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品育儿师》 第一章 凌晨 大秦嘉靖元年,四月二十日凌晨。 都城兰溪城的郊外官道上,晨雾里,一枣红一黑两匹马疾驰而过,不久又有一白一黑两匹马奔驰而来,似是在追赶前面的人。已近破晓,城门将开,官道上已有零星的郊外农人开始往城里赶,想赶在城门开时早点进城,或卖或买,都要赶个大早。那两拨疾驰而过的马早已在鸡鸣犬吠声中淹没,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雾色渐浓,一辆略显陈旧的马车不紧不慢的驶来。车上的人俱是一脸得倦容,显然是赶了夜路。 “小姐……前面就是兰溪城,我们快到家了!” 马车上的人,挑开车帘,露出一张粗鄙丑陋的脸,暗黄偏黑的皮肤,干裂无光的唇,唯独那双眼睛灿若星辰、机警灵巧,只见她四下看了看,那巍巍峨峨的城门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映入眼帘,仿若海市蜃楼一般,她禁不住感叹一句:“玲珑,原来这就是古代的城池啊!”尛說Φ紋網 “什么?小姐?”小厮原是个丫鬟。小姐半年前傻病是好了,却突然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没什么!”自知失语的车内人,暗自吐了吐舌头。方筱悦她这一缕异世幽魂来到原主方素衣体内已快半年,还是无法做到淡定从容。好在赶车的丫鬟心性单纯,并无看出分毫。任谁也无法想到一场大火,竟然烧好了一个傻姑的疯傻病,丫鬟只当是自家小姐傻病刚好,瞧着什么都新鲜。 主仆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等等,玲珑,停一下,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方筱悦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好像有微弱的婴儿哭泣声从官道边的灌木丛中传来。 “小姐,是什么啊!不会是……”丫鬟声音已打颤。毕竟天未大亮,视野还有些艰难,她又长在农家,对这些神神怪怪从小惧怕。 “嘘!”方筱悦跳下车,寻声而去。她可是在无神论的教育下长大,不信鬼神,再说就算是鬼,对她而言也是同类,谁怕谁! 丫鬟见小姐一步一步走向灌木深处,回头看了看依山而建的官道另一边的阴森树林。一路赶车而来,车上又有风趣幽默的小姐一路打气相伴,方不觉得害怕。现在见自己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主心骨离自己而去,丫鬟也顾不得其他,心一横跟着小姐跨进了灌木丛。 两人寻了半天,在一颗树下找到了包在锦被中的瘦小婴儿。 方筱悦欣喜若狂:“玲珑,一个好可爱的小宝宝啊!” 玲珑瘪了瘪嘴:“好丑!”。瘦小干巴的像个小老头,一看就知道刚生下来不久,也不知道自家小姐哪只眼睛看出可爱来了。小婴儿被一个还算干净的深蓝色锦被松散的包着,像是遗弃他的人在匆忙间弃下。 见小姐爱不释手,一副要把孩子带上车的样子,玲珑急了:“小姐,你这是要把他一起带回家吗?” “嗯,怎么了,这孩子肯定饿坏了,哭都没力气了。一会儿官道上人多,声音也嘈杂,这里又藏得如此隐蔽,如果我不带他走,他不是饿死就要被野兽吃掉了!”方筱悦本就是个天生极爱孩子的人,当年考大学,也是弃了北大选的北师大,父母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亲戚朋友都劝了很久,她还是选了北师大,且还是北师大相对冷门的学前教育。