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路偏长》 第214章 罗海东其人 云舍,热闹起来了。 马家一堆恶霸对这个地方的统治结束了。 这里善良的村民们在被压榨了多年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而上级任命下来的村支书兼村主任是这个村子里的回乡来的:谭哲。 拄着一根文明棍的谭哲戴着一副让人高深莫测的能把大半张脸都遮在镜片后边的大墨镜。 用一身世界级的大牌子包装起来的男人与从前那个割猪草、背菜的少年大相径庭。 回到这个他曾经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的地方。 谭哲才知道,他对这个地方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 只不过,从前在京师里流浪,朝不保夕,前路无望,才认为自己离开的义无反顾,且恨得地久天长。 而自己内心对故乡的爱,也不过是用恨做了一个金刚罩,像一个不能打开的封存起来的心灵的宝藏一样。 爱,就在那里,从未减少一丝一毫。 这是生他养他的故乡啊。 钱是好东西。 它能让一个穷苦自卑的人变得自信而嚣张; 它能让你觉得全世界都伏俯在你脚下。 一个可以在这个社会上颐指气使的人,必然是富贵中人。 而在风雨里飘摇了半生,还坚守着自己做人的底线的谭哲终于迎来了他的柳暗花明。 亚兰县城的组织班子都惊动了,当他们得知有一个本乡本土的富豪携巨资归来建设家乡的时候,他们恨不得倾巢出动,来对这个热爱家乡的人表示衷心的感谢。 经过一轮口枪舌剑,负责招商引资的市长罗海东抢下了第一轮。他在会议上说,如果市委书记出面,对于一个还没有敲定一定会花落我县的投资商,怕被轻视了,我们毕竟是代表着人民政府,他本来是我们的子民,我们不能太放低了身段;也不能派个身份太差的,不能惹恼了他,让人家认为我们对他的回乡建设行为没有善意和诚意。而我这个城建副市长,是最合适出面来迎接并洽谈投资事宜的。既不上,也不下,不卑不亢,左右逢源。 罗海东,这个长着一副忠厚相貌的国字脸大汉,让任何一个看到他的人都认为这是一个值得深交的男人。他之所以能升迁的这么快,与他这一副相貌是分不开的。 他一路从基层升上来,没有为自己树立什么敌人。全凭着脑子好使,把身边的领导和同事都哄得晕头转向。认为他是好人。哪怕是被他捅了刀子,他也能完美的把自己摘出去,和你一起同仇敌忾,痛骂那个出卖同事的王八蛋! 所向披靡的他今年五十八岁,也断了再往上挪一下的心思。这个破县城,油水是不够的。一个儿子在英国留学,女儿今年高中毕业,就这俩孩子,把他这辈子的收入都投了进去。 就他的收入,在这个县城里也算是上等人了。妻子经营着一家小的制药厂,能为他的灰色收入找到合法合理的来源。哪怕这家药厂早就没有产品,等着关门大吉了。他也必须让它存续下去。 否则,他的收入是如何支撑一个号称全世界最昂贵的国家的留学费用的?而自己的女儿今年也准备送出去。 他想的是,自己这辈子就毁在这个破地方了。孩子们一定要培养出来,让他们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他正在发愁,不知道如何再开源让自己增加收入的时候,天降下来的好机会啊!他势在必得,绝不可以让别人捷足先登。 而他不知道的是,孟永合众人也早就把他列入了可重点利用的往来户之一。 他们是外来的,就算是猛龙过江,那也需要当地的地头蛇的配合的。 有这现成的便宜人,为什么不用? 亚兰县城。 在罗海东的主持下,谭哲作为贵宾,带着他的公司高层与县委招商引资的工作组作了深入的会谈与沟通。 亚兰县委给出的落地政策相当的诱人。 谭哲作为一个当年被不公正的乡党坑害的远走他乡的人,适度的表达了他对故乡建设的情感上的倾向,对家乡那群恶人恶有恶报的欣慰,还有请他回乡参与经济建设的忧虑。 本来,政法委的几个同志对于马鸣武案有所疑虑,有些人认为他肯定是被人暗算了。这个谭哲就是他当年的仇人之一,也是有动机的。 当他们看到一个货真价实的身家千万的大老板,在保镖的护卫下,走下那辆天使A8的时候,这些阴谋论的持有者们就全部闭嘴了。 这样的人,别说一个乡村里的恶霸,就算是再大的势力,在人家这金钱帝国面前,也不过是一桩小事而已。 如果他要报当年的灭门之恨的话,以他现在的身家,那是不用费吹灰之力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一个灭门案,算得了什么。 他明言,已经有几个城市向他的集团发出了邀请,他的钱投在哪里都一样赚钱。就看哪就一个地方政府的条件更有诚意,他的意思是摆明了的:我不是非你们不可,我的钱,我高兴可以投在任何地方。你们不是我唯一的选择。 就是这种威胁,让亚兰县委只能咬牙修改已经成型了的意向合作书。 亚兰县委将为谭哲的龙江集团的入驻提供三十年的厂房、住宅免费用地; 免税五年; 保证提供最完善的政务服务一条龙。 在同等的入驻条件下,龙江集团有优先的项目获得权利。 为了把这个财神爷留下来,亚兰县委就差割地赔款了。不过县委组织班子捏着鼻子,也认了。他们为了把这个全国贫困县的帽子摘下来,那也是拼了的。 这次合作如果能够成功的话,这一届的组织班子的政绩就有了,他们就可以往上动一动,从政的人,哪一个没点小小的野心呢。 官场上拼得是后台和能力。 能力这玩意儿,大家走上这条路,就是对自己有很大的自信。哪一个进了官场的人那脑子里的沟回圈儿都比正常人深了一些,又多了一些。笨蛋进不了这个行当。 第215章 等她很久了 后台,拼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要不,有一种说法,叫做:空降呢。你干得再好,在紧要关头,上头空降下来一个太子党,你就是把成绩做成一朵花,都没用。 亚兰小城,静寂了这么多年,也该热闹一下了啊。 这个龙江财团就是一个闪着金光的大财神爷啊,亚兰县城的官们恨不得三拜九叩的把它弄到自己的地盘上来,好风凭借力,从此扶摇直上成个三线、四线城市,这不算是妄想吧。 谭哲,在亚兰市委给他签下一系列的优惠政策之后,用行动证明了他们的决策是多么的圣明。 沉寂,已成为历史。 喧嚣。将改变一切。 一辆辆代表着现代建筑史上的成就的先进机械设备被连绵不绝的车队送进了这个城市。 一个个将代表着龙江辉煌的地标性建筑物拔地而起。 谭哲意态轻松自在,他陪着市委的一帮人视察自己的各个工地的时候,无比感慨的说了一句:“苦难是成功的催化剂,如果没有当年的不公正,就没有现在这个龙江财团的谭某人。” 这句话让亚兰市委的官僚们无言以对。 当初的那点事儿,说他们有责任,就有责任;说和他们不相干,那就一点也不相干。他们心里边对这件事都有定论,都说女人是红颜祸水,男人长得太好看了,如果没有强大的家族力量或者个人能力,那也不是好事儿! 说得直截了当一些,还不都是你自己惹下来的祸事,让父母蒙难,而自己离乡背井!你长了一张惹事的脸,还不肯认命,如果你娶了那冯家的丑丫头,岂不是天下大吉?普天同庆? 现在,苦难也成就了你啊。 否则,你就是云南边陲小村子里,娶了当权村书记的又胖又丑的女儿的农民一个! 现在,我们一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地方父母官,在你身边陪着笑,还生怕哪句话就得罪了你这个原生态的农民,你说,你家祖坟得是冒了多少吨的青烟啊! 见好就收就得了,别时不时的拿出来当年的祸事刺激我们一下。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就是你这样的。 你现在踌躇满志,身体也健全,光宗耀祖的回来耀武扬威来了,这世界上蒙冤受屈的如大海里的沙子,多了去了,有几个能有你这样的福气? 众位地方官们心里腹诽着,面子上却是一点轻慢都不敢带出来的。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奉承着自己的样子,谭哲心里明镜一样,他们心里骂着自己装腔作势,还得表现出来诚惶诚恐,为了从前做出忏悔状来。 人生就是一场戏啊。 只要你演得好,就是个称职的演员。你自己既是导演,又是编剧,还兼着主角配角跑龙套,万能的人生啊。 日子一天天紧张而有序。 谭哲的大名与神奇的遇合让小小的亚兰县城震动! 人家虽然遭遇凄惨,可,最后是衣锦还乡的啊。世人只看重最后的结果如何,谁去看你到达山巅之前的落魄与颠沛流离、三餐不继。 在这个以成败论英雄的时代里,笑贫不笑娼早就成了约定俗成的善良风俗里的一条铁律。 在暂时租借的亚兰县城最豪华的写字楼里。 这间超级豪华的办公室虽然是临时布置安排,却没有一点潦草凑合的意思。 谭哲记得,那个斯文的领头者孟永合告诉他:“这世上,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钱还不够多。谭哥,只要别让那些人小看了我们兄弟的能量,就不会有不长眼的敢招惹你。你在云南,不是孤军深入,独立奋战。我们兄弟就在你身后。黑白两道,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一定会无往而不胜。你也明白,我们出身太卑微,第一桶金必然是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时势造英雄,英雄也要懂得给自己留好退路。而云南,就是我们最后的归宿养老之地,弟兄们把后半辈子交给你了,你不要辜负了我们的信任。” 面对给了他新生的几个已然在人这个生物链的顶端的几个年轻人坚定又信任的目光,他被他们感动了,他重重的点头,语调哽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人生本来是一片惨淡,却在遇到他们的时候柳暗花明,他大仇得报,前程若锦,全是弟兄们所赐,他没有理由不在他们的信任里全力以赴,为弟兄们在云南这个大省,踩出一条光明大道出来。 全套的黄花梨木的家具闪耀着金钱的光辉,几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柜,整齐的排列着各种商业投资管理方面的书籍。 金光闪闪的武财神关帝爷威风凛凛,黑脸的周苍手握青龙偃月刀就站在他身旁一起享受着人间香火。 货真价实、价值十几万的玉白菜是最不起眼的小摆件儿,高大的富贵竹、有价无市的金玉满堂、水晶雕琢的柿柿如意栩栩如生,让人看见了就恨不得把它摘下来尝尝味道。 每一个到过这个用金钱堆砌起来、牛逼哄哄的富丽堂皇的大办公室的人在离开之后,都是羡慕嫉妒恨的在心里暗骂:“不过是一个农村穷娃子,发了财就他妈的在父老乡亲面前摆个鸡巴的谱!有本事,你把你的姓氏也改成外国洋毛子的二十六个字母啊?我呸!” 时势造英雄。 时势比人强。 谁能想到一个被欺负的离乡背井的人有朝一日就真的衣锦还乡,而仇人还莫名其妙的就全死光光了呢。 就这明晃晃的买凶杀人的现场,也能让那些个穿制服的人们定案成:自作自受。 老话说得好,天道好循环,自古饶过谁。 马家那一家子这么多年把持着村子里的种种权力,鱼肉乡里,称王称霸,坏事作绝,也是活该。 从一个盲流,近似于乞丐,摇身一变为华裔外商,成功的企业家,不啻于脱胎换骨,再世为人。将自己的血肉重新塑造成一个崭新的谭哲,他乐在其中。哪怕每一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他也挤出时间来让自己接触和学习世界商业经济新模式。只有在大量的商业资讯中,找到惊鸿一瞥的有用的信息,并紧紧的抓住机遇,才能从中获取巨大的经济利益,而他与孟永合几个人的目标是一致的:利之所在,虽万仞之山,无所不上! 第216章 一家子一起吧 这天下午,他刚从短暂的午休中醒来,就听到外面一个女人的做作嘶喊声:“哲伢子,我是你亲姨啊。他怎么可能不让我这个亲姨进门呢。你们一个个的奴大欺主,欺上瞒下的,等我看到我外甥,让他把你们全开除掉!不让我进去,我就砸掉你们的饭碗!” “你们不过是我外甥的手下,看门的狗罢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你们主子的亲姨,他没了亲妈,我就和他亲妈没什么两样,你们敢不尊敬我?没听说他亲姨要见外甥还得三通六报的?你们算什么东西?我女儿和你们主子可是有婚约的,说话的功夫,就会变成你们的女主人,我劝你们最好懂事点。” “从来没听我们主子说过,他在这边有亲姨这种生物,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冒认亲戚,你也得拿出证据来。不能知道我们主子有钱,就来攀亲戚。你这样的,最近,已经打发走了十几拨了。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这是一个泼辣的乡村妇女,看她那一身勉力装出来的气势挺理直气壮的,不明白的人还真的会给她唬住。 李秀兰,谭哲的亲妈俞爱果的干姐妹,二人在孩子小时候开玩笑曾说过要订个娃娃亲,谭哲的父亲谭风池看不上冯家,说冯家家风不好,男人奸狡,女人无赖。坚决不同意。妻子的这个干妹妹是过世的丈母娘认下的,他只能说敬而远之,想嫁他的儿子,进谭家的门,那是没门的。 大家一个村子里住着,都是知根知底的,谁也骗不了谁。和这种人家做了亲家,呕死个人。 李秀兰,这些天没少让自己的男人骂。当初她为了巴结支书一家子,这边要了谭家的财产,转身就去告密,把这一家人卖给了马家的一堆狼。 冯二刚骂她,你这个眼皮子浅的,当初就知道巴结村子里的当权派,去给人当狗腿子,坑了谭家家破人亡,否则,现在,自己一家子就是当仁不让的皇亲国戚啊! 看着村子里那些邻居有事没事去城里转一圈,让谭哲派出来私家车给吃的用的送回来一堆的时候,他是眼红的。却也没胆子去找谭哲认一下当年的那份亲戚情份。 可以说,她是谭家血案的第一个凶手。 只不过,她躲在后边,就掩耳盗铃的认为自己做的事神鬼不知。 就算她千叮咛万嘱咐,让马家不要说出她来,马鸣武在带着人堵这一家人的时候仍然近似于污辱的嗤笑:“那个李秀兰不是你们家干亲吗?不照样跟一只哈巴狗似的等着我姓马的施舍她个笑脸?你们自己不识抬举,还敢和我马家对着干!这是你们自己自作自受,自找的,谁也别埋怨。我马鸣武的女儿看上你,是你们家的祖坟冒青烟,是你们谭家几代人修来的福气,给脸不要脸,还一把一把往下撕?哼,我就让你们断子绝孙!这个村子里,我说了算!来人,拉走!” 一帮子地皮如狼似虎,把谭家夫妻俩扔在了黑夜里,拖走了他们的宝贝儿子。 那个夜晚本来是准备远走高飞,鱼进深海,鸟入高林,一家人惹不起地头蛇,还躲不起吗? 