厂生意不太好做,否则她也不会压价,但利润肯定还是有的，同样的价格这家拿不到,下一家也能拿到。 郑蔓站在她身边，自然也没有说话。 直到将东西带走，搬到仓库里,她才好奇询问：“之前你不是想要盘下个制衣厂,怎么不多问几句？” “制衣厂我有考虑过,但没打算在香江办,”唐园说着，看向郑蔓,“你知道现在内地的政策变化吗？” 郑蔓惊讶看她。 唐园微笑：“我最近关注过，现在内地已经逐渐放开，我猜测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在内地办厂，到时候你有打算回去吗？” “可以吗？”郑蔓小心看她。 “当然，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唐园坚定道，转头看她，“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回去吗？一旦内地放开，我想回去办个服装厂，要是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愿意，我愿意的，”郑蔓立即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来香江已经很久了，但对这里总是没有归属感，要是可以回去，我愿意回，哪怕工资低一点，我也愿意回。” “那就这么说定了，”唐园拍拍她的肩，“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闯荡。” “嗯！”郑蔓立即答应下来。 内地的事还没有完全明朗，就算能办厂，也难以在短时间内解决，但也在这一两年的事。 唐园在处服装运输的事，郑蔓有了空闲时间，顺便帮她去打听内地的事，与唐园记忆中差不多，虽然有相关政策，但没有彻底明朗，想要办厂，还需要等待时机。 索性香江这边制衣厂的数量确实是多，唐园完全可以在制衣厂里拿到各式各样品质合格，价格相对低廉的衣服，转运到M国，同样也能挣一大笔钱。 在服装生意展开的同时，今年的茶叶生意也在开展，云省那边消息又传开一些，送过来的茶叶比去年还要多一些。 日以继夜有人挑着担子送茶叶上来，看着逐渐踩出阶梯的道路，让唐园都觉得有些心虚。 没办法，她只能写纸条暗示底下村里的村长，让她想办法另外找个宽敞、不容易被注意到，且容易运输的地方，专门堆放茶叶。 小美的住处固然隐蔽，原先数量少还好，如今数量越来越多，哪怕是早期的嫩茶，每天都有六七百斤的量，后期等到了要摘老茶的时间，数量只会更多。 数量再庞大一些，可不好“运输”。 最好还是去附近能够连接主路的地方。 “村长，这是什么意思，以后不能再往上送了？” “就说不能再往外说了，今年的茶叶数量比往年多了太多太多。” “我们不往外说，别村有人往外说啊。” “量这么大，那边就算人再多，那也要一点点运输出来，肯定是太费劲了，小美那地方太高，不好运下来。” “村长，怎么办？” “我去趟镇里，”村长握着手里的纸条，“茶叶也好、咖啡也好，都不是主食，政府那边没有限制买卖，现在知道我们在卖茶叶的人越来越多，这消息瞒不住，我去镇里通个消息，让他们准备大仓库。” “这风险也太大了。” “是啊，这要是有个万一……” “不怕，我们镇的副镇长我认识，她人很好说话，而且一心为我们镇着想，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肯定不愿意错过，”村长说着，看向村民，“就是到时候你们得费点力气，要把茶叶送到镇上去。” “一定得去说吗？” 村长捏着手里的纸条，神色微变：“要是不说，这人可能会走，要么我们辛苦些，要么这人辛苦些，总要二选一。” 村民们听到这里，都有些愕然。 “要……要是不答应，那人就不来了？” “我们好不容易挣了两年钱，好不容易……我家攒了打三十六条腿的钱。” “不一定是坏事，”村长吸了口气，“那么多的茶叶和咖啡，人总要送出去的，不可能一直在山上，而且这两年外头的形势也有些变化，前些天我去镇上，还看到有人光明正大在做买卖，与其等对方走，不如我们主动些，帮对方解决问题，这样生意才能长久一些。” “那就听村长的，村长说得对，那人不可能一直在村里，前两年来我们这里收，是因为外头不让做，现在外头都让做生意了，我们不搞，就会被别人抢走。” “对，不就是多花点时间送出去么，到时候让老张多做几台木轮车，每天挑几个人送出去。” “也不是非得走原路，只要把东西送到小美那边，从小美那边吊着送下去不就行？”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着他。 说话的人后知后觉恍然大悟：“那人不会也是用的这方法吧？怪不得这两年时间，我们都没感觉到太多人上山的动静。” “肯定是！这么个情况就对了！” “哎呦，我说呢，原本怎么也想不通那人怎么运的货，原来是这么个法子。” “是啊，茶叶跟咖啡都不怕砸啊，吊着送下去砸了也不怕，我们才是在这里一直住着的，怎么谁也没想到这法子呢？” “哎哎哎，说正事啊，”其中一个村民开口，“村长你去说吧，要是能说通，咱们就送镇上去，要是不行，咱们再悄悄送，这会儿肯定是数量太大，人才想到要这么做，不行……不行悄悄地说。” 村民说的模棱两可，村长却听出了意思，点头：“放心，我会跟副镇长说清楚，要是不行，她不会说出去，本身茶叶跟咖啡不在管范围内，她应该会愿意隐瞒。” 跟村民们说好，村长很快就出了村，去镇上找副镇长说事。 两人以前就是老同学，这几年打交道少，但也不是完全陌生。 在只有两人的办公室里，村长将情况大概说了一遍，隐去发圈的事，茶叶跟咖啡的事都说了。 副镇长听完，震惊看她：“这么大的事你们瞒了几年，这也太大胆了？” “这也是没办法，村里日子不好过，”村长低声道，“也是这两年，大家手里有了钱，才能买到东西，茶叶跟咖啡是我们这里的特产，都不算粮食，这两年我们也没有耽误种粮的事。” “怪不得你们那边再送粮过来，一个个都笑呵呵的，粮站那边的人都反馈好几回了，”副镇长看了眼村长，从边上拿了个本子，“这次你是想要个仓库？” “对，仓库，最好是平常会经过货车的，”村长主动道，“这次不仅仅是我们村，还有别的村，要是能行，咱们这里十里八村的条件都能改善，这两年形势在变，你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我想来试试。” 镇上当然是有仓库的，也会有货车经过，当然不是私人生意，而是云省这边环境适宜，不少农作物产量都不低，每到季节，各个村里要将粮食上交，囤到一定的量，就会有货车过来，将粮食拉走。 仓库的数量满足丰收期粮食最多的时候的情况，这时候不在那阶段，自然会有空着的仓库。 等到了丰收期，正好茶叶季过去，咖啡季每到，又可以腾出来存放粮食。 来这里之前，村长已经想过可能遇到的情况，觉得这时候能提出最好的由就是“茶叶和咖啡不是主食”，能够通过非主食挣钱，这应该也是政府这边的期盼。 不过这要是前两年，哪怕用出这样的由，副镇长肯定也不会同意，如今形势在变，副镇长考虑过后，还是腾出了一个空着的仓库，将钥匙交个村长。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仓库的位置并不在居民住房所在的密集区，而是在靠近出镇的大路上，这里平常几乎没什么人会过去。 这样的情况，与村长的预期相符。 “小心点，别闹大了，”副镇长叮嘱，“要真出现意外，我可帮不了你。” 要不是为了村民们的生活，副镇长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意这件事，但他们这个镇本身条件不算太好，现在有机会能挣点钱，哪怕背后有人在“投机倒把”，她也全当看不见。 在她这里，有一句话打动了她，茶叶和咖啡都不算主食，如果能用不是主食的作物挣钱，何乐而不为呢。 从大体的政策上来，之前也是允许村民们带着茶叶和咖啡到镇上卖，从这一点看，卖这两样东西还不能算是投机倒把。 “镇上有辆三轮车，你需要的话，可以借去用一阵。” “谢啦，老同学！” 130-140 第131章 必须要做 “还好,离我们这儿不远。” “对，还有三轮车可以拉货，回头要把东西送过去也容易。” “也给别的村子说一声,让他们也把茶叶送到仓库里去，不过仓库有点远,万一有人进去,把东西换了可咋办。” “找几个干不动的老人,让他们轮流下山去盯着,我们村里今年的茶叶数量也多，老人在家也干不了多少事,正好去仓库里盯着，一天给六个工分。” “这法子好,那就这么定了！” …… 云省这边换了“仓库”,在第二天唐园就知道了，放在棚子里的除了纸条之外,还有一把钥匙,是新仓库的钥匙,除了她之外，另一把钥匙在村长手里。 茶叶需要炒制,很多村民都是晚上炒制，原本是一晚上炒好，第二天送到山顶,眼下换了地方,就变成了晚上炒好, 第二天早上送到新仓库里去。 顺便会将要看着仓库的年迈老人送去,在仓库里待一天，晚上再带回来。 唐园估算了茶叶的数量,以及老人的情况，还有她上山下山需要的时间，定下了三天收一回茶叶的间隔，这样老人晚上可以直接在仓库里睡觉，不需要每天坐在三轮车上来回奔波。 而三天一次，也可以“降低风险”。 这边镇上会有货车过来拉粮食，但几乎都是偶尔的事，她三天去收一次，比一天收一次要好。 一个月三十天，她只需要下去十次，就能收齐茶叶。 也在这三天时间里，她找了机会悄悄跟上送茶叶的人，到了仓库所在的位置，顺便也确定了去镇上的路。 消息传下去，从村长再传回来的消息可以看出，有几个村子里的人并没有相信这桩生意能完成，但唐园并不在意，只是在约定之后的第三天，确定的日期下了山。 小美是个疯子，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大多都是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模样，她走到一半，就拢了头发，套了外套，将自己的正脸露出来。 路好走一些，她便从游戏空间里取出自行车，骑着自行车往镇上去。 对她来说，村民们把茶叶送到山上，才是最省事的，但随着茶叶的数量越来越多，还是不变位置肯定不行，寻找山下的仓库是必须要做的事。 只是她没想到村长的动作那么快，这才几天功夫，不仅找到了仓库，仓库里的空间还不小。 天色暗下，路边逐渐没了人，她迎着月光，推着自行车往仓库的方向过去。 今晚的仓库里是没有人的，她拿着钥匙开门，进门后从里面拿钥匙锁门，手里拿着手电筒，一袋一袋确认茶叶的数量，然后将金额放在专门的钱袋子里，一家一笔，大钱袋子里还有一个个小钱包，上面写了名字，专门用来放钱。 当然，其它村落就是统一的一笔，给了钱之后让他们带回去自己分。 好在这边跟香江那边没有时差。 同样是晚上，香江那边的仓库也没有人，唐园以游戏空间为“通道”，这边拿一袋，就往那边放一袋，没过多久，逐渐空下来的香江仓库，出现了一袋又一袋茶叶。 她倒是不怕在这里“进出量”出差错。 毕竟在她悄悄转运进茶叶的同时，也在光明正大将白天送进来的衣服悄悄转移到M国那边去。 上一批送过去30万港币的货，最后硬生生被她“添”到了六十万港币，利润也从正常来说的一批货30万港币，涨到了六十万港币，直接翻了个倍。 重要的是这批货的进货途径完全“合法正规”，反正旁人只需要看到她进货卖货，至于卖了多少货赚了多少钱，两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沟通的，多的钱自然能进入她的口袋。 如今上批货刚刚卖完，这批货已经到了离M国不远的港口，再过几天就能上岸，不止是她，莫娜也在期待着这批货的到来。 不过这一次，唐园可不会让莫娜知道集装箱的数量。 毕竟她是最直接知道究竟有多少货的，万一她哪天心血来潮，不顾风险都要自己去香江进货运输，那唐园不是要露馅？ 现在趁她还没有起那个心思，不愿意承担风险，她正好将集装箱的数量瞒着，让她想查都无从查起。 只要没有具体的数字，就算她什么时候想起，唐园也可以说自己手里的货并不全来自香江，也有一部分M国本土的货。 唐园想的多，莫娜却全无察觉，只是期盼地等着即将到达的新货，要拿着它们去赚钱。 几小时时间，唐园把仓库里囤了三天的货全部搬运干净，离开的时候，特意留下了几大袋子碎布，让村里的村民们将碎布带回去。 这也预示着未来的交易，不管是茶叶还是发圈，都要转移到这里来。 处好这些，她并没有回山上，直接在仓库外不远处的隐蔽角落里设了“临时住处”，回了游戏空间。 山上的东西她几乎都已经处完毕。 粮食的库存，碎布碎布，以及杂七杂八的库存，除了存放在香江的仓库里之外，其它的都在M国的大仓库里。 大仓库离港口不算远，也处于比较安全的区域，为此，唐园还特意多花了不少钱，但仓库可以存放大量物资，还能堆放货物，即便多花钱也合算。 …… “村长。” “都搬走了？”村长走进仓库，看到角落里的袋子，“那应该是碎布，待会儿带回山上去，不要让外人知道。” 有人搬了碎布袋子出去，另一人拿着装钱的袋子，走到村长面前：“这几个是别的村子的。” “交给吴婆婆，等人来之后，让吴婆婆转交，”村长说着，看着空荡荡的仓库松了口气，“这样好，人家运的快些。” “是，本来我们还愁呢，怕那人找不到地方，而且这么多茶叶，也不知道能不能搬走，现在总算是不用愁了。” “是，”村长笑着点头，“把钱带回去分吧，明天出来的时候，把这些天做好的发圈全带出来，既然那人把地方换下来了，我们放在棚子里的发圈应该都还在。” “好，不过也不知道那人怎么卖的茶叶，都没听说过。” “别打听那么多。” …… “来了吗？” “还没来，我一直盯着呢。” “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来，也不知道人家要不要，万一不要咋办啊？” “能咋办，该咋办咋办，大不了自己喝呗，本来这就是另外摘的，又没花钱。” “唉，不知道能不能行，我们这样凑上去……” “凭什么只能他们赚钱……来了来了，是不是回来了？” “真回来了？还真是！咋样啊？能不能行？” 声音大声喊着，回来的人拉着木头车，面对村口等着的众人，脸上突然露了笑，立即将肩上背着的包递过去：“都在这了。” “这是什么？” “笨！肯定是钱！” “我来我来，我来分。” “快点分，分完我上山去采茶叶，我们家山头上还有好多茶叶呢，这会儿不摘都要大了，到时候就不值钱了。” “哎，大茶人家也要的，就是价格便宜点。” “那到时候再说，现在先摘小茶，哎呦哎呦，这是分我的钱吗？这钱可真漂亮啊。” …… “这么多？什么时候运来的？” 香江清晨，郑蔓带着人打开仓库门，看到仓库里堆着的满满当当的茶叶也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恢复平静，毕竟这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情况。 “佳琪说一天运一次太麻烦，换成了三天运一次，正好这一批卖上三四天不成问题。”郑蔓走进仓库，从左侧的一堆茶叶里拎了一袋子茶叶下来。 放到称上称过，将它放到右边，在本就藏在仓库里的本子上签字。 一共拎了六袋茶叶下来，全部做好记录。 这是她跟唐园两人的约定，每拿走一袋子茶叶都要记上重量，这样等卖完回来，可以按茶叶的重量计算价格。 之前两人是一天结一次，现在有的时候郑蔓傍晚准点过来，没见到唐园，就知道她有事要办，等明后天再见面的时候，一起结账。 记录好重量，郑蔓和跟她来的人一起将茶叶搬到门口的三轮车上，之后锁上仓库门，骑着三轮车离开。 到离仓库三轮车车程大概十几分钟的距离，已经有几人骑着自行车等在那里。 三轮车停下，几人都默默搬走了属于自己的一袋子茶叶，分头到香江各地去卖，铺设面广一些，卖茶叶的速度也能快点。 “辛苦你们啦。” “不辛苦，要不是你，我们也很难在这里立足，”对面其中一人说道，“本来我们过来，最担心的就是日常生活和立足问题，你给了我们一条更好走的路。” “还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郑蔓认真道。 双方对视，彼此眼中都满是坚毅。 不管是卖茶叶还是卖粮食，他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赚钱，但即便如此，他们也需要在这里生活，现在可以通过卖茶叶和粮食生活，他们可以更专心地去做一些应该做的事。 国内国外，总有一些事，是必须要有人去做的。 第132章 未来客户 “那些人可真过分啊。” “就是,怎么就盯上我们了呢？还好我们机智，不然这么多枪送上岸，那可太危险了。” “可不是咋地。” 唐园刚回过神,要起身去吃饭，就听到锅炉房里大家在讨论的事。 刚一抬头,就看到了被人拿在手里的报纸,好奇地去看了看。 “小园你现在识字了？” “肯定识字,书本都看到初三的了,”钱婶将报纸送到唐园面前，“我们识字不全,你看看，给我们念念新闻的内容？” 唐园接过报纸,按上面的内容,一字一句念给大家听。 同时她也注意着上面的内容，这个报纸写的是在港口收缴一批枪械,根据抓到的人的口供,这批枪械是要供给一些不安好心的人,还好国家提前得到了消息。 她细看了港口的位置，消息的情况,猜测这个提前的消息大概是从香江那边传过来的。 这样看的话，跟郑蔓联系那些人还真在香江那边得到了不错的讯息。 “小园，你好厉害,这些字都认识啊。” “真的哎,你真自学成了？这也太厉害了,我就不行,看会儿书就想睡觉。” “这个这个，还有这篇新闻,你也读给我们听听。” 唐园拿了张新报纸，又念给大家听，再次得到众人的夸赞。 等到又一篇报道读完，钱婶拉了拉她的手：“小园，你读书这么厉害，有没有考虑过要去上学？” 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都看过来。 对于钱婶的提议，大家也都觉得可以，很快就有人开口：“是啊，你读书这么好，不去上学可惜了。” “不一定先上大学，可以先去考初中，成绩好的话很快就能去读高中，然后考大学去。” “钱的事不用担心，你在厂里工作几年了，你要去上学，厂里肯定会帮忙，等你考上大学，学校里还有补贴，不用担心没钱。” “考大学好啊，等你大学毕业，国家会给你分配工作，到时候工资肯定比你在这里高，工作也好，没准能找到坐办公室里的工作，那才是享受呢。” “小园，你去试试呗。” “你要是真考出去了，我们锅炉房可要出大风头了。” 面对大家的热情和发自内心希望她好的想法，唐园几次想要拒绝，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从原主的角度看，要是能有上学的机会，她肯定会十分乐意。 从她自己的角度看，上学固然是好，她自己前世也是费劲艰辛才考上大学，摆脱那个家庭，可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她确实没时间。 本来要在多个地方走动，就已经费了她许多时间，再加一个上学的事，即便真能入学，她也只能“敷衍了事”，这怎么想都不合适。 可大概是她这段时间努力学习的状态太深入人心，不仅锅炉房里的人劝她读书，连带着厂领导在知道她的情况后，也劝她去读书。 甚至厂里还可以给她读初高中的补贴，补贴的钱可以等她大学毕业，分配工作挣了工资之后，再还给厂里。 厂里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再坚持不去读书，反而显得很奇怪。 可她……没时间！ 就在唐园纠结的时候，游戏空间里长唤不醒的系统突然给了新的提示。 【马甲身份，系统可以提供智能操控服务】“马甲？唐园的身份也是马甲吗？” 【马甲身份，系统可以提供智能操控服务】唐园皱眉，看着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提示，选择了“智能操控”服务，对象是“唐园”，确认成功之后，她意识微微分神，轻轻地落在“唐园”的身体里，发现她正在低头认真看书。 同样是认真看出，作为她这个主人来说，可以明显察觉到现在的她才是在认真看书的。 过了两分钟，她眼看着“唐园”在她没有进行操作的时候，翻了一页书。 真的可以！ 唐园凝聚心神，选择操控“唐园”的身体，低头看着手里被翻了一页的书。 既然系统在这次选择中给出的方法是“智能操控”，那或许也意味着系统让“她”去上学。 不是她，而是“唐园”。 这个身份可以“智能操控”，就不会出现时间不够的问题。 确定这个情况，唐园没有再犹豫，跟锅炉房里的人说了一声，便去找厂领导，主动表示她想要去上学。 至于学费的问题，她可以在上学的同时，每天晚上来锅炉房上班，一来锅炉房里有点灯，她可以在这里继续看书，二来也不用厂里出钱供她上学。 虽然这样一来，她的工资会相应减少，但只是供她一个人的生活费和学费，问题不大。 “之前挣的钱我也都存着，匀一匀是够用的，”唐园看着厂领导，“我想去读书，也想自己挣钱。” “你确定了吗？一边读书一边工作，会很辛苦的，”厂领导面色温和地看着唐园，“其实学费没多少钱，你要是能读大学，不，哪怕你只是高中毕业，毕业后也能分配工作，到时候要还钱不会太难。” “我想好了，还是要一边上学一边工作，”唐园认真道，“我想自力更生，自己养活自己。” “好，有出息，你比你爹有出息多了，”厂领导欣慰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之后你去读书，晚上还回来上班，厂里每个月给你发工资和票据，多少工资我们再商量一下，可以吗？” “可以，”唐园点头，“只要还能挣钱，我的存款就够用了。” “唐园”的存款不够用，还有“小芳”的存款，无论如何都能让“唐园”读完中学和大学，甚至还能在上学期间过的很好。 跟厂领导说完，没过多久机械厂里的人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她要去上学的事。 消息传出，虽然有几个人在背地里念叨她怎么要去读书的事，但这年头读书的氛围还是浓厚，大多数人在知道她通过自学都学到了初中课本之后，对她要去读书的事格外认可。 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读完书出来才有大出息”。 之后，“唐园”通过机械厂的推荐，到附近的一所初中读书，刚进去就是初一下学期，没过多久就要进行学期考试。 通过系统得知“智能操控”还有考试模式，唐园就暂且放下了这件事，让“她”去上学、考试。 晚上值班。 自从有了“智能操控”模式，唐园再不需要分心时不时回到这身体里调整坐姿，或者是偶尔跟人说几句话。 甚至连吃饭的时间，“智能操控”模式也可以代替。 就好像已经有了“另一个人”。 “老板？” “嗯，”唐园回神抬头，“刚说到哪儿了？” “说到这笔新订单的事，”郑慧敏介绍手里工作的情况，“对方一共要五十件，而且就要这个款式，尺码也有要求，需要定制款，我们工作室怕是来不及。” 唐园接过资料，看着上面的衣服款式：“这是我带来的其中一件？” “是的，老板，”郑慧敏点头，“这衣服我们工作室也可以做，就是数量太大，价格……也不是很好。” 唐园看到了底下的报价。 这次一口气要的五十件衣服算是基础款，简单来说就是只需要挑选合适的布料进行裁剪即可，基本没有用到别的材料。 价格是一千一件。 五十件就是五万块。 按这样的订单不算太差，可对方还要求根据不同人的身材，来制作衣服，工作室就这么大，要这样定制，时间上肯定来不及。 不过这样一笔大单错过实在是可惜。 唐园将订单放在自己手下：“这个订单我们接了，你去说一声，将所有的尺码发过来，再去定一批名字吊牌，不用工作室忙，我会另外找人做。” “好的，老板，”郑慧敏立即点头，“那我就去跟人确定了？” “去吧，最好今天把东西拿过来，我下午都会在这，”唐园敲了敲手上的订单，“这单子不难，你放心吧。” 不过就是费点时间而已。 游戏空间里衣帽间里的衣服虽然都要她自己操作一部分，但好在重要的缝纫工作有系统完成，这就可以确保衣服制作出来，缝纫技术是过关的。 这么做比她另外找工厂定做要方便得多。 郑慧敏出去对接，很快就得了消息，那边会有人将全部资料送过来，她则按对方拿过来的资料，按资料定制吊牌。 唐园同样也在这时候拿到了详细名单。 看到名单之后，她一一扫过去，在里面看到了几个略有耳闻的名字，再想到香江这边的情况，瞬间了解这批衣服应该是为几年一度的香江小姐定制的。 唐园想起这回事，工作室的人去打听过后果然如此。 “不过他们只是跟我们签了购置合同，我们用香江小姐去推衣服，怕是不合适，香江小姐名气大，怕不会愿意让我们借他们的名声。” “不借香江小姐的名声，”唐园摇头，“我们还是做私人订制的生意，只是需要你们辛苦一下，想办法拿到这些香江小姐的联络方式，也许她们会成为我们工作室未来的客户。” 香江普通打工人月工资一千多，售价一千多的衣服贵是贵点，但只要找到合适的客户群体，总是会有人舍得掏钱的。 工作室这几年的瓶颈期主要是客户群体不够大，所以利润低，只要客户群体够大，利润自然能往上涨。 如今香江小姐主动撞上来，肯定不能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第133章 赚一点点 工作室在搜集香江小姐名录,确认联系方式的同时，唐园加班加点了几天，把对方需要的五十件衣服全部赶制出来。 每制作一件,都要在衣服上挂上吊牌，让每一件衣服都能对应到每一位香江小姐。 这样的工作严格说起来并不难,但尺码要求不同,即便是工厂制作,也需要一件一件去对尺码,确认图纸，如此才能制作出对应尺码的衣服。 对比来说,唐园只需要将尺码输入到面板，按固定的流程对上裁剪出来布料的位置,就能制作的情况,还算是比较轻松的。 五十件衣服，她分了几批一一送到工作室,但最后期限到达之前,由工作室的人送出,对方验收过后，拿回了全部的货款。 两天过后,工作室联络上香江小姐的效果便呈现出来，在看到量身定制的衣服过后，好些人都打电话过来,让工作室定做衣服。 一时间,工作室瞬间忙碌起来。 唐园大致估算了一番,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全部订单加起来，工作室至少能有十五万的利润入账,比她一开始接手的时候好了许多。 虽然这笔利润还包括做五十件衣服挣的，但总算是有了新的突破。 香江工作室忙忙碌碌的时候，云省那边换了囤货的地方，送过来的茶叶数量不降反增，除了小美居住周边几个村落，其他原本不方便运输，就没有送茶叶的村落，在发现换了地方之后，也迫不及待去采摘茶叶送来。 小镇的位置本就在几个村落的“中心”，不管是从哪个村落过来，都是相对方便的，不过因为周边多山，大多数时候村民们并不会出来。 如今有赚钱的机会，即便翻山越岭，村民们也都愿意挑着重重的担子出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唐园也没有跟村民们接触，只是偶尔通过纸条与小美所在村子的村长联络，从纸条中可以看出，她这样的收购并没能瞒住镇上的政府人员，但大多数人在发现这件事之后，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为别的，实在是这边的村镇，一大圈都太穷了。 再加上如今上头政策隐约传出来的发展讯息，镇上的政府人员也希望能更好地发展村镇，这种情况下有人“送钱”，能促进镇上的消费，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上面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底下的人胆子也越来越大，云省这边从春天到秋冬，一直都能有茶叶，消息越传越开，茶叶的数量自然也越来越多。 好在唐园现在并不是自己在卖茶叶，否则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将这批茶叶卖出去。 不过即便如此，等来到薅“老茶”的时节，茶叶的数量依然超出了唐园的预料，虽然这个量未必达到香江市场的最大容量，但却到了可能会被察觉到异常的数量。 …… “是这里吗？” “应该就是这里，”唐园拿着手里的报纸，看着上面的出售讯息，又看着眼前破破烂烂的小厂房，“洛拉，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 “好。”洛拉小心点头，走在唐园身旁左顾右盼。 好不容易走到办公室，却看到里面只躺着一个人，穿着牛仔套装和靴子，脸上盖着报纸，只露出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即便是脚步声响起，里面的人也一动不动。 “睡着了？”洛拉轻声问道。 “或许，”唐园微微扬声，“看着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不然算了吧，”洛拉拉了拉唐园的手，“艾米，我们家农场的牛奶数量其实不多，我们努力一把，应该是能卖出去的，买生产线太贵了。” 唐园正好说话，看到对面盖着的报纸颤了颤，叹了口气：“看来人家并不打算卖生产线，我也不太懂，要是有人能帮我管一管就好了。” “帮你管？”洛拉惊讶。 一直躺在那里的人刷地做起来，脸上的表情烦躁中带着几分欣喜，整体却依然略显暗淡，一双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两人，粗声道：“我本来没打算卖生产线，但外面的情况你们已经看到了，你愿意收购，还想让人帮你管？” “是的，但在聊这个事之前，我们先来聊另一个话题。”唐园微笑着看着对方。 对方点了头，双方总算在办公桌两边面对面坐下。 唐园要说的不是别的，而是要确定对方是否能“制备”出一款饮料。 茶叶的数量越来越多，云省又是茶叶大省，往后做大做强，茶叶的量只会越来越多，香江市场虽好，但等到以后，肯定不能容纳下那么多茶叶。 这样一来，她必须另外找办法处这些茶叶。 当然，要是能顺便处咖啡，自然是再好不过。 在抉择的时候，她心里有两个想法，一是想办法开奶茶店、开咖啡店，但这个方法虽然好，如今的环境却不合适。 M国这边不合适，她没有足够的人脉，根本不足以让她开连锁店。 内地也不合适，不说现在内地还没有完全开放让做生意，就算开放了，在接下来几年时间里，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奶茶咖啡店市场。 开一家店，店铺租金、人工、运输等都是支出，十家店就是十家店的支出，百家店又有百家店的支出，还要把控品质，以如今的形势根本就做不到。 而如果不是开大连锁，她手上越来越多的茶叶和咖啡根本就无法消耗。 撇去连锁店，第二个选择就是做茶饮。 后世满大街的奶茶店和咖啡店，但超市货架上依然少不了茶饮和奶茶饮，这意味着这两样饮品的市场需求是在的。 M国这边重甜口，奶茶和茶饮只要调好配料，未必不能开拓市场。 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将手头的茶叶和咖啡消耗点就行。 至于管者是谁，她更不会在意。 “这两样放在一起，味道是什么样的？”听完唐园的要求，对方问道。 唐园便将提前调配好的饮品拿了出来，往对方的杯子里倒了一杯。 没有额外的添加剂，这杯普普通通的“奶茶”带着浓郁的奶味和茶味，微苦之后，后韵十足，甜到她都觉得有点发腻，但洛拉觉得刚刚好。 她确定要做茶饮之后，便想法回去找了洛拉，让她为接下来的饮料制作提供牛奶。 “这个有点意思，”对方喝了半杯，起身伸手，“米拉贝尔．朗曼，这是我的名字，你可以喊我米拉，这个工厂原本是我外祖父的，他走了之后没有人继承，只有我感兴趣，我很喜欢美味的饮料被我制作出来的感觉，只是这行并不好做。” “当然，我也不认为接下来会一切顺利，”唐园让对方宽心，“其实来之前我打听过你，附近的村民说你做的饮料很好喝，只可惜卖不出太多，那不是你的错，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享受饮料的美味。” “是的，你很懂我，”米拉兴奋道，“我对你带来的饮料也很感兴趣，只是你知道，牛奶需要有农场，而茶叶，在M国并不好找。” 这个消息，唐园在来之前也打听过。 M国虽然可以种茶，但并不完全适合茶叶生长，宽阔的平原让M国的地环境更适合种粮食，有这样的优势在，即便不适合种茶叶，也没什么所谓。 当然，M国人民对于茶叶的形状也并不在意。 香江那边还相对了解一些，知道嫩茶会比老茶贵一些，知道完整的茶叶比碎片的茶叶更好，而这边完全没有。 也因此，在M国的茶文化并不算发展很好。 这也是唐园选择拉上洛拉的原因，茶饮不行，奶茶饮却可以，不然后世也不会有铺天盖地在全世界范围内开出来的奶茶连锁店。 “茶叶的事你可以放心，我有专门的渠道，可以供应茶叶，牛奶有洛拉，她家里有农场，还可以联系到别的农场，”唐园与米拉承诺，“现在的重点是要将我们的饮料做出来，再卖出去，只是我没有相关的经验，但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她出钱，将这个饮料厂盘活。 洛拉供应牛奶，也可以占一部分股份。 而米拉，则负责饮料的制作和工厂的运营。 唐园在来之前确实打听过米拉的情况，这个工厂之所以临近倒闭，并不是因为她做的不行，而是她太过认真，想要把事情做的面面俱到。 可谁曾想连出几款饮品，市场情况都不甚如意，这才让工厂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你可以出多少钱？” “十万美金。”唐园报了价，这个数额要买下这个工厂不行，但只是作为入股，占一定的股份却没问题。 更何况她之后还可以通过卖茶叶挣钱。 “没问题，我一定能把我们工厂做大！”米拉贝尔大声说道，暗淡的脸色似乎又逐渐有了光。 当然，变化最大的时候，是她冲出去洗了把脸再进来之后。 再次大声宣告：“我们合作，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做的饮料！” 唐园沉默，她没别的需求，只是希望将手上囤着的茶叶库存都卖出去。 现在有这个机会，她接下来囤的老茶大多都转移到了M国这边的仓库里。 价格方面，就定一美元一斤吧。 为了这点生意，她提前花了十万美元。 总要赚一点点吧。 第134章 买储物格 确定合作后没几天,老茶的数量果然如她预料的那样又上了一个台阶。 老茶价格便宜，即便是炒制好的老茶，收购价也只有一分钱一斤,但它的量确实是大，每天送到仓库来的量就有三四千斤,唐园三天收一趟,每次一进门,面对的都是满满当当一屋子茶叶。 而与此同时,即便她已经跟米拉贝尔合作，占据了饮料厂的一半股份,之后调配饮料，制作饮料,铺开市场,都需要不少时间。 即便茶叶的保质期能足够长，她也没有足够的空间来堆放茶叶。 M国这边的仓库并不算小,这几次每次从香江送过来一大箱一大箱的衣服,都能完全存储在仓库里,偶尔还能有多余的空间空出来。 可再大的仓库也耐不住每天三四千斤，甚至偶尔能涨到五六千斤量的茶叶,即便按最低的数量算，一天三千斤，一个月下来,足足能有十万斤茶叶库存。 香江的市场再大,每天消耗掉一两千斤就差不多了,再多实在是不行。 …… “好多,那一屋子都是茶叶，怎么能有这么多茶叶啊？” “哪里多,一点不多，现在这茶叶好摘的很，光是一个村，每天就能有上千斤，现在知道的人还少呢，等以后知道的人多了，茶叶还会更多。” “那怎么办？这么多茶叶，真能卖得出去吗？” “所以咱们要趁别的村不知道这事之前，摘的越多越好。” 之前几年，每到摘老茶的时节，送上山的茶叶每天也能有一两千斤，多的时候两三千斤也是有的，但那时候每天唐园都会将送上来的茶叶运走，大家没办法一次性看到上万斤茶叶堆放在屋子里的大场面。 如今唐园三天收一次，每次过来就是一仓库，一天三千斤，三天就是九千斤，那场面壮观的很，她都害怕哪天自己搬运茶叶的时候，突然有人上门来，一下将她抓住。 又或者会有人会有人察觉到茶叶数量太多，即便是货车过来，也要好几辆车才能运走。 不过可能是这会儿大家都顾着挣钱，以及这年头对于货车装运货物的要求不严格，货车经过改装，超载的情况比比皆是，在她收购茶叶的这段时间，她没有遇到过任何异常。 她能看到的，就是每次出现的时候，面对的一仓库茶叶。 知道收购的人越多，茶叶的数量就越多，附近十里八村的村民们并不在意她怎么运走茶叶，只在乎他们能不能赶上时间，在她“反悔”之前，尽可能将许多茶叶送到仓库里。 也因为这情况，她现在都不需要按家户算钱，一个村一笔，且每个村都会主动写明自家村子送来多少斤茶叶，方便她算账。 贴心是真贴心，量也是真的大。 唐园想了一圈法子，最后回到游戏空间，盯上了这里的“储物格”。 从开始激活游戏空间之后，她就知道“储物格”的存在，只不过这玩意儿太贵，再加上她如今可以满世界乱跑，并不缺食物，想吃的时候随时都能购买，便也没有舍得花一千金币开一个。 现在眼看着茶叶数量越来越多，这个可以存储无上限食物的储物格就很有用了。 好在她这两年一直在想办法升级种植区，每天种出来的作物又大量被系统回收收购，总算是存下了一些金币，眼下正好用上。 她点开储物格一栏，选择购买。 确定之后，系统自动扣款一千金币，而她的面前的面板上，出现了储物格的按钮，与此同时，在她手心里，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图标。 只要她在心里默默呼唤“储物格”，就能将它召唤出来。 这样的话…… 她立即走到暂时存放在游戏空间里的茶叶袋子面前，打开袋子，将手轻轻放上去，默默在心里唤出“储物格”。 【是否用于存储“茶叶”，储物格只可存放一种货物，确定后，该储物格只对存储“茶叶”起效】 唐园：“是”。 【存储确定】 【存储成功】 两声提示落下，唐园收下一整袋茶叶瞬间被收取，且仅收取茶叶，对袋子无效。 之后她再尝试，便没有再出现提示，只要她将手放在茶叶上，唤出“储物格”，它就会自动将手底下的茶叶全部收取，手心所到之处，无一例外。 又收了一袋茶叶，她忍不住看着自己的手心，眼睛泛光。 她万万没想到这储物格居然这么实用。 连着收了几袋茶叶，她立即点开面板，再点开面板上的储物格，上面已经显示了存储茶叶的克重，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要取出茶叶也容易，只要她的手心朝着空袋子，唤出储物格时说出“取出，茶叶500克”这样的内容，自然能有茶叶被取出来。 这个图标绑定的是她所有的马甲，也相当于是绑定她的灵魂，她的灵魂在哪个马甲上，就能从哪个马甲唤出“储物格”，比她预想中还要先进许多。 她之前还觉得一千金币实在是不便宜，如今看来一千金币一个储物格，绝对是物超所值。 要是她能在自己身上多绑定几个储物格，她就是一个移动的大型仓库，还是个保鲜期。 按储物格的提示，存储到它里面的东西并不完全静止，但时间会比现实缓慢许多，简单来说，现实中保质期三年的东西，在储物格中的保质期或许能达到三四十年，用于存储各种食物再合适不过。 购买储物格之后，又到了三天一度的“收获期”，唐园以小美的身体，站在“临时住处”内，透过透明的门，看着外头的情况。 