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女扮男装,他日日防人挖墙脚》 第167章 某人不要脸,他们还要 盛千鱼懵了。 他怎么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站在她周围的人们一声不吭,连盛淮之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窃笑样,没有一个人出来拆穿这个误会。 常年被抢活干的佣人们和盛淮之忍着笑,都想看某人气炸的模样。 而姚妄生和徐久更不可能去解释了。 巴不得凌郁珩吃醋、误会、生气,最好负气离开。 他们不介意当护花使者,然后趁虚而入。 不知那家伙用了什么手段,把盛千鱼母亲哄得女婿非他不可一样。 每次来盛家探望,总能听到林美依嘴上挂着‘小珩长’、‘小珩短’。 俨然半个儿子既视感。 完全不给别人挖墙脚的机会。 盛千鱼消失的第一个年头,网上掀起一波热评,纷纷出来唱衰。 说两人肯定掰了,后来被「盛气凌忍」cp粉合力压下去。 即便如此,网上依旧一片嘲讽。 【肯定是盛千鱼劈腿了,不然怎么不敢露面?】 【怪不得每次拍到凌少,都那么臭脸,俩人绝对闹掰了!】 【那群脑残粉还在那边磕得起劲儿,真想喊凌少出来打他们的脸,哈哈哈!】 【(嘚瑟脸)要是没掰,我当场把手机吃了。】 半小时后,当事人登上微博。 凌郁珩直接@了一串网友,并让各家大V转发。 后面附赠了一句话。 ——没掰,死都不掰,地址发我,送你100箱新手机。 当天,#凌家太子爷为爱叫板网友#的话题,直冲而上。 愣是把当红小花碰瓷盛允墨的热搜,以断崖式热度压了下去。 随后,某人每年这一天,便雷打不动地发一条微博。 【又是没掰的一年,还要新手机吗?@谁艾特我就是狗】 奇怪的是,无论那位网友换什么名字,凌郁珩总能找到他。 生生把人气哭戒了微博。 经此一遭,嘲讽的喷子们再也不敢惹这位记仇的癫主。 过年时,凌郁珩还会去cp群里发红包雨。 领到手软的那种。 最后,网上只剩下「盛气凌忍」的cp粉在狂欢。 队伍逐渐壮大,就是不知是为了红包,还是真粉丝,人数险些超过最火的一对明星cp。 凌郁珩不止纠缠网友,还有—— 找到辱骂盛千鱼的人,收集盛家猫屎,然后糊满对方身体; 把企图下药勾引他不成,恼羞成怒私下诅咒盛千鱼的小网红,在对方直播时被小鬼们吓得大小便失禁; 许曌给盛家送了一封信,似乎是给盛千鱼的表白信。 事后让凌郁珩发现了,他找专人写肉麻恶心的情书,每天让各种丑男送到许家,连送一个月。 凡是对盛千鱼有心思的男人,不是被整,就是被挂网上。 …… 各种骚操作,数不胜数。 脸这个东西,凌某人不在乎,他们还在乎。 今日,收到盛千鱼回来的消息,姚妄生和徐久不约而同来到盛家,只是想看看她。 若是两人感情不顺,他们就见缝插一针。 若是两人情比金坚,他们自然不会出手搅和。 现在看到凌郁珩憋屈的一面,两人当然是兴致勃勃地看好戏,很想上去再添一把火。 结果,某人的黑脸只坚持了两分钟。 空气中响起一道清悦柔和的嗓音。 “你觉得凌萧羽能近我身吗?” 话音落下,凌郁珩凝望着人群中那抹倩影,敛起周身冷肃的气息,勾唇淡淡一笑。 “阿鱼说得是。” 男人转身拎起正在发呆的凌萧羽,无情地丢给货车司机。 抬手理了理袖口,冷声道:“卸完东西,立刻把他送回凌家。” “是,凌总。” 几个人跑到车后,哼哧哼哧开始搬货。 看着他们忙前忙后地搬运各种礼盒、纸箱,众人一头雾水。 盛千鱼走过去,不解地问:“你不是有会议吗?那些东西是什么?” “嗯。”男人非常自然地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开完了。” 他把凌肖鹤骗去开会了。 “这么快?”盛千鱼略显惊讶。 “公司离了我,倒不了,但你……” 凌郁珩话音停顿,深邃眼瞳直勾勾地望着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周围情敌环绕,他今天务必要把事情给办了。 正欲开口跟她解释搬运的那些东西,突然从别墅里传来一声亲切地呼唤。 “小珩啊——快来帮我打下手。” “来了——”凌郁珩下意识回道。 “乖,我先进去,等会儿再陪你。” 紧接着,西装革履的男人阔步跑进别墅,颀长俊逸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了。 众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盛淮之朝别墅门口默默翻了个白眼。 盛千鱼:??? 第168章 “他要求婚吗?” 盛家客厅。 本来姚妄生和徐久是想留下跟盛千鱼多聊会儿,谁知,他们一前一后接到电话。 两人家中和公司突然有急事,他们只好跟盛千鱼匆匆道别。 此刻,除了眯眼笑着喝茶的凌老爷子,就剩下系着围裙忙里忙外的凌郁珩了。 佣人们一脸哀怨地站在厨房外,探头看着里面嘀咕几句。 时不时向沙发上愣神的女孩,投去委屈的小眼神。 每个人眼中似乎在说:大小姐你快管管呀! 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要被辞退了! 由于眼神太过频繁,盛千鱼自然感受到大家散发出来的怨气。 片刻后,思绪回笼,她转向一旁,看着对面窝在沙发里葛优瘫的盛淮之,好奇道:“三哥,他怎么回事?” 妈妈为什么使唤凌郁珩,那么得心应手? 盛淮之懒得抬眼,跷着二郎腿,双手摆弄手机,一边玩游戏一边回她。 “林姨的好大儿,别管他。” “?” 听完他的话,盛千鱼更迷糊了。 妈妈认凌郁珩当儿子,那他们的关系,岂不是乱…… 她轻轻摇头,心想应该不是。 起身准备去厨房看一眼,那边几个像木桩一样的佣人忽然涌进里面。 以凌郁珩打头阵,一竖排人端着各种菜肴从厨房里面出来,径直走向远处拐角餐厅。 明明是一副冷峻的精英样,周身却透着几分乖顺劲儿,真是大跌眼镜。 最令人不解的是,盛家人乃至凌老爷子都见怪不怪,仿佛对此情此景,早已习以为常。 不一会儿,林美依擦着濡湿的双手,满面笑容地从里面走出来。 “淮之,给你爸和大哥打个电话,让他们忙完赶紧回来,准备开饭了。” 说完,一把挽住盛千鱼的胳膊,拐走一脸茫然的女儿。 林美依将脑袋凑过去,神秘兮兮地说:“乖宝,小珩准备了惊喜哦。” “他要求婚吗?”盛千鱼歪头轻声问。 “……”林美依干笑两声,“怎么可能!” “哦。” 林美依悄悄擦了擦手心的汗,大松一口气。 母女俩像有说不完的话,短短一段距离,聊了不下50句。 大部分都是关心盛千鱼身体的问题。 十分钟后,阔别五年,盛家人终于聚齐了。 桌边多了两个凌家人,还有一屋自带冷气的小飘飘。 在盛霆和盛泽礼回来前,幽魂们便提前来到了盛家。 此刻,众魂悬浮在餐厅半空,热情洋溢地跟盛千鱼说话。 好在面积不小,容纳得下8个人和8个鬼。 气氛好不热闹。 后来,怕小鬼们寂寞唱独角戏,盛千鱼用异能让他们现身一小时,这样大家就可以一起谈心。 只是,大家似乎接受迟缓。 餐厅的天花板上,猛不丁悬挂着8个人影,愣是把盛家众人和凌老爷子吓得不轻。 空气寂静片刻。 一道低沉男音打破凝固的画面。 “你们待在下面,不要乱飘。” 一听某人发话,几个幽魂挨个落下来,穿插在餐桌众人之间。 8个人,中间空出来的间隙,各站了一个实体小鬼。 盛家人:“…………” 凌老爷子抱着茶杯,偷偷左右互瞄,又怯又好奇,甚至想伸手戳一戳旁边的‘人’。 对方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双手叉腰,凶巴巴地瞪着老爷子。 “凌老头,你来就来了,还把你家那个傻狗蛋领来,故意让我外孙生气是不是?” 一看旁边站的是苏琉璃,凌忠祥吓得抽回刚探出去的食指,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不甘道:“萧羽那家伙是自己跟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最后不是送走了吗?真是不依不饶……” 这老太婆仗着自己是鬼,真是越发凶悍了。 等他死后,也要当鬼! 大家从一开始的别扭,逐渐演变成跟幽魂们谈天说地,气氛十分融洽。 盛家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今天,盛霆叫人把几瓶百年好酒拿到桌上,朝众人大手一挥。 