事实证明,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当年一切都是在深夜里准备的,自己家的周围又没有近邻。只因为亲妈想把家里的财产送给自己的干妹子,也可能她想着有朝一日还是要落叶归根的吧。 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啊。因为,亲妈不听父亲的话,把身外之物看得重了点,怕这些年的积累白白的浪费被人偷走,还不如让人偷走了呢。 李秀兰之所以来,是有王牌的,她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冯志君,是个死了丈夫,还没有孩子的小寡妇,丈夫死后,就一直住在娘家,因为她太挑剔,一直没有合适的能够把自己再嫁出去。 她听说,谭哲在国外请了国外的有名的专家,男性功能一点也没有毁掉。她就想把自己的女儿送给这个外甥了。 她想,就算自己当年做事不地道,现在,她一个当姨的,把自己的小棉袄送给他,也可以将功抵过了吧。 冤家宜解不宜结。 听说,谭哲还是个钻石王老五的时候,她们母女俩在家里就动了心思,本着“手快有,手慢无”的想法,母女俩一起来到了亚兰县城,寻找谭哲,打算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冯志君是冯家的掌上明珠。 如果这女儿嫁得好了,自己家里的儿子的房子车子彩礼钱就有了着落了。而且还会不费吹灰之力呢。 她们自说自话的就把谭哲的亲事定下来了,也不知道她们哪儿来的底气,谭哲一个身家亿万的钻石镶金边的王老五,为什么就一定要娶你家的乡下妞呢。 他可能还是有乡土的心思吧。外边的那些个姑娘哪里有家里知根知底的好!只要自己家的女儿,能入了他的眼,自己一家子马上就水涨船高。 外面的秘书小姐拦了一下:“见我们董事长,你们有预约吗?没有预约先在我这里登记,等通知吧。” 冷若冰霜的秘书是从总部那边带过来的人精,她看到这母女俩就知道要上演什么样的认亲戏码。 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董事长身边的亲信团队都知道自己家的老板是绝地逢生,恨透了这块地上的某一家子,他人生的苦难不是仇人带来的,是那个号称比亲姨都亲的那个女人一手造成的。 他回来,当然不会轻饶了她。 前面的一切不过是在诱惑她自投罗网。 钱,老板有的是。 仇要报,还不能犯了国法,要名正言顺的把她们一家子烩了。 谭哲冲外边喊了一声,“谁在外面闹腾,进来。” 他等这个女人很久了。 好样的,有胆。 他当初为了躲避马鸣武一家,和父母商量好远走高飞,并提前一晚前家里的一些值钱的东西送给了李秀兰一家,本想着,既是干亲,平常亲如一家,谁知道,这个李秀兰就是个见钱眼开还狼心狗肺的,她前脚拉走了自己家的东西,后脚就跑到了马鸣武家里告了密,那个夜晚让他痛不欲生,他被当作破坏计划生育的典型而被强行作了断子绝孙的绝育手术,父亲看到被从车上扶下来的儿子,当时就气吐了血,几个月的功夫,夫妻先后离世。而自己求告无门,从此流落到万里之外的京城里,再也没脸见人。 第217章 母女都不是好东西 若不是碰上了孟永合几个人,他还昏昏噩噩的做着行尸走肉,活着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好样的,还敢找上门来。 他等她上钩好久了。 在云舍村子里,只要有人进城来找他,他就管吃管住管送到家,就等着这个女人忍不住的时候来和他攀交情。 他会让她记住一个做人的道理:善人有善报,不包括她这种人面兽心、两面三刀的。 还有她那个女儿,居然也一起来了。 自己在她一家人眼里就这么没出息的阿斗一样,非得和这一家下三滥扯到一起去?当初自己的父亲已经明确讲清楚,不会和她家做姻亲的。 没皮没脸。 看见钱,就不要那张脸了,一定得扑上去捞一把下来。 人穷志短的道理他当然是懂得的。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懂得钱的重要性。 身无分文,在垃圾桶里找饭吃的日子他过了不知道多少时候。 李秀兰,推开那扇包着金边的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心里就有点突突的跳了。一路上的虚张声势已经耗尽了她这个乡下婆娘半辈子积累下来的那点聪明才智。 就像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站在锦衣公侯面前的不知所措的心情。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他喊了近二十年的小姨。自己是她的姨妈!这世上仅存的一点亲情!如果女儿能成功嫁给谭哲的话,自己还会是他的丈母娘呢!一个女婿半个儿! 李秀兰把身后的女儿推了进来。 “你这孩子,来看你谭哲哥哥,有什么可害羞的。你们可是从小儿一起长大的呢。别说他身边现在没有女朋友,就算是他结婚有了媳妇,对你,和那些人也是不一样的。快进去。” “哎呀,姨从小就觉得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肯定是老谭家祖坟上冒了青烟,才有了你这个有福气的孩子啊!看看,姨是不是看得一点错没有?小哲啊。姨和你志君妹妹大老远的可是专程来看你的。你可不能学那些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小时候,姨可没少抱你、给你掏换好吃的好玩的啊。” 反正他离开家乡这么多年,也未必能记得他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光景。自己就算把自己夸出个花儿来,他也没有办法反驳。 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谁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呢?除非是个天才少年。 冯志君是个经过人事的女人。 她今天极尽可能的把自己打扮得庄重而美艳。她知道,自己不能和那些个城市里的贱货们比梳妆打扮,她可以用的王牌就是人情。她小的时候没少去谭家,谭家的阿姨还说过要给她和谭哲订娃娃亲呢。 只不过谭父不乐意就没成罢了。 好事多磨。 是她的就是她的。 若不是自己是个死了丈夫的,此时,她还年轻,年貌相当,还有情感怀旧分给自己加成。这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啊。 男人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她是知道的。 她们母女今天走进这个办公室,就一定得达到目的才行。 她对于谭哲看着自己的明显陌生的眼神,装得毫不在意,做出一副没有芥蒂的样子:“哲哥,您回来了,也不到家里去,我妈,也就是你小姨一直想得你慌,她一定要进城来看你,我心里也惦记着你,这不,就把家里的活计扔下,来找你了。你可不能说把我们全忘了啊。否则,妹妹会说你狼心狗肺白眼狼的噢。” 她撒着娇,拿过桌案上的茶壶,不客气的从茶具上把小茶杯摘下来两个,给自己和母亲一人倒了一杯茶。 这个时候拼得就是谁的脸皮厚,只要他不提从前的恩怨,不当场把自己娘俩撵出去,那这一趟,就算没白走!自己一定得嫁给他。 只要自己能留在他身边,那些妖艳的贱货们,谁也别想勾引走自己的谭哲哥哥!自己长得花容月貌,之所以还待嫁之身,不就是自己看不上这些村子里的汉子,一心想能攀上个高枝的吗? 现在,天上掉下来的如意郎君,还是有着亲戚关系的。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谭哲,这个天上月亮一样的钻石王老五,自己是要定了的。 一声娇笑,银铃一样响起。 “谭总,我们郎有情妾有意,正是花好月圆的好日子将近的时候,你不会背着我在办公室里偷吃吧?我看看,是何方神圣,敢把心思动到了我的人身上?” 谭哲咧嘴苦笑。 这丫头来得太快了。 自己这儿刚安顿好,她就跑了来。肯定是偷跑出来的,没有和家里人说一声。 任小军的亲妹子,任萍萍小姐来了。而且是偷跑出来的。 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就不能由着她乱跑。自己根基未稳,万一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伤到了这姑娘,岂不是罪过,他做为老大哥,那是万死莫赎啊。 伴随着那串笑声进来的是一个美丽的小姑娘。 “听下边的人说,有个姓冯的小寡妇要勾搭我老公。我来看看是个什么贱人?还是和亲妈一起来的?” 任萍萍,一身骑马装,手里还拎着根马鞭子。 李秀兰,再泼辣,也不过是在村子里那一亩三分地上发挥。在城市这个庞然大物里那个处处光怪陆离,美仑美奂的写字楼里,用尽了心力,才强撑起来一个强大的表面来面对这个曾经管她叫姨的男人的目光。 她刚坐下,端起女儿倒的茶,想喝一口镇定一下心神的时候。那个一进来就骂人的小女孩儿一扬鞭,就把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还有自己手上刚端起来的这一杯全扫到了地上。 茶水洒到了她的手上,烫得她开口就骂:“少家教的小贱人,你发什么疯。这儿是你发疯的地方吗?” 她望着在她们进来后,一直没有开口的谭哲,想借借气势。“小哲,姨替你骂这个小妮子,省得到这儿来的人欺负你老实,一个个的没有规矩。” 谭哲:“我这儿的人没有规矩,与你们姓冯的人没什么相干吧?看来,你是喝黄河水长大的,管得挺宽的。所以,当年,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把我们家的财产全拉走,然后,把我们卖掉。” 第218章 门外的不速之客 李秀兰急道,“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挑三窝四到你这儿来挑拨我们姨甥关系的?她们嘴里不说好话,满嘴喷粪,你可不能听到耳朵里去啊!那全是胡说八道的!当年,你一家出了事,姨住在后边也急出了一大场病,所以才没有关照到你们一家,说起来,是小姨的不对。这不是事有凑巧嘛。” “不信,你问问你志君妹妹,她可是把你们家当成自己的家一样的。差点就成了你媳妇的人。总不会撒谎骗你。对不?小君,当年是不是妈妈也得了一场大病,好了以后才知道,我那可怜的姐姐和姐夫都没了,你也不见了。急的我头发都白了一多半呢!” 冯志君也作出一种被委屈了的样子,“哲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姨妈活着的时候,拿我当亲女儿一样看的。我们就是一家子人,妈妈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儿来!您一个大男人,可不能耳朵根子软,和我们女人一样,听风就是雨,听见什么就是什么。您得知道这个世界上人心险恶,有那起子小人,就是看不得人家一家子人关系好,站在中间横三拦四的,不安好心!” 这连削带打的话术,被扫着的任萍萍就乐了。 她一鞭子就抽到了冯志君脸上,从上到下,从额头直贯到下颌,一道血痕顺着就流了下来。 冯志君再也装不来淑女。 她向着任萍萍冲过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来勾搭男人,还看我不顺眼。大家谁不知道谁肚子里那点回数呢。你在姑奶奶这儿装什么大家淑女。不过是个春心荡漾的小婊子!” 这骂得就有点过了。 任家大小姐任萍萍,虽说是近几年家里才发达的。关键是,人家哪怕是穷人家的女儿,人家也是在父母和哥哥的手心里宠爱着长大的。 任萍萍这个从来都没被家人恶言相向过,后来,哥哥发迹后,那身边更是众星捧月一般,哪儿听过这样恶毒的话儿。 她过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 冯家这母女俩,早晚会碰上。自己家这个大哥是个软心肠的,就怕他被这一对坏了心肝肺的母女俩给诳了去,她们的甜言蜜语就和鹤顶红、七步散一样,那是能听的吗? 所以,她才紧赶慢赶的要来给这个老大哥撑场子。 任萍萍手里拎着的马鞭本来就是为那些不长眼的敢招惹她的人预备的。这个姓冯的女人居然敢用那种恶心人的话骂她。 她直接就一鞭子抽过去,冯志君躲闪不及,被鞭尾扫到了嘴角,那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差一点就捣不过气来。 她就算是农村长大的小户女儿,父母也从来没碰过她一手指头的。霎时间,她恶向胆边生,她叫了一声,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就投向了任萍萍。 一个女孩子和一个女人,为了同一个男人,顷刻之间,就爆发了一场战争。 谭哲觉得好笑,他安排好的正戏还没上场,先看一场二女大乱战。 这是一场没有什么悬念的压倒性的战役。就算是李秀兰一看女儿不是人家的对手,干脆利落的加入战局,那也只是上赶着送人头。 在真正的强者面前,那些在村子里的撒泼打滚都用不上的时候,女人,你还有什么可以指望? 明媚的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照耀得大半个办公室都暖洋洋的,而屋子里上演着的却不是温暖的故事。 有点儿血腥。 那倒霉的母女俩已经被抽得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任萍萍居高临下用滴血的马鞭点着这两个人的七紫八红的脸,“再骂一句,让姑娘我听听。” 冯志君吓得一哆嗦,她是再不敢开口的了,她哪里知道一个女孩子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否则,就凭她在自己亲妈那儿学来的欺软怕硬,她怎么会向她挑衅!最多,背地里使使坏罢了。 外面有人通报,说是董事长的客人到了。 谭哲沉着声音,喊一声:“进来吧。” 蜂拥而入一堆男男女女。 冯志君抬眼一看,有点傻,怎么自己那个死鬼婆家的人全来了?什么叔啊,伯啊,堂叔伯啦,堂兄弟、表嫂、弟妹,是张家那群看不得自己好的人! 她想起身跑,刚想往起站,就被任萍萍一脚踹到了膝盖窝上,跪了下去。 “一个抛弃自己亲生儿子,害死丈夫的女人,如果由得你这么猖狂下去,哪儿还有天理呢。哥,这张家一家子来得好!