天色已暗，周围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什么动静。 观察了一会儿，她推开“临时住处”的门出去，走到仓库拿出钥匙打开，立即钻了进去。 不出意外，今天又是整整一仓库的茶叶。 她伸手，将高处的茶叶搬下来，解开袋子，伸手进去。 与茶叶面对面的手心处微光一闪，一整袋茶叶便瞬间消失。 这意味着她不再需要费力气将茶叶一一都搬进游戏空间里，再从游戏空间里将茶叶转移进储物格。 唐园心里大喜，光是这一点变化，就能让她省下不少力气。 装茶叶的袋子一袋一袋解开，里面的茶叶一一消失，很快，她的脚下就出现了一个个麻袋，与一个个麻绳堆在一起。 虽然每次收茶叶都需要解开绑的严严实实的麻绳，但当她看到地面上堆起来的袋子和麻绳，心里又松了口气。 这批茶叶的数量太多，她之前每次带走的时候，都会连着袋子一起带走。 之前茶叶还在香江卖的时候还好，只要卖完一批茶叶，就能有空袋子被带回来，她再还给村民们，下次还能用这个袋子。 如今这批茶叶数量多，她又减少了在香江卖茶叶的生意，还要还袋子，她必须将茶叶带走之后，再用另外的袋子腾出去，费事费力不说，还总觉得自己在做无用功。 眼下只收走茶叶，袋子能留下来，就方便多了。 半仓库的茶叶很快就收完，唐园从怀里拿出一个方便存储，也不容易被发现的便宜怀表，看了眼时间，比前几次来说，省了一两小时的时间不说，她还不累。 不像之前，每次搬完一批茶叶，她都累的要命。 再短的搬运路程，那也是搬运，总是需要时间和力气的。 她抓紧时间，将仓库里所有的茶叶搬完，然后上一批麻袋和麻绳按不同的村落放在仓库里，再按人家写好的重量和钱数放在布包中，压在麻绳和麻袋上。 做完这些，她满足地看着被清空的仓库，转头开门，确认左右没人，立即溜出去，反手锁上门，再次来到偏僻的角落，取出“临时住处”，回到了游戏空间。 没有在游戏空间停留，她马不停蹄去了M国，走出出租房的家门，到对面的仓库里，在逐渐明亮的天色中，将之前存在仓库里几乎“泛滥”的所有茶叶全部收进存储格。 仓库里所有的茶叶收完，便只剩下存在这里的碎布和要交给莫娜出售的衣服，让她大大松了口气。 再回到游戏空间，存储格里的茶叶数量已经达到了三万多斤，按存储格可以存储无上限茶叶数量看，她还能继续大量存储茶叶，再不用担心茶叶数量太多，而无处存储的问题。 也不用担心饮料厂生意做出来，突然出现缺茶叶的情况。 毕竟在存储格里，她那些茶叶的存储有效期也可以拉长许多许多，即便不是几十年，哪怕只存储五六年，也足以让她卖完这批茶叶。 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出现那样的情况，能卖的话，当然是今年的茶叶今年卖，随着时代的发展，她能收到的茶叶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事情做完，唐园打了个哈欠。 感受了一下这会儿“唐园”的状态。 在智能操控的模式下，“唐园”现在正在熟睡状态，但她却忙碌了一天，灵魂完全没有得到休息，伴随着哈欠连天，她来到温佳琪的身体里，钻出“临时住处”，躺在香江“豪宅”的大床上呼呼睡去。 不用设闹钟，明天“唐园”可以自己去做该做的事。 现在的她，更自由了。 第135章 多多益善 “这两天送过来的茶叶好像更多了。” “管他呢,我们挣自己的钱就行，收茶叶那些人都没有说什么，我们也不提。” “你说这么多茶叶,得多少人来搬啊？” “起码得有一车人，没那么多人茶叶也卖不出去,也不知道是卖去哪儿的,我刚买的瓜子,给你吃几颗？” “镇上也有人卖瓜子了？” “那可不,电影院门口悄摸躲着不少人呢，卖什么的都有,现在又不抓，没人管事啊。” “现在的情况是不一样啊,这要是前几年,刚露个头就要被抓，起码要判好几年。” “确实不一样,对了,你家茶叶摘差不多了吧？” “啊……嗯……是……还有些……” “少来,”手里抓着一包瓜子的人抬起手肘碰了碰身旁的人，“我知道你家几块茶叶地,都差不多了，你肯定是想要拿亲戚家的茶叶过来卖。” “说的好像就我一个人这么干，”被碰的人转头看着对方,“你没有这么做？” “呵呵,这不是,赚钱么,能挣几个算几个，好了好了,不说这事，回去做茶叶去，我们都注意下，这要是人说了不要，都得说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说我不说，行了吧。” …… “到这时候了，茶叶的量还没有减少，肯定又往外说了。” “堵不住啊，现在估计十里八村都知道这事了，有的村子住的深，也天天有人挑着茶叶出来呢，也不能不让他们卖，他们挣钱比我们还要难。” “年年发愁，人家年年都要，”角落里有人开口，“这两年形势也越来越好，我看人家肯定有喊了人一起做，所以才让我们换了地方，人多卖茶叶方便，怕什么。” “万一呢，万一太多了，人不要，我们就挣不到钱了。” “这怕什么，不是还有发圈吗？” 这话说出，所有人都看向村长。 村长环顾四周，点了点头：“现在发圈生意还是在做的，就算不卖茶叶，发圈也能挣钱，至于茶叶数量的问题，依我看，要是那人不想要了，肯定会提前说，就像这次，也提前说了要换地方的事，所以先都别担心。” “话是这么说，可最近的茶叶确实多了，三天时间，把一仓库堆的满满当当的，有几次我们去接人，还塞不进去，不得不把茶叶又带回来。” 带回来并不意味着不卖，而是等第二天一早再送去。 “我们村的茶叶卖差不多了，接下来夏季跟秋季的茶叶又是另一回事，既然那人还在收，别的村愿意卖就卖吧。”村长看向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嘟囔几句，最后还是没能继续往下说。 其实这几年因为卖茶叶、卖咖啡以及做发圈的事，他们村子的情况比别的村要好上许多，但这毕竟“不稳定”，大家都怕这些生意做了今年没明年，做了明年没后年，如果因为茶叶过多而导致下一年没人再来，他们村就挣不到钱了。 可思来想去，又觉得不能不让别村挣钱。 收茶叶的是外人，并不是村里人，可以来他们村收，也可以去别的村收，他们村条件不好，别的村条件更不好。 “行了，都回去吧，”村长看着在自己面前的村民们，适时打气，“不要担心，现在外头的情况你们都瞧见了，以后做生意的人肯定越来越多，到时候没准还有别人来我们这里收茶叶，镇上也有计划要修路，等出去方便了，我们还能把村里别的东西送出去挣钱。” “真的行？” “也许能行，反正我们今年春季茶叶卖的差不多了，至少这一年不用担心，”村长说着，又想起件事，“对了，前两年种下的咖啡树，明年应该能结果，那人还收咖啡呢，别村不知道这事，就算知道了，今年种下的咖啡树，还得等三年才能收获，我们肯定能比他们多卖。” “对啊，还有咖啡！” “那我们要把咖啡豆做好，这样人才能多要。” “对对对，我们有茶叶，又有咖啡，还能干活做发圈，应该还能挣几年，没准到时候真还能有别人来我们这收茶叶跟咖啡，那是真不愁了。” 村子里的生意做的还是多，不管是茶叶还是咖啡，都有一定的市场，想着未来还能有生意做，村民们心里不再发愁，总算是都回去了。 之后一段时间，村里的茶叶越来越少，村民们又将时间和精力放在种粮食的田地上。 但送到仓库里的茶叶数量，却一点不见少。 每村的茶叶数量都做了记录，由守在仓库的识字老人进行填写，唐园刚打开仓库门，就能看到记录数量的本子。 前面的几页，每一页完成上都打了勾，意味着交易已完成。 最后一页写着的是这三天的量。 小美所在的依山村三天只剩下一两百斤，但总体的量还跟前些天差不多，仓库里依然是满满当当堆到只剩能站人的空间。 好在她现在不需要统计茶叶的总数，还有储物格作为储物容器，不然这源源不断全没见少的茶叶，光是存储的问题，都要让她愁死。 这么多茶叶，她要是没下山，小美那宅子无论如何都是装不下的。 唐园抬手，抓下茶叶袋子，熟练地拆开袋口，伸手进去，瞬间将一袋子茶叶吸收的干干净净。 几袋下去，总算清出了一条可以让她转身的通道。 仓库大门紧闭着，她胸前挂着一盏小灯，路过的地方，一袋又一袋茶叶被清空，就跟啃玉米似的，走一趟清空一排，回来再清一排，不说效率如何，至少整整齐齐，看上去赏心悦目。 现在她有储物格，茶叶的数量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个量而已，再加上这批老茶的价格并不贵，哪怕一天收五千斤，也只需要50块钱，一个月就一千五，实在不能算多。 这会儿要是收多了，多花了点人民币，大不了等秋季再卖点粮食，总是能挣回来的。 “啃”了一圈，只剩下最后两排的时候，唐园心里满是兴奋，再看一眼时间，比上次还少了十几二十分钟，立即过去，将最后两排茶叶清掉。 之后又将所有的麻袋和麻绳换一批掏出来，替换掉地上那一堆。 倒不是她折腾，主要是这些东西就是每户人家的“家产”，送茶叶过来的那些村民，估计都能深切记得自家的麻袋哪里用碎布补过，自家的麻绳是粗是细。 这一仓库的茶叶，光是运输都需要不少时间，这要是还得现场倒腾出来，估计到天亮都来不及，只能“先带回去倒腾，下次再把麻袋和麻绳带回来”。 至于村民们发愁茶叶数量太多，她会不要的问题，现在是一点都没有在她脑海中出现过，她只是觉得三天来一趟，每次过来，都能收一仓库茶叶回去这件事，还挺爽的。 不用花力气搬运，还能“嗖”一下吸走，真的太解压了！ …… “都让开都让开，让我们村长来开门。” 村长挤过人群走到门边，回头看去，满满当当都是人头。 三天一次，每到这一天，都会有人起大早过来，一来把前一天完成炒出来的茶叶送过来，二来能在第一时间确认到手的钱。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来，但这一天总是格外壮观。 另外两天可以晚来，这一天绝不能晚。 “都退后啊，”村长大声说话，“东西在里头，可不能一起挤进去，到时候分不清了，往后退点，我去拿出来分。” 这话一出，围拢的人此起彼伏地喊着“往后退”。 村长这才拿出一早就攥在手里的钥匙开了门。 门一打开，村里跟着一起来的人便伸手拦住，让村长一个人进去。 这不是第一次，等在外面的村民们都习惯了这情况，没有往前挤，但一个两个都忍不住踮起脚尖往里看。 之后忍不住碎碎念：“真厉害，这一屋子的茶叶呢，一晚上都搬完了。” “那肯定的，之前几次也这样，我们早上来的时候，里面都空了。” “嘿嘿，这次我们送来的茶叶多，一千斤呢，可以拿到一张大团结。” “一张大团结算什么，我们有两张大团结，两张哦。” “怎么这么多？” “攒下来的啊，花了好多天时间呢，才炒出来的，就为了这次，两张大团结分回去，有几户人家一家就能分到两块钱，两块呢！那几家人多，这段时间摘茶叶，应该攒了有二十块钱。” “真厉害啊。” 说话间，村长将各村的布包带了出来，每一个布包里都放了钱，正面还绣了村子的名，她按上面写的喊了名字，等人确定后，当着面点完包里的钱，再把另一个本子上写着这家村子名字和数量的地方勾掉。 一家又一家，几乎每一个村子拿了钱，都会响起欢呼声。 直到全部算完。 村长收起本子，让开进入仓库的路，让一大早过来的村民们，将茶叶都放进仓库里，今天开始，又是三天的起始。 昨天没有放进仓库的茶叶，都会在今天第一时间占据仓库最深处的位置。 而在村长的本子上，也会按照每个村的情况，将茶叶的数量记录下来，之后这本子交给守仓库的识字老人，每次有村民送茶叶过来，都会有所记录，一直到第三天傍晚，村长跟着一起过来接人，会将每个村的茶叶数量做一个统计，让来收茶叶的人可以直接根据统计的数量算钱。 至于分到每家每户的有多少，那就要看这些村子自己内部的账本了。 今年的这次收购，让不少村子的村民都挣了不少钱。 第136章 二十万斤 “你感觉到了吗？” “供销社的生意变好了,”副镇长倒了杯茶，“现在镇上偷摸做生意的人不少，多少挣了几个钱,但附近的村民们才是花钱的大头。” “只有手里有钱，才会舍得花钱,”村长接过茶水,“就是不知道上头到底是什么意思,村民们对这件事,心里多少还是发愁的。” “发不发愁你们都卖三年东西了，”副镇长瞥了她一眼,“前两年的形势可没有现在这么好，没见你们在意。” “那不一样,前两年那也是特殊情况,”村长干笑，立即转移话题,“说认真的,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说？” “老样子，”副镇长叹气,“国家也是在摸索中前进，这一下子步子迈不了太大，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觉得也是政策的一部分吗？” “话是这么说,”村长喝了口茶,“可现在这情况，就好像我们头顶顶了只悬着的靴子,谁也不知道这靴子落下来，是会砸在我们头上，还是会落在地上，大家心里还是愁。” “那能怎么办？我做不了什么，”副镇长摇头，看着眼前的人，“我到时候提前通知你，不过村民们估计不会抓。” “那就抓那些人呗。”村长抿唇。 “那没办法，不过真要有变动，那些人不会比我知道的慢，再说，那些人倒腾茶叶，估计赚了许多，这要是在前几年，那就是实打实的投机倒把，你不能因为现在形势变了点，就忘了前几年的情况，”副镇长说着，抬起眼眸，“你可不能乱来。” 说完，副镇长觉得不对，警惕道：“你今天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村长又喝了一口茶，咳嗽一声：“那个……我们这边山里头也有不少能吃的东西，怎么就没人来收呢，你说是不是？” 副镇长眯起了眼：“让人过来收东西，顺便打掩护？” 村长笑了笑。 “除了菌类，我们这里有的东西，别的地方也有，产量还要更高，”副镇长直接道，“茶叶跟咖啡产量倒是可以，就是不能饱腹，估计没什么人要。” 特意提起茶叶和咖啡，是为了提醒，也是警告。 “那……”村长放下手里的杯子，“能不能去买一批粮食？我们这里条件虽然不错，但有些主食还是缺的，顺便问问外头需不需要菌类，全国的菌类，就属我们这儿的最好。” 副镇长知道她的意思，叹了一声：“镇上没有人反馈你们的问题。” “但万一呢，总要有个仓库货满的缘由，”村长看着副镇长，“未必落实，哪怕只是贴出收购菌类的通知也行，是吧？” 仓库里的茶叶日日运送，即便仓库的位置略显偏僻，要是万一哪天被人注意到，那也不合适。 在这件事上，镇里最好是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可偏偏存粮食的仓库就是属于镇政府的，本身已经掺和进去了。 “我可以帮忙联系市里或省里的国营饭馆，问问他们需不需要菌菇，”副镇长退了一步，“但要是通知上去了，你们可得找时间去摘，至少要有足够的量。” “镇上的人会愿意去采吗？”村长问道。 这里说是镇里，四周也有群山，也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田地，只不过数量没有大山里头多，而且大山的环境天然适合种茶树和咖啡树，任何不适合种粮食的地方，这些东西都依然存在。 又因为山里树多，平常需要砍柴，有别的树可以挑，咖啡树和茶树自然被留了下来，任它们自由生长。 而村民们本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日常也都有喝咖啡和茶的习惯，对于如何制作咖啡豆和炒茶颇有心得，这才能抓住这样的好机会。 镇上却不同，田地少不说，还有几个小工厂，不说每家每户都有人能进厂，但总有亲戚在厂里，且镇周围的田地相对平缓，适合种粮食，便也没有将不能填饱肚子的茶叶和咖啡放在眼里。 之后要是镇上要收菌菇，能挣钱的事又不一样，镇上的村民们肯定会去采。 “你是要引他们去采菇？让他们别注意你们送茶叶的事？” “菌类生长的地方，反而不适合茶树和咖啡树生长，不在一个地方，彼此互不打扰，”村长认真道，“要是能成，对大家都好。” 副镇长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觉得这话有道。 她也担心收茶叶的动静太大，会引起过多的注意，但要是再加一个收菌菇的事，那自然能将镇上居民的注意力引开。 上头到底是什么情况，全国都在摸索，这时候极有可能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但……副镇长拿出在这之前拿到的供销社的生意单子，这几个月时间里，供销社里的东西销量是之前两三年的总和，许多不需要票的东西，都卖出了不少。 村民们不是不愿意花钱，而是没有钱可以花，如今好不容易挣了钱，才总算踏进供销社大门。 她都可以想到，村民们是如何兴高采烈地从供销社买到他们需要的东西，高高兴兴带着回家，或吃着，或用着，亦或者高高地放在家里某个地方，只要看一眼，就觉得心情愉悦。 村长瞟了一眼，看到“供销社”三个字，就明白那是什么，心灵神至：“即便是抓，也抓不到我们这儿来吧，不该是在哪里卖在哪里抓吗？别的地方不抓，是他们没本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副镇长抬头，瞪了她一眼：“你这是强词夺。” 村长微笑。 副镇长合上供销社的账本，还是选择妥协：“菌菇的事我去问问看，不过你别抱太大的希望，云省遍地都是菌菇，市里、省里有的是地方供，我们送过去的，他们未必能要。” “这样……”村长想了片刻，突然抬眸，“那能卖给村民们吗？别的不说，要只是一家出几分钱，买点想吃的菌菇，也不是不行吗？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着摘茶叶，没时间进山，肯定都馋那口了。” 怕副镇长又提出投机倒把的话，她主动道：“菌菇也不是粮食，不算在投机倒把里的，原先集市不也能卖，就是数量可能不多，再不然我问问那些人，没准他们也能要。” 那些人是谁，两人都清楚。 要是菌菇也能卖，对镇上来说也是一笔收入。 这东西的数量也不会像茶叶那么多，少量更没什么问题。 最终，副镇长再次点头：“行，那就这么定了。” 两人做了决定，副镇长很快去问了市里的国营饭店，比预期最差的情况要好点，人家要菌菇，但只有某几种罕见的，剩下的都不要。 而与此同时，村长这边询问的消息却是可以，但不要罕见的，只要一些常见的，能确定百分百无毒的菌菇。 两人操心的多，实际上镇上的居民并没有想那么多，这年头本就限制倒买倒卖，谁又能想到那一仓库一仓库的东西，并不是光明正大地再买，而是偷偷摸摸地卖。 而没等他们多想，那一则收菌菇的通知，让镇上的居民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山里头，兴致勃勃地去采菌菇。 没过两天，不止镇里收到了一袋子菌菇，唐园也在仓库里见到了几袋子菌菇，而且确实如她要求的，都是常见的无毒菌菇。 她提要求的时候特别严苛，不仅要求菌菇煮熟后无毒，还要求煮熟前也无毒。 毕竟后世全国都知道，云省这边大大小小的医院，在治疗蘑菇中毒这个病的事情上，可以称得上是世界顶流。 而这边开设的各大饭馆，在开饭前都不会给筷子，生怕哪位客人伸着筷子往锅里搅拌，没等熟了失去毒性，就开始把搅拌过的筷子往嘴里嗦。 但云省的各类菌菇确实是香。 唐园回到唯一可以大吃特吃的“唐园”体内，煮了几次菌汤火锅，每一次都吃的十分尽兴。 多的那些被她当做礼物，送给身边七七八八的朋友，也让他们吃的都十分满意。 后面再多出来的那些，她都交给了郑蔓，让她随便找个菜市场去卖，要不了多久就能全部卖完，还不耽误她日常的生意。 索性都是些常见的菌菇，香江这边供应的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郑蔓完全没有怀疑，有的时候唐园提前把菌菇放在仓库里，她自己就拿出去卖，卖完把钱放回到仓库里就行。 长达两个月时间里，茶叶的数量每三日依然能装满一仓库，直到小镇周围十里八村都被薅了一边，才没有再出现满满当当一仓库的情况。 不过在这时候，又到了可以采摘夏季茶叶的时候。 夏季茶叶也少，需要一颗一颗采摘，每三天仓库里茶叶的数量与一把薅的老茶差距明显，她并不会将这些茶叶收到储物格里，而是带着它们到香江，继续让郑蔓带着人在香江出售。 能卖八港币一斤的茶叶，她自然不会将它们与老茶混在一起，即便老茶她可以卖一美元一斤，折算成港币就是五港币，中间还要差三港币的利润。 夏季茶叶采摘的同时，米拉贝尔总算是调配好了奶茶饮料和茶饮的口味，特意请了当地的人，和唐园跟洛拉一起过去，只要能得到大半的认可，这两块茶饮就能正式推出市场。 而此时，唐园的储物格里已经存了二十多万斤茶叶。 她希望这两款茶饮的市场能好，不能她手里这二十多万斤茶叶，真不知道要用到什么时候去。 第137章 饲料生意 “怎么样？” “好喝！”洛拉先一步开口,“我喜欢这个口味，特别好喝。” 不止洛拉，被请来“评测”的一些人,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这口味好喝。 “没想到茶跟奶还能做出这样的美味，确实很好喝,跟我们平常喝到的不一样,这样的饮料放在店里,我们会买。” “如果能放点冰块,口味一定会更好。” “是，放冰块之后一定会更好喝。” “艾米,你认为呢？”米拉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唐园。 “我也觉得好喝。”艾米的身体同样不能吃喝太多东西，但这身体本事习惯了喝高糖的饮品,面对手边的这杯饮料,她的智告诉她调配的有点过甜，但身体却觉得刚刚好。 而既然包括洛拉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不错,这饮料肯定能有市场。 她并不想着把这款饮料做到全球最强,只是希望能多卖出一些,让她能赚点钱的同时，顺便把手上几十万斤的茶叶都消耗掉。 “今天我来的时候,车上带了一百斤茶叶，应该能用一阵，”唐园放下手里喝了几口的饮料,“饮料厂里之后若是还需要茶叶,可以找我。” “当然,从你这边拿的茶叶比别处买要便宜。”米拉喊了人来,跟唐园一起出门，将茶叶搬下来的同时,给了她一百美元，并且记在厂里的账上。 而这个饮料厂，唐园占据一半股权，相当于这一百美元，其中有五十美元是从她自己的账户里走的。 米拉给的爽快，唐园收的也爽快，饮料厂是正规工厂，收入支出都要记账，最后还需要交税，而茶叶的钱到她手里，那就是直接到了她的手上。 搬好茶叶，米拉拉了拉唐园：“接下来厂里制作出来的饮料会尽快送去各大超市，我们工厂原本就有一些渠道，不过这是新饮料，未必能卖得好。” “没关系，厂里的事由你做主，你慢慢来就行。”唐园试图宽她的心，左右茶叶都买了，存着就存着，离来年那一大波茶叶还有大半年，急也不差时间。 “谢谢你，你真是太好了，我没想到居然能跟你这样好的人合作，”米拉欣喜道，“不过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会努力把我们的饮料卖出去，让饮料厂能有足够的利润，对了，厂里还有一些之后用不着的机器，也可以卖掉换钱。” “机器？”唐园问了一句，见米拉点头，迟疑问道，“我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米拉立即带着唐园去看存放在厂房仓库里的机器。 路上，米拉简单说了大概的情况。 因为M国这边玉米产量高，饮料厂原本是做玉米汁的，她为此还特意去市场做过调研，觉得玉米汁会是一个好市场，便提前买了全套的机器。 其中就包括一套粉碎机，可以将玉米打碎，再做成玉米汁，玉米汁饮料刚一推出的时候，还收到了一阵欢迎，但很快就有其它厂家制作玉米汁，口感不同，但味道更甜，卖的也更好。 因此，饮料厂的生意一落千丈，原先还能勉强支撑，到唐园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 说着，米拉特意强调：“虽然玉米汁生意不好做，但我们的奶茶饮料生意一定会好，别的饮料厂很难拿到许多茶叶，而且这次我调了很多次，口感会更好，绝对不能让他们抢走生意。” 唐园点头，心里也有些紧张。 又一想她手头那些茶叶购买也没花多少钱，算起来比入股这个饮料厂花费少多了，真要是卖不出去，她也亏不了许多。 而她入股那笔钱，米拉都用来买专业的机器，真要是哪天干不下去，把机器卖掉，也能回些本金。 念头这么一转，她便不再紧张，抱着得过且过的心，跟米拉一起进了放置粉碎机的小工厂空间里。 这里除了机器之外，还有许多玉米。 米拉解释，这些玉米都是为了制作玉米汁剩下的，现在玉米汁不做了，她也打算卖掉。 玉米都是老玉米，可以存放很久，唐园随意拿了一袋子玉米，确认它们都还行，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粮食。 既然是粮食，那就能卖。 唐园目光一转，看到角落里堆着的各种玉米秆，这些都是收玉米的时候送的，平常正好可以用来烧火，不过她记得，玉米秆应该也是制作饲料的需求大头。 “你感兴趣？”米拉看出唐园的一些想法。 唐园点头：“事实上我有朋友饲养了一些动物，或许可以用到它们。” “那就都给你吧，”米拉立即道，“本来饮料厂就有一半属于你，这些东西也都归你使用，厂里接下来都不需要用到它们。” 唐园心动一秒，还是智战胜：“既然你本就打算卖掉它们，我可以按价购买，但这个小厂房暂时归我使用。” 这不是什么大事，玉米跟机器厂里本就不需要使用，往外卖也卖不了几个钱，最后两人商议，以三千美金的价格，让唐园购下这批玉米和机器，而这笔钱，落到饮料厂的账上，供米拉使用。 合同签订，唐园在饮料厂里有了一个单独的小厂房。 里面的东西都是现成的，担心东西存太久坏掉，她第一时间将全部的玉米打成玉米面，一一装袋，打算带去内地销售。 对比大米和面粉，玉米面的价格略低一些，但都是粮食，自然不会有人挑，要卖出去并不难。 之后又将存在小厂房里的玉米杆也全部打成颗粒和粉末，跟一小部分玉米面混在一起，打算带回去当饲料卖。 这次的量不是很多，又是玉米面这样的食物，她先想到了锅炉房的钱婶等人，将玉米面卖给了她们，一人要个十斤二十斤，很容易就卖掉一批。 随后她又找上孙东兄弟俩，打算将饲料卖给他们。 自从去年丰收季过后，她跟他们的联系就少了，如今市场逐渐在放开，两人手里的鸡和鸡蛋都直接通过他们自己的手卖出。 腊肉和猪肉等，只要谨慎一些，也能轻松卖出去。 不过考虑到卖粮食的事，双方偶尔还会联络。 见面的地点还是在之前放粮食的空屋里，唐园挑着担子出现，还没说起饲料的事，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芳姐，现在的新消息，我们村里不限制村民家里养鸡的数量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把所有的鸡从山上搬下来，”孙东兴致勃勃道，“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我们可以光明正大把鸡蛋卖到市场上？” “如果放开了，鸡蛋算是农家产物吧？”唐园挑眉。 她记得养殖放开的事，但不记得什么时候，不过记忆中确实是在改革开放前后。 这倒确实是个好消息。 “凑巧了，你看看这是什么？”唐园打开其中一个袋子，让孙东自己看。 孙东低头看了一眼：“玉米面？不过看着有点糙。” “除了玉米面之外，还有玉米杆，打碎混在一起了，”唐园说道，“既然你之后要养更多的鸡，鸡食是个大问题，好好喂养鸡，让它们下更多的蛋，你们才能赚钱。” 之前孙东他们养鸡，肯定也要寻粮食，但现在既然放开，之后他们肯定要养更多的鸡，到时候饲料极有可能会不够。 唐园这次把饲料带回来，本来是想着尝试着推一推，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 孙东点头：“那这些饲料多少钱？” 唐园伸出一只手：“五分钱一斤，不过你们肯定不能光用饲料喂鸡，还是要让鸡吃点别的，匀一匀，五分钱不算贵。” 没等孙东说话，唐园打开另一个袋子，那是一整袋完整的玉米面：“玉米面一毛三一斤，你要吗？” “要，饲料也要，”孙东立即点头，“五分钱一斤确实不贵，这饲料不仅我们要，赵志强那里肯定也是要的。” “那就是你的事了，”唐园看他，“我只管跟你的交易，至于赵志强，我跟他原本就没有多少正面接触，就不跟他交流了，至于价格，也是你们之间的事，懂吧？” “我懂，”孙东笑了，“芳姐你放心，这事我来办。” 五分钱一斤不算贵，重点是玉米面这东西，不是谁都能找到的，一斤饲料，掺上别的杂七杂八的根茎叶子，煮出一大锅不成问题。 他养鸡需要的粮食多，赵志强那边养猪需要的粮食更多。 这几个月形势变化，赵志强卖猪肉方便，逐渐把煮猪食的事分给了家里人，这样一来，更没有外人插手的空间。 不过养猪缺猪食肯定还是有的。 外头的粮食，粗粮细粮，都要票据，玉米杆麦壳这些东西，你想要可以，需要渠道跟人脉，要是啥也没有，别人凭啥把东西交给你。 赵志强就是这样，他现在勉强可以支撑，但他要是还想多养几头猪，肯定缺饲料。 哪怕一斤挣一分钱呢，长久下来，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孙东高兴地想着，立即把玉米面和饲料的钱交给唐园。 “芳姐，我不给你添麻烦，这趟回去，我就算算需要多少饲料，回头一并告诉你，免得你多跑，”孙东识趣道，“钱的事都是小问题，我们这两年还是赚了不少的。” 一斤饲料五分钱，一个鸡蛋八分钱，把鸡养好了，让鸡多生鸡蛋，哪怕是一斤饲料换多一个鸡蛋，那也是赚的。 他这人别的不行，就是认人这件事十分在行，从一早他就觉得芳姐会有大出息，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想法。 第138章 小小意外 唐园没别的想法,就是想要挣点零花钱。 饲料的生意固然好，但做大做强是不可能的，主要是真要做大,肯定不能光往饲料里丢打碎的玉米和玉米杆，还得考虑到营养成分问题,各种动物需要的微量元素都得往里加。 这项工作实在是太过专业,以她这种习惯性单打独斗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做大。 除非她像收购饮料厂一般股权那样,再去收购一家饲料公司，但那也没必要,毕竟如今的M国，饲料相关的企业肯定早已占据大半市场,她没技术也没优势,实在是抢不了生意。 这会儿她卖给孙东的饲料，也不能完全算是饲料,就跟农家喂养鸡鸭用的是一样的东西,能卖钱,但要说多赚钱，那也不至于。 但她卖饲料,比卖粮食的风险还是小一些。 云省那边年年都有茶叶和咖啡，她手头存款再多，也耐不住坐吃山空,卖东西能挣一点算一点,不然哪天手头缺了人民币,临时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就是怎么还没有消息让外资进入办厂。 夏季最炎热的时候,饮料厂的生意在缓慢进展，冰凉且口感特别的饮料,并没能在第一时间得到大众的认可，但按米拉所说，现在这样的开局比她之前卖玉米汁的时候要好很多，只要能这样发展下去，没准真能占据一些饮料市场。 她这么说，唐园自然不会多话，自然当着“甩手掌柜”，除了时不时送过去茶叶，就是往存着粉碎机的厂里去打东西。 洛拉每天要拉牛奶过来，会顺便帮她在附近收一些去年的玉米存货，和一些麦壳，以及杂七杂八能打碎作为饲料的农产品边角料。 她隔几天过来一趟，打碎装袋直接带走，还能空出小厂房的空间，继续堆放新的边角料。 洛拉跟米拉都知道她在做饲料，但她并不在M国出售，装饲料的袋子用的也是不知道从哪里薅过来杂七杂八的袋子，便以为她真是拿去送给朋友的，几次都夸她对朋友好。 唐园都一一收下夸奖。 毕竟她带回饲料，还让孙东他们挣了点，怎么不算是对朋友好呢？ 又一天，唐园打完所有的饲料，将一袋袋饲料装到车上。 “天色晚了，我得早点回去，不然怕路上遇到危险，”唐园回头跟米拉说话，“饮料厂的事之后全都交给你处，我相信你，至于账本，我们可以一个月看一回。” “真的可以吗？这个饮料厂你有一半股权的。”米拉有些忐忑。 “当然可以，”唐园点头，“或者你觉得自己的事太多了？” “不会，没有，”米拉立即摇头，“我很喜欢管饮料厂，只是怕你担心，既然你信我，我肯定会办好，不会让你花的钱白费，饮料厂能挣钱的。” 唐园再次点头，心想不管饮料厂能不能挣钱，只要这家饮料厂能把她库存的茶叶全部都消耗掉，她就不亏。 二十多万斤茶叶，出售价一美元一斤，全部卖完就是二十多万美元，而她卖这个饮料厂一半的股权，都只要十万美元。 按这么算，她只要能卖完茶叶，就能挣十几万美元。 想着，她面对米拉时，脸上的笑容更深：“我可以再给你2%的股份，就当是你管饮料厂的酬劳，希望我们的饮料厂越来越好。” 唐园之前购买的股份是51%，拥有足够的话语权，米拉的股份被稀释，她跟洛拉两个人加起来，才只有49%的股份。 现在唐园让出2%，两个人加起来的股份就超过了51%，一旦有重要决策，只要米拉能喊上洛拉，最终的决策就能以两人为主。 唐园对饮料厂的经营并不太了解，但她相信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多给2%的股份，要是能让米拉更用心经营，相信给到她的收获也不会小。 果然，她刚说完，米拉就高兴地跟她确认：“真的吗？” 为了让她放心，唐园当场跟她签订了股份转让合同，上面写明是给米拉作为管人员的股份，这样要是之后米拉不再愿意管，这股份也不是百分百落在她手里。 因为合同折腾了一会儿，外头天色已黑。 这时候内地那边是中午，她今天晚上还要去云省收茶叶，不好在这里表演凭空消失，跟米拉道别之后，还是开着车离开。 “临时住处”在她车上，但如今她主要存储物资的仓库在M国这边，饲料也只能暂时放在车上，能回住处，再运到仓库里。 茶叶倒是不用运到M国仓库，这批夏季的茶叶是嫩茶，要送到香江去销售。 今天有事，她在香江那边的“临时住处”落在车上，车子又停在仓库不远处，可以直接送到那边的仓库里去。 于是乎，眼看着前面远处越来越暗，她没敢直接开过去，将车停在了稍显明亮的位置，将“临时住处”安放在后排，钻进去径直回了游戏空间里。 这会儿国内正好是大白天，一整天的时间，她都在香江和云省两地走动。 把卖东西的事交出去之后，她现在主要的事就是倒腾货物，这边搬到那边，那边搬到这边，东西多的时候累些，空的时候也多。 晚上，她搬完所有的茶叶，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这会儿正好是晚上十点，在M国她住的地方那边应该是早上七点，天色大亮，正好可以把车开回去，然后睡觉，不然一晚上她都得惦记着。 这么想着，她在游戏空间换了马甲，来到M国这边的“临时住处”。 刚一睁眼，她就觉得不对，她不是停在露天的吗？外头怎么看不见天空，怎么感觉她的车子停在屋子里？抬头一看就是天花板。 唐园皱了皱眉头，小心在“临时住处”里坐起来，看到车窗外远处的铁皮，更加确信了情况，自己的车子莫名其妙换了地方。 再看驾驶位，本来好端端的驾驶位，突然被扯出了零零散散的线。 不是，谁啊？！ 偷我车就算了，还把我方向盘搞坏了，这让我怎么开车回去？ 过分了吧。 她皱眉，仔细听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外头没有任何人之后，才小心翼翼打开“临时住处”的门，伸了一个脑袋出去看外面的情况。 这里是个仓库，除了她这辆车之外，还有其它不少车子，但大门紧闭，也没有任何声音，看起来外面确实是没有人的。 唐园起身，将“临时住处”收起来，贴着车窗四下看，确认没有任何监控，才打开车门下车。 走到隔壁的车旁，她看到里面同样被毁坏的方向盘，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偷车偷的也太无法无天了。 她知道M国这边未必安全，平常都会注意尽量不在夜晚出行，这次是特殊情况，不过她也没敢深夜开车，还特意将车子停在了有路灯的明亮地方。 而有路灯的地方，意味着周围有住户。 但没想到就算是这样，车子也会被偷走。 唐园骂骂咧咧在仓库里走动，试图寻找仓库大门的位置。 正找着，外头传来声音，她立即将“临时住处”放出来，贴在角落，然后开门钻了进去。 “临时住处”是隐身的，她人在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就在她进去后没多久，仓库大门打开，先后开了两辆车进来。 车子一进来停下，就有人从车上下来，将一箱一箱的东西往外搬。 唐园在仓库里待着，一动不动，直到这些人将东西全部搬下来，又开车离开，她才小心伸出头去看，仓库门再次关上后，她推开“临时住处”的门，将它收在手心，往对方东西的地方过去。 打开一个箱子，她在里面看到了一箱汽车零件。 另一个箱子，又是一箱汽车零件。 按她刚才看到那些被砸了方向盘的车子，这些汽车零件很有可能也是偷来的，而那些车子，估计是这些人偷过来，打算二次贩卖。 她还特意买了辆二手破车，这么破的车也偷，太过分了！ 唐园继续在心里骂骂咧咧，伸手打开面前的箱子，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她忍不住在心里“嚯”了一声，这一箱子东西不再是汽车零件，而是一箱子枪械。 还持枪抢呢。 她心里庆幸，还好昨晚也没有摸黑开，不然没准半路就遇到了持枪抢的这批人，她要是在这批人面前“消失”，那事情就大发了。 面前几十箱东西，有汽车零件，也有枪械。 唐园眼珠一转，将“临时住处”再唤出来，将它们一一都搬到了游戏空间里，实在放不下，她还特意到了香江楼下的仓库里，将东西一箱一箱搬过去。 枪她要，零件也要，这些人不仁，不能怪她不义。 搬完东西，她悄悄走到仓库门口听了听，听到外面没有声音，小心开了一条缝。 透过缝隙，她看到远处有人，但近处无人，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的位置相对偏僻，不像是能有人过来的样子，她要离开也不容易。 不说没有车，即便有车，她开车走，肯定会引起注意。 便没有出去，也没有关上大门，特意留了一条缝，然后找了一个一眼能看全的角落，将“临时住处”放出来，钻进了里面。 之后她也每走，而是让艾米留在“临时住处”，自己回了温佳琪的身体里，分了一分心神在艾米体内，在香江宅子里呼呼大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睡的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喧闹的声音。 一看时间，已经是香江这边早上八点。 M国这时候，是傍晚五点。 这是一整天时间才发现出了问题啊，她都睡了一觉。 第139章 价值十万 东西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唐园刚睁开眼，就看到有个人从她面前掠过，视线完全没有落到她身上。 她找的角落就是仓库的其中一个角落,站在远处都能一眼看到她这边的空荡荡，但东西消失是事实,尖锐的喊话吸引了外面不少人的注意,全部被引了进来,此起彼伏大喊大叫,甚至试图从偌大的仓库里，停放着的破车里寻找隐藏着的人。 