端起酒杯,扬声道:“欢迎小鱼回家,干杯!” 第一杯,大家开心,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 甜宝眨巴着大眼睛,对桌上酒红色的液体十分感兴趣,伸手想拿过来尝尝。 突然冒出一只手,轻轻敲打了她一下。 「那是大人喝的酒,咱们喝不到。」 「喝不到吗?」甜宝遗憾地嘟起嘴巴,「我好想体验一下酒的魔力。」 「凶神姐夫一喝酒,就会抱着小鱼姐姐的枕头,在阳台上乱颤。」 盛千鱼:“?” 小鬼们:「?!」 在座众人:“!!!” 空气刹那间冻结。 十几道火热目光,纷纷投向某人。 凌郁珩瞳孔微缩,手中的蟹腿‘咻’的一下,弹飞到对面。 正好挂在一副眼镜框上,当事人抬了下眉梢。 盛泽礼:“……” 第169章 凌vs龟vs盛 场面十分尴尬。 大家既想知道某人对枕头做了什么,又想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一个蟹腿开怼。 谁也不敢吭声,纷纷看着两个男人在诡异的空气中,互相对视。 “抱歉,手滑了。”凌郁珩率先道歉。 他起身朝对面微微颔首,连喝三杯,以示歉意。 众人的目光‘呼’地一下转移目标,注视着沉默不语的盛泽礼,好奇他会作何反应。 以往,每次凌郁珩来盛家做客,盛泽礼没有给过一次好脸色。 但也没有过分为难他。 这次,直接把食物丢到略有洁癖的盛老大的脸上,算他踢到铁板了。 盛淮之在桌下摩拳擦掌,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等待一会儿开战。 坐在他旁边的盛允墨神态慵懒,笑眯眯地保持观战状态。 前不久,盛泽礼刚过完31岁生日,比五年前显得更加沉着稳重,气质跟盛霆不相上下。 一边抽纸巾,一边摘眼镜,男人眉头微蹙,透出一丝淡淡的不悦。 “三杯就够了?” 他抬眸瞥了眼斜对面神情淡定的妹妹,脑中冒出方才那只小鬼头说的话,转而对上某人深邃的眼神。 低声笑道:“抱了几次枕头,就喝几杯吧。” 围观群众轻叹一口气,盛老大果然也被收服了。 这么简单的赔罪方式,三五杯下肚也不碍事。 刚开始,大家还很遗憾,没看到两个冷峻男人的PK戏码。 直到—— 一杯… 三杯… 八杯… 当凌郁珩续上第十八杯红酒时,在场众人包括盛千鱼本人在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耐人寻味。 好家伙! 枕头都盘包浆了吧? 此等猥琐之人,怎能当他妹夫!盛淮之板着臭脸默默心想。 刚要开口,寂静的餐厅里响起一道天真无邪的童声。 「别让凶神姐夫喝了,他喝醉又该抱着小鱼姐姐的枕头哭了。」 此话一出,男人喝酒动作一顿,眼角余光倏然射向某个戳龙虾玩的小幽魂。 随即,又瞥了眼挨着甜宝的纪小柔。 后者撞上他的眼神后,纪小柔悻悻地扭向旁边,佯装没看见。 果然…… 凌郁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白皙的脸庞透着一抹浅淡的红晕,让人分不清是被人揭露后的羞赧,还是微醺醉态。 盛泽礼眼神微动,无奈地低笑一声,原来如此。 他们以为他…… 满桌人和幽魂不约而同地笑着转移话题,聊得不亦乐乎。 盛千鱼手托下巴,浓密的睫毛像扇子一样闪了两下,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目光聚集在某人俊朗泛红的侧脸。 她歪着头,清冽嗓音低柔轻缓,小到只能两人听清。 “我还没见过你哭的样子呢。” 下一刻,某人倾身凑近她,轻启薄唇,带着淡淡酒香的灼热气息喷洒在耳廓,低磁性感的嗓音从耳膜一点点钻进去。 痒痒的。 “我肯定没你哭得好看。” “不过,你若想看……”凌郁珩勾唇轻笑,“阿鱼可以玩哭我。” 盛千鱼怔了一瞬,胸腔里的东西不受控制扑通扑通一阵乱跳。 她侧眸深深看了他一眼。 男人凤眸幽邃,好看的唇微微上翘,看她的眼神闪过一丝狡黠,还有几分勾人,又坏又正经。 坐正身体,优雅地给她夹菜。 方才一刹那的撩拨,没被人发现。 坐在对面的盛淮之狐疑地在两人脸上打量,没发现什么越界的事,渐渐放下心来。 聊天气氛正热闹的时候,突然从厨房那边传来一声惊叫。 “呀——这龟祖宗的嘴里怎么叼着一枚大钻戒!” “啪嗒!” “咚!” 物体同时掉落,在餐桌上发出不同的响声。 两个男人猛地回头。 卧槽!那个龟儿子又乱吃东西——盛淮之暗自心焦。 凌郁珩因为酒精染红的脸,猝然沉了下来。 拉开椅子,两人一脸急色地冲出餐厅,留下众多懵逼脸。 盛千鱼收回视线,看着他们问:“什么钻戒?他要跟我求婚?” 林美依低头看新做的指甲。 凌老爷子和琉璃奶奶慌不迭地玩猜拳游戏。 盛霆看了看左边沉默不理人的老婆,转头又看了看右边的小鬼。 呃,少了个眼珠,有点吓人…… 老婆掉线了吗?为什么不理他?盛霆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谁要求婚?” 盛允墨语气温润,轻轻放下手中的餐具,望着餐厅门口若有所思。 小鬼们也缄默于口。 纪小柔抱着准备开口的甜宝,飞一般的速度飘出别墅。 没有一个人给盛千鱼答疑解惑。 半分钟后,沉稳淡定的盛泽礼忽然开口。 “小鱼多吃点,这些都是凌郁珩做的。” 说完,他扭头在盛允墨耳边低声道了一句话。 清俊温润的男人一愣,紧接着嘴角扬起一抹坏笑,“大哥放心。” “对对对,这都是小珩的一片孝心……”凌老爷子朝旁边无人的地方轻‘呸’一声,“都是他的真心。” 盛千鱼看着一桌美味佳肴震惊不已。 她以为,他在给林美依帮忙,没想到,竟是妈妈在打下手。 这些年,她在研究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每次见到小鬼来看她,她便催动异能洗掉他们的记忆,不想让人知道她治疗时的状态。 但盛千鱼清楚,他大抵能感受得到,也许比她还难承受。 她有赤焰血脉护体,而凌郁珩的神魄为了复活她,早已不复当年。 即便能修复,也至少得百年后。 当初灭暗夜修罗的时候,他几乎燃了一半神魂,除却还有一些能力外。 这一世的寿命,恐怕…… 回来当天,她先回家拜见父母,随即跑到月湖湾公寓找他。 五年来,凌郁珩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又是学厨艺,又是忙工作。 盛千鱼胸口涌出一股酸酸涩涩的刺痛感,让人呼吸困难。 她起身拉开椅子,想去厨房看看情况。 外面先是响起一道闷响,随后又传来一串慌乱的对话。 “三,三少,这……这下怎么办?” “还愣着干吗?喊人来抬出去啊!” “噢噢噢噢…” “你居然敢咬老子?信不信今晚就把你炖了?” 片刻,一个佣人匆匆跑来餐厅,神情慌乱,看着大家手足无措地说:“凌少晕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 佣人磕磕巴巴半天说不清,不一会儿,又跑来一个人。 盛淮之拧眉道:“那家伙「龟口夺钻」,一头栽龟壳上,摔晕了。” “赶紧过来抬人。”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每个人定在原地,像雕塑一样僵硬。 林美依猛地站起来:“人没事吧?戒指呢?” “还在它嘴里……”盛淮之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 盛千鱼率先跑了出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人鬼呼呼啦啦一大串,陆续涌进厨房。 第170章 惟爱你一人(大结局) 经过一系列检查,凌郁珩没有大碍。 医生说他并不是昏迷不醒,只是在家里的拉扯中,身体一阵摇晃,酒精上头,眩晕导致摔倒。 回家睡一觉就没事了。 凌老爷子朝天双手作揖,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 盛家人也松了一口气。 盛淮之禁不住凑到自家妹妹耳边,小声嘀咕:“这个男朋友太弱了,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 盛千鱼听得出他在调侃,注视着床上昏睡的男人,心中闪过一丝不安。 