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执天下》 第1章 抱棋长随 天朗气清、风和日丽,也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街道上尽显一尘不染,一阵微风拂来,还能吮吸出几分新鲜泥土的气息。在这个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无数小摊小贩又在街边开始了新一天的生计。 行人匆匆,走马观花般从诸多摊位一扫而过,很少驻足细细观赏这些货品,却在街头不远的地方,每个人都会忍不住停留一小会儿,就这样静静的观看一小会儿,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在街头的牌坊之下,在一块干净平滑的平地上,毅然有两人正在对弈。周围有许多人停留在一旁观看,把对弈的二人围在其中,原来刚才那些停下来观看的行人,也是因此事而踌躇不肯前行。 弈棋者都是两位年纪不大的少年,最大的那个也不过十五六岁模样,而另外一个恐怕也就十三四岁,这样两个小孩子的对弈还能吸引到如此多的人来观看,不可谓不奇也! “荆二少爷的棋艺果然比一个月前进步了许多,恐怕已经触及到明弈的边沿了,想不到我们丰业镇继沐家沐长风之后,又诞生一个了不起的人才。我们丰业镇在明年的大赛上,一定会崭露头角了吧。” “是啊,荆二少爷能达到明弈阶段,可谓是荆家之幸,丰业镇之幸啊!” 随着两位少年黑白棋子的落盘,围绕在四周一些懂棋艺的人也开始相互交头接耳起来。恰乎盏茶时间,伴随着年纪稍大少年的黑棋落下,整盘棋终于显现出胜负来,白子被黑子包围其中,年纪稍小的少年额头汗珠滚落,手中的白子却半天落不下。 “阳弟,今次为兄再胜一筹,承让了!”年纪稍大的少年站了起来,微微一笑朝着对面的少年行了一礼,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风度翩翩离去。 “罢了罢了,下次再来!”年纪稍小的少年无奈把白子放回棋笥(装黑白棋的钵盒),失落离场。 两位下棋的主角离开后,围观的人群也陆续散场,这时一个下人打扮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出,把地上的棋盘和棋子整理好,携带在身上,朝着街道一方快步跑去。 “阿源,回来啦,二少爷和张三少爷谁赢了?” 被称作阿源的正是刚才收拾棋局的少年,少年听到呼喊停下脚步,转身回过头望了一眼说话之人,没好气的说道:“阿广,这还用问嘛,就张家那小子岂是少爷的对手,那小子再学十年也未必能胜过我们少爷。” “嘘,你别这么大声,要是被其他人听到,说不得又要给你小鞋穿,少不得又是一顿毒打。我就弄不明白别人都怕张三少爷,就你不怕,还口无遮拦,说真的我都有些羡慕你呢。”阿广脸色惊慌的朝四周望了一眼,急忙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发现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小声说道。 “好了,你在这里干什么,有事快说,我抱着棋盘可是很费力的。” “啊,险些忘记了正事,少爷让你赶快去找他,听说是学府的老夫子来了。” “我去,你不早说。”一听是学府的夫子来了,少年不敢停留,撒腿就朝荆府里跑去。 此时,在荆家大堂,荆家家主荆群正在与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嬉笑而谈,在两人下首,荆二少爷乖乖的坐着,一副受教的模样。跟刚才街头下棋的样子,完全就是天壤之别。 夜色降临,荆家一座小院中,荆二少爷又恢复了盛气凌人的气势。在其面前站着四个年纪相当的少年,都差不多十四五岁的模样,而那个被称为阿源、阿广的也在其中。 这四个少年其实都是荆二少爷的长随,也就是下人一般的存在,平时只需要听从荆二少爷的吩咐,跑跑腿、打打杂之类。 “阿财,明天少爷我要去岳嵘进修,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这次去岳嵘少爷只带阿源即可,阿广和阿进都留下来帮助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去父亲那里提,凭我如今的身份,父亲不会为难你们的。” “小的不敢。”阿财恐慌的急忙跪倒在地。 “起来吧,阿源你今晚收拾一下,明天同我前去,记得去账房多带一些银两,去到岳嵘少不得有用钱的地方。” “是,少爷。” 一阵交代之后,四人都离开了院落,回到休息的地方,被称为阿源的小厮脸上却浮现出幸喜之色,“哈哈,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这次我朱灿一定要摆脱下人的身份,在这里放开拳脚,大干一场,也不枉老子重生一次。” 不错,阿源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二十一世纪一名职业围棋选手。记得在一个月前,朱灿终于达到了九段的职业级位,年仅三十出头的他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围棋作为中国的四大艺术之一,传承了不知多少年,从古至今都没有人能半百之前达到八段之后,而朱灿仅仅三十岁出头就已经达到了九段,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妖孽。 也正是如此,国家才派遣他前往岛国参加围棋大赛,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他打败了诸多参赛者,眼看就能取得冠军,不幸的是在最终决战中,他遇到了一位归隐多年的棋艺大师,与其争锋相对三天三夜之后,他还是以失败收场。而他当场就心力交瘁,吐血身亡。当他再次恢复意识之后,才发现已经重生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朱灿借尸还魂了,在一个月前,重生到了一个即将饿死的少年身上,也许是上天垂怜,在他以为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恰好遇到荆家家主路过,见其可怜,才收为了下人。半个月前,朱灿和其他三个少年被分配给了荆二少爷,分别冠上了“财源广进”之名,也就是刚才和他在一起的其余三人。wWW.xszWω㈧.йêt 自从被荆家收留之后,朱灿就四处打听这个世界的一切,得到的结果却是喜忧参半。果然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地球,而是一个叫做星弈大陆的世界,星弈大陆广阔无边,没有人知道边际。而他所在的荆家是岳嵘的管辖范围,岳嵘则是鸿天王朝南边陲的重要城府。星弈大陆上王朝众多,鸿天王朝只不过是其中很小的一个,鸿天王朝以棋治国,只要棋艺高,地位也会水涨船高。朱灿还打听到,如今鸿天王朝的高层人物,大多数都是棋艺精湛者。 自从知晓此事之后,朱灿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摆脱现在的身份。凭借他前世职业九段的级位,想要在这里混个风生水起,简直太简单不过了。他想过逃跑,可惜荆家留有他的卖身契,只要卖身契一日不毁,他就永远也不能抬起头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因此,他才愿意卑躬屈膝侍奉荆二少爷,做身份低微的抱棋长随。 