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开启种田挑战了吗?》
1. 太好了是身穿!我们没救了!
“拜托!你以为你是谁啊,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吗?”
“怎么会这么厚颜无耻啊这小子!自己大发慈悲救了他一条小命,他就应该感恩戴德的养好伤之后圆润的滚蛋吧!”
“真是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我与地坛!”好吧,奇怪的文学作品乱入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排比句成立了。
不对,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躺在她闺房的那个叫向清的男人真是得寸进尺,自己累死累活几个月新装修的房子还没享受几天呢,他一来就捡个现成!还老是使唤自己!什么人啊!以为自己是他的丫鬟吗?最讨厌这种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傻大个了!
唉!不爽!
林晚在厨房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唉,谁叫她确实被这小子抓住了把柄呢。
深吸一口气,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将炖的软烂的皮蛋香菇瘦肉粥端到他跟前:“向清公子,用膳了。”
向清看着皮笑肉不笑的林晚,勾唇一笑:“煮的什么?”
听着低沉磁性的声音流入耳朵,林晚感觉耳朵好像被电了一下。
如果他是个公鸭嗓,麻子脸的话,她也不会这么憋屈。
看着向清那张俊脸,即便是自诩当代毒妇的林晚也无法说出重话啊。
林晚在心里高唱国歌,很好,城门守住了。
“是炖了很久的皮蛋香菇瘦肉粥,适合养伤的人吃。”
向清一双挑花眼似笑非笑的对她眨了眨:“可是如果不是雨后第一批长出来,并且只在月光下阴干的香菇,我这副被你狠狠撞击而受伤的身体吃了会吐诶~”
硬了,林晚的拳头硬了。
到底为什么她要承担这些啊!
如果她没有穿越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三个月前。
林晚正在出租屋里收拾行李,昨晚刚刚从工作的蛋糕店辞职。
这份工作她自大学实习开始已经做了两年,从一开始什么都不懂到现在工作内容都得心应手,其实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但是伴随的是她变得粗糙的手,脚底板的厚茧也会时时磨得她发痒发痛。
她厌倦了每天脚上穿着的小高跟,脚上肉色丝袜的束缚,也厌倦了行业的微笑服务,所以她脱下了蓝色连衣裙和棕色小围裙,离开这个笑容面具世界,重新赋予情绪意义。
林晚带上她喜欢的各式各样的汉服回老家种田啦!她想过自给自足的生活,吃什么她自己种!山里有什么她就吃什么,种自己一个人够吃的也累到不哪里去,多出来的也可以赶集去卖掉,挣点零花钱。
这样的日子多美好啊,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行李已经收拾妥当,林晚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发往县上的高铁就要开了,急忙拉上行李坐地铁赶往高铁站。
高铁在轨道上快速行驶,急速掠过的高楼慢慢地消失,郁郁葱葱的绿映入眼帘。
她将刚刚挤地铁时摔的碎的手机扔进垃圾袋,怎么摔成这样,都没法修了。算了,岁岁平安。
到站。林晚看着建筑上的“安乐县”,山水不变,人事却已辗转数载。
县上到她们村里并没有通车,因为她的村子人很少,人口都流向了城市。所以她只能步行回家,好在以前走了很多年,现在也依然记得。
路上少有行人,基本都是一些老年人,她这样拖着两个大箱子,还背个大包的年轻人极为罕见。
“乖乖,还没过年你咋个就拖着这么大两个箱子回来了,看你的装扮是从大城市回来的嘎?”一位陌生穿着时尚的奶奶笑眯眯的用方言和她讲话。
“是嘞,城头压力大,想回来发展。”
“是哟,我屋头孙女都换好几份工作了,这又说要离职,还要劳动仲裁。说她们那个老板,五个月了还不给签合同,也没买社保,2500的工资还拖了两个月没发,啥子老板哦,我退休工资都比她高,在外面饭都吃不起了,我说还不如回来。我给你看照片嘛,都瘦的皮包骨了。看你比她还瘦,遭了不少罪吧。”
林晚盛情难却,手机都怼到她鼻子上了。她看了一下,圆圆的脸,再怎么看也和皮包骨扯不上关系。
“您孙女长得真漂亮呀,一看就有福气,会找到好工作的。”林晚拉紧行李箱,不能和奶奶再聊下去了,太健谈了,天黑了还到不了家。
“奶奶,您慢慢走哈,我家还有点远,赶时间要走快点了。”
“要得乖乖,你也慢走哈。”
林晚与奶奶告别后再注意到别的视线她都赶紧低头,避免交谈。闷头走得太快却没注意脚下的碎石,一阵趔趄之后就要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林晚紧紧的拉住两个行李箱的把手,想要借此稳住身体,但是行李箱歪歪扭扭几下也和她一起摔倒了!