让他们把这个女人弄走!让她好好的受受张家的家法去吧。还有这个李秀兰,她不是疼女儿嘛,一起去照顾一下女儿呗。理由都给她找好了。现成的。” 冯志君婚后生下了一个儿子,有先天心脏病,她不愿意被孩子耽误了这辈子的日子,就是那天价的手术费、医疗营养费,她就一分也不想掏!十几万块钱,她得买多少好衣服! 于是,在一天丈夫出门的时候,她就把孩子扔进了没人去的山沟里。丈夫回来见没了儿子,百般逼问,她才承认是她扔了。她振振有词:“我就不信生不出来健康的孩子,我们就当没有孩子,继续生就是了。” 丈夫张载发问清了地方,转身就去找孩子,结果,突降暴雨,引起山体滑坡,被山洪埋在了山里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冯志君在雨停后,收拾家里的那点存款,跑回了娘家,再也不敢回婆家所在的张家湾! 她要是敢回去,那些义愤的张家族人能把她活吃了。她的丈夫张载发,是个小木匠,没有大本事,却也是个少有的热心肠的人,七大姑八大姨,堂兄堂弟,谁家没有他亲手做的大衣柜?哪个家里屁股底下没坐着他钉的小木椅? 好汉无好妻,偏偏他就娶了冯志君! 父子两条命,都葬送在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手里。 只是,云舍村子里的那个恶霸太狠,就算是张氏大族,也不敢真的上门来把这个女人要回去,让她伏一下张家的家法。 这一次,这母女俩离开了那个村子,来到了城里,得到消息的张家人一呼百应,大家同仇敌忾,全村齐上阵。 这就有了这会的一幕。 张氏族长张万年冲着谭哲恭拱手,“谭董公务繁忙,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我族里的败类我就带回去了,此次相助的恩义,我张氏家族没齿不忘,若是谭董有用到我张氏族人的地方,尽管来张家湾找我张某人。” 第219章 祸水的去处 “老族长,好说好说。” “养不教,母之过,生出这样的狼心狗肺的女儿来,她的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一并带回去发落。” 张氏族人都附和道,“很应该如此。” 他们就没有一点捞过界的自觉。 母女俩拼命挣扎,她们是来追寻过好日子的,可不是来自投罗网的。早知道这儿是龙潭虎穴,说什么也不能来啊。 可惜,人见利而不见害,鱼见食而不见钩。 这么一个金光晃晃的钻石王老五,还是自己家能“够”得着的,不动心的那是神仙!她们不是啊! 谭哲面不改色,“您请便。这是您张家的家务事,我权当没看见。” 李秀兰,“小哲,救救姨,救救你妹妹!你这样见死不救,你妈妈九泉之下会不瞑目的啊!她哪儿能见得你这么对待你亲姨亲妹子!” 谭哲冷笑,“亲姨?亲妹子,我妈是家里独生女,哪来的亲姨亲妹子,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一个大男人,不和你们一般见识,趁早滚出去,别在这儿污了我的眼。” 李秀兰眼看着自己母女大祸临头,不得不狠下心来:“我告诉你谭家被算计的真相,你要放过我们母女!” 李秀兰长着一双看上去特别善良的细长眼睛,就是这双眼睛让亲妈这辈子对她不设防,当时的话是:“这么美丽的眼睛,如果不是好人,那是不配的。相由心生啊。” 她不知道的是,有些人枉披了一张人皮,长得是畜生的心。人面兽心就是说的这种人。 谭哲:“跟我谈条件?” 他转出了那张硕大的紫檀木整雕的大办公桌。 锃明瓦亮的皮鞋站在了被捆倒在地上的李秀兰的面前。 原来,自己被算计背后还有故事呢。难道不是因为那个书记家那个丑胖子一定要嫁给他? 身后的保镖如影随形。 他出手如电,一声惨叫,把这个屋子里的男男女女们都吓得怔住了。 李秀兰的一只手诡异的弯在一边。 她的手被折断了。 谭哲:“我时间不多,没时间听你讲故事,你说,我就姑且为自己解一下惑;你不说,我就不听了。本来,我把你母女交给张家就完了,现在,我改主意了,来人,把那个冯志君送到泰国去,是割肾,是卖身,还是做成人妖不男不女,都由得他们,赚了钱也是你们的。” 李秀兰,“我说,我说,求你别这么对我女儿啊。她是无辜的!她只是从小就喜欢你而已,她有什么错啊?” 这个女人嚎啕大哭。 “别哭了,再嚎就割了你的舌头!” 女人呜咽着把哭声强忍下去。 “谭家是从北边搬过来的。老辈子里当过皇帝的御医的。手里有许多值钱的老物件,一代一代的传下来。但是,谭家人不承认。所以,马鸣武想着把女儿嫁进去,你们家的东西就全归他了,早晚是他家的。谁知道,你们家是真的没有啊,你们走后,马鸣武领着心腹手下在你们家的宅子里掘地三尺也没找出一个值钱的玩意儿出来。原来,当初传出这个话来的那个谭家的子弟就是要害你们这最嫡支的。谁知道你们怎么得罪了人家,反正这话是从你们谭家的人嘴里冒出来的。” 谭哲想起来,他是有一个不务正业的叔爷爷的。人品太差,一辈子没有成家,还是自己父母把他打发入土为安的。 人性啊。 吃你的,喝你的,还得把你们一家子埋坑里。 这就是有着血缘关系的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啊。 还不如北京的几个异姓兄弟呢,彼此之间能以性命相托,肝胆相照。 一家子,他恨不得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人心得险恶到什么地步,能想出这么缺德的点子来,给自己一家人埋下了祸根。 人已经死了,仇都没地儿报去。 此时的谭哲,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源头在这儿,他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他谭家受的这罪,比岳飞风波亭上那“莫须有”的罪名还悲惨啊! 李秀兰讨好的:“小哲,姨把知道的全给你说了,你就放过我们吧。” 谭哲,“你这个女人,口蜜腹剑,当初把我谭家的东西从我母亲那儿哄走不少,还不知道,又勾搭上了马鸣武,和他不清不楚的鬼混在一起,然后,一起算计我们家破人亡。你这种女人,就应该沉塘,骑木马。不过,现在不是封建时代了,没有这些刑法了。听说,冯志君有个小叔子离婚了,把妻子打跑了,再没娶上,张氏到这儿来,是把冯志君带回去,处置完了之后,就直接和那个男人住到一起,结婚证都给她领完了。合情合法合理。而你,我改主意了。来人,送到这个城市里最便宜的皮条客那里去。她不是愿意和男人鬼混吗,我成全她。” 张氏的族长听到谭哲的决定,一扬手。 张氏年轻的男男女女们七手八脚,转眼就将这母女俩捆成了两个大棕子。带走一个,扔下一个。 为了避免她们再呼喊出什么话来,有人还脱下了脚下的袜子塞进了她们的嘴里。把这娘俩恶心的直翻白眼。 保镖上来,把李秀兰弄走了。 冯志君被嘴里的臭袜子熏的晕了过去。 她将面对她的命运。 这个世界上最不差的就是如这母女俩一样的贱人了。 她们自己活着,就不让别人好好的活着。 而最后,她们也得到了应该有的报应。 近乡情怯的心思早就被谭哲消化的差不多了。 既然决定回来,他就有充足的思想准备面对自己那残破可怜的过去。 一长串黑色的豪华车辆开进了群山里。 “董事长,前边得下车了。” “好。” 谭哲,他站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山凹里,清风自在的吹过。 当年,他被人残害,父母相继去世,他浑浑噩噩的把父母草草的埋葬,就踏上了那条上访上告的未知的路程。 今天,他回来告慰父母的亡灵。 “爸爸,妈妈,你们安息吧。仇人都得到了报应,儿子也已今非昔比。一定能在父母的护佑下光辉我谭家的门楣,成家立业。” 第220章 电话邀约 谭哲跪在新起的坟墓前,抚摸着刻着父母合照的大理石墓碑,把自己哭得几乎晕过去。 父母感情深厚,其爱甚笃。由于舍不得母亲再一次经历生育的痛苦,也就只有自己这一个孩子。 当初,自己被从那个灭绝人性的医疗车上扔下来时,早已经神智不清,有些浑浑噩噩。后来的日子,就像被蒙上了一层迷雾,而他能感知到的事实就是,妈妈和爸爸先后离世,而自己在乡人的帮助下安葬了她们,然后,以去上访求个公道的名义,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是一个软弱的人,就像一个胆小鬼一样,狼狈无比的离开了这个生养自己的地方,这个埋葬着父母的乡土。 父母不知道,原来引来灾祸的是那个心思歹毒的同宗的叔叔的一句话吧! 就为了那莫须有的财富,自己一家人就落得家破人亡。 人心啊,是什么玩意儿呢! 暮色掩了上来,孟永合知道今天谭哲这个老大哥肯定不好过。 他在电话里,指示让把他拖回去。不能由着他在这儿耗着不走。 任萍萍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她和保镖们站在后面。知道谭哲到了父母墓碑前肯定会感情崩溃,所以,她必须得来。 她悄悄的走上来,把手里的散发着清香的百合花放到了墓碑前。 “叔叔,阿姨。我是萍萍。我来看你们了。害你们的仇人已经得到了他们该得到的报应,你们在地下也可以瞑目了。你们要保佑哲哥人生顺遂,万事如意啊。”她在心里暗暗的加上一句,“我是你们未来的儿媳妇儿,叔叔阿姨一定要保佑我心想事成啊。我会好好照顾哲哥的,你们放心吧。” “谢谢小妹。如果我父母活着,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当然。”她又在心里加上后缀:“我这么懂事、可爱的小女孩,人见人爱的。” 谭哲此时已经跪不住了,他坐在那里,眼睛是放空的,他看的是眼前的松柏还是远处的群山? 此情此景,让任萍萍这个一贯大而化之、大大咧咧的城市女孩子都心酸不已。 这他妈的真的是天上飞来的横祸啊”! 一个人的生命是多么的脆弱! 一个小人,一堆坏人,就把一家子好人逼到山穷水尽! 就算是最后,那些坏人们都有了报应,可他们还是享受了生活十几年啊!而好人呢,含冤九泉!剩下遗孤,浪迹他乡,一无所有,任人欺凌! 公理何在,公道何存啊。 她感激几个哥哥们创下的基业与天地,让她安全幸福的长大。 眼前这个情深意重的男人,她要定了。 如果说一开始是喜欢他的历尽沧桑的男人味的话,那么,现在,这个男人的人格魅力也是吸引她芳心暗许的一大要素。 这么好的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非常少见了。 她得用点心思。 否则,就凭二人之间的年龄差异,哪怕自己再明示暗示,这个死心眼的男人也会为了“兄弟的妹妹,不可以欺负”而把她就当作一个小妹妹。 她哪里小了?她很大的好不好!A罩杯好不好! 谭哲在这儿陪了父母一天了。 一开始,他不吃不喝,就是不肯离开。这让身边的保镖们无可奈何。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任大小姐。 任萍萍拨了孟永合的电话。她把谭哲的情况和孟大哥汇报了一遍。 孟永合,“告诉保镖队长,直接拖走。就说,我的命令。” 人死如灯灭。 死者已已,而活着的还得活着。 哪怕那颗心被凌迟一样的疼痛,唯有那份疼痛,才能让人明白,我们依然活着。 最后,保镖队长半用强把他抱回了车上,他已经迈不动一步了。 “谭董,对不住了。” 这个小城,在谭哲回来的那一刻,就乘上了一列高速发达的现代化的高速列车,迅猛的发展起来,各个方面。文化、科技、经济、思想。 也许,谭哲的苦难,就是为了今天这个小地方的突飞猛进。 孰是孰非,孰功孰过。 哪怕是神仙来了,也无从判断。 各行各业都如雨后春笋一样蓬勃生长起来。 而工农政牧副渔,无论是哪一行,都有谭哲在后面作为坚定的后盾站在那儿。他把这个地方经营成了一个铁桶一般的堡垒。 谭哲,他充分利用他对家乡的理解与商场上的直觉,在他的运作下,完成了一个一个项目, 他想,我总算是没有辜负兄弟们对我的信任,为他们经营出来一个天地,一个我们兄弟的世外桃源。 我不是只会索取,我是能付出的。 我是他们的老大哥。 谭哲坐在一辆加长的防弹车里,闭着眼睛。这是他在休息。身边的人把车小心的开进了车库。 “董事长,罗市长电话。” 此时的罗海东可谓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他心中充满了自信和满足感。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胜利者站在巅峰,俯瞰着脚下的世界,享受着成功带来的荣耀和喜悦。 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他因为在招商引资中的突出表现而一跃成为这个小城市的第一副市长。离一把手的位置一步之遥。 天高皇帝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就算是城市的一把手市委书记于建军,和他这个本土副市长也得客客气气的。否则,他就让他知道没有他的配合,他的每一道政令在这儿都是没用的一纸空文。 他在这个城市里经营、存在了半辈子,浸淫了几十年的地盘,那可不是一句空话。 这个城市里,黑白两道,谁不巴结着看他的脸色,乞求着他的庇佑?还得看他愿意不愿意,高兴不高兴。 “谭董,如意居,老地方,一起吃个饭?” “罗市长亲自打电话来,让谭某受宠若惊啊,您让秘书通知一声就行了,怎么能劳您大驾呢。” “谭董,这么说就远了啊。我们兄弟之间,有秘书他们什么事儿。” “也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下班就过去。大约六点到。” 这老东西,还觉得从他这儿沾到的便宜不够多,一定要往他身边塞个女人,整天监视着他,才放心吗? 酒无好酒,筵无好筵。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什么。 他接着就是了。 第221章 美女出手 “这个老东西,又想出什么法子来。真是贼心不死啊。不往我身边放个女人,他是不会消停下来的。” 办公室一秘凯伦笑了:“您拉一女伴过去,就说是现任女朋友,把他的话堵回去就完了。” 谭哲,“女孩子的名誉不能这么损害。我也做不出来这种下作事。利用小姑娘对自己的好感。我不是好人,可也没那么滥。” 凯伦,今年二十四岁,一路过关斩将,混到董事长身边一秘的位置,那是文武双全,才貌兼备。一张脸不说倾城倾国,那也是颠倒众生,让身边的男人们魂牵梦萦,只是对面前的这位钻石王老五无所撼动。 让她觉得自己的姿色,也不过尔尔。哪怕全世界的男人都对她膜拜,视其为女神,她也将迷人的风格在保持发扬的路上继续前进,她的誓言是:让男人见鬼去吧。