第2章 天才陨落 不曾想前些天荆二少爷刚触及明弈阶段,就在丰业镇传开了,这不府城的老夫子亲自登门拜访,铁定是来招录的。朱灿对这样的事情也有所耳闻,像荆家这样的商贾世家,想要更胜一筹,也只有门中弟子能够成为弈棋圣手,名动一方才行。小說中文網 至于棋艺的等级跟前世也相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以前是分为业余和职业两种,共分九段。这个世界则是更加明确一些,分为晓弈、暗弈、明弈、喻棋、圣手、天元六个等级。 其中晓弈很普通,也就是知晓棋局的一切信息,比如规则、胜负、下法等一些常识。简而言之就是棋艺的入门而已,通过这个月的耳堵目染,朱灿也知道能达到这个阶段的人几乎遍地都是,就连和他在一起的那几个小厮也略懂一些。 暗弈则是能够通过观看棋局,跟上弈棋者的思维,可以大致掌握棋局走向,也有旁观者清的说法。能够达到这个阶段,已经算是对棋艺掌握深透,能够灵活运用了。 明弈可以说是一个阶段,也可以说是指一类人,凡是达到明弈阶段的人,都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善战。达到这个阶段的人不会在停留在一个地方,而是会游历大陆,去寻找更深层次的棋艺。这个阶段的人都可以得到朝廷的看重,分配到一地为官,镇守一方。 喻棋阶段的人棋艺更甚一筹,可以说是棋中高手,达到这个阶段就被朝廷征用,前往各地学府,教棋育人。凡是达到这个阶段的棋者,无一不是名动一方,响当当的人物。 圣手已经是棋中魁首,万人敬仰的存在。朱灿估算过,这个阶段和前世的职业九段不相上下,前世的朱灿也是达到了这个层次,因为这个层次弈棋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对弈,而是心境的较量。胜则生,败则死,前世他正是心境被破,承受不住失败的打击,才悍然离世。 天元,名副其实的九段之上,棋艺已经出神入化,每下一枚棋子,都能影响人的心智。这个阶段的棋者都是朝廷的重要人士,边境指挥作战不可或缺的人物,往往能掌控整个战局。正应验了一句老话:棋者,诡道也!不仅是说棋千变万化,还能体现出弈棋者用兵巧妙,善于用计也。 如今荆二少爷得到了去府城进修的机会,多则数年,少则一年半载是不会离开学府的。 荆二少爷被岳嵘学府招录的消息不胫而走,在丰业镇再次宣起一片风波。上门道贺的人不计其数,只不过这些都已经不是朱灿所能知晓的。 在通往岳嵘的官道之上,一亮豪华的马车缓缓而行,马车上坐着的正是荆二少爷和那位学府老夫子。荆二少爷和老夫子一路上都在讨论棋艺,朱灿只能一个人坐在车沿上,驾驶马车。 马车很稳健,他也不用刻意去驱使,再说从丰业镇去岳嵘,也有一段很远的路程,也并不着急赶路。身后时不时传来老夫子的赞叹之声,隐隐约约像是在称赞荆二少爷的天赋极佳之类的。朱灿噘嘴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如果是在前世,能够十六岁达到这么高的段位,朱灿可能会崇拜一番,可惜现在他本身就是一个和圣手不相上下的弈棋大师,岂会和这些小角色一般见识。如今朱灿憧憬的是能够在岳嵘不动则已,动则一鸣惊人。 带着一脸洋洋得意的笑容,朱灿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被万人朝拜的情景,坐在车沿上傻笑不已。 “轰隆隆……” 突然,道路前方一阵巨响传来,在前方不远的地方,一大堆山石从道路旁的峭壁上轰然而下,拦住了去路。傻笑中的朱灿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拉住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阿源,发生了什么事?”马车刚停稳,荆二少爷就把车帘拉起来,怒气冲冲的询问道。 朱灿依然惊魂未定,哪能回答荆二少爷的话。此时只见从峭壁之上,飞奔下来一群人马,望着眼前的一切,朱灿终于联想到了什么,惊呼道:“山贼!” 要是这个阵势放在前世,朱灿绝对相信是在拍戏,可是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朱灿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跳下马车赶紧跑。荆二少爷瞧见朱灿参皇而逃,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被冲杀而来的山贼一刀把头斩落在马车之下。紧接着又传来老夫子惊恐的惨叫声,朱灿更加不敢停留,飞快的奔跑起来。 人足始终跑不过马脚,朱灿还没跑出多远,就被一个山贼追赶上,手起刀落,伴随着一声惨叫,朱灿胸前一片鲜红,怀着不甘的心,摔倒在道路边上。 “又要死了,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身体不停的抽搐着,视线慢慢模糊,直至一片漆黑。 山贼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把马车上的财物一抢而空,顺带连拉车的马也拖走,一阵黄尘滚滚,山贼渐渐远去。山道又恢复了平静,几只黑乌鸦飞到车沿上驻足一会儿,叫唤几声也离去了。一代天之骄子还未出风头,就已经命丧浮屠之手,真是命运弄人。 恰在此时,天空中划过两道流光,落在了马车前,流光尽散,显现出两个年轻的男女。 “师兄,怎么样?”女子望了一眼荆二少爷的无头尸体,皱着绣眉问道。 男子伸手在荆二少爷身上触摸了一番,低语道:“此人刚死不久,师妹我们追。” “师兄,快来,这个人还没有死。”女子停在朱灿身前,发现朱灿并没有死绝,善存一丝生机。急忙拿出一粒丹药放入朱灿口中,伸手在朱灿身上点了几下,血液尽然停止流出。 这时男子闻声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呼吸渐渐正常的朱灿,低声道:“师妹,你怎么把玉露丹给了此人,玉露丹可是师叔亲自炼制的,你我此次出来每人身上只不过一颗而已,你怎么……” “师兄。”女子打断了男子的话,俏皮的笑道:“即使小妹没有这颗玉露丹,难道师兄会忍心看着小妹受伤不成。” 男子一时语塞,无奈的说道:“好了,此等凡夫俗子服用了玉露丹只要没断气都可以恢复的如初,师妹我们也该上路了,万一被其他人看到,少不得又要多费一番周折。” 女子点了点头,跟随男子转眼化为一道流光直射天际,眨眼间就已经消失无影。 第3章 冒名顶替 这一切发生在转瞬间,来的无形,去的无影,似乎从未发生过一般。 年轻男女走后不久,朱灿身上却散发出一阵光晕,胸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般的速度愈合着,男子说的果然不错,这颗玉露丹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没过多久,朱灿身上的刀伤就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如果不是衣服上还有血迹和刀口留下的痕迹,一定不会觉得胸前曾受过伤。这一切如梦如幻,让人难以置信! 伤口恢复之后,光晕从胸前朝着朱灿脖子上涌去,在朱灿脖子上,赫然挂着一枚黑色的棋子,这枚棋子大小与普通棋子根本没有区别。如果朱灿此时清醒着,一定会惊讶的跳起来。说起来这枚挂坠似的棋子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因为这个挂坠是朱灿前世开始学围棋时,一个朋友送给他的,后来那个朋友出了车祸,朱灿为了纪念那个朋友,才一直挂在脖子上。