有个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老婆婆看着这个穿着长袖宽袍,不伦不类的长发女娃踉跄几下竟然凭空消失了!
她揉了揉眼睛,不见人影,疑心自己怕是闯到鬼了,不知什么朝代的,这么久了不去投胎,竟然大大咧咧的在这路上乱晃!
再说这边的林晚,她没稳住自己的身形,一阵眩晕和强烈的失重感之后,身体就砸在了暖暖的水里。她扑腾了两下,发现手里还紧紧抓着行李箱。感觉到这是一处温泉,水并不深,堪堪及腰。她爬出温泉,使出全身力气将箱子挪到岸上,还好是防水的材质。
她坐在岸边四处打量,见一穿着沾湿长衫的中年妇人目光惊恐地瞪着她,好似吓得不轻。她想要往前与她交流,那妇人却紧紧靠着大树:“你,你别过来!”
这糟糕的台词。
林晚顿住脚步,看着目前的情况一时有些呆愣,她目光诚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您泡澡的,您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林晚觉得非常不对劲,自己在大路上好端端地走着,虽然摔倒了,不至于一下摔到这里来吧?她看那妇人装扮,水洗的布衣,明显是古代农民的装扮。古装爱好者一般不会买这种衣服来穿吧?
“娘!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小孩从大树后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在看到林晚的那一刻睁大了眼睛,和那个妇人的反应如出一辙,她看看妇人,又看看林晚,疑惑地挠挠脑袋。
林晚只庆幸自己是女人,不然这场景简直无法解释。
由于自己看过太多拉灯文学,此时脑袋里面浮现出各种超现实设定。这种情景无论放在哪个网站,都会被读者要求摩多摩多吧!不过主角要么一男一女,要么男男,要么女女,绝对不会是一个惊恐的大娘和一个尴尬的湿·身女人和一个摸不着头脑的小女孩。
三人面面相觑。林晚感觉头上已经飞过了三排乌鸦。
林晚干巴巴地解释:“都是误会,小妹妹,我是不小心掉入这里的!”眼下她看着这个情景,大致猜测她已经身处异地了,因为这小朋友也穿的古装,不然现在汉服这么大众了吗?还是简朴风古装。
“小安,过来。”妇人已经穿好了衣裳,她对着小孩说道。
“娘!这个姐姐是?”李安好奇的看着林晚问她娘。
林晚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思索了一下自我介绍:“我叫林晚,因家乡偶发天灾,又因家中亲眷皆已离世所以逃荒到此处,路遇匪徒不小心踏空悬崖这才误入此处,并非有意唐突夫人。”
妇人直白地打量林晚,又打量温泉上方空旷的天空。
哪里来的悬崖?
李秀丽又见她眼里一片正义之色,非常坦荡,一副煞有其事的摸样。
林晚察觉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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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心里默念别看了,别看了,已经在找地缝了。
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魂穿,只要伪装的好都能含糊过去吧!
可自己身穿就算了,还没有一点点防备就直面原住民!
天啊!到底为什么要让一生行善积德,每周四定时向肯德基捐款的她来承受这些?
李秀丽看着笑的无懈可击的林晚,她看起来十分镇定,不像撒谎。
只是她的衣服颜色艳丽,材质高档。像是富贵人家的打扮,倒不像是饥荒的样子。
她还说什么匪徒?哪里的人这么大胆敢在云水村犯事?况且云水村从未发生饥荒,别的地方还有使人背井离乡的天灾吗?
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像她们村庄这么平和的毕竟也是少数。
便点点头:“不妨事。”
林晚如果知道因为99%聚酯纤维原料制作的衣服而被认为是富贵人家,估计只能选择45°仰望天空或者倒立吧!
李安扯了扯李秀丽的衣角说:“娘,那个姐姐是来代替怪爷爷的位置吗?”