姑奶奶一个人过日子就是神仙。 她的工作能力,让谭哲手下的一堆精英男人们都汗颜。 天哪,这看起来娇滴滴的小美人,在职场的高能那就直接碾压他们,望尘莫及啊。他们只能甘拜下风,对风哀叹。 据说有认不清自己斤两的男同事在一次公司聚会时出言讥讽她,“女人再强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们压在下面?给我们家当牛作马?” 凯伦一抬手,两支筷子分空而至,打在他的嘴上,直接把门牙四颗全打断了。男人愤而起身,大家以为他会不顾男女之别,和凯伦打一架。 男人不负众望,他忍着疼痛,向凯伦的座位迈进。 当他看到凯伦把椅子转过来,正面对他,根本就没有离开那把椅子,和他一较高下的意思,而那嘴角噙着的令他不寒而栗、似乎能剐掉他那一层面皮的冷笑时,他不由得脚步就慢了下来。 最后,他实在鼓不起勇气向凯伦挑衅,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算了,我好男不和女斗。”转身踉跄着离开了会场。就算听到了身后哄堂大笑,他也不敢再回来了。 凯伦一身好功夫,岂是让人任意欺负、大小话的主儿? 她进这个公司,就将这儿的一切上至董事长的爱好,下至秘书处的人员关系都明白的清清楚楚。 自己这个顶头上司,已经被总部那边的团宠大小姐任萍萍预订下了,不是她能肖想的。 天底下好男人那么多,她才不会找这种强大的情敌。 大小姐对自己不错,一起逛街,混得和闺蜜差不多。 她的另一个任务,是替这个小朋友看好了这个金龟婿! 凯伦:“我们巴不得谭董能对我们下作一回!您这整天一本正经的,您知道我手下的干将们跟我抱怨过多少次了吗?”她夸张的语气逗乐了不苟言笑的顶头上司:“哪怕是逢场作戏,我们也愿意是戏中人啊!怎么就不能给一个机会让我们做一会儿梦呢!” “今天任大小姐没来,所以,才敢把实话说出来,任大小姐,严防死守,我们都不敢穿稍短一点的裙子来上班!就怕那大小姐以为我们对她的人不怀好意,饭碗不保。” 谭哲:“看来,我和你们的饭碗比起来,魅力还是不足啊。”他难得与下属开一次玩笑。 凯伦:“如果能一亲芳泽,哪怕明天就滚蛋,我也拼了。”她认真的看着谭哲:“董事长,我爱您很久了。我之所以来到这个公司,就是因为看到了您的杂志彩页,念念不忘,才一定来应聘您的秘书的。” 谭哲:“你这小妮子,把假话当真话说,我差一点就信了。萍萍还小,她就是一时糊涂,过了这一阵,在这儿也玩够了,觉得没戏,她就回去了,你们千万不要乱说,让她害羞了。她难得来一趟,我总得让她玩尽兴了。尽到东道主之谊。她就是我妹妹,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妹子有那种不伦的心思呢。” 凯伦撇嘴,“任大小姐,可没把您当成她自己的哥哥。您是她认定了白马王子!” 谭哲:“净瞎说一气,什么白马王子,唐僧差不多。” 凯伦:“唐僧比白马王子抢手啊。能过就过,过不了还能吃肉长生不老! 对于眼前这个对女色避之如蛇蝎的谭董,真话假话他一概当假的!这还真是一个制止滥桃花的好办法。反正,你再怎么抛掷橄榄枝,他就是装看不见! 一个正常的成功男人,身边没有女人,这是不可容忍的。这是对女人们的挑战啊。他身边的那个位置,被很多人盯上了。只要他给出一个缝隙,她们就能组团冲进来攻城掠地。 “他油盐不进,你有什么办法让他看上你?” 罗海东面前是一个穿着一身纯洁的白裙子的女子。 她叫孟小冬。 是罗海东的红颜知己。也是他的秘密武器。从不置于人前的。 现在碰到谭哲这个攻不下的堡垒,就只好动用这个女人了。 孟小冬,是有被金屋藏娇的本钱的。 她本来是城建局一个普通工人的女儿,父亲在岗位上突发心脏病去世,她弟弟孟海还小,她就辞了原来的工作,进了这个铁打的营盘。 然后,在见识了上层人生活方式之后,心甘情愿的做了罗海东的外室,之一。只是,这个城市里的人们都不知道而已。 在单位遇到了罗海东,她也是诚惶诚恐的喊一声:“罗局长好。”的。谁能想到,她已经跟了罗海东七年了呢。从一个青涩的女郎到现在这个越来越风情万种的尤物。 她现在只是领着城建局一份工资,住在罗海东的一套大复式公寓里,吃吃喝喝,买买奢侈品,遇到关键时刻,她才会出马,把罗海东的对头敌人置于死地,然后,她照样当她的秘密红颜,挥手自兹去,深藏功与名。 “就我,可纯可欲,白天是高不可攀的公主,晚上是床上翻云覆雨、不可多得的尤物。你不是这么多年都离不开我吗?不过区区一个男人,我还拿不下来,如果你早点用我,我早就成了董事长夫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有秘密武器的。想让一个男人对我死心塌地,太简单了。我只要用一点点,他就是我笼子里的鸟儿,又乖又听话。” 第222章 孟小冬其人 孟小冬扭着水蛇一样的身子,贴到了罗海东的身上,她伸手抚上他的喉结,“有时候,我真想掐死你,然后再杀死自己。你有自己的家,还有其他的女人,而我呢,你连个孩子都不敢让我生。所以,这个姓谭的,如果我抓住了,就是我的,以后,我们就是合作关系,就没有男女关系了。罗市长。” 罗海东感觉身体的血液都往那一个地方涌去。 这个女人是他的宝藏。 没有一个女人能把他伺候得如此欲仙欲死,让他充分体验到一个男人雄风万丈的豪放与英雄之气。 同床异梦很久了。 这个女人心思很正,哪怕自己满足她的所有对金钱的欲望,她仍然追求一个完整的家,而那恰恰是他给不了的。 他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把自己大好的政治前途舍弃掉,就算是为了眼前这个尤物,也不成。 在社会与官场上打滚,他太懂得地位与阶层的重要性了。 如果不是他处在这个位置,眼前的女人怎么会和他混在一起?而这个女人,有美貌有心计有手腕,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打发的女人。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给她找一个归宿,还能有利于自己的前程规划,不失为一个良策。 罗海东,“真的那么神吗?我们现在是一个阵营的,你要实事求是的告诉我,不能出岔子。” “上一次,和你一起竞争市长位子的刘局不就是因为对我一见钟情,还死心塌地要给我一个名份,才把自己搞的身败名裂,最后一败涂地、人财两空的吗?你不用有疑问。那个姓刘的纵横官场这么多年,哪里会因为我这一张脸就忘乎所以。我给他下了一点情蛊,只用了一点点,就让他对我念念不忘,然后,此生非我不可。哪怕让他死他都甘之如饴,何况,我只是暗示他,我要当正房呢。” 罗海东心里生出一阵懊恼。 这种在床上和现实生活里与自己都能合拍的女人也就这么一个。 他还没有睡够呢。 对于自己的女人,罗海东是有一种独占欲的,哪怕是他甩了的女人,他希望她们能为他守身如玉,因为,他给女人花钱从来没有心疼过,那真的是予取予求啊。 而正房和他的儿子,穿着俭朴一些对于他的政绩和政声来说,是必不可少的锦上添花。这个城市里不知内情的人们,哪一个提起来罗市长,不是竖起大拇指来!这可是个清官啊,自己的孩子上的是公立小学,穿的最多的是校服,脚上的运动鞋都有了小洞还在穿呢! 而和妻子一条马路之隔的高档小区里就住着他最心爱的一个情妇石曼曼。她还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罗格非。 而他之所以最喜欢石曼曼,是因为,他算了一个卦,说这个女人是旺他的命格,还有他的儿子,罗格非也是对他的仕途有所帮助的。而原配妻子和儿子则会让他万事不顺,时乖命蹇。 也是巧了。他的官途在收了石曼曼之后,真的就一帆风顺,升迁得特别快。国人大多都信那些神了道了的,他也不例外。对这母子俩就非常的上心,几乎是下班就呆在这个这个家里。 而妻子梁楠与正牌儿子罗意,他基本上是置之不理的。算卦的说这个儿子是克父的,他当时就想把儿子送到乡下去,妻子说什么都不同意,又哭又闹。他只能作罢。本来这理由就不是能拿到桌面上来说的。 一个政府机关里的当家人,怎么能相信那些个封建迷信的东西!他可是有着几十年党龄的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夜晚的亚兰城那么迷人。 七彩霓虹灯闪闪烁烁,装点的整个城市就是一个妖娆的夜美人。 跟着导航一路走到了市郊。 在一座极具排场的饭庄门前停车。 饭庄的经理肥头大耳,满面红光,就和一尊弥勒菩萨似的,就站在门口迎宾。 “敝人孙辉祖,在这儿恭迎谭董,您大驾光临,让我这小店蓬壁生辉啊!您往里请。罗市长已经到了。等您点菜呢。” “孙总,您给我这面子,我有点不敢当啊。” “只要谭董您多光顾我这小庙,我就天天的在这儿给您站岗都没二话啊。” 孙辉祖双手递过来自己的名片和一张金卡,“谭董赏脸收下,这是小店的金卡,在这个城市里发出去不足十张,以后,您和朋友来吃饭就可以享受最好的房间与服务,有本店最有名的厨师为您做菜。给您最贴心的享受。” “却之不恭,我就受之有愧了。” 谭哲回头吩咐,“拿一张我的名片给孙总,孙总看得起谭某,以后,公司团建,年庆什么的就安排到这边,有财,大家一起赚嘛。多个朋友多条路。” 孙辉祖是个八面玲珑的商人,商人嘛,就是趋利避害的。向人示好,是他的拿手技能。能换回来多少善意,那就看老天爷的成全。 而这个谭董,太上道了。 自己一个本土人,能把这么大的一个山庄饭店维持住,在这么萧条的小城里,有多么不容易,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就这,转眼,一个固定的大客户就让自己谈妥了? 孙辉祖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疼!” 谭哲:“孙总这是?”他有点疑惑。不认为是自己刚才释放的那点善意让孙辉祖如在梦中。赚钱太难了。亚兰城的那些政府单位也有经常来的,都是签完单到年终还得三催四请,最后七折八扣才能拿到现款。最后就赚不到什么钱了,就是落得一个好名声,三教九流的不敢上门来欺负他。都知道他是有政公关系的。 孙辉祖陪着谭哲一路上楼,他压低声音:”谭董,罗市长身边那个女人,您一定要小心,刘局当初就是毁在她手上的。” 谭哲:”孙总好意,谭某心领了。” 就算是里面有洪水猛兽,他也得走进去。 他也给罗海东准备了一份礼物。这顿饭他就没想能好好的吃下去。 谭哲的司机和后面的保镖车都有人招待去了别的房间。 在孙辉祖的陪同下,谭哲走进了一个装修典雅且不失气派的大包厢里。 第223章 正房妻子带子举报丈夫 孙辉祖在门口转身:“谭董您请进,罗市长在里面,我就送到这儿了。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吩咐。” 谭哲这个人,在亚兰市人的眼里,尤其是罗海东眼里,他就是个运气好了点的倒霉蛋。能让一帮农村的土棒子逼得家破人亡,这件事,从心理上就让人瞧不上他,这与他现在多么有身份有地位,有多少数不完的钱无关。 就如,刘邦曾经当过小流氓。哪怕他称了帝,改了名叫汉高祖,故乡的人也依然记得他偷鸡摸狗,叫刘三一样。 “谭老弟,把你请出来一次真不容易啊。”罗海东在谭哲进门的那一瞬间就扬起了全心全意的笑脸,把心里的那些狐狸肠子全收了起来。“这是我城建局的老部下,行政科的孟科长,她可是久仰谭董您的大名,是我们亚兰本乡本土的美人,要不是谭老弟,我还真不敢保这个媒呢。你瞧瞧,孟科长,是不是能赛过历史上那什么四大美人?” “小冬,谭董的大驾我可是给你请来了。剩下的,我可就只管吃饭了。你能不能把这么好的男人拿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这两个人倒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就把自己放进了他们布好的圈套里,还大大方方的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这种事儿可能做得多了吧,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孟小冬今天穿的一点风尘相没有。一身职业正装,让一个前凸后翘的丰满美人穿得少了几分正气,多了性感。一身正装,让她穿出了这种又纯又欲的风格来。 这种实力美人,是个男人就扛不住啊。 可惜,她遇到的是谭哲。 这个男人就和平常人不一样。 他可是家学渊源,读书世家,以修心养心,经纬天地,平身齐家治天下为己任的。就算是山穷水尽,他也从来没有妄自菲薄过。 是个男人,就要顶天立地,不能做见不得光的事。不光宗耀祖,也不能让父祖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蒙羞。 这不明不白的,明知道不是个好的,想蛊惑他,就没那么容易。 “孟科长,有巾帼英雄的风范啊。这么好的女子,可不能让我这识不了几个字的农村泥腿子给拖累了。不敢高攀啊。我先自罚三杯吧。上菜,上菜吧。罗市长和孟科长点好菜了吗?让他们上吧。” 罗海东看到谭哲推托,心里舒服了点。自己睡了几年的女人,一朝要送给别人,哪怕不是自己的唯一,也心有不甘。 “这个店里的招牌菜,谭董,您这本地人恐怕都没吃过,叫做“海粗盐甑鸡”,这可是我们亚兰市方圆千里的一道绝无仅有的菜。也只有我们这儿的山和水才能养出这么好的鸡来。” “跑山鸡?在山里散养,吃虫子和各种菌类长大的?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这,我还真不知道。让罗市长和孟科长见笑了。” “哎哟喂,谭老弟这一声“罗市长”,你不怕伤你老哥我的心也就罢了,这声“孟科长”真的是太煞风景了啊。“小冬,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快,给你谭哥把酒杯满上,敬你这心上人一杯酒。” 孟小冬,婷婷袅袅的走过来,明媚一笑,她把桌上的酒瓶拎过来,给几个人挨着都倒满了。“谭哥,我先干为敬,您随意。”她豪爽的一扬酒杯,就见了底。 这女人,很可能是千杯不醉的量。否则,不可能如此的有恃无恐。 罗海东继续介绍这儿的招牌菜:“这种鸡不是跑山的,叫上树鸡。一只鸡,八斤海盐,先放一块生焗,再上火蒸,那得是有手艺的老厨师,火侯差一点,这道菜也是不成的。” “那一会儿,我可得好好的尝尝这只鸡。让老哥这么推崇备至,一定是差不了的。” 菜一道道的传上来。 服务员们一个比一个水灵,正是一掐一股水的好年纪。再穿上有着民族特色的大红大绿,那真是一种感官的享受啊。 孙耀祖,真的是把男人的心思都把握得分毫厘不差啊! 