更要命的是她读完本科还不够,还接着出国读了个学前教育的硕博连读,等她学成归来不仅捧回了学前教育博士学位还额外多了个心理学博士学位,可是即便是个旷古奇才、空前绝后的双料博士,那也是个老姑娘了,还是得先去幼儿园当个幼师。谁都知道幼师的待遇低,工作又辛苦,可偏生她就是个极爱孩子的人。说来也奇怪,打小表哥表姐家的孩子都爱腻着她这个小姑姑、小姨娘。 现在让她见着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而弃之不管更是不可能。 “可是,小姐,老爷已经对您不管不问12年了,现在我们回去老爷都未必会搭理,更何况还多了个孩子,恐怕没进家门就会被打出来!”玲珑急得团团转,也不知道这个小姐是不是傻病又犯了。 “你我皆为被弃之人,怎能看着他再被遗弃!”方筱悦所说的自然是原主,原主虽然有些傻,但并不是全无记忆,用现代的话来讲只是智商偏低而已。记忆虽是些片段,但她穿越而来时便能根据那些记忆串联出原主的身世。 这句话也让玲珑禁不住流泪。是的,她和小姐皆为被弃之人。 小姐身世可怜,虽贵为官家小姐,但两岁生母去世,三岁继母进门,四岁便突然得了傻病,被生父遗弃在离家百里远的冠县白云庵中。要不是小姐的外祖父可怜她是女儿唯一的骨肉,每年都给庵里捐些香火钱,恐怕小姐根本长不到十六岁。 可就在半年前,唯一痛爱小姐的外祖父也去世了,舅舅舅母自然不愿意把钱花在一个外人身上,便断了白云庵的香火钱。小姐的日子顿时艰难起来。白云庵地处偏远,庵中修行之人也只有两人,原就仰仗小姐外祖父的香火钱过活,见再无银两进账,苦撑了半年,也终于人去庵空。要不是这些年,外祖父另外托人偷偷给傻小姐一些碎银子,她俩就连投亲路上的盘缠都没有。 她本叫翠花,生于农门,在她之前已有四个姐姐,六岁时跟着父母去冠县走亲戚,最后被遗弃在了白云庵里。幸好得了当时只有八岁的傻小姐眼缘,才能活到今日。半年前小姐傻病好后,就给她改了名字叫玲珑。 方筱悦见玲珑暗自流泪、沉默不语,以为自己的那句话勾起她的伤心事,便轻声道:“他太小了,的确不好养活,就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大他。可是我相信我们有手有脚有头脑,就算我爹不认我们,我们也能养活自己养活他。放心吧,跟着本小姐,有肉吃!” 玲珑破泣为笑:“哪个要吃肉了,腥得慌,玲珑可克化不了!” 主仆二人这算达成了一致,又恢复了来时的气氛,说说笑笑的缓缓驶进兰溪城门! 官道上,牵着枣红马和黑马的两个黑衣人,望着那辆载着欢声笑语的马车平平安安的驶进城内,一人转身跟另一人说:“雷鸣,你先去给小王爷复命。”那人抱拳道:“是,戚统领保重。”自骑了匹黑马离去。 ------题外话------ 新文已开,一对一励志文,育儿+种田+搞笑+谋权,把乐乐最喜欢得元素都一锅烩了,只是心中忐忑,也不知道味道如何,合不合各位得胃口! 书名又可叫一品典乐。 第二章 高热惊厥(修订) 兰溪城,大秦都城,虽然方筱悦觉得一国之都叫兰溪这么阴柔的名字着实有些小家子气,但这丝毫不妨碍城内的繁华似锦。 城门刚开,街上的人并不太多,两边的商铺小贩却都已大开了店门待客入门。方筱悦的马车混在进城的人群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说来也奇怪,那个捡来的宝贝被她抱了一路,竟睡得颇为安稳。 好乖的宝贝,这么小就这么贴心。但也因为孩子睡得太沉,方筱悦担心一路,生怕孩子有个万一,试了几次鼻息,还好还好,孩子没事! 玲珑只知道小姐的父亲叫方继良,行三,在兰溪城做官。这也是从白云庵的静安师太口中得知,也只有静安师太认得方老爷,不过也在一年前辞世。主仆二人人生地不熟,匆匆忙忙奔了来,竟在街上茫茫不知去处。