她轻轻摇头以作回应。 “妈妈,我想送他回去。” “好,那让五叔送你们吧?”林美依扭头看着盛霆。 盛霆刚拿起手机准备通知老五,凌老爷子出声打断了他。 “我来送他们,你们该回公司回公司,该回家休息就回家,不用操心了。” 凌忠祥讶然一声,补充道:“还有那只大龟,赶紧去宠物医院看看戒指弄出来没,要命的哟~” 既然凌郁珩身体没事,又喝了酒,已经醉成了一条咸鱼。 想必也没法欺负小鱼,如此一想,盛家人便放心地离开医院。 * 月湖湾高档小区,A栋顶层。 再次回到这里,盛千鱼感触良多。 看着床上脸颊泛红,连上翘的眼尾也晕染了一层淡粉色的男人,不觉勾起嘴角。 睫毛浓密纤长,鼻梁高挺,唇瓣微抿,深邃的五官被窗外的光遮挡了一半,显得越发立体。 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个词:秀色可餐。 她一直都知道凌郁珩长得好。 长相俊美、前凸后翘、十指骨节分明而纤长,性格和服务态度也比前世好。 “这么多年过去,我不信你酒量这么差。” “你是不是……” 盛千鱼喉咙一哽,眸光闪烁,一瞬不瞬地望着对方的睡颜发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有一年,她药瘾犯了,迷迷糊糊中好像出现了幻觉。 凌郁珩一身黑色休闲服出现在实验室里,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眉心,轻柔抚摸。 没过多久,她难耐的蚀骨之痛逐渐缓和,体内被一股熟悉的气息包裹住。 再睁眼,她还是在那张专属单人床上,研究员们细心又温和地帮她检查,给她输营养液。 后来,再发作时的痛苦一次比一次轻,再也没有出现过凌郁珩的幻影。 盛千鱼慢慢回神,她的指尖撩起男人额前落下的刘海,顺着眉骨,轻轻抚摸至漂亮的眼尾。 指腹下的长睫轻微颤动,似乎要醒来。 沉寂数秒,男人并没有睁眼,依旧是沉睡状态。 她凝视片刻,挪动身子,缓缓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脑袋放在男人结实温暖的胸口,双手隐在被子里,悄悄环住劲瘦的腰。 怀中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见他还在装睡,盛千鱼紧紧抿着唇,有些生气了。 “你以为不说,就能瞒过我?” 他们灵魂的羁绊早就密不可分,从去年开始,她就察觉到体内那股熟悉的气息了。 那是他的命魂。 痛苦的戒断、能力失控时的反噬,都是凌郁珩在承载。 以命燃烧,吸收她反噬的伤害。 所以,她才没有感受到那些噬心的折磨。 盛千鱼不由得紧了紧双手,用力抱着他,极力克制的情绪终于崩塌。 声音哽咽,像委屈的小兽一样呜咽。 她趴在他怀里喃喃道:“我能承受住,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耳边清软的低泣声令人心疼,凌郁珩再也装不下去了。 男人突然侧身抱住她,将纤瘦的女孩紧紧搂进怀中,嗓音低哑,一声声地安慰着。 “不想瞒你…不想让你那么痛…” “想你…想见你…想你早点回来。” “对不起阿鱼,别哭,乖……” “嘶——” 盛千鱼一口咬在他胸口,肩膀微微发抖,又气又难受,心里仿佛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难受到心痛。 “还剩……多少?”她咬着下唇。 凌郁珩抚摸着她的长发,不甚在意地吐出三个字:“十五年。” 十五年! 盛千鱼心口骤然一痛,窒息般的感觉瞬间涌向全身。 感受到怀里的人在发抖,凌郁珩心疼极了。 他低头,一手搂着细腰,一手握着后颈,薄唇覆在她微微发颤的唇瓣上。 一下又一下,温柔地吻她。 “无论身和魂,我都会一直守着你。”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我的灵魂守着你,等你一起投胎。” “或者,我们来一段人鬼情未了,也挺浪漫。” 男人一声声轻柔地哄着。 盛千鱼双手抵住胸口,从对方怀里挣脱出来,抬头红着眼眶瞪他。 “不正经!” “嗯。”凌郁珩轻笑,腾出手捏着她下巴亲了一下。 “那我们来做点正经事吧。” “?” “戒指没了,明天给你补个更大的。” “唔……你,你让我下去。” 修长的双手托着她,利落翻身,两人瞬间换了个姿势。 “不想在上?”凌郁珩轻咬她耳垂,气息粗重,“依你。” 盛千鱼被一只大手撑起腰身,蓦地贴上男人紧绷的身体,黑影压下,滚烫的吻随之落在她锁骨上。 室内空气逐渐升温。 凌乱低沉的喘息,暧昧的低吟,飘散到卧室的每一个角落。 衬衣、西裤、连衣裙……一件件散落到地毯上。 被遗忘的一条窗缝,偷偷溜进来一缕微光,恰好穿过大床投到对面的柜子。 玻璃上透出两个亲密的身影。 盛千鱼咬着下唇,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口中溢出来。 “你……你把…把领带…解开……” 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见,感官一下子放大N倍。 男人侵略性的气息萦绕在她耳畔,性感的嗓音透着三分蛊惑和七分诱哄。 “我想成为你的人,想成为你的丈夫,想跟你刻在一个本子上。” “宝贝,我们结婚吧……” 此刻,盛千鱼根本无暇思考,只能无助地抱着他。 她像一叶扁舟,荡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 没得到回应,凌郁珩就一遍遍吻着,耐心又努力地询问她。 “好…明…明天去领证。”盛千鱼气喘吁吁地说。 听见那个悦耳的答复,凌郁珩低头吻她。 三小时后。 盛千鱼身体绵软无力,被一脸餍足的男人清洗干净抱出卫生间。 窝在床上,宛如一条废掉的咸鱼。 在她将要睡着迷糊之际,耳边听见一道深情缱绻的声音。 “我惟爱你一人,生死不变。” “无论什么形态,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一滴泪从盛千鱼眼角滑落,隐匿在黑暗中。 她把身体缩进男人的胸膛里,红唇贴着他心口,感受皮肤下有力地跳动。 “我也爱你…” 任世间如何变化,是人是魂,我心只盛你,永恒不变。——【盛千鱼】 ——2024.1.09~2024.4.27—— 小鱼和凌子的故事到此拉上了帷幕,非常感谢一直陪我走到最后的宝贝,谢谢你们的支持。 在此,给你们深深一鞠躬。 感恩??我们有缘再会。 (全文完) 番外 日记风波(1) 半月后。 经过10轮投票,某人三顾盛家,终于获得盛家所有人,包括五只猫和那个大乌龟的同意。 两人要结婚的事,凌家只有一人不高兴。 一想到要跟盛霆做亲家,凌肖鹤的血压直升180,可惜他根本做不了自家大儿子的主。 加上凌忠祥几乎把家族产业全部移交长孙名下,凌郁珩也确实做得比他好。 他这个没多少实权的父亲跟盛霆一比,矮了何止一头,凌肖鹤郁闷地想找块豆腐撞死。 更别说盛千鱼的特殊能力,这哪是娶媳妇,明明是娶个祖宗回来供着。 还是盛家团宠的鬼祖宗。 为此,凌肖鹤急火攻心——发烧住院了。 得知盛千鱼要和凌郁珩结婚,除了凌老爷子,就属凌萧羽最开心。 把他收藏的稀奇古怪玩意儿全部打包,包括丑到爆的石头癞蛤蟆,统统包进礼物盒里。 打上墨绿色的蝴蝶结,准备等新婚那天送给他们。 每次看见回老宅的凌郁珩,凌萧羽就会问三个问题。 “大爹,你以后会不会生小孩?” “漂亮大妈嫁给你,是不是就能哄我睡觉了?” “我能和你们一起睡吗?” 毫不意外,凌萧羽被揍哭了。 偏偏傻憨子非常执着,哭完继续,见一次面问一次。 周而复始,把凌郁珩逼得恨不得在院里刨坑,亲手埋了他。 最后想起自己仅剩的寿命,决定大发慈悲,给凌家留个苗。 为防那个神叨叨的憨货,凌郁珩在郊外的半山别墅买了栋房子,离得远远的。 一来没人打扰,清静。 二来他们有足够的空间,可以…… 众人埋头商讨婚礼事宜之时,盛千鱼以‘不想上台当猴子’为由,拒绝准备的盛大婚礼。 此话一出,盛家人陷入沉思,凌老爷子皱眉不太赞同。 琉璃奶奶和纪小柔也参与其中,试图劝解他们,诉说婚礼多么华丽和美好,不办会抱憾终身。 见她不为所动,他们把目光投向准新郎。 谁知,某人懒洋洋地甩出一句:“听我老婆的。” 