可是当初朱灿重生之后,发现不止他重生了,连这个挂坠也穿越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前世的物品,朱灿也没有把它摘掉,就这样一直戴着。 光晕汇聚的地方恰巧就是这枚不起眼的挂坠,随着光晕越来越少,这枚黑色的棋子却变得更加晶莹剔透起来,似乎镀上了一层玉粉。 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道路边的朱灿,手指终于开始抖动,过了一会儿眼睛才慢慢睁开。眼中残留着一缕缕迷茫之色,意识恢复,朱灿猛的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胸口,却是什么伤口都没有发现。 “不科学啊,我明明不是死了吗?怎么现在一点事都没有,这……这……” 朱灿越想越不对头,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根本没有受伤,而是睡着了,然后做梦…… 可是看到残破的衣服和已经干掉的血迹,又告诉朱灿这不是假的,而是真的。就算朱灿拥有前世记忆,也难以理解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朱灿可不会认为他拥有不死之躯,受了致命伤也能恢复如初,想了良久,朱灿只能把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放下,朝着马车走去。他既然能够重生到这个世界,心里的承受能力早已不比前世,死后余生的感觉让他不敢再多想,宁愿忘记此事,当做从未发生过。 马车已经被山贼砸坏了,在马车下面赫然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朱灿深吸了口气,忍住恶心缓缓走到马车前,马车里一片狼藉,老夫子的尸体也躺在一边,也死去多时了。 “这事情可怎么办,这群该死的杂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把这个便宜少爷杀了,那老子的梦想岂不是破灭了。”朱灿狠狠朝马车踢了一脚,忍不住大骂道。 如果荆二少爷不死,朱灿还可以借他的光,在岳嵘大展拳脚一番,凭借他的棋艺,想不出名都难,可惜事与愿违,荆二少爷死了,别说去岳嵘了,想要返回丰业镇都是难事,主子都死了,荆家家主岂会留他狗命。 “奶奶个熊,天无绝人之路,老子不信天大地大,还找不到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思索再三之后,朱灿毅然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星弈大陆地广物博,只要离开鸿天王朝,朱灿不相信荆家还能找到他。 不顾旁边的尸体,朱灿爬上马车把能用的衣物都搜集起来,钱财是半分都没有了,不过荆二少爷的衣物倒是一件都没丢失,朱灿的体型和荆二少爷相差不多,也能勉强穿着。整理好一个包裹之后,夕阳也快要没入山岗,朱灿不再停留,跳下马车,又看到荆二少爷的头颅,似乎正在看着他一般,背上忍不住生出一丝凉意。 “罢了罢了,看在这半个月对我还不错的份上,还是把你安葬了吧,客死异乡也是挺可怜的。”放下包裹,朱灿把马车拆了下来,在路边找了一块湿润的土地奋力刨起来。 “哼,老子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罪,以后再也不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怀着忐忑的心把荆二少爷的头颅放入坑中之后,朱灿是一刻都不想再看到这具尸体,飞快的把四周的土壤推入坑中。 “咦!”刚把土埋到尸体的下半部,朱灿却看到从尸体的鞋筒中掉出了一张纸条。拿过来一看,朱灿脸色变得不正常起来。原来这个不是纸条,而是岳嵘学府的招录书,没想到招录书被荆二少爷藏在了鞋筒里,没有被山贼抢走。拿着招录书,朱灿脸色变幻了几次,急忙把招录书收在怀里,把荆二少爷的尸体掩埋好,拿起包裹渐渐远去,至于老夫子的尸体朱灿可不想没事找事做了,直接无视,让其露尸荒野。 三天后,岳嵘府城中,朱灿打听了几天,终于风尘仆仆的来到了这个南边陲最繁荣的城府。自从有了招录书,朱灿就冒出了一个以假乱真的想法来。荆二少爷死了,却没有其他人知道,朱灿可以冒名顶替去岳嵘学府进修,再说进修的时间可长可短,少说也可以隐瞒三四五年的,而学府中唯一见过荆二少爷的老夫子也死了,更加死无对证,只要手里拥有招录书,学府肯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再找人去荆家确认。在路上朱灿已经把一切突发情况都想了一遍,这次冒名顶替他已经十拿九稳。 “不愧是最繁荣的城府,的确大的出奇。”走在岳嵘的街道上,朱灿也对岳嵘的繁华所折服,丰业镇跟这里比起来完全就是井底之蛙,不知何为大世界。尽管已经知道围棋在鸿天王朝很受关注,可是朱灿也没有想到随处可见都是弈棋者。整条街道上,正在对弈的竟然不下十几对,围观的人更是不计其数。想到鸿天王朝本就是以棋立朝的,全民弈棋的事情也不是怪事。 岳嵘学府很好找,几乎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岳嵘学府在哪里,有人指路,朱灿并没有用多久,终于找到了这个人人向往的学府。 “靠!以后就可以住在这里啊,真是享受!”岳嵘学府给朱灿的印象还不错,高大的学府大门庄严肃穆,充斥着一股浩然之气。仅仅一眼,朱灿就喜欢上了这里,脚步未曾停留,直接踏上台阶,步入学府大门。 “请慢!”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不协调的声音,把朱灿陶醉的气氛瞬间打破。朱灿恼怒的转过身,只见一位老者走了过来,老者上下打量了朱灿一番,才慢慢询问道:“这位公子是否走错了地方,此地不是可以随便进入的。” “还未请教?”朱灿微微一笑,拍了拍衣袖,施礼反问道。 “老夫姓陆,学府夫子。” “哦,原来是陆夫子,学生这厢有礼了!”听到是学府的老师,朱灿又再次施礼。 陆夫子抚摸着胡子,疑惑的问道:“你自称是学府的学生,为甚老夫从未见过你,还有你为何不穿戴学府衣物,佩戴学府玉佩?” “这个不瞒夫子,学生初来乍到,今天刚来到岳嵘,还未正式报到,这是学生的招录文聘。”朱灿神色不变,把招录书递给陆夫子。 “不错,没想到是丰业镇的。去年丰业镇也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天才,叫什么来着?”陆夫子看了一眼招录书,却对丰业镇的事情上心起来。 “夫子说的可是沐长风。” “对对对,就是此子,去年也被学府招录了,此子很是不凡啊,一年之间就已经战胜了诸多对手,今年三月被朝廷遣送入京了,真是一飞冲天啊!”陆夫子感叹的说道,话语中的羡慕之意连朱灿都能感受到。 “人老了,话也多了,哦,你叫什么来着,哦,荆逸凡,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就已经达到了明弈阶段,以后好好练习,争取追赶上沐长风的步伐。现在我带你去报道。”陆夫子低估了半天终于回到了正题,朱灿终于松了一口气,跟着陆夫子前去报道。 有了陆夫子先入为主的思想,朱灿报道是异常的顺利,而朱灿却暗暗对沐长风感激起来,也正是因为荆逸凡和沐长风都是丰业镇的人,才使得朱灿入学如此顺利。