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方筱悦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掀开车窗的布帘。这个动作她自从进城之后就一直保持着,虽然这里的大秦不在她所读的历史书中出现过,但如假包换的古代生活还是让她耳目一新。好奇心让她顾不得疲惫,一路上真是目不暇接,看什么都新奇。 “小姐?”玲珑有些无语,她这半年算是见识了小姐的真心性,凡事都看得极开,就是庵中把每日两餐减成每日一餐她也乐呵呵的接受,还对她说,“嗯,饿极了,这地瓜秧煮汤也好喝!”要知道那地瓜秧在她们老家都是用来喂猪的,但凡有些吃的都不会吃这个,也只有自家小姐还喝得高高兴兴。 “哦!”方筱悦这才听到,“没关系,鼻子底下有条路!” “啊?什么意思?”玲珑又听不懂了。 “傻丫头,开口问啊!” 于是玲珑只好赶着马车,问了一路,速度可想而知,简直就是龟速前进。一直跟着她们二人的戚统领早已下了马,还在路边吃了早膳,看着前面主仆二人爬一样的霸着街道,也不知道小王爷要是知道他亲哥哥的遗腹子被这两人领养,会不会一刀砍了他。 主仆二人在城中兜兜转转,一路打听。方筱悦却在她们经过一个医馆时发现了两个妇人抱着孩子等在外面,一个年长,衣着华丽,应该是孩子的奶奶。一个年轻,穿着粗布衣裳,应是孩子的母亲。江南的四月天,被子捂的严严实实,孩子的脸都不曾露出来。这样下去孩子没病也会被捂出病来。 “玲珑,停下!”方筱悦既然看见了,就忍不住要管一管,毕竟那是两个孩子啊! “孩子怎么了?”方筱悦走到近前询问。 衣着华丽的妇人说:“我孙子发热呢,可这医馆还没开门。” 说话间,医馆的门开了。 医馆的小厮想必也有些经验,一看门口这两人抱着孩子就知道是孩子病了。 “你们先抱着孩子进来吧,只有简大夫住的最近,我去叫他来,你们稍等片刻。”小厮倒也敬业,飞奔着奔后街而去。 “你的孩子,也是发热?”方筱悦问起那个年轻的母亲。 “是的,孩子他爹在街上卖野味,一会儿就会过来!” “我可以看下孩子吗?” 年轻的妇人看了看方筱悦,虽然不太明白这个姑娘什么意思,但看着应无恶意,还是点了点头。而那个年长的妇人则是把孩子搂得更紧了,生怕方筱悦抢了她的宝贝孙子。 方筱悦无语,笑了笑。掀开年轻妇人孩子的抱被。果然见里面的孩子,小脸已经通红,再捂下去很有高热惊厥的危险。少妇见方筱悦的眉头紧皱,紧张起来:“孩子没事吧!” “快点把被子打开,这么捂下去,孩子会高热惊厥的!”方筱悦心里很急,但也知道她的情绪会影响这个母亲,强压着柔声道。 “什么高热惊厥?”这词根本没听过,不知何时周围同样在求医的人都围了上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方筱悦。 “高热惊厥,简单的说就是发热发烧引起的惊厥症。一般多发于五岁以下的孩童。刚开始,孩子可能会极度烦躁或不时”惊跳“,精神紧张,神情惊恐,四肢肌张力突然增加;呼吸突然急促、暂停或不规律;体温骤升,面色剧变;瞳孔大小不等,边缘不齐。之后会表现为抽搐,吐沫,翻白眼,有的孩子会因此大脑受损,烧成傻子,有的甚至失去生命。”方筱悦尽量用通俗的话讲病理。她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就是在她小时候,孩子发烧时,大人也多半采用捂被子的方式救孩子,更何况古代的大秦。她不求有人能明白,只是想尽点力帮帮孩子。 那个少妇一听,就连忙准备把被子解开。一旁衣着讲究的老妇人却按下了她的手。 那妇人,看了看方筱悦说:“姑娘说笑了吧,我们都知道,发热时,多穿一点,捂出一身汗来,这热才更容易退下去,姑娘到好,怎么还让我们解开被子呢?” “来不及了,你们先把被子打开,让孩子穿少点,我再慢慢给你们解释好不好?”尛說Φ紋網 “姑娘是大夫?” “不是!”