当然,这些车里不会有人，他们注定要失望。 很快,这些人也反应过来,猜测偷东西的人应该已经走远，立即呼喊着将人一一喊出去,至于仓库里,目前只剩下一批被偷过来的破车,就算有人来也搬不走，便没有再管。 仓库大门再次被观察,唐园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不会有人进来，才悄悄离开“临时住处”,往仓库大门的方向过去。 这会儿远处也没人,应该都是跑出去找东西了,这会儿天色已晚,她溜出大门后，立即往远处能看见楼房的方向跑去。 跑了一会儿,她偷偷将自行车转移出来，骑着自行车走。 走到一条大路上，她看到远处开过的车，听到了隐约传来的怒吼，似乎就是那一群人，这样的危险分子她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询问了附近的居民，去警察局报了警。 然后在警局附近的酒店住下。 现在M国这边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她不敢再摸黑回去，且这时候她只有一辆自行车，危险性比她开车更高一些。 刚进酒店的房间，她就躺到了床上。 这次的意外真的太过意外，她怎么也没想到还能出现这种情况，不过虽然她损失了一辆车，但拿回了几箱子武器和汽车零件，即便报了警，最后车子没能还回来，从价值上来看，她总算是不亏。 只要一想到那些人正在气急败坏地寻找丢失的东西，她心里就兴奋的很。 而这边天色虽然已经很好，但她确实实打实睡了一觉的，只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平复心情，就立即往游戏空间里过去。 一个一个的箱子被摞在一起，看上去十分壮观，要是能卖出去，肯定能赚钱。 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卖。 内地不合适，汽车零件不提，枪械这些东西，往内地一放，她要给八十年代的内地再添乱。 香江……普通人也不合适，但如果不是普通人呢？ 想着，唐园拿了一个空纸箱，先挑了几把枪械放在底下，又往上面洒各种汽车零件，直到装满一箱子，她才将纸箱合上，抱着她到了香江。 开着车绕了一圈，她看到了在市场里卖东西的郑蔓，立即喊住她。 “佳琪？” 唐园从窗户探出头：“你朋友在吗？” “我朋友？”郑蔓愣了一下，很快回神，“都去卖茶叶了，是有什么事……？” “你朋友是不是跟内地有关？官方人员对吧？”唐园问她，见她目光闪烁，没有等她的答案，“如果是，我这里有些东西，想要卖给他们，我相信他们会需要这些东西。” “很特别的东西？”郑蔓疑惑。 唐园点头：“嗯，但我想他们会感兴趣，是我一个朋友意外得到的。” 郑蔓看着她的眼睛，很快点了头：“那我去通知一下，不过卖的话，他们手里或许没有太多港币。” “我不要港币，只要人民币，”唐园看着她，微微一笑，“至于给多少人民币，可以由他们说了算。” 左右都是意外的来的，她手里留着又没什么用，能卖出去，赚一笔算一笔。 郑蔓要去联系人，唐园开车回了仓库。 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郑蔓带着人过来，许是怕她忧心，带回来的也是个女人，气质跟郑蔓十分相似。 刚碰面，对方就先伸出了手：“你好，一直没有跟你见面，我是康华，听说你会讲普通话，真不容易。” “我家里有长辈是内地来的，小时候教了一些，所以我会，”唐园与她说道，“我的普通话还标准吧？” “岂止是标准，是很标准，”康华笑了，“我见过一些内地的人，普通话都说的没你好，你的普通话在我认识的人里，算是很标准的，家里人是北方的吧？” “确实。”唐园点头。 “那怪不得，内地普通话就是以北方话为主，你从小都这么学，所以才说的标准，有些南方人从小学的就是方言，讲普通话反而不标准。” 康华跟她聊了一会儿关于普通话的事，双方的氛围很快和睦起来。 后面她又简单说了一些关于来香江的事，与唐园预料的那样，他们过来是带有任务的，不过早些年内地与香江没有联络，他们过来，手上也没有多少港币，正好他们遇上郑蔓，得了些卖东西的活，这才在香江稳定下来。 郑蔓跟他们不是一起的，但她曾经确实当过兵，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让郑蔓不得不带着妹妹过来香江。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任务到底是什么，康华没有说，唐园也没问，对方能说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看看东西吧。”唐园指着角落里放着的纸箱。 郑蔓走在最后，关上了仓库大门，打开里面的电灯。 打开纸箱的同时，唐园开口解释：“这批东西来的意外，我朋友也没想到会拿到它们，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处，正好我跟她见面，就把东西带回来了。” 刚打开箱子，就露出最顶上的一层小的汽车零件。 她看了蹲在身旁的康华，见她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笑着将汽车零件抹开，从里面将底下的东西挖出来。 “这……”康华震惊出声。 唐园将东西交给她，没等她询问就主动道：“这样的，我朋友那儿一共有十几箱，你那儿有用吗？” “有，这可太有用了，虽然不是那边的最新款，但这样的不好找，即便是零件，也是有用的，”康华抚摸着手里的枪，“这样的，你那儿的十几箱我们都要，回去我就去咨询。” “还有这些，”唐园捧起一把零件，“这些都是汽车零件，跟这些枪一批拿到的，你们要的话，可以送给你们。” “不用送，你要人民币，多少都可以，”康华爽快道，“我们手里缺港币，缺美元，唯独不缺人民币，虽然不知道你要人民币做什么，但这不要紧。” “好，那下午五点你们过来，东西先让你们带回去，”唐园说道，“至于人民币，你们什么时候拿到，什么时候给我就可以。” “这会不会给你太大压力？毕竟这些是你朋友的。”康华迟疑问道，手里却一直握着枪，舍不得放开。 唐园摇头：“不会，这些东西她留着没什么用，交给你们正好。” 她朋友是谁，唐园想了想，说艾米会比较合适，毕竟艾米确实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人，当然也可以是她的朋友。 康华没有跟她客气，立即点了头。 之后郑蔓跟她离开，唐园也开着车出去绕了一圈。 这一排仓库来来往往有不少车子，她的车在其中，并不显突兀。 确定没有外人，她进了仓库里，将“临时住处”放下，将提前存在游戏空间里的箱子都搬了下来。 枪械加上汽车零件，整整齐齐摆了几十箱。 傍晚五点，康华带着一行人如约而至，看到所有箱子之后，立即与唐园对视，点头后，他们将这些东西都搬到了外面的货车上。 这车唐园之前没见过，但既然是他们开过来的，自然不会有问题。 东西全部搬走，离开的时候，康华在不明显的地方，冲着她敬了个礼。 唐园的情况特殊，没有回敬，只是笑着看她，希望这些东西能对内地起到一些帮助。 之后几天时间，康华那边没有消息传来，只是送到仓库里的茶叶依然在一天天消耗，显然还是有人在香江市场里卖茶叶。 她便没有再关注，而是在M国多注意了一阵破案的情况，不出她所料，报了案之后，并没有人联系她将车子送还。 不得已，她只能又花了一笔钱，买了一辆比上次稍好一些，但外观看上去依然破烂的二手车。 二手车她不心疼，这要是花了大钱买了新车，却还被偷走，那她肯定要心疼死。 …… “怎么样？” “枪械没问题，都是好东西，已经被分走，带回去研究使用了，剩下那些汽车零件，其中五箱我们找到了汽车发动机，颇有研究价值。” “没想到啊，在香江居然还能有这样大的收获！” “是啊，本想着盯着那边的帮派，做些隐蔽的任务就行，没想到还能带回来这么些好东西，他们去那边，都居功至伟，眼看着两岸要彻底开放交流，他们留在那边，还能有更大的作用。” “嗯，既然那人想要人民币，就给她人民币吧，不过想要拿不连号的人民币，也不容易，先想办法筹两万，之后再给剩下的，这批东西至少值十万人民币，就按十万算，问问她可不可以。” …… “两万，还只是前期的？” “嗯，说是至少能有十万，但这情况也特殊，如果你觉得不行，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可以可以，十万足够了，就按这个数算吧，”唐园连连点头，“我还觉得多了呢，这个数真的可以吗？” “你觉得可以就可以，”康华笑了，将手里的钱交给她，“这是前期的两万，你放心，都是不连号的钱，你可以随意使用，再给你透一个消息，最快明年，内地和香江两岸就要开放交流，到时候你可以随时去内地。” 唐园收了钱，笑着点头：“到时候我一定去。” 第140章 一切顺利 送走康华,唐园兴奋地握了握拳。 三千美元的二手破车，居然换回了十万的人民币，这笔钱挣的也太爽了！ 拿到钱的那一瞬间,她强压着心里的激动，甚至在那一瞬间,心底冲出来想要去“钓鱼”的想法。 所谓“钓鱼”,自然要下鱼饵,要是她的车能再被偷一次,没准她还能有机会“黑吃黑”，到时候还能赚上一笔。 只可惜她还是没有那个胆量,这次运气好，车子被偷之后,周围没什么人,要是再次出现被偷的情况，她又恰好躲在车里,要是被人碰到“临时住处”,那危险系数可太高了。 这样的“黑东西”碰巧捡一次就算了,不能太贪心。 回游戏空间，她把刚到手的两万块放在箱子里,再算上之后再会送过来的钱，她手头的人民币存款格外充足。 而另一边，从箱子里翻出来的汽车引擎也受到了最专业的研究。 “怎么样？” “好,这批引擎并不是最新款式,但胜在款式型号多,正好我们所里有几项没有突破的项目,或许可以从这些引擎上找到破解的方法，等到那时候,我们就可以生产属于我们的引擎了。” “太好了！汽车的技术是他们对我们封锁的，进口的汽车也都经过精挑细选，这次能有这样的突破，他们一定想不到！” “对了，还有别的那些零件，也都很实用，这次买回来的东西很全，对我们的研究很有帮助。” “有帮助就好，辛苦了。” …… “枪械全部都拆解完毕，不全是最新款，但其中也有几款我们之前从未见过的，还有一些我们没见过的设计，对了，其中一款上面还刻了特殊的标志，是M国军部的标志，这款也是技术最新的。” “之前怎么没发现？” “就那么一款，不，是就那一支，我们翻了所有的，那一支的标志在角落里，这次细致研究才发现，相关报告都已经提交了。” “那看来这批东西给我们带来的收获会比预想中还要好。” “是，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找的。” “香江那边的人，结交奇奇怪怪的朋友比较多，而且那边的情况也复杂，偶尔遇到这样的东西不足为奇，只是被我们碰上不容易，那人是小郑的朋友，我们的人过去，也是全靠她的生意，才能在香江立足，去年还送了一批粮食过来。” “粮食的事我知道，要一块二一斤呢，可不便宜。” “一块二是港币，换成人民币也就几毛钱，更何况那边送过来的还不要票，那次我们正好跟香江那边打配合，抓了一批间谍，庆祝庆祝嘛。” “是，那顿我们吃的都好。” “吃细粮，大家都开心，对了，给小郑那位朋友送一些我们的特产过去，再问问她的想法，看她对价格满不满意。” “我回去问，还有个事儿……” …… “你朋友？” “是，”郑蔓看着唐园，“很重要的朋友，这次从M国回来，很有能力，但是他还是走正规渠道回来，恐怕会被搜身，到时候他身上的东西会被带走不说，还有可能把人都拦住，如果可以，想请你帮个忙，要是不行也不要紧，我们另想办法。” “那要是你朋友身上什么都没带呢？”唐园眨了眨眼，“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从正常的渠道走？” “说是这么说，但他手里那些东西很重要，量也不小，”郑蔓皱眉，“如果是你，我们可以放心，但要是别人……” “我相信我那个朋友，就像是你相信我一样，她是绝对可信的，”唐园说道，“如果你信我，跟那人说一声，我让我朋友去拿，保管安然无恙送到香江，东西我能帮忙带，但要是连东西带人，我不好处。” 她相信艾米，就像是相信她自己，谁叫艾米就是她呢。 唐园不知道郑蔓说的到底是什么，但既然是她觉得重要的东西，那肯定是国家需要的东西，她乐意帮忙。 只不过她的游戏空间能带东西，却不能带人，亦或者是不方便带人。 “我得去问问。”郑蔓看着唐园。 唐园点头。 两人聊完，之后平静了几天，正巧又一批衣服运到M国，她立即开着车去拉货。 当然，不是她的车子拉货，而是到码头雇货车，让货车拉货，她就是帮着引个路。 开车去了码头，又带着几辆货车回来，到地方的时候，她在自家门口的停车区见到了莫娜，先去开了仓库门，让货车开进去放货，之后回到莫娜面前。 “这不是你之前那辆破车吧？” “别提了，”唐园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破车，“就这破车，都还有人要偷呢？之前都不知道倒了什么霉，车子就停在路口，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报了警好多天了，完全没有消息，我都不敢买新车，就又买了一辆旧车，勉强用着吧。” “你这可真倒霉，不过我前两天看新闻，说是抓到了一批偷车贼，不过那些车都损坏了，看不清，你可以去看看，没准能找到你的车。”莫娜说道。 “那破车带回来还能用吗？”唐园苦笑。 莫娜耸肩：“也许吧，反正我看新闻，没见几个人去找。” 两人对视，都无奈笑了笑。 “还有个事，”莫娜又想起来，“也是前几天的新闻，说是有一批送过来的货被截了，应该是海盗们干的事，那天我还给你打电话，你没回。” “没准那时候正好是我丢了车的时候，都在外面跑，”唐园摇头，知道莫娜担心什么，说道，“我们还是跟之前一样，就算我的货不小心丢了，也是由我承担。” “你要是遇到困难，一定要跟我说。”莫娜贴心关怀。 唐园笑了笑：“当然。” 之后莫娜要运衣服回去，直接雇了送衣服过来的两辆货车，让他们帮忙将挑出来的衣服再带走一批。 这批衣服是秋装，又到了穿厚衣服的季节，价格还按之前说好的，六美元五十美分一件。 这几个月唐园跟莫娜合作十分默契，莫娜需要一个人帮她承担风险，所以即便所花点钱她也甘愿，更何况这个价格莫娜带回去，即便是大量批发，她也能赚不少，与其因贪心而坏了长久的生意，不如这时候就把最危险的事分出去。 至于唐园，她也需要莫娜这样一个好相处的合作伙伴，双方各有利益需求，都能挣到一笔，而唐园完全可以通过悄悄运输，多赚几笔钱。 现在她每个月的收入，平均能达到一个月十几万美元，这笔钱不能算特别多，但在如今的M国，应该也算是有钱的低中产人士。 临走之前，莫娜特别提醒：“以后出门要小心，要是路上遇到劫你的，东西给就给了，安全要紧。” “我明白，我尽量不会在晚上出去，要是遇上危险，我也会格外小心。”唐园说道，又跟莫娜简单说了几句，然后送她离开。 她也怕危险，所以之前交枪械的同时，自己手里也留了一些，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且她每次都会随身携带“临时住处”，这样只要给她一定的时间，她就能脱离坏人的监视，从而脱身。 再退一步说，大不了就不要这个马甲了。 “铃铃铃……” 莫娜刚走，唐园就听到了有人喊她的声音，略一分神，人就到了香江温佳琪的身体里。 电话铃声从客厅传来，唐园操控着艾米坐在边上的椅子上，又操控温佳琪往客厅走，接起电话。 “郑蔓？”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还在睡觉吗？” “现在已经醒了，是有什么事吗？” “有点着急，”郑蔓在那边说道，“我接到消息，就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在M国的朋友，他受到了怀疑，现在急需把手头的东西转出去，你……” “不急，他在哪个地区？”唐园在电话旁拿了个本子，握着笔，“地址告诉我，我打电话问问，看有没有办法处。” “他临时把东西放到了酒店里，但必须要在明天拿走。”郑蔓跟唐园说着具体的情况。 M国的地方不小，郑蔓所说的那个人并没有跟唐园在一个洲，但这里的航空发展的不错，按唐园之前的了解，飞机过去应该不会太慢。 东西要在明天拿走，就意味着她今天必须要出发。 挂了电话，她立即回到艾米的体内，打电话到航空公司，咨询飞目的地的机票情况，凑巧的是两小时后有一趟，只要没别的意外，她肯定能顺利抵达，且在晚上就能把东西拿走。 她不能完整地同时控制两个身体，但偶尔分心没问题。 唐园不认识去机场的路，还是打电话叫了出租车，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立即往机场过去。 与此同时，她闭上艾米的眼睛，回到温佳琪的身体里，给郑蔓回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这件事。 一切都十分顺利，期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唐园顺利抵达酒店，拿到了堪称数量庞大的几大箱资料，在酒店房间转移了两箱进游戏空间，离开之后，她喊车拉货离开，坐十几分钟停下来，放下之后搬运转移，再喊下一辆车的时候，就会缺一箱东西。 直到回机场，只剩下一个皮箱。 不过等她拎着去了厕所，再拎出来的皮箱里面，就装了几件她的衣服。 机场检查一切正常，顺利踏上回程的飞机。 在飞机上休息的时候，她就给郑蔓回了电话，告诉她一切顺利的好消息。 电话那头，郑蔓松了口气。 “谢谢，他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已经买了回来的船票，到时候会在香江下船，经过香江回内地，也要谢谢你朋友，要不是她，这次的事不会那么顺利。” 原本是高兴的话，说到后面，郑蔓的语气中却带了几分泣音。 即便没有见到郑蔓，唐园也知道，她这是喜极而泣。 人还要一个月才能到香江，但东西，放在唐园的游戏空间里，绝不会有意外。 140-150 第141章 离谱马甲 一个月时间,发生的事情并不算多，从M国来的轮船顺利抵达香江，是康华带着人去接的,不过东西没到。 唐园找的由是将东西放到了后两天出发的轮船上，且即便东西到香江,也只有“温佳琪”去才能拿,别人都拿不到。 东西不到,好不容易来香江那人也不愿意回内地,非得等东西抵达，要带着所有资料一起回去。 “那些资料确实特别重要,”郑蔓跟唐园解释，“不过退一万步,即便东西在路上出了意外,那也没办法，人回来了就是最好的情况,我听说最近海上海盗盛行,万一……” “没事,我问过情况，那艘船在路上没有遇到海盗,不出意外过两天就能送过来，到时候还是来仓库里拿，”唐园看着郑蔓,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目光,“别担心。” “好,”郑蔓点头,缓缓呼出一口气，“我太紧张了。” 唐园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要不是东西之前确实在M国，那批资料她在一个月前就能拿出来，但既然要从M国运回来，就必须要经过“运输”。 过了两天，她再到仓库的时候，就把那些资料都拿了出来。 郑蔓跟康华再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成功被“运”回来的资料，而跟着她们一起出现的，还有那位好不容易从M国回来的人。 他甚至没有看唐园，立即冲到了几箱子资料面前，每一箱都仔细打开看过，确认没问题之后，直接跪在地上，抱着箱子哭泣。 他是高兴的。 这一刻没有人怀疑他的心情。 唐园看向郑蔓和康华，两人先后过来，都重重地抱了抱她。 “辛苦，麻烦你了。” “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也是华夏人，”唐园轻轻抱了抱两人，“既然这些资料这么重要，你们先带回去，仓库里还是不安全。” “我这就去叫人，立即把它们带走。”康华看着唐园，郑重点头，立即转身离开，骑上自行车走远。 半小时后，康华带着人开着车过来，没多久就连人带资料一起带走。 直到夜晚，唐园接到了郑蔓的电话，听到了人和东西都成功回到内地的好消息，之后人和资料会去封闭的研究所，发挥他们最大的作用。 事情尘埃落定，郑蔓的话多了些。 “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为什么会来香江？” “是。” 唐园知道郑蔓打算将过去的事告诉她，握着话筒在沙发上坐定，靠在沙发背上，静静地等她说话。 “我妹妹生了病，他们都说那是富贵病，需要花钱才能治，”郑蔓深吸一口气，“我爸妈没办法，挖出了藏在深处的金条，去换钱给我妹妹治病，没想到却被人盯上了。” 听到这里，唐园已经明白了郑蔓的大概情况。 之后她说的事也不出意料。 郑蔓当时还在当兵，但那样的环境下，即便是当兵也无法很好地解决，再加上她还有一个生了病的妹妹。 没办法，她退役回家，在父母被送去农场的同时，想办法将生了病的妹妹接了出来，然后在大家的帮助下，偷渡来了香江。 那时候香江这边就有自己人藏着，但一般人要在这里生活并不容易，有任务的情况下，又不好一直在工厂里待着，所以她只是求人办了证件，之后就自己出来做垃圾生意挣钱。 郑蔓又一定的战斗力，很容易就抢到了一些生意，谁想到居然遇上了地头蛇。 之后就是她遇到唐园后的情况。 “那天要不是你，我拼了命也会跟他们斗到底，但直到被你救了之后，我才想起要是我出事，郑芙肯定也活不下去，所以要谢谢你，”郑蔓在电话那头，认真跟唐园说，“你不只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妹妹的救命恩人，以后我都会一直跟在你身边帮你做事。” “即便他们让你回去，你也不回去吗？”唐园问道，她觉得郑蔓或许会希望回部队。 “不回了，就算有机会也不回去，不是不好，只是我已经不适应那样的生活，”郑蔓说着，声音中突然带了笑，“我爸妈已经回家了，等明年开放，我能回去看看吗？” 唐园也笑了出声：“当然可以，你爸妈一定也盼着你们能一家团聚，不过不知道叔叔阿姨愿不愿意工作，到时候我们在内地建厂，叔叔阿姨可以顺便打个工。” 整个八十年代，都被称为“猪下海都能挣钱”的时代，但在这样的大时代潮流下，也有许许多多的人被洪潮淹没。 郑蔓的父母能一直到小女儿生病，才拿出金条，说明他们都是谨慎小心的人，这样的人可以做生意，但干的大概率都将是辛苦活。 而且好不容易从农场回来，他们最想要的应该不是大富大贵，而是跟女儿团聚。 果然，唐园刚说完，郑蔓就高兴应下：“他们肯定会愿意的，谢谢你！” 挂断电话，唐园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郑蔓说的对她也未尝不是好消息，之前她见只有郑蔓姐妹俩在香江，还以为她家里也出了事，如今她明确说了她父母还在，自然是再好不过。 而且明年两地就会放开，到时候她可以在内地建厂，要生产低价的服装会容易许多。 挂断电话后，她躺到床上休息，闭上眼之后，她感受了一下“唐园”的情况，现在的她正在锅炉房里工作，同时也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书。 看的很认真，在不去特意操控的情况下，她甚至可以透过“唐园”的眼睛，感觉到她正在看书。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仿佛她是那个第三人。 正想着，书页翻过，到了下一页。 智能操控下的“唐园”，似乎并不是单纯的挂机，而是在这个身体里出现了另一个人。 念头闪过，唐园摊开手掌，唤出“临时住处”，起身走了进去。 与往常一样，她进去后会先一步出现在粉色的衣帽间，正当她要往前走的时候，眼前跳出了一条提示。 【限时促销】 又是金闪闪的【限时促销】。 你不如直接说是有身体要死了，要她抓紧时间去控制。 不知道这样的马甲身体控制多了，会有什么影响。 唐园皱了皱眉，再看了眼【限时促销】四个字，点击选择确认，系统扣除10金币之后，她很快就感觉到了久违的不适。 马甲身体甚至都不会生病，也只有在开启新马甲的时候，她才会因为新马甲的问题，感受到身体原本的异常。 这次好像是发烧。 她虚弱地躺在床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是碰了一下，她就感觉到了额头的滚烫，连体温计都不需要，她能清晰感觉到，这身体确实发了烧。 不仅额头热得很，身体里也热的很。 她长叹一声，在心里默默地唤“系统”。 【再怎么样，你给我点药吧，这样发烧下去，人没事也会有事】 【实在不行给杯热水？】 【不然你让我回游戏空间去，我自己照顾自己，这破身体都这样了，什么都不干能行吗？】 【你不会是想要折磨我吧？】 就这样反反复复喊了几遍，她感觉到了手心处的变化，抬起手看到手心缓缓出现的“临时住处”标志，松了口气。 在它完全出现的时候，立即将它放在床上，自己翻身滚了进去。 游戏空间里她也没有备药，好不容易才撑着身体，去烧了热水，一杯又一杯热水下肚，身体总算是好了些。 等到可以切换身体的时候，她立即切换到正处于白天的艾米身体里，操控着她去买药。 同时让这个新马甲躺在“临时住处”休息恢复。 新马甲大概率也不能吃多少东西，但稍稍一些还是可以的，买了药回来，她很快让新马甲吃了一半的药。 之后怕被发现，自己重新回到新马甲体内。 好在没有人来看她。 应该不至于是放弃她了吧？ 这新马甲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大半天过去，新马甲的身体状况总算是好了些，外面依然没有声音，她只能打开门悄悄出去。 刚走出去，就遇到了人。 两人面对面都呆愣了一会儿，对方先一步开口：“你醒了？现在还好吗？还好你醒过来了，不然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把你丢下船去，船上是不可能有尸体的，没有人会在意大家的死活。” 唐园抿了抿唇，不知道是该庆幸对方讲的是英文，还是该难过这身体差点被丢下船，怪不得她不舒服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找她，原来是已经想好了等她死后，把她丢下船的事。 “我要做什么？” “你跟我来吧，是要干活，船上也不需要不干活的人，不干活也会被丢下船去。”对方淡定地说着恐怖的话。 唐园跟着她经过夹板，抬头时，看到了船上悬挂着的旗帜。 看清后，有些发愣。 这明晃晃的骷髅头，不会是传说中的海盗船吧？ 离谱，系统这次【限时促销】，促销的是什么鬼？她现在的这个马甲真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下去吗？ 第142章 见者有份 【系统、系统、系统……】 走去干活的路上,唐园一直都在呼唤系统。 虽然在这之前，她一直都以为在现实中是唤不出来的，但不久之前她刚到这马甲,系统真能让她提前唤出“临时住处”，她就知道,游戏空间的系统估计一直都能知道她的呼喊,不过是看它愿不愿意出来。 喊了好几声之后,唐园说起正事。 【智能操控】 【购买智能操控模式,需要500金币】 提示出现，唐园惊喜中又带着几分无奈,不过还是花了五百金币，买了这马甲的智能操控模式。 这个马甲的情况与其它马甲都不一样,虽然都是“孤儿”的身份,但别的马甲身边都没什么人，而这个马甲身边,有许多船上的人,且这艘船又是海盗船。 既然是在船上,即便是再沉默寡言的人，彼此都是日夜相处的,这些人大概率会知道这马甲原身是什么情况，这种情况下她来控制，很容易露馅。 智能操控模式启动之后,她立即退让,留了心神在这个身体里,却并没有回去,很快，这马甲就在没有她操控的情况下进了厨房,与厨房里的人聊起话来。 这会儿没别的话，主要就是聊生病的事。 厨房里的人惊讶她居然能硬扛过来，又特意说了一遍要是她没能扛过来，肯定会被丢下船，到海里喂鲨鱼。 不止是她，别的人来也是一样，甚至这艘船上不少做事的人，都是被海盗抢来的，他们吃不饱穿不好，还必须在船上做事，除非遇到特别幸运的事，不然直到死都要留在船上。 且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活到终老。 大多数时候，都会跟这马甲一样，因为某一天的生病，不治而亡，最后被丢下海里喂鲨鱼。 船上的生活本就困难，又因为长期处于这样的环境，总是会缺少维生素和必要的一些营养，不说三天两头生病，但总是会隔一段时间就生一场病，这种情况下，死亡的概率很高。 海盗们也不在意他们的情况，死了丢下去喂鲨鱼，之后抢了别人的船，还能顺便抢人过来干活。 他们并不缺人，自然更不会在意船上干活这些人的生命。 智能操控的马甲淡定自若地跟大家聊着，因为这些事都船上所有人都了解的事，她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异常，这次之所以提起，不过是因为她生了病，自然说起的话题。 唐园听着，眉头下意识皱起，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这次的马甲身份，开局也太难了，而且这样的马甲能做什么？ 之前的几个马甲，不管是温佳琪还是艾米，都还算好，小美的情况相对较差，但不过是因为她原本是疯的，她过去之后，情况一切都好，还有一套有好多间房的宅子，可以充当她的仓库。 眼下这个马甲，真的难搞。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这个马甲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在厨房所有人都熟练地躲到各种角落时，这个马甲也在智能操控下躲到了一张大桌子底下，之后只听外面传来各种喧闹的声音，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出去。 直到吵闹的声音消失，有人过来，手里握着枪重重地敲了敲厨房门，用蹩脚的英语喊话：“快做饭！” 唐园在这一刻突然觉得更难了。 完犊子，这蹩脚的英语她更学不会。 那人离开之后，厨房里的人都忙碌起来，依然没有人出去。 她见智能操控新马甲的情况还挺好，而且留下来还得做事，就没有留下，离开这马甲，去干别的事。 做完其它的工作，手上有空闲的时候，她想起这个新马甲，又分神过来。 这会儿她也依然在干活，不过不是在厨房，而是在搬运一些东西。 在这艘船上的人，不管男女，什么活都得干，其中也包括体力活，这会儿就是这样，搬运是为了看到这批东西的情况，所以每次搬出来，都会站定打开，让海盗们看里面的情况。 唐园透过新马甲的双眼，能亲眼看到外面的东西，听到海盗们说的话。 情况很明显，不久之前的摇晃，是因为这些海盗们在劫船，劫完船之后，带回来的就是这一箱一箱的东西。 而被劫的大多是普通的商船，为了保命，都会选择将船上的东西交给海盗们。 至于这些东西被劫之后，另一边货主的情况，那就是他们的事。 唐园之前听莫娜说过，如果你想要赔付足够的钱，那在东西上船之前就需要提交巨额保险费，但因为很多时候货物都不是特别昂贵的货物，如果每次都要提交巨额保险，货物的利润将大大降低。 所以不少货主都只能赌，赌船能顺利抵达。 当然，如果货主愿意提交巨额保险，保险公司自然也愿意赔付货物价值的东西，不过要是太贵，双方多多少少会有扯皮的行动。 总之只要是被劫，都会给货主带去好长一阵子的不爽。 唐园也交了保险，交的不多，所以赔付金额不大，每一批货的赔付金额就两万美金。 主要是在运输了几次之后，她突然发现运输的时候都不会记录重量，就是按箱子的数量计算，索性每箱里并不放太多衣服，这样就算丢了，也不会损失太多。 至于报税的事，由莫娜那边帮忙，扣掉运输成本、仓储成本、人工成本，还有杂七杂八的各项成本，实际她交的税并不算多。 毕竟按她给莫娜的价格，衣服的利润确实是压到很低的。 正想着，又有一箱东西被搬过来，唐园看过去，很快就看到了箱子上的标示。 不是，等等，这标示怎么这么眼熟？ 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被拿出来，唐园忍不住抿唇，在心里长叹，人果然不能胡思乱想，有的时候真就是“说曹操曹操到”，她刚觉得没啥问题，这就出问题了。 怎么这么巧，这次抢的就是从香江到M国的货船？ “就这么点？” “是，就这些。” “都没什么用，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样的那些都不用看了，你们把东西倒出来，集装箱直接丢到海里去。” “知道了。” 箱子又被搬下去，唐园在心里哼了一声，还瞧不起她的衣服，这些衣服能让她挣不少钱呢。 不行，虽然这批衣服不多，但她投的保险只赔两万美金，也就只能保个本，按她要卖到莫娜手里的价算，她还亏了呢。 所以得想办法，把这批衣服偷回来。 正这么想着，很快，这马甲就被安排去收拾她那批衣服，因为集装箱里没装满，衣服被逐一转移到小型的箱子里，重新放到海盗船的货仓中。 除了这批衣服之外，货仓里还有些别的东西，等过些天靠了岸，这批东西就会通过隐蔽的市场卖出去。 转移衣服的事比较枯燥。 随着木制的集装箱一个又一个因为占地方，被丢到海里去，唐园这边的人少了一些，她还得继续干到晚上。 她在船上很可惜没有什么独立的空间，刚醒来那会儿没注意，晚上要休息的时候才发现，她房间里还睡了两人，当然，都是睡在地上。 不是她有什么地位，能睡在床上，而是因为她现在生了病，才被允许睡床上，一旦她病好，又要睡地上，然后让其中一个在这里时间最长的人，睡到床上。 这样的环境，连游戏空间都不好去。 船上与她另外几个马甲所处的位置多多少少有些时差，深夜的时候，正好是国内的白天，她抽了空，操控新马甲，在凌晨大家睡的最熟的时候起身，悄悄溜了出去。 海盗船上没有什么“被偷”的风险，存放普通货物的船舱甚至都没有上锁，她到门口，确认左右没人，轻松就进了船舱里。 之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型手电筒，照了亮之后，将“临时住处”取出来，放在边上，然后将手电筒咬在嘴里，凭着微弱的光，挑了几箱不显眼的，往游戏空间里面搬。 全搬她自己的衣服肯定不行，不说衣服本来就是她在收拾，搬走风险太大，这些东西白天的时候都让人看过，那些海盗未必说得清里面到底有多少东西，但肯定知道有哪些东西。 左右东西到了海盗手里，他们卖出去也是便宜了这些海盗，不如她多拿走一些。 只要她还得在海盗船上待着，就可以隔三差五搬东西，等什么时候她有机会上岸去，再放过这些海盗，到那时候，她应该不会亏。 船舱很大，东西大大小小堆了很多，唐园在不同的角落都搬了一些，林林总总搬了十几箱东西，全部转移到游戏空间里去。 之后，她摆放好船舱里的东西，让它们看不出痕迹，悄悄溜出去，回了睡觉的屋子。 躺在床上后，她闭上眼睛，在心里嘿嘿一笑。 怪就怪你们这些海盗倒霉，抢东西居然让正主看见了，既然这样，那就见者有份喽。 你们抢别人的，我就偷你们的。 爱好零元购的人，总要被别人零元购的。 第143章 错过可惜 海盗船船舱里的东西很多,十几箱东西消失，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即便有人注意到了,也会当做看不见，免得徒惹纷争。 毕竟这是在海盗船上,一旦丢东西的事被海盗们知道,他们不会有事,把消息传出去的人,倒是很容易成为替罪羔羊。 只要谁都不说，那就谁也不知道。 而在过了几天之后,唐园收到了货运公司的电话，通知了她货物被海盗劫走的事。 “该死的海盗,这也太过分了吧！”郑蔓知道唐园有运东西到M国销售,从她口中知道这个消息，立即为她愤愤不平,“这样一来,你得损失多少钱啊？” “有些损失,但还好货运公司没有推卸责任，”唐园平静道,“按我跟货运公司及保险公司的合同，这次丢失货物，他们会承担一部分损失,那笔赔偿到账,我们的损失不会太大。” 对郑蔓,她也没有细说通过货船到底运了多少东西去M国,毕竟这边进了多少货，郑蔓大概都是清楚的。 而她交给保险公司的低价保险费,也不可能覆盖明面上全部的货物损失，都是按照价格算钱。 “没想到保险公司还有点用，”郑蔓说着，叹了一声，“还是我们不够强，要是我们足够强，那些在海上飘着的海盗，都……气死了！从古至今，这些海盗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的事，这次还算好的，只是抢东西，船上的人没事。” “是啊，还好只是抢东西，”唐园说着，“那你再去准备一下，这批货物在海上被劫走，我得抓紧时间把下一批货送到M国，要赶上之后的销售，还是找那几家，按我们的要求准备货物。” “我明白，这就去办！” 郑蔓离开之后，唐园去了货运公司处事务，出现在货运公司的除了公司本身的高层和员工之外，还有保险公司的人，以及那批货物的货主。 大概是怕他们闹起来，货运公司提前准备了照片，和劫走货物的海盗船的讯息。 唐园看了看，上面写的情况比她了解的多一些。 这艘海盗船很有名，一贯以武力值强硬为名，也因此，他们只要在海上，遇到有货船过来，就会动手去劫。 大多数情况下，货船遇到这艘海盗船，都会乖乖交上全部货物，以避免受到更大的损失。 但也有少数情况，比如说货船上货物比较贵重，舍不得，那这艘海盗船上的人也会出手，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基本人船两难全。 幸运的事，这艘海盗船的那几支船总会有需要将船上的货物遇到各大国的陆地上销售的情况，所以只要能错过它们，就不会遇到危险。 “我们的货运公司运气不错的，也有些内幕消息，知道那些海盗船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这次只是意外，之后我们还会更加小心。” 如果能提前知道海盗船的位置，就可以避开它们，顺利完成货运任务。 货运公司一开始也是这么做的。 但既然人家是海盗船，肯定不会跟你讲道德，也不会确切顺着某个方向走，随时都可能为了抢东西而转向。 “那这次的损失？” “赔，我们愿意赔，除了保险公司的赔偿之外，我们还会为诸位提供额外的一笔赔偿金，尽可能弥补诸位的损失。”货运公司诚意十足，说完后殷切地看着面前所有货主的脸色。 唐园看着对方，又看了看手头的资料：“这次遇到海盗，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对方松了口气，“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那就好，”唐园点头，“这批货丢了，我还要尽快将下批货送出去，不然耽误我的生意，你给我打个折扣？” “当然，没问题。”