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落》 第129章 目睹一切 日头东起,雨也回家了,阳光温柔且炙热,相信要不了多久,这湿漉漉的街巷就会被蒸发殆尽,恢复到下雨前的模样。 光线拨开双眼,美梦初醒,上官云司从睡梦中醒来,缓缓坐起身来,穿上鞋子,披上外衣,信步来到窗边,推开窗向外看去,已经到了开市的时辰了。街上热热闹闹的。 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让人神清气爽,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匆匆梳洗一下,便换上衣服下了楼。忙忙碌碌的伙计笑脸相迎的同他打招呼。 “客官可是要出去?” “嗯。” 伙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纠结半天,开了口, “公子,近日玉阳城不太平,若是要往远了走,万不可孤身一人前行,还需两两结伴。” 上官云司不解,莫非这太平之地也有打家劫舍之辈? “小二,为何要这么说?” 店小二观望了四周,见无人,便凑到上官云司跟前小声说道, “客官是外地人吧,小的索性就同你说一下吧。小人也是听别人说的,半月前,玉阳城来了一群人,他们行为怪异,从不与本地人打交道,走路更是无声。而是,自从他们来了玉阳城,这玉阳城就怪异之事频发。” 人们渐渐怀疑是他们在搞鬼,不仅如此,还有很多妙龄少女无辜被害,那惨状,恐怖怀疑,身体残缺不全,衣衫不整,容貌尽毁,就像被猛兽啃食剩下的似的。 而是,见过被害少女的惨状之人,不久之后也会遭遇相同情况,简直令人毛骨悚然。知州大人林谦对此事很是重视,更是气愤不已,还曾发誓要彻底铲除这伙恶势力。 然而,往往都事与愿违…… 就在林谦昼夜更迭的不眠不休彻查此事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伙势力的背后牵扯着一位大人物——阳州知府秦司庸,吏部尚书文墨义是他的表哥,而吏部尚书文墨义并不知道这个表弟在地方为官还假借他的名头鱼肉乡里,收受贿赂。 这伙势力定时将一两箱子金银细软暗中送到秦司庸的府上,因此,即便是在玉阳城中犯了事,玉阳城的知州也不会拿他怎么样,最多只是治他个行为不端之罪。 听完店小二的叙述,上官云司好烦很意外,这地方知府都可以这般不把百姓当做人看了?看来是时候帮帮这位玉阳城的知州了。 “多谢小二良言相赠,在下记下了。” 上官云司当即回了房间,拿出纸笔,写了一封密折,让驿站转呈到圣上手中。他不相信这秦司庸会与此事毫无瓜葛!一个小小知府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目无王法,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不严惩不足以正国法! 随后,他这才安心出了门,来到街上,这商铺看着不是那么的景气,茶楼喝茶听书的人不过三两个,酒楼吃酒的也就一两桌,当铺压根没开门迎宾客。 走着走着,突然一声大喊, “黑面活阎王来了!” 黑面活阎王?这莫非就是店小二口中那个穷凶极恶,怪事息息相关的人?上官云司迅速躲在边上,准备一探究竟。 很快,一顶轿辇抬了过来,还是八人抬轿,好大的排场,比一个知府大人的排场都大。也难怪,有靠山,自然是行事风格颇有些目中无人之意。 这密折到京城也得大半月之久,派遣官员来查也得大半月,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只能静观其变,见机行事。 这时轿辇停了下来,随从躬身走上前将轿帘子轻轻掀开,从轿子上缓缓出来一个五大三粗,大腹便便的人,他满脸大胡子,一个全梳的发髻,柳叶细长双目,厚重双唇,拳头鼻子,看着就能够一拳打死仨。 “今日,大爷来此,就是来受你们的孝敬来的!快呈上来吧!” 这么明目张胆的要银子,简直是欺人太甚!上官云司有些看不惯,本想冲上去质问一番,但还是克制住了,准备再看看。 这时一些平日里营收还好的酒楼铺子带着一袋银两笑呵呵的走了过去, “大爷!这是小人孝敬您的,还请您笑纳!” 随从刁钻跋扈的一把夺过钱袋子,蛮力打开来看,片刻,只见随从猛的就是一脚,将那人踹飞出去,还理直气壮的说了句, “就这么点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呢!这也配孝敬给大爷?!” 酒楼掌柜的痛的挣扎着附上笑爬过去,随后解释道, “大爷饶命,小的铺子里这几日生意寡淡,没赚什么钱,求大人饶了小的吧!” 酒楼掌柜的不停磕头认错,那随从却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招呼着手底下的人,对他一顿拳打脚踢,掌柜的哀嚎连连,片刻他们停了手。掌柜的已经爬不起来了。 很明显此举是杀鸡儆猴,一刹那,很多酒楼、铺子的掌柜纷纷抱着钱匣子跑出来,生怕落得个同他一个下场。上官云司越看越生气,恨不得马上就撕了他,给众人出气。 “嗯!你看看人家!这才对嘛!” 一个大酒楼的掌柜的的钱匣子满满都是银票,金条,一瞬间就入了他的眼,高傲的夸赞着,其他人纷纷奉上自己“孝敬”给那位大爷的金银细软,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管一管那位被打的爬不起来的掌柜的。 上官云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即走到那位倒在地上的掌柜的面前,询问他的情况, “喂!你还好吧?还能动弹嘛?我扶你去医馆吧!?” 他的说话声引起了那位大爷的注意,大摇大摆的走到他们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他们说道, “呦!又是个不要命的!来人呐!” 说着,三五个随从围了上来,那位满身是伤的掌柜的用虚弱的无力的声音劝说他别管闲事,赶快逃命去吧,不然一会儿下场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上官云司没有理会,依旧将那位掌柜的从地上扶了起来,坐到了路边的石阶上,随后回身就是一脚,踹飞了一名随从。 那位大爷瞬间觉得自己被挑衅了,急忙叫上一众弟兄围了上来,看样子有十几个吧,看着顶多算是膀大腰圆,空有一身蛮力,实则并没有什么功底在。 第130章 折了面子 “小子!现在服软还来得及!”那人高傲的姿态说道。 上官云司没有回应,反而活动起筋骨来,看的那人一愣一愣的。头一回遇见这么不要命的,想来不是本地的吧,哼!外乡人,今日就让你命丧他乡,无人收尸,看你还嚣张不! 那人对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动手吧,上官云司哪里是吃素的,竟朝着他微微躬身行了个礼,那位大爷瞬间惊呆了,却加剧了他心底的不悦! “还不赶紧给我上!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啊的一声,十几个人冲了上来,上官云司一个躲闪,那人差点没站住,重心不稳的来个趔趄,气的直骂,其他人朝着上官云司挥动拳脚,奈何?真的奈何不了这个练家子出身的他。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给打的人仰马翻,哀声不断。 “一群没用的东西!”那位大爷怒斥道。 手底下的人痛的没一个能站起来还手的,那位大爷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体格子肥胖的很,走几步路怕是都要喘三喘的,他倒是想出手教训教训上官云司,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你你你给本大爷等着!明日再战!” 上官云司没有理会他,而扶着那位掌柜的去了医馆,那位大爷名叫薛河,家境优渥,整日游手好闲,仗着自己是家里的独苗,薛家又是玉阳城首屈一指的富商,从小被爹娘宠溺着长大,对待下人非打即骂,一言不合就冲着下人发火出气,曾经还一怒之下打死了两个家丁,只是薛家把事情压下来了,没有报给官府,知道的人也仅限于薛府里的人。而薛老爷下了死命令,不准他们对外吐露半个字,否则屠杀满门,下人们谁都不敢言语! 头一回横行霸道吃了亏,薛河这心里窝着火,回到家就是一通乱骂, “废物!一群废物!竟然让本大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失了面子!去给我查!今日挡住本大爷财路的人是谁!” 薛家在玉阳城可以说一手遮天,知州大人也很无奈,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上头知府大人一发话,知州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下人连滚带爬的跑出房间,递出消息,让全城的狗腿子帮他查上官云司的底细。几日过去了,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一脸的愁容,想来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薛河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这个消息了,然而却不似他想的那样。下人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说,薛河眼睛一厉,吓得下人慌乱无措,他又厉声追问,下人不得不说出来。 “公子,那人底细藏的太深了,小的们实在是查不到什么有利的消息啊!” “什么?!废物!全是废物!” “公子莫要动怒,听说那人来自京城,是个达官显贵,可能比知府大人的官还大,至于是什么官,叫什么名字,小人理他不得而知了。” “来自京城?” 薛河若有所思的样子,既然来自京城,那一定来头不小,难怪可以肆无忌惮的对本大爷动武,放眼整个玉阳城,有谁敢对我薛家幺五二六,还不都得毕恭毕敬的! “罢了!辛苦了,下去吧。” 下人愣了一下,头一回听到他如此平和的语气说话,以往可都是骂骂咧咧,甚至拳脚相加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听到对方来自京城,就被吓到了?也许是吧。下人不敢多想,连忙退出房间,生怕他改了主意。又要动手。 房间里只剩下薛河一个人,他似乎还在寻思这个来自京城的人,忽然让他想起上官云司的穿着,看着简单,但可是江南进贡的绸缎,一般人是穿不起的。 “莫非?他来自宫里?不能吧?哪个宫中之人跑到这种小地方来啊!”