方筱悦修心理学时,在最后一年是可以考心理医生资格证的,可她当时只把这当成自己的爱好,并没有当真去考证。但是她的导师也说过,她如果去考,肯定能过。心理学虽然算不得正儿八经的临床医学,但还是需要修医学基础理论知识的,所以方筱悦虽然不是医生,但也对医理略知一二。 “既然不是大夫,我们怎么可以听姑娘胡言乱语!” 该死的,能不能先把孩子的被子打开,衣服脱下来!方筱悦急得团团转。 “我是担心你们的孩子,你要是不愿意听就算了!” “我听你的,你告诉我怎么做吧”此时,那个少妇开了口,方筱悦说的那些症状她虽然不能全听明白,但是的确在村里见到过有的孩子发热发的眼斜吐沫,心里已是信了一半。 还好,还有人愿意听她的话。方筱悦连忙手把手的教那个妈妈如何操作。 孩子的被子被打开了,小脸通红,好在孩子的手脚还是烫的,若是手脚冰凉就说明温度还要往上窜。没有温度计,但方筱悦手温估计应该还在38。5℃以下,赶紧物理降温。 她接着把孩子的衣服脱的只剩下最里面一件贴身的衣服,还把袖子卷到了肩膀上。嘱咐医馆的人打来温水和手巾,开始给孩子擦试腋下,大腿根,手心,脚心和背部,擦了三遍。问过医馆有没有冰块,医馆的小厮说没有,这天已经快到端午,哪里能有冰块。 “倘若有冰块自是更加稳妥,现在没有,只能用这块手巾敷脸了!等会儿再给孩子换下手巾。等大夫来了,再做打算!”方筱悦耐心的跟那个少妇解释道。 少妇的孩子还不到一岁,此时精神看着好了很多,一双黑葡萄一般大的眼睛,一直盯着方筱悦看,呆萌的让方筱悦心情大好,还好这个可爱的孩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可老妇人的孩子,开始不对劲了,隔着被子也能看出来孩子头似乎在向后仰,大堂里的人都能听见孩子急促的呼吸声。 “天啊!我的宝贝金孙这是怎么了?”老妇人这才打开抱被,急着抱着摇晃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孙子。 方筱悦一看就知道孩子高热惊厥的初期症状已经显现,如果在五分钟之内不能物理降温,孩子很快就会变成重症高热惊厥,到那时以大秦目前的医疗条件,这孩子只怕是凶多吉少。 “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快把孩子放下来,平躺着!”方筱悦真想一棍子敲晕这个老妇人。 见那妇人还在犹豫,方筱悦放了狠话:“你如果不想要你的孙子死,就赶紧听我的话!” 第三章 仙姑水(修订) 见那妇人还在犹豫,方筱悦放了狠话:“你如果不想要你的孙子死,就赶紧听我的话!” 此时,老妇人被方筱悦说的话吓坏了,也顾不得许多,把孩子交给方筱悦。 方筱悦立即让孩子平躺在医馆大堂的桌子上,被子完全打开,衣服则完全脱光,只在孩子腹部搭了件小衣服。她把孩子小脸偏向一侧,检查了下孩子的瞳孔,已经出现一个大一个小了,完全证明了方筱悦之前的推测无误。 这个孩子已经两岁多,乳牙全部萌出,担心孩子会咬到舌头,方筱悦又吩咐医馆的人拿来筷子,放在上下磨牙之间。紧接着就按压孩子的人中、合谷、內关三个穴位。 大概三四分钟后,孩子的神志恢复,看到一旁的老妇人,小眼睛立刻起了水雾,小嘴一瘪,叫了一声:“祖母!” “哎!”老妇人连忙抹了把眼泪,低着头也没敢看方筱悦,只低低的说了声:“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周围的人也松了一口气,纷纷夸赞方筱悦,也有不少妇人顿悟道:“原来小儿发热,不能捂啊!” “谁能想到啊,我们村去年有几个孩子都是因为发热没了,死之前都说孩子中了邪,翻白眼,吐白沫,说胡话,原来这是姑娘说的惊厥症啊!” “可是大人不都是捂出一身汗就好了吗?怎么孩子反而捂不得?” 