众人:“……” 两个当事人都不想办婚礼,那他们这些人办得再盛大也没什么用啊。 于是,两家一商量,各家出10个亿,当做小两口的旅游基金。 至于嫁妆和彩礼,自然少不了。 最后一致决定,领完证,请亲朋好友在家聚一下,也算给大家报喜了。 选来选去,盛千鱼决定在凌郁珩生日这天去领证。 那天风和日丽,确实是个好日子。 只可惜,出了一点小意外。 听闻盛千鱼要嫁人,整个帝都对她有好感的男鬼们,集体从四面八方的墓园奔来。 结果—— 失去控制能力的凌郁珩只能任凭他们喧闹,耳朵快被唾沫星子淹没了。 办事大厅气温骤降,仿佛一个大号冰窖,是个活物就得打喷嚏。 每个上台宣誓拍照的女孩,身后像自带鼓风机似的,长发在身后肆意飞舞。 前一对新人刚上台,年轻男人笑容灿烂,正沉浸在领证的喜悦中,突然头顶吹过一股冷风。 一顶棕色假发落在两人面前的桌台上。 女人懵了,男人傻了,工作人员尴尬了。 年轻女孩扭头一看,发现相处多年的恋人竟是地中海,一股受骗的情绪冲上脑门。 两人你追我赶跑了出去。 生怕继续坏人姻缘,盛千鱼一声令下,幽魂们不甘不愿地离开了办事大厅。 领证当晚,凌郁珩在网上那些cp群里做起了散财童子。 「盛气凌忍」的粉丝们抢红包抢到手软。 剩下的网友们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没入群,只能眼巴巴地看那些cp粉发博秀红包。 (网友)彻夜沸腾。 (两人)一夜狂欢。 翌日。 前一天在办事大厅当值的工作人员全部感冒了。 发现这个奇特现象,上头调查了一番,得知是盛千鱼到此一游后,便不觉得稀奇了。 毕竟,盛千鱼曾协助国家捣毁贼窝,随后命人送上新婚贺礼。 决定好旅行路线后,两人决定去凌家跟老爷子说一声。 车子刚驶进花园,他们便看到斜对面的假山上站了一个人。 只见,那人身披红色斗篷,头戴金色项圈,左手拿着话筒,右手拿着一个黑皮本,嘴巴一开一合,洪亮的声音从假山下的音箱传遍整个花园。 “3月16日,阴!” “那~个~小~面~瘫~有~毒,入~梦~害~我,我~只~是~利~用~他~的~能~力!绝~没~想~法!” “他~有~病,要~谨~记!” 假山上的人念得绘声绘色,声音停顿,准备翻页继续诵读。 突然,花园里响起一道咬牙切齿的怒吼。 “凌——萧——羽——” 盛千鱼微挑眉梢,揉着酸疼的腰走下车,意味深长地看了某人一眼。 番外 日记风波(2) 冷厉的声音充满愤怒,令假山上准备继续朗诵的人浑身一抖。 凌萧羽下意识寻找声音的主人。 当他看见下面满脸阴云的男人朝这边走来时,双眸大亮,高高举起手中的黑皮本,跟对方挥手打招呼。 “大爹——” “你的心经宝典果然是绝世秘籍,我现在感觉身体暖暖的,好像要飞升了!” 凌郁珩咬了咬牙,用力扯掉领带。 凌家佣人一脸呆滞:“……” 站了这么久,难道不是太阳的功劳吗? 二少读的内容,好像是大少爷很私密的东西。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凌厉的身影跃上假山,将痛苦哀嚎的凌萧羽抓了下来。 男人一脸阴郁,四周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谁都不敢上前劝阻。 眼睁睁看着凌郁珩拖着傻二少踏进老宅。 那一副杀神气势,让出来看热闹的凌忠祥吓得掉头就跑,瞬间熄灭了对外面喧闹的好奇心。 假山的池塘边丢弃了一件黑色西装,旁边不远处躺着一条哑光同色领带。 盛千鱼走过去弯腰捡起,轻拍灰尘,手指捏着领带摩挲了一下,潋滟明媚的双眸划过一缕狡黠。 她把衣服搭在臂弯朝别墅缓缓走去,唇角微翘,笑得耐人寻味。 没想到,某人竟然还保留着前世的小习惯。 客厅里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凌萧羽被绳子五花大绑丢在墙角装饰的大花盆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屈。 可惜,任他哭成个泪人,也无法动摇某人想要埋了他的决心。 “张姐——去书房把老爷子‘请’出来!” “来人,挖空这个花盆,把他给我种进去。” 沙发上,英朗冷沉的男人紧紧按住腿上的黑皮日记本,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发颤,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凌郁珩盯着绑在老爷子那棵巨大发财树上的憨子,眸光凌厉,恨不得弄死他。 一声又一声的哀嚎传进盛千鱼耳中。 她刚走到沙发边坐下,身后冲过来一个身影,落座在她旁边。 紧接着,耳畔响起一道亲切又委屈的声音。 “小鱼啊,那个本子被丢在垃圾桶里,谁知道是日记本啊,你可要救救爷爷。” 盛千鱼转头看到凌老爷子抱着拐杖委屈巴巴的模样,正要开口,另一道低沉男声打断了她。 “爷爷,你们居然翻我东西。”凌郁珩语调很轻,透着几分淡淡的威慑。 凌忠祥双手抱着拐杖,直起身子,小胡子向两边高高翘起,咧开嘴,笑眯眯地看向压着火气的大孙子。 “我,我们不是故意的。” “那小混蛋非要玩躲猫猫,佣人正巧收拾房间,萧羽藏到你房间时,发现垃圾桶里掉了个本子,我让他放回你书桌。” “他非刨根问底那是什么东西,于是,我…我就说‘武功秘籍’,真是随口一说。” “谁知道那是日记……”凌忠祥的声音越来越小,“更不知道那个小混蛋竟然拿走了……” “小珩啊,你放心,他只读了三篇,内容都是吐槽那个讨厌的小面瘫,没有别的。” “对了,小面瘫是谁呀?”凌忠祥好奇地看着他,“你在梦里都跟他纠缠不休,确实挺讨厌的。” “……” 凌郁珩右眼皮猛地一跳,脖子僵硬,默默放下交叠的长腿,不太敢看他家老婆大人的眼睛。 空气凝固了几秒。 盛千鱼轻笑,弯着眼睛对身边又怂又好奇的老人说:“爷爷,我们要赶飞机,等回来给你带礼物。” 说罢,她起身走到某人面前,温柔且不容拒绝地抽走他腿上的本子。 “老公~我们走吧。” 凌郁珩心里一咯噔。 等等——她刚才喊他什么?! 惊喜之余,心底多了几分彷徨无措,怎么感觉有些不安? 番外 日记风波(3) 傍晚时分。 一架飞机停在一座私人小岛上。 夕阳映衬下的岛屿像一颗巨大的金色宝石,镶嵌在蓝海中,树影婆娑,浪漫简奢的法式别墅在远处若隐若现。 庭院里种满了紫藤花,风吹散落的花瓣,不经意铺成了一条悠长的紫色地毯。 像一幅浪漫绚丽的油画,静谧而美好。 恭敬有礼的管家领着两人走进别墅,等候已久的佣人上前接过后面侍从手中的行李。 打量完大厅环境,盛千鱼放下茶杯,起身跟着佣人上了二楼。 没过多久,卧室门开了。 换了身清爽舒适的连衣裙,耳廓微动,身后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 她红唇微启,声音还未出口,便落进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 同时,伴随着一道低沉性感的讨好声。 “我这就去把那个日记本烧了,好不好?” “不好。” 盛千鱼转动身体逃出怀抱,眉眼弯弯,笑盈盈地注视着面前英俊怔愣的男人。 见她没有生气,笑容温婉,眸光微微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从眼底一闪而过。 凌郁珩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思,一路上心中忐忑不安。 他撩起一缕长发,放在指尖温柔摩挲,俯身低声问:“阿鱼想怎么办?” “今晚念给我听。”盛千鱼说。 空气静默了三秒。 凌郁珩敛起眼中不自然的神色,嘴角微勾,无奈又宠溺地亲了她一下。 “好。” 不就是读日记,在老婆面前丢脸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没当回事,很快便忘了这个小插曲,带着盛千鱼出门坐船看鲸鱼。 两人在船上吃了晚餐,夜潜探索海底世界,回到小岛时已经临近11点。 当凌郁珩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卧室里的大灯全部熄灭,只有一盏暖黄色的氛围灯。 大圆床上有个曼妙的背影。 盛千鱼一身V领酒红色吊带裙,乌发垂至后腰,几缕发丝散在胸前,堪堪遮住那若隐若现的阴影。 