尛說Φ紋網 成功入学之后,朱灿终于放下了心里的负担,现在朱灿就是荆逸凡,荆逸凡就是朱灿,只要没有熟悉荆逸凡的人出现,朱灿就可以借荆逸凡的名,在岳嵘好好生活下去。 报道完之后,陆夫子把朱灿领到居住的地方才离去。朱灿则开始打量起这个新家来,居住的地方很宽阔,外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客厅,后面则是一个卧室,卧室里陈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叠整齐的衣物之外,就只剩下一张床。对此朱灿并没有任何异议,有一个住的地方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床上的衣物完全净白,恐怕就是陆夫子口中的学府衣物了,在衣物下方,一块白色的玉佩赫然出现在眼前,在玉佩下方,压着一张纸条,朱灿拿起来看了一眼,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从怀中把招录书拿出来,把玉佩朝招录书上一压,白色的玉佩之上,竟然出现了三个字体。正是荆逸凡三字,朱灿把玩着玉佩,苦笑道:“看来这次是要破釜沉舟,一干到底了。这样也好,从现在起我就是荆逸凡,荆逸凡也就是我。” 原来玉佩是身份的象征,不过这块玉佩对朱灿(荆逸凡)却是烫伤洋芋,如果将来被人发现他是冒名顶替的,将会受到整个鸿天王朝的追捕。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荆逸凡也没想过退缩,直接接受了荆逸凡的一切,从现在起他不再是那个地位低下的抱棋长随,而是荆家二少爷--荆逸凡。 第4章 初次较量 妥妥当当入学成功,荆逸凡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天刚亮,荆逸凡就被敲门声吵醒。 貌似我昨天刚搬进来吧,怎么会有人来找?怀着疑惑把门打开,门前的阵势却吓了荆逸凡一跳,不知为何在他的门前竟然集聚了大堆人,荆逸凡随意瞟了一眼,人数差不多有十几个的样子,无一不是穿着学府的衣物,佩戴着学府的玉佩,不用问也知道这群人一定是学府的学生了。 荆逸凡整理衣着走出来行礼道:“在下荆逸凡,不知道几位兄台到此有何事?” 一个青年上前施礼,回道:“原来是荆兄,在下李吉,昨日听闻这里入住了一位新的同窗,大家特意前来拜会,冒昧来访,还请荆兄勿要见怪。” “不敢、不敢,逸凡初来乍到,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 “荆兄客气了,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不知荆兄现在有没有空,大伙想要为荆兄接风洗尘。” 难得遇到如此热情的同窗,荆逸凡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洗漱一番之后就陪同众人离开了学府。 岳嵘作为鸿天王朝南部的主要经济中心,繁荣昌盛自不必说。岳嵘虽说是一座城,可是比起前世的一个省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路上经过几位同窗的介绍,荆逸凡才发现以前他是多么的目光短浅,尽管已经很高程度的幻想过岳嵘很大,可是当实际了解之后,还是让荆逸凡惊讶不已。 同窗还聊到,岳嵘只不过南部边陲的管辖地,在鸿天王朝其他地方还有更大的城府。比如东部的东阮、西部的洛郡、北部的潦疆、中部的埠骍都是和岳嵘不相上下的管辖地,这些都还是地方区域,鸿天王朝的京城弈阙更加宽阔,荆逸凡都不敢想象京城到底有多大了。不过越是这样,荆逸凡对京城的向往就愈发强烈了。 走在岳嵘的街道上,荆逸凡不由仔细观察起来。昨天来的仓促,他都没有好好欣赏一番这个城府。此时就着赶路,顺带也记住一些建筑,说不得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居住在这里了。 李吉走着走着发现荆逸凡对四周很感兴趣,不由打趣道:“荆兄对这些小摊小贩很上心啊,不知是何缘故?” 闻声荆逸凡收回视线,对李吉的询问一笑置之,才缓慢的说道:“只不过是第一次来岳嵘,难免对新的一切好奇而已,让李兄见笑了。” “哈哈,荆兄何必急于一时呢,只要入了学府,以后说不得要在岳嵘待一段时间的,想要了解这些,还怕没有机会吗?” “是是是,李兄所言甚是,倒是在下着急了。”荆逸凡一副受教的模样,急忙行礼告罪。 在熙熙攘攘中,李吉带领众人来到一栋豪华的酒楼,李吉才刚到酒楼,就从里面迎面而来一个伙计,热情的把众人接入了里面,伙计还一副讨好的脸嘴,李吉轻描淡写的嘱咐几句,伙计就乐呵呵的离开了,看得出李吉经常来这里。 招呼众人坐下之后,李吉才热情的为荆逸凡介绍起来。原来学府里面并没有独立的吃饭去处,每天要吃饭还是需要自己出钱来这些酒楼吃。荆逸凡也发现居住的地方并没有厨房,对李吉所说的也相信几分。看到如此豪华的酒楼,荆逸凡又开始为吃饭忧愁起来,在丰业镇这样的酒楼,荆逸凡以前也去过几次,虽说不是他去吃,可是给钱却是他给的,对吃一顿饭花多少钱早已一清二楚。现在已经不在丰业镇,而是更加繁荣的岳嵘,这些酒楼的价格必定会水涨船高,昂贵的离谱。而听李吉之言,似乎学府的学生都是在这些地方吃饭的,瞬间让荆逸凡想破口大骂的冲动。 李吉也看出了荆逸凡的忐忑不安,心领神会的笑了笑,说道:“荆兄千万别在意酒楼的花费,对我们来说,钱财已经是身外之物,想要钱其实非常容易,只要去棋社对弈即可。荆兄能够被学府招录,恐怕棋艺等级也不会低的,如果不介意的话,稍后吃完饭,在下陪荆兄去棋社走走。” “那有劳李兄了。”荆逸凡定了定神,施礼道。 他此时可是身无分文,很是迫切想要挣钱。如果真的可以凭借对弈就能有钱,对他来说的确是好事,前世弈棋的时间多过睡觉,小小的对弈并不放在心上。 很快酒席就摆上了,期间荆逸凡又和跟来的同窗互相认识了一番,总算勉强融入了这个集体。酒过三巡,众人才慢慢散场,荆逸凡则被李吉带走。 李吉所说的棋社对弈荆逸凡非常上心的,这关系到以后他的生计,荆逸凡哪里敢马虎。经过微风一吹,本来迷糊糊的大脑也清晰了许多,尽管这个世界的酒度数并不怎么高,可是喝多了也是会醉人的。还好荆逸凡酒量还算不错,被众位同窗相互敬酒之后,还能直立着走出来。身旁的李吉脸色红润,时不时打几个酒嗝,荆逸凡看其走起路来弯弯扭扭的,都担心他认错路。忍不住说道:“李兄,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改日再来。”仦說Ф忟網 “呃……”荆逸凡的突然停下让李吉瞬间失去支撑,险些摔倒在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满口酒气的说道:“不行,说好带你去的,我就一定要把你送去,绝不……绝不食言……” “可是,李兄……” “别……别多说了,前面……不远就是了……” 执呦不过李吉的坚持,荆逸凡只能继续搀扶着李吉朝前走去,大约走了几百米之后,荆逸凡终于看到了李吉口中所谓的棋社。 “岳嵘棋社,看来就是这里了吧。还是先把李吉安排妥当再来吧。”还没走到,李吉就彻底的睡着了,荆逸凡把李吉搀扶到一个干净的地方,把他放在地上,找了一个人帮忙把他送到学府,就朝着岳嵘棋社走去。 “请留步,入棋社者需交银五两。”被人堵在门口,如是说道。 荆逸凡一愣,心里纠结不已。也没说进棋社需要交钱啊,我身无分文,竟然连门都进不去。荆逸凡依旧不死心,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进入棋社还需要交钱?” “这是规定,想不交钱进去除非你是任意一所学府的学生,不然都必须交钱。” “学生不用交钱?”