美食美人,再加上他的小心逢迎,那是会日进斗金的。如果不碰上官场上那堆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的话。 “盐酥蛋黄焗鲍鱼,独山腌酸菜,天麻鸳鸯鸽,这几个菜,是这儿的招牌,一定要尝尝。其他的,让他们看着上就行了。” 孟小冬指甲缝里藏着古怪的白色粉末,在她的钻石指甲七彩斑斓的色彩晃耀之下,只要不是特别小心的人,是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点的玩意儿的。 就这一点点玩意儿,是她仅存的一点了。她心里念叨着,“一定要马到功成,保我成就一世富贵。” 当初她高价从一个道德败坏的巫医手里弄到这个东西的时候,还有点怀疑。等用了几次,都达到了预期的目的,那些被她做了手脚的男人们一个个的倒霉后,反成就了她如今在罗海东手里的奇货可居的地位。 谭哲虽算不上久经沙场,也算是漂泊在外的老江湖了。孟小冬这点小心思,在他眼里就跟透明的似的。 在这个美人端着杯子趁他转身的机会轻轻的在杯边点了那么几下之后,他装作不经意间,把那杯酒碰洒了。 “哎呀,对不住啊,孟科长,你这一片心意,让我糟蹋了啊。”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孟小冬,那双含笑的眸子似乎是会表达能说话一样,那份心知肚明就放在上面。 她又惊又怒,强压下心里的火气,挤出一个尴尬难堪的笑容来,“没关系,没关系,是我放的地方不对了,哪儿是谭董的不是呢。” 她在心里骂道,“这他妈的哪是一个土豹子啊,这就是一个走惯江湖的二流子。谁能算计得了他去?一点小把戏在他眼睛里全他妈的是透明的啊。 看着自己的女人拿过纸巾来给谭哲擦拭着袖子上的酒渍,罗海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若不是让酒盖着脸,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变幻莫测的脸色。 第224章 天怒人怨的罗海东 手机适时的响起来,”罗副市长,你的妻子梁楠带着儿子罗意,捧着一堆贪污受贿,还有出轨养女人的资料在纪监呢。您快点想个办法吧。纪监的书记徐向西走到半路上又被叫回来了。因为您这个证据确凿,恐怕会马上对您采取双规。咱们是老朋友,我给你透个信,也算是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关照的回报。” 罗海东心想,完了。自己的妻子对自己向来不冷不热,为了那个市长夫人的虚荣头衔,就算知道自己在外面有小三,她也装作不知道,向来和平共处的,这一次她是要干吗?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留,这是要对自己这个丈夫赶尽杀绝啊。谁给她的资料?谁给她的这份胆气? 他妈的,自己想阴人,还没办成呢,就被阴了。 谭哲和孟小冬,二人看到罗海东接完电话进来的时候,脸色极为难看。都用疑问的目光看着他。 等着他给一个答案。 罗海东:“谭董,孟科长对您是久闻大名,一心想与您认识,求了我几次,让我带她结识一下我们家乡的传奇人物。今天,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处理,孟科长,就麻烦您送回去了。我得回一趟市政府。下次我做东,好好的赔罪,失礼了。我先走一步。” 秘书在门外:“车已备好。罗市长。” 二人疾走而出。 包厢里,山珍海味,天上跑的,水里游的,国内的,海外的,这些食材全是精心炮制过的,耗资不菲。 屋子里就剩下了一男一女。 孟小冬端着一杯酒就过来了。 这真的是一个尤物。 那水蛇腰,就跟没有骨头似的,一扭一扭,本来就紧裹着身子的那个裙子被她走出了波浪纹的感觉。 “哲哥的风姿我景仰已久。妹妹这一杯酒,您可得实实在在的给我喝下去噢。”孟小冬笑意吟吟,眼睛里充满了她对这个男人的崇拜与敬意,哪怕是装得,她的表演也足足可以打一百分!这是她的诚意。 这个男人事业庞大,成熟魅力,就是一个诱惑人心的移动的大蛋糕。既然人人可以咬一口。她孟小冬就给她们一整个全都端走。 谭哲今年二十九岁,早就不是看见美女就俯首称臣的年纪。 他之所以在这儿,是知道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这个女人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如果不让她付出点代价,她就会觉得自己会那么点巫蛊之术就可以走遍天下了。 这天下是有公理在的。 不能任由一个婊子指点江山。 一男一女,独处一室。 哪怕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出了这个门,孟小冬的身价也会倍增。 他不会放任那样的事发生。 那杯据说是法国玫瑰酒庄的收藏品的红酒玲珑剔透,在孟小冬那副白晳的柔胰下映衬得更美得魔幻。 酒液摇动, 美女多姿。 孟小冬已经坐到自己身边来了! 她又靠近了一点。 她手法熟练的扯下了他的领带! 这女人,也不知道用这个手段,为罗海东拿下过几个上升时期的对手,不愧是秘密武器。因为,男人们被妻子或者扫黄警察抓现行的时候,身边躺着的都是别的女人,而不是她孟小冬!她把自己完好无缺的从那些事里摘了出来。 那些蠢男人们还以为自己是被政敌诬陷,她能跑得快,护好自己,他们也不必内疚了。 男人们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还是不会吝啬送上自己的好心的。 孟小冬明眸暗转,”谭哥,我们猜一猜,罗市长有什么重要的事,重要到放了您的鸽子?” 谭哲:“我不过一介商人。官商,官商,官在前。罗市长肯约就是天大的面子了,他当然不必把谭某放在眼里。” 孟小冬,“我刚才离得近,听到是家里的夫人和公子在造反呢。这么些年,那两个人没有刷过存在感,任由罗市长在外面养着红颜知己和私生子。也不知道,今天是闹的哪一出?” 有节奏的敲门声,礼貌的叩击了几下后,包厢的门悄悄的被推开了。 几个男人推着一个行李箱走进来。 打开箱子。 一个与孟小冬身材、头发、长相都极为相似的女人从里面坐了起来。 孟小冬一愣神的功夫,有个男人一手刀就劈在了她的颈边。 然后,几个人戴上手套,在她的身上搜出来几种不明药粉,和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 “这种女人,来到世界上,她的破坏作用与毁灭作用堪比毒品。不能容她这么猖狂下去。买张飞机票,把她送上飞机,让非洲那边接一下。直接扔在交战区,给她喝点能保持安静的药水。只要她还能开口,她就会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搅动是非。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本来,她只要不招惹我,我是不理会她的,她好好的活她的就是了。她不该和那个姓罗的一起来算计我。那,我就成全一下她好了。” 真的孟小冬连夜被送走,假的回去请了长假,消失在了这个城市里。 罗海东面对着纪监的领导气宇轩昂。 “我是一个有几十年党龄的老党员,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这会让为人民服务了大半辈子的我们寒心的。我在这个城市里工作了几十年,这个城市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党组织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对自己的同志这么无情打击。” 纪检书记徐向西永远维持着他那张菩萨笑脸,如果你认为他真的是个和稀泥的政客,那就错了。他善于运用各种话术,引诱这些走错了路的官员们上钩,从而吐出更多的不法犯罪实情。 哪怕你再严谨的同仁,准备一言不发,守口如瓶的,都败在他一副笑脸之下。是真正的笑里藏刀的厉害人物。 他从饮水机里接了两杯水,在面前的茶几上一人一杯。 “罗副市长,我们共事多年,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个地方我们成为审问与被审问的两方。我们手里的证据的确凿,原本是可以让检察院直接提人的。但是,我们市委组织班子还是想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只要你将自己贪污受贿的案情交待清楚,积极退还赃款,我们可以向法院检察院提交一份文件,老同志嘛,能保护还是要保护的。你说呢。” 第225章 石曼曼的卡被停了 罗海东:“我能知道我是被谁举报了吗?” 徐向西:“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咱们同僚一场,我让你这一次栽也栽得明白。是尊夫人梁大夫和贵公子罗意。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一场大难,罗兄你躲不过去。 “梁大夫把你这么多年和那个石曼曼、私生子罗格非挖得干干净净。一点打马虎眼的余地都没有。石曼曼手里握着这个城市至尊卡十几张,那个罗格非从幼儿园开始就开始上外教班,一路贵族学校到大学,可正儿八经的市长公子罗意却是在公立学校上完了十年义务教育,最后上了个不入流的大专。你这事做得天怒人怨。整个市政府里都在骂,男人不是个东西。小三再好,你想捧她,也不至于亏待了自己家的正牌夫人和孩子啊。” 罗海东明白大势已去。 自己的媳妇这些年和自己不温不火的过着。冷眼瞧着他对她的漠视,就守着儿子过日子,也不和他要养家钱。 自己那个儿子,竟然也和他妈一起来给他这个亲爹掘墓,这倒是始料未及的。媳妇无所谓,儿子也就这么两个,虽然不喜欢梁楠,自己还是希望两个孩子以后可以彼此照应着,一起光大他罗家门楣的。 “罗意那个小崽子,他也掺和进来了?” “贵公子当真是虎父无犬子。也是阴差阳错,他就读的那个小学里卧虎藏龙。里面有几个省里的太子党,一个是真太子,另外几个是陪太子读书的,你说是朋友也行,说他们是发小也对,说他们是保镖也没错,说他们是未来的智囊团也未为不可。最关键的是,贵公子是他们的老大,这帮人以他的马首是瞻。在他们面前,我徐向西也不过就是个为他们打工的高级白领。” 罗海东恨屋及乌。 他不喜欢在医院工作的梁楠,当初娶她不过是因为她喜欢自己,而自己的父母身上整天大病小疼的,需要个自己的人照应着。这样,自己就不用为父母操心,可以全心全意的往上冲一冲职位。 可能医院的医生都有点强迫症,梁楠在家里到处放消毒液,洗手液,她的生活习惯也和自己格格不入。好在,有了儿子,她对夫妻生活也不怎么热衷,慢慢的就平静的分居了。 这么多年,他在自己正房媳妇儿子身上的心思有限。 他爱的,是那个石曼曼。 就算他把她娘俩藏得挺好,无心就罢了。如果有心人士想查,那是跑不掉的。作风问题,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后来,为了给那母子俩最好的,他也违规违纪的操作了几次,后来,胃口就越来越大了。后来随着城市里的交流活动往省城走过几趟,知道钱是个好东西,能让你尊贵成帝王,也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他就开始有意识的为自己敛财了。 如果没有人有意打压干预,最多也就是退赔赃款,双开就到了头了,大不了,再弄个缓刑,但是,听徐向西这么一说,他觉得大事不妙。 如果儿子利用他的人际关系,就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如果他不止要报复自己这个视他如无物的亲爹,还要报复石曼曼那母子俩呢! 不行,罗格非的出国已经定了,只要离开这块土地,罗意的胳膊就伸不过去。 双轨的小楼里面灯火彻夜不息。 纪检的人来来去去,整理出一叠叠的交待材料。 罗海东在这时而和善时而雷电交加的攻心攻身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他自己的那点底子反正早就露了馅,自己说不说都一样的,还不如态度好一些,没准组织就能雷声大、雨点小,放他一马,让他这个为这个城市奋斗奉献了一辈子的老党员落个善终也说不定。 在这个南方的小城,时序已进入了冬季。而处处仍然是鸟语花香。 三叶梅是这个城市的市花。 一棵棵高大的棕榈树高耸入云。 处处可见的椰子树展现着南国的风情,天是纯净的湛蓝,白云优雅的在头上飘过。 城市还是那个城市,却不再是那个城市了。 石曼曼从一个商场里出来,她要给儿子置办出国的行头,结果刷卡的时候,发现被冻结了! 自己手里的卡都刷了一遍,千挑万选的东西,又给人家一件件的放了回去!在那些穿着职业装,化着淡妆的小女孩子们的眼里,她今天可算是把人丢尽了!她觉得她们在窃窃私语着她的身份,她的职业,她的见不得人。 她想,不和她们一般见识,她们懂什么?一帮不懂世事的小丫头片子罢了。她们就算是想当小三,能像自己有这么好的机会吗?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傍上一市之长的,也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为一市之长生下孩子,盛宠不衰的! 她们辛苦打工,一天站八个小时,能赚多少钱?不够自己一顿饭钱。再青春靓丽,也有红颜衰老的那一天。嫁个普通男人,受苦受累还不被待见,那种苦日子在前边等着她们呢。 这么一想,石曼曼的心里头就舒服多了。 她心里头把自己安慰了一下。就开始拨打罗海东的电话。她一定要问问清楚,这是咋回事!一定得让他再给自己一张专用的卡!里面存上至少十位数!保证她时时的过去和儿子团聚过西方文明好日子! 他妈的,今天是诸事不宜吗? 罗海东的电话就是打不通。 石曼曼打通了儿子罗格非的电话。 罗格非要出去读金融专业,专业什么的无所谓,只是出去镀一层金而已。她是不想让儿子给人家打工的,打工的,再高级也是给人家当三孙子,人家说开除你就开除你。她是想,儿子学成归来,有点知识储备就好,也不用太多,否则要下属干嘛的?让他爸给他运作一个上市公司,手里的钱还不打着滚的往上长?到那时候,才是她们母子的好日子,才有了自己的江山在手。 第226章 真相如此 罗格非是个被宠着长大的王子。他知道自己户口本上的父亲一栏是空白的。