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是手底下的人办事不力,查不到他的更多信息,若是他的官比知府大人大。那就是把事情告诉了知府大人也无济于事,倘若他不过是行走江湖的,那就好办了。 于是,他又派人查了他的落脚之处,竟在他的落脚之处动了手脚,他先让人跑去给客栈掌柜的递消息称,谁准许那个惹了本大爷的人住进客栈,就一把火烧了那客栈! 起初,掌柜的还不明所以的疑惑着为什么?后来没过几日。薛河又派人来递上一张画像,抬眼一瞧,这不就是前两日刚住进客栈的客人吗?这可如何是好啊!大祸临头了啊! 一时间,掌柜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既不想得罪薛家,可又不好意思驱逐来之不易的客人,掌柜的犯了难。 又过了好几天,见掌柜的没有任何行动,薛河竟亲自登门,吓了掌柜的一身冷汗。 “薛公子,您您您怎么莅临寒舍了?小的眼下还没有什么营收啊,实在是拿不出什么钱孝敬您啊!” 薛河冷笑了一下走了过去,拍了拍掌柜的的肩膀说道, “哎!非也非也。本公子今日前来,不是向你要钱的,放宽心。听说,我的人来了三次,你都没明白意思,今日我就亲自来一趟,当面告诉你是什么意思。” “啊,呵呵呵,薛公子您这又是何必呢?小的真的没有做对不起您的事啊!”掌柜的慌慌张张,害怕极了。 薛河一把搂住掌柜的,随后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是吗?可我听说,那日搅了本大爷的好事的人就住在你这客栈中,本公子要你把他轰出去,你推脱数日不办事,这是为何啊?” 掌柜的慌了,这可如何是好?这时薛河一把将掌柜的推开,随后上去就是一脚,掌柜的被踹飞出去,倒在地上,痛的蜷曲着身子。还在楼上的上官云司听到楼下有动静,提着佩剑就下了楼。 远远的就瞧着这个熟悉而又不熟悉的人站在那里,看样子脾气不小,上官云司大喊一声,住手!薛河听到声音,不紧不慢的回头望了望,仔细一瞧。这不是坏了本大爷的好事的人吗?顿时脸色大变,像是分分钟就想捏死他一样。 “哎呦!不知好歹的外乡人还在这呢?怎么还要管闲事吗?” “是不是闲事,我都管定了!”上官云司态度坚决的说道。 第131章 我跟你们走 上官云司镇定自若的朝他走过来,也许是上次的事情让他有了阴影,薛河竟然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上官云司淡定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要管闲事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你去问问,整个玉阳城,有谁敢不给我薛河面子!” 薛河趾高气昂的样子,上官云司压根没把他这个人放在眼里,我管你是什么薛河,刘河的!仗势欺人,鱼肉乡里祸害百姓,就是不对,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你一个富绅商贾的公子就可以另当别论了?笑话! “是,你薛河,薛家的独苗公子,自幼娇生惯养,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纨绔浪荡子,整日游手好闲,家中生意之事一概不知。斗大的字不识几个,说你是文盲估计也没人有意见吧?我就不明白了,好好学学管理自家生意不好吗?又或者勤学苦读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不好吗?偏偏要干这等遭人唾弃的营生,这不是给自家一族抹黑吗?” 上官云司把他查的一清二楚,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也都摸得一清二楚,薛河很是惊讶,他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你到底是谁?”薛河战战兢兢的问道。 上官云司笑了,随后对他说,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派人到处查我的底细,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呢!也甭白费力气了,识相的话,最好收敛些,免得日后落不得好下场。” 他的一番话说的薛河有些心慌,他很想知道上官云司是何来头,可费尽心思绞尽脑汁也没有查到。可看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不像是在诓骗他的样子,真真切切的感觉。 “你你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知不知道我薛家在玉阳城的地位?!还敢拿话威胁我?就不怕你活不过今晚吗?” 薛河故作镇定的说着,可他心底却一点底都没有,不过是在硬撑着,装装面子罢了。上官云司自然是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很显然他这是怕了,但还要硬撑着。 “哦?若是真的如此厉害,那日我当街折了你的面子时,你岂不是早就派人,结果了我?为何还要等到今日?” 上官云司的话说的他无法回绝,他很清楚,杀了人,就触犯了律法,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他只是个富家公子,自然是一视同仁的。 薛河见说不过他,气的拂袖而去,他觉得自己治不了他,那就找人来治治他,灭灭他的嚣张气焰。当日下午,他便去信给他的靠山——阳州知府秦司庸。 接到书信的秦司庸,当即让人查了这个外乡人,可依旧没有任何有力的消息,只知道他来自京城,至于姓甚名谁就不得而知了。可平日里薛家对自己的“孝敬”可以说是最丰厚的,他折了颜面,自然是要象征性的为他讨回来的。 “去,到那家客栈,将出言不逊之人给本官抓来!” “是!小的这就是办!” 次日清晨,秦司庸派来的官差直接去了上官云司落脚的客栈,客栈的掌柜的躬身笑脸相迎,不料却被推到一边。 “听说你们这有个外乡人前几日出言不逊冲撞了薛家大公子,今日我等奉知府大人的命令带这个外乡人去问话,他现在人在何处啊?” 掌柜的一听,瞬间明白,这群官差是来找上官云司的,说起来,整个玉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薛家与秦司庸知府颇有交情,每每薛家人犯了事,只要不难解决,都会一一替他们摆平,今日也不例外。掌柜的慌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不用找了!你们要小的的人就是我吧?没错,那日确实是我说教了一番薛大公子,怎么?你们这是来兴师问罪的?于情于理都不对吧,再怎么说我说教的是薛大公子,这事儿与你们家知府大人有何干系?” 上官云司伶牙俐齿,按照正常的思维都会这么觉得,官差见他也不过是一介书生气息,与一般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自家大人交代的,就得照做。 “哪儿那么多废话!我家大人叫你去问话,那是你小子的荣幸,旁人还求不来呢,别不知好歹!” 其中一个官差头头理直气壮的说道,那口气像是要吃了他似的,一旁的掌柜的见势不妙,不停的给上官云司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胡来。上官云司微微一笑,随后说道, “这荣幸给你,你要吗?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罢了!我不和你们废话了,说多无益,我跟你们走!” 掌柜的惊讶的看着他,随后劝说道, “客官,你就服个软,别逞强,他们可是秦知府的手下,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谢谢你,掌柜的,在下记下了,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回来,不会差你房钱。” 说完,官差押解着他走出了客栈,掌柜的同几个伙计担忧着跟到门外,他们知道,这秦知府素来与薛家关系非同一般,这上官云司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官差押解着他连夜去了阳州知府府衙,秦知府在府衙里等到了夜幕降临,这才听到外边喊,他们回来了,秦知府身着便服走了出来。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押解着一个白面书生,顿时心生疑惑,这薛河莫不是诓骗本官,他这一介书生模样,如何羞辱了你薛大公子! “待下去吧!本官今日累了,明日再审讯。” “是!” 上官云司回头望了望这个秦知府,他似乎年幼时曾在京城的御书房见过他,可那个时候他还小,不知道他是谁。 上官云司头一回住进大牢里,一进门,一群囚犯就趴在自己的门前往外张望,见是一个白面书生进来,他们纷纷在心里猜测他是犯了什么大事进的大牢。 上官云司被关押在一间单独的牢房,只有那一间牢房是空着的,索性就安排他住下。见他如此镇定自若,面不改色,趁着牢头离开,他隔壁的囚犯凑近了上下打量着他。 “喂!兄台,你是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这么晚了,知府大人还审理案子呢?不是吧?” “他定是犯了大事,不然以秦知府平日里的风格。定不会这么晚还审理案子。”另一个囚犯说道。 上官云司没有理会他们说的,走到草席上,淡定的躺了下去,随后安静的入了眠。 第132章 原来是您 一群囚犯还在议论着这个刚进来的人,可又很疑惑,为何他成了囚犯,而不穿囚衣呢?还一身锦缎长袍,干干净净,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囚犯。 次日晌午,秦司庸派出去的再次回来,可仍旧没有带回来什么好消息,他回想到昨日与上官云司见面的场景,那一双清澈如水且坚定的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斟酌好久,他还是觉得得审理一下这个人,毕竟薛家都把事情拜托给自己了,索性就象征性的办一办吧。 “来人啊,把昨日押解回来的人给本官带到后堂中,本官要亲自审理!” “是,属下这就去!” 官差迅速来到大牢,牢头点头哈腰的打开了大牢的门,见官差走了进来,一群囚犯竟又如同看热闹一样凑到自己的牢门边上,看看他们是来带走谁的! 官差径直去了上官云司的牢房,命牢头打开门,随后官差面无表情的说道, “喂!新来的,知府大人叫你过去问话,起来跟我们走吧。” 上官云司不紧不慢的伸了个懒腰,随后站起身来,那群囚犯第一次遇见如此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的囚犯, “你真是条汉子,我们都敬佩你!” 