对方连忙道，立即允诺了给予这次运输八折优惠的承诺，并且很快去拿了赔偿的合同。 唐园第一个签下了合同，答应了对方的赔偿内容。 其余的货主左右看了看，也都先后签订了赔偿合同，事情总算是完美落幕。 而离开货运公司的时候，唐园是最后一个走。 负责这次事故后续的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等到人都走了，还在擦汗，一直到只剩下唐园最后一人，才激动感谢：“温小姐，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先答应了，他们可能还要提条件。” “不客气，我朋友跟你们M国那边的货运对接公司负责人关系很好，这件事不过是小事一桩，毕竟遇到海盗不是你们愿意的，”唐园宽慰对方，“只是之后你们要多注意，货物的问题还好，要是不小心遇上了恶意伤人的海盗，人出了事，那就危险了。” “是是是，”对方又擦起了额头上的汗，“还好这次没事，那些该死的海盗，就这批海盗，死在他们手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唐园抿了抿唇，突然觉得自己只是搬走了对方十几箱东西，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她指着桌上的海盗资料：“这个我能拿走吗？” “当然，您只管拿走，”对方立即道，“之后我司的赔偿，和保险赔偿，会在十天内打到您的银行账户上，您注意查收，要是十天后没到，只管来公司找我，这是我的名片。” 唐园点头，收了对方的名片，顺手又拿了桌上的一摞海盗资料：“回见。” “温小姐慢走。” 唐园走出货运公司大楼，坐进停在门外不远处的货车里，打开手里的资料仔细看。 海盗的详细资料里，甚至有几家货运公司提供的详细丢货记录，不止香江这边，全世界只要有海运的，都有可能会遇到这批海盗，大大小小的损失，至少有几十个亿。 其中也出现过因为货船上东西太值钱，船上的员工舍不得给，却连人带船一起消失的情况，船上的员工并没有都死，其中有一些被卖到了黑矿里，之后好不容易逃出来，回到货运公司，才揭露事情真相。 也不是没有国家想要处这批海盗，但它们手里持有着不少强劲的枪械，又是在海上，除非动用国家武器，不然打起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夹在资料深处的，也有一些“猜测”，说这些海盗背后大概率有某些国家的影子，所以他们能肆无忌惮地在海上抢劫。 否则的话他们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先进枪械武器？ 不过这只是猜测，目前手上的资料可以看出，几乎全世界所有国家，对这些海盗的态度都是谴责，只不过海盗在海上飘忽不定，想要动他们不容易。 唐园看到了黑矿的图片，这是那家被夺了货船的货运公司，解救他们公司的人，想办法联合国际组织，去救人，拍下来的。 拍下来的照片里，所有人都瘦骨嶙峋、灰头土脸。 根据报道，当地一开始还不愿意放人，直到发现死在那里的人不计其数，又有国际上的压力，才动用军队，端了这个黑矿。 由此可见，那些海盗真的是无法无天。 唐园合上资料，气恼地咬了咬牙。 她看了看左右的环境，将车子开到仓库附近，在停车场停好，之后钻到后座，通过“临时住处”进了游戏空间。 之前她从海盗船上搬回来的十几箱东西，她一直都没有打开看，想着万一那些海盗发现，她可以及时放回去，或者是放到海盗船上某个角落，免得伤及无辜。 要是打开过再放回去，怕被发现。 如今确定海盗们谁也没有察觉到问题，她才安心将它们一一打开。 服装的几箱她自己知道，便没有拆开，只是将它们放在边上，再来一一拆剩下几箱东西。 从不久之前在货运公司聊天的情况可以看出，这批货主大多运输的都是跟她一样并不算贵重的物品，不过其中有一家运的东西有点贵，那货运公司的人还单独跟这家的负责人聊了聊，最后应该也赔了不少，出来的时候脸色都有点难看。 不过总算是解决了问题，没有出现大吵大闹的情况，稳住这批客户，往后也还能继续做生意。 唐园打开一箱东西，看到了一箱子玩具。 又打开一箱，是一箱塑料。 后面还有鞋子和别的衣服。 以及收音机和钟表。 相对来说，收音机和钟表都是相对值钱的，不过香江制造业本就发达，这些东西就算再值钱，也不值得为了它们丢了命。 存放收音机和钟表的箱子她认识，是放在她那些衣服边上的，大概是跟她同一艘货船运出去的，要是她能把这批货都转到自己手里，或许能挣一笔钱。 不，是能挣好大一笔钱。 唐园看着面前的箱子，眼珠一转，很快分了神出去，来到了新马甲的体内。 被智能操控的新马甲跟“唐园”一样，只要她不去主动操控，就能按她本身的情况行动，完全不会出任何纰漏。 这马甲在海盗船上，唐园不敢轻举妄动，大多数时候都是隐着，看新马甲走动交流，顺便评估她能安全从这些海盗手里将这批电子产品转移走的可能性。 眼看着内地和香江要开放交流，她手里的钱还不够用，现在碰上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实在是可惜。 第144章 不怕囤着 海盗船要上岸。 透过新马甲的注视,唐园很快就发现了海盗船的动静，看到了远处隐隐约约的陆地。 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两天,这海盗船就能到达岸上。 而在一天晚上，她又看到了有海盗偷偷摸摸溜进货舱的事,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两个箱子,显然是做着跟她一样的事。 她跟在对方身后,看到了对方藏箱子的事，又确认了对方海盗的身份。 这可真是渴了送水,饿了送饭，她正发愁要怎么才能引起这些海盗们的内讧,机会就送到头上来了。 这个海盗应该也是打着等上了岸,悄悄卖掉这几箱东西换钱的主意，之前怕被注意,现在眼看着就要上岸,正好碰一碰这个好机会。 等到这海盗回了自己的船舱,她很快又溜去存放货物的货舱，翻开一一看了所有的箱子,将存放着电子产品的箱子全部转移到自己的游戏空间里，随后就挪到了M国仓库。 经过几天的了解，她对新马甲身边的一行人多少有了了解,海盗船上岸的时候,海盗们也会跟着上岸,但他们这些被抓过来的人,是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上岸的,所以倒卖货物这件事，基本跟他们不会有什么关系。 但海盗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本就要上岸，顺便再销掉一些东西并不难，也是最有机会，最有可能偷走货物的。 而唐园在转移掉东西之后，就没有再控制新马甲，除了偶尔过来瞧瞧之外，基本都在做她的事。 直到东西消失的事突然爆发。 不出所料，海盗们很明显知道这些东西的消失很有可能是内部出了问题，而排除不允许离开海盗船的人，海盗们都有机会转移。 这一天，海盗船甚至已经停在岸边，想要转移货物，只要将东西搬下去就可以，不需要另外费力。 同样地，之前被她看到，被海盗提前偷出来，放在船舱里的货物也被搜了出来，这人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偷了许多货物。 这就导致海盗们彼此内讧猜忌的更加严重。 对此，唐园只觉得大快人心，这些海盗本身就恶意满满，对待来往货船的时候就从不客气，如今内讧彼此伤害，那都是他们自找的。 唯一的意外，是唐园被留在了“中转站”，当然不是她被怀疑了，包括她在内，所有被抢过来留在海盗船的人，都被留了下来。 这并不意味着她会一直留在这里，之后有机会，她还能上海盗船。 “没关系，留在这里还安稳。” 海盗船上在一间房休息的另外两人跟她说话，即便下了船，三人也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里，并没有属于她们的独立空间。 三人的合住，既可以节省空间，又能彼此监督，是最为划算的。 不过这里的人也只做到这一步，对别的并不严格，这就意味着，她能有很多可操作空间。 唐园溜达着，轻而易举出现在存放大量货物的仓库附近，看着仓库里满满当当的货物，眼睛里亮了光。 再走到进出口的地方，层层把守，守卫严格，可以说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他们肯定想不到，有人可以不出去，就将东西转移。 她不贪心，能摸到什么就是什么，摸一箱抱一箱，既然是海盗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嘛。 …… “最近心情很好，货物的赔款解决了？” “差不多吧，”唐园微笑，“人家是大公司，肯定不会不赔我这点三瓜两枣，不过最近心情确实很好，搞了点小生意，成本特别低，利润却不错，要是能长期做，日积月累，应该能赚不少。” 成本何止是特别低，简直就是白捡。 反正她偷拿的是海盗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心负担。 “需要我帮忙吗？”郑蔓问道。 “不用，小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唐园摇头，想起什么，拿出一个口袋，“这里有几个收音机，送给你们玩。” “多少钱？”郑蔓立即询问。 唐园摇头：“不用钱，都说是送了，肯定是不要钱的，对了，你帮我去打听一下，看有没有炒咖啡的一些机器。” 郑蔓好奇：“咱们接下来要做大咖啡生意？” “不是，小型机器就好，不用太贵的，我让人处，”唐园说道，“你只管去问问价，有的话买来，我另外叫人处。” 咖啡的生长季是三年，今年过了到明年，咖啡的数量肯定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让村民们自行去处，麻烦又费时，要是能有机器，可以在省时间的同时，控制咖啡的品质，对她做咖啡生意会比较便利。 M国那边的饮料店也不一定非得制作奶茶饮料，也可以做咖啡饮料，到时候咖啡需求变大，她要提前准备起来。 不过这生意的源头还是要落在云省那边，机器买回来，她可以租给云省那边，让他们继续帮自己供应咖啡豆。 说着咖啡的事，唐园又拿了几瓶饮料出来：“这也给你。” “这是……？” “这是我在M国那位朋友做的生意，目前只在M国销售，这饮料的生意虽然不是特别好，但还算有成果，卖出的数量还可以，之前运了一些过来，你可以带回去喝。”明明只需要一会儿就能带过来的东西，她还得特意多等等，不然M国还没上市，就带回来，那就不像话了。 不过这饮料的生意确实还可以，比她预期中要好很多，也因此，饮料厂对茶叶的需求变大了一些，唐园明天一早，还得送几大袋茶叶过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郑蔓笑着收好饮料，“我妹妹肯定会很喜欢这种饮料。” …… “艾米，欢迎你来。” “欢迎我，还是欢迎茶叶？”唐园笑着下车，在米拉过来的时候，打开后备箱的车门，“今天这几袋子茶叶，应该够用几天了吧？” “当然，要辛苦你送过来，”米拉抱了抱她，“我们的饮料卖的很不错呢，比之前的饮料要好很多，还好你那里能有很多茶叶，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啦。” “放心，我那里别的没有，茶叶肯定是管够的，你只管卖，之后要是需要多，我直接租一辆大货车过来，多给你运一些茶叶。”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努力多卖饮料，你呢，多给我拿茶叶过来，”米拉抱着她垫了垫脚，“你是我的福星呢，有你在，我做什么都有力气。” “那也是你厉害，要不是你能卖，我光提供茶叶了，一点办法都没有。”唐园笑着回她，随后抽空，将茶叶从车上一袋一袋搬下来。 面包车不大，能装下的茶叶不多，好在做奶茶饮料需要用到的茶叶也不是很多，这几包茶叶，足够做出不少饮料。 但如果按饮料厂的趋势，这些茶叶远远不够。 唐园跟着米拉进厂里，看到了她为了存茶叶特意收拾出来又重新装修过的仓库，就知道她已经想好了存放大量库存的事。 看完仓库，她就明白了米拉的意思，主动表示过两天再来，会租一辆大货车，一口气拉五千斤茶叶过来。 说是五千斤，实际也就一美元一斤，总共五千美元，算上运输费，价格也不算高。 米拉二话不说，就先给了她五千美金，算是提前预定了那批茶叶。 付完还忍不住感慨：“还好我们是一起的，不然我真要担心你会把茶叶卖给别人去，一美元一斤的茶叶，还要这么大的量，真不好找啊。” “只要你能卖出去，多少茶叶我都能帮你找来，”唐园笑着说道，“毕竟按你说的，我们是一起的，饮料厂生意好，我也能挣更多的钱。” 她现在是一货两卖，茶叶挣一笔，饮料厂卖出饮料还能挣一笔。 即便饮料厂的生意好，她手里还有二十多万斤茶叶，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消耗干净的。 等明年要是生意再好，她也不止有云省那边，还有别的地方可以找，不过M国这边的市场再好，应该也不能消耗掉那么多茶叶。 她的想法还是要回国建厂，等国内的形势好起来，不管是建饮料厂还是开饮料店，那都是可以的。 再不然还可以卖茶包，她手里的茶叶不怕长期囤着。 “艾米，你那边仓库里送了玉米和玉米杆过来，你现在要去拿吗？” “要，”唐园点头，想到刚刚提到的货车，“这两天你这边抽几个人出来，帮我把玉米和玉米杆都压粉碎，等货车过来，让车子回程的时候，把这些饲料带到我那边的仓库里去。” “那我再打电话，让人再多送一些玉米杆和玉米过来，还有些去年的老玉米，现在你买价格应该会很便宜，”米拉主动提议，“可惜这生意不好做，不然我也跟你做饲料生意，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跟你在一起，做事更有……力量。” “我也没做饲料生意，只是帮朋友送去一些，”唐园笑着说道，“重要的还是饮料厂，我们手里有足够的茶叶，提前抢占市场，做出品牌，到时候再扩大规模，你会更有力量。” “当然，我喜欢这种生活。”米拉笑弯了眼。 两人说了一会儿，这次唐园没有在这边停留太久，早早就回了住处，而后又悄悄来到海盗们的货物“中转站”，继续“搬运”货物。 第145章 一网打尽 海盗货物中转站这边,可能是自信进出口处守卫严格，仓库这边甚至都没有人看管，唐园这段时间都很顺利在里面转移了不少货物。 她并不贪心,一贯都只挑贵的，不挑多的,而贵的东西大多数时候单件就能比便宜的价值高出好几倍。 除了转移东西之外,她还跟人顺便确认了这个位置的方向,想着万一之后能用到。 又搬了一箱东西,她正要离开，却听到有人悄悄进来的声音,立即躲到了角落里，用货物将自己藏起来。 就在这时候,有人搬了东西进来,只是将一箱箱东西放在一边，就转身离开。 走的时候正在聊这个位置的情况。 这些东西它们费了不少劲,才从某地运过来,花了几天时间。 唐园听着,默默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两地的距离，和船运的时间,惊喜地发现，这地方离香江并不远。 海盗们显然也深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将中转站设在这么一个小岛上。 等到几人离开,她立即溜出去,打开刚带过来的箱子,里面赫然是满满一箱的枪械,她不懂抢，但这个样子的枪械显然不是什么古董。 这次她没有全拿走,而是从箱子里拿了几把，然后快速离开。 既然这地方离香江并不远，再结合她之前了解到的讯息，这地方的位置大致可以清楚，这也意味着这批海盗可以有另外的处方法。 唐园等了一天，在第二天主动让郑蔓联系了康华。 两人搬着小板凳坐在了仓库的角落里。 “又有新东西？” “嗯，你先看看这个。”唐园将刚偷过来的枪递给她。 康华仔细看了看，很快皱眉：“这是目前全球先进的枪械，你从哪里得来的？” “一些巧合跟意外，我拿这个来给你，是想你帮忙转达一件事，”唐园抬眸，“不知道咱们国家有没有意向干票大的？” 康华扬眉。 “最近海盗的事你应该清楚，”唐园低声，“我手里有海盗所在的大概位置，那里有座岛，岛上还有矿产资源，据我所知，还有大量的枪械。” “海盗要是在公海，我们不好出面。”康华贴心提示。 “那如果海盗中转站的位置在香江附近呢？”唐园立即拿出一份地图，这是她从之前搜集的大量地图里，找出来的其中一张，也是唯一一张标注着海盗中转站那座岛的地图。 她摊开地图，伸手指着其中一个点：“如果我的讯息没错，海盗中转站就在这里，上面有大量物资，有矿产，有枪械，还有我们国人。” “你说有我们的人？”康华蓦地抬头。 这是她最关注的点。 唐园点头：“据我得到的消息，有人在上面听到过中文，虽然是方言，但确实是中文，所以我想……” 她正要说下去，康华伸手按在地图上：“这件事交给我们吧，你让你朋友注意安全。” “需要防卫图吗？”唐园看着她眨了眨眼。 康华张了张嘴，还是没能忍住诱惑，点了头：“要，但……” “放心，安全的，我得到的消息转了几道，那边防卫严，却也没有那么严，主要是外圈难搞，你们过去，主要也是搞定外圈，”唐园将地图放到对方手里，“最好悄悄的，还有几艘海盗船飘在海上呢，要是能把它们一网打尽，全世界都会感激我们。” 虽然这些海盗并不是海上的唯一海盗，但它们做的恶事确实不少。 当然，如果这些海盗背后有某些国家在撑腰，那他们肯定是最不高兴的。 康华正想着如何悄悄的，手里又被塞了一样东西，打开一看，嘴角忍不住抽搐：“不是，你怎么连这东西也能拿到？” 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海盗船上的旗帜。 只要船上挂着这样的旗帜，基本能让碰面的货船有多远走多远，实在走不掉，肯定会主动投降。 “我朋友很多的，”唐园冲着她笑了笑，“有了这个，你们要悄悄的应该不难吧？” “不难，”康华笑了，“有了它，不说有百分百的把握，至少我们能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把那些海盗一网打尽。” 说完，康华将手里的东西都握好：“还是那句话，让你朋友注意安全，到时候我们要是上去，是不是需要保护好你朋友？” “不用，我朋友喜欢单打独斗，”唐园摇头，知道康华的担心，又道，“她的身份绝对安全，你们不会误伤，那些海盗该怎么处怎么处。” 毕竟要是联系了，问起她是怎么偷的，怎么运的东西，不好解释啊。 反正新马甲是有身份的，只要海盗窝点被一锅端，她肯定能得到属于她的身份，到时候满世界跑都可以。 康华听她这么说，也放心了些，立即起身：“这件事交给我们，你不用担心，接下来也不要过多关注，以免有人怀疑你。” “我明白。”唐园点头，目送康华离开。 消息送了出去，唐园接下来没有再关注这件事，除了时不时还会从人家即将要运走的货物里，转运走几箱东西之外，便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马甲大多数情况下，也是由系统智能操控。 直到咖啡豆也摘了一段时间之后，岛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是给到所有人的伙食变好了。 其次，岛上的海盗们一夜之间消失。 再然后，他们并没有做什么，而是静静地等着海盗船回来。 也是从这天开始，唐园再没有转运货物，左右她手里的东西够了，再多且不说能不能赚钱，她实在是卖不出去，这些货源不确定，又明显贵重的东西，少少卖一些就算了，卖太多了被人引起注意就不好。 这些电子产品跟她之前卖的发圈、钱包和茶叶都不一样，这些都属于“便宜货”，制作采摘并不需要太大的技术含量，特别是发圈和钱包，那一眼就能看出是小作坊出品，没多少人会在意。 电子产品都是需要有专业工厂，多了不好处。 不过这边伙食变好了，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她吃不了那么多，或者说新马甲吃不了那么多，只能每天悄悄转移到游戏空间里。 她吃不了，就带回东北，给做衣服和发圈的大家加点餐，别的不说，当点心还是没问题的。 处海盗的情况，比她预想中要长一些，总共用了好几个月时间，一直到年末，才处完所有出海回来的海盗船。 但在全部抓获之后，华夏还是在第一时间面向全世界发布了声明，告知这批海盗全部被抓获的好消息。 同时在新闻下详细列了在岛上缴获的全部物资列表，都是这几个月海盗们陆陆续续抢来的东西。 其中自然并不包括唐园那时候丢失那批，那批货物在华夏登岛之前，已经全部转出去卖掉，被唐园转移的那批不过是漏网之鱼。 但这个消息传出，还是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以及各家做海上运输公司的热烈感谢。 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感谢之语。 “感谢华夏帮我们消除心头大患。” “庆幸接下来的运输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提心吊胆。” “无论如何，这次是大获全胜。” M国的消息灵通，各国报纸新闻总结过来，又是一日爆款头条，各大新闻媒体自然不会放过，甚至唐园手里也拿了几份。 莫娜比她还要高兴。 “太好了，这些海盗被抓，总算是出了气，以后你再运东西过来，就不用担心又丢掉了，我真怕要是再出现这样的问题，你会不跟我合作。” “怎么会呢，我肯定要跟你合作的，”唐园坚定道，“除了你之外，我又从哪里找到你这样好的合作伙伴，不，是朋友。” “是的，我们是朋友，我们本就该好好合作。” 莫娜给了她大大的拥抱，晚上两人又吃了一顿大餐，专门庆祝这次海盗被抓。 即便海盗还在，这一批海盗的消亡，也依然值得庆幸。 同时，还有斥责别的某些国家不作为的消息传出，说华夏作为一个刚刚从百废待兴状态走出来的国家，都有魄力剿灭一波海盗，为什么某些大国却做不到，要是大国们能联手起来，即便不能剿灭全球的海盗，也势必能让海盗不敢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 这样的舆论消息传开，果真让不少国家开始开各种会议，探索如何才能剿灭海盗。 与此同时，华夏剿灭一批海盗的消息传开，缴获的货物也还了一部分出去，其余的没有消息传来，便不做讨论。 外人好奇怎么还有国家不要货物的，唐园倒是从康华那边知道了内情，一部分是丢失这批货物的国家太远，运输成本过高，索性不要了。 还有一部分，是这些丢失货物的国家与华夏关系很不好，甚至还起过冲突，这会儿自然不好意思出声，这些国家没有出声，但货物包装上有相关讯息，推出来详细内情并不难。 “这次我们能大获成功，你功不可没，”康华继续与唐园在仓库角落里坐着聊天，“你之前是不是跟郑蔓说过，打算回内地创业？” 唐园点头：“是有这个想法，我在等，等哪天允许我办厂。” “办厂不能在全国内还不能大搞，但可以特批特办，”康华看着唐园微笑，“领导知道你这次的贡献，特意为你在内地经济特区批了一块地，你可以建厂、办厂，你要的所有，只要不违反法律法规，我们都可以给你放开。” 唐园看她：“投机倒把算不违反法律法规吗？” 康华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对内地的情况还挺了解，不过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不算，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即便有一天政策再发生变化，我也可以承诺你，你一定能全身而退！” 康华说的全身而退，并不只是代表她，也代表她背后的领导和国家。 唐园自然不担心未来，她比康华更清楚华夏的未来走向，即便接下来几年，政策也有波动，但经济特区的发展确实是越来越好。 她主动伸出手。 康华也伸手：“欢迎你到内地投资。” 第146章 长久计划 海盗船上那个马甲在海盗们都出事之后,很快就通过相关的渠道，得到了对应的证件，不过在咨询去处的时候,她并没有回原本的国家，而是想办法去了M国,正值这个特殊的当口,她很容易就通过一些手续,得到了M国的证件。 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在M国行动,而是让她回了游戏空间休息。 与此同时，“温佳琪”顺利抵达内地,来到了给她的那块地皮上。 内地的地皮是不可能买的，而是租,不过期限不短,足有三十年，甚至合同还写明只要她还有意向续约,就有优先续约权。 “这是你的地皮范围,”康华将手里的地皮情况交给唐园,“现在上面虽然什么都没有，但你可以自由规划,从这里出去，车程大概三十分钟的距离，就是正在建的港口,如今经济特区也在规划中,很多配套设施都还没有建成,如果你有想法,也可以提一下。” 唐园低头看着手头的资料。 给她的这块地皮不算小，至少建一个服装大厂不成问题,再加上附近不远处就是港口，东西要从这里运出去，或许能直接送到M国销售。 就在这时，一直跟着她们的一个女人低声询问：“听说温小姐在香江主要做出口生意？” 唐园看过去。 康华立即为她介绍：“我的身份特殊，之后肯定不能跟你长期交流，这位是我们这边经济特区的领导，刘雪娟刘主任，负责与你交流。” 唐园恍然，立即伸出手：“刘主任你好。” “你好你好，温小姐年纪轻轻有如此成就，让我刮目相看，”刘雪娟双手握住她的手，“以后请多多指教。” “哪里，我就是做点小生意，要请刘主任多多指教才对，”唐园与她握了手，之后没等她询问就主动道，“我确实在香江做出口生意，之后在这边建厂，也打算继续做出口生意，对了，还有件事，我想问问刘主任。” “您说。”刘雪娟立即道，认真看着她。 唐园微笑：“我想问问，在这里投资，必须要用人民币吗？我手里有些美元，不知道可不可以用美元投资？” 这话一出，刘雪娟的眼神都亮了起来，她迅速看了眼康华，在她也同样亮起来的眼神下，再次激动地握住唐园的手：“当然可以，没问题，只要您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合作，您还有什么条件，也可以说给我听。” 唐园很清楚这时候国内对美元的需求，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没问题的，但她还是多问了一句，如此才能将她手里的美元拿出来用。 她手里的美元数额其实并不算太多，全部加起来就几十万美元，不过用于内地的投资，还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她手里还有一些“隐蔽”的美元，比如说卖茶叶的美元，如果二十万斤茶叶能全部卖出去，她手里到手的就是二十万美元。 这笔钱全部直接在M国花出去，不说好不好花，但数额太大，追缴税收是肯定的。 甚至不止追缴税收，还要调查她手里茶叶的来源，那就麻烦了。 不过要是这笔钱能在内地转一圈，那就查不到她头上了。 毕竟作为一个国家来说，总会有许许多多不同来源的外汇储备，M国再怎么查，也查不清楚。 “那我就提条件了，”唐园并不客气，“这个地方，我打算建一个大型的服装厂，除了服装厂之外，还有宿舍、食堂等等相关配套房屋，要麻烦你们帮我出设计图，最好再出人，帮忙给我建一下，建造过程中一切开销，都由我来提供。” 说完，她转头看向郑蔓。 郑蔓立即将随身带着的包递给她。 唐园看着她手里的包，莫名想起她以前看的电视剧，电视剧里的某些老板，似乎也是这样来的。 念头闪过，她憋了笑，又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将包接过来，拿在手里，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摞美元。 这是她提前准备好的。 她将美元交给这位刘雪娟主任：“这是一万美元，麻烦你找人帮忙兑换成人民币，前期的投入和开销，先从这笔钱里出，包括设计费，材料费等等，后续支出，我会陆续带过来，可以吗？” 一万美元，按如今的兑换比例，差不多是一万五人民币，这笔钱在内地的工资和消费水平来看，并不是一笔小数目，不仅前期支出足够，甚至可以维持服装厂建造期间的一些支出。 刘雪娟对这笔钱的到手，自然也很高兴，再次点头：“可以，我们这边会给你安排设计师和采购材料等事宜，之后有什么事……” “这是我助，”唐园回头，指着身旁的郑蔓，“她就是内地的，前几年才去的香江，之后她会留在内地，负责与你们对接。” 刘雪娟一听郑蔓是内地人，立即心生喜悦：“那感情好，这样我们好对接。” “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我。”郑蔓立即说道，也与刘主任握了握手。 建厂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更何况唐园还打算建一个大厂，需要花费的时间更不少，留郑蔓在这里，她会放心些。 至于香江那边的生意，郑蔓把自行车和三轮车都交给了康华，之后唐园可以直接跟康华联系，同样不会耽误生意。 傍晚，唐园住到了附近的招待所里，等明天一早，立马乘船回香江。 与此同时，刘雪娟回了办公室。 刚一回去，就被人拦住。 “怎么样？那个香江来的老板好不好相处？” “听说那老板是个女的，多大年纪？那块地皮她打算用来做什么？” “情况还好吗？听说香江的人并不是那么好相处？” “坐坐坐，刘主任坐下来说。” 刘雪娟被按着坐在椅子上，无奈抬头看着众人：“这么急，不能明天问吗？” “这不是第一次么，我们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就是就是，我们听说香江那边跟我们这边不一样，也不知道是怎么个不一样法，而且那边人的生活条件特别好，这些年不少人偷渡过去，我们想了解了解。” “主要是这样的情况特殊，之前也没听说什么招商引资，就这次这事之后，往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招商引资，我们也要多多吸取经验。” 边上又是七嘴八舌的声音，刘雪娟听完之后，才一一回复。 “这次的情况确实特殊，说是招商引资，但跟常规的情况应该不太一样，那姑娘很好相处，很年轻，才二十几岁，这次买地皮，主要是打算建服装厂。” “她原本在香江做了一些外贸生意，这次如果能建厂，也打算继续做外贸生意。” 两句话说完，周围瞬间兴奋起来。 “外贸生意好啊，我们就缺外贸，缺外汇。” “就是就是，没想到能遇上这么好的事。” “那姑娘真厉害，年纪轻轻做那么大的生意，服装厂也好，咱们国内也缺衣服，没准还能顺便做做国内的生意，肯定能让她把衣服卖出去。” “不过她要建服装厂，这要怎么做？” “这一点，人家也想了，”刘雪娟说着，将一直抱在怀里的包打开，“看看这是什么？！” “美元？！” “天，这就是美元吗？” “这么大一摞，得有多少钱？” “足足一万美金呢，”刘雪娟没有将美元都拿出来，“人家说了，她手里美元多，以后打算用美元在咱们这儿投资，这还只是前期投资，让我们去帮她找设计师，买建材，找建筑团队，不够她还能再拿来。” “一万美金？” “我的天，这可足足一万块呢，还是美金，换成人民币有多少？” “至少一万五，这会儿的汇率好像是1.53多。” “刘主任，这么大一笔钱可不能放在这儿，这可太危险了。” “我正要去找领导呢，是你们拦着我的，”刘雪娟无奈，“我得先去找领导说一声，然后批条子，去银行存款，再把人民币兑出来，你们……” 众人讪笑，连忙让路。 “请，快请。” “对不住对不住，拦住刘主任了，快忙正事去。” 刘雪娟白了众人一眼，起身后走的时候，脸上还是带了笑，立即去领导办公室，没过多久就拿了批条出来。 随后找了一个人，跟她一起往银行过去。 一万美金的存款要说特别多，那也没有，但这确实不算是小钱，银行那边快要关门，因为这笔钱也都收拾起来，以最快的效率将这笔钱存下，同时办了新的存折，将按照实时汇率兑换出来的人民币存在新存折里。 这个存折，就是之后建服装厂的开支。 而有了这笔钱，后续的事项推进，没过多久，就出了完整的设计图，不仅有一年内的设计，还有三年、五年，甚至十年的长期设计。 全套设计图建造出来，需要的钱不少，但如果延长到十年里，平均下来花的钱并不算多，更不用说这服装厂是要挣钱的，等衣服制作出来，利润完全可以覆盖支出。 唐园看到的是，经济特区这边想要竭力将她留下的长久计划。 …… “怎么样？” “同意了，不仅同意，还表示很快会有第二批资金送过来，因为是美金，那笔钱还会经过我们的手，到时候我们就知道，第二笔资金到底有多少钱了。” “这么好说话？那以后招商引资，会不会也这么好说话？” “想多了你，我敢保证，以后招商引资的老板，绝不会像她一样效率高。”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第一个招商引资项目确实大获成功。” “希望未来越来越好。” “一定会好的！” 第147章 利益关系 “媳妇媳妇,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好消息？” “真是好消息,”进来的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我们这附近要造服装厂,招了不少人呢,我给我们俩都报了名,到时候我们一起挣钱,女儿的学费就有着落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还有假,不过我看不懂上面的字，就按了手印,”男人将手里的纸递给媳妇,“你喊一下女儿，让她看看。” “那怎么……”女人下意识要会拒,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男人。 男人笑着看她,点了点头：“让她看看，我们能赚钱,她才能安心去上学。” “对，对，说的是。”女人立即点头,笑着接过男人手里的纸条,进了女儿屋里。 过了一会儿,两人出来,脸上都带着笑容。 “能读书去不？”男人憨笑着询问。 “能，”女儿点头,“我一定好好读书，考个大学，到时候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她这么一说，夫妻俩都高兴地很，甚至开始考虑去哪里庆祝。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许多地方。 虽然这地方被规划为经济特区，但很多配套设施还没有跟上，没有工厂，就没有工作，即便是有项目在做，找的也都是专业的人。 如今能往外找人，让不少家庭都有了赚钱的机会。 工地上的活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并不是人人都要技术，很多普通工人只需要足够听话，有体力，就能干活。 这也导致消息传出不久，很快就有许多人报了名。 几天之后，服装厂正式开工。 而与此同时，其他地方也有些项目陆陆续续开了工，从这里、那里，在许多地方都招了人，让不少人都有了一份挣钱的工作。 按未来的发展看，之后许多年时间里，这样的工作都不会少。 …… “郑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郑蔓摇头，“有你们帮忙，这个项目的进展比我们预想中还要快。” 说着话，她接过账目资料，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服装厂的项目说是私人项目，其实相当于承包给政府做，由政府牵头，招募工人，同时所有的工资等，也都要经过政府中转。 这样一来虽然复杂，但在如今的环境下，却是再合适不过的，双方都有保证。 郑蔓确实是从内地去的香江，但她对这些情况并不了解，要她临时招人，能不能招到且不提，人家也未必信任她。 而对政府而言，这毕竟是第一例招商项目，还是需要有所把控，肯定不能将所有事都交出去，现在这样，对双方都好。 签了字，双方要一同去银行转钱。 “还有件事，”郑蔓拎起身旁的大包，“我们老板怕项目资金不够，又提了一笔钱过来，跟之前一样，你们……” 对方瞬间了然：“我这就去汇报领导，带上相关批条，一起去银行处这桩事。” 说话的人转身离开，很快就带了夹着公文包的领导过来。 几人一起出发，很快就到了银行里，还专门进了会议室里交谈，毕竟钱不少，肯定不能在外头大厅里说事。 “多少？” “十万，”郑蔓打开拉链，一大包里全部都是纸币，“左右都是要用到的，不如提前带来。” 看到这一大包美金的几人都面面相觑。 他们猜到这包里的钱不少，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不对，哪怕是一万美金，在他们眼里也是很大一笔钱，是不好坐在大厅里说事的巨资。 “这……郑小姐你也太大胆了，这么多钱呢。” “没事，只要我没有表现的小心翼翼，就不会有人注意到。”郑蔓说笑道，实际上她心里警惕的很，所以以她的身手，除非许多人一起上，否则单纯一两个人出面，根本不可能从她手里抢钱。 她心里不明白为什么这次要拿这么一笔钱来，实际上即便只是一万美金，也足够用一段时间。 但在她看到眼前几人神色中的激动和喜悦，她觉得这笔钱带回来还挺好。 “可以换吗？” “可以可以，”银行的人立即起身，“我，我还不够格，我去喊行长过来。” 说完，这位银行经连忙去喊人，没过多久行长就喘着气，擦着汗跑了过来，看到堆了一桌的美金那一瞬间，直接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回过神来，便很快敬业地帮着处了这笔钱，同时将转成人民币的那一部分，都存到了郑蔓带过来的存折里。 十万美金，可以兑换十五万人民币。 银行行长还是见多识广的，不过是十万美金，也不是完全没有接手过。 “如果您这边有需要兑换美金，可以提前预约。”银行行长一路送到门口。 “不会，”郑蔓摇头，“我们老板说了，这些美金换成人民币，就不会再兑换成美金。” “好的，”银行行长笑着点头，“下次您来，可以直接找我。” 郑蔓笑了：“您回吧，我们先走了。” 离开银行，跟着她一起过来的人忍不住好奇询问：“你们老板对内地的发展这么有信心吗？” 不说别人，就算是内地本身，也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要说有信心，还真是信心不足。 郑蔓看着两人：“是的，我们老板很有信心，现在有了这笔钱，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们老板之后肯定还会继续在咱们内地投资。” “那就太好了。” “是啊，这可好，听说你们老板也有长辈以前是内地人，咱们这是一家亲。” “是，互相帮助嘛。” …… 在内地的花费比唐园预期中要少一些。 