林晚:啊嘞?我?代替谁?但是社畜最擅长的就是表情管理,不管是面对老板,还是客户。其中,服务业的表情管理修炼术更是登峰造极。而且在自己所了解的文学领域,穿越这种事件的发生,将伴随一系列难以描述的状况。话说这里应该不是修真界,也没有魔法,不然自己刚刚编造的借口不会被怀疑吧,传送阵还有什么魔法球之类的很容易达到这样的效果啊......林晚脑袋里的负责理智的小人突然出现,把思维涣散的脑细胞全部打死,并抱住林晚的脑干猛摇: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李秀丽猛地想起前两天怪老头去世时的情景。
云水村有这样的规定:凡在云水村落户之人,离世之时须有后代继续落户于云水村。若无后代,则找人代替落户。
怪老头并无子嗣,他在大限将至之时却告诉身为里正的李秀丽,说他的替者在他走后三天必至。李秀丽当时并未相信,虽然这老头平日里也做些算命之事,但事关组训,若这老头因为找不到替者蒙骗她,届时他撒手人寰,她上哪去找替者?便问他若是替者未至岂不是坏了规矩,他却笃定的说一定会来的。
李秀丽虽觉替者一事,不可如此草率,可这怪老头又这么笃定有替者前来,便表示,我相信你,可如果替者出现意外,云水村的规矩就坏了,我担待不起,你得给我一个双重保障。
怪老头那时说:若她未来,那就去找我曾经帮助过的一位书生吧,他叫向清,我把地址给你,切记,必须得是三天以后,命定的替者未至,方才可以去找他。
李秀丽此时听了小安的话,这才想起怪老头的事,难道她真是替者?
不管是与不是,按照现在的情况,三天时间只剩一天,她并不想去耽误读书人,况且再去找他也需要时间,到时村里的长老知道三天替者没有归位,那她就倒霉了。
既然这样,她是也是,不是也是。
李秀丽看着拉着两个奇怪大箱子的林晚,微笑着介绍自己:“是叫林晚姑娘吧,我叫李秀丽,是云水村里正,这是我小女,李安,相聚即是有缘,你现下是无处可去吗?”
林晚不知她们这个世界怎么行礼,不行礼好像又不太礼貌,但是用电视剧里娘娘的礼节还是丫鬟的呢?或者是江湖中人抱拳?好像太江湖了吧?而且哪只手在上来着?不管是哪个自己都没记住啊!索性就微微鞠躬:“是的,我叫林晚,眼下确实无处可去。”
林晚觉得自己运气也是挺好,刚到这里就遇到了里正,这在游戏里属于新手期将她领上正轨的引路人吧。
李秀丽看着她的做派,颇为不解,她这是做什么,家乡特色礼节?云水村见面点头讲话就好了啊。
2. 去开荒咯!
“林晚姑娘若无处可去,不妨落户云水村,咱们也算有缘,我也能照拂你一二。”
林晚听了李秀丽里正的话,心里想确实有缘,第一面就差点坦诚相待了。那自己是坦然接受还是推脱一下呢?如果真推脱掉了怎么办?这里应该没有缅甸那种吧?但还是有些顾虑,正常情况下,怎么里正会对未曾谋面的人做出这种邀请呢?
“秀丽姐姐愿意收留我那必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无缘无故叨扰有些过意不去,再者我与各位村民都不相熟,怕他们会不太容易接受我。”
李秀丽也看穿了林晚的顾虑,她将云水村的习俗和怪老头的情况说给她听。
“所以小晚你不必多虑,云水村习俗如此,无子嗣的人去世会找来替者,村里人不会排外的,即便你不在云水村落户,你也得找其他住处,那种情况你也需要担心别人接不接受你,相比我们村本就有这样的习俗,大家接受程度更高。”
林晚听了李秀丽说的云水村的习俗,以及替者三日将至的事情,心里很震惊,难道自己的到来不是巧合吗?这是什么情况?唯物主义还挺得住吗?还是说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方便问您口中的怪老头姓名吗?”既然这样,林晚便坦然接受了,毕竟这确实是确定住处的一个好机会,就像所有游戏的新手村,遇到不是引路人就是隐世高人,总之,大体来说都没有危险。
李秀丽有些不好意思,所有人都叫他怪老头,即使身为里正,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上任里正给他的户薄上面写的就是怪老头。她将情况如实告知林晚。
林晚心想,这怪老头还真是怪啊。
“小晚,那么你愿意做怪老头的替者吗?”李秀丽看着林晚清秀的脸庞,其实抛开别的不谈,用这张面孔换怪老头那张脸,她心里也是一万个愿意呀。
“既然怪老头有言在先,而我也确实机缘巧合之下出现这里,所以!”林晚真挚的捧起李秀丽的双手,笑容满面,“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往后的日子还请秀丽姐姐多加照拂,当然,秀丽姐姐如果有用的上的地方,说一声就行。”
“好说好说,看你带这么些行李也很不方便,天色也暗了,我现在就领你去住处,咱们边走边说。”李秀丽将手从林晚的手里抽出来,这大妹子很激动,很感动,很热情啊!