那是因为孩子的大脑发育还没有完全健全,发热时大脑还不能很快辨识,等到辨识出来时,往往孩子的体温已经飙升到40度左右,也已经晚了,高热惊厥必已显现。此外,民间惯用的捂汗退烧,在孩子身上要慎用,孩子的皮肤组织和汗毛孔与大人有异,无法在短时间內大量排汗。 这些方筱悦心里都明白,可是却无法跟这些人一一说明,刚才说到高热惊厥时,很多词他们就听不懂,多说这些病理也无意义。 只是捡了最紧要的说道:“孩子跟大人的不一样,你们只要记住五岁以下的孩子发热要注意散热,而不是保暖。小大夫,可不可以给我拿一些盐、白糖和温水来?” “好咧!”并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小厮被方筱悦唤作小大夫,嘴都乐歪了,忙不迭的去把东西都拿齐了! 众人以为这位黄脸的姑娘又要做什么惊人之举,却见她只不过把糖和盐放进了温水里,兑完之后,就让少妇和老妇人喂两个孩子喝下。 “姑娘,这水可是有什么玄妙之处?”此时,刚才出去的小厮已经带着一个拎着医箱的大夫进来,大夫正好目睹了刚才方筱悦给老妇人的孩子物理降温的全过程,直到细心的看到方筱悦放糖和盐进水中,似乎并不想随意乱放,应是有些比例,这才忍不住发问。 “简大夫来啦!”众人有一多半都认得这个大夫。 “你好,简大夫,这水叫糖盐水,跟人的津液成分相近,发热后人会因为大量出汗而虚脱,此时及时补充一些糖盐水,会避免病情急转直下。” “按照姑娘所说,此水对腹泻所致的脱水脱阳症也应该有用,是与不是?” “简大夫睿智,正是!”方筱悦也忍不住在心里为这个大夫叫好,举一反三的能力如此之强,人也很谦和,她一开始还担心他会觉得自己踢了他的馆,不高兴呢。如此看来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只喝这糖盐水即可控制住病情了吗?” “不,术业有专攻,小女子只懂一些急救知识,并非医者。剩下的事,还要依仗简大夫施救。”方筱悦也是知道要用些什么药,但无奈都是西药,在大秦根本就没有,这病还是要靠大秦的大夫治。真是,早知道会穿越到古代,方筱悦当初就应该学学中医中药,也好能大展拳脚,“孩子目前只要注意少穿衣服,多喝糖盐水,再喝下简大夫所开的药,必会很快痊愈。” 其实不吃药也可以,前世方筱悦哥哥姐姐的孩子,一般的感冒发烧都很少吃药,多喝水、少穿衣,只要孩子无危情,一般3—5天也能不药而愈。但在这里方筱悦可不敢这么说,一是会得罪大夫,二是古代的急救条件太差,万一孩子不吃药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可担不起这责任。 简大夫心里明白,这个姑娘必然也有她的方子,但却没有如实说出,也是顾忌到自己的生意。如此聪慧果敢,却又心细如发,更难得的竟然还有如此的胸襟。尐説φ呅蛧 “小女子还有事,告辞!”方筱悦说完就准备离开。 “姑娘,请留步,简某不知,这糖盐水的调配比例,姑娘能否告知一二?”简大夫有些犹豫,怕这糖盐水恐怕是姑娘祖传的秘方,恐有不妥,就又解释道,“倘若姑娘不便说,就请恕简某唐突。” “无碍,这糖盐水算不得秘方,难得简大夫信得过我,而此水若能救更多人的性命,我也高兴。请简大夫记下即可。糖盐水的比例为二两水內加入一钱糖和一分盐。”这是好事,如果能普及开来,也是件利民之事,尤其对穷人更为有利。既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多谢姑娘大义,可否将此水以姑娘之名命名?” “不,不,小女子不敢当!多谢简大夫厚爱。就叫它糖盐水吧,通俗易懂!”方筱悦可不想留名,出名多半都伴是非,她只想安生过自己的日子。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这糖盐水最后还是被叫成了“仙姑水”,这仙姑自然是指得自己。