按照估算，十几万足够她建起服装厂、宿舍、食堂等建筑，甚至可以将她拥有那块地里里外外都收拾一遍。 而十几万人民币，不过只需要十万美金。 她现在跟莫娜的生意合作很密切，虽然因为莫娜的生意越做越好，两人的交流并不频繁，但反而不会影响到两人的合作。 莫娜需要她手头从香江运过来的货，而她，也需要莫娜手头的销售资源。 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人试图“撬墙角”，提出低价将自己手里的货卖给莫娜的想法。 批发过来十几港币一件的衣服，在M国这边即便批发价只是六美元，那也是三十港币，扣掉运输成本，利润还是有的。 再压一压，五美元一件，同样也有利润，就是利润更低。 之前莫娜打电话给她，特意跟她说了这件事，最后义正言辞表示她拒绝了对方的请求，她还是愿意继续跟唐园长期合作。 在商言商，唐园自己去找衣服，也会寻求物美价廉，她并不觉得有人想要“撬墙角”的事有多么地过分，商业上的事，涉及到利益，本就要仔细斟酌。 换做是她，只要换个人，就能让她多赚十几万，她也会犹豫。 不过这次，唐园还有新的招数。 她主动跟莫娜说了自己新建工厂的事，说了人工成本会降低的情况：“别的人未必能有我这么好的资源，我们长期合作，之后我可以为你提供更低价的货物。” “真的吗？”莫娜表示惊喜。 “当然是真的，”唐园笑着跟她确认，“我们的合作关系，总是密不可分的，不是吗？” “当然，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莫娜说着，也跟她强调，“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合作，除了你之外，别人我都不放心。” “我也这么认为，”唐园笑着揭过这个话题，“之后运输公司过来，还需要毛衣吗？” 莫娜实在是太忙，没时间自己过来，每次需要拉货，都是直接喊运输公司。 她问出来之后，莫娜开始支支吾吾。 唐园便了然，其实之前她也是这样的状态，不过她还想着或许还能继续合作，现在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显然莫娜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做毛衣的生意。 于是乎，她便再没有提起这个话题，只问了她下次车子过来，需要多少货物，细致到不同款式不同品类。 这次，莫娜说的很快。 电话挂断，莫娜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 唐园不带任何个人情绪，爽快表达了她的想法：“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不合作了，少了这个，我们还能有别的合作机会，我们还是好朋友。” 莫娜很快应声：“是，我们是好朋友。” 挂断电话，唐园看着电话机，心里想着可能是因为两人一开始就是利益关系来往，如今也很难走到真正朋友的地步。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至少她从莫娜这里，挣了几十万美元，无论如何都不亏。 她重新拿起电话，拨打了这一年偶尔才联系的人。 电话响了好几下，才被人接起。 “艾米！” “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业？” “不会，我在这里太无聊了，平常事情并不是很多，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喝杯咖啡？” “当然没问题，我开车过去。” 电话挂断，薛诗琪从座椅上跳起来，跑去房间换衣服。 “又是你那个在M国的朋友？” “她是我朋友的朋友，但我们现在已经是好朋友啦，”薛诗琪站在门口回头，“不过她们俩很像，怪不得能成为朋友。” 第148章 小小生意 “艾米——” “你想去哪里喝咖啡？” “去老地方吧,”薛诗琪坐上她的车，左右看了看，“你又换了新车？” “之前那辆是货车,米拉说不适合出去见客户，就买了辆新的车。”唐园手头这辆是小轿车,虽然并不是十分昂贵那种,但只是去见普通的客户绰绰有余。 不过这车一般她不会开,大多数时候,她都会选择开那辆破破烂烂的二手车。 薛诗琪坐好之后，唐园启动车子离开。 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第一次见面，她是以自己是温佳琪朋友的由找的薛诗琪,为了跟她说一声要是有需求,可以联络她。 后面陆续见了两三回，因为还算投缘,薛诗琪对她的感觉很好。 “你妈妈让人带过来的东西,正好佳琪那边有货是送过来,就一起来了，放在后座上,待会儿你走的时候别忘了拿。” “麻烦你了，”薛诗琪道谢，“你们俩都这么忙,不像我,平常闲的很。” “你学设计也是很要紧的,最近学的怎么样了？”唐园好奇问她。 “挺好的,我同学都很好，前段时间我们还去参观了附近最大的教堂,看到了很美的画面。”薛诗琪认真跟她说起学习生活。 从参观到设计，再到同学之间的相处。 可能是因为她在这里算是“人生地不熟”，这会儿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熟人”，话变得格外多，比之前在香江的时候还有多一些。 一路上，她的话就没有停过。 甚至之后两人坐在咖啡厅里，她都一直在说话。 唐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的话告一段落。 “我是不是话多了？” 唐园摇了摇头，抬眸柔和地看她：“想家了？” “嗯，”薛诗琪低头，轻轻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但我能忍住，既然出来学习，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能因为想家而放弃，其实……我现在还有织毛衣的习惯，只是卖不出去了。” 毛衣啊…… 唐园想起她手里囤的那些库存。 毛衣生意有季节的局限性，过去一年为了能在这个季节多卖出一些，沈文玉她们一直都在努力织毛衣，库存堆了不少。 如今莫娜那边做不了，只能另想办法。 她当然不会把这件事放在薛诗琪身上，毕竟这里是M国，不是香江，薛家的人脉主要都在香江，就算薛诗琪有想法，也影响不到M国这边来。 不过或许可以了解一下这边“限量款”毛衣的价格情况。 “待会儿在商场里逛逛？”唐园跟薛诗琪提议。 “当然。”薛诗琪立即点头。 喝咖啡时候，她开始说自己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这一年的学习对她来说不说成果斐然，但也让她受益匪浅，原先云里雾里的设计想法，在学习过后都成了型。 她喜欢织毛衣，也喜欢设计，已经想好了等这边毕业，就去她妈妈的公司里做事，之后还要慢慢接管那一摊子生意。 等到聊的差不多，两人起身在商场里闲逛起来。 这商场的规格还算可以，人流量也不小，里面有大大小小许多商铺，卖什么东西的都有，不过价格普遍会偏高一点，衣服均价最少都要几十美元。 但这也并不算贵，毕竟M国这边平均工资每年能有一万多，买几十美元的衣服并不稀奇。 唐园本打算随便逛逛，走着却发现了一家正在转租的商铺。 她手里那批毛衣之前交给莫娜的价格不贵，过去一年又囤了不少衣服，要是能在这里有个铺子出售，即便一件只卖二十，那也有很大的赚头。 她不奢求赚更多，毕竟她的这批毛衣即便再特别，再独一无二，没有品牌加成，价格也很难上去，大多数时候，衣服的价格极大一部分，都在品牌上。 而品牌想要出名，每年都要砸许多钱在广告宣传上。 M国这边的市场她总归还是不太了解，且她以后迟早要回去，要是花了钱却没有持续，或者是没能有很好的效果，那也是亏的。 唐园的心态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小市民的想法。 喜欢赚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钱。 她跟薛诗琪说了一声，很快就进了店门，找到了想要转租的老板。 “你要租下这个铺子吗？” “你觉得可以吗？” 薛诗琪转头，眼里亮光一闪：“你的铺子需要勤工俭学的学生吗？” 唐园故做沉思，在她期待的目光下询问：“你有意向帮我管一管它吗？你知道的，我过来这边时间不长，恐怕不方便管它。” 幸好她没有贪小便宜。 这一年沈文玉她们织的毛衣款式，并没有模仿薛诗琪的设计，而是参考了M国这边的时尚杂志，设计了许许多多不同的款式。 而为了能卖出好价格，在毛线的选择上，她也很认真，都是从这边市场上挑的上好的毛线，即便卖出高价，客人也会捧场。 这样的话，她就算带毛衣过来卖，薛诗琪也不会发现什么。 商铺租金一个月几千，算上人工成本和别的成本，这个铺子一个月支出要四五千，如果再雇佣薛诗琪，价格还会更高。 但商场的生意在网络没有发展起来之前，都会很好，只要东西好，并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薛诗琪的学校过来这边很方便，而且她作为管，并不需要日日在这里，偶尔来一趟不难。 至于钱的事，她并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 “我织出来的毛衣，能在这里卖吗？” “当然可以，”唐园点头，“不止是毛衣，如果你有设计款想要做出来，我也可以让我朋友帮忙订做，价格可能会贵一点，但做出来的成品可以挂在店里出售。” “真的？”薛诗琪瞪大眼睛，“那我同学的设计可以吗？” “可以。” “我答应你，”薛诗琪立即点了头，“你让我管吧，我一定会好好管它，其实如果我要一直待在M国，我也可以，但我以后肯定要回香江的。” “那这几年，你好好享受在这里的生活。”唐园微笑。 两人一拍即合，唐园立即与房东签订了租赁合同，之后店铺的员工由薛诗琪去招，她会找学校的学生过来帮忙。 并不全职，而是根据学生们的课程表，安排在店里值班的时间。 好在店铺原本就是卖衣服的，并不需要装修，只要挂上衣服就能开店。 唐园“回去”一趟，再来的时候，店里已经有了看顾的员工，薛诗琪也在店里忙活，可能是因为她真的喜欢开店，也可能是高兴织出来的毛衣可以出售，她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快乐。 在没有提醒，也没有给钱的情况下，已经置办一些标签、吊牌之类的东西。 品牌名是唐园租下这个店铺时，两人临时想的“Flexi”，截取“灵活的”一部分，可以说它是一个灵活的品牌，寓意独一无二，也可以说没什么意义。 薛诗琪觉得需要，挂个吊牌也挺好。 香江那家工作室的衣服品牌她都没去改，还是当初郭倩如定下的品牌“霏如”，这样看，两个品牌名还多少有些相似。 “你来啦！” “嗯，你果然适合开店，”唐园看着只稍稍改了几个地方，却跟以前大不相同的店铺，“很漂亮，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就怕你不喜欢，”薛诗琪松了口气，“不止店铺这边我动了，我还把毛衣带了过来，唔……” 唐园看着堆放在角落里的几袋子衣服：“你卖吧，价格也由你来定，现在还是冬天，可以多卖一些毛衣。” 说着话，她让薛诗琪看自己带过来的推车，上面放着好几大箱的衣服，都是这一年织出来的。 “正好我朋友那边有一批这个，可以一起卖，”唐园让薛诗琪看箱子里的衣服，“店铺既然交给你，我很放心，不管卖多卖少，我都不介意，慢慢来就行，知道吗？” 毛衣的成本并不算高，按她之前的销售，只要能卖出其中一小部分，她就能赚回成本，多的全部都是纯利润。 新店生意一般很正常，她并不盼着能全卖出去，能卖一件算一件就是。 这么想着，她也细看薛诗琪的表情。 看过毛衣的她并不觉得哪里不对，很快就点头表示可以卖。 至于定价，两人都商量过，简单的款式卖五十，复杂的款式卖七八十，甚至一百多，不看汇率，这个价格几乎与香江的价格相等。 这也意味着，唐园可以通过这个生意，挣更多的钱。 要知道她交给沈文玉她们的工资，一个月才三十多，一年下来就三四百，而如果卖五十一件，只要卖十件就有五百块，还是美元，换算成人民币有七百五十，足够她请两个人给她织一年毛衣。 算清这笔账，她突然有点后悔之前让莫娜帮她卖毛衣了。 服装生意果然还是零售端更赚钱，即便零售端有店铺租金、人工成本等支出，算算利润，那也是不菲的。 这一年下来，她手头攒了一千多件手工毛衣，要能全卖出去，至少能收入五万多美金。 这样算下来，这也是一笔大生意。 而且卖完毛衣之后，店铺也不会空着，翁姑她们还在帮她做衣服，到时候也能拿过来卖。 “是不是定低了？我不知道这边的情况，这样手工的东西，或许可以再定高一点？”薛诗琪不自信地问道。 唐园回神：“你看着定吧，前期可以定高一点，要是卖不出去，再降价？” 定高了再降价容易，可定低了再涨价却难，要是能卖出高价，自然要选择定高。 两人意见一致，便为每一件毛衣加了价，平均至少涨价30美元。 第149章 灵魂问题 货物齐全,员工也已经招到，店铺很快开业。 开业之后的生意比唐园预期要好一些，本来这时候已经过了一半的冬季,她以为手头千余件毛衣不会那么容易卖出去，但按如今的销售情况,在这个冬天过去之前,店铺里的毛衣肯定能全部卖光。 多的时候,店铺一天能卖出三十多件,要是按这个量算，一个月就能全部卖完。 而毛衣的价格高低不等,平均下来差不多是一百美元一件，这样的话,若是毛衣全部卖出,落到唐园手里的钱能有十万美元。 “等这批毛衣卖完，接下来要卖毛线织品吗？”薛诗琪问道。 “不卖毛线织品啊,既然是服装店,自然是要卖衣服的,至于卖什么样的衣服，我会拿来,”唐园说道，“品质不会太差，只要能维持住这个利润,店铺就能维持下去。” 香江那边的工作室如今生意不错,但加上翁姑她们,库存的服装量还是多了些,正好带到这里来卖。 衣服的价格方面，对于长期住在M国,或者是长期住在香江的人，按两地的月薪计算，这里卖一百跟在香江卖一百差不多。 但对唐园这样到处走的人，她还是习惯性换算一下，总想着在这里卖一百美元的衣服，换到香江差不多是五百港币，若是两百美元，那就是一千港币，与工作室平常销售衣服的价格差不多，因此即便是定制、独立设计的衣服拿过来卖，她也能赚。 “是我想岔了，”薛诗琪不好意思道，“之前在香江，我就是这样的，忘了还能卖别的衣服，对了，之前你说的设计制作……” “还是一样，如果你这里有设计的新款，需要制作出来，我可以帮你找代工，”唐园笑道，“我想你的同学们应该会愿意。” “会的，他们肯定愿意。”薛诗琪笑着点头。 薛诗琪去传达想法后没多久，果然拿来了一摞设计图，但这些设计图的主人并不想着要出售，只想着制作出来，留做纪念。 当然，服装设计师本身也有制作衣服的能力，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将设计图拿出来。 不过这对唐园无所谓，她只管收钱，但到底是卖出去给客人，还是卖给设计师，都没什么影响，左右她是挣了钱的。 设计图纸带回去，翁姑她们很快就开始动手。 如今的她们早已了解如何设计衣服，哪怕是刚刚到手的设计图纸，只要看几眼，就能只要要从哪里开始着手，用什么料子来制作。 至于房东老太太和别的老人，她们还是在制作发圈。 这东西倒是不难卖，即便郑蔓跟莫娜如今都没有做这桩生意，唐园在M国也很快找到了几家长期需要这类产品的饰品店，一美元一个的价格，只要她主动寻过去，就没有店铺不需要的，毕竟对他们而言，这就是额外的挣钱利润。 一美元收进，卖出三—五美元，只要在店铺里留个位置出来就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想着，唐园走到房东老太太面前，清点出这几天制作的发圈，将钱放到每个人手里。 也是这一刻，她单独拉走房东老太太，跟她说了往后要是想要回购房屋，随时跟她说这件事。 “不用不用，我不用，”老太太连连摇头，“我就一个人，住那一小间屋子就够了，白天我都在这里，跟大家有说有笑也很好，你可千万别走。” 说着，她拉着唐园的手。 唐园恍然，猜出她的担忧，笑道：“我没别的意思，短时间内也没打算搬走，只是提前跟您说一声，毕竟这屋子是你的。” “算了，”老太太再次摇头，“这屋子我也没住多久，给你就给你，现在能有这样一份活干着，还能攒下钱来，很好。” 老太太下意识揽了揽唐园。 “我跟您保证，这边还是能一直让您做发圈挣钱的。”唐园认真道。 别说是现在，就算是以后，做发圈也还是可以赚钱，即便赚的不多，那也是赚，即便不赚钱，她也出不了几个钱，并不会吃亏太多。 见老太太不愿意回购，她没有再多说，只是让她们安心做事。 之后将翁姑她们做的衣服拿走，放在隔壁的屋子里之后，拎着毛线出了门。 衣服也好、发圈也好，亦或是毛衣也好，这些手工活都是一样的道，本身量并不大，她手头几家店铺，完全可以消耗。 往废品站走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到什么，蓦地回头。 “哎呀，你们俩一起来了？” 唐园眨了眨眼，看着不远处站在废品站门口的沈文玉。 “怎么了？你们俩不是好朋友吗？还需要我为你们介绍？”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唐园微笑，“她也没跟我说要来。” “我来找点书。”“唐园”出声。 这会儿遇见的不是别人，正是由系统智能操控的“唐园”，两人本不应该见面，至少在唐园的想法里，两人的见面应是她知晓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突然的碰面。 打的她措手不及，也似乎让“唐园”宕机，这会儿才缓缓说了这么一句。 “是，来找点书，你们俩还有点像，”沈文玉笑道，凑到唐园身旁，“不过她来找的真是书，不像你，是以借书的名头，来找一些别的东西。” 唐园失笑：“她来找什么书？” “好多呢，不过主要是机械类的，”沈文玉说着，摇了摇头，“那些东西我都不懂，之前堆在那里都没人看，她倒是来找的多，不过她在机械厂工作，每个月是有工资的，倒是不怕没钱，你怎么也不给她找个事？” “她要上学，忙着呢，机械厂的工资发下来也够用。”唐园随口说道。 她没想过挣钱的事，左右自己这几个马甲是共有的，自己的钱就是所有马甲的钱，她手里几万存款，意味着马甲手里也有几万存款。 不过“唐园”自从被智能操控之后，又要上学，她几乎不用这个身体做生意，只是在住处留了一盒子钱，总共几十块，主要用于日常开销。 或者是她之前就不怎么用这身体做生意，毕竟她一直要在机械厂待着，实在是不方便外出。 但…… 唐园看着正蹲在书堆挑书的“唐园”，微微皱了皱眉。 是智能操控太真实了吗？ 她总有一种这个身体里正在逐渐生出灵魂的感觉。 亦或者……那个灵魂是原主的灵魂？ “等她走啊？她也不知道？”沈文玉低声问道。 “不太了解，没事，等她先挑完书，”唐园说道，“就算知道也不要紧，我们说说另一件事，之前你存在我那里的东西。” 她说的是这几年陆陆续续收进来的那些废旧书画字卷，而不是那批古董。 确定是古董的那批，之前已经交给沈文玉了，而那批书画字卷因为数量太大，又实在是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不是古董，便一直存在唐园手里。 “都给你吧。”沈文玉说道。 “那怎么行？” “给你给你，我不缺，更何况那些本来就是你要的东西，”沈文玉摆了摆手，“之前咱们买的那些古董就够了，不能再多，而且我也不懂，买回去万一放坏了，那肯定不行，以后你就别提那事了，我也当不知道。” “沈姐……” “咱俩谁跟谁啊，不用客气，再说按这两年古董的价格，我也没亏，你还请我做事，让我挣了不少钱呢，”沈文玉低笑着说道，“这事说到底跟我没多大关系，反正我家里人也不知道，就那样吧。” 她这么说，唐园不再推辞，点了点头：“那行，这样的话我以后就不说了。” 沈文玉点头。 这时候，“唐园”走了过来，沈文玉立即上前给她称重，几本书，不过只是几分钱。 算完，她抱着书出门，蓦地抬头看了一眼。 唐园一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怎么了？你俩真的吵架了？” “没有，只是有一阵没联系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贯如此，联系不够，感情就会降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唐园回神，“我们现在算账吧，这次应该又囤了些毛衣。” “对对对，你来，我们算算。” 沈文玉立即从角落里将一大袋子毛衣拿出来，一件一件跟她估价，每件毛衣的价格多少会有些区别，但不妨碍每人每月至少有三十多块钱的工资。 算账的时候，唐园分了下神，她依然可以控制“唐园”。 简单来说，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出现在那个身体里，让那个身体由她操控，不会受到任何阻碍。 可她又有点相信自己的直觉。 退一步说，如果那真的如她想的那样，是原主的灵魂，那个身体自然是要交还给原主的灵魂，那样的话，她呢？ “小芳？你今天状态不好啊。” “突然想到一件别的事，”唐园笑了笑，拿出钱包，“我有在听你说的话，就按这个价格算。” 没关系，如果真是原主的灵魂，那就还给原主吧。 至少小芳的身体是系统生成的。 百分百属于她。 第150章 开工前夕 “茶叶应该够吧？” “够,怎么不够，”唐园看着手里的销量表，“没想到我们的饮料卖的这么好。” 奶茶饮料刚刚推出市场的时候,还经过了一阵磨合期，主要是与客人的之间的磨合,但没想到几个月之后,奶茶的销量居然能变这么好。 她原以为的二十万斤茶叶,会用很久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实际茶叶的消耗比她预期要快不少，让她不由庆幸手头的茶叶数量是二十万斤,而不是更少。 眼看着又要到茶叶季，她手里的茶叶足够用到采摘“老茶”的时候。 而今年她能收过来的茶叶,大概率会比往年更多。 “是啊,我也没想到，而且不少经销商来催呢,希望我们的产量能再增加一些,我打算再增加两条生产线。”米拉开心地跟她说着接下来的发展打算。 快消品想要扩大市场,扩大规模是必要的，不过规模的扩大也意味着接下来会有更大的风险。 米拉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交到唐园手里的除了销售量之外，还有接下来饮料厂发展的计划表。 只要能发展稳当，接下来每年至少都有几百万利润,多的话或许能有数千万。 同时发展也意味着需要投资。 好在饮料厂这几个月生意很好,继续投资并不需要额外给钱,只是用到之前没有分到唐园手里的利润而已。 对唐园而言,购买这家饮料厂的股份，她花了十万美金,但光是卖出茶叶，就赚了二十万，相当于她已经在这个饮料厂上挣了十万美金。 这样一算，之后饮料厂无论发展如何，只要不出现意料之外的问题，她都不亏。 念头闪过，她又仔细看了眼合同。 眼前的合同有两份，一份是同比例股份的合同，另一份是她的比例降低，但可以先分到三十万美元的利润，多的那部分再投入到公司里。 与此同时，米拉的股份会上涨，涨到了比她还多几个点的股份比例。 两份合同都摆在面前，意味着唐园可以选择。 不过她确实没有管这家饮料厂，犹豫片刻后，就选择了第二份。 “你确定吗？”米拉问道。 “当然，我相信你要是能占有更多的股份，肯定会更好地管这家公司，”唐园握着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你比我更适合它。” 刚签好名字，她就被米拉拥抱了一下。 “谢谢你。” 唐园笑着回抱她：“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股份比例一高，米拉就是绝对控股人，可以完全控制饮料厂的发展。 在两人交接完股份，唐园收到钱后没多久，米拉立即开始大刀阔斧地引进生产线，并开始在电视上和报纸上打广告，没过多久就将奶茶饮料的销售额又往上提了一大截。 好在这时候唐园已经拿到了新一批的“老茶”。 再去拿茶叶的时候，她看到云省这边小镇通往外面的路修了出来，除了小镇附近的茶叶之外，还有小镇外某些村子的茶叶，也会送过来。 唐园没说不要，他们便源源不断送来。 数量实在是太多，唐园开始联络经济特区那边的政府人员，要收购茶叶。 这批茶叶自然不是从云省送过来的，而是从别的地方送来的，一路送到港口，再经由港口的货船，运输到香江，然后从香江运到M国。 这样一来，茶叶光明正大出现在艾米的采购项目中，之后她再拿出茶叶，就有源可查了。 同样的运输项目，她也往米拉那边送了一份，让她知道自己收购茶叶的来源，由都是现成的，饮料厂规模太大，M国本土的茶叶供应不足，所以需要在国外采购。 这样转一趟，唐园挣的钱会稍微减少，但不用担心有人调查。 也是在这时候，她在内地的服装厂正式建成。 服装生产线是她直接在国外买来，运输回国的，之后招工、采购布料等，都直接交给郑蔓去办。 如今的内地不仅衣服产量不足，布料的数量也不太够，还在隔壁就有一个经过了多年纺织业发展的香江，要采购到足量布料并不难。 但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自己的服装厂隔壁多了几家在建的国营布料厂。 …… “温小姐。” “刘主任，久仰。” “哪里，温小姐才是，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真不容易，”刘雪娟笑着与唐园握手，寒暄片刻后说起正事，“相信温小姐应该见到了那两个在建的厂，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跟温小姐沟通一些，看咱们能不能有些合作。” “怎么个合作法？” “那当然是以温小姐为主，”刘雪娟还是面带微笑，“我们研究一下温小姐的服装厂需要什么样的布料，我们去生产出来，之后再合作，当然，我们知道香江那边也能提供布料，但应该没有我们这边的价格好。” 不是“我们有什么”，你“买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我们生产什么”。 唐园之前在东北供销社也买过料子，不管什么料子，只要上了货，就能有人好，那是典型的卖家市场，而眼前这番话，却变成了买家市场。 这并不稀奇，以前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唐园并没有为难对方，同时她也确实需要足够的布料，如果可以就近得到，又何必要舍近求远。 她让郑蔓去了一趟办公室，拿回来一本册子。 册子打开，就放在刘主任面前：“这上面就是我们会需要用到的一些布料，款式和颜色大致如此，但后续还会肯定不能一成不变。” “我懂，布料肯定要研究新品。”刘雪娟像看着宝贝一样，看着眼前的册子。 “除了这个之外，我手里还有一些关于生产布料的资料，之后我让人一些，给刘主任送过去。”唐园将册子合上，推到与她更近的地方。 刘雪娟抬头，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和蔼：“谢谢。” 唐园微笑：“应该的。” …… “好好好，有了这个，我们才能有目标。” “对，之前只知道香江那边衣服卖的好，没想到衣服料子还有这么多花样，要是我们去找，哪里能找到这样齐全的料子！” “这样的料子不难做，我们能做。” “我们也能做，跟之前的制作方法大差不差，就是细节上有点区别。” “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好，要让外国人都看看我们的变化。” “这是不是说，只要我们的料子制作出来，之后就可以通过她的厂子，把用我们的料子做出来的衣服卖到国外去，能换外汇？” “能，而且应该还不少呢。” “要是能换到外汇，能不能先给我们总厂买台机器，五十万的机器并不贵，排队排到现在，都还没轮到我们。” “哪里不贵，五十万美金呢，这可不便宜！” “买机器不贵，哪里贵了，而且那是国外最先进的机器，人家要两百万的都有呢，我们只是想要五十万的机器，不贵。” “真的贵……” “好了好了，别吵，现在还没个影呢，美金兑换过来，肯定是要以最要紧的东西为先，这些料子你们用咱们国内的机器，不也能织么，现在的重点是先把料子织出来，只要能织出料子，我们不仅能卖给人家那个厂，还能卖到香江去，香江也缺料子啊。” “那我们到时候岂不是能创许多外汇？” “应该可以。” “换了外汇买机器啊，要最先进的那种。” “好好好，少不了你们的。” …… “人都已经招好了，第一批二百人，工资暂定是一个月40元，”郑蔓把招工资料交给唐园，“五天后正式开工。” “你做事我放心，”唐园看了眼资料，“之后再从这批人里挑几个管事的，这样你以后的工作轻松点，还有，厂里的保安工作要做好，让康华那边联系一下，看有没有退伍的军人，请过来当保安，应该可以吧？” “可以，”郑蔓立即点头，“如果身上有点伤……” “没问题，只要不耽误工作就行，这件事还是交给你？”唐园抬头。 郑蔓：“都交给我吧。” 说完正事，唐园看她的模样：“怎么样？最近几个月在内地感觉还好吗？适不适应？” “没什么不适应，都挺好的，对接的人都很好相处，”郑蔓微笑，“就是有点不太习惯自己当领导这件事，别人太客气了，我也不太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之后你要长期留在这里，正好趁这几天没事，回一趟香江，见见你妹妹。”唐园看她。 “嗯，还有，我想买套房子，按你之前说的，香江以后的房子会越来越贵，我跟我妹妹也需要一个固定的住处，”郑蔓看着唐园，笑容满面，“我差不多凑够钱了。” “那你去工作室问问，既然你妹妹在工作室，买那附近的房子会更合适些，”唐园起身，走到她身旁，拍拍她的肩，“只管去看，要是钱不够，你跟我说，我提前预支把工资给你。” 不是送，而是提前预支工资。 郑蔓笑容更深：“嗯。” 150-160 第151章 走上正轨 “听说这厂子是私人的啊。” “是私人的,好像是香江过来的老板，老大老大的老板，这么多屋子,都是人家出的钱造的，得花不少钱呢。” “私人当老板,没准以后哪天突然又开始查。” “就是,还有啊,这老板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不是跟老地主差不多么，就是人家说的资本家,这能行？” “那不一样，资本家跟资本家也不一样。” “不对,我看报纸上说了,咱们这不是资本家，是属于我们特色的私人企业,肯定是不一样的。” “那也是资本家。” “不是,你谁啊,我们今天等开工呢，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对啊，你谁？” “不会是想跟我们抢工作的吧？” “走走走，你别耽误我们做事,我们得要开工了。” 被怼的人一脸郁色,嘟嘟囔囔地离开,走远了还揣着手,低声说着“倒闭”之类的话，直到有人从远处过来,才转身离开。 郑蔓开着车过来，很快就见到了从厂里出来的一行人。 这家服装厂虽然是私人厂，但跟国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唐园愿意与国家靠近，她同样也是愿意的，所以有什么事，都愿意找国家的人在。 这样一来，彼此也能更放心些。 “郑经，你们老板没来？” “很快就到，她要从香江过来，会慢一些，我先把炮竹带过来了，今天大家都热闹热闹。”郑蔓指着车上载着的炮竹。 炮竹全部搬下来没多久，唐园坐着车过来，很快与大家见面。 之后的流程很简单，从燃放噼里啪啦的烟花炮竹开始，到工人们一一进入工厂。 这次跟着唐园一起过来的，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些在香江很有经验的制衣师，唐园给这些人每人开一千五港币的工资，这才让他们愿意过来。 这些人来之前还有些担心，之后看到厂区里的环境，以及厂房里的机器之后，心里的担心落了些。 他们不需要出厂区，就可以直接在里面买东西，吃东西，住宿条件也可以，他们这些特意被请来的，都是一人一间房，还有独立卫生间，甚至还有日夜不断的热水，比他们在香江的生活环境要好很多。 “你们这儿还有供销社？”其中一个之前没来过的人惊讶问道。 “不是供销社，是叫……小超市什么的吧，”刘雪娟倒是知道情况，“这里面的东西还是直接从香江运过来的，吃的不说，还有穿的用的，都是厂里提供的，只要是员工都能在这里买。” 说着话，她看向唐园。 唐园点头：“对，是超市，我们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周围没有太好的配套条件，只是建一个小超市而已，并不费什么功夫。” 甚至里面的东西还都未必是从香江带来的，还有一些是她在M国买的。 吃的东西不说，别的一些日常用品哪里都差不多，她要购买并不难。 一行人说着话，走进了超市里。 这里的厂区所有建筑，唐园都按照后世的标准建造的，超市也是如此，不说别的，只说超市里明亮的玻璃窗，就显得这个超市格外大、格外明亮。 当然，里面的东西并不像后世超市那么齐全。 “这些东西都不要票？” “这是国外的牙膏、牙刷吧？你这儿也有？” “好多料子，厂里的工人还能在你这里买布料？” “这皮鞋好，合我脚，价格也好，我之前见过几款进口的皮鞋，价格比这个贵，还没这个好。” 众人一边走一边看，小小的超市全部看过来，时不时都发出赞叹的声音。 说起购买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唐园。 唐园一早就想过这个问题，笑了笑：“我们厂区门口有安保，只有厂里的工人才能进来，可以避免外面的人士偷溜进来捣乱，不过等隔壁的工厂建成，可以来我们这里办工卡，有了工卡就可以来这里买东西。” 说着，她走到收银台，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这是进我们厂的工卡，诸位都可以拿一张，之后需要什么东西，可以凭借这个工卡进来，直接到小超市购买，”唐园让每人都拿上一张，又道，“我们厂区的情况特殊，里面的东西会有不少都从香江进货，所以不需要票，只要拿钱就能买，至于价格，货架上标什么价就是什么价。” 这时候还有不少东西都是需要票的，衣服鞋袜、吃喝粮食，没有票，再有钱都买不到。 所以在这里能直接拿着钱买东西，反而是一种特殊。 更何况她这里还有不少是进口的东西。 拿了卡，之前那个看中皮鞋的人，立即去拿了皮鞋，让守在收银台的人将鞋子抱起来，之后直接付了钱，然后快乐地将鞋子拎在手里。 除了小超市之外，还有厨房和宿舍都已经建成。 不过目前启用的宿舍并不多，普通工人都是八人间，一层一个卫生间，目前所有招进来的工人就用了其中两层的部分房间。 食堂工人比制衣工人先一步到位，都是在附近招的人，一行人过去的时候，食堂里已经铺开了一盘一盘的菜。 考虑到如今内地的情况特殊，这些菜还是以素食为主，只有少量的肉类，但那一盘盘菜堆在那里，还是让来参观的人格外惊讶。 “这些都可以吃？” “饭就放在这里？不怕被人抢吗？” 饭也不是纯米饭，而是糙米饭，不过里面掺了一些白米，而在摆放菜的餐盘里，还有一盘饺子，不过每人只能要一个。 不是唐园供不起，而是不适合过于高调。 她跟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吃饭的标准，又带着他们打了饭菜，然后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下吃饭。 饭菜油水还算足，所有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吃到一半，今天来上工的人排着队来吃饭，看到那一盘盘菜、饺子和夹了白米的糙米饭，都惊讶不已。 饭菜太好，不少人刚打了饭菜，就呼噜哗啦往嘴里扒拉。 “要是吃不够，还能加糙米饭啊，不过必须当场吃完，不能带回去。” “还能加？免费加吗？” “我的天，真的免费？” “以后我们每天中午都能在这里吃一顿？这也太好了吧！” …… “温老板大气。” “只是一顿饭，要是能让大家都干的满意，自然是好的，不过早晚饭是要给钱的，”唐园实话实说，指着不远处墙上的价格，“那就是饭菜的价格。” 价格不贵，或者说贵有贵的吃法，便宜有便宜的吃法。 想吃便宜的，几分钱的窝窝头就能吃饱，想吃贵的，有肉包肉饼，晚饭也是一样，便宜的直接吃糙米饭，也很便宜。 之所以留出一顿免费吃，也是希望大家能营养均衡，不然肯定会有不少人一日三餐只吃最便宜的。 开工第一天的参观过后，工厂很快就进入生产阶段。 唐园虽然没有充足的制衣经验，但她对不同服装款式销售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第一批服装很快就生产出来，检验合格之后，送到香江。 这次她一直都租的仓库又起到了作用。 不过后续更多的衣服，主要是存储在新厂区的仓库里，这里的仓库更安全、更便宜、空间更大，能够存储足够多的衣服。 第二批、第三批服装生产出来的同时，她已经通过游戏空间，偷偷将第一批衣服转到了M国，顺利通过莫娜的“测试”，将这批衣服卖了出去。 内地生产的衣服品质合格，唐园对之后的生意也有了更多的把握，在第一批工人逐渐出师之后，很快就开始了对第二批工人的培训。 与此同时，隔壁在建的两家布料厂，虽然还没有完全建成，但也开始用毛坯状态织布，这些布料并不能完全供应给唐园的服装厂，却也可以供应一部分，让她省下了一笔钱。 至此，服装厂正式走上正轨。 不过在这时候，M国那边的服装生意受到了一些影响。 有人发现她的仓库里总是有出货情况，但却没有正规的营业执照，开始调查了她一圈，甚至还问到了莫娜头上。 好在有莫娜提前通知，再加上她之前就有缴税的习惯，即便并不完全，但确实是可查的。 之后立即及时去办了相关证件，并提交了缴税证明。 一场潜在的危险悄然消失。 但因为这件事，唐园心生警惕，临时去报名，上了关于M国企业税收的一些课程，又请了专业的税务公司，一点点将她名下的几桩生意都合法合规化。 至少在面上合法合规。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最惊喜的其实是马甲的作用。 温佳琪和艾米是一个人，实际都由她操控，而在内地的服装厂是温佳琪控股，艾米从她手里买服装，售价完全由温佳琪来定。 而如今温佳琪在内地的服装生意，具有极好的缴税优惠政策。 想要在哪里缴税，缴多少税，她甚至可以直接估算。 甚至茶叶生意也是如此，内地出口到M国的茶叶，到“艾米”手里后，利润降到极低，几乎不需要缴税。 而她实际拿到手里的，依然是全部卖茶叶到手的美元。 今年的三十多万斤茶叶，到她手里的钱，足有三十多万美元。 