林晚点头应好,跟在李秀丽的左后侧,小安好奇地跟在林晚旁边,看着林晚一手一个行李箱托在身后,行李箱轮子咕噜噜的转着。
“因为怪老头一直独居,而且不怎么与我们交流,所以位置离云水村中心,里正所是稍微远了些。但是呢,那老头其实挺会挑位置的,他家不仅离集市近,步行走小路也就半个时辰,就算是走大路坐牛车也才半个时辰。而且他那处背靠阴山,阴山也是属于怪老头的柴山,他的财产全在房子周围。田地近水又平坦,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对了,那集市就在阴山后面。就是他那老头放着好好的地不耕种,全部荒着。你住那里之后可以种种地,把土地利用起来,作物吃不完都可以拿到集市上面卖,也能补贴家用。”
林晚一边点头应和,一边在心里想,这怪老头的住处哪里是稍微远了些啊,她看了看天色,判断都走快一个半小时了,还好自己体力还可以。只是嗓子有些火辣,脚掌有点微痛,双腿微微发软而已。
她看着李秀丽和李安只是衣角微乱,心里佩服极了。莫名奇妙的胜负欲使她加快了脚步,自己怎么能输给身体还未完全发育的小孩和一个身体素质开始走下坡路的妇女?绝对不能被看出有一点疲惫的迹象。好笑,论吃苦耐劳,谁能比得过当代牛马?
再走了半个多小时后,终于看到一间依山傍水的小破木屋了,那木屋也太破旧了,就像大家一起来找茬那种小游戏,破烂的木板房里有个破烂床,上面躺着衣衫褴褛的女生,需要帮忙改善生活的破旧木屋。旁边确实有荒废的几亩地,只是那草长得比人都高,不过小屋后面的山确实风景挺优美。重峦叠嶂,还有山涧流到门前,田地分布在溪流两侧,非常平坦。
三人看到木屋都松了一口气,再不到的话,这场两个人都不知情的比赛就要出人命了。李秀丽看着越来越近的房屋,对林晚说:“这边是你今后的住处了,虽有些破旧,但是那老头都住得,想来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今日我就送你到这里,明日小安要去镇上读书,我不便帮你,过几日得空我再来看看你。”
林晚赶紧道谢:“今日已经非常感谢秀丽姐姐了,也不好再耽搁您正事,您只管去忙,等我这边安顿下来改日必定登门道谢!我送您两位到路口,你们慢走。”
快走吧!她快站不住了。
李秀丽牵着李安的手,另一只手冲她挥了挥,“你也尽快收拾好安顿下来,不必送了,乡里乡亲的,不用拘礼。”
林晚目送她们离去之后便打开未落锁的木门进入里间,瞬间瘫倒在地,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休息片刻之后,林晚四处打量这间屋子。
这房子虽破,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三间房屋,一间卧室,一间杂物房,一间厨房,厨房下面还有个小地窖,可以储存蔬菜。
林晚先把自己的两个行李箱和背包放在旁边的桌子上,便开始盘点屋里的家当。
那边的李氏母女回家的路上慢悠悠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娘,我觉得那个小晚姐姐肯定比怪爷爷更适合这里。”
“嗯?我们小安怎么看出来的呀?”李秀丽笑眯眯的问李安。
“很简单呀,小晚姐姐笑呵呵的,身上也香喷喷的,我还想再待一会呢!而且走路很快,粗气都不喘一下,连带着我都走的快了许多,也不好意思喊累。”
“哈哈,小安说的没错,她体力确实不错,我看她面色还是有些疲惫,流离失所的人应该很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好好休息,以她的情况也不便待客,我们等她安顿好了再来找她好不好呀!她叫我姐姐,你就不好也叫她姐姐了,你叫她姨姨吧!”
“好!那过几日我们就来找她,我要把她介绍给小花!”
夕阳的余晖将母女二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小木屋高高挂起的纸灯笼拉长了林晚的身影,她这厢盘点了许多有用的工具,包括锄头,镰刀,竹篮,背篓等等农用工具一应俱全,甚至连耙地的犁,牛戴的夹担都有。
将这些工具按自己的喜好收纳好有序的放在杂物间之后,从行李箱里面取出床单被罩换好。
这位原住民爷爷确实挺会享受的,即使屋子有些破旧,但是盖的棉被里面的棉絮都很蓬松,像是崭新的。床上蓬松的稻草上面还垫了两床厚厚的棉絮,非常柔软,刚刚盘点的时候,发现木柜里也有几床棉絮,也都是崭新的。
老一辈就是会享受呀,地可以不种,但是睡得必须踏实,话说不种地的话,怎么睡都踏实吧!