上官云司朝他们笑了笑,没有说话,跟着官差走出了大牢。上官云司没有带上手铐脚镣,还是昨日那般。那群囚犯竟担忧起他的生死来,还断言他必死无疑! 进了后堂,秦司庸端坐在案桌边看着书籍,见手下的把人带来了,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宽敞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秦司庸微微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如此镇定的俊后生,和蔼可亲的问了句, “本官叫你来。,你可知你犯了什么事?” “知道,也不知道。”上官云司淡定的回应道。 秦司庸很是好奇,便问他这又是为何?上官云司从容不迫的解释道, “这很容易理解,他薛河鱼肉乡里,被我撞见,我只是看不过他的仗势欺人的模样,便与他理论了几句,他指示手底下的人与我大打出手,可输得一败涂地,他薛河折了面子,可又理论不过我,所以就……” 秦司庸见他如此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索性就没和他兜圈子, “既然你都知道,那本官也不为难你,索性你就写个认错书,再当面同那薛河赔个不是,这事本官就做主,一笔勾销,如何?” 上官云司一听,顿时不理解,明明是他薛河的错。为何要我一个无错之人向他赔不是?这不是颠倒黑白吗? “大人,非也非也!若是非要让在下向他认错,那也成,除非他薛河向整个玉阳城的百姓当众认错,并让他保证日后再也不做鱼肉乡里,仗势欺人之事。” 见他说不通,秦司庸顿时脸色大变,拍案而起, “你这刁民!真不知好歹,本官已经在为你找理由做辩解,你却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如此,本官也帮不了你,来人啊,把他押下去,杖责三十!” 上官云司一听,你这不是乱定罪行刑吗?简直视律法如草芥啊,如此子虚乌有的罪名与刑罚怎可就这么认下! “秦大人,你这可是知法犯法,按照大曦国律法,可是要吃牢饭的!” 秦司庸一听,顿时笑了, “在这阳州地界,本官说了算,你区区一个刁民,还能定了我秦司庸的罪名不成?!” 说着,他便要叫人进来,上官云司本不想亮明身份,可这莫须有的罪名定在自己身上,这委屈怎么也咽不下去!当即从怀里拿出来那道册封圣旨,那可是保命的东西。 “见圣旨如见圣上亲临,秦司庸还不跪下行礼!” 秦司庸瞧着如假包换的圣旨顿时慌了神,再看看他腰间那枚皇子玉佩,瞬间恍然大悟,跪下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司庸接过来圣旨一看,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先皇亲封的云霄王,这可是众多皇子中唯一一个被封王的皇子。他也回忆起自己曾在朝中做礼部士郎的时候,一次在御书房面见圣上之时,这位小皇子也在侧,因为那块独一无二的玉佩他认得。每一位皇子的玉佩都不同,上官云司的这一枚的中心是一朵莲花图,也是希望他能够在众多皇子中出淤泥而不染。 “下官不知云霄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见谅!” 顿时没了刚刚盛气凌人的模样,上官云司没有与他计较,反而俯身扶起他,随后说道, “秦司庸大人是吧。本王记得年幼之时,好像见过你一面,那个时候你还是礼部士郎,后来因为办事不利被贬到了阳州之地。” “呃是是是,王爷还记得下官,是下官的荣幸。” “不不不,若非见过那一面,今日本王就是拿出了圣旨,也会被认为伪造圣旨,以这个罪名将本王判刑,对吧?”上官云司说道。 秦司庸连忙否认,称自己是有眼不识泰山,不是有心冲撞了王爷,上官云司自然是晓得他的回应有多假,只是不想与他做过多的辩解罢了。 “王爷大驾光临阳州,那就住在下官这府衙之中,让下官保护您!” “呃不不不,本王出来就是散散心,看一看各个地区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并不想张扬出去,秦大人就不必费心了。哦对了,这薛大公子的事……” “下官来解决,下官来解决!” 上官云司会心一笑,没有说什么,晌午没到,就被放行了,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客栈中,秦司庸正想着如何回复薛家呢,薛家竟派人来询问此事了。来的竟然是薛河,他乔装了一下,怕被别人认出来。 进了知府衙门,他就朝着后堂走去,迎面就撞见了秦司庸大人。 “哎呦!谁这么不长眼睛啊!竟然敢撞本大人!” 薛河连忙赔不是称自己不是有意的,秦司庸见是薛河来了,眼神下意识的躲闪开, “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过你,等消息吗?” 薛河紧跟在秦司庸的身后,口无遮拦的说道, “大人,小人等的心急啊,那日当街,那么多人的面,小人丢了颜面!谁不知道薛家与您的关系,这哪里打薛家的脸面,分明是在打您的脸面啊!” 秦司庸一听,当即斥责了他, “住嘴!休的胡言!本官乃阳州父母官,岂能与你混为一谈!” “呃是是是,小人胡言乱语,大人莫怪,大人莫怪,小人也是心急啊!” 秦司庸见他这般着急,可他不知道,他比他还着急,若是没猜错,云霄王的密折已经上呈京城,不日便可到圣上手中,自己这仕途怕是要到头来。 “你糊涂啊!薛河!你知不知道,你这胡乱的举动,会连累本官的!你可知你得罪的是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啊?不过是一个外乡人罢了,就算杀了又能如何,这天高皇帝远的!” 啪的一声,秦司庸一个巴掌招呼在他的脸上,随后怒斥道, “一派胡言!你得罪的可是京城的达官显贵,他若是追究了你的责任,你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抵消!” 薛河一惊,可又面不改色,依旧口无遮拦的胡说着,他认为,这个达官显贵不过是说说罢了,毕竟在这阳州之地,离京城那么远,说出来骗骗人罢了,好免了他的错! 秦司庸对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薛河是真的无法苟同,可也似乎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但自己清楚,这位云霄王是如假包换,千真万确的,不用质疑。奈何薛河依旧不信自己的说的,秦司庸不愿再理会他说的,当即叫人将他轰了出去! 第133章 找茬儿 薛河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还被轰了出来,心里很是不悦,可又无可奈何,他本想狗急跳墙,揭发了秦司庸行贿受贿之事,可又碍于日后还要用到人家,只能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 他向来是不受气的,回到家就暗暗筹划着,如何给上官云司一点颜色瞧瞧,可又深知人家武艺高强,暗中派人去教训他,肯定是行不通的。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可咽下这口气实在是太难了,他决定,明日开始,在他出没的路上故意找他麻烦。 秦司庸知道他薛河的性格,这口气怎能咽下去,他定是会狗急跳墙,连夜去信保护给林谦,让他派人在街上巡视,若是遇见薛河闹事,一定尽全力制止,不用在意他的面子,这也算是间接的保护上官云司。毕竟只有秦司庸一个人知道他是云霄王。 次日清早,林谦刚刚起身,就接到了秦知府的密函,当即下了命令,让官差四人结伴同行在街上巡视,下属不明所以的只好听从安排,吃过早点就开始在街上巡视,一条街一条街的走。 薛河果然派人买通了打手,在上官云司经常出没的地方埋伏着。可等了一整日,也不见上官云司出来,仔细查了才知,他去了玉阳城郊外游玩去了,一清早就出发了,埋伏的人白守了一天,无功而返。 一听到没有堵到上官云司,薛河顿时发了火,拿起杯子就摔在地上, “废物!全是废物!什么事儿也干不成!” “公子息怒,那人现如今不在城中,相信过几日就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小人再替公子出这口恶气。 手下低声下气的劝说着,生怕他又对自己一通拳脚相加。薛河听到上官云司不在玉阳城,他便没有追究手下办事不力的过错。 “罢了,派人继续盯着,他一回来就立马告诉本公子,再带人过去收拾他!” “是,小人遵命,小人告退。” 手下连忙退出房间,回想这几年跟在他身边,整日做着鱼肉乡里,横行霸道的事情,手下心里也不是滋味,每每办事不利,或者办的不合乎的他心意,就会受责罚,甚至打骂,有的时候甚至不去那大牢里的囚犯过得好。 他们跟在他身边,也不过是混口饭吃,自己除了一身蛮力,并无任何可以施展的长处,在玉阳城很难混口饭吃,想来也并非如此,若是去了铺子里做事,倒也可以谋生,只是自己选择了这条路,现如今又不好随便离开。 手下派人在城门口盯着,一有消息第一时间就告知他们,届时好在人烟稀少的巷子里,替主子薛河出气。 果然,在外游玩几日的上官云司回来了,负责在城门口盯着的薛河手下,急急忙忙跑去禀报,很快他们便集结了十几个人,他们悄悄埋伏在上官云司必经之路——永静巷。 上官云司并不知道薛河还对那日的事情耿耿于怀,索性就没有任何防备之心,若无其事的走在街巷中,快要到达客栈之时,必定要经过永静巷,那里平日里没有人驻足,所以很安静。 十几个人躲在暗处,见上官云司走过来,他们抄起家伙就冲了出来,顿时吓了他一大跳。 “你们这是作何?光天化日之下,还要打家劫舍不成?”上官云司防备心瞬间爆棚,不由自主的握住腰间的佩剑。 “你管我们要干什么呢!小的们,给我上!打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说着十几个人举着大刀片子冲着上官云司砍过来,作为练家子出身的他,怎么可能让他们拿捏去了,纵身一跳,飞到了墙壁上。 “你们是薛河的人!是他派你们来的吧?” 上官云司瞬间明白过来,这群人眼神中充满杀气,对着站在墙壁上的上官云司就是一通乱砍,可都被他灵活躲过。上官云司还拿他们打趣, “你们这么为薛河卖命,他是按例给你们好处吗?多少好处值得你们替他办这种触犯律法之事啊?要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你们普普通通的人,又如何躲得过去呢!” “哼!我们的事不要你管,今日必定要你付出一些代价,让你知道,在这玉阳城究竟是谁说了算!”那些人不肯放过他,依旧不要命的砍杀上官云司。 