水盈盈的眸子直勾勾望着他,一颦一笑都透着媚,像个女妖精。 凌郁珩擦头发的动作一顿,额前半湿的刘海挡住了暗沉的凤眸。 惊艳早已压过了心底冒出来的一丝怪异。 男人喉结滚动,黑色缎面睡衣忘了系腰带,漂亮的胸肌和腹肌展露无遗,一步步朝大床走来。 盛千鱼勾唇,手在左边空位轻轻拍了一下,“阿珩哥哥过来。” 下一瞬,她被高大的身影压在柔软的床上。 灼热而克制的男性气息在耳畔徘徊,压抑着对她浓浓的爱/欲。 “再勾我,明天你就抱不到海豚了。” 身侧的大手缓缓向下,落在光滑柔嫩的大腿,轻捏两下。 盛千鱼眸光闪动,她搂着男人的脖子,纤细笔直的双腿蹭着对方的腿往上,最后勾上劲瘦的腰。 耳边的呼吸逐渐加重。 紧接着,她一个巧劲翻身越到上位,坐在结实紧绷的腹肌上。 凌郁珩神情一怔。 这是要在上面? 两秒后,一个黑皮本出现在他眼前。 一分钟后,男人手腕上多了两条细长的特制银链,分别绑在床侧柱子上。 “我拿着,你来读。” “?” “要声情并茂地朗诵,老公加油~” 盛千鱼一手拿着翻开的笔记本,一手挑开男人微敞的睡衣,泛着凉意的手放在胸膛上,有意无意地撩拨着。 她笑着对上一双欲/念黑沉的眸子,嗓音轻柔,“开始吧。” 凌郁珩小腹一紧,垂眼看着那只白嫩下移的手,唇角噙着一抹苦笑,他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宝贝……咱们能不能换个读法?” 她的手在他腹肌上跳舞,时不时还使个坏…… 听到他极致喑哑的讨好声,盛千鱼眨眼沉默了两秒。 “可以。” 她抬起身子往后移了几寸,好巧不巧地坐在某个地方。 清丽妩媚的脸庞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若有若无地动了一下。 凌郁珩倒吸一口气,喘息逐渐凌乱,眼尾猩红,眼神越过笔记本,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念~” 片刻后,宽敞静谧的卧室里响起磁沉沙哑的男声,断断续续的语调,掺杂着隐忍克制的喘息。 性感勾人的要命。 “3月21日…面瘫小狐狸像个…小受一样…唔!” “胸…胸肌那么软,必…必须……嘶…必须带他练练,否…否则……” “呃…阿鱼,太……我…”凌郁珩咬着下唇祈求。 盛千鱼丝毫不为所动,扯了扯唇,俯身在紧绷的腹肌上亲了一下。 “继续念。” 她坐直身子,看到男人深邃炽热的丹凤眼染上一层水雾,笑得愈发妩媚动人。 真漂亮。 凌郁珩快被身上的人折磨疯了。 他松开紧咬的薄唇,视线重新移到笔记本上,正要开口诵读,身体突然一僵,两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不可置信地看向俯下身子的盛千鱼。 男人脖子青筋凸起,声音轻颤,压抑着喉咙里的呻/吟,读出那篇日记的最后一句话。 “乱…乱我心神…” 番外 日记风波(完) 床侧细长的银色链条发出一阵响动,桎梏的双手死死地抓着链子。 蜿蜒曲折的青筋一直延伸到手臂,男人不受控地发出一声痛苦又欢愉的闷哼。 黑皮笔记本孤零零地躺在床边。 敞开的那页,字如其人,笔力锋锐地写了一句话。 ——完!我好像喜欢上那个面瘫小狐狸了。 “阿鱼,给我……” 给我个痛快吧!——凌郁珩濒临崩溃地想。 时而上天堂,时而下火海。 这种裹着糖霜的折磨,太要人命了。 她愿意对他这样,是凌郁珩如何都想不到的。 盛千鱼微微抬头,漂亮妩媚的狐狸眼凝视着男人几欲喷火的双眸,起身舔了下唇,冲他嫣然一笑。 像个夺魂的妖精一样,慢慢凑近他。 凌郁珩的嗓音极其低沉,深情地望着伏在胸前的女人,诱哄道:“乖,松开。” 再玩下去,他就死了。 盛千鱼趴在裸露的胸膛上笑而不语。 在男人隐忍、不解的目光下,她从床右侧的小柜子上拿过一个高脚杯,里面承载的液体,跟她身上的吊带裙一个颜色。 暧昧而诱惑的红。 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凌郁珩只是本能觉得危险,凌乱的呼吸不禁停滞下来。 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酒杯。 “前世有一次,阿虞不小心把酒洒在溟渊的里衣,那一幕,我一直记得,总觉得有些遗憾。” 盛千鱼压着身下蠢蠢欲动的野兽,左手抚摸性感的喉结,右手轻轻摇曳着红酒杯。 眸中划过一缕狡黠。 莹润饱满的红唇覆在酒杯边缘,仰头饮了一小口。 “你想喝吗?” 不等他有所反应,皮肤便感到一阵凉意。 酒红色的液体顺着喉结,滑过胸口,一路流淌下去…… 凌郁珩瞳孔微缩:“!” 下一刻,盛千鱼轻轻吻上他的喉结,尝到了醇香的红酒。 “我曾说过,若来生再遇到……”她不轻不重在男人的锁骨上留下一个红痕,“一定把你锁起来。” “甜宝都见过你哭的样子。” 盛千鱼的话不言而喻。 温热柔软的唇沿着红酒出逃路线,一点点下移游走,所到之处像点了火一样。 凌郁珩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他胸膛起起伏伏,肌肉绷到了极限,“阿鱼,松、开、我!” 哗啦啦——链子在半空中胡乱作响。 “乖宝…求你……” “亲亲我。” “手好疼……” 男人终于忍受不住松了口,性感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几不可察的哽咽声从唇角溢出来。 玩得不亦乐乎的盛千鱼撩起眼皮,看到男人泛红的眼尾和氤氲的双眸后,愣了一瞬。 那双眼睛哭起来,果然如她想象的一样好看。 听到他喊疼,盛千鱼坐起来,扭动身体伸手去解束缚他的链条。 一恢复自由,方才任人摆布的男人瞬间起身。 大手掐着细软的腰肢,翻身将人压在床上,炙热细密的吻如暴风雨般落下来。 “唔……” 盛千鱼肩带滑落,红裙被推至腰间,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钻了进来。 “既然喜欢我的手,那就好好感受。” 凌郁珩咬着她的耳垂,语气极具侵略性地说:“接下来,该我玩了。” 破碎的呜咽被牢牢堵在口中,盛千鱼只能跟着他的节奏飘荡。 撕烂的红裙、浸湿的黑袍、散乱的日记本和细长的银链,依次掉落在地板上。 灯光熄灭,一室旖旎。 *** 小岛之行很圆满。 临岛探险、下海潜水抱海豚、上天跳伞、参加神秘部落的篝火晚会…… 除了某人不分昼夜地撩拨,他们打卡解锁了许多神秘地点。 再特殊的体质也扛不住对方过分强悍的热情。 一个半月后。 两人无奈放弃了另一个旅游地,决定返程回家。 因为,盛千鱼的大姨妈迟到了。 刚下飞机,凌郁珩突然弯腰对着空气干呕了一声。 盛千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凌家人:大少爷晕机了? 盛家人:姑爷度了个蜜月,身子被掏空了? 下一秒,空气中又响起一道干呕声。 这次是个女声。 拉着行李的管家和司机纷纷愣在原地,四脸懵逼。 此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发散混沌的思绪。 “喂?” “小珩啊,你们回来时,帮我带个……” “呕——” 对方停顿片刻。 “虽说我刚偷偷吃完榴莲,但你的嗅觉也太灵敏了吧……”凌老爷子尴尬地说。 凌郁珩还没缓过来劲,就听到话筒对面传来一个激动的惊叫声。 “爷爷——我大爹一定是怀宝宝了!我要当哥哥了——” 手机两端的人同时陷入沉默。 番外 这就是混血的威力吗? 自打盛千鱼怀孕,身边离谱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半山别墅,隔三岔五就有不知名的小鬼跑过来探望,对着她的肚子自言自语。 每次都在某人撩拨求吻的时候飘来,搅得某人怨声载道。 之后便是从未见过的阴间引渡使者,每月按时报到查看盛千鱼的身体状况。 引渡使者自然感受到了某人阴冷而哀怨的气息。 虽说这一世的冥主大人能力所剩无几,但他身份特殊,使者送完关怀就火速隐退,一刻都不多停留。 最奇葩的事,当属凌郁珩的「孕吐反应」。 整个怀孕期间,盛千鱼能吃能喝,能玩能睡,简直不要太逍遥。 知道女儿有孕后,林美依不放心别人照顾,直接让人把她接回盛家,决定亲自照料。 后来,凌郁珩也带着行李入住盛家,半山别墅接连没了男女主人。 