这还是亲爹的面子大给他们母子俩在一个有关系的派出所里上的户口。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个哥哥,自己亲妈不是正房。他甚至都去和那个哥哥玩过擦肩而过。他没有享受到的优越的物质享受和高人一等的待遇,自己都替他享受了。就让他在那个有名无实的家庭里好好的当他的儿子吧。 自己这个哥哥,可能也知道自己是谁吧。他们是有着一半共同血缘关系的兄弟,只是因为某种尴尬的原因,大家都在这个城市里各自生长着。 各自幸福愉悦,各自孤独哀愁。 不过,正房又怎么样?自己的爹下班就回自己家,陪着自己做作业,为自己开家长会,他心里从来没有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在上学的想法。 他的正房用自己的工资养着儿子,上着公立学校,为他的父亲挣足了清正廉洁的好面子,一路上升;而他把自己的一些灰色收入全都供给了自己母子住别墅,开豪车,还有专门的司机在家里服务! 在母亲石曼曼的教导下,他知道,只要自己的亲爹的心在他们母子身上,他们的好日子就是长远的。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儿?正房怎么样?外室又怎么了?就算是他们母子是世俗意义上的小三,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他上大学这两年,哪一个学校的校长和班主任不上赶着巴结着他? 有时候,自己还是有能量的。就算这能量来自于亲爹,这个世界上,都是等量交换,哪有平白无故的善意。他们巴结自己不也是想占自己的便宜,让自己的亲爹给他们办事的? 只要他们能享受最好的生活,管其他人在后边怎么嚼咕呢。 好人又怎么样?哪个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呢。 罗格非没有刻意的为难过罗意,而罗意也没有在意过这一对母子的存在。大家心知肚明,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别墅还是那么门卫森严,私人花园里的鲜花也一样四季开放,晚风吹过来沁人心脾的花香,却不能让石曼曼从气极的状态中镇定下来! 在这个城市里,她还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逛街,本来是图开心的,在身边朋友们的巴结奉承恭维里,石曼曼从来没因为自己是个外室而觉得有什么值得难堪的。 她矜持而骄傲的拿卡付账的时候,居然告诉她,卡被冻结了!而且是每一张都一样!身边的朋友都是小三上位,或者外室努力中,表面上的羡慕,哪一个不是背地里骂她鸠占鹊巢?都说她和那个正房气质风度差了何止百倍,哼,她们家老罗就喜欢没文化,没学历,没接受过高等教育的。 这种隐私爱好,她们作为外人哪里能知道! 这可是罗海东有一次喝醉了酒,才说出来的隐藏在心底的秘密!第二天,他问石曼曼他喝多了有没有说什么?石曼曼坚决否认,只说,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反正,他这辈子也就醉了那么一次。 罗海东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农民家的凤凰男,在冲进市系统时也是经过千难万难。娶个城市里的妻子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如果这个妻子家的能量还很大的话。 一个凤凰男最讨厌的就是那个改变了他命运的媳妇! 这是颠扑不灭的真理! 在那个女人眼里,他这辈子就应该低声下气,拿她当公主一样! 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好容易考了出来,哪里可能不福利到自己的父母家族的?人家会骂你忘记根本! 当他刚挣巴出来点地位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就开始上门了。借钱是小事,找工作,进医院,在城里惹了祸,三轮撞了车,媳妇对这些人不假辞色,一概推到他身上,置身事外。她瞧不上那些穷亲戚,也不屑于给他这个丈夫解决后顾之忧。 领回家去,那是不可能的。脏了她的地。 罗海东想,自己在她眼里,是不是就没有一点丈夫的面子啥的? 一次两次的试探,每一次都以自己在亲戚面前没脸而告终。 老家的人都知道他娶了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媳妇。 后来,他就遇上了这个石曼曼,一个做台小姐,居然是当时省里政法委书记游为波的青梅给生下来的私生女! 于是,于公于私,他都必须得出一次轨! 是对妻子这么多年轻视、蔑视自己家族的报复,也是自己能仕途平步青云的捷径。而对于妻子梁楠给他生下来的儿子,由于他当时正拼事业,儿子多是梁意这个妈在管教,和自己关系也一般。 罗格非回到家,看到家里的佣人们都噤若寒蝉,这是怎么了? 亲妈石曼曼对着地上砸碎的一地玻璃碴子,吩咐一声,“没看见少爷回来了?赶紧着收拾利落,少爷肯定饿了,上饭。” 她有一个当大官的爹,这个爹还时不时的给她和儿子发红包。 一点小风小浪哪里能打得到她身上。 她才不在乎。 罗格非,金尊玉贵的长大,哪怕后来养歪了,也学着人家泡马子,踢场子,蹦的K粉吸大麻,那也是翩翩贵公子型的斯文败类。 他能在上流社会的PARTY上充上等人,也能拎着板砖和人抢坐台小妞玩命。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儿,没人真敢对他下死手。 能和他叫板的,后来都成了他的跟班或者狐朋狗友。大家一起“哈皮”,遇事也有人顶锅。就像他们在一次狂欢的时候,一个坐台小姐嗑粉多了,一下子就过去了。事后,他们一帮人每人十万,推出来一个穷混混进监狱顶了罪,判了十年,进去就好说,活动活动就出来了嘛。 罗格非长相随了他妈石曼曼,如果不是他骨子里的那种带点邪性的纨绔之气,乍见之下,都会认为他是一个阳光王子。 从小就上贵族小学,接受精英教育,豪车接送,有保姆有保镖的生活里养出来的孩子能和接受十年义务教育的孩子是一个档次的吗? 他还不知道家里出了变故。 和朋友一起和一堆小明星鬼混了一天。 第227章 呼拉拉大厦将倾 拿起手机,看到亲妈的电话。他才想起来,该回家一趟。他可是父母眼里的骄傲,还又乖又大方得体,多少来家里的客人都夸他是龙樟凤质呢。 石曼曼看到儿子走进来,她定下了心神。她有一个省里的亲爹撑腰,哪怕罗海东真的出了事,也能把他捞起来,东山再起。再说了,她还有儿子呢。 石曼曼重重的冲着进来的儿子“哼”了一声。 罗格非不以为意,他舔着笑脸上前,搂了自己亲妈的肩膀一下。“说吧,是谁吃了熊心豹胆,敢惹我家女皇不高兴。我去给您出出气。” “你爸的电话打不通,秘书的电话倒是接了,说是你爸被纪监的人带走了!我身上的卡全被冻结了。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你又不在家,今天,妈妈在姐妹面前,算是把脸面丢尽了!你爸不是在这个城市里跺一跺脚,四个城角都颤悠的主儿吗?”石曼曼一席话让罗格非无奈。自己这个妈没上过几天学,一个外室,学着人家摆市长夫人的谱。 自己那个不敢露面认女儿外孙的外公是个有良心的,没有因为自己的女儿堕落成了三陪女就不认她,还给她找了个好归宿,荣华富贵有男人的好日子,都有了。又生了他这个好儿子,母以子贵。养尊处优的生活让这个心机简单的女性没有被生活折磨出苍老和疲惫之态。 近五十的年龄,额头上没有民间所说的法令纹;满头黑发,一根白的没有。也是。她天天的燕窝阿胶的吃着,据说从前皇帝和他的妃子才能吃上的玉灵膏那也是整箱整箱的往家里搬。自己吃,送人吃,管它是多少钱呢,只要说是能保养身体,青春永驻,她是不在乎钱的。 男人嘛,就是在外边赚钱的;家里,就得有个会花钱的女人把自己捯饬得漂漂亮亮的赏心悦目,如果都和老公家里那个黄脸婆梁意一样,一身白大褂能穿进棺材里去,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女装和时装,自己活的和男人婆一样,男人不回家,多惨啊。 她幸灾乐祸的看着那娘儿俩的乐子过了这些年。 就算是当小三,自己也是这个世界上最风光的三!在男人身边站立的是她!出双入对的是她!过好日子的是她! 现在,风水轮流转,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她不信! 母子俩拨打一个神秘的电话。 那个慈祥宽厚的男声不见了。 他的手机是一个女人接的。 “你们就是他藏在阴山背后一个犄角旮旯里的那一对臭虫吧?当妈的是小三,闺女是三陪,听说,我男人给你这个当坐台小姐的女儿找了个好女婿?当市长的?”一阵阵的冷笑,“我就看,这一回,他还护不护得住你们这种下三滥的社会渣滓!不用打这个电话了,他被上边审查了,已经带走了。当不了你们的保护伞了!” “不过是一个女人的私生女,验过DNA了吗?就什么骚的臭的都往自己身上张罗。一个当小三的女儿,继续给人当小三,还当得挺风光的。真是老天爷瞎了眼,让你们这种不知道天良是何物的人也能当人!” 那个一张嘴就没有说过母子俩一句好话的女人应该就是自己那个便宜爹的夫人了吧。 她一个电话就判了罗家这一家子死刑。 如果她们最能倚仗的保护伞倒了。那,罗海东还有什么希望?他怎么出来? 省级的干部都被清查?他怎么就这么靠不住呢! 这半路富贵转眼就成空啊。 石曼曼六神无主。 罗格非也体会到了整个事件的严重性。 “我也有几个朋友,我出去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让他在家里面对着低智商,就长了一张漂亮脸蛋,一张嘴就令人啼笑皆非,还一定要生搬硬套,引经据典,漏洞百出,全是错误的妈,让他爱也不是,不爱也不是。 如果自己的外公和亲爹一起被审查,这事儿就大条了。 他出门前,把自己屋子里的保险箱里的几块玉放到了手提包里,能值点钱的腕表、配饰他也搜罗了一下,趁着石曼曼还在楼下发呆,他进母亲的卧室里,把她装珠宝的盒子直接顺走了。 此时形势严峻,不抓紧弄点东西,恐怕今后日子不好过啊。 家里的卡肯定是都不能刷了的。 罗格非名下是有几套房子的。 在他十八岁的时候,父亲罗海东就在他名下放了一套大复式。 他要尽快将自己名下的动产不动产全部换成现金,办手续出国这事刻不容缓。本来他还想和朋友们一起在玩几个月,再去美丽国注册上学的。现在看来,是事不宜迟,迟则随时生变啊。 在车里思索着问题,想着哪一个朋友的家长能打探点可靠消息的罗格非,车速并不快,而且,他开的这款宝马是经过改装的,只要不是被坦克碾压,自己的生命是有安全保障的。他在后视镜中看到一辆越野大型SUV撞到了自己的车尾上,那巨大的声音,让他很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三厢已经变成了两厢。 危险来到了身边。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在这个城市里混了这么些年,他也是有自己的关系的。这个城市的城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他的一个朋友的叔叔就是交通局的二把手。 几个男人从几个车门里同时冲出来。 领头的一个,脸上似乎带着嘲弄的笑意。 “一个贱人生的儿子,也配让我们出手。随便找几个二流子,打一顿就老实了。还耀武扬威,我呸!” 男人鹰鼻鹞眼,不是个好相与的相貌。 罗格非此时意识到自己遇到的这个追尾可能并不简单。他后悔自己停下车走出来了。 他可以驾着这被撞坏了的破车逃跑的。 机会稍纵即逝啊。 随后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悔青了肠子。 这些人把他拎到一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毫不留情,那可是真的伤筋动骨的打啊,他和他们哪里有什么仇恨?他都不认识他们是谁! 打得差不多,出气多,进气少的时候,有人提议,先这么着吧,来日方长,这小子得留着他,否则以后无聊了我们找谁去? 他的玉石与名表珠宝被洗劫一空。 第228章 姐姐,咱们是一家子 到这个时候,他当然知道,大厦将倾,而自己就是那覆巢之下的一只卵。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自己的那个便宜哥哥。 不知道,他们母子俩会不会被连累清算?还是他们能置身事外,一丝不挂? 石曼曼发了一顿脾气,于事无补。自己的丈夫回不来还是回不来。 和儿子一起吃了一顿没吃出来滋味的晚餐。 平时,丈夫不回来都会打个电话回来。 现在,能不能囫囵回来都难说。 秦桧也是有几个相好的人的。 更何况是坐台小姐出身的石曼曼呢。 她噼里啪啦的摁着电话,能说得上话的,和她一样当小三的闺蜜还有从前的恩客在台上的,累得十个手指头都酸了。得到的消息是,丈夫被那个正牌妻子和儿子检举了,她们大义灭亲,把什么贪污受贿婚外情私生子重婚等违法犯罪事实证据弄得滴水不漏,板上钉钉,就是奔着废了这个男人去的。已经被双规了,恐怕得进去踩缝纫机了。就他这数额近千万,十年起步。你们尽快把值钱的东西归置一下,赶紧能藏得藏好了,恐怕马上就面临着赃款清算了。这个别墅肯定得充公。 石曼曼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想着就这么荣华富贵一辈子,哪里知道自己都半老徐娘了,还有这么一回! 怎么办? 怎么办? 自己的儿子马上就出国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出事了!那两个人这么些年都没有存在感,现在又整得什么幺蛾子? 真受不了没有男人,早干嘛去了?现在一把年纪了,要和丈夫划清界线了。还不留一点余地,一定得把自己的男人送进去才罢休? 不行! 丈夫被审问,亲爹那边也紧张。儿子还指望不上。她不能慌! 她本来一无所有,不过是个坐台小姐,实在不行,她就去求一下那个梁楠。让她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放她们一马。 这么些年,那个梁楠就守着空房和儿子,过着普通又平凡的日子;而她这个外室却和儿子像贵族一样住着别墅上着精英学校。 姐妹俩,也是时候见上一面了。 梁楠听到对面女人自称叫石曼曼的时候,她正在医院的值班室里。 