运气真好呀,林晚去灶屋烧水洗漱,锅碗瓢盆也都有。不过看着这些生活痕迹,林晚心里有些难受,她想到自己的爷爷好像也是这样生活的吧。
希望我们都在异世界彼此安好!爷爷,我会好好生活的。
简单的擦洗了一下身体,林晚就准备歇息了,明天先把家里收拾一下,然后把地开垦了,方便以后播种。不过那么多的地光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得请人帮忙,房子也需要修缮,那么首先就得赚钱,怎么赚钱呢?过两天去集市上面看看吧!
第二天。
收拾了大半天的林晚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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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行李箱里的汉服全拿出来挂在一个小小的衣柜里,这柜子连她四分之一的衣服都挂不下。她看着眼前的衣服犯了难,现在是农耕时代,服装都最好以简单轻便,方便干活为主,自己大多数衣服都是具有观赏性,需要好好保养的,那么就不适合她目前的情况了。
对了!可以用来交易呀!秀丽里正不是说集市就在阴山后面吗?她可以先把繁琐华丽的衣服整理出来拿去卖掉一部分。然后用赚到的第一桶金去买一些种子和农作物。
说干就干,她整理了一大箱不适合干活,不适合在这里穿的华丽衣服放在行李箱,准备过几天拿去卖。其余能穿但衣柜挂不完的那些,她用纤长的树干做了一个简易的晾衣架全部挂起来了。
这个怪老头说没种菜其实也并不是一点没种,只不过他只种了很小的一块地,里面稀稀疏疏有些土豆,青菜等等,估计就是吃多少种多少。沿着溪流岸边的田地里甚至还有水稻,虽然都枯死了。
林晚先去了厨房看看还剩哪些食材,又进入下面的地窖看了一下,对家里的东西有数了,地窖里面有几堆红薯和土豆,还有几捆大白菜。甚至在一个小木箱里发现了钱!是两锭银子,还有一些碎银子和铜板。
怪老头,不!乖老头,你就是她林晚毫无血缘关系的至亲!是她地府,不!天堂的人脉!
收好钱之后林晚喜滋滋地坐在灶孔对面生火,她先将易燃的柴火用打火石点燃放进灶台里面,又放了一些大一点的干柴进去使火势更稳定,便去洗锅烧油准备做饭了。
家里还剩半壶油,闻着是菜籽油的香气。林晚用洗锅的扫帚将挂在锅上的水珠扫走,等锅热之后将油倒入锅中。在油热冒烟之前就将干辣椒放进去煎香,趁辣椒糊之前将撕好的白菜段放入锅中翻炒,断生后加入适量盐和蒜末,再次翻炒均匀林晚就将这盘清炒白菜盛入盘中。将白菜用一个碗倒扣盖住放在灶台里侧保温,洗锅烧水,煮好一碗白粥就吃饭了。
家里虽然物资有限,但有了安身之处的林晚吃着炒白菜喝着白粥,感觉嘴巴里面甜滋滋的。大厨!这口感,她果然有这方面天赋啊!
吃完简单的一餐之后,林晚戴上不合手的麻线手套,拿上镰刀,扛起锄头,
哼着歌去开荒了。
这田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没有种农作物,杂草很深。林晚决定先将杂草割了捆好,之后如果集市上有可以养的动物还可以喂它们,如果不喂动物也可以捆好晒干用来点火,反正割了胡乱扔在这里也是浪费。这里临近水源,土壤肥沃,不需要这些草烂了之后的肥料,而且等他们腐烂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正值种地的好时节,也等不及它们腐烂。
林晚花了两天时间将几片田里的所有杂草割完捆好,又将它们全部垒在小屋旁边,感觉身体都要虚脱了,也不想起锅做饭了,在烧洗澡水的时候烧了几个土豆剥来吃了就歇下了。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他·妈曲折的啊!林晚表情管理不好了,她感觉死神的镰刀就在她脖子上勾着,因为凉飕飕的,真的很渗人。
不过睡觉的时候她明白那并不是死神的镰刀,而是开线的线头。她衣服的领子线脱掉了,导致后脖子的位置开了一道口子。无语了,这脑子还能不能要啊。
睡前她想,真是理想很丰满,现实是骨感的啊。不过她并没有太过气馁,只是前期的准备工作会累一点,以她的聪慧天资和惊人的劳动力以及不屈不挠的意志力,绝对没问题的,英年早逝什么的不太可能,自己还有云南白药里面的救命丸,据说那个东西很神奇呢。林晚拍拍脑袋,思绪真是犹如脱缰的野马啊。
想是这么想,不过林晚晚上做梦,梦见自己将一头牛背在背上,犁了一天一夜的地,还滴水未进。
3. 古代还有宣讲会?