凌肖鹤又差一点气进医院。 因为当年凌郁珩将神魄绑在盛千鱼体内,将她五感嫁接到自己身上,灵魂共感。 所以,想象中的孕期反应,盛千鱼没有感受到一分,全部转移到了某人身上。 头三个月,凌郁珩吐得死去活来,什么都吃不下。 开会吐、应酬吐、睡到半夜匆忙爬起来去吐…… 助理的西装口袋里,永远装着垃圾袋,以备不时之需。 凌郁珩英俊的脸庞瘦了一圈,衬得五官愈发立体英气,也显得更加冷峻不好惹。 公司里的人都以为自家太子爷得了绝症,每天旁敲侧击地关心他。 甚至有人大胆向凌肖鹤谏言:“董事长,您多对凌总笑一笑,免得抱憾终身啊。” 搞得凌肖鹤一头雾水,还以为那个大儿子对自己有怨言到处散播。 以至于,父子俩只要在公司碰面,凌郁珩便能收到一个奇奇怪怪的笑容。 然后,他开始躲着有点发神经的父亲。 孕吐反应终于在第五个月停止了。 还以为后面能恢复正常,谁知好日子没过多久,又进入另一种折磨。 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腰酸背痛,尤其是胸肋骨。 时不时就像被人踹了一脚,说疼也不是很疼,却让人十分难受。 为了少受点罪,平时在公司冷肃沉稳的凌总,蹲在摇椅旁边,一边轻抚妻子隆起的肚子,一边低声讨饶。 “小祖宗,咱能不能消停一下?文雅点儿?” “想打拳的话,等你出来,我把周家那小子拎来给你当沙包。” “要是不够,还有严家、姚家,好不好?” “实在不行找你三舅,他抗揍。” 话毕,盛千鱼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短时间内,你恐怕找不到我三哥。” 凌郁珩:“他又出去找灵感了?” 盛千鱼咬着吸管喝了两口果汁,把杯子递给他,“不是。” “上次聚会,茜茜喝醉不小心把他睡了,吓得一跑了之,三哥出国追人了。” 凌郁珩明显一愣。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再次跟肚里的小家伙进行商量。 神奇的是,从那次谈话后,肚里的宝宝确实安静了许多。 直到生产那天,凌郁珩又小死了一回。 因为宝宝有点大,怕盛千鱼太受罪,他们直接选择剖宫产。 睡了一觉,孩子就躺在旁边的婴儿床上了。 而vip病房里又加了一张床,上面赫然躺着一个刚体验过剖腹,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的俊美男人。 盛千鱼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 “宝贝辛苦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咱都不生了。” 话音里透着满满的心疼,还有几分委屈。 当晚,发生了一件惊愕又诡异的事。 婴儿床里如玉漂亮的小人儿停止哭泣,长睫卷翘,缓缓睁开上翘的丹凤眼。 左眼如盛千鱼的海蓝色,右眼如凌郁珩的幽紫色。 一双波光潋滟的异瞳。 下一瞬,冷风袭来,万鬼朝拜,两位引渡使者相继现身。 “恭迎冥殿小主降生!” 床上的女婴似是被人逗乐了,弯着笑眼,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软糯的小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众鬼全被定住了。 盛千鱼和凌郁珩也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定在床上,动弹不得。 夫妻俩心惊:这就是修罗族和冥王混血的威力吗? 整个病房,只有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在动。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咧着小嘴嘎嘎乐。 番外 (凌郁珩)爬个床怎么这么难?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 十五年匆匆而过,恩爱模范的小夫妻也迎来了最后分别。 原本想着快到时间再跟家人说,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事发突然,临时接到凌家小魔王弄坏学校电闸,还把校长的假发偷走了。 凌郁珩吸了一口长气,两眼一翻,彻底不省人事。 本该还有三日活头,谁知,被自家小魔女提前给气死了。 凌家当场陷入混乱,盛家和其他朋友,还有幽魂们收到消息后也匆忙赶到医院。 老爷子与凌萧羽抱头痛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唯独盛千鱼红着眼眶,始终没让眼底的泪珠落下来。 得知自己气死了亲爹,明媚靓丽的少女坐在床边一声不吭,低头弓着背,怯怯地用手指轻戳了戳床毫无生机的俊雅男人。 “爸爸?” 从小到大,哪一件事都比这次严重,凌郁珩顶多罚她围着花园跑50圈。 怎么这次如此激动…… 漂亮的丹凤眼渐渐涌出盈盈珠光,在眼泪终于按捺不住夺眶而出的时候,一道咬牙切齿的低沉嗓音突然炸响。 「你真是我的好女儿!」 此声一出,站在病床边的母女俩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目光聚焦在男人躯体上方。 只见,半空中悬浮着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男人一袭黑色金纹袍,凤眸紫瞳,浑身散发着阴寒之气,眉头紧锁,目光冷冷凝视着怔愣的少女。 冷峻英气的脸庞上写着大大的‘不爽’二字。 那副样子,俨然是溟渊和凌郁珩的合体。 病房外飘进来一个引渡使者,恭敬地对屋内气势逼人的魂体点头行礼。 「冥主大人,您终于回来了!长老已等候万年,派我来迎您回去。」 「不必,我稍后再回。」 赶走冥殿使者后,床边的少女一蹦三尺高,越过病床,瞬间闪现到窗边。 少女惊慌失措地对空气疯狂摆手:“爸爸!你听我解释,那顶假发是我捡到的,拿去做好事了——” “还有,那个电闸…是周映堇那个假斯文弄坏的,与我无关,妈妈救我!啊啊啊——” 众人瞬间停止悲痛哀嚎,懵逼地看着屋内上蹿下跳的少女。 “听听她……嗝~这是怎么了?”凌老爷子带着哭嗝问。 盛千鱼双眸微闪,下一秒,那道追杀女儿的身影在房内显现。 随后,她把凌郁珩的身份,还有平白无故去世的原因告诉了大家。 听完解释,众人陷入沉默。 空气静默半晌,一个个大脑宕机的人终于回魂。 纷纷转头看向那个凶神恶煞、不人不鬼的家伙。 “乖乖嘞,我家大孙子竟是阎王爷~” “我就知道祸害遗千年…切,害我浪费了一滴泪。” “既然他不是人,那就赶紧火化了,免得僵硬发臭,破坏小鱼心中的形象。” “……” 盛千鱼和众人一同回头,愣愣地看着站在沙发边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 盛泽礼敛起眼中不易察觉的伤感,走到床边顺手将白布盖上,遮住某人冷白的面容。 “听听还小,没见过死人,会吓到她。” 众人:??? 他们僵硬地转动脖子,瞧了眼正用异能攻击对方的父女俩。 重新看向盛泽礼,很想问,再偏心也不能说瞎话呀。 自打这个小魔女出生后,周围总会不定时地发生诡异的事情。 盛家人早就见识过盛千鱼身上的异象,因此见怪不怪,心理承受能力也愈加强大。 凌家却是第一次接触,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场。 吓得凌肖鹤血压忽高忽低,痴傻的凌萧羽都快恢复正常了。 算命的说孩子命线奇特,取名要慎重,必须由她本人决定。 于是,三岁以前,凌家小公主一直未取名。 直到某一天,盛淮之带着洋娃娃般的外甥女打游戏,边玩边嘚瑟。 “乖宝,三舅打得帅不帅?” “蟀~好蟀~” “嘿嘿…看三舅给你拿个第一啊!” 接下来,游戏玩得似乎不太顺利,尤其旁边还有一个小人儿在‘咔呲咔呲’吃零食。 盛淮之烦躁不堪,朝游戏里面的队友大声喊道:“乱打什么?听呀!耳朵呢?” “听指挥——知道‘听’字怎么写吗?一口一斤!我真是服了!”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慢慢放下手中的薯片,璀璨夺目的凤眸熠熠生辉。 