忙活半天,上官云司毫发未损,而他们却累的呼哧带喘,上气不接下气,腰都弯了,腿都站不直了。上官云司却面不改色。 “怎么?就这么回去跟你家主子交差啊?你们这体力怕是要平日里多练练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累成这般,看来平日里缺乏锻炼。” 薛河手下听着这话心里就气,可忙活半天,也没让人家尝点颜色,反倒是把自己人累的半死,这若是就这么回去交差,岂不是又要挨骂,甚至还要挨打。 歇息片刻,他们竟又举起大刀片子追着上官云司一顿狂打,上官云司本不想与他们动手,看来还是要让他们知难而退才是。 上官云司从腰间取下佩剑,但并未拔开,拿着它与他们打在一块,上一拳,下一脚,行云流水般打的他们哀嚎连连,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就都倒在地上,不是脸青了就是眼睛肿了,要么腿痛的不敢动弹。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而上官云司自始至终都没有拔剑相向。 好一会儿,有人才注意到,刚刚打斗过程中,上官云司都是收着佩剑在打,似乎真实实力也只用了三成不到,就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老老大,他好厉害啊,剑都没拔出来,就把我们打成这样!若是回去了,公子会不会重罚我们啊,太丢人了!” 其中一个手下说道,这还用说嘛?不用想都知道回去没有好果子吃,惩罚肯定是免不了的,纠结半天,他们还是硬着头皮,相互搀扶着走回去了。 这时听到有人在永静巷打架,林谦派来巡视的官差火速赶到,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只有略微凌乱的竹竿和一些散落的砖石瓦块。 第134章 痛失心腹 好不容易出去游玩几日心情很好,放松不少,这一回来就是一顿打斗,这很久不活动了,筋骨都有些僵硬了。回到客栈里,客栈的掌柜的很是震惊,连忙询问他这几日都经历了什么?上官云司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出去游玩了。掌柜的很担忧,毕竟那日被抓了去,怎么就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这位客官,那日你不是被知府大人抓了去,怎么就……” “怎么就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对吧?那是因为我有秘密武器,可以保我平安无事,至于是什么秘密武器,那就无可奉告了,好了,多谢掌柜的挂念,在下无事。” 说完,上官云司就上了楼,回去休息了,只留下掌柜的在那苦思冥想,掌柜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索性就认为他有秘密法宝,能够护得自己周全吧。 薛河听到手下来报说上官云司回来了,他们集结了十几个人去拦路,想想都觉得兴奋,他在门外等了好久,满心都期待着是他被一顿毒打的好消息。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 远远的瞧着自己派出去的手下相互搀扶,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薛河很是震惊,连忙走过去询问情况,这一问才知是自家手下技不如人,被人家给收拾的服服帖帖。薛河顿时发了脾气, “你们这是怎么搞得!平日里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就这么报答我的吗?交代的事情一件也办不成,看来日后还是不比领月钱了。” 说完,薛河转身进了府,脸色很是难看,手下见自家主子这般冷血无情,当即选择离开薛府,日后自行谋生,待在他身边也是烙下埋怨,还不如自己谋生来的逍遥快活! 十几个人互相看看,瞬间明白了心中所想,相互搀扶着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薛府,他们出了城,在城外的一处落魄房子里安了家。 薛河在府里生着气,忽然意识到,他们怎么没有进来呢,都没有听到脚步声,说话声,薛河放低姿态走出去查看,却不见一人。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对他们的态度太不好了,毕竟平日里跟着自己卖命,都是言听计从的。 在府里找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他这才意识到,他们这是下定决心要离开自己了,薛河想到这,竟出奇的扇了自己两巴掌,素日里高傲姿态的他,只有他打别人的份儿,哪有对自己动手的时候。 薛河派了家丁到处去找,可整个城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他们,薛河很懊悔,早知如此,就该平日里对他们好一些,这以后自己出门都不敢那么高调了,都得低调行事,身边没了保护自己的人。 在城中找不到,薛河吩咐人去城外找找看,果然不出他所料,仅仅用了两日的时间,就在城郊找到了他们的住处。薛河亲自出城看望他们,还带了许多活血祛瘀的药。 这几日,他们省吃俭用,靠着身上仅有的几十两银子,可大家都有伤在身,可都不敢去看郎中,不得已只能忍着,用些草药勉强治伤。 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伤的轻一些的当即警觉起来。贴在门里静观其变,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张奇,宋延,朱云,你们在吗?是我薛河,我来看看你们,还给你们带了药。” 众人一听,不用想都知道是薛河的声音,是他找上来了,众人戒备之心依旧,试探着打开了门,让他进来,看到大家的现状,薛河心生不舍,忙询问大家的情况。 “大家如何,您都看到了,就不用小人多说了,您还是请回吧,我们下定决心不再在您跟前侍奉了。” 听到如此决绝的回答,薛河也是意料之中的,换位思考一下,倘若他是他们,整日里非打即骂的,哪里还待的下去,这样的生活可以说是水深火热,难过的很! “我知道大家在我身边鞍前马后很是辛苦,我这人性子急,言语上也是口无遮拦,养尊处优惯了,没能顾及你们的感受,是我的错,在这里我想你们赔不是了。” 说着薛河向他们鞠了三个躬,看着态度很诚恳,可他们心里如明镜一般,即便今日跟他回去,日后若是办不好差事,一样会受到曾经的待遇,还不如不回去的好,自己做主,逍遥快活! “薛大公子,小人等实在是无福消受与您做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别让小人耽误了你的大事。” 薛河这下彻底明白了,他今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会和自己回去了,他不想放弃,可又无可奈何。寻思片刻,他开了口, “弟兄们,这是外敷的药,对你们的伤很有帮助。这是五百两银子,你们拿去买些吃的。弟兄们,你们还是慢慢再斟酌斟酌,若是想回来了,薛家大门随时为你们打开。” 说完,薛河便失落的离开了,张奇等人很是意外,这不像是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薛大公子,竟然低头哈腰的来请他们回去,可他们与他共事多年,最是了解他的性格,他不过是着急用人,这才降低身份来此的。 薛河失落的回到了府里,他虽然很后悔平日里对他们那么不好,可又不觉得自己那么做有什么过错,作为下人,对自己的主子言听计从那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吗?办不好事情还不行训斥一通了!他想不明白,就算换位思考一下,你也不是人家,又如何切身深入的明白人家所想呢! 他平日里对待下人非打即骂,把自己所有的怨言不满都归咎在他们身上。是他们办事不利,而没有考虑周全这件事办起来有多难! 一个人回到房间,坐在那儿发呆,这日后都不敢出门了,往日里风光霸气,目中无人,手底下的人一下子撂挑子不干,让他失去了气势,可丢失的面子还没找回来呢!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心中有苦楚说不出,爹爹娘亲根本不管他这一档子事,平日里管教他,约束他,他都找各种理由不听,如今犯了事,索性就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第135章 比武招募 过了好些天,张奇他们都没有回到薛府,薛河明白他们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离开他,不再与他同流合污,沆瀣一气。他本想再试试看,能不能让他们回心转意,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放弃,重新再“招兵买马”。 一时间要凑齐那么多人,虽不是什么难事,可往往新人最是难管,一是摸不清他们的底细,万一他们的关系盘根错节,那重用了,岂不是把自己推进了火坑,二是新人刚进府里,什么规矩都还不懂,犯了错若是说重了,便又要离开,真是左右为难啊! 无奈之下,薛河也只能这么做,他亲自写了告示,让家丁张贴出去,明着是招募下人,可要求却要略微会些拳脚功夫的,很显然招募的不是普普通通的下人,而是贴身护卫,看家护院的打手。 他给出的条件很是优越,有轮休,月银也是比旁人多出五两,看着让人心动。没出五日,就有几十个慕名而来,薛河也不傻,自然是不会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他来应试的,他都会一一过问,还会雇一位武师傅来试试他们的身手。 “怎么进了薛府,还有测试啊!早知道如此就不来了!”一个人抱怨道。 “唉!来都来了,你看那优越的条件,肯定不会轻而易举就通过被录用,自然是少不了测试的。你若是文武超群,还怕他这什么狗屁条件不成!”另一个头脑清醒的人说道。 “害,说的也是,那就试试吧!” 薛河坐在比武场边上纳凉,见慕名而来的人都到齐了,他示意家丁告诉大家可以开始了。 “诸位诸位!想必诸位都是看了我薛府的告示慕名而来的吧。那今日最后一项考验,就是想试试你们的身手如何,若是身手了得,就留下,日后保护我家公子。若是不符合的,也不要气馁,我薛家的铺子眼下正缺人手,大家可以去碰碰运气。” 听到这番说辞,大家也算是把心放在肚子里了。家丁示意武师傅可以开始了,武师傅面无表情的走上比武场, “诸位,你们谁先来试试水啊!” 人群中唏嘘声阵阵,似乎都不敢做这个第一个,都怕自己不如人家,全都败下阵来。这时人群中一个声音传来, “小人不才,愿意一试!” 