林晚每天眼睛一睁,就开始开垦荒地,就这样过了几天,终于将地打理出来了!
她今天来地里做一些收尾工作,前几天将地里的杂草,一些大石头,小石块清理干净,今天她用锄头将结块的土壤打散就完完全全开垦好了。
结块的土壤并不多,今天过了就很轻松啦!
林晚正弯腰锄地的时候,李秀丽不知何时牵着小安已经走到家门前了。
“小晚妹子!我带小安来看看你。”
林晚看见里正和小安的到来,脸上扬起了笑招呼她们:“是秀丽姐姐和小安呀,进屋坐,我给你们倒水。”说着便放下锄头,准备回木屋。
李秀丽阻止了她:“不用了,我和小安都是吃饱喝足才来的,今日得空去私塾接小安回来,这孩子想来看看你,我就带她来看看你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一看不得了,你真能干呀!短短几天你就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了!”
李秀丽轻车熟路的去院子里找到另一把锄头,牵着小安的手朝林晚走过来:“所以说起来,我算是来迟了,本来之前还想来帮你开荒呢,没想到你自己都干完了。”
林晚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两人,将小安抱起来转了个圈圈,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小安:“小安,吃糖,这是我们那边的特产,已经停产了,别处可吃不到哦!”
小安欢呼雀跃:“谢谢姨姨!”糖可是非常珍稀的东西,自己一个月都吃不上一块呢!而且这个糖看起来很不一样。
李秀丽对林晚说:“小晚,糖太贵重了,只有官家才用得起,而且你说它已经停产了,想必以后有银子都买不到了,就这么给小安,我们受之有愧。”
林晚拉着李秀丽的手说:“秀丽姐姐,我能在这里落脚都是多亏了你,说什么愧不愧的呢?这糖也是我偶然得来的,就是个小零嘴,没什么珍稀的。你今天又来帮我,平时也在挂念我,我以后需要秀丽姐姐帮忙的地方还有很多呢,我才受之有愧呀!”
李秀丽听她这么说,也不再多说什么,让小安自己去玩,和林晚一边散土一边闲谈。
“我今天来其实是要给你说一下云水村的一些习俗,怕你初入此地,对这个地方不太了解,不好融入,再有就是今天天色还早,等我们把土松完,我带你去村公所,今天有集会,你正好去见见其他村民,也给你指指去集市的路......”
从李秀丽的话中得知,云水村是由一位开国大将军建立的。
这位将军人生履历可谓是跌宕起伏。他起初是为躲避朝堂纷争而在此隐居,觉得此处风景秀美,云水可爱,便收留了一些身世可怜的良善之人在此安家落户,还在这里娶妻了。
后来不知怎么又帮助先帝打下江山而移居京城,妻子也不知所踪。自此村民失去了将军的消息,只知道将军有派人悄悄保护云水村不受其他势力侵害。
后来听说将军在非常重要的多国会谈时抓住了奸细,身份地位更加尊贵,却从未听说将军身边有任何女眷的身影。
最后再收到关于将军的消息却是他的死讯。据说将军在危机时刻为别国公主挡剑而死,他的离世阴差阳错的中止了战争的发生。所以多国主君都愿意给予他一个承诺,他弥留之际只要求所有灾难,避开云水村。诸君虽不明白他此举意义何在,还是一一应允。
村民们得知这个消息是因为朝廷成立了一个由各个国家人员组成的护卫来保护云水村,只要有任何问题,里正去县衙说明情况即可动用这支队伍。于是云水村便成了唯一的受多国保护的地界。
云水村组训:在此地落户之人弥留之际必须有相应数量的后代定居在此,若无子嗣,需找到合适的替者,不可违背。
落户之人必须算好命盘,不得与云水村相冲,算好命盘居住在此地的人,他的子嗣或者替者都不必再算。
非落户的外来者无正当理由不得在此地过夜。
这些组训都是最早的村民为了云水村能得以延续制定的吧,他们不希望将军临死都要保护的云水村空无一人,也不希望云水村的居住者都是阴险狡诈之徒。他们朴实的愿望都是希望云水村一直以将军希望的样子绵延下去。
不过林晚觉得,那个公主和将军之间感觉有点什么内情啊!不然为什么是他冲上去挡剑?自己在这种地方,直觉真的该死的敏锐啊!
那么自己还真是幸运,来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净土。不过感觉这里成为替者的方式很草率啊,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变成替者的呢?