当然这已是后话。 “姑娘,给老身留个姓名吧……”那老妇人想必是心有所愧,想留下方筱悦的名字,好日后答谢。可哪里还有方筱悦的身影,只留下一医馆的众人对她交口称赞。 在城中绕了大半圈,天色将晚时方筱悦和玲珑才远远看到自家大门。 “小姐,过了这个牌楼就是方家!”这一天主仆二人只在中午时吃了一顿饭,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方筱悦的银子是有数的,算好了今天到家正好用完,所以才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往兰溪赶。只是谁也没料到,半路多了个小宝贝,只好省下今天的口粮,给孩子买了一碗羊奶,孩子想必是饿极了,上午时方筱悦一勺一勺喂了半碗才够,吃完奶就继续睡。刚把剩下的半碗喂完便又在方筱悦怀里嘟着小嘴沉沉睡去。 方筱悦看了看黑瓦绵绵的宅院,似是一眼看不到尽头,少说也有四五进深。虽然方家的位置有些偏,但毕竟还在兰溪城内,看来自己一不小心还真成了个大家闺秀。 “敲门!”方筱悦不知道自己千里迢迢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不管如何她都不相信,这样一个官宦之家会养不起她一介小小女子。 第四章 归来(修订) 方家内院,灯火辉煌,三位方家奶奶围坐一桌,晚饭后无事推着牌九闲话家常。三个丫鬟自在一旁站着添茶倒水。 “两位弟妹,你们还不知道吧,长公主明日寿诞,还请了白马寺的高僧无量呢。”说话的正是方家长房主母方大奶奶安氏。皮肤白皙,圆脸杏目,想必是抓了一手好牌,神色飞舞,心情不错的样子。三位中她居长,但看面相却显得最为年轻,必是保养有方。 “大嫂还真是消息灵通啊,想必大哥近日又为梁王爷办了不少好差事吧!到时候可别忘记提携提携我们三爷啊!”身材高挑,脸型瘦长的三奶奶余氏连忙拍起了马屁,方家谁都知道有大奶奶的地方必有三奶奶,而且三奶奶必是无时无刻做着大夫人的应声虫。 唯独坐在西北角上的二奶奶田氏只字不言,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大夫人心细瞧出来了,叹了口气劝慰道:“二弟妹也不必着急,都说先有花后有果,明年肯定会为二爷添得一子。” “就是,就是。想当初我嫁给三爷时,不也是连生了三个女儿,去年年底才生了希哥儿。二嫂莫急!”说起孩子,三奶奶立马硬气起来。她续弦方三爷已十二年,倘若去年再没有希哥儿,三爷肯定也要纳妾,好在自己肚子争气,终于一举得男,也拦下了三爷准备纳妾的脚步。 方家老夫人早逝,老太爷也于前年去世,因有祖训方氏一族永世不得分家,所以方家三位爷仍然只在一处生活。 三位爷中,大爷方继祖已纳两房妾,膝下一个嫡子一个嫡女,两个庶子三个庶女。不管儿子还是女儿俱已婚配,因此大房只有三个成家的少爷在方府。二爷方继宗纳了三房妾,三个嫡女,四个庶女,生生凑出个七仙女,却独独无一子。二奶奶跟前还有四个未出嫁的女儿,亲生的就剩下十五岁的小女儿方九娘,也开始议婚,另外三个都是庶女,本就不贴心。唯独自己的三爷方继良没纳妾室,屋内俱是自己一人生的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大的女儿也只有十四岁,自是有儿有女,常伴左右。每逢提及此事,余氏都忍不住沾沾自喜。 “赢啦!”大奶奶喜笑颜开得放下手中牌。 正在此时,方家管家来报:“大奶奶,门外有一女子抱着个婴儿来敲门。” 二奶奶,三奶奶俱是心中一跳,摒气竖耳静听。 “可说了找谁?”大夫人还沉浸在赢牌的高兴劲儿中,随口便问。 “说是找……找三爷!” “什么!这个杀千刀的!”