有模有样地学他说:“一口一斤,听~听~” “对对对。”盛淮之抽空摸了摸自家小宝的脑袋。 转头朝游戏里的队友怼道:“你们还不如我家三岁乖宝聪明!这把结束不玩了。” 当晚凌郁珩和盛千鱼来接女儿,一路上都在听她说:“粑粑,听听~” 刚开始,他们以为女儿有话要说,竖起耳朵耐心问她。 没想到,坐在安全座椅里的小人儿悠哉地晃着小短腿,笑眼弯弯,声音软糯,甜甜地吐出一句话。 “麻麻~听听好听吗?” 盛千鱼怔了一瞬,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温柔地回应了女儿。 “很好听。” “粑粑,你叫什么呀?” 凌郁珩心里一咯噔,狐疑地瞥了眼无辜呆萌的女儿,眯了下眼随口道: “我姓凌,你爸爸。” 这小鬼灵精,不知道又冒出什么坏点子了。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眨眨眼,随后露出一个笑脸,高举小手,冲着窗外大喊一声。 “哈喽~乖宝改名咯~我叫凌听——” 盛千鱼:“凌什么?” 凌郁珩:“……什么听?” 自此,凌家小魔女的名字就这样草率地定了。 后来问出这个名字由来,盛淮之不止被夫妻俩混合双怼,还被盛霆赶出家门,过了一段「众叛亲离」的日子。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凌听简直是帝都皇太女,从小到大,身边大小护花使者一大堆。 精致漂亮的长相,加上一双异色瞳孔,在网上也是个小红人。 身负异能,是国家特级维护对象。 凌听年纪小时,常常控制不住自身能力,容易惊扰到身边人。 后来已经能跟盛千鱼斗个平手。 现如今,凌郁珩恢复本体,万年神魂的力量自然不是未成长的女儿打得过的。 不到片刻,凌听被定在原地,苦哈哈地聆听父亲严厉的教诲。 * 一周后。 处理好丧事,盛家和凌家一如往常地生活。 某人回冥殿处理棘手的事情。 外界对他们正常的状态感到十分稀奇,两家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 尤其是凌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一点痛苦,隐隐还能看出几分笑意。 真是匪夷所思。 凌忠祥88岁大寿时,盛千鱼喝了酒有些醉意,便没有回半山别墅,最后跟女儿一起留在凌家老宅休息。 当晚,她迷迷糊糊地睡着。 阳台忽然吹进一股小风,窗帘荡起层层波浪。 颀长的身影浮现,渐渐幻出实体,一步步靠近大床。 刚伸出手,准备把醉意朦胧的人搂进怀里,卧室门倏然开了。 高大的男人裹起黑袍闪到远处的衣柜里。 “妈妈~周映堇又考了第一名,我又输了,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昏暗中,少女一溜烟跑到床上,像只兔子似的钻进了被窝。 盛千鱼撩开眼缝,认出是自家女儿后轻轻搂住,一边抚摸头发一边哄着她。 “你们不同级,根本不能比。” 凌听一怔:“对哦,那家伙比我大一级,这次不能算数!” 盛千鱼勾唇一笑,闭着眼说:“打赌,要用自己擅长的。” “好嘞~妈妈晚安!爱你哟~” 很快,母女俩进入了梦乡。 衣柜中的男人面色沉沉,高大的身形裹着衣袍缩在衣柜中,右手画圈诅咒某人今晚做噩梦。 “回回都是她……” 爬个床怎么这么难?! 凌郁珩郁闷不已。 不对,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那丫头抱的可是他老婆!!! 番外 (凌郁珩)他就想和老婆亲亲抱抱,犯法吗? “小珩啊,找你奶奶的事有消息了吗?” “……” “你这臭小子,自从当了阎王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三棍打不出一个屁来。” 别墅大厅里,凌老爷子拿着他常年不离手的拐杖,一下又一下,轻戳沙发上沉默郁闷的男人。 两年过去,盛凌两家人和关系要好的朋友们,陆续接受了某人没死透的事实。 每年兄弟聚会,周烨他们总要吐槽一番凌郁珩烧包酷炫的出场方式。 也有人开始在心里打小算盘。 比如非常缠人的老爷子。 一心惦记自家早逝的老太婆,派人盯梢,终于逮到从冥殿赶回来准备爬床的大孙子。 佣人一个信息,凌忠祥晚饭也没吃,让司机一路飙车杀到半山别墅来。 他捉到人开心了,但某人快要郁结而死了。 当年为了复活她,溟渊消失万年,导致冥殿镇压的孤魂怨鬼四处逃窜,世界各地的恶鬼佯装人类躲在暗处作恶。 凌郁珩神魂回归后,先是整顿混乱不堪的冥殿,接着将那些恶鬼一一收押,最后又检查了命簿。 两年来,他和盛千鱼见面的次数五根手指都数不完。 每回见面,总会冒出一些碍眼的家伙。 盛家三兄弟、周烨、凌家祖孙三人、严茜茜、姚妄生、徐久、凌听…… 全被凌郁珩拉进黑名单,然后秋后算账。 当然,有一个碍眼的人是例外——林美依。 尽管盛千鱼已经当了母亲,骨子里依旧是个妈宝女。 他不敢拉黑林美依,更不敢私下收拾自己的丈母娘。 好不容易把手头上的公事忙完了。 凌郁珩回到他们的别墅,幻形后,又是布置场地,又是洗澡熏香。 听到走廊外的脚步声,他赶忙跳上大床,差点按耐不住雀跃的心情。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他刚摆好性感蛊惑的造型,从外面冲进来一个身影,老人浑厚的嗓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回荡。 “我的阎王大孙子!想死爷爷了——” 凌郁珩唇角勾人的笑容僵住,眼中的柔情顷刻间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惊愕、困惑、崩溃、抑郁…… 凌忠祥看着床上越来越年轻,仿佛青春永驻的大孙子,愣在床边久久未回神。 一袭V领黑纱,胸前两点异常明显,流畅的肌肉线条藏在黑纱下,要露不露的感觉。 眉目含情,身姿妖娆,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男人。 这是……被妖精附体了? “咚”的一声,拐杖落地,惊醒两尊雕像。 凌郁珩一秒钻进被窝,低沉冷冽的声线带着几分羞怒,冲他一字一顿道: “爷爷,请您出去,我们楼下谈!” “啊?”凌忠祥被他黑沉沉的双眸吓住了。 弯腰捡起地上的拐杖,讪笑一声,匆匆往外走。 老人走到卧室门口,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朝裹紧被子的大孙子补充了一句。 “下来记得穿件外袍,你身上的蚊帐容易着凉。” 凌郁珩:“……” &*@#&*!!! 他就想和老婆亲亲抱抱举高高,犯法吗? 怎么就那么难! 阳台上,幽幽飘进来一个黑影。 一抬眼,发现他们俊美的冥主大人表情阴沉,脸色像走马灯一样精彩。 进来时,他恰巧听到老爷子最后一句话。 神特么蚊帐… 原本要来传话,现在这种情况进去很可能撞枪口上,冥王一巴掌,他就魂飞魄散了。 跟失职相比,还是小魂更重要。 寒光袭来的时候,使者瞬间隐身离去。 后来,得知盛千鱼因为自家小魔女偷喝酒,出去抓人暂时回不来,气得脑仁疼。 凌郁珩裹着厚厚一层大衣,生无可恋地坐在沙发上,耳边是凌忠祥喋喋不休地询问。 “奶奶早已投胎,现在说不定已经谈恋爱了。”他冷不丁地说。 凌忠祥噌地一下站起来。 “什么?!那个老太婆居然背着我找别人?” “不行,你现在就把我弄死!” ??? 凌郁珩斜睨他一眼,“您现在追去,准备给奶奶当儿子?” 凌忠祥:“……” 好想掐死这个不孝孙子。 见老爷子垂头丧气的模样,凌郁珩心里舒坦了。 眼底闪过一丝坏笑,正准备把实情告诉他,远处忽然走过来一个佣人。 “先生,太太有事要晚回来,让您累了先休息。” 男人眉心微蹙,直起背,看着传话人沉声道:“出了什么事?” 佣人摇头:“没什么,太太碰到了几个熟人,可能要聚一下吧。” “什么人?” “好像是姚家主、徐二公子、许……” 佣人话还没说完,沙发上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凌忠祥:“这七月的天,他穿着大衣出去,不神经吗?” 佣人一脸淡定:“没事,先生会隐身。” “那他现身怎么办?”