荆逸凡惊讶的失声道,失望之色一扫而空,转而变得激动不已。“你看我有这个可以进去吗?”说着荆逸凡把玉佩拿了出来,早上走的突然,荆逸凡也只把玉佩随手带了出来。 门口小厮一看玉佩不假,只能让荆逸凡进去。荆逸凡看着小厮好看的脸色,笑着走了进去,身后还传来小厮愤愤不平的抱怨声,“还没见过这样的学生,明明身份不一般,还扮猪吃虎装白痴,哼,真不知道这些人想些什么,就只会找我们寻开心吗?” 棋社里面摆有许多棋盘与桌椅,在门口不远的地方,有许多人正在观看两个人在对弈。略微看了一眼,荆逸凡发现在这里对弈的人很多,唯一值得称赞的是人虽多,却安静的出奇。除了偶尔发出棋子落下的声音,都未曾有人开口说话。没走几步,棋社内一面墙壁之上的牌匾吸引了他的注意。 “棋社定则 凡是入棋社者都不得大声喧哗,违者罚银五十两! 入棋社者需交银五两,凡有学府身凭者一律减免! 公平、自由对弈,负者需向胜者交付银十两,其中两成收益归棋社所有! …… ……” 很快荆逸凡就把牌匾上的文字看完,现在荆逸凡终于知道为什么李吉说不怕没钱用了,想来只要能入学府的人,地位都已经高了许多,只要到任何一个棋社都会有这样的待遇,难怪刚才门口小厮看到玉佩之后脸色会变得那么精彩了。凭借学府学生的棋艺,想要战胜民间的棋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荆逸凡此时眼睛一亮,这个棋社简直就是及时雨,他现在就差能快速赚钱的渠道,没想到眼前就送来了。只要对弈就能赢钱,至于被棋社抽走的两成,早被荆逸凡抛之脑后,按耐不住急需赚钱的冲动,荆逸凡直接走到柜台,和棋社管理者交互起来。 “请问想要对弈,需要做些什么?” “公子想要对弈?” “不错,不知道我需要做些什么?” 管理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再次确认荆逸凡没有说错之后,老者不再说话,直接拿出一块木牌放在荆逸凡面前,随口道:“把名字写在上面,到旁边坐等片刻,自会安排人来和公子对弈。” “难道对弈的人是棋社指定的?”说着荆逸凡还是把名字写到了木牌之上。 “不是,至于是谁和公子对弈,还要看抽到的是谁的木牌,一切以木牌上的名字为准。” 荆逸凡点了点头,老者的意思大致也能猜出来了,棋社这么多的人,应该很多人都是来对弈的,不然谁会交钱进来观看,除非是吃饱撑的。而那些在一边观看的,可能就是还没匹配上对手的人了。荆逸凡找了一个空位坐下,静等对手的到来。 正当荆逸凡坐不住的时候,老者终于带着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不用老者开口,荆逸凡也知道这位中年男子一定就是他的对手了,荆逸凡没有多言,站起来朝着中年男子微微行礼,互相见礼之后就开始了重生以来的第一局对弈。 第5章 第一桶金 荆逸凡执的棋子是白色,围棋中明确规定是黑子先手,围棋共计361颗棋子,其中181颗黑棋,180颗白棋,与前世也一般。荆逸凡朝中年男子看了一眼,示意让对方先手。中年男子也没有推辞,直接把一颗白子放入了棋盘正中的天元位之上。其实荆逸凡对这个世界棋者的最高等级是天元还是能看出几分依据来,知晓围棋的人都知道棋盘共有361个落点,也就是交叉点。而整个棋盘又拥有九个深色点,其中最中间的深色点被称为天元。 正常情况下弈棋者都不会把先手棋子放在天元之上,因为下围棋是不会才开始就抢夺正中间地盘的。一般来说都是先角后边,最后中;四个角落是最好的占据点,接着才会向天元逼近。尽管天元在整个棋盘有重中之重的作用,却很少有人把第一个棋子放在此处的。中年男子落子之后,荆逸凡才慢慢拿起一颗棋子,随意的放到了棋盘上。从男子第一步棋走出,他就已经胜券在握了。 棋社对弈的人很多,荆逸凡作为一个陌生面孔,一点也引不起其他棋者的注意。很快棋盘上已经被黑白棋子盖住一大半,此时中年男子额头已经开始微微冒汗,落子的速度也变得慢了许多。荆逸凡却依旧一副轻松的模样,每当中年男子黑子落下,紧接着就把手中的棋子放下,几乎不用思考,一气呵成。 经过几轮下来,荆逸凡大致看出了中年男子的棋艺水平,中年男子棋艺还算过得去,即使没有达到明弈阶段,也触摸到明弈的门槛了。可是他遇到了荆逸凡,注定要输掉这局。 不出所料,再次经过几轮之后,中年男子终于把棋子放入了棋笥中,此时整盘棋都已经被荆逸凡控制了,黑子的活路都被堵死,中年男子能坚持到现在,还是荆逸凡不想太过引人注意为之,不然此局早已可以结束。输掉对弈中年男子似乎并没有怨言,向荆逸凡请教了一番,之后,就离开了坐席。 之后,又有三个人来和荆逸凡对弈,凭借荆逸凡的棋艺,轻而易举就把对手打败了。再次打败一名对手之后,荆逸凡才发现此时已经黄昏将近了,他竟然在这里对弈了一天,眼看天色不早,他向一旁的一名小厮交代一声,果断的拒绝了还想继续请教的棋者。 来到柜台,老者似乎很是惊讶荆逸凡能连赢一整天,亲自把一个荷包交给他。 “公子一共胜了四局对弈,赚了四十两,按照规定其中两成归棋社所有,这里是三十二两,还请公子点算。” “好。”荆逸凡也不客气,他本来就是为了钱来的,接过荷包一看,发现里面已经有几十两银子,他也没有当面一一点算,能够吸引如此多的人来,棋社的信誉还是值得相信的。收起银子,他才离开了棋社。尐説φ呅蛧 离开棋社之后的荆逸凡明显腰也直了,胸也挺起来了,现在他可是有钱人了,岂是刚进来时的落魄不堪。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挣到第一桶金,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拍拍腰间的荷包,荆逸凡咧嘴一笑:“现在哥也是有钱人了,先找个酒楼好好吃一段再说。” 早上他被同窗压酒,几乎就没有吃什么饭菜,此时一提吃饭,肚子还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不再停留,荆逸凡直接朝早上吃饭的酒楼奔去。 饭后,荆逸凡回到了学府住处。 相对而言,荆逸凡还是挺喜欢这个世界的学府政策的,早上他从同窗那里知晓了许多关于这座学府事情,总之对于这个学府,他只能用自由来形容。只要入了学府,完全是不受限制的,除却每个月月初要去面见夫子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可以自己分配。这也是为何李吉等人会在他刚入学第一天就拉出去庆祝的原因,荆逸凡入学的时间刚好错过了月初,也就是说想要见到学府的夫子需要下个月月初才行。 学府管制虽然松散,可是对于入学的学子并不是一件好事,每个月初夫子都会和每个学子一一对弈,要是遇到没有进步的学子,受罚可是非常严重的。因此在学府中进修棋艺也成了每个学生的目标,每天都可以和实力相近的同窗对弈互相进步,也可以去寻找夫子请教。能够成为夫子的,都是喻棋之上的棋艺高手,棋艺已经出神入化。 只不过荆逸凡并没有一点想要进修的觉悟,你说他已经是一个堪比圣手的棋艺高手,怎么会去请教喻棋阶段的夫子,所以荆逸凡要的是一个契机。 而这个契机他也早已盯上了,正是年底的学府棋艺大赛。所谓的学府棋艺大赛是鸿天王朝知名度很高的一场盛事,每年各地的学府都会举办,而只要能取得优异名次的,都可以前往京城参加博弈赛。 博弈赛作为鸿天王朝的选拔赛,和前世古代的科举制度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选拔人才的一种政策。只不过在鸿天王朝一切以棋艺为尊,并不在意个人学识。 其实荆逸凡作为一代棋艺大师,更加明白棋艺对一个人的影响。长期学棋的人可以磨练心智,能够使一个人骄浮的心态平和,往往弈棋的人都会拥有一种出尘的气质,不但可以摒弃名利之心,还能陶冶情操。