她是知道丈夫的这个小三的。 凤凰男的丈夫那点可笑的自尊心让她不齿。打着妻子瞧不上他,所以他理直气壮的出轨的旗号,罗海东在她眼里,早就是陌生人了。要不是有儿子罗意,梁楠想,她是不是会如现在这样就这么得缩头便缩头的稀里糊涂的过了这么些年。 “石女士,找我有事?”梁楠对这个坐过台的小三,没什么感觉,只是后来听说她有个在省里有实权的亲爹的时候,才惊讶了一下,难怪罗海东肯弄回家来这么个东西。 “姐姐肯定知道我是谁,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我打电话就是想和姐姐聊聊咱们老公的事。虽然您这些年确实是受了委屈,可,咱们女人,不都讲究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姐姐您这么聪明大度,这么些年都没有和海东一般见识,现在,咱们孩子都那么大了,还得指望着他爸给打个好底呢,您这把他送进去不合适吧?姐。为了咱们的孩子,我求您,去纪监把您的检举材料撤回来吧。”石曼曼情真意切。一口一个咱们孩子,咱们的老公。 梁楠想,那是你的男人,和我无关。我们就算是法律上的夫妻,也已经二十几年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了。 你们夜夜笙歌的时候,我这个当姐姐的在独守空房。 和无耻的人比谁不要脸,我没那兴致。 她的沉默让石曼曼误会了,以为,这个女人可能被自己说服了呢。她再接再励:“只要您和罗意把检举材料撤下来,我就让老罗每个月都回去几天。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老罗和我说过不止一次,要让他们兄弟俩互相帮助,多亲多近呢。咱们姐妹是两个姓,姐姐可能看不上妹子,人家孩子可是血缘里连着呢。” 梁楠心里想,可能这些坐台小姐都挺自以为是的,一张嘴就是姐姐妹妹,咱老公。确实挺形象的,每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都可能是她们姐妹一起伺候的对象。和封建时代妻妾通房屋里人一样。因为一个男人而变成一家人。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她直接挂上了电话,把石曼曼拉进了黑名单里头。 石曼曼没听到梁楠的回答,被挂了电话。她并不生气。事实在这儿摆着呢,一个正房体在的好女人的丈夫被她这个小三霸占了这么些年,正房和儿子为男人赚清正廉洁的名声,而自己和儿子是实实在在的受益人。 她有主意,明天去找罗海华的大儿子罗意。 瞧这名字,起的多么的随意!再看自己儿子的名字,那可是请的五台山上的住持和尚给批的八字,最后定下来这个五行俱全,大吉大利的名字! 有这名字护着,儿子一辈子荣华富贵是没问题的。 现在这一步,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坎罢了。 她就不信,那个罗意也和他那个妈一样油盐不进。有个在监狱里服刑的老子,对于当儿子的来说,这辈子的政治生命都有可能玩完了。 现在必须两手准备。 把家里的佣人全辞掉,收拾细软。 找罗意,说服他那个抽疯的妈,别不知道好歹。放着好日子不过,一定要折腾得大家都不能安生。你当着名义上的市长夫人,在医院里不也有面子吗?非得把男人送进去,你当劳改犯家属就舒服了? 罗格非眼瞅着自己妈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想,这外室就是外室,上不得台面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亲爹的事真的犯了,就你划拉的那点东西,也得还回去。自己这个妈,没文化没知识,还喜欢出风头,在一些大庭广众的场合里引经据典,可惜,全是错的,也就是有罗海东那个市长的门面在那儿撑着,没人敢当面指着鼻子笑话她,却也是亚兰城的一个被笑了多年的有头有脸的人物。 第229章 原因 官场上那点事儿也没什么稀奇的。自己那个神龙不露面的外公就算是倒了,他若是想护着自己这个私生女,也是护得住的。只看他有没有心了。 如果出国的事黄了,自己一个大学本科生能找什么样的工作呢?还是要积极一些,希望自己的爹能快点出来,不要影响了自己的人生安排。 如果真的有必要,自己当小三的妈去找正房,他也出面去看看那个哥? 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头上有大树好乘凉,非得把树根砍了?她们母子有什么好处可捞的?就为出口气?这么些年,也没见她们过来争什么正房嫡子的正当权益啊。这会儿权益意识觉醒了? 唉,只是这关节上,他胸无大志,可以混饭吃,自己可是有着远大的抱负的!这个小城市哪里能留得下他,他是要立足这个小城,然后向京城那边混的!他可是知道,这种七八线的小城市在人家一线大城市眼里就是个乞丐村,在京城太子们眼里,连只蝼蚁都不如! 哪怕他出了国,你再被带走调查也好啊。 罗格非心里有点埋怨。 罗意把罗海东的那些材料送给纪监之后。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石头终于骨碌碌得滚远了。就凭那些材料,七分真三分假,就能让罗海东在监狱里至少住上十年。也为这么多年母亲和自己的忍辱咬牙的日子出了一口气。 外面那小三母子。 就比较麻烦了。 为什么纵容着他们在自己面前蹦跶了这么些年?罗意公子嘴角噙着一丝凉意,心里想起这些年这个城市对她母子两个的评论,说她们大肚涵养的有,说她们半不过小三没出息的也有,反正,没什么好话儿就是了。 自己罗公子的荣光和福份都让这个赝品享受了。所以,有付出就有回报,现在,他来拿他的报酬了。 戒台寺的老和尚明净禅师在罗意一岁的时候,算出来他二十岁时有一极危险的坎儿,无论如何也化解不开的厄运,这一年他将命归九泉。 梁家世世代代护持捐赠供养这个寺院里的一切花费,所以,寺院和梁家渊源颇深。 刚当上母亲的梁楠急哭了。自己嫁的那个凤凰南罗海东本来就对他们母子的存在可有可无,如果自己的儿子再有点事,她还怎么活下去?人生都没有指望了啊。 梁家到了她这一代,已经没落下来,她一个普通的女医生,怎么办? 明净禅师是梁楠父亲的方外好友,对于故人的女儿的苦难,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他不辞辛苦,走遍天下为他寻找能人异士,化解此灾。 终于,他在南疆一个方士的手中学到了一个改命换运的方法,准备给罗意使用。 要寻找一个和他同属相,同性别,同年龄的人。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罗海东有一个私生子啊,他对那个私生子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光耀他罗家的门楣呢。 而今天,就是师父为他彻底解决灾厄的日子。 罗意开着车在山路上缓缓的行驶。 他要去的那个寺院在半山腰。 在这座大山里,寺院道观很是有那么几座。有的香火鼎盛,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而有的香火就不那么旺盛,香火不旺盛的寺庙里才真的有那么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静谧和崇敬,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下那颗动荡不安的心,臣服,有皈依佛祖的冲动。 戒台寺,名不见经传,在这个大华夏几千年历史上,没有留下它的名字。它远离红尘纷扰与喧嚣,经过历代住持与僧众的打理与发扬,也有着固定的檀越布施供奉香油钱,所以,这儿才能成为成佛作祖的摇篮与圣地。 哪怕这儿香火零落,规模也是有的。和其他的寺院一样,造型古朴的钟楼、鼓楼,暮鼓晨钟,警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 大雄宝殿威武庄严,观音殿、伽蓝殿、祖师殿、藏经楼,也是应有尽有。寺庙里古树参天,向来瞻仰佛祖的人们展示着岁月的力量和沧桑年华。 一条石阶小路,蜿蜒而上。 离寺院还很远,罗意就下了车,他把车停在了寺院门口的那一片空地上。 一个小和尚正顺着开着的寺门向外望。 “阿弥陀佛,师兄,师父正在禅房等着你呢。我就出来迎你一下。” “阿弥陀佛,谢谢师弟。” 两个师兄弟互相合什为礼,一起走回去。 在一座院子前面,小和尚止步。 罗意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迈步向里走。 这个院子里有沁人心脾、似有还无的檀香味,也可能是掺了一点沉香,清清的,淡淡的,哪怕是长途跋涉的旅人,到此也会息了那份争强向上的心。 明净师父就站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 灰色的僧袍在别人身上就只是一般,而他却穿出了窅窅欲飞的仙人之态。六十多岁的人了,却是没有一点老态,龙形虎步,声似洪钟,他许久没见自己这个徒儿,所以,就站在院子里等着。 罗格非今天心烦意乱。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哪怕自己的亲爹真的进去了,自己那个不露面的外公也应该护着他们母子衣食周全吧。他没有意识到他们最大的那一把保护伞也自顾不暇了。 在和一帮子二世祖玩了几把台球之后,他心情坏到了谷底。 平常不在乎输赢的时候,他可以常胜将军。难道是现在都听到了他父亲要倒的风声,所以,都拿出了真本事?从前都是哄他玩的?其实,他的技术没多好?一想到是这么回事,他就兴致全消。 这操蛋的世界啊。 他领着一堆人又进了下一个场子小秦淮。 哪怕还不到开店的时候,保安早就用对讲机通知了店老板。 老板哪儿敢怠慢,立即通知手底下的红男绿女快点来上岗。 他想,老子为的是钱,可不是为了你们这一群四六不懂的纨绔小崽子。 这儿是这个城市里最豪华的夜场了。亦黑亦白的经营方式。既是名流谈生意的风雅场所,入夜之后,又有一些灰色的交易在大肆的进行着。 第230章 突然晕倒 小城市,大生意,一些跨境走私玉石、粮食、车辆的大老板们也在这儿挥金如土。 不要小瞧了这个边境小城,你都不知道哪一个是特派警务人员,也不知道哪一个是空降下来镀金的后备大员。都说在首府,一个花盆从楼上掉下来,能砸到两个局长。在这儿,随便一个公子哥,都是名流之后,官宦人家的子孙。 会员制的管理,身家没有百万,头上没有乌纱,你进得来吗? 有些地方,认钱,有些地方,认人。 而罗格非,他是这儿的常客。 这儿的老鸨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叫潘玉卿的,店里的人都管她叫玉姐。这个女人在风尘里打滚几十年,最后开了这家店。她身后据说是调走的前市长。 瞧瞧人家,傍上了有头有脸的官儿,人家还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你来,我就笑脸相迎,你走,走呗。 这天下,哪里有不散的宴席? 这天下,哪里有相守不离的男女? 在这种地方,是最能看透人性的地方。多少家庭的男人在这儿和小三卿卿我我?多少当官的男人在这儿与坐台小姐出双入对?女孩子玩得多了,就想尝鲜儿,所以,现在这个店里也有青葱似的小男孩儿。穿着高中学生的校服,或者冒充大学生。 在这儿,没有道德,没有天良,只有天性的释放和肆无忌惮的有钱人们。有钱,这儿就是天堂。吃喝玩住洗,按摩推背暖床。一条龙服务。主打一个词叫:安全。 这儿从来没被公安查抄过。玩得放心。 玉姐的傍家现在在省里是几大常委之一,政法委的一把手。 风尘女子又怎么样,这小城市里的人还不得打狗看主人? 罗格非进了自己一伙人在这儿的固定的包间。 果盘和酒也送了上来。 那些穿着露胸露背超短裙的女孩子们在玉姐的带领下,也分别懂事的挑客人坐在身边。 这些二世祖,全是财神爷。 多喝几瓶酒,多吃几个盘子,她们的业绩就圆满完成了。 而且是提前超额。 莺莺燕燕们带来了欢声笑语。 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两个女孩子在开卡拉OK。 “罗少好久不来,想死我们了。看看我们依依,天天把罗少放在心里嘴边上念叨,今儿,这不就心想事成,把您盼来了!依依,把罗少伺候好了,别砸姐姐的招牌啊。” 那个穿着超短裙,头发挑染成彩色的少女灿然一笑,“玉姐对我还不放心,罗少他们,哪一次来不是我招待的?” 十二寸的恨天高,在她的脚下踩得很稳,那裹着身子的几块布恨不得什么都裹不住才好。她过肩的长发往后一撩,露出了欣长、象牙白的脖颈。 真的是人间尤物啊。 “朋友刚送我一箱勃艮第,我借花献佛,请罗少和朋友们品鉴一下。以后,诸位还是要多多光顾我这小生意啊。” 依依把醒酒器里的红酒倒在面前的玻璃杯子里,三分之一。略摇了一下,自己含一口,倾身就坐在了罗格非的腿上,红唇嘟起,这是一个亲吻的姿势,也可以是喂这少爷喝下自己口中美酒,向其他的陪酒女宣誓主权的动作。 罗格非含笑任凭女人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一个男人,在这样的场合里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什么情情爱爱不过是金钱维持着的假象,和你恩爱相守的卖酒女,不过是变相的娼妓罢了。说的好听,卖酒卖艺不卖身。只要钱给的够多,她们是不介意把自己卖多少回的,每一次都爱的真心实意,地老天荒,直到身边的男人和苏三起解里的三公子一样,把身上的钱花光,然后再寻找下一个三公子。 罗家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被女人追逐的对象,罗海东能被梁楠看上,他肯定是不差的。罗格非更是继承了自己的亲爹和小三妈的优点。一双丹凤眼,似乎总是多情的看着对方。一米八三的大个子,在一众公子哥儿里,也算是鹤立鸡群。 在一群二世祖糜烂的灯红酒绿里,小姐少爷们各自找对眼的成双成对的伺候着。 而罗格非却突然就倒了下来! 依依尖叫一声,跳了起来,把和自己交颈相缠的市长公子扔在了沙发上。 出事了! 虽然这种夜总会不怕出事,也不怕死人。那说的是一般的人啊。什么员工保安,少爷小姐凭空丢十个八个,那都不叫事儿! 谁不知道这个夜总会后面是强大有力的保护伞在护着的?谁敢到老虎嘴里来拔牙的? 罗格非被闪着灯,扯着救命的笛声的救护车拉走了。 