三奶奶余氏“嗷”得一声喊了出来,也顾不得旁人,气冲冲的杀出门去。 “快,快去把大老爷请到三爷院里去,快去!”大奶奶镇定自若,吩咐管家快去请老爷救场。 二奶奶松了一口气,那双娇媚的丹凤眼第一次带出了喜色,私下嘀咕:“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 此时,余氏早已冲进自家后院书房,冲着正在作画的三爷方继良就是一巴掌:“好你个方继良,我刚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就在外面做下了风流野种……” 年方四十的方继良,生得英俊潇洒,一身的丹青色长袍衬得人更加洒脱。正为刚刚画好的秋蝉暗自欣喜,突然被余氏掌掴,手上一个不稳,笔落画毁,脸上火辣辣的疼,心中更是心疼那只画了两个时辰的秋蝉。立马怒气冲天,也不再管案上的画,伸手就将余氏推倒在地:“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爷,要不是看在希哥儿的面子上,我必休了你!” 余氏跌坐在地上也是一愣,听完三爷的话就开始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起来:“好你个杀千刀的,你这是有了新人忘旧人啊,希哥儿才半岁,你就要休了我这个亲生的嫡母,好跟你那个狐狸精双宿双飞啊!天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三爷何曾见过妻子这般泼妇架势,气得额上青筋暴跳,双拳紧握,高高扬起拳头,恨不得上前再打她几拳。屋里顿时乱作一团,丫鬟婆子飞快闪开避了出去。 “住手!”此时,大老爷一声爆喝制止了方继良。门外还站着大奶奶、二老爷和二奶奶,方家三个房头倒是聚了个整整齐齐。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方继良规规矩矩的给两位兄长作了个揖。 “行啊,小弟,二哥我虽然娶了三房妾,也没小弟这般有手段。人家小娘子都带着孩子找上门来了,你这口风可真紧啊,连我们两个哥哥都瞒的铁桶一般,竟没漏出半点风声啊!厉害!二哥佩服!”二爷方脸剑眉,无意仕途,一心从商。虽说是三个兄弟中相貌最平庸的,但偏偏是个风流情种,平日里没少去青楼喝花酒。听说此事,他比这个当事人三弟还要开心,只当是自家弟弟开了窍,不顾场合的打趣起来。 “大哥,你看二哥这都说的什么混帐话!”方继良一脸的尴尬和茫然,可无奈自己最小,不能忤逆兄长,否则他还真想上前撕了二哥那张嘴。 “大哥,二哥,大嫂,二嫂,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余氏从地上爬过来,哭哭啼啼得求着兄嫂。 方大爷最见不得妇人哭啼:“行了,赶紧把她扶起来。怎么也是堂堂朝廷从五品命妇,坐地不起,哭啼打闹,成何体统!”大老爷身为长兄,刚被梁王保举为礼部正二品右侍郎,位高权重。又是方家的一家之主,说话行事自然不偏不倚,保持中正。 “赵管家,人现在何处?” “回大老爷,还在门上候着。”管家规规矩矩回答。 “荒唐,打出去!”大老爷的这声喝斥,倒是让三奶奶心中暗喜,只要进不了门,她有的是办法弄死那个小贱妇和那个小贱种。 “老爷,既然人都已经来了,还是带进来问问……”大奶奶小心翼翼的建议道。 “问什么问,有辱门楣,快打出去!” 管家左右为难起来:“是,是,是,这就打出去。不过,那个小娘子说,说她是从凉州冠县来的!” 凉州冠县,那可是三奶奶余氏的娘家,众人皆看向三奶奶。不知究竟是个什么女子,竟让朝廷命官之府乱作一团,而众人更不知的还有,这才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