鸿天王朝以此选拔人才,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起码不用过多在意勾心斗角的事情发生,这也是为何在星弈大陆王朝众多,却很少发生战争的原因之一。 荆逸凡会把博弈赛选为进阶的跳板其实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只要拥有参加博弈赛的资格,绝对会见到鸿天王朝的统治者,凭借他的棋艺想要加官进爵很简单;其二则是可以镇聂丰业镇荆家,如果荆家知晓了他能够参加博弈赛,即使知道了他是冒名顶替,也不敢贸然来揭发他,说不定还会攀龙附凤,讨好他。如果能解决掉荆家的事情,也能让他彻底在这个世界立足。不管是那个原因,博弈赛他是一定要去的。 距离年末还有半年多,足够荆逸凡做足充分的准备。这半年需要他做的,就只有熟悉这个世界的棋艺,并把前世的棋艺融合进来。尽管荆逸凡能比拟圣手,可是在没有真正见过这个世界的圣手之前,他也不敢说他真的是一个圣手。而学府就是一个参透棋艺好地方,所以他早已做好了打算,在学府和那些夫子多请教请教,以此来提高自身棋艺。 第6章 弈棋不分男女 绿树成荫,微风拂面,在一片阴凉的林间,一群身着白色衣服的年轻人集聚在一起,不停的议论着。 “又是起死回生,天啊,荆兄是怎样想出来的,这步棋一走,绝路竟然变成了活路,我这次真的服了!” “前些天听说学府又来了一位天才,我还不信,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能想出这样走法的,不说凤毛麟角,也不是我能比拟的。” “哈哈,又赢了,又赢了。张兄可不能赖账,说好的去裕丰楼吃喝三天,决不能反悔!”李吉此时已经不顾自身形象,高声呼道。 荆逸凡对此一笑而过,本来弈棋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却被李吉拿来打赌,虽然心有不满,可是他还是乐意接受的。小說中文網 这几天下来,每天他都会和学府里面的许多学子弈棋,才开始李吉并不太相信荆逸凡的棋艺,只不过敷衍了事。可是几天下来,发现荆逸凡竟然没有一局失败,渐渐地开始正视起这件事情来。这不,今天又找来学府棋艺不错的张乐天来和荆逸凡对弈,看现在的情形,似乎又是荆逸凡赢了。 “厉害,荆兄棋艺果然深不可测,在下甘拜下风!”张乐天直接无视了李吉的叫唤,朝荆逸凡施礼道。 荆逸凡连连回礼,谦虚的道:“张兄过奖了,纯属巧合而已。如果不是小弟运气不错,也难以取得胜利的。下次谁输谁赢就不一定了。” “好,我张天乐愿意教你这个朋友,下次再来请教。” “乐意之极!” 目送张乐天离开之后,荆逸凡才回过头看了一眼李吉,忍不住开口道:“李兄何必把赌约放在心上,我看张兄也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不会食言的,你就等着去裕丰楼大吃大喝三天吧。” 李吉似乎被踩到了小辫子,腼腆的说道:“哪里的话,我只不过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难道李兄也想和张兄对弈一局,如果真是这样,那小弟现在就去把张兄请回来?”说着荆逸凡真的站起身,欲要追寻而去。 李吉吓了一跳,惶恐的说道:“荆兄这不是取笑为兄么,你也知道就我这点棋艺水平,恐怕再练三年也未必及得上张乐天的。其实我是不甘心为什么荆兄竟然不曾输过一场。” 看到李吉很不是滋味的模样,荆逸凡摸了摸鼻子,笑道:“那李兄何不找一个棋艺更厉害的来?” “好,明天我就去把学府那几个怪物找来,看你还能笑得如此轻松。” “小弟就静等好消息啦!”荆逸凡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经过这几天的对弈,他已经发现这些学子棋艺的确不错,只不过对于他而言,还是有些弱小了。就如刚才的张天乐在学府中就已经小有名声,棋艺也算不错,在整个学府也能排的上中等之上的存在,可是在荆逸凡面前依旧没有还手之力。 对李吉口中的学府怪物,他完全没放在心上,万一真的被请来了,他不介意和对方对弈一场,也很正好可以看看学府名列前茅的学生,棋艺到底如何。 “小姐,我看那边那个小子年纪不大,却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岳嵘学府难道又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天才?小姐,要不翠儿去试他一试?”这时在林间不远的地方,两个女子注视着这边,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满脸不忿的对着身旁的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说道。 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思考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像这样的对弈荆逸凡已经持续好几天了,学府招录的都是各地达到明弈阶段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没有傲气,凡是能达到明弈阶段的,都是天才般的存在,不管去到那里都会受到人民的敬仰。而明弈阶段的棋者都善战,荆逸凡想要找人对弈,绝不是难事。 因为他想要快速熟悉这个世界的棋艺,就在此摆下了擂台,让其他学子来挑战。至于李吉用对弈打赌一事,荆逸凡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胡闹了。只要能吸引到更多的人来挑战,他还是很乐意相助的。 “喂,你摆的这擂台是不是谁都可以挑战啊?” 此时,在人群中想起了一道悦耳清脆的声音,所有人都把视线转移到了声音来源处。在一个角落,两个年轻的女子屹立在一起,一个女子带着白色面纱,看不清面貌,说话的正是旁边之人。 “喂,你倒是说话呀?” 荆逸凡尴尬的收回视线,刚才突然见到两个女子出现,连他都失神了一会儿,被再次提醒,难免有些不好意思。“既然摆下了擂台,自然是谁都可以挑战的。不知道是谁想要挑战,还请上座。” “那就好,就是我要挑战你。”女子大摇大摆的坐到荆逸凡对面,一点都没有看到荆逸凡嘴巴张的能吞下一头象,自顾自的把棋子收回了棋笥。 “你……你来?”愣了半天,荆逸凡才不确定的问道。 尽管前世学习棋艺的女子也有很多,可是很少有女性能一直坚持下来的。被前世的思维影响,他一时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女子弈棋,还真是新鲜。 “荆兄,你用得着这么奇怪么,在这里女子和男子都是一样的,这还不算,有些女子棋艺高的,甚至地位比男子还要高,你可要小心这两个女子,我看对方来者不善啊。”李吉像在看怪物一般,悄悄在荆逸凡耳边说道。 原来女子亦可弈棋,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弈棋不分男女啊。那就让我看看女子弈棋,又有什么不同。荆逸凡收敛心神,把棋盘上的棋子收进棋笥。 “女士优先,请!” 收好棋子,荆逸凡大方的抬手示意对方先走。女子似乎对他说的话有些惊奇,碍于旁边有很多围观者,没有直接表现出来,拿出棋子,流利的放入棋盘中。 因为对方是一名女子,李吉总算没有在以此设赌,看来美女在哪里都是很受欢迎的,在美女面前,前几天叫嚷的最凶的,也收敛了许多,甚至还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期待引起注意。 