他肯定是醒不过来了。 这么多年的好日子,养尊处优,吃香的喝辣的,享受了不该享受的别人的福份,那就得在别人需要的时候,再一毫不差的吐出来。 而这一回,不管你愿不愿意。 强买强卖了。 由不得你选择。 戒台寺里。 罗意和师父在禅床上打坐。 师父的智慧手印一直不动。罗意在师父的引导下,闭上眼睛,气沉丹田,他的整个身体都要被师父用法力梳洗一遍,既然恰好有这么一个替罪羊,那就干脆将他剩下的阳气全用到自己徒儿身上来吧。一个植物人,也没有活太久的必要了。 而他之所以活得那么好,得感谢罗意这奇特的命格。否则,哪儿有她们一对小三母子的存身之地。 不过是一对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三母子,自以为是的享受着荣华富贵,还觉得能天长地久,从此改换命运呢。 罗意感觉到身体里缓缓的进入了温暖的气流,在自己的经脉里慢慢的试探,游走,融汇然后合而为一。原本有点苍白的脸色慢慢的红润了起来,师父给他用了续生奇药南疆生在奇崛危峻之地的金盏莲花。这样,通过这朵奇花的功力,才能让他在了断前世孽缘的时候,让这个身体安然的接受了罗格非的生命力。 罗海东被纪监拿到他面前的那些材料直接就打懵了。这些证据面前,他的态度意义不大,无论他承认与否,都不妨碍公检法对他的量刑定罪。 那个小崽子是真的狠啊。 他还真小瞧了他。 第231章 都是血肉至亲呢 第231章 都是血肉至亲呢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上着普通的公立学校,还拉下了自己的人脉,以后在这个地方呼风唤雨,不可一世,不是不可能的。 他再恨自己,不也还是姓着自己这个亲爹的罗嘛。 两个儿子,一个心机深沉,可成大器;一个懂事孝顺,得自己欢心。 一辈子,到了此时,就认命了吧。 进去判几年,出来,他还是当权派的亲爹。还能老有所养!也是不错的结局。 然后,他双规的房间里就来了纪监的小办事员,通知他,他的私生子罗格非在夜总会里喝花酒的时候,没有确切原因的突然晕倒了,虽然经过市一院的急诊室医生全力救治,但,原因还是没有查出来,现在已经二十四个小时,还没有苏醒的征兆,医院认为罗格非的病症是罕见的疑难杂症,建议请省会或京师里的心脑专家来会诊。费用问题,就提了上来。 罗海东名下的财产和有据可查的银行账号已经封了。房产也马上就要进入清算日程,石曼曼一个花瓶女人,只知道吃喝玩乐,哪儿懂什么未雨绸缪。她的认知里,上有亲爹,下有男人,她只要安富尊荣就好了。 所以说,女人,是不可以太依赖别人的。 只有自己给自己的安全感才是值得依赖的。 臭男人,是靠不住的。 石曼曼此时在医院里守着只有呼吸的植物人儿子,心如枯槁。她不明白,好好的日子怎么就突然像腐朽的土石一样塌方了呢,正好就砸到了她这一家子。 医院里一直不给组织专家会诊,因为石曼曼缴不齐住院押金。人道主义吊着一口气,不能让人死了,再要治疗,您先交钱再说。 石曼曼闹到了医院院长办公室。院长不在,八面玲珑的办公室主任哪里不知道这是副市长罗海东在外面养着的那个比正室还气派风光的外室呢。 有罗海东的面子罩着,一人得道,鸡犬可以升天;旗帜倒下来的时候,也是一损俱损。 社会对男人揽红倚翠是很宽容的,带着善意;可,做为同样的行为,伴在他们身边添香的女人们却是为社会上大多数人们所鄙视的。 比如,豪门士家有个约定俗成的社交规则,家族的正统继承人是不和那些私生子交朋友的,普遍认为,那些女人自甘下贱,生下来的那些哪怕是进了家谱,被承认了地位和继承权,也照样是上不了台面的丢人现眼的贱货。 很多人出生在罗马。 出生在罗马的人也是要区分个三六九等的。 石曼曼在医院办公楼里哭得梨花带雨,哪怕她再拿腔作势,一个五十岁的半老徐娘,也得不到到男士们的怜惜了。 这一层楼里的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家属都站在楼道里,躲得她远远的,生怕这个女人一时发起疯来,殃及了他们这些“池鱼”。 “我老公是市长,我儿子有了病,你们凭什么不赶紧着给组织会诊,给出诊疗方案?” “这位石女士,病人在我们医院一视同仁,和你老公是不是市长,或者他现在是什么职业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没有钱,您就把病人接回您自己的家里去; 不要占用我们医院的公共资源,这里有很多病人排队等一张病床等几个月的时间。” 院办主任是一个戴着眼镜的老男人。肥头大耳,还有点衣冠禽兽的味道,一张嘴就和她讲人人平等。还让他把儿子接回家去。石曼曼想,在医院里,儿子还能有生机,接回去,她一个女人,要钱没钱,要势没势,不是死路一条吗? 罗海东刚进去一天,她就体会到了世态炎凉。她觉得铁打的富贵日子可能转眼就会消失了,可她什么都抓不住。 她只是一个会卖笑的女人,而现在,她想卖笑也卖不出去了啊。 无论她是骂是求,是哭是喊,对面的男人都象看小丑一样,人家不动气,就这么局外人一样,看着你表演,还不用给小费。 石曼曼累了,她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往回走,她想,无论如何,自己的儿子不能离开这家医院,那张病床一定得占着。 等她回到儿子的病房,那张床上躺着的不是罗格非。有个老爷子在自己儿子的病床上,身前身后有儿女在照应着。 她的儿子呢。他还在昏迷着呢! 而此时,罗格非已经被办好了出院手续,装进了一个小车里,在运往他那个据说是出了事不能再庇护他们母子的那个男人的城市里。 事实是,公子罗意在师父的禅房里,度过了他生命中的一个最大的命中劫难,既然这个便宜弟弟占用了不属于自己的资源与荣华富贵的生活,现在,该归还的时候,自己也不用客气。当初,之所以,这么些年养着这母子俩,不就是养了两头猪嘛,到了过年的时候,养的也差不多了,该杀就杀,反正是自己盘子里的菜。 这也是石曼曼母子俩的悲哀。 以为能母凭子贵,安享尊荣,以为能父亲打下江山,儿子顺理成章的继承,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花好月圆故事安排给你? 太理所当然的幸福,你福浅命薄,守得住吗? 罗格非的血缘上的外公有个孙子,喝可乐喝多了,把肾脏喝坏了,要换肾,而罗格非的匹配点数是高配!罗意正琢磨着把植物人的便宜弟弟怎么处置呢,手下就有人送来了这个消息。 在一个简陋的病房里,一个男人穿着白大褂,把罗格非放到了手术台上。他手法利落,刀起刀落,几分钟时间,他手里就有两颗健康的肾脏。他小心的把它们放进了医疗冰柜里。 成了。一颗肾脏到手五十万。还有一颗奇货可居。以防万一。这种级别的领导家属是他所能接触到的顶级天花板了。 有了这一层保护伞,他必然财运亨通,被医院通报开除又如何?他就是个败类医生又如何?大家不过是为了活得更体面些。 石曼曼在医院里发了疯一样寻找自己的儿子,医院里有完美的出院手续证明,这个人离开与医院无关。 石曼曼离开医院,她想,她得找到自己的丈夫,她得去向他求助,否则,自己一个女人,去哪儿找儿子呢。此时的她,根本没有想到,她的儿子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一个打扮入时,一身名牌货的女人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心神恍惚,在红灯里她还低着头往前走。被一辆小货车直接撞飞了出去。 第232章 肥水没流外人田 司机是这个城市里的一个小包工头,平时接点装修的活计,今天他负责的工地有工人闹罢工,还爬上了脚手架,要跳楼,只因为他拖欠了他们的工资! 他心里骂着,一群刁民,就撞上了此时六神无主的石女士。 他想,这他妈的十字路口,要是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没有摄像头监控着,他就回头再轧一轮,直接送她去西天,也比在医院里活受罪强啊。 此时,他不知道,他撞的女人是市长的情妇。否则,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这种阶层的人物啊。 宰相门前七品官。 一个市长的情人,等同于市长啊!亲! 天意如此,树倒猢狲散。 几天前还风流潇洒的市长公子罗格非就在这个小城里失去了身影,消失无踪,无人过问;石曼曼被撞断了双腿,精神有点不正常,大度善良的罗意公子都不用出面,他手下的智囊团成员就将这个破坏自己老板幸福生活的小三,送给了这个车祸的始作俑者小包工头,并告诉他,这是一个被上位者抛弃的小三,就放在他的工地上,随他安排吧,对方不在意的给出指导意见:听说,这些农民工兄弟离家千里,来参加我们这个小城市的建设,离乡背井,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出去找小姐,收费高又不安全,这个女人,现成的资源,就安排她定时体检,每天接客,还能用她赚钱,还有利于社会稳定。包工头因祸得福,又多了一条发财的路子,当然是喜出望外。用这个女人拿捏手下的工人,大家更齐心协力,有协作精神啊!老天爷都在帮我发财;而苦心经营自己的前程的罗海东市长也被检察院正式起诉到了市法院。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仕途戛然而止,毫无疑问。 一个如日中天的家族,就此殒灭了。 把自己的姓氏改成梁的梁意大公子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醉江南里一片南国风光。 小桥流水,奇石飞瀑。 这儿的兰花是有名的。哪一盆都是专人照应,价值几万、十几万不等。一路芳香雅致,不是平常人能进的来的。 今天,是梁公子的饯别宴。 他要去京都的京大政治学院。他准备用两年的时间把硕士学位读下来,然后,回到故乡来守着母亲,不再远游。 弟兄们多是这城里的各行业的精英家的后代。 省城里的省委书记的公子韦少宇带着自己的助理也赶了来。 他现在是省委第二梯队的首选。 这么年轻的二级市市长,哪怕放在全国,也是首屈一指的。 开红旗车的太子党,随时都会进部委、省委,一张脸,面白如玉,不是花花公子的白,是那种君子如玉的温润、谦谦君子的虚怀若谷。一副眼镜是保护眼睛的平光金丝,英国的着名品牌产品PLADA。一米八的身材,与生俱来的气势凛然。宝石蓝的英伦风的手工西装,每一粒钮扣恨不得都能讲述出一段历史典故来。深色小暗纹的丝绸领带,让他有一种凌然傲世的鹤立鸡群之感。同样是英伦的一个古老制鞋匠家所出的皮鞋,让这个屋子里的认货的二世祖们暗暗的惊叹,感叹,再叹息,唉,自愧不如啊。 只能巴结着吧。我们也会努力的。 因为今天是来给好朋友捧场子的,这也是一次能让这个小城市最起码谈论个一年半载的豪门盛会。所以,他必须盛装出席。 梁意公子,大劫已过,从前悬在头上的利剑一朝飞去,人逢喜事精神爽! 梁意举杯,“惊动大家来为我送行,惭愧。少宇,你公务繁忙,真的没必要赶过来。我只要去学校安顿下来,随时可以去省城找你。” 韦少宇:“这次不但是给哥哥饯行,还庆祝你从此一帆风顺,青云之上,再无小人干戈。” 大家一起敲起桌子来,“庆祝,庆祝,cheers,cheers!” 大堂经理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她客气的等下属服务生通报之后,才从托盘里取下一支酒瓶来,“诸位公子难得到我这小店来,我家老板受宠若惊,他出差在外,实在是回不来,不能来结识各位。叮嘱我一定把他收藏的红酒送给诸位品尝。冒昧打扰,一定见谅。” 这要是个陌生的男人闯进来,早就一个酒杯砸脑门上了。 现在,一个大美女,满脸堆笑,媚而不妖,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这些少爷们好奇,这儿的老板很懂事嘛,以后,可以多来照顾照顾他生意。人家给咱面子,咱得接住了。 梁意,“这儿的老板是现在这个城市里最金贵的钻石王老五,谭董事长,谭哲。不过,他递来橄榄枝,那就是不想与我们为敌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韦少宇,“谭哲后面水深的很。他们一直想拿下江南苏家。现在,苏家儿子在京都投名状,女儿恨不得把儿子弄死在京里,最好的下场,也是让他在监狱里呆个十年八年的,最她是别再回江南。据说,女婿孟永合不是池中物,已经搭上了京都四少里最牛的那个墨家安然。龙争虎头,窝里反。比戏台子上演的还精彩。不过,墨安然,此人深不可测,可为友,决不可为敌。如果可以,你可以领先一步探一下虚实。” 梁意,“我们的看法是一样的。墨安然与我们的三观比较契合,合作起来,也会愉快。那个苏家,引狼入室,引火烧身,姐弟成仇,大华夏几千年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教育,真的是好失败啊。” 建筑业龙头林家的小公子林家辉,整天被自己哥哥逼着学习,要求他进公司帮家里忙。人家一家子那是团结友爱的典范,兄弟齐心,妯娌和气,下面孩子们也是知道,家和万事兴的。林家辉不喜欢经商,就愿意开个酒吧玩乐队,再弄辆好车,泡个小美眉。这日子神仙似的,给黄金都不换啊! 谁要是让他去夺权,他能给你打成乌眼鸡! 他听着这些都觉得累,要不是自己和梁公子是校友,他才不来!家里父兄逼他今天一定得出席梁家大公子的饯行宴,这不仅仅是一顿饭,傻小子,这是我们林家对梁大公子将来入主的态度! 梁意,“我知道,有些人说我这些天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自己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我想说,你们小看我梁某人了。我既然允许她们存在了这么多年,就不会小肚鸡肠的翻后账恶心自己。她们不过是两个小丑,还恶心不到我。只是,今年,这个罗格非仗着家里的势,和东洋倭寇勾结,意图让日本鬼子染指此城,这是家国大计,不能等闲视之,我只好让他退出人后舞台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梁家,可以有道德败坏的贪污犯,我可以大义灭亲把他送进监狱里去,可以有没用的儿子,就像我这样,二十几岁,还碌碌无为,但,绝不允许有出卖国家和人民利益的卖国贼!让祖上蒙羞,遗臭万年的事,不仅我梁家、罗家不许做,这个城市里任何一个家族,任何一个企业,都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