凌忠祥撸着小胡子说。 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穿着那件蚊帐。 番外 (凌郁珩)他终于抱到老婆了 两人有灵魂羁绊,他寻着盛千鱼所在的位置,瞬间闪现到目的地。 来时太急,以至于忽略了某些特性。 当转盘圆桌上空,出现一个身着灰色大衣、小腿光裸、脚踩拖鞋的俊朗男人时,包间内的喧哗戛然而止。 时间在此刻静止。 众人瞠目结舌地盯着某人看。 “啪嗒——” 不知是谁的汤匙落在瓷盘中,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许曌:卧槽!这个疯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吓人的毛病?老子血压都上去了。 姚妄生:这小子是不是有驻颜术?怎么越长越嫩! 徐久:这家伙怎么这副装扮就过来了? 周烨:老凌当了鬼王真是越来越妖孽,不知道能不能给我改改命? 几个气宇不凡的中年男人看着落在盛千鱼身旁的家伙,偷偷在心里嘀咕。 以前是人,他们不敢直面刚,现在不是人了,更不敢把心里话暴露出来。 “凌叔。” 寂静的房间里,忽然响起几道微弱而恭敬的声音。 循声望去,包厢一角,几个身姿挺拔的少年贴墙而立,中间位置蓦地矮了一头。 中间那个恨不得把脑袋藏到肚脐眼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他家气死人不偿命的小魔王。 这几个小子怎么也在? 凌郁珩凤眸一眯,目不转睛地盯着用长发裹脸企图隐身的少女。 “凌、听。” 少女长发盖脸,垂着脑袋,双手下意识拽着右侧少年的衣摆,一拉一挪。 把自己藏在白衣少年身后。 下一秒,清甜的嗓音透着几分怯意,从后面传出来。 “她掉厕所了,不在。” 在场众人:“……” “呵~” 男人低笑一声,幽邃紫瞳一闪,藏在墙角的少女仿佛被控制了一般,身体倏然落座在空椅上。 凌听:“Σ(⊙▽⊙"a……” 完!大魔王要开始了! “才17,长本事了?” “敢喝酒?” “还让我老婆大半夜出来接你。” 少女低头动了动嘴皮,“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你叽里咕噜在说什么?”凌郁珩沉声道。 “没有没有!”少女用力摇了摇头,“爸爸,你今晚好帅呀。” “我的灵魂掉厕所了,幸亏收到了你的召唤,这才将我解救出来,爸爸我真是好爱你呢~” 她扬起一个单纯而明媚的笑容。 凌郁珩拧眉一语不发。 听到少女的话,圆桌旁的人们再次把目光聚焦在某个奇怪装扮的男人身上。 ??? 虽说那张立体深邃的五官确实很帅,皮肤光滑,状态年轻得像个妖孽。 但脚上的人字拖,加上光腿裹大衣的装扮,实在奇葩。 恕他们欣赏无能。 周烨笑着出声打圆场:“老凌啊,听听下周就成年了,你别跟训小孩一样吵她。” 他起身走过去,拍了拍黑脸魔王。 “当年盛小四好像也是这么大偷喝了酒,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我一掌把你呼到沙滩上,信不信?” 话还没说完,就被凌郁珩冷声打断了。 他信! 周烨180度原地旋转,匆匆返回自己的座位,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即使人到中年,多了几分稳重,骨子里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性子。 还想再说几句,凌郁珩感到一只微凉的手握住自己,侧目对上盛千鱼明亮含笑的眸子。 “听听比我厉害,不用担心。” 一听夸赞,方才还神情恹恹的少女瞬间挣脱父亲的威压,精致明艳的脸庞露出一抹笑容,傲娇地冲他扬起下巴。 “爸爸,我是千杯不醉体质,他们全喝蒙了,我没事!” 那语气,那表情,宛如一只骄傲的异瞳波斯猫。 如果有尾巴,此刻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凌郁珩轻瞥墙角的少年们,眉梢一挑,“全蒙了?” 轻飘飘的口吻,凌听摸不透他的心思,不知大魔王是否生气了。 只好敛起自己的情绪,双手垂在身侧,立定站好,小心翼翼地答道:“是的。” 他们拼酒,若是她赢了,明天就跟她去邻郊的荒野墓地探险,听说那边最近不安宁。 只要他们有一个人赢了她,那就放弃探险的想法。 谁知,几个男生几杯酒下肚,个个脸红、耳红,周映堇白皙的锁骨都染上了一片粉。 结果就是,探险的决定刚落下,几个家长杀进来,随后一通电话把盛千鱼喊来了。 凌郁珩的眸光在几个俊逸少年的脸上流转,最后深深看了清隽的白衣少年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少年眼神微怔,面上透着不自然的红润,似乎不在状态,看起来确实像喝醉了。 发现他的目光后,少年温雅有礼地冲他点点头。 视线转移,凌郁珩瞪着剥龙虾吃得正欢的周烨,冷声道:“一把年纪的人,别让不正经影响到你儿子。” 周烨一脸懵逼。 周映堇那小子惹他了? 老凌这家伙是青春期?更年期?还是姨父期?怎么到处飙火气? “既然这丫头没事,我们回去吧。” 凌郁珩直接忽略某个掰虾怒视他的人,温声对身旁的妻子说。 盛千鱼:“听听呢?” “她不是小孩了,自己会回家。”凌郁珩回头睨了少女一眼,“超过十二点,你懂得。” 正在心里窃喜的凌听猛地愣住,想起父亲的惩罚手段,她不禁打了一激灵。 赶忙点头应下。 凌郁珩跟剩余几人客气地说了几句话,转身搂着盛千鱼离开。 两人一走,姚妄生摇头笑了,端起酒杯和其他人碰了一下,旁若无人般闲聊起来。 “这么多年,那家伙还把我们当情敌呢。” “凌疯子还是个醋坛子。”许曌调侃道,“没穿好衣服就追来了。” 徐久低头点了支烟,“大衣里面不知道穿了什么,奇怪得很。” 周烨惊道:“老凌不会死后变态,偷藏盛小四的黑丝吧?” 在座众人:??? 周映堇垂眸,眼神清明,哪里有一丝喝醉的样子,对他父亲的话很是无语。 空气中有一股说不出的尴尬。 凌听纤细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翘起的脚尖微微摇晃,端起自己的酒杯轻抿一口,对圆桌上的人摆摆手。 “我妈妈从不穿丝袜,更没有黑丝。” “露出来的一角布料,看起来很像我二叔发癫做法时的蚊帐。” 少年们:“……” 中年男人们:“……” 那就不是变态了,是神经! * 车子驶进别墅花园,停下熄了火。 驾驶座的男人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弯腰利落地抱起一脸懵然的盛千鱼。 三步一闪现,两人很快就到了大门口。 “趁那丫头回来前,我们有两个小时。” “干吗?” “干……” 凌郁珩低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灼热低沉的气声吐出后面的字。 盛千鱼瞳孔一滞,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 两人都有各自忙碌的事,她也清心寡欲惯了。 看着眼前愈发年轻英俊的男人,盛千鱼总有种‘被小鲜肉调戏了’的感觉。 “不正经。” 凌郁珩轻笑,双手不自觉紧了紧,欢喜地抱着怀里的人往电梯方向走去。 他终于抱到老婆了! “呀!小珩你终于回来了?小鱼受伤了吗?怎么抱着呢?” 远处大厅传来一道激动又担忧的声音。 凌郁珩脚步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后客厅。 “爷爷,您怎么还没走?!” 凌忠祥:“当然是等你呀,今晚咱们祖孙俩畅聊好不好?爷爷像小时候一样,给你讲‘周扒皮’的故事,然后跟我说说你奶奶的事。” 男人嘴角一阵抽搐。 “那我先回屋休息了。”盛千鱼微笑着从他怀里下来,亲了一下他的侧脸,“你们也早点休息。” 凌郁珩怔忡地看着香软的老婆消失在眼前,心中的大坝决堤了。 “爷!爷!” “诶!” 祖孙俩无声凝视着对方。 诡异寂静的大厅,只有某人沉重憋闷的呼气声。 PS:(疯狂甩手帕)看完的小仙女留个书评再走呀! 【愿幸运永远围绕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