此时,荆逸凡已经全身心的放在了棋局中,几轮下来,他惊讶的发现,对方虽然是一名女子,棋艺却是重生以来,他遇到最高的一个,看对方仍有余力的模样,他断定此女子绝对超过了所谓的明弈阶段。 这还不是让他最惊讶的,如果女子是喻棋阶段,那么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绝对只高不低。刚才虽然他也失神了,可是并没有妨碍他注意两个女子的举动,根据他的猜测,跟他对弈的女子只不过是跟在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身边的。就算他再厉害,也不能猜出对弈的女子叫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为小姐。 在星弈大陆崇尚棋艺,棋艺越高地位越高,能够让一个不下喻棋阶段的人跟随,那只可能是自身棋艺要更高,是圣手,还是天元? 荆逸凡已经失去了对弈下去的想法,突然之间改变了路数,让对面的女子措手不及,本来还轻松应对的她,额头也开始冒出了一层层细汗。 “啊,荆兄真君子也,就算对手是美女下手还是如此锋利。换做是我,就算能赢也会故意输掉的。”李吉在一旁看到对弈中的美女开始流汗了,而荆逸凡却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落子依旧针针见血,对荆逸凡的崇拜瞬间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7章 对弈打赌 李吉心中所想荆逸凡是不知道了,如果让他知道,恐怕也要哭笑不得了。作为四大艺术之一的围棋,竟然被用来作为泡妞的工具,他前世,甚至今生都没有想过,在他心中棋艺是神圣的,岂能被亵渎。 因为心中有了计较,荆逸凡下手是一点都不客气,几轮下来就把对方逼入了绝境,而对方却一直不肯认输,依旧苦苦思索着破解之道,寻找出路。 “岳嵘今年又招录了一位了不起的天才,这件事情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看来岳嵘学府是想在棋艺大赛上一鸣惊人了。不下于喻棋阶段,恐怕这次我有竞争对手了。”在一旁观望的带着白色面纱的女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次她是跟随家族长辈来岳嵘学府办事的,不曾想却发现了一位天才。 坚持了盏茶时刻之后,对弈的女子终于一颗棋子都放不下棋盘朗才。 坚持了盏茶时刻之后,对弈的女子终于一颗棋子都放不下棋盘,女子俏脸一片雪白,呼吸也重了许多,厌恶的瞪了荆逸凡一眼,把棋子丢进棋笥,气呼呼的站了起来,话也不说就离开了座位。 “小姐,翠儿输了。”女子来到带面纱的女子面前,不甘心的赌气道。 带面纱的女子似乎早已知道了结果,轻声道:“算了,对方是一个高手,你输得不冤,我们走吧。” “两位小姐请慢!”眼看两个女子要走,荆逸凡终于坐不住了,好不容易遇到两个棋中高手,他哪能就让对方离去。从李吉等同窗的神色中,他也看出似乎这两位女子并不是学府的人,一旦错过,可能就没机会请教了。 “你都赢了,还想怎么样?”女子不服气的瞪着荆逸凡,一点好脸色都不给,让荆逸凡郁闷不已,自己也没有得罪她呀。 “小姐误会了,在下并没恶意。” “哼,谁相信你,一看你就是垂诞我家小姐的美色,想要图谋不轨……” “翠儿,闭嘴。” “你给我闭嘴!” 女子恶意相向,越说越离谱,连带着面纱的女子都忍不住开口责备。荆逸凡更是脸色铁青的喝了一声,被人恶意重伤,他即使气度再好,也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暴打女子一顿。 “公子请别见怪,翠儿一向心直口快,得罪了公子,小女子带她向公子道歉。” “小姐难道想要一句道歉就算过去了么?虽然我不在意她的恶意重伤,可是刚才她说的话会影响我的声誉,想要让我不追究也行,还请小姐和在下对弈一场。”有如此好的机会可以直接下战书,荆逸凡自然是顺水推舟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不相信对方不就范。 “公子说笑了,翠儿都不是公子的对手,小女子更加不堪,就不在公子面前班门弄斧了。” “岂敢,明人不说暗话,小姐何必违逆本心呢?既然小姐不肯赐教,那不妨在下和小姐打赌一番,赢得一人可以让对方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不知小姐敢不敢陪在下赌上一次呢?” “父亲说今年我一定可以取得棋艺大赛的第一名,可是面前的少年绝对不凡,我已经答应了飞雪姐一定要拿得第一名的头衔,决不能出意外。如果我赢了,就阻止他去参加大赛,对,就这么办。”少女打定主意,对荆逸凡所说的打赌有些动摇了。 “好,小女子就和公子对弈一场,还请公子手下留情!” 女子会突然改口答应,使得荆逸凡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才急忙招呼女子坐下。周围的同窗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荆逸凡把棋子收好,对周围的议论声直接无视,静下心来,开始这场对弈。 “果然,此女的棋艺算是我遇到的所有棋者中最强的。”几轮下来,荆逸凡不得不对此女高看几眼,虽然棋局尚未结束,可是只凭对面女子的谋而后动、后发制人等等高超棋艺,就让荆逸凡不敢小觑此女。 棋局刚开始荆逸凡就采取了主动进攻的策略,以前他都喜欢让别人出招,他去破之。而这次他想要探知女子的深浅,从一开始就先发制人,可惜,此女非等闲之辈,竟然屡屡破去了他的棋阵。 一局棋延续了一个多时辰,依旧未见尾声。随着时间推移,荆逸凡眼中的凌厉之色更浓几分,愈战愈勇,这是作为一个棋者必不可少的气势。双方经过长时间的较量,落子的速度明显没有了刚开始的快速,面纱女子纤纤细手夹起一颗棋子,在棋盘上寻找着突破口,心里却焦急不已。 “不可能,他才多大棋艺竟然比我还要强,我绝不会输,我一定要赢!” “心急躁动是弈棋时的大忌,小姐务须着急。”一直注意着女子的荆逸凡,发现女子的呼吸变得不稳定起来,忍不住出言道。围棋讲究攻守结合、张弛有度、心态较之细腻,思维缜密,其中下棋者的心态尤为重要,让对手察觉到心态不稳,可是下棋的忌讳。 “多谢公子提醒,公子请!”女子感激的朝荆逸凡望了一眼,棋子落入盘中,女子队荆逸凡的举动有些意外。棋艺较量输赢这是其次,主要比较的还是下棋者的心境,荆逸凡没有穷追不舍,直接乘虚而入,破去她的心境,让女子对他的好感又高了几分。 荆逸凡不知道他的随意为之,却获得了女子的好感。在他看来,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棋艺不错的对手,如何能不尽兴就决定出输赢,如果赢得太快,就得不到他想要的,他只是想要取得对这个世界棋艺更深层次的认识而已。 女子的心态又恢复了平和,呼吸渐渐平缓,强大的自信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如此一幕正是荆逸凡想要的,看其恢复了心态,他也收敛心神,慢慢参破对方的棋艺。 “李兄,你可瞒的我们好苦啊,荆兄棋艺如此之高,你竟然一直没有对我们实言,还害前几天我输了几两银子,不行,李兄要请客赔罪才行。” “这个……我也是刚知道啊!”李吉脸色无比尴尬,这里所有人都是棋中高手,对荆逸凡的棋艺,很快都深深折服了。达到了明弈的他们,现在已经知道荆逸凡已经达到了比他们更高的高度。 “李兄你骗人吧,你跟荆兄关系这么好,你会不知道荆兄的实力?大伙说说这可能吗?”尛說Φ紋網 “对啊,李兄就别隐瞒了,每天你都和荆兄出双入对,他的事情你要比大伙都清楚,一定是你早知道了,才会每次都认为荆兄会赢。” “是啊,是啊,李兄太不厚道了。” ………… 众说纷纭,把矛头指向了李吉。李吉苦着脸,有心辩解却一点理由都找不出来,只能用无辜的眼神望着正在弈棋中的荆逸凡,像极了一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让人忍禁不禁。 第8章 条件 这可能就叫做自作自受吧,李吉表现的再委屈、再可怜,荆逸凡也不会看他一眼的。 此时,荆逸凡的视线不离棋盘,眉头略微皱起;对面的女子面不改色,正襟而坐,两人都沉浸在此棋局中,不被外物影响。 “好一招引蛇出洞,如此棋艺摆在前世也是名列前茅的存在,若不是我一直小心,险些着了道。”小說中文網 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瞧了一眼女子,荆逸凡缓缓把一颗棋子按在棋盘上。 “你要逼我拦截,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让你继续进攻,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走下一步?” 荆逸凡抿了一口茶水,继续注视着女子的举动,难得遇到一个能使用出棋阵的人,他内心也浮现出了争强好胜之心。 “这步棋走的不对啊,黑棋已经连成一片,这样还不堵截,岂不是把其中白棋逼上绝路?” “李兄,这里你棋艺最高,能否看出荆兄这棋用处?” 李吉呼吸急促,对荆逸凡的下法有些捉摸不透,明显已经是必须拦截的棋,却放到了另外一个无用之地,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让棋?” 李吉脑海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也是很可能的事情,只有故意让棋才能解释此时的情况。 “原来荆兄也是同道中人,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荆兄会这样做也不奇怪哩!”李吉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猥琐的笑了起来。 女子震惊了,她从一开始就屡屡破除了荆逸凡的进攻,此时整个棋局都已经在她的掌控中,她每走一步,都会牵扯到荆逸凡的下一步,说白了就是荆逸凡从一开始被压制之后,就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败局只是时间问题。此时荆逸凡的这步棋跳出了她的预计,怎能不让她震惊。 可是,这步棋并不仅仅如此,把一颗棋放到了无用之地,留给它的只有死路一条,那也就是这步棋分明一点作用都没有。荆逸凡会走无用的棋子?她绝对不会相信。 正所谓看不透,才是最让人费解。 “不对,一定是他看出没有了退路,才这样吓唬我的。我一直占据上风,只要把中间的白子全部吃去,就能赢。他一定是想扰乱我的思路,让我放弃吃棋。” 女子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正在嘲笑,笑颜却被面纱所隔,看不真实。 看到女子依旧乘胜追逐,把棋子放在了意料中的位置,荆逸凡却是笑了。没有人知晓他为何发笑,荆逸凡不缓不急的落棋。 刚才荆逸凡已经大致看出女子的棋艺等级,仅此一步棋,他对这个女子的棋艺已经完全了解,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因为他猜错了女子的等级。圣手,并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此女子棋艺虽高,却并没有达到圣手阶段,应该是刚刚触摸到圣手的边沿而已。 一步之差,就能决定输赢。 在所有人的震惊中,那一步无用之棋却变成了改变整个棋局的重心。黑棋还没来得及把中间的白棋吃掉,却发现一边的黑棋已被白棋围死,置之死地而后生,反败为胜? “多谢赐教!”荆逸凡站起来拱手笑道。 “荆兄我这次是真服了,我还以为你刚才是故意让棋呢,没想到,没想到啊,哈哈!” “让棋?”荆逸凡不解的望着李吉,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原来是放水啊,李兄觉得我会放水?” “放水?”这次反而变成众人疑惑了,荆逸凡猛拍额头,苦笑道:“哈哈,家乡让棋的说法,大家不知道也正常。” 众人哦了一声,对这个‘放水’瞬间就抛之脑后,又开始议论起刚才的棋局。 “公子,我家小姐让你过去一下。”那名侍女走了过来,话语明显没有了起初的刚强,多了几分尊敬,荆逸凡对此女的转变微微有些惊讶,说的也对,在这里一切以棋为尊,棋艺越高地位越高,难怪此女会如此。 “不知小姐把在下叫过来,有何事?” 女子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半天才从牙齿缝里放出几个字来:“本小姐愿赌服输,你开出条件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看小姐也不情愿,这个赌约就不算数了吧。”强人所难的事情荆逸凡做不出来,更别说对方还是一个女子。 “哼,本小姐愿赌服输,既然输了就绝不赖账,想要我做什么快些说出来,本小姐可不愿背上一个背信弃义之名。” 荆逸凡没想到此女子如此倔强,看着对方坚定的目光,他反而有些为难起来。为了对弈才逼不得已立下赌约,至于赌注的事情就没有放在心上,现在还真有些无奈。 “不反对的话,你就把面纱揭开让我看看吧,说了这么久,我还没有见过你的庐山真面目呢?” 刚才只顾着对弈,忘记了女子一直带着面纱,灵机一动之下,脱口而出。只看一看脸,也算得上是赌注了吧。 “你……” 明显没有想到荆逸凡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女子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显而易见被气的不轻。 至于么,不就是想看一下真容而已,就像我要吃你一块肉一样。 荆逸凡受不了女子身上发出的寒意,冷不丁的退后了几步,刚要开口赔礼,女子冰冷的话语就传了过来。 “可以。” 女子伸出纤纤细手把面纱一角放下,在荆逸凡眼前,暴露出一张完美无瑕的俏脸。明眸皓齿,两颊肤若凝脂、柳叶弯眉,冰肌玉骨、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果然是天女下凡般的貌美,难怪会以面纱掩盖。 荆逸凡木讷的盯着女子的容颜,表情有些诡异,似惊讶、似无解,更有一些惊心动魄。只此一眼,也让他魂不守舍了。 “哼。” 荆逸凡的姿态被女子收入眼底,绣眉微皱,哼了一声,把荆逸凡从呆愣中惊醒。荆逸凡尴尬的低下头,却看见一张略带薄怒的脸盘,此时女子不仅没有失去原先的美丽,还比刚才更加美艳动人了。 女子怒瞪着荆逸凡把面纱重新挽好,让荆逸凡失望的叹了口气,如此容颜能够见到一次,虽死无憾矣。可惜,他想继续欣赏已经没有机会了,那绝世容颜再次掩盖在了面纱之下。 此时,李吉不怀好意的走了过来,刚才这边的一幕都被他看在眼里,至于发生了什么不可而知,刚才女子揭开面纱的时间仅仅一瞬间,除了荆逸凡其他人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