左右都是缴税，与其交给M国，不如交到内地，她能省钱，内地也能多收钱，当然，她赚来的美元，也还能交给缺外汇的内地。 哪里才是她的祖国，她分的清楚。 第152章 各方情况 “怎么样？” “很好！比想象中还要好,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找来的这东西，这样的机器可不好找。” “人家不说，我们也不好打听,”村长看着眼前的机器，“这下好了,有了这台机器,之后我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摘咖啡果。” 眼前的机器不是别的,正是一台咖啡机,可以炒制咖啡豆的机器。 而这一年，也正是三年前种下的咖啡收获的年份。 副镇长跟她并肩站着,突然伸手碰了碰她：“还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我们镇政府领导商量过了,既然咖啡能用这样的机器，茶叶也可以,而且制作起来会更加简单,前些天市里机械厂来了消息,说是可以帮忙制作茶叶机。” “真的？”村长激动问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惊喜。 “也不只是为了你们的这桩事,我们确认过，咱们这里虽然物产还算丰富，但茶叶跟咖啡确实可以打造成我们的支柱产业,之后省里、市里要发展,要是能把茶叶和咖啡销售出去,往后大家的日子肯定能过的更好。”副镇长微笑着说道。 作为土生土长的云省人,同时也是镇上的人，她无比希望能看到镇上、村里越来越好,以前没想到还能卖茶叶和咖啡，但这几年眼看着悄悄发展起来的生意，带动了村民们的生活，也让她看到了希望。 云省的普洱茶自古有名，不过茶叶数量一多，却并不好卖，可既然有人来收，说明是有市场的，有市场就能卖。 即便是低价销售，只要能卖出去，那就是好的。 提起这事，两人都十分精神，坐下来开始细聊。 炒茶机能做，但初期的炒茶机会比较粗糙，主要适合炒制大批量采摘的老茶，但这对各个村来说，都是一大喜事。 采摘茶叶的过程中，摘菜、晒茶、炒茶都需要花费上许多时间，前期嫩茶数量少还好一些，数量一多，炒茶就很费劲，要是可以用机器炒，自然是再好不过。 除了炒茶机之外，副镇长还提到了摘茶的工具。 老茶采摘的时候，村民们都是一把一把薅的，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效率，而既然可以薅，自然也可以用工具，只要制作类似大剪刀一样的工具，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大把大把剪下茶叶。 工具制作也简单，还能提升效率，村长立即表示可以制作。 两人谈话过程中，村长也隐约察觉到了副镇长的计划，镇上的人大多都知道他们的交易，不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愿意主动，是因为南方已经有了经济特区，甚至开始招商引资，让外国人进来投资。 除此之外，甚至还有个人营业执照的颁发。 即便还没有完全放开，这一切都意味着未来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既然如此，镇政府的人自然也愿意推一把，促进茶叶和咖啡生意的发展，也希望通过这两个生意，推动小镇整体的发展。 …… “华国购买的？” “是，”唐园淡定点头，“我有朋友在香江做生意，帮忙去问了问，华国的茶叶很多，而我又有服装生意，要从香江运货过来，正好一起送来。” 生意越做越大，难免会遇上检查的人员。 还好唐园一早就将名下的产业都“正规”化，甚至交给薛诗琪在管的那家小店的衣服，都有从香江运过来的运输渠道。 唯一的问题是有了这样的正规渠道，她不能再“翻倍运货”，也就是小打小闹往里添一些，加个三五成货，好在利润还是有的。 两人看了全部的资料，低头细语。 “没问题，手续都齐全，是进口过来的。” “那就可以……对了，你运过来这么多茶叶，不要放坏了，这也是要查的。” “当然，饮料厂那边也有人查，所有预期制作成饮料的茶叶都会在那里，要是有问题，会查出来，”唐园说道，“饮料生意，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两人调查完毕，给了她单子，转身开车离开。 看到两人离开，唐园松了口气，心想还好两人没有细问自己的茶叶都存在什么地方，不然她还真不好解释。 不过这么一想，她的茶叶都存在游戏空间里，还给她省了一大笔存储的费用，这么一算，也可以算是赚的。 检查的人离开没多久，莫娜派过来的车子就到了门口。 自从内地的服装厂正式开工，她手里的衣服成本又降低了许多，对比在香江十几块成本的衣服，内地的衣服成本价几乎可以只算布料成本。 毕竟内地招工，工人的每个月工资只要四十多，而香江这边，月工资高达一千多，就算按五倍汇率计算，内地工资也只有二百港币。 不过即便如此，服装厂每个月的支出也不少。 五六百的工人，每人每月四十，光是工资，就要掏出两万多，好在现在内地可以直接兑换，不然她衣服卖到M国，到手还是美元，她还要发愁。 现在想起来，之前四处奔波，缺人民币、缺港币、缺美元的日子显得很遥远。 …… “老板，这是这批来应聘的制衣师，都是水平最高的那一批，对了，从内地回来的两人，已经正式开始工作了。” 从内地回来的两人，是之前唐园特地从别人的服装厂挖的，挖过来之后就让她们去了内地教授如何制作衣服。 教授完毕，内地无论是工资水平，亦或是生活习惯，都与她们平常大不相同，便又让她们回了香江。 别的地方不合适，正好放在工作室。 这些制衣师的水平高，在普通的小工厂里得不到重用，工资也不高，而工作室如今销售情况越来越好，正缺手艺好的制衣师。 唐园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翻到其中一张的时候愣了一下，抬头问道：“这人在吗？” 对方伸头看了一眼：“在的。” “让她进来吧。”唐园笑着说道。 过了一会儿，一个走路小心翼翼的人被带了进来，看到唐园的一瞬间，对方立即瞪大了眼睛：“是你？” “真是你啊，来，坐，”唐园指着面前的椅子，“梁美怡，我应该没有记错你的名字吧？”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唐园刚来香江的时候，跟她聊了许多的小姑娘。 “是是是，你没有记错，我……我……” “别紧张，我看了你的水平，”唐园抽出对方的资料，“你很厉害，在人家的工厂里做的这么认真，水平已经这么高了。” “没有啦，我就是喜欢瞎研究，”梁美怡不好意思道，“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说着，她小心看了眼，见眼前的人只是微笑看她，立即鼓起勇气说了她的情况。 事情说起来不是很复杂，毕竟其实也没有过去多久。 前几年梁美怡因为小店里的工资低，转到了服装厂做事，服装厂工资高，却也枯燥乏味，没什么人跟她聊天，她闲着无聊，就开始研究如何能把衣服做的更好。 久而久之，自然有了一些水平，只不过没人欣赏。 但就在她以为一辈子就这样的时候，她看到了招聘信息。 工资高不说，重要的是有更大的发挥空间，还有难度更高的挑战。 “我想试试看，或许我的一辈子并不会一直都待在制衣厂里。”梁美怡双手按在膝头，抿了抿唇，带着怯意看向唐园。 唐园微微扬眉，看着她问道：“万一不成功呢？” “万一不成功，我……我就再练！”梁美怡说着，语气从小心翼翼转成坚定。 “那就试试，”唐园主动伸手，“我不敢保证你能留下来，但你可以试试，如果这次不行，下次再来，好吗？” 梁美怡看了看她的手，又看了看她，伸出双手握住她的手，激动应声：“嗯！” 梁美怡出门，过了一会儿设计师缇娜进了门，直接坐在她面前：“那姑娘还不错，你们还认识，怎么不答应她留下来，现在她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 “她有自己的能力，自然不会因为我而留下来，”唐园托腮，笑着说道，“每个人都可以因为自己的能力，找到自己想要的，她也是，我想相比于因为之前的交情留下来，她会更高兴用自己的能力留了下来。” “万一她不行呢？” “要是她不行……”唐园依然托着腮，“如果她能力达不到，在我们工作室她也会很痛苦，港姐们的要求越来越高，相信你也知道，她们总希望我们能做出更能衬托她们美丽的衣服。” “这太难了，”缇娜叹气，“老板，工作室发展越好，我也越难。” “我给你加工资。” “好，没问题了！”缇娜立即起身，转身离开之前，还冲着唐园眨了眨眼，拉长声音开心道，“谢谢老板~” 唐园失笑：“你自己去记一下，每个月给你加两千工资。” 缇娜立即伸手比了个“OK”，出了门脚步声“哒哒哒”响着，甚至从她的脚步声都能感受到她的愉快。 她离开后，唐园托着腮想。 如果她有一个当大老板的朋友，她一定会希望对方无条件让自己进大公司，当然，要是那种让她躺着当咸鱼的工作。 不然她估计承受不了大公司的压力。 前世的她并没有太过突出的能力，很多时候都是平平淡淡、得过且过，也就是为了生存，偶尔去摆摊赚个小钱。 她的目标是买个小房子躺平，但还没有到那一天，她就穿越过来了。 但到现在她都记不起自己为什么穿越。 似乎只是一觉醒来，她就出现在了“唐园”的身体里。 再然后，就是着急忙慌地准备逃跑，完全没来得及想穿越之前的事。 她到底是为什么穿越来着？ 第153章 适合提出 “这样的,你有多少台？” “你想要多少？” “我要多少你都能有，还是咱们说好的这个价？高了我可不要。” “你先说说看要多少台。” “五千。” “没问题，但你得先付定金。” “我们这生意,你也敢这么大胆？不过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电子产品？这样的东西可很难通过海关。” “我们这生意，你也敢这么问？”唐园蹲着抬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对方一怔,撇了撇嘴：“拿东西拿东西,真是的,说说都不行，我又不是不要,不过我们也可以长期合作。” “不合作，”唐园毫不犹豫地摇头,“我傻了才跟你长期合作。” 东西都来处不明,又是很容易引起注意的电子产品，她才不会像卖衣服那样,跟人长期合作,甚至她都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转动。 确定要交易,她临时在附近租了两天的仓库，将五千件电子产品一股脑都放进去,之后等人过来拉走，便揣着一大把钱迅速离开，完全没有给人找她的机会。 这笔交易是由新马甲完成的,也就是从海盗船上下来的新马甲,自从来到M国之后,她就一直在找机会,试图出手手上的这一批电子产品，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好机会。 直到这两天,才找到一个，总算将手里的电子产品出手大半。 不过在出手这笔电子产品之后，她手上也不是完全没有电子产品，特地换了一个远一点的地方，临时租了一套两层商铺。 然后开了一个电子产品维修店，和二手电子产品销售店。 当然维修的人不是她，而是系统，或者说是被智能操控的新马甲——格蕾丝。 她操控这个新马甲的情况并不是很多，大多数时候这个新马甲都是被智能操控，久而久之，让她逐渐发现了智能操控的优点。 相比于她自己操控，智能操控后，新马甲的能力会更强一些，不仅能熟练掌握外语，甚至还能根据操控的方向，掌握一些技能。 包括电子产品维修。 这样的店不仅可以挣钱盈利，还可以光明正大地顺便销售手上那批电子产品，又因为还有二手回收的项目，甚至不用担心被调查。 一举多得。 至此，格蕾丝在M国也正式落脚。 …… “生意比我们想象中要好很多，”薛诗琪兴奋地跟唐园汇报着店铺的生意情况，“这几个月的利润比之前卖毛衣时还要好一些，我好多同学的设计甚至有了专门的客户支持，都能卖出价。” 同为设计专业的学生，薛诗琪的同学在设计上未必天赋极高，但既然是想要出售的衣服，肯定都是挑的最好的设计。 而这样的设计，总会有人看中。 这样一来，客户自然很容易变成回头客。 唐园也没想到这家店铺的生意情况会这么好，平均下来，每个月至少能有几万的利润，使得这家店铺的生意利润和支出成本都能完全独立。 “那你现在觉得是设计衣服有趣，还是织毛衣有趣？”唐园笑着问道。 薛诗琪这几个月也陆续拿了不少设计图纸过来，作为店铺的管者，她更能了解客户的需求，让她在设计时更能考虑实际的情况。 几乎每一次唐园过来，都能听到她兴致勃勃地说着设计的乐趣，和客人挑中她衣服的快乐，她对设计的喜好溢于言表。 “唔……我觉得这两个不能对比，”薛诗琪仔细思考过后，认真说道，“我喜欢设计，也喜欢织毛衣，但我在织毛衣的时候，也可以思考设计，所以这两样我都喜欢，但我现在把织毛衣这件事，放在兴趣爱好上，设计才是我的本质工作。” 唐园听着，下意识要说“薛阿姨肯定会很高兴”，想起两人这会儿的情况，又转成英文：“看来你对自己的未来已经有想法了。” “嗯，”薛诗琪认真看她，“我会将设计作为自己的主业，但我不会放弃织毛衣。” “你织出来的毛衣还在店里卖吧？” “嗯。” 应着声，薛诗琪的神色越发坚定。 没过几天，在香江的温佳琪先后接到了薛诗琪和薛妈妈的电话，一边是薛妈妈对她表示感谢，感谢她让薛诗琪找到了人生目标。 另一边是薛诗琪对她的抱歉，表示可能不会有那么快回香江，即便毕了业，她也要继续在M国，在别的一些国家闯荡，学习更多的设计，她要成为更专业的服装设计师。 薛诗琪不会想到温佳琪跟艾米背后是同一个人，也不会知道，她走到现在，两个人同时对她的未来产生了推动作用。 在电话这边，唐园笑着回她：“等你学成，别忘了给我的‘霏如’设计成衣，你名气大成，衣服肯定能卖出高价。” “我现在也有在设计衣服出售，但不敢卖高，你等我先练练，”薛诗琪说着，仿佛身旁有人，压低声音，“等我在这边店里练习一下设计能力，然后给你的工作室设计最好最漂亮的衣服，好不好？” 唐园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笑什么嘛？”薛诗琪忍不住低声嘟囔。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挺好，”唐园失笑，“不过诗琪啊，你别忘了艾米跟我也是认识的哦。” “哎呀，忘了，”薛诗琪轻轻叹了一声，故作为难道，“你别跟她说啊。” “放心，我一定不说，那你好好在艾米那里尝试，我等你为我做最漂亮的衣服，”唐园忍俊不禁，“我俩的关系肯定是最好的嘛。” “那可不。” 两人隔着大洋，在电话里聊了很久，虽然离了很远，两人的关系依然不错。 对唐园而言，别说两人现在还能见面，就算是不能见面，薛诗琪有自己对未来的期盼，她肯定也会支持她。 薛诗琪确定要一直在国外深造的同时，内地的形势越来越开放，别的不提，就说云省那边，先前还是偷偷摸摸地出售，如今已经是光明正大售出。 甚至在第二年茶叶季之前，还建了几个大型的茶叶厂，专门用于炒制低价茶叶。 炒出来的茶叶满满当当堆了几个仓库，除了给唐园的，还有别人来收茶叶的情况，都是开着大货车光明正大过来。 而为了更好地收取茶叶，小镇附近大大小小的山上，还弄了简单的“缆车绳”，专门用来运输茶叶，将深山里的茶叶运出来销售。 不过“缆车”只能运输茶叶，不能运人，因此几乎每个村都有岁数大且识字的老人被安排在镇上，计算茶叶数量的同时，还要收取售出的茶叶钱。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小镇附近大大小小的村落，自然而然知晓了识字的好处，开始讨论办学的事。 唐园在小美身体里，光明正大听着大家讨论。 村里不方便，学校自然要建在镇上，但学校建在镇上要学费，要杂费，还要生活费，如果将茶叶钱都拿出来交这些费用，又会有不少人家舍不得。 没有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之前，读小学都是极奢侈的。 但如果让学生自己挣钱呢？ 唐园看了一圈，走到了不远处一人的面前。 “村长。” 村长抬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思考了好一会儿：“你是……？” 唐园微笑：“村长，山上现在没有住人了，得叫人去修一修，不然屋子坏的快。” “你……你是小美？”村长突然激动。 “不是，不是，我记得她，我记得……这脸……”村里另一人突然开口，语气突然激动，“怎么是小美？” 唐园也记得，最初她刚来这里的时候，这张脸在村里人面前出现过，来证明她买东西的真实性。 原先她没打算出现，但如今形势已经大变，她迟早都要正常出现在这些人面前。 不过她并不说是她自己变好，只说自己遇到了别人，那人会一些医术，将自己治好的同时，对方在村里收购东西。 “开始那两年，我的精神状态也很不稳，时好时不好，后来慢慢好了，我开始帮那人做事，”唐园淡定说着由，“前两年换了地方，我跟着人家一起下来，便一直在底下。” “怪不得，怪不得都没见你了。” “我们……我们还以为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村长温和地拍着她的背和肩。 “真是小美啊？” “小美，你还记得我们村里……” 唐园听着村里人的话，一一回答他们的问题，并不能完全说对，但都大差不离，而村里人也很快脑补出了全部的情况。 “怪不得选在山上呢。” “就是，我说呢，那么些东西，怎么这么快运下去，原来有些存在你屋子里了。” “你那屋子没有人之后，我们还进去看过，不过山顶太高，平常去的不多，那你以后还回去吗？” “小美，你跟那些人关系好，知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来收茶叶啊？” “对对，还有咖啡，我们村里现在咖啡好多呢。” “短时间内肯定还是收的，不过我今天过来，是有一件事跟你们说，”唐园看着众人，“那些人说读书很有用，也愿意帮忙，希望你们去提一提，之后建了学校的同时，再在学校里建一个安置老弱病残的地方，让学生跟身体不好的人都做些手工，这样学生可以自己挣学费和生活费，身体不好的人也能自己挣点钱，顺便还能照顾老人。” 身体不好的成年人并不是完全不能动，只是照顾孩子，对他们来说问题不大。 而且还能顺便做手工赚钱。 这个法子谁都能想，但只有愿意收购的人，才适合提出。 她刚一说完，面前所有人都站直了：“真的？” “真可以吗？” “那要是很多……很多能卖吗？” “能，”唐园笑着点头，“我之后都会一直在镇上，你们随时找我，不管有多少，都可以收，可以卖，只要镇上愿意建学校。” “我去说。”村长握着拐杖站起来。 唐园下意识伸手搀扶：“您……” “没事，就是前两天摔了一跤，”村长握紧手里的拐杖，直直地看着唐园，“小美，好样的！” 唐园微笑：“前提是村里人一直都在照顾我。” 要不是村里人单独给了小美一间屋子，要不是村里人时不时的投喂，她不可能过来这个身体，自然也不可能找到这个村子采购茶叶。 所以归根究底，双方合作的大前提，是小美一直在接受村里人的照顾。 第154章 结果重要 “小美,你现在过的怎么样？那些人也在咱们镇上吗？” “那些人好吗？对你好不好？” “肯定好，这不用问，要是不好,小美也不能恢复，要不是遇上那样的好人,小美现在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村里条件差,没办法治病,没想到疯病也能治，这要是早知道……” “要是早知道,我们一定凑钱给你治。” 不管是客套还是真心，唐园都领了情。 她知道,以村里人对小美的关注,如果知道她的病能治，不治的原因极有可能是钱不够,如果是现在,村民们手里攒了点钱,或许真会凑钱让她去治。 因此在这一刻，唐园都一一认真回答大家的问题。 “人家说我这个病难治,但因为我的情况还算好，所以才能治好，再严重一些是治不了的。” “怪不得,我说你的病时好时不好的,原来是病轻,还好还好,你现在治好了就好。”老人用粗糙的手紧紧握着她，看着她的目光十分温和。 唐园微笑,继续道：“那些人都挺好，说是之后还会来买茶叶跟咖啡豆，你们只管去采，还有学校，村里人也可以下来镇上，继续做发圈赚钱。” 学生的时间不可能一直用在做活上，但即便一个月赚几块钱，也足够抵消他们的生活费和学费。 再加上小镇附近的村民们都可以继续采摘茶叶和咖啡，家里挣了钱，也会更舍得让孩子在学校里待着，而不是非得让孩子在家耗着做事。 “也不完全是发圈，还有别的手工活，都可以挣钱，”唐园说道，看向不远处也在认真听她说话的村长，“但这件事需要村长跟镇政府里去谈，那些人能收东西，但学校的地址、人员的安排，都要人去办。” “我明白，这些事我去跟副镇长谈，她会愿意的，”村长立即点头，“那些人能做的已经很多了，别的事不用操心，再说孩子们学出来，最后是他们的本事，对家家户户都是桩好事，哪能事事都让别人干。” “就是就是，这也是我们的事，我愿意出钱。” “我也愿意掏钱，以前是没钱，现在家里有钱了，要给娃娃上学去。” “我也可以。” 众人叽叽喳喳说着肯定的话语，又询问又哪些手工活。 唐园便把提前准备好的关于手工活的事跟他们说来，除了缝发圈，还可以编织、串绳，再做一些工厂的边角料。 甚至可以结合这边的特色，处咖啡果、处茶叶，或者是处菌类，东西做出来都是可以赚钱的，有人愿意做，总会有人掏钱请人做。 不过唐园会更倾向于缝发圈和串绳，这两者她更容易销售。 用珠子串手绳，再拿出去卖，挣的钱或许不会太多，但对于几乎没有生活来源的学生和那些老弱病残来说，是非常合适的。 “这都是那些人说的？要真这样，那活也不少哦。” “不少，但也不会太多，”唐园点头，“反正我听到的是这样，不过我们大多数人都要种地，还要摘茶叶和咖啡果，没时间做这些，只是学校里的学生和身体不好的人，数量是够的，他们能挣钱的话，大家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身体差的人，最难的就是与家里人相处，因为身体差，意味着干不了活，挣不到钱，吃进嘴里的一口饭都要求人。 他们要是能挣钱，家里人不需要承担照顾他们的压力，家庭关系也能和睦。 她就坐在街上，跟大家聊了许久，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天色也越来越暗，才起身要走。 “小美，你不跟我们回去？” “不回去了，但我以后会在镇上找个地方住，”唐园看着说话的人，是之前她救的那孩子的妈妈，微笑看她，“以后我们会有许多见面的机会。” “那好，回头让狗娃子来见你，”对方笑着说道，“那孩子一直惦记你呢，知道你没事，一定会很高兴。” “那过两天见面，也让狗娃子来上学。” “好好，一定，镇上能读书，村里孩子都来，是吧，村长？” “是，都来，一个都落不下！” 这边说着话，角落里隐约传来声音。 “女娃娃也来吗？” “来吧，这女娃娃挺厉害的，而且女娃娃来上学，也能在这儿挣钱，比在家里好，在家里干不了多少活。” “来，都来，说什么男娃娃女娃娃，人家说了是孩子，那就是所有孩子……”说话的人压低声音，“你没看说这事的也是个女娃娃？不让女娃子来，人不收我们的茶叶咋办？” “也对……” 声音虽轻，唐园却听的清楚，但她没有去管，左右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孩子来读书的，只要来读书就行。 条条大路通罗马。 孩子来上学了，就会有属于他们的罗马人生。 村民们散开，唐园拉住村长，往她手里塞了两千块钱。 “这是？” “学校的启动资金，”唐园淡定道，“我这几年也挣了点钱，添了点，我希望能有更多的女娃上学，不要像我，像村里人那样，村长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你现在真像是读书人，”村长握着她的手，“你放心，我跟副镇长说，让她盯着点，别的不说，至少我们镇附近十里八村的女娃，都喊过来上学，成不？” 唐园笑着点头：“成。” 学校不是一天两天能建成的，但如果只是一个“毛坯”，要建成却不难，没几天，镇上就收拾出来几间空屋子，专门让学生们上学。 虽然这些空屋也同时承担着“宿舍”的任务，但学校总算是走入了正规。 唐园也在这件事上想法子出力，除了那两千块，和之后特意送过来的珠子和碎布，她还在自己的游戏空间里找了一批小学课本，在香江找印刷厂印了几百套，借运货送到了仓库里。 这些书不能算是正规课本，但对比要花高价去买课本这件事，这些书的出现简直是天降大喜。 “老同学，你说那到底是什么人？” “没见过，”村长摇头，“不过一定是本事不小的人，这样的本事……” “能在那几年就开货车做生意，老资本家啊？”副镇长低声说道。 “要这样就是老资本家，我倒是希望我们国家能有更多的老资本家，”村长转头看她，“就像建国前那些捐钱捐物资的爱国商人，那样的人是不是越多越好？” 副镇长笑了：“所以说现在政策都说了，我们要的不是国外那种大资本家，而是要社会主义商人，这可是不一样的，还好你胆大，不然这样的好事，哪里能落到我们头上？” “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村长怼了她一句。 两人对视，都笑了起来。 之前副镇长确实是勉强同意交易，但她还是同意了，从这一点看，她跟村长两人，在脾性上多少有些相似之处。 并不固守成规，而是愿意冒险。 但正是因为冒险，让她们得到了眼前的这些。 “书？” “我的天，好多书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书？” “这些都是课本啊！都是课本！孩子们有课本，能拿着课本上学了！！！” “什么课本？孩子们的课本？不是说课本有点贵，买不起吗？” “都是课本，真的都是！” “快搬到学校去吧，”副镇长让开了路，“学校那边刚收拾出一间教室，都带过去，这些书都要用，要是能分，就一人一套。” “我来搬我来搬，我力气大。” “我也可以，让我来。” “小心小心，别摔了，这书不耐摔，不要弄脏了。” “放心吧，几百斤的茶叶我都能挑十几里地，别说这点书，简单的很。” …… 唐园这时候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仓库的人高高兴兴将课本一一搬出来，又激动地往学校方向走，也笑着抱住了手臂。 转身要走的时候，她碰上了刚走过来的一个小姑娘。 “哎呦——” “没事吧？”唐园下意识问道，看着小姑娘肩上的背包，站定低头，“是要上学了吗？” 小姑娘抬起头，重重点了点头：“嗯，我要去上学了，要去读书认字，以后也要帮大家把茶叶卖出去！” “帮大家卖茶叶？”唐园惊讶，“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们村里人都这么说，他们说只有有文化的人，才能卖茶叶，我也要当有文化的人，卖出去茶叶，能挣钱，能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小姑娘目光坚定，显然是坚信自己的话是正确的。 唐园失笑，正要说话，远处有人喊，小姑娘屁颠屁颠跑过去。 她看着对方的背影，心里念头闪过。 算了，这也不是没有道，卖茶叶卖咖啡，谁说不能有文化呢？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孩子们都上成了学，这就是最好的情况。 在这件事上，结果比过程更重要。 她离开热闹的现场，走到偏僻的角落，回到游戏空间里。 【是否花费500金币，购买智能操控模式？】 【是】 第155章 再次见面 “这批五万件衣服都已经装箱了,明天就能寄出去，”郑蔓站在唐园面前说情况，“接下来的计划是继续扩建服装厂,这个在之前的规划里就有。” 交给唐园的这块地，面积不算小,之前请专门的人进行设计时,便将长远的发展设计进去,自然包括服装厂扩建的情况。 如今服装厂的产量不算小,除了莫娜那边，她还从薛诗琪妈妈那边接到了一些其他国家的订单,总算是能够稳定，不用担心哪天莫娜不再需要她这边的衣服,让她的服装厂出现危机。 “那就按规划走,”唐园看过计划表，“还有存储仓库的事,地皮审批下来了吗？” “下来了,就在港口附近,跟咱们扩建的服装厂一起建吧，”唐园说着,想起另一件事，“还有茶包的生产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茶叶的数量不少,除了云省那边的茶叶之外,她还陆续联系到了一些南方的省份,陆续达成了收购茶叶的协议。 这么多茶叶,光是一个饮料厂根本无法消耗，所以她又打起了制作茶包的主意。 这比制作饮料要容易得多,毕竟只是茶包，不需要做别的事，只要确保茶包外包装能够入水，确保品质即可。 然后再运输到M国销售，依然能赚取美元。 “生产线没问题，就是外包装正在研发，不过前些天送过来的资料，写了已经有所成果，”郑蔓翻出了存放在办公室里的资料，“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两三个月就能投产，咱们要催一催吗？” “不用，品质要紧，”唐园否了她的提议，“咱们要长久地发展茶包生意，总要保证质量，最好是领先十几二十年的技术。” “只是一个茶包，十几二十年的技术，用上大几十年都不成问题，”郑蔓笑着说道，“不过佳琪，M国那边的合伙人能信任吗？咱们的服装生意继续扩大，万一……” “艾米那边没问题，她的下游不一定，不过即便M国那边不行，还有别的国家，”唐园从一堆资料里翻出其中一份，“正要跟你说这个事，这是刚刚传真过来的，你去联系一下，这家公司应该会有服装的需求。” 之前在薛家陆陆续续认识的人，在她生意逐渐发展起来之后，联络逐渐密切，她帮着这些人在M国寻找有需求的代公司，而他们，也能帮她联络不同国家的需求。 不仅仅只是服装，还有奶茶饮品。 如果茶包能发展起来，未来还能有奶茶包，甚至还可以有咖啡。 唐园本身没有太高的先见之明，但她知道未来的趋势，在确切知道饮料市场的情况下，咖啡和茶叶自然都是不能错过的。 小美在云省那边，被智能操控之后，似乎是明白她的想法，除了所在的小镇之外，还主动往外拓展，联络收购茶叶和咖啡豆。 与此同时，随着政策的进一步放开，还在小镇上建了几个大型的存储仓库，专门用来储存收购来的咖啡豆和茶叶。 唐园试探着在小美身上多放了点钱，她便拿着这些钱去开茶叶店，同时正儿八经买了货车，专门用于运输茶叶。 一部分茶叶直接在小镇上就转移到储物格。 另外的茶叶通过货车，从小镇运到市里的仓库，再转到游戏空间的储物格里。 有茶叶店作为掩护，又隔了不同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茶叶。 这让唐园有一种即使没有她，这些马甲也能将生意做的很好的感觉。 所以在又攒了些游戏币后，她又购买了“智能操控”权限，开始让系统来操控艾米和温佳琪两个马甲。 这两个马甲有时差，全由她自行操控的时候，只可控制其一，这也导致艾米这个马甲每天只有三四个小时能自由活动。 如今有了“智能操控”，艾米在一整天的时间里都能自由活动，按照唐园之前的动作，去做一些合的事。 让这个身份在M国的生意变得更加合合法。 温佳琪也是如此，服装厂生意逐渐步入正轨，需要处的都是日常的一些琐碎的事，唐园偶尔会觉得烦躁，被“智能操控”之后，却变得格外顺利。 她可以一整天都在办公室里待着，专注处服装厂的一些事。 不过这样一来，唐园突然没什么事可干了。 她回到小芳的住处，走出屋子。 隔着一道门，她听到了从隔壁传来的说话声和讨论声，聊着如何才能选到更贴合设计的布料，聊着颜色的搭配，再聊着用什么样的缝纫方法，来制作衣服。 隔壁的东西目前准备的都很充足，她没打算过去，径直出了门，很快就来到熟悉的地方。 “曹婶。” “哎，小芳啊，来来来，我们正说事呢，”曹婶笑着冲她摆手，“快过来坐。” 唐园笑着过去，注意到曹婶一直盯着某个方向，目光立即也看过去，惊讶道：“孩子都这么大了？” “可不是么，孩子都见风长，一会儿不见，就大起来了，”曹婶笑着说道，等孩子过来，立即拿出手帕给孩子擦汗，再分神跟唐园说话，“小芳啊，你还记不记得前些年那个小姑娘，就是那个……很可怜的小姑娘。” “记得，我还记得她叫玉秀。”唐园自然还记得，毕竟那时候她还掺和了一脚。 不过后来姐妹俩搬到妇联边上住下，她就没有再多加关注，毕竟从那以后，她的生活也忙了起来。 “现在她怎么样了？” “好呢，说是要参加今年的高考，那孩子说是聪明的很，读书的钱都是妇联跟派出所凑的，人说了，等大学毕业，就要回报，我觉得她一定能考中。” 唐园微笑，正要说什么，边上有人接话。 “机械厂那孩子也聪明呢。” “哪个？” “就是前些年说是被打傻的那孩子？” “那孩子，她今年应该不小了吧？而且不是说被打傻了，怎么还能聪明？” “也不是被打傻，人就是反应慢，在读书这件事上，可聪明了，人今年也要参加高考，我听学校老实说，她学的很好，可惜了，她还是从小开始读，要是没被打过，没准还能更好，这样一个聪明的孩子，现在就只能普普通通考个大学。” “考大学还普普通通啊？” “那不一样，这孩子我也听说了，早年她的事闹不小呢，整个机械厂都影响到了，去年她爹还来闹，被厂领导赶走了，反正机械厂帮那孩子承担了，说既然她爹没有养育好她，以后也不用她养育，也就是等当爹的岁数大，给人呼噜两口就行。” “这我知道啊，原来是这事啊，我还说呢，这机械厂怎么管这么多事，原来这孩子是被打傻的那个？” 唐园听着大家的话，眨了眨眼。 这些事她怎么越听越熟悉？ 没等她询问，先有人开口：“那孩子叫什么？” “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唐园？对，是这个名字！” 唐园：…… 直到离开热闹的八卦区，唐园依然有些茫然，她当然知道“唐园”一直都在上学，但因为这个身份每天的生活十分稳定，她已经很快都没有出现在“唐园”的身体里。 又因为她在别处事情多，也没有关注这边的情况。 不知道渣爹又来过，不知道“唐园”的学习进度，也不知道她今年就要参加高考。 她走到学校的时候，正好看到“唐园”过来，身旁还跟着同学，彼此正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这样的一个人，要说她只是个机器，谁也不能信。 所以她更倾向于那就是原主。 唐园没有上前，一直看着她走进学校，也看到了远处黑板上大大的高考倒计时。 从高考开始的第一天，到高考结束，她一直都在看着，直到最后一场考试落下帷幕，她见到了从学校里出来的“唐园”。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她跟身旁的同学说了一声，缓缓走了过来。 在她面前站定后，低声询问：“你……知道了？” 唐园微笑：“这不难发现。” “对不起，是你给了我新的生命，但我有些贪恋，我喜欢读书，喜欢上学，”“唐园”低声说道，认真看着她，张开双手，“你来吧。” 唐园失笑：“来什么？” “这身体给你，你来吧，我肯定不会挣扎。”“唐园”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又不是妖精，占你的身体做什么，”唐园无奈，“今天过来，不过是想来看看你，看到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而且我很高兴，你没有再回到那个家里去。” “唐园”疑惑睁眼。 “我也有一个不大好的家庭，我能解你的选择，又怕你选择另一条路，现在这样就很好，高考结束，你会有崭新的人生，”唐园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我们俩长的很像，所以一开始我并不觉得你会回来，但既然你回来了，自然可以要回你自己的身体，这是所当然的事。” “那你呢？” “我？” “嗯，你的身体去哪里了？还能回去吗？” “我的身体……”唐园呢喃。 她能回去吗？ 如果让她回去，她会愿意吗？ 或许是愿意的，虽然那个世界有许多她不喜欢的地方，但那里藏着她从出生到长大的一切记忆。 她还有点怀念那时候无处不在的娱乐项目。 不过，回不去了吧？ 【滴——】 第156章 回到现代 “你弟弟要买房,你这个当姐姐的，补贴他一点怎么了？喂，喂？我跟你说了这么久,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唐园皱眉，将手机放在眼前,看了眼上面的联系人,一点没有犹豫,直接按下了“挂断”按钮。 然后转身就趴在枕头上睡觉。 她这都什么情况了？怎么还能做这个噩梦？无语！ 不过这一觉她还是没能好好睡,没等她沉睡，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拿起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人名,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心点了接听，低声询问：“喂？” “喂,”电话那边也是气音,“小唐,你今天怎么还没来上班？你都迟到半小时了，经看上去很生气。” “上班？”唐园下意识回她。 “不然呢？你睡迷糊了？今天不是休息日啊！不说了,你快点来啊，经过来了。” 说完，电话挂断。 唐园则看着上面逐渐消失的人名,陷入沉思。 不是…… 她抬头环顾四周。 她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偌大产业,怎么说消失就消失？！！！ 她的服装厂呢？她的茶叶生意呢？还有大大小小让她赚了成百上千万的生意,就这么消失了？系统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 她跟“唐园”见面之后,不知道触发了什么引出了系统的“滴”声，但在“滴”过之后,不管她怎么喊系统，系统也并没有要出现的意思。 而就在她以为那就是一次失误，居然就让她回来了？她没选择呢！ 虽然现代的生活很好，她也有些怀念这时候可以玩智能手机、打游戏、刷视频小说的日子，但穿越后的生意也是她努力打拼出来的，即便在那时候没有这么好的智能产品，好歹她有钱啊，等挣钱多了她还能有闲。 到时候就可以四处游玩旅游，同样也很快乐。 结果她还在犹豫，系统却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就这样莫名其妙回来了。 唐园撇撇嘴，在心里怒骂几句，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公司八点钟上班，现在已经是八点四十了，明晃晃地迟到，而她那公司的经又格外不好相处，别说是吃到四十分钟，就算是四分钟，都要被他碎碎念，啰嗦的就跟长了八张嘴的似的。 她抓了抓头发，慢慢想起了穿越前的事。 她是说自己穿越前没什么事，确实是没什么事，她就是闭上眼睛睡了一觉，再睁开眼就到了“唐园”的体内。 