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男子腾空一跃,飞了上去,他叫左延,听闻也是个练家子,自幼在武馆跟着武师傅习武,爹娘希望他能够投身军营,报效国家,奈何并未有招兵的人来此,他也就就在武馆帮忙,教练孩子。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武师傅问道。 “小人左延,一个无名小辈而已,我们开始吧!” 说着,二人拉开架势,赤手空拳的肉搏,你一招我一式,拳脚相加,交替流畅,打的那叫一个精彩,还没打上几个回合,薛河就一眼看中了一个人才,当即留下了他。 “多谢薛公子赏识,小人定不辱使命!” 薛河微微一笑,点点头肯定他的实力,看过左延的比试,场下等候之人纷纷对自己是否有十足的把握暗暗下了结论。 “我来领教一下武师傅的功夫!” 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人从场边上了台,他叫云修,是云式拳的唯一继承人,可很多人都不是能接受云式拳的招式,因而传承起来就成了难题,他听到薛家羡慕护院,想也没想就来了。云式拳虽未名声大震,但不得不说是有过人之处的。寻常人不一定能够招架得住,接上几招都是问题。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小人云修,特来领教一二。” 原来他就是云修,云式拳的唯一继承人,他的实力不容小觑,若是他都没办法被录用,那我们也就不用在这等下去了,场下有人认出了他,不禁感叹着。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的打斗开始了,云式拳果然不同,出招偏门另类,很难琢磨透他何时进攻,何时防守,作为练家子的武师傅都有些招架不住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武师傅的颜面还是要维护好的。薛河看出来了什么,当即叫停,决定将云修收入麾下。 “多谢薛公子赏识!” 薛河对这两个人的身手都很是满意,脑海里仿佛浮现出他派出这两人去对质上官云司的画面了,可他哪里知晓,上官云司的师父可是全天下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而且他的师父只有他这一个徒弟,可以说把一身的绝学都交给了上官云司。 比试继续,瞧着云修被收至麾下,场下的人跃跃欲试,都想领教一二。这时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走上了比武场, 他叫墨麒麟,是个独眼龙,听闻这只眼睛是在参加全国比武时被一位武林高手戳瞎的,当然他也只是个无名小卒。 不过,他的身手在玉阳城倒也算是佼佼者了,一听到有人招募护院,他想也没想就来参加了,只为混口饭吃。 “在下愿意领教一下武师傅的拳脚功夫,可否赏脸赐教!” “赐教谈不上,比试比试倒是可以,出招吧!” 墨麒麟这一脸络腮胡,五大三粗的,看着倒是有把子力气的样子,听闻前不久玉阳城举办的比武盛宴,他也参加了,还是获得了第三的名次。 二人依旧过了几招,薛河一旁看着顺眼就又招致麾下,这么一会儿就收了三员大将,他这心里很是高兴,而这一切,上官云司都看在眼里,他听到薛河举行比武,乔装了一下跑来观看这一二。 他本想蒙着面也上去施展一下拳脚,但又觉得这样不能正脸见人,是对一个武者的不尊重,是对习武之人的不尊重,索性就看看。 对于刚刚比试的三个人,他也很是赞赏,但也有内心里不也的地方,就是比试之时下盘站的不够稳。若是被攻击下盘,他们必输无疑。 看了半天,薛河挑出来十名身手不凡的武者,比武进行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是结束了,就在众人纷纷散去的时候,薛河竟一脸惊讶的站起身来,叫住一个人! 第136章 是他们无福消受 “那位带着帷帽的兄台留步!” 上官云司一惊,这是认出我来了?不会吧,我是该留下还是该装作没听到就离开呢,算了,左右他也打不过我,认出来又能如何?上官云司镇定自若的停在原地。 “刚刚瞧着这位兄台一直站在台下观看,都不曾上台展示一下莫非兄台这是羞于见人?还是瞧不上本公子设下的必须擂台啊!” 薛河一番言语并未激怒上官云司,上官云司捏着嗓子回应道, “回薛大公子,小人不久前毁了脸,怕吓到您,所以就带着帷帽来看看,小人会的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微末功夫,不好在众人面前施展,怕污了薛大公子的慧眼。” 薛河可是没那么好蒙骗的,背着手信步将信将疑的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 “瞧着这位兄台的身形倒是与本公司认识的一位故人很是相似,不知兄台贵姓?” 上官云司恨不得掐死他,就问一些没有用的,我要是说我是上官云司,我要是现在就掀开帷帽,你还不得招呼那十几个打手围了我啊!相安无事的举行完你的比武场得了,我就是过来瞧瞧热闹,又不是来找你茬儿的,为何要这么不依不饶呢! “回薛大公子的话,小人来自穷乡僻壤之地,远远不及这几位被您收至麾下的高手出身好,若是公子无事,小人还要回家侍奉老母呢,告辞。” 说着上官云司就要走,薛河却对那十几个打手使了个眼色,十几个人瞬间围了过来,看样子是非要看到帷帽下的人了,上官云司握紧了拳头,准备见机行事。 “且慢!兄台别着急走啊!本公子觉着与你今日素来投缘,这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急着离开了!” 上官云司朝他翻了个白眼,可也不想让他得逞,若是今日逃脱不得,那就让他明白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让他也明白了,他选择的打手依旧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薛河伸手就要掀开上官云司的帷帽,却被他制止了, “公子可是认真的,若是掀开了,可莫要后悔!” 薛河一怔,随后笑了笑说道, “本公子做事向来是不后悔的,是兄台自己掀开,还是本公子替你掀开呢!” 上官云司没有动手之意,薛河冷笑了一下,一把扯下帷帽,上官云司的脸庞露了出来,他惊讶不已! “怎么是你!来人啊!快来人啊!给我狠狠地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众人不解,这与人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没有任何理由的说动手就动手,未免太不把律法当回事了!要知道这样肆意斗殴会被抓进官府吃牢饭的,谁愿意进去啊! 半天不见有人回应自己,薛河气的暴跳如雷, “你们这就违抗本公子的命令了吗?他就是那个折损本公子颜面的人!” 众人一头雾水,那事他们也早有耳闻,说一千道一万,这错在薛河,而不在人家,薛河气的不行,瞬间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本公子招募你们不是吃干饭的,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就知道违抗命令了,日后还了得,快呀!上啊!” 众人云里雾里,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若是听了,万一官府追究起来,被抓进官府吃牢饭的是他们,又不会是你薛大公子,可若是不听,怕是这口饭就混到头了。 上官云司怕是要笑出声了,这刚招募上来的人竟然不听主子的命令,日后还能服管教?薛河啊薛河,你这主子不行啊! 薛河气的脸都绿了, “上啊!你们可是本公子招募上来的,就这么不听命令了?那日后还了得!你们还想不想就在本公子身边做差事了?” 呃这!众人犹犹豫豫朝他走了过来,为了日后的差事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薛河见他们总算是动了,气也消了不少。 这时云修开口解释道, “薛公子,我等与这位兄台并没有任何恩怨,可以说是素不相识,若是动了手,那岂不是触犯了律法,我等是要吃牢饭的,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薛河一听当即炸了,扭头冲着云修就是一通训斥, “本公子招募你们入门下,是做护院的,如今本公子差遣你们为本公子出气,这不是你身为护院应该做的事情吗?” “这……这不合乎常理吧,刚刚瞧着这位兄台并未有任何不尊重公子的举动啊?何来惹您生气一说呢?”云修更加不理解了。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薛河,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云修的腹部,摔在地上,差点把云修的五脏六腑给踹出来,墨麒麟慢慢把他扶起来,也帮着云修说话。 “薛公子,在下觉得云修说的并没有错处,我等确实与这位公子没有任何瓜葛,如此情形再出手,于理不合啊!” “本公子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哪里来的废话连篇!” 几人争执不下,薛河怒火中烧,就在这时,上官云司腾空一跃,站在了围墙之上,不禁嘲笑了薛河管不住下属。 “我说薛大公子啊,你这做主子的气势不够啊! 下属都这么不听差遣,难怪那些人会选择离开你,是不是应该反思反思自己对他们平日里的态度如何啊?是问一句,你喜欢平日里非打即骂的主子吗?” 众人一惊,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啊!难怪他如此仓促的招募新护院呢,原来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薛河不由得担心他们的想法,当即反驳道, “你休要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公子对下属非打即骂了?本公子平日里对他们好着呢,他们跟着我都吃香的喝辣的!” 薛河自己怕是都不信自己说的吧,心虚的不敢面对上官云司,上官云司伶牙俐齿,继续说着。 “哦?是吗?那为何张奇他们会选择离开你这个对他们好的主子啊?这说不通啊!” “你!那是他们无福消受,是他们不知好歹,关我何事!” 薛河说不过他,便推辞说是张奇他们无福消受,不知好歹,上官云司自然是不信他说的话,一旁毫不知情的武者从他们二人的话语中似乎听出了什么。 第137章 云溪镇 薛河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云修他们,神情中透着不安,果然,如他所想,墨麒麟带着他们纷纷走出了薛府的大门,这下完了!