不管怎么说自己既然阴差阳错之下已经成替者在这里落脚了,只能咬死自己就是怪老头的替者,不然好像没理由待在这里。最关键的是那几片荒地她累死累活的开垦好了啊喂!
而且之前秀丽里正说过替者三日必至,除了自己三日内出现在云水村,就没有别人了,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秀丽姐姐,替者都是这么选的吗?就由落户的人选了就可以在这里安家了吗?”林晚边锄地边不动声色的试探。
“不是的,替者的挑选方式可以说是严苛。落户者年过四十若无子嗣便要开始着手物色替者。替者人选资料交由村中长老审查,待落户者大限将至时便确定替者,并告知替者在落户者离去三日之内到达云水村,最后再由里正来考察,一般时限为一个月。顺便一说,你已经合格了。”李秀丽对林晚眨眨眼睛,这女娃看起来人不坏,面色良善,干活也踏实,若不是她准时出现,怪老头的替者现在还没着落,自己里正的位置就不保咯!
林晚和李秀丽相视一笑啊,彼此都觉得解决了一桩大事。不过林晚笑的有些心不在焉,虽说自己现在被误认为是替者,但自己并不是替者。
李秀丽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对林晚说:“我看着土已经不必再散了,这会村公所集会应该开始了,是一些老人交流耕种技巧,我们也去看看,正好带你露露脸。”
“好,那我去打盆水,咱们洗完手就出发。”
小安左手牵着林晚,右手牵着她娘,觉得此时她们好像一家三口,晚姐姐代替了她素未谋面父亲的位置。
林晚感受到小安紧握的双手,也回握她。这孩子怎么也在紧张吗?她是害怕见到村里长老啊!要知道替者候选人名单上面根本没有她林晚的名字!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就放弃自己开垦好的土地,诶?如果我跪下来求他们收留我会不会有用?
她们穿过许多庄稼地,地里还有些人在耕种,见到她们三也会打招呼。
“这不是里正娘俩嘛,打哪儿去呀!”
“秀丽里正中午好,吃饭了没呀。”
“里正带的女娃是谁呀?”
李秀丽一一回复他们后介绍林晚:“这不是前些天怪老头去世了嘛,这个女娃就是他的替者,这两天才基本安顿下来,我带她去集会露露脸,她一个小姑娘挺不容易的,以后还麻烦大家多多照拂她。”
林晚也适当的露出笑容:“我叫林晚,以后麻烦大家了,等有空会登门拜访诸位。”
就这样遇到过几波人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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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村公所。
很多人安静地围在一起听台上有经验的老者讲话:“想要在种地的时候更省力气,就要选对合适的工具,譬如说不能用锄头去割草,不能用镰刀去犁地。”
说得好!下次不要再说了,这不算什么技巧吧,林晚听着感觉是个农民都知道。
“想要更快地干完农活,就得有快利的工具,所以要时常去磨我们的刀,给我们的锄头喷点水,防止木头干裂。想要把牲口卖个好价钱或者获得更鲜美的肉质,喂养牲口的时候,就不要吝啬草料和粮食,只有它们吃饱了,才能求得肥壮健康。”
这几句稍微比前面那些专业一点,不确定,再听听。
“还有要根据土壤的特性选择种植何种作物,譬如临近水源,可以种植水稻,多数蔬菜只有在肥沃的土壤才能种活,那贫瘠的土壤该种什么才不浪费呢?可以种谷子,高粱,各种豆类,譬如红豆,黄豆,黑豆等等。至于怎么改变贫瘠土壤的性质,那就得从怎么施肥讲起......”
大师,这是大师!林晚感觉自己悟了!
李秀丽也带着林晚和大家一起听得津津有味,这位老者讲的很杂,想到哪里讲哪里,都是很实用的技巧。小到怎么磨刀更省力,杀猪怎么一刀割破血管,不产生瘀血。大到与他国交易之间哪种作物最受欢迎,需求最大,哪种作物交税少,种着更经济划算,虽然云水村免税。
大部分人都察觉到林晚三人的加入,虽有好奇生面孔的视线打量,但大家重心还是集中在吸取经验上面,并未扰出什么响动。
等老者讲完,大家将他送走,这才围着里正叽叽喳喳的说话。
“呀!这标志妹子是谁?”
“呜呜,老天奶,村里终于来新面孔了!”
“里正,这是不是那老头的替者?”
“完了完了!刚才集会又打瞌睡错过重点了!唉!回去就把画本子烧了,不然今年粮食又没法儿种了。不过就剩结局了,看完再烧不迟!决定了,今晚挑灯夜读《风流狐狸精与美娇娘的二三事》!”