之前想起这件事时，她还很无所谓，反正穿越前穿越后，是两个世界。 没想到她居然还能穿越回来。 起身洗漱时，她又在心里怒骂系统的不靠谱，穿越这一遭跟做梦似的，还不如让她做梦呢，好歹梦醒了之后不会有幻想。 这会儿时间已晚，同住的舍友早已出门上班，就她一个人在卫生间洗漱，不像之前，每天早起还得抢厕所。 如果可以选择，她自然是舍不得抢的，可谁叫她穷呢，穷到租不起大房子，也租不起小房子，只能租个单间，不止卫生间跟人共用，厨房跟阳台也是跟人共用的。 左右上班都已经迟到了，她洗漱的动作并不快，甚至还在洗漱的时候，回忆着穿越后的事，一切的记忆都十分清晰，让她能确信那不是一个梦，而是切实的穿越。 可惜……她还有一套香江豪宅呢，说没就没了。 唐园难过地换上衣服，下楼在早餐铺怒买两个肉包，然后晃晃悠悠去对面的公交车站坐车。 能省一点是一点。 然后坐着刷短视频。 几年没有刷短视频了，这会儿再刷，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反而觉得亲切、新鲜的很，就跟断网几年的山顶洞人似的。 四十分钟后，公交车晃晃悠悠到了公司楼下，她下了车，将手里捏了一路的早餐塑料袋丢进垃圾桶里，又看了眼时间。 不错，十点半了，收拾收拾正好吃午饭。 她走进大楼，刷卡进入。 到了办公楼层，她先去打了卡，然后站在偌大的办公层，茫然地思考自己的工位在哪里。 “小唐！” “经人呢？” “在办公室里开会呢，总公司来人了，他没时间挑你的刺，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不小心睡晚了，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这可不容易，怪不得你今天迟到，快回工位去吧，不然待会儿经出来看到你，又想起你迟到的事。” 唐园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空着的座位，这次很快就找到了属于她的工位。 她穿越几年，在这里却只过去了一天，桌上的一切都没有变，还都是她自己置办的东西，就是几年过去，这些东西都让她觉得有点陌生。 不仅东西陌生，工作也很陌生。 好在电脑里的东西都是她自己搞的，从做事的风格习惯上来讲，让她很容易摸透，没过多久，就渐渐掌握了如何处工作的事。 别看她在大公司里工作，实际工作内容并不复杂，以至于工资也不高。 再加上这公司还有几个抠门的领导，隔三差五就有由要扣点工资，到手工资比预期还要少一些，偏偏都是工作牛马，能跳的都跳槽了，留下来的要么是等着跳槽，要么是得过且过。 唐园是后者中的一员。 不过在摸索着工作时，她却有点考虑要不要辞职了。 原本一直在这样的环境里待着，她总没有什么想要奋斗的想法，但穿越一回，让她发现创业似乎也没有那么艰难，虽然这年头要出去创业也不容易，但也比在这家公司里磋磨一辈子要好。 就是不知道她能做什么。 穿越的几年时间里，她的生意做的还不错，可细究起来要不就是吃了时代红利，要不就是有“倒买倒卖”的便利，真靠她的聪明才智挣的钱不能说完全没有，但确实不多。 真让她自己出去挣钱，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干，多少得吃点苦头。 正这么想着，她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看着上面带着归属地的陌生电话，她二话不说直接挂断，并且将这个电话和早上那个电话，一起拉到黑名单。 穿越前她都没打算供养家里的弟弟，更何况是穿越一遍过后。 “唐园”那边能挡住渣爹，她也能挡住这一大家烂摊子，大不了就是换地方、换手机号重来一遍，即便是告，他们也只能告自己给一笔赡养费。 放下手机，她想喝口水，握着杯子的时候看到了手心处的印记。 游戏空间的印记！ “小唐？小唐！” “啊？” “啊什么啊？你今天迟到，也不打声招呼？进我办公室来！” 唐园看着不远处精瘦的经，撇了撇嘴起身，低声嘟囔：“我要是能打招呼，那还叫迟到吗？” 她说着，边上有人拉住她：“这次的问题可能比较严重，你进去注意点，我听说咱们公司可能要裁员。” “这么突然？”唐园刚回来，很多事还搞不清楚。 “不突然了，之前就一直入不敷出，生意不好做嘛，就说要裁减开支，对了，现在还有一个新名词，叫什么广进计划。” “什么东西？” 对方压低声音：“财源广进啊。” 唐园抿了抿唇，好歹没笑出来：“不过要真是这样，也不是我能改变的。” 说着，她往经办公室走去。 可能是当惯了老板，她现在突然有点不太习惯当员工，要是她没有突然穿回来，现在的她依然是老板，虽然不算什么大老板，但她也不需要把生意扩展太大，至少不用看人脸色行事。 走到经办公室门口，她伸手敲了敲大门。 “进来。” 唐园进去，看到突然变得神色和睦的经，就知道刚才同事说的话，大概是真的。 果然，经很快用和善的语气，说了“广进计划”的事。 总而言之就是那几句话，为了公司的发展，为了员工未来的前途，为了……公司决定辞退部分员工，让员工自谋出路。 “你在我们公司也算是兢兢业业，做事努力认真，公司这么做，也是不想耽误你的未来，”经说着，看着唐园，“你懂公司的意思吧？” “懂，”唐园点了点头，“那赔偿怎么说？” “这……” 唐园微笑：“咱们这样的大公司，肯定是要遵守法律的，是吧？” “是，”经笑了笑，“赔偿按照法定的来，到时候会打到你的卡上，不过你的工资，就算到今天。” “我懂，待会儿我就去收拾东西。” 唐园本来就没打算留下，还得感谢对方辞退自己，不然还没有赔偿金，所以她答应的很爽快，说完话起身出门时，步伐还很轻快。 回到工位附近，刚才与她说话的同事好奇问道：“你没事？” “怎么算有事呢？反正我人没事，别的无所谓。”唐园回到工位站着，从抽屉里拎出一个大袋子，开始将工位上的东西一一往袋子里装。 “小唐？你这就走啊？” “对啊，”唐园将东西都一一收拾出来，“我要去发财。” 这话没有人信，同事们都用带着几分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但唐园说的是真话。 游戏空间的印记出现，意味着她可以进入游戏空间。 而她突然想起来，在她的游戏空间里，还存着一批……古董！ 这批古董里虽然有一批真假不确定的字画书卷古董，却也有一批确切从古董店里买的古董，沈文玉那批分给她之后，剩下的都是她自己的，且一直都藏在游戏空间里。 甚至她手里还有在古董店里购买古董的购买票据。 嘻嘻，她的古董可算是能起到作用了。 第157章 想卖古董 唐园在公司里的东西并不多,走的时候就拎了两袋子。 不过还好她原本就没打算一直在这里干，这会儿离开公司，在她预期内,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也可能是因为她的情绪起伏都落在刚穿越回来这件事上了。 离开公司，她没有立即坐车回去,而是就近找了一家旅馆,搞了个两小时的钟点房,进去后,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就尝试着进入游戏空间。 只是眨眼间,她眼前的场景就换了。 不过这情况与她想象中并不一样。 进入游戏空间后，依然是粉色的衣帽间,但却并不是之前那个小小的衣帽间,而是巨大的衣帽空间，里面挂着一排一排的衣服,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商场。 而通过粉色旋涡去另一边,木屋还是原来的模样,但种植区却变成了大片的田地。 上面长着茂盛的作物，边上还种着一排排果树。 还有养殖区,站在远处就能听到里面的鸡叫声，但很显然，这个养殖区的面积比她预想中要大许多。 熟悉又陌生。 她皱着眉走进木屋,一眼就看到了被她堆在墙边的古董,以及另一边地上的床铺,被褥都是她自己之前买的。 游戏空间还是原来的那个,只是依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回来。 唐园尝试着喊了几次系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同样的,那几个马甲也没有任何回应。 算了，好在这些古董还在，她还能卖古董挣钱。 她回到旅馆房间里，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拍卖公司，最后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拍卖公司，在确定是古董的一堆东西里挑挑拣拣，将古董装在袋子里，拎着袋子走出旅馆。 拍卖公司的流程是什么她不太懂，但只要有古董，就能交易。 来到拍卖公司楼下，她大大方方拎着一袋子古董走了进去，咨询合作拍卖古董的事。 前台仔细听她说完，微笑着说道：“您请进，在这里稍等片刻。” 唐园点头，在小型的交谈室里坐着，等待客户经过来。 一会儿之后，有人推门进来，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又出去，还顺便将门带上。 她疑惑起身，起身走到门口，将手放在门把手，刚开了条缝，就听到外面传来声音：“穿成这样，能有古董吗？” “她说自己手上有古董的。” “她说有就有，估计又是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东西，真以为是古董，你另外找人吧，我不管这事。” “刘经……” 唐园开了门，看着已经走远了几步的那位刘经。 心里忍不住“哇”了一声，这样小说化的剧情，没想到她也能见到。 不过那位刘经还是没能走远，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只要来这里的，就是我们的客户，刘经就是这样做事的？” “不是，副总……” “你进公司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被喊“副总”的人扫了他一眼，“既然客户来公司，就说明对我们公司有信心，如果你不愿意服务客户，可以换人，但你直接转身走人算什么？” “可她穿的那样……” “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你要是不愿意干，可以立即走人，不用在这里干了，”副总斥道，再看向唐园，“抱歉，让您看笑话了。” “怪不得你才是副总。”唐园由衷道。 她之前还觉得这么大的公司，服务多多少少有点不靠谱，还有点担心，但这位副总那番话说出，让她瞬间觉得这公司还挺值得信赖的。 “多谢肯定，”副总笑着说道，上前走到她面前，“那这次就由我来为您服务吧，您是意外找到了古董吗？” “也不算是意外，”唐园如实道，“这些东西是家里长辈在几十年前从古董店里买的，一直在家里阁楼放着，不小心忘了，前些日子才找出来，想着留在家里也没什么用，就拿出来卖掉。” 她对古董不算了解，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留在手里没什么用，不如卖掉换钱。 就是不知道她穿越前后的世界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她说话，这位副总立即回头瞪了一眼那个刘经，转头看向唐园时，依然面带微笑：“既然是古董店里买的，肯定不会有错，您把东西带来了吗？不知道我现在可不可以看看？” “当然。”唐园立即点头。 两人又回了单独的小交谈室。 东西一直被唐园拎在手里，这会儿就放在小交谈室里的桌边。 因为刚才的小意外，前台跟那位刘经都走到了门口，看着她从一个极为普通的袋子里拿出一样一样东西，表情都有些怪异。 副总的表情倒是很正常，但在看了几件之后，立即回头：“小希，去准备一个大型的交谈室，将桌子收拾出来。” “好！”前台立即答应。 与此同时，副总拦下来唐园继续往外捞东西的动作：“这边地方小，东西放不开，还是去大交谈室吧。” “不用细看了吗？”唐园手里还拎着一个瓶子。 “咱们待会儿去大的交谈室细看，这里看不了，”副总看着桌上挤挤挨挨的瓶瓶罐罐，“您贵姓？” “唐。” “唐小姐，这些东西，我另外找个合适的箱子来装，可以吗？”副总小心问道。 唐园恍然：“没事，这些都不容易撞坏，不过你们要是觉得箱子更好，那就拿箱子装吧。” 她这才拿了十几件过来，游戏空间里还有一批，要是提前收的字画书卷里也有，那数量还要更多。 不过看这位副总的表情，这些东西应该能卖出价格。 不久之后，大的交谈室里，除了唐园跟这位副总之外，还来了几个据说是公司的资深客户经。 她带过来的古董都放在桌上，这些客户经就绕着桌子转圈，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这些东西的细节。 偶尔也有细微的声音传出。 “这件古董，前两年有一件差不多的，拍卖价八十万。” “这件也有，我注意过，卖出了一百五十万。” “这件倒是少见，这个样式，应该能卖出不低的价格。” “都是真的啊，这么多件都是真的，我的天，这么些古董，全卖出去一夜暴富啊。” “听说几十年前的古董都不值钱，那时候要是买了，这会儿卖出多少价都能赚。” “说不值钱，那也是值钱的，那时候能拿出几百块买古董的，都是有身家的一些人家，再不然也要是全家都是工人的家庭，这可不多见。” …… “唐小姐，这些古董你打算怎么出售？” “能怎么出售？” “是这样，我们这里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您在我们这里拍卖，拍卖之后我公司抽取提成，多的都归您，另一种是我公司邀请一些私人古董收藏家，让他们过来参加小型的鉴赏会，若是有人能看中，可以直接与您交易，我们也只抽取提成。”副总认真为唐园介绍。 怕她不懂，又说了价格方面的问题。 拍卖的话时间长，但若是遇到有缘人，很可能卖出高价。 私人小型鉴赏会卖的速度快，但可能会价格低一点，对于急需要钱的情况，选择后者会更合适些。 不过唐园也大概猜测出情况，所谓的私人鉴赏会买家未必都是真买家，也可能是这家拍卖公司的人，他们拍下古董，再拿到大型拍卖会上拍卖，还能赚上一笔。 拍卖公司有眼光，倒手赚上一笔并不难，不过是多等些时间。 唐园看着眼前神色诚恳的副总，眨了眨眼，低声问道：“你们应该不会给出低价吧？” 副总笑了笑：“您放心，我们肯定会给您一个合的价格。” 合，但没有否认不会给低价。 这当然是正常的，毕竟拍卖公司也要赚钱。 唐园神色未变，继续道：“那先试试小型的那个鉴赏会吧，要是价格合适，下次我还来你们这儿。” “您手里还有古董吗？” “嗯，就这样的古董，”唐园指着不远处桌上的那些，“我……家里人之前买了两大篮子，就是那种大的篮子，所以我家里还有不少，还有那个字画……我们家里都不太懂，但都是从那时候废品站淘回来的。” “废品站淘回来的字画？”副总惊讶问道，“完好吗？” 相对于好存储的器皿瓷器，字画的价格总是会更高一些，如果是完好的字画，价格还要飙涨。 “算是完好吧，好多都是夹在那些废纸里的，我们家看不懂真假，”唐园看着眼前的人，“回头有机会，拿到你们公司来，你们能帮忙鉴定一下吗？” “当然可以，”副总立即点头，“不管是之后，还是现在，我公司都是诚实守信的，这批古董你放心放在这里，不管你选择怎么出售，我们都会帮您处好。” “那就麻烦你了，”唐园直接道，“等这批古董卖出，我们家再讨论一下剩下的古董怎么处。” “古董可以晚些时候卖，字画的鉴定是要做的吧？”副总问她。 唐园笑着点头：“当然，那是肯定的！” 第158章 系统小芳 说是小型鉴赏会,实际也并不完全是会议。 跟唐园达成合作之后，拍卖公司便将她送过去的那些古董都拍摄下来，发给公司的熟客,如果有意向，且价格合适的,会直接跟唐园询问,双方都达成一致,便可以直接交易。 唐园不太了解古董,但现代的信息十分发达，在确定古董的来历,再结合一些拍卖会的公开信息，就能大概判断那件物品的价格。 即便不是百分百准确,却也大差不差。 左右两千万的古董是不可能压到二百万的,百万级别的古董也不能黑心到只给十几万，不同朝代的古董除非极为特别的,价格都有一个大致的范围。 而对唐园来说,这些古董本来就是在古董店一篮买来的,才花了百来块，不管卖出什么价,她都赚。 “唐小姐要是觉得这个价格可以，我们可以立即签电子合同，最后的这笔款我公司会帮忙处缴税问题,交完税后打到唐小姐的卡中。” “就这个价吧,没问题。”唐园回了消息。 几天时间,寄放在拍卖公司的古董卖出了几件,款项陆陆续续达到唐园的卡里，让她瞬间有了几百万存款。 即便在穿越之后那段时间,她已经挣了不少钱，如今再赚到这一笔，她依然觉得有突然暴富的感觉。 不过早知道古董这么能赚钱，她一定多买几件古董。 赚了钱，她第一件事就是搬家，可惜现在钱值钱，几百万看着多，在大城市里依然买不起一套好法子，她换了住处，也依然是租房，没有买房。 突然回来，唐园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茫然，花了好些天时间，才陆陆续续与之前的朋友，和一些还在联系的亲戚重新联络上。 其中就包括与她关系不错的表姐，她之前离家，表姐还帮了不少忙。 “现在这样挺好，”表姐坐在唐园对面，“你要是还在家，肯定要顾着你弟弟，出来外面，至少他们不能再缠着你。” “前些天他们还打电话过来，让我帮他买房，电话被我拉黑了，”唐园握紧手里的筷子，“之后逢年过节，我就不回去了。” “真不回了？”表姐惊疑。 “嗯，不回去我还舒服点，”唐园苦笑着，“万一他们问你我的情况……”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表姐立即承诺，又道，“其实你不回去也好，至少你的人生不会被他们裹挟，家里有什么事我会及时跟你说，电话……” “换了，”唐园拿出手机，“不仅电话号码换了，所有的聊天账号也都换了，我们加一下，不过也只有你。” “我给你换个备注，”表姐点开刚加上的账号，在上面写了“小园园”三个字，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写的“唐园”，“或许以后我们也不能常联系了。” 唐园看着她，两人对视，都知道彼此的想法。 表姐拿起杯子，与她碰了杯：“祝你前程似锦，越来越好。” “希望咱们都越来越好。” 吃过饭，唐园主动去结账，然后送表姐离开，之后拿着自己的手机看上面的联系人。 换了所有账号之后，她在手机上的联系人便只剩下寥寥数人，都是她最信任的人，除此之外，所有一切关系都断了。 即便回来现代，她能沟通交流的人依然并不多。 不过现代做生意没有穿越后那阵子那么顺畅，让她心里莫名多了几分空虚感，总觉得喝奶茶都没有那么快乐了。 她捧着奶茶，深深吸了一口。 走到商业楼门口，正要离开，听到了边上有人说话。 “我靠，豪车啊，这车巨贵，据说一辆车要几千万。” “这么贵？要是我有这样一辆车就好了，都不用几千万，只要给我点零头，就足够我用，这一辆豪车，够我买多少东西啊。” “可惜我们没有。” “算算这辆豪车，得中多少次大奖才能拿到？” “两千万的豪车，得中四次五百万大奖才行。” …… 唐园顺着议论声，看到了那辆豪车的模样，眼看着车子停下来，车门打开，便好奇站在门口多看了几眼。 等人下了车，她疑惑地眨了眨眼。 【滴——】 【马甲重新链接成功】 【系统绑定成功】 刚从豪车上下来的年轻女人转头，一眼就看到了她，快步上前，在她面前站定：“小园！” 唐园茫然抬眸。 “小园，你不记得我了？”她压低声音，欢快道，“我是小芳啊。” 唐园：…… 小芳？！！！ 不是，你原本是没有灵魂的吧？现在是智能操控模式？怎么跟真人似的？ “我们上车聊！我总算见到你了。”小芳拉着唐园，就往车上走。 唐园手里捧着八块钱一杯的奶茶，坐上了价值几千万的豪车后座，一直到坐定，也是一脸茫然。 另外几个马甲就算了，基本都是有灵魂的，她能想到自己离开之后，那几个马甲陆续恢复灵魂的情况，但小芳她确定没有灵魂，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她自己捏出来的马甲。 可她没想到，偏偏遇上了这个马甲。 车内分隔前后排的挡板缓缓升起，将后排与前排司机分隔。 小芳：“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唐园听着声音，转头看着眼前的人，是那张熟悉的脸，神态中却没有多少机械感。 小芳：“你一定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园心里念头闪过：“或许……我应该叫你系统。” “是，我是系统，”小芳表情微微变化，带了几分生动，“但我也是小芳，这是你为我捏的身体，也是我一直在用的身体。” 果然是系统。 唐园心里闪过几分不出所料的了然，或许从头到尾，所有的“智能操控”都是系统在操控，系统是智能的，说是智能操控也没问题。 “带你去七十年代其实是个意外，”系统主动为她解释情况，“我原本找的并不是你，而是那个年代的唐园，只是当我出现在那里的时候，她的灵魂已经弱到无法支撑身体，而那时候的我，也无法控制那样的身体，就在那时，我找到了你。” 系统并不完全是机械生命，她是另一个世界的一种正常的生命形式，她出现在地球上是意外，将唐园的灵魂拉到七十年代，是故意。 在地球上，系统需要依附人类的身体才能存活，她选中了“唐园”，如果她消失，系统也会消失，因此她选择拉了唐园的灵魂过去。 “你们俩不仅容貌很像，灵魂也很像，所以你能在她的身体里活着，也帮我积蓄能量，”系统一点点解释着过去的情况，“这次你突然回来，是意外，她的身体越来越稳定，本来与你无关，除了‘唐园’的身体之外，别的身体都是我特意为你寻找的，适合你的身体，这样即便她的灵魂回来，你也能在别的身体里继续存活。” 不管是温佳琪、小美，亦或是艾米，或者是最后海盗船上的格蕾丝，都是濒死的身体，系统控制了这些身体让唐园过去，她们可以作为马甲存在，也可以作为唐园未来的主身体存在。 系统考虑的很周到，她考虑到“唐园”的灵魂会回去，所以她另外找了身体，需要的时候可以作为马甲，特殊情况下也可以成为唐园的主体。 这是想状态。 唐园又喝了一口奶茶，坐在车上的姿势变得随意了一些。 她穿越几年又回来，自己的身体原本是几岁，现在还是几岁，甚至还得了一些可以卖钱的古董，不说大富大贵，但要说实现财富自由，在她这个生活层次还是有的。 毕竟她不需要喝几百块一杯的奶茶，八块钱一杯的奶茶也能满足她的期待。 这么一算，被系统拉着穿越一趟，于她而言，反而赚了一波。 这么想着，她的脑子也清醒多了，很快找出了系统所说的问题所在：“不出意外的话还是出意外了吧？我记得除了艾米之外，别的身体都没有传来灵魂投胎的声音，这样的话，温佳琪、小美她们，应该跟那个‘唐园’一样，不过是灵魂过于虚弱，藏在身体里了吧？” “是，”系统点头，“你跟‘唐园’见面的时候，那几个灵魂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同时开始排斥你的存在，那些身体在一段时间的蕴养过后，灵魂本来就在缓慢恢复，那次排斥来的格外猛烈，导致你的灵魂不稳。” “所以你只能把我送回来，”唐园吸了最后一口奶茶，“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是为我好。” 虽然有点遗憾，没能一一跟朋友们道别，但在那样的情况下，她也不适合跟朋友们道别。 而且那时候她手上的生意都逐渐上了正轨，她本就打算休息休息，却没什么休息的好想法，现在回来现代，就当是给自己放假。 对比七八十年代那会儿的情况，这会儿的娱乐活动会比那时候更多。 “游戏空间的那些古董，都归我吗？我已经卖了几件。”唐园突然问道，期待地看着坐在她身旁的系统。 系统点了头，她心里一松。 系统开口：“古董之外，你还有别的事吗？有没有想要见的人？” 唐园静静看她。 系统：“他们或许不知道你的情况，但你应该会愿意见到他们。” 第159章 这么多年 “第一次坐飞机？” “是,”唐园点头，看着窗外浓密的白云笑了笑，“要是不这么快回来,或许我有机会在八十年代就成为率先坐上飞机的人。” 当时那几个马甲虽然在不同的地方，但她并不需要坐公共交通工具来回,温佳琪从香江回内地,也是坐的船。 突然回到现代,她心里总有些不太适应,仿佛之前的那一切，都只是做了一个梦。 身旁坐着的身体,是她熟悉的，但掌控这个身体的系统却是她不熟悉的,如今同坐在飞机上的,不过是两个陌生人。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飞机飞往东北,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直到下了飞机，走出机场,唐园看到了等在不远处的人。 对她而言，上回两人见面并没有过去多久，但如今见面,明明对方的面容与之前已经大不相同,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又见面了。”对方张开手。 “是,又见面了,”唐园上前几步，伸手拥抱住她,“我曾经以为自己经历的前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没想到……” “算是不同吧，在你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我肯定早已不在这个世上，这一世，是我赚了，”对方紧紧抱住她，“唐园，很高兴我能亲眼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唐园微笑，喊出对方的名字，“唐园。” “我现在习惯别人喊我唐工，”已经六十的“唐园”说着，握住她的手，低声说着话，“你离开之后，系统一直在跟我交流，她告诉我，说你还会出现，没想到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 两人的面容本就有相似之处，如今“唐园”年纪大了，容貌中还是能看出年轻的模样，站在一起，很容易让人以为两人是亲戚。 唐园的情绪并没能完全恢复过来，毕竟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会在七八十年代生活，成长，到现代这个时候，会跟“唐园”一样，变成一个老太太。 而且穿越回来这件事，她完全没有任何准备。 不过这样不平静的情绪，在见到“唐园”之后，正在慢慢平复下来。 “别人都喊你唐工，你毕业后进了机械厂吗？”唐园猜测着问道。 “是，”唐工点头，“有些话，我一早就应该跟你说，它们在我心里藏了很久，现在总算是有机会跟你一一诉说了。” 她一直拉着唐园的手，将准备了很久的话，都跟她缓缓说出来。 “最开始有意识的时候，是在锅炉房，那时候你应该是忙，只留了一丝意识在身体里，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眼前能看到的，只有面前的书，实在是闲着无聊，我就看起了书。” “一开始我看不懂，你知道的，我只读了两年学，后来家里没有供，我就没有再读下去。” “但眼前的那一页书在我面前实在是太久太久了，而我在身体里完全动不了，久而久之，我就将一页一页书上的内容都背了下来。” “慢慢地，我能听到锅炉房里大家的声音，他们在聊着天，说着事，也传到了我的耳中，那样的生活显得格外平静和快乐。” “后来有一天，唐家人来了……” “唐园”那时候就有意识，到那时她对唐家人格外惧怕，甚至想要逃离身体，直到唐家人一次次被唐园拦下，被送回村里。 到后来，唐建国也离开了机械厂。 事情一件一件发生，她突然发现唐家人似乎没有自己记忆中那样可怕，甚至她还有闲心继续看书，继续将书上的内容一页一页牢牢记在心底。 “后来有一天，出现了智能操控，”唐工说着，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人，“她说可以让我自己来操控身体，我就……开始上学了。” “智能操控是我确定的，那时候我日子忙，再加上机械厂大家都催促着让我上学，我才这么做，如果早知道你那时候就有意识，我肯定一早就将身体还给你了。”唐园说道。 “不，如果你需要，我那时候可以给你的，”唐工的眼神明亮，“你已经带给了我许多改变，也让我体会到了学习的快乐。” 唐园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不远处的系统小芳。 “她希望你能回去，但当时的情况特殊，你必须得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才行，你的灵魂与她的身体再契合，都比不上原来的灵魂，”系统说着，看向岁数不小的唐工，“她很闹，很烦人。” “你明明可以做到更好，却偏偏二话不说就将她送回来，就是你的错，”刚才还语气温和的唐工突然暴怒，“你把她带过去的时候没有问过她的意见，送她回来也没有问过她的意见，我们都愿意把身体交给她，你完全可以将她留下！” “她留下，你们的灵魂都会消失。”系统反驳。 “消失就消失，我们本就该死了，但你不该不问她的意见，”唐工恼怒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被你拉来拉去，不是你的问题吗？” “她回来也还是这个岁数，一点没有变，还有……” “我不管，就是你的错！” 唐园：…… 眼看着两人还要争吵，她连忙伸手按住左右两人：“别吵别吵，其实我觉得没什么，毕竟我回来，确实还在这个岁数，还多活了几年，并没有亏。” 她先安抚了唐工，又去安抚系统：“你说的也没错，如果我可以选择，我肯定会选择现在这样，她们要是没有灵魂就算了，灵魂还在，自然是以她们为主，你的选择没错，多问我一句我也会这么选。” 眼看着两人的情绪都稳定下来，她松了口气，继续道：“我就是有点突然，突然懂吧？就跟我穿越过去的情况差不多，只要给我点时间，我能缓过来的。” 按系统所说，几个马甲的灵魂都在恢复，她回来应该是迟早的事，只不过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迫走其中一个选择，总需要时间接受。 不过她没想到“唐园”跟系统居然会吵起来。 之前两人的对话，她一直以为对方应该是很温和的性子。 “我们继续聊后面的事吧，”唐园转头，“之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刚刚高考结束，是不是考的很好？” “还可以，”唐工低声说道，“后来我考上大学，选的是机械专业，毕业之后想到机械厂对我们的帮助，我还是回到了机械厂，这些年机械厂拆分整合，我一直都在。” “机械厂的领导确实不错。”唐园点头，她当初就不止一次想过，以机械厂的情况，即便不是她，而是“唐园”自己过来，机械厂也一定会给予帮助。 只是那时的她完全没想到“唐园”还会有回来的情况。 但她回来，比自己要好，毕竟那时候自己的情况，大概率不会长留在机械厂。 “那……”唐园看着她，问了一个字。 “唐建国他们是吗？”唐工笑了，温和的笑容中带着几分锋利，“你走了没多久，我的录取通知书下来，机械厂的大家都很高兴，刘家人知道，消息也传到了唐家人耳中。” “他们还想要来闹，我学了你，找了机械厂的领导帮我撑腰，将他们拦了回去，后来我回机械厂，厂里领导更加护着我，并不让唐家人来找我。” “我只听说他们那边的情况不大好，没有去仔细打听，我没有跟他们多交流，而是专心放在自己的工作上。” “再然后，就听到了唐建国的死讯。” 唐园接话：“这样也好，省的还要给养老费。” “是，省了养老费，几百块都不给，”唐工笑的更开心，一直抓着她的手，“我就知道你会明白我的做法，不过这本来就是你教我的，你让他们自己闹自己，你让我知道，遇上事，不是只有妥协这一条路。” “嗯，惹不起咱躲得起，”唐园脸上带了笑容，看着窗外时，突然看到了不远处厂区上的牌子，“这个机械厂……” “就是咱们原先老机械厂改的，”唐工打开车门，拉着唐园下车，“我带你进去走走，顺便吃个饭，我跟你说，现在机械厂的食堂做的可好了，比之前要好很多。” “我记得之前的食堂，每次有点荤腥，大家都要跑着到窗口买，”唐园想起了之前的事，“不过后来我就不怎么在意食堂了，因为我可以给自己加餐。” 温佳琪的马甲来的也很早，她那时候就可以直接在香江买肉，又因为除了“唐园”之外，几个马甲都不能吃外面的东西，她买点肉就能吃的很爽，自然不会再馋食堂里的荤腥。 “我知道，后来我去学校上学，手上还有好多票，”唐工说着那时候的情况，“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在学校里几乎是最有钱的学生。” “最有钱？”唐园惊讶。 “是啊，因为那时候你在外面挣钱，而我呢，还能继续等机械厂的工资和票据，再加上之前剩下的存款，几乎是想吃什么吃什么，从没有出现过缺钱的情况，”唐工开心笑着，“那时候同学们都羡慕我，不过当时的情况，我能一边工作一边读书，也是很少见的，光是机械厂的工资，就足够我用了。” “机械厂别的不说，工资跟票据都给的及时。”两人说着话，到了如今机械厂……鸿兴机械集团公司的食堂，刚一进去，就有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从食堂里传出来。 “我请客，你随便吃。”唐工把一张卡放在她手里。 唐园捏着卡看了眼：“哇，金卡哎。” 唐工骄傲道：“那可不，我可是资深老员工。” 第160章 都是她的 “钱婶她们一直都在机械厂里干着,后来到了岁数，就拿退休金退休了，我跟她们一直都有来往,不过偶尔的时候，她们也说我自从上了学之后,慢慢就话多了。” 唐园听着这话,忍不住笑：“那时候也没办法嘛,不是我不想讲话,实在是没时间。” 她当时同时要做好多件事，总会有顾此失彼的情况。 “也还好你那时候没时间,不然我肯定没机会好好看书，”唐工也笑着说道,“只是后来你离开之后,我总是想起你，可惜并没有给我选择的机会。” 话说着,目光又转向一旁的系统。 系统放下手里筷子。 “吃东西吧,现在的海鲜吃的可真方便,”唐园立即插话，“要是那时候有这样的海鲜,肯定很值钱，我都想过自己可以做海鲜生意，马甲到处跑的话,买什么都方便。” “要不是她说了你会出现,我肯定不能就那么算了,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唐工温柔地看着她，“你应该会更喜欢现在这个时代,而且在这里什么都有，你会过的更好。” “是会过的好，”唐园点头，“我也是有钱的，前些天还把古董卖掉了，挣了几百万呢，本来想着钱够用就好，但现在看到你，我心里的高兴一点不比卖出古董的时候少。” 她本以为回来之后，很难再见到老熟人，如今还能再见面，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还要卖古董？”唐工问道，看向系统。 “我才刚找到她，”系统开口，“虽然我知道她大概在什么地方，但自从送她回来，我们就断了直接联络的方式，还得在现实中见面才可以，不过那些古董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卖就卖了。” “她回来有些天了，你应该早点联系她。”唐工皱眉。 这一人一统相处了几十年，对彼此都有了解，实际关系并不算差，但在面对唐园的事时，总还是会有脾气冲的时候。 唐园关注了一会儿，见她们没有再吵起来的情况，便只是专注吃面前的食物。 刚回来的那些天，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贫穷，后来即便卖古董赚了钱，她也不敢大手大脚，日常的一日三餐只能说是普通，眼下这些菜比她这些天吃的要好很多，让她吃的十分开心。 不过她原本也没有特别重的口腹之欲，只要有肉有菜，她就能吃的满足。 唐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身，再回来的时候带来一杯奶茶，放到唐园面前。 唐园道了谢，在奶茶里插进吸管，喝了一口后看着杯子上的奶茶品牌：“唐美人，这是你们这儿的奶茶品牌吗？我在南方好像没有见过这个奶茶，味道还挺好喝的。” “南方应该也是有的吧？”唐工看向系统。 系统点头：“有，南方也有几千家门店，只是她没有注意到。” 唐园茫然抬头，疑惑开口：“啊？” “你没注意到，南方也是有的，不过在你记忆里应该确实没有这个奶茶牌子，”唐工说着，笑了笑，“毕竟这是你穿越后，因为各种原因，才出现的奶茶品牌。” 唐园心里闪过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只是眼神一对上，唐工就给了答案：“严格来说，这个牌子是属于你的，唐美人的唐，取自你的姓氏，虽然我们俩同姓，但小美那边坚定认为，这是你的唐，不是我的唐。” “小美？” 正这么说着，有人走到了几人的桌边：“凭什么是带来这里，而不是去我那儿？这个天气，我那儿更舒适，大冷天来这里受什么罪？” “凭什么不能来我这里？我才是第一个！” “但你这里不舒服，云省那边气候会更加适宜。” “不过你怎么说，我是第一个。” 没等唐园反应过来，两个年纪不小的人已经争论了一番，不说争的面红耳赤，但看着好像关系不大好。 唐园仔细看着过来的人，从那张脸上看到了熟悉的样貌，立即起身伸手过去。 对方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委屈道：“你还跟她见过面，可完全没有跟我见面，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你已经离开好久了，我想见你一面都不行，你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能猜到，既然她在，你肯定也在，”唐园立即道，“而且在我的记忆里，从我离开到现在，其实并没有过去太久，现在我们俩不是见面了吗？你的情况好不好？” “刚清醒那段时间，也是时好时不好的，但系统说我的疯病是身体上的，后来身体慢慢恢复，我自然恢复了神志，”小美紧紧握着她的手，“村里人都很感谢你，村长直到临终，都很遗憾没能跟你见上一面。” “临终”两个字一出，唐园心里一抽。 “都已经过去四十年了，村长走的时候都九十了，算是喜丧，”小美很快让她安了心，“而且后来村子里、镇上发展的都很好，她一直说自己这辈子最幸福的就是后面几十年的人生。” 唐园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那还好。” 小美：“是不是，其实都挺好的。” “好什么好，你一过来就让她站着，坐下说，”唐工伸手，将两人拽着坐下，“云省那边的情况，我多少也了解一些，你那时候刚定了要让学生们做工挣钱，人就不见了，后面有一阵，都是系统在做事，她做事没你做的好。” 