薛河连忙走上前去试图挽留他们, “哎!诸位这要去何处啊?不都定下做我薛府的护院了吗?” “若是日后侍奉一个对下人非打即骂的主子,那这份差事不要也罢,我等凭借这一身好武艺,自然是可以混口饭吃的!”墨麒麟说道。 “再怎样落魄也比侍奉一个如此不顾及下人感受的主子要好的多,自在的多!”云修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们走!” “哎哎哎!诸位诸位!你们给我站住!” 薛河厉声喊道,他已经急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脑袋一热就喊了出来,上官云司都惊讶到了,云等上站在原地,只听薛河理直气壮的说道, “诸位如此不识抬举!岂非君子所为?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会儿听信旁人三言两语就草草做决定,说不做就不做了?更不是君子所为也!” 众人笑了,他这会儿倒是头脑清醒了,自己对待出生入死的人都那般草率,这就是君子所为了?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啊! 墨麒麟冷漠的眼神看着薛河,随后用质问的语气说道, “薛公子,我等并非不识抬举之辈,只是阁下言行举止实在是非君子所以,常言道英雄惜英雄,那君子亦惜君子!请问薛公子是一位君子吗?” “我!” 这一问,问的薛河哑口无言,他自然是不敢自诩为君子,他的行事风格,虽算不得小人行径,但也称不上君子! 上官云司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薛河想解释挽留他们,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很好的解释来替自己开脱,索性竟胡言乱语起来。 “你等既然参加了本公子的比武,被本公子看中,那便是本公子的人了,你等这般不听命于我,就不怕我将你等的此举动公之于众,让你们找不到任何差事!” 墨麒麟笑了,不禁感叹道, “你这是何心机,这种下三滥的报复行径也能想的出来。莫要仗着你的地位就肆无忌惮的在玉阳城横行霸道,当心你成了孤家寡人,无人肯听你差遣!” 上官云司竟也笑了,没想到他薛河会说出这番话,简直是不过脑子就脱口而出,如此要挟他人的言语,若是再留在他身旁做事,那才叫无脑行径呢!“诸位,在下不才,诚心诚意结交你们为朋友,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啊?” 上官云司向他们抛出双手,让薛河觉得他这是有半路抢劫之嫌,薛河转身恶狠狠的看着上官云司,拳头攥紧,恨不得一拳抡死他。 “瞧着阁下是个正人君子,身手了得,值得交。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墨麒麟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一问竟惹怒了薛河,当即叫人关闭了府门,不准他们离开,这一举动对一群习武之人简直就是无用之举,众人身手敏捷,纵身一跃就飞出了薛府,气的薛河当场怒骂, “一群不识抬举的下贱奴才!都给本公子滚!” 上官云司淡定的笑了笑,随后跟着一众人离开了薛府,只留薛河一个人在那里生气。上官云司将他们带去了一家酒楼,要了一间厢房,几人把酒言欢直至黄昏时分。 而后,上官云司收拾好行囊离开了玉阳城,径直向南行进…… 听闻,上官云司到了一处名曰云溪镇的地方,那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不过很少有人去到那里,毕竟山高路远,就算到达了也错过了景色最佳之时。 一进云溪镇,他就碰上了一档子麻烦,仅仅是路过一处楼阁,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在旅行抛绣球择夫婿的仪式,他仅仅是路过而已,不成想,这绣球正中他怀里,看似不经意,实则是那位姑娘在人群中一眼看中了他。 哪里经历过此事,上官云司弄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一众人看着他,有人投来妒忌的目光,有人投来羡慕的眼神,还有人祝贺着他。 上官云司楞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一再和众人解释,可都无济于事,片刻,楼阁中的人走了出来,朝着上官云司走过去,喜笑颜开的样子说道, “公子既然被我家小姐的绣球选中,那便是我家小姐的准夫婿了,如此,就同我上楼,与我家小姐相见。” 说着就请他上去,上官云司很是茫然,只好跟在那名侍女身后,径直上了楼。 “小姐,您亲选的夫婿现已经带到。” “请他进来吧。”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清秀肤白甜美可人的妙龄女子坐在窗边,上官云司被请客进去,那个女子转过身来,缓缓抬起头,她愣住了,不禁感叹道: “这容貌生的好生英俊,不愧是我杜嫣嫣一眼看中的人。”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杜嫣嫣轻柔羞涩的声音问道。 上官云司一怔,暗暗在心寻思着,我不过是初到此地,这么唐突的成了别人选定的夫婿了?这姑娘看着不过是平凡人家的小姐,看着不是自己欣赏的武艺高强的女中豪杰啊!绝对不能答应,得想办法拒绝了她。 “呃啊,那个,回这位小姐的话,在下姓吴,名义之。” 吴义之,如此通俗易懂的名字,名字文雅与否,无关紧要,我杜嫣嫣喜欢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公子,你刚刚符合。今日说什么我都要把这桩婚事促成,不然,我就不叫杜嫣嫣! “听吴公子这口音,想来不是本地之人吧?不知公子家住何处?双亲是否健在啊?” 我的天!这姑娘倒是直截了当,干脆利落,一上来就如同官府查案子,一问到底,就差把祖宗十八代也一并问了。 “回这位小姐的话,在下出身苦寒之地,双亲已经亡故多年,如今在江湖漂泊,居无定所,今日竟阴差阳错被您选做夫婿,属实震惊到在下了。” 苦寒之地?想来也是个苦命的人啊。唉?不对!瞧着这一身穿着,都是江南上等的绸缎,哼!想诓骗本小姐,没门儿!这江南上等的绸缎一般人家是穿不起的,你说你出身寒苦,说破天本小姐也不会信,你是不知,本小姐可是布商之后,还能逃得了本小姐的法眼! 杜嫣嫣微微一笑,随后说道, “公子看着为人倒是真诚朴实无华,可为何要用言语诓骗人家啊?” “是啊,瞧着公子气宇轩昂的,竟然是个不诚实的,莫不是公子觉得,我家小姐配不上你?”一旁的丫鬟质问道。 上官云司笑了笑,随后解释道, “小姐好眼力,果然聪慧过人啊。在下不是有意说谎,只是在下初来乍到,与小姐并不熟悉,若是就这么的娶了小姐,岂不是委屈了您。况且,都不知彼此的底细,就这么草草的成了亲,这也是对彼此的不负责任之举啊!于情于理都有些唐突。” 杜嫣嫣一听,也觉他说的颇有道理,可转念一想,不对啊!是本小姐抛绣球选中的人,与那些乱七八糟的有何干系! “公子说的固然有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本小姐看中了你,我杜嫣嫣认准的人,休想逃掉!” 杜嫣嫣态度坚决,看样子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上官云司思量片刻,果断的拒绝了她。 “承蒙杜小姐厚爱,在下实在是无福消受,预祝杜小姐寻得佳婿,白头偕老。就此告辞!” “慢着!” 说完就要走,杜嫣嫣当即叫家丁拦住了上官云司,可那些家丁护院哪里是他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打趴下了,纵身一跃,离开了楼阁,杜嫣嫣急忙起身跑到窗边失落的观望着,随后雨泪潸然的喊道, “吴义之!我杜嫣嫣今生今世非你不嫁,休想逃出云溪镇!” 上官云司上了马,扬长而去,完完全全听不大清杜嫣嫣喊的什么话。杜嫣嫣派了整个府里数十名家丁护院在云溪镇找寻上官云司的下落,她甚至还命人绘制了百余幅画像张贴在镇子的街道上。 可多日过去,不见有消息传来,打听消息的人听人说,那日他上了马,直接离开了云溪镇,一路向东快马加鞭。杜嫣嫣伤心不已,连续多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借酒消愁。可每每醉了,脑海里就浮现出上官云司的模样,可相思之苦最是难解,正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醉生梦死的杜嫣嫣,把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可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她抛绣球选夫婿之事,可夫婿竟拒绝迎娶她,当即扬长而去,如今不知去向。 看着整日整日喝的醉醺醺的小姐,丫鬟秋莲心疼不已,无时无刻陪伴在侧,生怕她为情乱智,寻了短见。 但整个云溪镇中,只有这一家富商,那就是杜家,整个镇子的人对杜家都忌惮几分,说起杜家,谁不会给这面子呢! 渐渐的,这件事就被人遗忘了,听闻后来杜嫣嫣当初狠话,终身不嫁,一门心思打理家业,待她行动不便之时,便将产业交给官府。 第138章 宣义之地 来不及欣赏云溪镇的一切,上官云司就急匆匆的离开,去往下一个未知的地方,一路向东,走走停停半月有余,来到一处城门脚下,抬头一看,前面的匾额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宣义。 下了马,信步走了过去, “站住!例行检查!”一个官爷说道。 上官云司乖乖的站在原地配合检查,看着诸多官差在城门口,许是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敢问官爷,这宣义城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何盘查如此严格啊?” “不该你问的你就别问!瞧着你不是本地的吧。不妨和你说了,三日前,城中发生了命案,一家十五口一夜之间,全部被割了喉。如今这杀人凶手还未抓获,你这外地来的,可要小心些。”一个官差凑到他边上小声说道。 “多谢官爷好心提醒,小人记下了。给,官爷辛苦了。” 上官云司从怀里拿出来一锭银子,塞到官差手里,官差笑了笑,赶忙收起好处,放了行。进了城,这里倒是安静,不似之前到过的地方那般热闹。 街巷里只有少许的人在走动,街道两边的茶楼,酒馆,也只有三两个人驻足落座,看样子是这命案闹得,凶手一日不抓到,百姓就不得安宁一日,弄得人心惶惶的,生怕这个凶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见人就杀,看谁不顺眼就砍,那大家岂不是要过上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天色已晚,上官云司寻思找家客栈歇歇脚,转了一圈,在一处巷子里总算是找到一家客栈,名曰入乡随俗。 此名字甚是有趣!见门开着,他便信步上了台阶,就在这时,客栈里走出来一个人,看样子这是要提早打烊了。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赶忙询问了一下原因,那人上下打量着上官云司,随后说道, “瞧着客官不是本地人吧?这里前几日发生了命案,很是惨烈,谁敢入夜了还开门待客啊,保命要紧啊!” “哦?是,在下初到此地,一路走过来看着街巷里,少有人走动,原来是因为这个。那掌柜的可是知道是何人所为?”上官云司不假思索的说道。 掌柜的叹了口气,默默的摇了摇头示意不清楚是何人所为,眼神里透着不安与害怕,手里在动着,准备关门打烊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再去找下一家客栈怕是来不及了,上官云司赶忙央求掌柜的准许自己进去住下。在他软磨硬泡之下,掌柜的同意他住了下来。 “你随我进来吧。” “多谢!” 客栈里的生意很冷清,只有三两个厢房里有人住,其他的都是空的,掌柜的亲自把他带去了二楼的房间,上楼之时,掌柜的还不忘嘱咐他一嘴, “客官,夜晚已至,莫要打开窗子,这里夜晚不安生。” 上官云司一怔,只好应声答应下来,推开门一看,虽然看得出很久无人住了,但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客官就住在这间房吧,有事情就叫店里的伙计就好。” “多谢,劳烦掌柜的了。” “那客官先休息,老朽就不打扰了。” 上官云司微微点头嗯了一声,这间房在整个客栈的最东边,靠近边上,推开窗子,就能后看到街上的一切,可适才掌柜的已经提醒过了自己,夜晚这里不安生,不能打开窗户。本想透透气,又想到掌柜的说的话,只好乖乖照做了。累了一路,人困马乏,早早就熄了灯。 然而,深夜之时,一个黑衣男子穿梭在房顶之间,只露出了两只眼睛,腰间别着一把匕首,看着身手敏捷,武艺高强的样子。 半夜醒来的上官云司有些口渴,随手倒了一杯茶水,刚递到嘴边,忽然听到有细微的踩踏瓦砾的声音,上官云司,小心翼翼放下杯子,穿好衣服,提上佩剑,推开窗户飞了出来,抬头一看,一个身影飞了过去。上官云司腾空而起,紧随其后,紧追不舍,那人见行踪被发现,竟停住了脚步。 上官云司定睛而站,瞬间提高警惕性,提防着他,没想到那人竟然开口说话,那声音浑厚且沙哑。 “哟!莫非同道中人?不对,你这行头太引人注目了,换了他吧。” 上官云司一怔,这是把我当做自己人了?可我这才来到宣义啊。他在这多半是许久了,又或者本地中人,自己有无同党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他这莫非是头一回干坏事?不能吧!上官云司上下打量着他。 “兄台!我想你是会错了意吧。在下只是听到外面有响动,这才出来查看,莫非,你就是他们口中说的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哼!算你识相!没错,就是本大爷!今日既然让你瞧见了,那你的小命就交代在这吧!” 说着,那人抽出腰间匕首,刺向上官云司,上官云司眼疾手快,拔出佩剑与他较量,习武之人人尽皆知,匕首适合近身打斗,长剑也不一定。 二人在房顶之上打的热火朝天,却不曾让一块瓦砾散落在地上,那人还不忘夸赞一句, “阁下身手了得!不过,你并不是我的对手!” 他倒是信心满满,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有摸清楚对方之前,不可妄下定论! 第139章 原来他叫商奕 “阁下好身手啊!” 上官云司随口称赞道,那人竟不理会他,一门心思要治他于死地,招招夺命,上官云司也不是吃素的,灵活闪躲,再予以还击。 十几个回合下来,仍旧不分胜负,却也伤痕累累,那人粗略的擦了擦嘴角的血,不禁思量着,这人身手竟如此之好,居然与我商奕过招十几个回合打成平手,简直是令我意外!不对!他的身手远远不止与我打成平手这么简单。对!一定远在我之上! 商奕若有所思的看着上官云司,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接下来要小心才是,不可轻敌。上官云司抬眼看向眼前的这个人,眼神中似乎对他既有欣赏之情,也有说不出之意。 那人随意的吐了口中残存的血,随后说道, “阁下武艺不凡,竟能与我这等游走江湖多年的武者过招!想必师从高人吧?” 上官云司笑了笑,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闹了半天,就是说句这话,属实有些难以置信。 “兄台武艺超群,不愧是游走江湖多年之人在下佩服佩服!” 上官云司顺势说道,不过,看那人的样子,今晚是要分出个高低不罢休了,索性就陪他过过招,若是可以一举拿下他,交给官府,也算是了却这宣义城所有人的一桩心事,岂不是功德一件! 然而,他又不忍心将他交与官府处置,常言道,英雄惜英雄!他若是被送进官府,那只有死路一条,届时,世间就缺少了一位英雄豪杰。唉!关我何事!匡扶正义,惩奸除恶才是正道,兄台啊,别怪为兄了,今日,就将你就地正法! 只见他眼睛一厉,抽出佩剑,一个箭步朝那人冲过去,商奕见状,抬手一抹,握紧拳头迎面而上。二人又打在一处,兵器碰撞,眼神交锋,恰有撕了对方的架势。 又是几个回合下来,商奕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对上官云司的猛烈进攻招架不住,上官云司乘胜追击,一记连环腿,商奕被踹飞几米的距离。 紧接着,上官云司抬手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随后说道, “走!跟我去见官!” 商奕瘫坐在地上,浑身是伤,染红的衣裳,他自知今晚是栽在他手里了,索性就自认倒霉了。 “罢了,罢了!我商奕今晚认栽,跟你去见官就是了,别再打了,可否?” 见商奕认怂,上官云司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不与他继续打,相反竟俯身将他扶了起来,商奕很是诧异,这人是怎么了?对自己的手下败将还这么仁义,世间少有啊。原本他还想对上官云司下黑手来着,那只准备拿暗器的手,竟收了回来。反而诧异的说了句,想不到你竟对我这样的人如此敬重。上官云司看了看他,微微一笑说道, “怎么?阁下觉得,在下要如何对待呢?” “这……” 商奕被问住了,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上官云司拍了拍他的肩膀,气定神闲的说道, “行走江湖,皆是不易,一身武艺,实属难得,在下只是敬佩之至。不过,触犯了律法,就应当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我呢,就把你交给官府,你呢就乖乖接受惩戒,仅此而已!” 商奕很是诧异,却又在意料之中,毕竟自己犯下的不可饶恕的大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可走自己胡来,如今被捕,只能认命了。 “多谢兄台!” 商奕意味深长的语气说着,似乎他心里早就想好要坦然面对了,上官云司没有理会。 不知不觉,天边已泛白,上官云司将他带去了官府衙门,宣义城最大的官就是知州,不隶属于哪个省,之前也是听说此地匪患颇多,这才派了官员到此任职。 两三声叩门声过后,衙门里走出来一个衙役,哈欠连天的抱怨道, “谁呀!这么早就来告状,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衙役推开门一看,瞬间精神了,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二人,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凑近了一些瞧了瞧,瞬间惊呼道, “是商奕!夺命杀手商奕!被抓了!” 只见衙役一边跑一边喊着,这几嗓门的呼喊,把整个衙门里的人都叫醒了,张知州从床榻之上没好气的说道, “谁呀!一大清早的,还有没有规矩!” 匆匆穿上外衣,张知州气的踹开了门,与那名衙役撞个正着,衙役吓得慌忙行礼问安,张知州气的走上前去,踹了几脚那个衙役,衙役赶紧认错,并解释清楚。 张知州惊讶不已, “快!快!叫上府衙里所有衙役随本大人去衙门口!” 片刻,张知州小跑来到门口,仔细一瞧,果然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商奕,旁边还有一个衣着华丽气度不凡的俊后生。 张知州激动的走路都有些不稳了,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他在宣义城为官十余载,唯独这次的连环夺命案让他头疼,这下总算有人替自己解决了,也能还全城百姓一个安生之日了。 “少侠此举可是帮了本官一个大忙了,来来来,府衙内落座!” “多谢大人。” 上官云司将商奕转交给衙役们,跟着张知州去了后堂,这宣义城的知州府衙不算大,算起来也有数十个年头了,这里住过好几任知州,虽然翻新过几次,但仍旧透着一些些的简陋。 一番攀谈过后,张知州本打算盛情款待一下上官云司,却被他婉言谢绝了,他做此事也只是偶然,想要为民除害罢了,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张知州只好作罢,而后,便离开了知州府,后来听说商奕因犯下的错太深重,按照律法应当判秋后问斩。虽是有些惋惜,如此武功高强之人,却成了恶贯满盈之辈,属实有些难以置信。 过了几日,上官云司便离开了宣义城,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听闻,上官云司在一个江南小镇邂逅了一位武艺超群,柔中带刚的奇女子,名唤江雁,此女子祖上三代皆是武官,后来告老还乡,开设武馆营生,世代相传。 二人一见钟情,情投意合,仅仅相识月余就定下了婚约,从他们决定定终身之时,上官云司就对她亮明身份,自己是一位皇子,现今为云霄王。没想到那女子非但不惊讶,反而淡定。 在她看来,上官云司能够与自己毫无保留的都说出来,显然是看中二人的婚事的,不然也不会如此直言。 不仅如此,上官云司还一切以她为主,采用民间婚俗举行他二人的婚仪。不远千里把她接到了林宣城中,且在自己的府邸里单独空出几间房供其爹娘亲眷探望居住。