唐园下意识看向系统。 “虽然没你做的好，但你已经确定了要怎么做，只要照着你的预期往下走就行，”系统没有反驳唐工的话，“小美的意识恢复时间比较久，她没恢复之前，只能我来，后面的奶茶店是小美自己的主意。” “是小园的主意，”小美开口，“小园你有一次无意识提过，那么多茶叶和咖啡豆，正适合开奶茶店和咖啡店，我就尝试着先开了一两家，没想到生意还行，就慢慢做起来了。” “那也是你厉害啊，这样的连锁店开起来不容易呢，”唐园看着小美，“我那时候的想法，不过是根据现在的情况想的，完全没有要落实的意思，正因为你厉害，才能开那么多奶茶店，不过是你开的奶茶店，我是不是能有特别的优惠？” 她说笑着，又吸了一口奶茶：“还挺好喝的。”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把奶茶品牌转让给你。”小美说道。 唐园嘴里还有奶茶，听到这话突然呛了一下：“啊？” 小美这时候看向唐工：“你没说？” “你来的太快了，我还没来得及说太多，”唐工摇头，看着唐园有些不好意思，“我这辈子都在机械厂里做事，没别的东西可以给你，但我用工资买了几套房子，回头都转给你，对了，我还有不少的退休工资，现在年轻人不是讲究那什么……全职居家孩子么，你以后不上班，我的退休工资应该能养活你。” “不是，我不用，我自己也能养活自己，”唐园连忙道，“我卖古董还卖了几百万呢，够我生活了。” “才几百万？”小美皱眉，“你在香江不是还有套房子？就是这两年房价有点跌，但那房子应该还能卖个几千万，你要是不想住在香江，可以卖了那套房子到云省定居，我跟你说，云省温度适宜，环境优美，特别适合居住，几千万购买好几套别墅，到时候我们俩可以当邻居。” “朱美你闭嘴，凭什么卖香江的房子？！” 突然的声音让唐园惊了一下，再看的时候，发现是从系统手机里传出来的。 声音响起后，系统将手机放在桌上，正对着三人，但主要是对着唐园。 唐园看了一眼，一眼认出了她：“佳琪！” “是我，我是温佳琪，小园你别听朱美的，香江的环境也很适宜，你不要卖房子，”温佳琪在那边说着话，“要是你不喜欢香江，还可以在深市定居，那里咱们也有房子，顶层大平层，还有游泳池，你之前说过你喜欢带游泳池的房子，对吧？” 唐园愣了愣，还真记不清了。 不过她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主要是看别人的看房视频，心里多少有些羡慕而已，但那都是嘴上说说，实际她并没有想着自己能拥有那样的大房子。 “那是你的房子。”唐园记得温佳琪的话。 “不是，那是我们的，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俩一体。”温佳琪说道。 “我跟她也是一体。”小美在这边插嘴。 “你们都只是马甲，我才是本体，要说也是我跟她一起，我的退休工资也能养活她，还有房子，我也有，”“唐园”不甘示弱，“东北这边节奏好，她会喜欢这里的生活。” “云省才好，那边的温度才适宜，我的也是小园的，我有好几套别墅，都是小园的，”小美继续说，“不要你那个香江的破房子，云省的房子才好。” “好个鬼，你们一点都不知道小园的爱好，她就是喜欢带大游泳池的房子。” 唐园：……嗯？ 她看向系统。 系统悄声道：“我也有，虽然我做生意没有她们那么好，但定制衣服是我在做，现在全国最大的定制衣服的公司，是我在管，我也有钱，对了，游戏空间里的小木屋也是可以升级的，这些年我攒了好多金币，到时候可以给你一口气升级到庄园级别，别说是一个游泳池，就算是好几个游泳池都能给你安上，还不怕脏。” 她的话音刚落，三人同时开口。 “你闭嘴！” 【全文完结】 第161章 还有产业 “你们关系还挺好。”唐园笑着说道。 “哪里关系好了,明明是不得不联系。” “就是，我才不跟她关系好呢，要不是因为她……” “要不是因为她,我们也不能有见面的机会，你们也不能活下来,”唐园接话,看向几人,“而且我能有那样一段特殊的经历,也是因为她，即便回来后我依然只是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但我心里还是会高兴，曾经有过那样的人生。” 她这么说,几人的神色也有了些变化。 即便一开始“马甲”的存在,不过只是为了给唐园找另外的身体，但最终确实让本濒死的她们都活了下来,而这一切,全靠系统。 “就是,你们全靠我，”系统贴近唐园,“其实我们俩的关系才是最密切的，她们都有自己的人生，就算不要她们手里的那些什么产业啊房子什么的,我也能让你过的很好,真的,我跟你说,定制生意其实很好做，而且游戏空间里升级了,现在你只需要往里面放布料，就能自动制作衣服……” “小芳！” “唐芳你过分了啊。” “我们刚刚才想放过你，你不能得寸进尺。” “小园我跟你说，小芳这个人你别看她长的人模人样的，实际上就是个孩子心性，你知道她知道想做什么吗？她居然想让人看她长生不老，要不是我们，现在她已经被抓起来了。” “就是，她还是个孩子，你可不能听她的，还有，我们虽然都有自己的人生，但名下产业唯一的继承人都是你，你想要什么我们都能给你，她的东西，让她自己去玩就行。” 眼看着几人又要吵起来，唐园连忙制止：“其实我自己也能行，不用继承你们的产业，至于小芳……名义上应该是孩子辈吧？” 几人当中，只有小芳还是年轻的模样，其余几人的岁数都不小，要不想被人知道有什么问题，只能以“孩子辈”的名义出现。 果然如她所料，小芳在名义上就是“孩子辈”。 话题转移，争议果然停止，不过聊着聊着，温佳琪就想让她去深市见面。 在小美和“唐园”的强烈要求下，最终决定一起坐飞机去深市。 “M国那边，艾米是没有灵魂的，所以M国那边的生意也由温佳琪在管，她确定后，再让小美操控艾米去干，”“唐园”说着另外的情况，“还有格蕾丝，她跟你交流不多，但也在盼着你出现。” “艾米那边，你依然可以去操控，”系统说道，“这些年我们正在逐渐收拢M国的生意，原本我们的想法是将饮料厂的股份全卖给米拉，但她不同意，所以你每年依然能收到饮料厂的大笔分红，回头我会将股权转让给你，这样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每年都能有钱入账。” “饮料厂的生意还好吗？”唐园自然不会忘记饮料厂。 实际上这家饮料厂的投资，从她最初卖茶叶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收回，之后不管赚多少，都是利润，当时她就信任米拉，才愿意主动转让股份，让米拉全权控股，谁想到她居然不愿意再回购股份。 系统打开手机的搜索页，从上面找到了饮料厂的新闻。 “这些年国内外的竞争很激烈，饮料厂的生意略差一些，但因为起步早，名气不小，又早早进入了咱们国内的市场和全球市场，算是奶茶饮料行业的巨头，每年到你手里的，应该能有几千万利润，”系统说道，“这些钱应该够用吧？” “够，太够用了。”唐园点头，艾米那个马甲，原本的灵魂早已去投胎转世，她拿钱会更放心些，而且这可是几千万，别说是一年一分，就算是用一辈子，那也是够的。 “这样你就可以不要她们的了。”系统暗搓搓道。 唐园还没反应过来，边上的人就先一步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啊？想跟我们打一架？” “就是，我们把名下的产业给她不好吗？小园都没反对，你反对什么？” “可她也没点头啊，艾米的产业她一下点头了，你们的她不要，小园可不是会平白要你们东西的人，”系统立即说道，“你们也是，都是老板，没别的事吗？非得缠着小园？” “谁缠着她，明明是你缠着她！” “我们的产业怎么跟她没关系了？原本就是她打的底子，我们想给她就给她，都是她的，你凭什么反对？”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系统被连着怼了，忍不住嘟了嘟嘴，转头看向唐园：“她们骂我。” 唐园：…… 好嘛，她现在突然有一种早知道能回来继承这么大的产业，她肯定毫不犹豫选择回来的想法了。 自己创业还得自己干，现在好了，她啥也不用干，就有大量的产业入账，跟天上掉黄金似的，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 不过系统是真有点小孩心性。 “我能问一下，你们种族大概多少岁成年？”唐园问道，她记得系统说自己是另一种生命形态。 “不知道，”系统撇嘴，“反正我醒过来就在这里了，但这没关系，我在这里也活了四十几年，已经很久很久了，而且我还能活更久，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不要她们的。” 唐园无奈，却在看向另外几人后说道：“其实系统说的也没错，光是饮料厂的几千万已经够我用了，别的其实不需要太多，你们也有自己的人生，还有几十年的生命，尽可能享受就好。” 才五六十而已，按现在的人均寿命，至少也有三四十年可以活，又不是接下来就不用生活了。 产业交给别人，自然比不过握在自己手里。 她做的事并不说，这些产业规模能达到现在这个程度，都是她们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她自然不会抢她们的成果。 坐在眼前的两人，包括在手机另一端的温佳琪都看了看彼此，很快就有了想法。 “产业你不要，但我们送你的礼物你得要。” “对，我们给你准备礼物，你必须要收下，要是连礼物都不收，我们真要不高兴的。” “是，这样吧，你们先去深市，我们去给你准备礼物，到时候在深市见面，行吗？” 唐园听着三人的话，最终还是点了头：“好，但我们要提前说好，不能把你们的生意转给我当做礼物，要是那样的话，我可不会收。” “放心吧，不会的，我们想要把生意转给你，是希望你以后都不用发愁，但既然M国那边的饮料厂还有你的股份，我们自然不会把产业都转给你。” “嗯，你放心。” 听她们这么说，唐园总算答应下来，之后跟系统一起坐上去深市的飞机。 这趟飞机坐着，唐园的心情与来时截然不同。 来这里的时候，她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知道未来如何，但她在这里见到了“唐园”，见到了小美，还见到了手机另一端的温佳琪，总算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虽然她们并没有直接交流过，但这会儿遇见，却并没有太多的陌生感，仿佛她们本就熟悉。 即便回到了现代，她依然能遇到熟悉的人，与熟悉的人相处，还能看到熟悉的生意。 “要是我早点找到你，你是不是就不用卖古董了？” “没关系，”唐园看着系统，与她不再陌生后，她有了与她聊天的冲动，“你知道的，那些古董的出现本就是意外，而且那时候我能攒到钱，也是靠的游戏空间，相当于我用游戏空间里的东西换到了钱，而且你不知道，当我再看到游戏空间的标志，再看到那些古董的时候，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心里有一种早早准备的东西，总算有了用处的踏实感。” 虽然她当初买古董就是为了等它们升值赚钱，但后来随着她生意赚到的钱越来越多，心里对这批古董的兴致早已没有一开始那么高。 这次突然穿越回来，在游戏空间里见到自己一早买的古董，且真的用它们换到了钱，她心里格外满足。 “那就好，不过后面的古董，你要是不想卖，可以不卖。”系统提议道。 “卖吧，卖掉其中一批，”唐园想着剩下的那些古董，“原本它们被我买来的时候，就是为了出售，现在都到了这个时代，卖出去我才有成就感，还有那些废旧字画书卷，我也要找人帮忙看看，能卖就卖出去，看有没有喜欢它们的人。” 古董要落在爱它们的人手里，它们的存在才有更高的价值。 当然，要是有人买回去是为了升值，那也行，这也算是价值的一种。 “那我帮你去安排？” “不用，我之前都约好了，还是去那家吧，还是家大公司呢，”唐园说着，开始说起她卖古董那时候的情况，又给她看自己账户里的余额，“好几百万呢，这可不是小钱，我本来想着这笔钱能给我在大城市买套房子，我再节约一点，有机会的话拿着游戏空间里的蔬菜出去卖，慢慢地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好多钱啊。”系统十分捧场。 唐园笑着看了她一眼：“那我给你买礼物，好不好？” “那我们去逛街？”系统激动看她。 唐园点头：“行啊，我钱多，到时候你想买什么都行，我们去逛街！” 第162章 见老朋友 “这是我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你。” “我对你倒是熟悉的很，不对，之前我更熟悉的是我自己,但现在看到你，总有一种我们相识已久的感觉。” 之前唐园就在手机上见过温佳琪,这时候亲眼再见,感觉跟手机上并不一样。 她上前,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我能感觉到你,只是没办法与你交流，”温佳琪松开手,认真看着她，“你跟她长的很像,但我能看出来,你们俩是不一样的。” 温佳琪口中的她，指的是“唐园”。 “当然,我们是不一样的人,即便性格上有些相似,也不是一个人，”唐园微笑,“接下来去哪儿？我听你安排。” “带你去见几个朋友。”温佳琪请唐园上车。 唐园点了头，没有问是什么朋友，顺着她的手直接上了车。 深市这边的情况她并不太清楚,在穿越之前甚至都没有来过这里,刚回来那几天,她曾经想过要来这边看看,但没等她回来，就再遇上了系统。 如今的深市与几十年前的深市早已大不相同,对她这个突然回来的人，视觉的冲击会更大一些。 明明早就知道深市是眼前这样的，但在不久之前，她看到的还是百废待兴的深市。 车子一路往前开，她也一路望着窗外的风景，直到来到似曾相识的道路。 “那是服装厂？” “是，那是我们的服装厂，这里是总厂，之后又开了几个分厂，在全国各地，不过这些年网购发展太快，厂里的生意有些下滑。”温佳琪不无遗憾地说道。 她更希望让唐园能看到最完美的时候。 自从她醒来，就知道终有一天唐园会回来，那以后，她一直在努力开拓服装厂的生意，让服装厂变的越来越好。 只是有的时候她的努力并不能抵抗外界环境的冲击。 而听着这话的唐园正要安慰，却看到货车一辆一辆从工厂里开出来，光是这些货，数量就不算少。 这一瞬间，她脑海中想到一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跟不久之前系统跟她说饮料厂的生意略有些下滑，但每年分到她手里的分红依然有几千万是一样的。 这个服装厂的最初来自于她，但后面的发展她并没有跟进，导致她骨子里还是带着小生意的思想模式。 “我做梦都想不到，生意能做这么大，这已经很好了，”唐园发自内心道，“你真的很厉害，换成是我，未必能有你做的这样好。” “你总是谦虚，如果不是你打下的基础，这服装厂的生意也不能做这么好。”车子停下，温佳琪率先下车等唐园。 唐园也快步下了车。 两人之间多少还有些客气。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嗯？” 温佳琪拉着她的手：“考虑一下，我把这个服装集团转到你名下，然后我给你打工，你每个月给我发工资就可以。” “你自己管不是挺好吗？”唐园笑着回她。 “但它是你的，从我接手它的时候，我就觉得它是属于你的，毕竟是你一手将它打造出来，”温佳琪带着她在服装厂走动，“主体结构我都没有改，还是老样子，后面几次翻新，也都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操作，他们都说我念旧，实际是我不愿意抹去你的存在。” “到后面的它，都是由你在扩张，”唐园看着服装厂的主体，“实际上我在这里的时间也不是很长，要说熟悉，你比我更熟悉吧。” 服装厂刚成立那段时间，她倒是来过几次，但主要管服装厂的人是郑蔓，后来她回来，管的人就变成了郑蔓跟温佳琪。 真要说熟悉，她最熟悉的其实是那几个仓库。 她很喜欢搬运货物的感觉。 不过眼下看着面前的服装厂，她倒是慢慢看出了几分熟悉感。 “后来也是按照设计图扩建的吗？” “嗯，设计图我没动，”温佳琪突然高兴，“还好，这里有你熟悉的东西，不过你不要服装厂，回头的礼物，你可一定要收。” 唐园点头：“好。” 礼物的事，在她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说过，她答应了唐工跟小美，自然也要答应温佳琪。 看过服装厂，温佳琪带她到了附近的一栋高楼里。 刚走出电梯，她就接到了电话：“我们已经到了，你们玩，不用客气。” 挂断电话，温佳琪带着唐园进屋：“这栋楼21层、22层、23层是一套，她们在里面打麻将。” 唐园刚刚在听到了麻将的碰撞声。 两人进了屋里，很快就来到了麻将室门外，温佳琪推开门，麻将声逐渐清晰。 “带了个小妹妹来玩啊？”里面的人抬起头，用粤语笑着问道。 唐园一眼就认出了她。 不是别人，是她在香江的好朋友，薛诗琪。 不过现在的她早已褪去了以前的茫然，就算是打麻将，也格外得心应手。 除了她之外，另外三人也都是熟人，郑芙、郑蔓和梁美怡。 “佳琪，这是谁家的晚辈？” “她是我朋友，以后也是这栋楼的主人，”温佳琪笑着说话，“带过来给你们认识一下，以后要打麻将，得跟她约了。” “嗯？” 麻将声停下，坐在麻将桌上的四人都抬起头。 “主人？” “什么主人？” “说了要送你礼物的，”温佳琪拉着唐园，“别的东西我不知道能送什么，就把这栋楼送你，原本它就是用服装厂的利润建的，将它送给你，你应该会喜欢。” 说着，她看向麻将桌上的四人：“是，以后唐园就是这栋楼的主人。” “那也是我的房东了？”郑蔓开口，看向唐园，脸上扬起笑容，“很高兴认识你。” “郑蔓的房子是送给她的，”温佳琪解释，“这样算的话，这栋楼缺了一间，不然换一栋楼吧。” “什么由？我有这么不好吗？”郑蔓忍不住道。 “不是你不好，是缺了一间不够完美，”温佳琪看着唐园，“你怎么想？” “其实……可以不用，”唐园以为温佳琪给的礼物是一套房，没想到是一栋楼，“真要给的话，一间就行，我有空的时候可以过来玩玩。” “只是有空的时候过来玩吗？”温佳琪皱眉，“我以为你要在这里定居的，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这里，还有香江……” 唐园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想法，但想想温佳琪应该知道她以前操控她身体时的作为，便大概了解了。 她当初坚持买房，是觉得香江的房价会涨，那时候只觉得即便她一无所成，有香江一套房子，就能让她衣食无忧。 但要说多喜欢香江，那也没有。 “小园以后要定居在云省的，深市不宜居。” 声音从系统手机里响起，是小美。 “东北也可以，东北的人文环境好，对比来说，深市和香江都过于冷漠了。” 这是“唐园”。 温佳琪蓦地抬眸，看向系统。 系统将手机放在胸前：“我可以带着小园环游世界，她不会喜欢定在这里。” “小园喜欢做衣服。” “她不喜欢，你不懂，她喜欢赚钱的快乐，做衣服这样琐碎的事，她不喜欢。”系统说的坚定。 “我也可以让小园享受赚钱的快乐，服装厂……” “我不要。”唐园立即回道。 温佳琪低着头：“你不喜欢跟我待在一起，我们还不是太熟悉对不对？可我对你熟悉，我一直都记得你。” “她的记忆里没有你。”系统接话。 “有，她记得我，她有我的记忆碎片。”温佳琪立即道。 系统语塞。 唐园无奈叹气，看向不远处依然坐在麻将桌上的四人，这会儿她们人手一个杯子，正在喝茶，外加看戏。 系统跟温佳琪对话，似乎并没有要隐瞒。 “我没打算都不要，只是事情发展太快，我想不了太多，”唐园无奈说道，“这里我会住的，哪里我都会住，正好我刚离职，去哪里都行。” “来云省吧，小园，我想你应该很想看看大家的情况，”小美见缝插针，“现在镇上的条件已经很好了，孩子们都有学可以上，对了，小镇这边已经有了好几个大型的茶叶种植基地和咖啡种植基地，你都没见过，正好来看看。” 小美说起茶叶和咖啡的时候，麻将室里，正在喝茶的郑蔓抬起了头，看着一脸无奈的唐园。 随后，又看向温佳琪。 她抿了抿唇，用粤语喊了一声“佳琪”。 声音一出，温佳琪和唐园同时转过了头。 唐园在转头之后，才想起来她现在并不叫温佳琪。 郑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在很多年时间里，她一直在考虑一件事，一个人的性格真的会发生那样大的变化吗？温佳琪还是温佳琪，但她总觉得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温佳琪变了一个人。 她不敢相信，也不敢问，只是一直将这件事藏在心底。 直到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有了说法。 在她内心深处，她一直都记得那个明明胆小的要命，却还在那样危险的局势下，鼓起勇气打了一枪的小姑娘。 她救了她的命，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 唐园看着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郑蔓，心里迟疑片刻，最后正视她的目光。 冲着她微微一笑。 第163章 享受快乐 “你也叫唐园。” 郑蔓知道“唐园”的存在,虽然交流不多，但她总是从温佳琪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她说两人的情况很像,但在很多年时间里，她都没有找到两人的相似之处。 如今也没有。 但她见到了另一个唐园。 “是,我叫唐园,我跟她的姓名一模一样,”唐园看着她,“看的出来，这些年你的日子过的不错,香江的房子增值了吧？” 郑蔓在香江的房子，还是唐园盯着她买的。 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郑蔓突然觉得眼睛一酸,点了点头：“增值了，不过我们姐妹俩现在主要在深市生活,香江的房子租了出去,一年的租金当我们的生活费绰绰有余。” “真好,这样日子过的松快，”唐园弯起眼眸,“想中的日子不就应该如此吗？” “是，早些年的时候，我的梦想就是过上这样的好日子。”郑蔓看着唐园,一字一句说着这些年她的情况,仿佛要将藏在心里许多年的话都说出来。 她不去考虑唐园跟温佳琪到底是什么情况,也不考虑别的事,当她认出唐园的那一刻，多年的疑惑就已经完全消散。 她说了香江的房子,说了父母晚年的开心，说了他们的寿终正寝，说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还说了她在深市买了好几套房子。 年纪大了之后，即便她什么也不做，光是收租就能过的很快乐。 末了她看着唐园：“我也能转一套房子给你吗？” 唐园失笑：“我要你房子做什么，你继续收租不是很好吗？” “那我写遗嘱，”郑蔓看着她，“等我走了，那些房子都归你。” “还早呢，想这些做什么，不要搞的好像我们之后没时间说话似的，”唐园无奈看她，“我跟你说，你现在才享受人生，而我这个岁数，就已经可以享受人生了。” 唐园指着自己，顺便拿出身份证让郑蔓看她的年龄。 年纪轻轻就能享受快乐人生，她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哪怕别的东西什么也没有，饮料厂那边的分成，她就能用的再快乐不过，还有什么比躺着收分红更令人开心的事呢？ 两人聊了很久，一直聊到深夜。 并不是谁都知道她的情况，薛诗琪并没有认出她，她也没有要去认她的意思。 有些事知道多了，对本人而言反而是个负担，唐园没有刻意去跟薛诗琪交谈，没有给她机会认出自己，不过薛诗琪也没有很闲，只留了一天，第二天就回了香江，去处公司的事务。 薛诗琪的生意也做的不小，这些年在国内外名声显赫，唯一没改的，是她依然喜欢织毛衣。 郑蔓她们穿着的毛衣，大多都是薛诗琪亲手织出来的。 随着机器可以织毛衣开始，手工毛衣虽然还能卖，薛诗琪却已经没有了心思做小小的毛衣生意，除了亲近的人之外，没有别人能穿上她亲手织的毛衣。 随着岁数增长，她变了许多，也有些没有改变的，至少她没有改变初心，享受织毛衣的快乐。 同样的，还有一些熟悉的人，也未必非得去见面。 唐园收到了一段视频。 在视频里，几个老太太正坐在一起打麻将，不是别人，赫然是她熟悉的那些人，翁姑、卫婶、二姑等，边上还站着年纪并不算大的沈文玉。 系统在边上给她介绍情况。 “八几年的时候，国内逐渐开放，不限制做生意，我另外找了个地方，建了一栋楼，把她们都接到了楼里做事，工资不算太高，但基本会比平均工资高一点，还给他们交了养老金，现在退休了，养老金就足够生活，闲着没事就喜欢聚在一起打麻将。” “挺好的，晚年能好好打麻将才惬意呢。”唐园又看了两遍视频。 “还有孙东他们，后来放开后，开始做养鸡生意，现在还是当地的养鸡大户，”系统说着，看向唐园，郑重道，“抱歉。” “不用说抱歉，就当是我跟他们短暂地当了几年同事，”唐园放下手机，也看着系统，“说实话，一开始我确实有点不适应，但见到你们之后，我心里知道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我不走，她们活不下来，是吗？” “还有艾米……” “可惜，艾米那时候去的晚了，不然她也能活过来。”唐园感慨道。 系统认真看着唐园。 唐园微笑：“真的，我已经适应好了。” “你还是喜欢卖东西吗？我可以带你去卖东西赚钱。”系统诚恳道。 没等唐园说话，大门被敲响，之后一行人蜂拥而入。 温佳琪、小美、“唐园”都带着礼物进来了。 不止是各地的房产，还有她们名下产业的股份。 “时间比较匆促，但这件事一早就在准备，”小美先一步开口，“既然你不想要全部的产业，我们也不强求，只转一步股份给你，就当是我们给你发工资。” “房产很多都租出去了，你可以收租，也当是你的工资。” “我的产业没她们多，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你别嫌弃就好。” 几人说着话，将一大摞一大摞需要签字的合同放在唐园面前，让她签字。 合同数量太多，又有几人和系统争相催促，唐园不得不一一签下名字，不过在签名字之前，她还特意看过股份合同的内容，基本只有5%或者是10%。 这些产业她曾经也参与过，看到这个数字后，她签名字的时候相对心安得。 直到在签订完各项合同之后，又得到系统总结的产业信息，才发现她还是想的简单了。 5%、10%的分成看着不多，实际基本都有几千万上亿的量，其它零零碎碎她没有关注的产业，还都是一些大公司的原始股，即便只有1%，甚至是0.5%的股份，那也不少。 系统那边甚至还用饮料厂的利润，买了一些跨国公司的股份，如今份额也不小。 这些合同全部签订下来，一下就让唐园变成了身家十几亿的富豪。 这还没有算各种房产，如果全部算上，大概率要翻个倍都不止。 跟这些东西比起来，唐园之前卖出那些古董的几百万，真的只是小小的零头，甚至让她失去了想要再继续卖古董的欲望。 也就是一些零头，卖不卖都行，搁家里放着还能忆一忆旧，也不是不行。 但她不想卖，有人想让她卖。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正在豪宅的楼顶泳池游泳，十二米的泳池，能让她来回打好几个翻，练了几天，都让她学会了多种游泳姿势。 接起电话，她趴在泳池的边缘，与对面的人说话。 这人还是之前她觉得态度很不错的那位副总。 “还是说唐小姐觉得之前卖出的价格不太满意？” “满意的，”唐园回道，“不过我不确定剩下那些东西里到底有多少古董，你知道的，我并不懂古董，这些东西还都是从废旧书报里翻出来的，万一没有……” “没关系的，我们会请专家来鉴定，即便完全没有，您也是我们的大客户。”那边不舍得放弃，毕竟七八十年代废品站是真能挖到宝贝，万一里面有什么珍惜的真品，那对拍卖公司而言，也是一次打出声誉的机会。 字画书卷这些东西一贯容易坏掉，又经历了七八十年代的动荡，不少都被毁了。 唐园手里即便能挑拣出一副真品，那也将是巨大的收获。 “若是能找出真品，让更多的人鉴赏，也不至于埋没它们。”副总认真说道。 唐园被这句话打动了。 “那你们确定一下看什么时候可以，我可以配合你们。”唐园说道。 “唐小姐说笑了，这要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配合您。”副总温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那就三天后吧，到时候我去你们公司。”唐园确定下来时间。 “好的，那三天后，25号上午十点，在公司见面可以吗？”副总提了具体的时间，免得模棱两可不能确定。 唐园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她将手机放在一边，从边上抽了一条浴巾裹在身上。 温佳琪她们又在打麻将。 听到她的声音，声音从麻将室里传来：“小园，你要吃什么直接让管家送上来啊。” “你们要吃吗？”唐园坐在沙发上，拿起了茶几上的平板，开始点餐。 不是点外卖，而是点餐，这栋楼配有专业的大厨房和专业的厨师，可以为楼里的业主提供餐食，不管你要吃什么，都能给你现做。 当然，如果业主想要的东西比较刁钻，就需要提前预约。 特别想要的情况下，甚至可以空运，或者是联络附近的大酒店，将食材调过来，毕竟这栋楼里的业主同时也是各大酒店的大客户。 温佳琪等人都点了想要吃的东西，唐园一一下了单，又点了自己爱吃的，最后确定点餐。 点餐成功的瞬间，页面上就显示“正在备餐中”。 唐园看了眼平板，心里默念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奢侈，有这样奢侈的好日子过，她一点都不想去打工。 打工赚钱的快乐，完全比不上如今这样的日子，简直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差不多。 她起身，回自己的房间，衣帽间里满满当当都是属于她的衣服，而且还都是按她的身材量身定制。 穿不完，根本穿不完！ 第164章 给她打工 “你要走？” “不是走,是离开几天，”唐园将刚才的电话内容说了一遍，“那些字画书卷我也不知道真假,让人去辨一辨也好，总比一股脑全放着要好。” “这也不是不行,真真假假又有什么所谓,看着好就挂墙上呗,这么多地方足够你挂,”温佳琪不想让唐园走，“不能不去吗？”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唐园失笑，看着系统,“以后我不会突然再消失吧？” “你想去别的地方吗？别的世界？”系统开口询问。 这话一出,温佳琪几人都怒视着她。 “那就算了，”唐园摇头,“我觉得这个世界挺好,而且还有你们陪着我,之后的日子我肯定会很快乐，就不去别的世界了。” 她不怀疑如果自己点头,系统是不是真能将自己带去别的世界，既然她可以将她带到七十年代，自然也可以去别的地方。 按她跟系统的交流,她穿越前的世界和如今的这个世界并不能完全算是同一个世界,严格来说,两个世界其实是平行世界。 唯一特殊的只有她。 不过两个世界是交缠的关系,当这个世界出现的时候，她以前的世界会逐渐与之融合,变成一个世界。 要细说起来，这件事十分复杂，现在来说，只要关注当下即可。 “那我陪你一起去。” “我也一起。” “我陪着就行，你们岁数不小，都在这儿待着。”说话的还是系统。 唐园无奈，看着再次被激怒的温佳琪几人，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们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不过最终还是确定由系统陪着一起。 温佳琪、小美和“唐园”几人这些年都没有闲着，做事业的做事业，做公益的做公益，平常事务繁忙，正巧这些天也忙，实在抽不出太多的时间陪着。 系统就不一样了，她可以一心多用，在陪着唐园的同时，还能控制艾米的身体，让她去做生意上的事。 三天之后，唐园又回到了最初的城市。 再来到拍卖公司，刚报出名字，公司里就有人迎了出来，不是别人，赫然是之前与她有些交流的那位副总。 “唐小姐，辛苦你再来一趟。” “不辛苦，要是能在这里坚定完我手里这批东西，那自然再好不过，”唐园指着跟着一起进来的几个箱子，“东西都在里面。” “好，那唐小姐跟我们一起去休息室，待会儿会有专家过来坚定。” 这次坚定的地方比之前还要大，是最大的会议室。 唐园被单独安排在茶水间里，透过窗户看着几大箱东西被一一拿出。 “外面有人在说你。” “你能听到？” “边上连着电子设备，就能听到，”系统仔细听了听，“那男人说要是你之前就穿成这样，他肯定不能看走眼。” 唐园听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 她这是随手从衣帽间里拿的一套。 在衣服这件事上，她并不算太过挑剔，不过自从她可以自己做衣服，一直穿的都是自己在游戏空间里制作的衣服，。 但可能是她在七八十年代的时间比较久，对贴不贴身这件事并不太在意，那天上班，也只是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一件。 不过以貌取人，就是对方的问题了。 唐园抬眸，目光从那个男人身上扫过，看向进来的专家们，回头看向系统：“待会儿你陪我回去一趟，我在这里还租着房子呢，里面的东西要收拾出来，虽然价值不高，但那些都是我自己挑的。” “我看看这附近有什么房子，”系统眼睛眨了眨，“这里咱们有几栋商业楼，两套别墅，三套大平层，还有些小房子，其中有一套大平层没租出去，待会儿你那些东西可以搬到大平层里。” “几栋商业楼？”即便唐园已经得到了不少，但听到“栋”这个字，依然觉得惊讶。 “嗯，原先内地造房子便宜嘛，正好那时候饮料厂开始盈利，挣的钱都用来投资房产了，”系统看着唐园，“你说过很多回的，你喜欢房产，应该没错吧？” “没错是没错……”唐园一时语塞。 作为打工人，谁会不喜欢房产呢。 甚至穿越后的那段时间，她对自己的认知也十分明确，知道自己或许并不能有多大的成就，所以才想着买房。 可普通人买房谁会按“栋”啊？ 就在她想着自己还是不适应突然变富豪的生活，外头突然响起惊呼声。 “这是XXX的真迹！我确定它一定是真迹，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保存完好。” “这个卷轴里面好像藏着什么……小心点……小心……” “这也是真迹吧？我看着像。” “这一幅，同画家的另一幅作品，前些年拍卖出了两千万的高价！” …… “唐小姐。”副总亲自端了一盘小点心进茶水间。 “看上去成果还不错。” 副总笑着点头：“是，没想到唐小姐收藏了那么多幅名作，我想问问唐小姐，要如何对待它们？” “等全部出来，我留一幅，剩下的都在你们公司拍卖吧。”这个想法是唐园一早就决定的，只是那时候她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真品。 “好的，那这些作品我们先给您记录一下，鉴定结果可能没办法立即出来。” “没事，我相信你们，”唐园淡定道，“你们在国内的声誉很好，交给你们拍卖我很放心。” “多谢唐小姐信任。” 两人说着话，系统看了看，开口道：“这些东西，顶多就几千万吧，我们没必要在这里待着，让助留下，我们去给你收拾东西。” “也行。” 这要是之前，几千万的东西，唐园肯定要亲自盯着，但她现在几十亿身家，这几千万的古董真不多。 助留下之后，唐园跟系统离开。 先去收拾东西，之后将东西搬到大平层里。 她退租的匆忙，甚至没来得及跟房东仔细说什么，最后之前交了的租金和押金都没有退回来。 对于刚刚才暴富没多久的唐园而言，突然亏了几千块，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但在她看到大平层后，心里的那些不舒服瞬间消失殆尽。 进到大平层里属于她的空间后，她瞬间有一种回到香江的感觉，不是那个灯红酒绿的香江，而是香江那个属于她的房子。 让她真正感觉到归属感的房子。 “你喜欢香江那边的房子，我特意请了人，照着香江那边的设计，按老样子进行装修，之后这里一直有在请人打扫。” 几百平的大平层，独属于唐园的空间就有上百平，里面按照香江那套“豪宅”的格局，从客厅到厨房，再到卧室书房，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是这里没有生活的痕迹。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系统又道：“那些东西还在香江，我想着你可能会过去，要是你以后想在这里定居，东西也都可以让人搬过来。” 唐园离开的匆忙，香江房子里的东西都还留着，温佳琪没有动，系统自然也不会去动。 “就这样挺好的，不用搬过来，缺什么随时买就行，”唐园说着，走到窗边往下看，“我看到楼下不远处有商铺，我能买个商铺做点小生意吗？” “你不是说要好好享受？” “我想做生意赚钱，这是我的快乐源泉之一，不过这次我不会像以前那么累，”唐园说着，想到偌大游戏空间里的东西，趴在窗台上说道，“就开一家蔬菜店、一家水果店，一家服装店，重温一下无本买卖的快乐。” 这些东西都是游戏空间里可以制作出来的。 重新回到这个时代，她什么都有了，自然也不想着赚大钱，只要一个月能挣个一两万，比上班的时候多，还不用感受上班的不快乐，那她就是最快乐的。 系统在她身旁站定：“这些年游戏空间里还种了果树，几乎一年四季都有收获，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搞定‘进货渠道’，让你卖多少赚多少。” “可以哎，”唐园笑弯了眼，开始畅想之后做生意赚钱的日子，“你说，楼下的商铺多少钱啊？” “自己家的铺子，要什么钱？”系统疑惑，再指着不远处，“除了底下的商铺，那边的商业大楼也是我们的，还有那边，都在我们名下呢。” 唐园抬眸，看着系统指的方向，确定位置后心里瞬间一喜。 哎呀，那不是她之前上班的大楼么？ 那她原公司老板辛辛苦苦，还得付她房租，岂不是在给她打工吗？ 正开心地想着，她手机传来申请视频通话的声音。 系统接过她的手机，将视频通话投到大电视上。 一会儿之后，那边亮了起来。 “小园，给你看看学校，还有孩子们，”小美站在宽敞的操场上，“现在孩子们已经不需要自己做手工挣钱了，因为他们上学不需要学费，不过这里一直都有之前做手工活的空间，你看，还有最早的样品。” 透过视频，唐园看到了挂在墙上的发圈样品。 眨眼之间，便是几十年。 时间悄然流逝，却也让她在“转念之间”，看到了属于孩子们的“未来”。 “我去你那儿玩啊。” “快来，我请你吃菌菇火锅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