原本是想置办一些房产供她双亲来此探望居住的,却被他们委婉拒绝了。 成亲后,上官云司入宫探望其母后还会时常带着她,但每每都会征求她的意愿,看她愿不愿意一同前往。可以说,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五年之中,二人孕育了一儿一女,一家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第140章 凋零 上官云司成婚,早早就送了喜帖给羽墨晨夫妇,可二人那段时间正忙,抽不开身,只得差人备好厚礼送了去。 忙了一阵子的羽墨晨夫妇总算是得了几日空闲,他早早打听到北城郊有落雨之花可以观看,听闻,观看落雨之树开花可以增添福气好运,二人也想慕名而去观看观看。 “娘子,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 羽墨晨一身荷叶绿长袍,从里边走了出来,只见,洛婉颜和丫鬟雪儿提着一个大包袱从府里走了出来。 “这就来了,出去游玩,可得准备好一切啊。相公。” “娘子说的是。”羽墨晨温柔的声音说道。 片刻,一行四人出发了,一路向夕云城北郊的方向行进。大约两个多时辰,他们抵达了夕云城北郊,时节刚刚好,远远的就看到那唯一一的一棵落雨树开满了五彩斑斓的花朵,日光照耀下,还会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可近距离观看却成了一个难题……来观赏的人太多了,从一百多米开外就全都是人,有些人可能是来欣赏其他景色的,驻足观赏,想要凑近一些有些难。 洛婉颜下了马车,望着眼前看不到头的人流,心里虽是激动却有些不悦,不禁感叹一句,怎么这么多人啊! 伸手扶着她的羽墨晨轻声细语的说道: 这景色如此之美,其他地方不曾有的,怎么可能少了人来观看。走吧,我们试着一点一点凑近。 羽墨晨拉着洛婉颜的手,朝着落雨树走去…… 努力了好一会儿,这才凑近了些,近距离观看,果然是绝美景色,满树的五彩斑斓的花朵,散发着光芒,美得不似人间该有之物。 “哇!美景值得努力近距离观赏!” 洛婉颜不禁赞叹道,满眼放光,目不转睛的看着落雨树,生怕错过了任何一桢佳景。走近些,一股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原以为是其他花花草草的香气,仔细一闻,原来是落雨树之花的芳香。 不禁让她有了一个念头: 若是此花凋谢之时,一阵清风袭来,花瓣纷纷飘落,那景色岂不是更加的美。洛婉颜越想越坚定自己的想法。 在夕云城北郊待了两日,二人便回去了,想着待落雨花凋谢前去看一看,总觉得做事情得有始有终,看这绝佳景色也是要看到它的花开花落,不然总觉得会留下些许遗憾。 听闻落雨花只会盛开七日,第八日就会凋谢,每每凋零之时,都会有一阵风袭来,一瞬间带走整棵树的花。落雨树不结果子,花儿凋零之后,只剩下一整棵树的叶子,待下一年的这个时节再开花。 洛婉颜又忙碌了两三日,忙碌之余,她还计算着落雨树之花凋谢的日子,生怕错过什么。 次日清早,洛婉颜早早就起身了,换了一身淡黄色刺绣长裙,坐在妆镜前,安安静静的让雪儿给她梳洗打扮。似乎她很着急,不停的催促雪儿, “好了没?好了没?” “小姐啊,就好了。”雪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检查着洛婉颜的妆容。 插好最后一支发钗,洛婉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跑出了房间。路过回廊之时,一个没注意,就和迎面走来的羽墨晨撞个正着。羽墨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顺势挽住她的腰,这才没让她摔倒。 “娘子为何如此着急?可是要急着去哪里?” 羽墨晨关心的问道,洛婉颜忙解释说没有,只是想着要去看落雨树之花凋谢的景色,估计别有一番唯美。羽墨晨笑了笑,说道, “花儿凋谢有什么可看的,届时怕是又免不了一阵伤感涌上心头。不过,你若是想去看,那为夫倒是可以奉陪。” 听到羽墨晨这么一说,洛婉颜这心跌宕起伏的,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左右都空出时间了,索性就去看看吧,不想留下遗憾。 “好!那明日我们就出发,妾身这就去收拾东西。” 说完,洛婉颜就急匆匆的回了房间,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他宠溺的笑了,随后便去忙了。 忙忙碌碌一整日,二人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妥当,次日一清早,洛婉颜就起来梳洗打扮,在插云珠翡翠步摇的时候,步摇上的坠子竟然脱落,掉到地上,洛婉颜顿时心里一紧,雪儿眼疾手快从地上拾起来安慰她说, “不碍事不碍事,奴婢收拾了就行,这俗话说的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碎碎平安啊。” 听到雪儿这么说,她的心里算是得到了一丝丝慰藉,也不在去想旁的,安安心心梳洗打扮。挑选衣着时犯了难,她想穿第一次见羽墨晨时的那一身,可是又觉得不应景,反而觉得淡蓝色刺绣莲花图的长裙更加符合。 对!就穿这一身。洛婉颜纠结半天,最终选择了淡蓝色刺绣莲花图长裙,雪儿从旁为她更衣,刚要系好腰带之时,也没怎么用力,这腰带竟然断了。雪儿不慌不忙的说了句,许是许久不穿,这针脚有些松散了。随后,雪儿找来针线将其缝补好,又给自家小姐系好。 “好了,小姐。”雪儿说道。 总算是可以穿着心仪的衣裙去看心心念念的景色了,满心欢喜的跑出房间,羽墨晨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一行四人上了马车,便直奔夕云城北郊行进。 然而,刚走出去不过一个时辰,马车竟然停了下来,任凭马夫如何驱使,马儿都不肯再往前走一步。这下可如何是好。羽墨晨掀开帘子下来查看, “发生何事了?为何突然停下了?” “回大人的话,这马儿不曾受到惊吓,说什么也不愿意往前走,小人拿了食欲诱惑它,它都不动。这可如何是好啊!” 马夫竟也不知其中的原因,坐在车上的洛婉颜闻声也下来查看,然而一群人围着马车一时间束手无策。有人觉得是马儿太久不曾出马棚,对外面事物有些惶恐不安,是内心惧怕。 蒸腾半天,马夫一气之下,用藤条抽了马儿的屁股,马儿痛的往前不情愿的挪动了一段,于是几人上了马车,在马夫一路断断续续的驱使之下,几人到达了落雨树附近,可路上却没有碰到一个人。 几人在附近停了马车,只有洛婉颜和与羽墨晨二人单独去看了落雨树之花凋谢,,其他的人则就在原地等候,心心念念的总算是亲眼瞧见了。 真如想象中那样,好似下了一场五彩缤纷的花瓣雨一样,微风拂过,美得忧伤,美得让人想要保留。 “太美了!此等美景竟然无一人前来观看,简直是不懂得欣赏啊!”洛婉颜感叹道。 一旁的羽墨晨没有随声附和,只是静静地欣赏着美景,很快,整棵落雨树的花凋谢的一干二净。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二人意犹未尽的回到了马车停留处。 雪儿远远的瞧见他二人回来了,赶忙跑过去迎接,询问他们看的如何,洛婉颜失落的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直接上了马车。雪儿又望向羽墨晨,羽墨晨也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一行人就这么的默不作声回到了家,然而,没过几日,洛婉颜和羽墨晨就出现头晕脑胀,意识间断性模糊,看过郎中,都只说是劳累过度,要注意休息。二人也没当回事,就这么的过着。 突然有一天夜里,洛婉颜和羽墨晨刚躺下歇息,这胃里翻江倒海,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双目竟也喷射出血来,这可吓坏了二人。 连忙叫来郎中,可郎中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询问了二人的吃食,都是正常的,没有异样。 这下惊动了洛羽两家的家人,纷纷赶来,然而,仅仅一个晚上,二人的身体由内而外的燥热难耐,全身肌肉无力,脸色惨白,整个知府府上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又请来了郎中,却发现,他们二人好似中了毒,青一块紫一块,痛苦的面目狰狞,却无法发出声音。郎中施针,试图封住穴位,减缓痛苦,却发现只是徒劳。仅仅过去了半个时辰,二人就晕厥三次。 二人身体抱恙之时,管家就派人去信给洛羽两家,可就算是一刻也不耽搁也要两三日才能到,一时间,整个知府府衙上下的这颗心悬了起来。 然而,当日下午,二人再度晕厥,五名郎中施针诊脉,却再也没能看到奇迹发生。羽落两家双亲赶到知府府衙时,看着整个府上下皆是白色,他们始终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悲痛欲绝的走进府,看着满院落的白色高悬,远远的听到哭泣声,他们这才意识到这是真的。他们朝着哭泣声踉踉跄跄跑过去,看到灵堂之时,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 “婉颜啊,我的好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抛下爹娘走了啊!” 洛夫人悲痛万分,万念俱灰,瘫坐在地上,伸着颤抖的手,挪动到女儿的棺椁旁,不停的用手敲击着棺椁,洛老爷心疼不已,不敢相信女儿就这么的离开了。 再看羽家二老,羽夫人已经两度哭晕过去,唯一的宝贝儿,明明不久前才光宗耀祖,怎么就这么的突然走了,就这么的白发人送黑发人,整个灵堂中,哭声阵阵。 很多百姓纷纷前来吊唁,更是哭的伤心,回想羽墨晨为官这段时间里,为百姓干了好多实事儿,是一个好官,深受百姓爱戴,这突然的离开,他们也是舍不得,更是担心接下来派来此地的新官是好是坏。 伤心归伤心,难过归难过。两家人在悲痛中为二人下了葬,挑了一块郊外风景秀丽之地,愿他们能够永远相依,无忧无虑。 时隔半月,这个消息也传到了林宣城,上官云司心痛不已,悲痛欲绝,他无法相信前不久还曾见过面,如今却阴阳两隔。一年后,上官云司独自一人前往羽墨晨的坟墓前祭拜,诉说了诸多事情…… 早在多年前,夕云城郊外就曾流传着一个传说:观赏落雨树开花,会增添好运,福气,不过,若是看了落雨树之花花落,就会离奇的患上怪病,最初只是无端的全身酸痛难忍,止痛之药都无法缓解,但基本上此情况都出现在晚上,而后时常双目血红流血,口吐鲜血,如喷泉一般,不出三日,就会流尽全身的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