“我说娇娇,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画本子用不着那么大声讲出来。”
“啊!你干嘛老偷听啊魏然!”
李秀丽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等众人安静下来她将林晚向前轻轻推了一步:“这就是怪老头的替者,林晚。”然后又对林晚说:“小晚,你来向大伙打个招呼吧!”
林晚露出标准微笑:“大家下午好,我叫林晚,今年23岁,来自离这里很遥远的村子。半月前作为老爷爷的替者在这里落户。很荣幸能与大家一起生活,以后的日子里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职场自我介绍不需要太复杂,基本讲明自己的姓名,年龄,居住地就可以结束了,如果想要和同事们深入接触,一起玩耍,可以加上自己的兴趣爱好。啊!自己真是一名超成熟的打工人啊!超具魅力好吗?
众人都拍手表示欢迎,李秀丽挑一些村里比较有权重的老者介绍完,便让他们散了:“好了,今日主要就是大家见见小晚,此后她就是云水村的一份子了,一百来号人挨个介绍太费时间,今后有的是机会了解,我边先带小晚熟悉村子,再去集市熟悉熟悉。”
奇怪的是,那些老者一点也没有对林晚表示质疑?完全没觉得她在鸠占鹊巢,难道她名字还真在候选名单上面吗?
众人陆续散去,就在李秀丽带着林晚和小安准备离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身后呼喊。林晚心惊胆战,感觉嗓子里塞了一只不停被敲击的鼓。
4. 到底你是古代人还是我是古代人
“秀丽婶子。”林晚和李秀丽回头,只见一位身形高挑纤细,面色淡然,身着简便农装的女子,抱胸站在一旁。她旁边是一位身形稍矮于她的苹果脸女子同样穿一身褐色农装。此女笑容娇俏,音色清脆:“秀丽婶子不是今日刚接小安回来吗?想必小安功课还没有做吧,不若让我和魏然带着林晚姐姐去集市吧,我们年纪相仿,想必也很谈得来!”
李秀丽有些犹豫的看着林晚,不是长老!万岁!林晚对她点点头笑道:“秀丽姐姐去忙吧,既然有两位妹妹相邀,便不再叨扰姐姐了,今日本就耽搁姐姐许多时间。”
出现了!小说中主动邀请主角的好友团!
李秀丽拉着小安对林晚表示歉意:“那行,左右你们年纪相仿,交个朋友也是好事一桩。”
林晚三人告别李秀丽就往集市走去。
“晚姐姐,我叫陆娇娇,今年19岁,她叫魏然,20岁。我们俩现在住一起。你之前是哪里人呀?”
林晚看着挽着自己手臂的陆娇娇,这位妹妹还是自来熟呢,但是怎么感觉后背有些灼热呢?
“我之前是安乐县人氏,离这里很远,娇娇妹妹听过吗?”
“唔,”林娇娇思索片刻;“没听过诶,魏然你听过吗?”她转过去拉魏然的手。林晚看着面对她神色冰冷的魏然在林娇娇拉她手的那一瞬间缓和了许多。
诶!诶!诶!这什么?脸谱版多云转晴?女人你怎么两幅面孔?
“我也没听过,不重要。”她反握住林娇娇的手没有松开。
林晚有些想笑,她们都还小,应该是不想自己的好朋友对别人更亲密吧。
林晚打哈哈:“是的,以前住哪不重要,总之以后大家都是一村人啦,希望你们多多关照我哦!娇娇和小然你们现在给我讲讲这里的情况吧。”
陆娇娇笑道:“当然啦!我好奇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晚姐姐的包袱太奇特啦!”
林晚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肩包,了然:“这是我故乡已经故去的一位裁缝朋友所做。”便45度仰望天空,假装难过不愿开口,借此转移话题。
魏然看着林晚45度角仰望天空超绝忧郁姿态,只觉得她应该是脖子扭到了。
林晚问了她们很多问题,得知这里的物价和自己了解的古代差不多,普通老百姓用的最多的就是铜钱,一两金子=10两银子,一两银子=一贯钱,一贯钱也就是1000文。这边常规布料的价格锦缎15-30两一匹,娟,丝,绸,都在5-10两之间。那么自己带过来的成衣,以现代的做工工艺应该可以对标锦缎来卖吧?待会先去成衣店看下价格。
“晚姐姐,待会我和魏然去买画本子,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画本子?是漫画吗?还是小说?
林晚很感兴趣:“是文字还是图画呢?”
陆娇娇见她感兴趣很激动,如果林晚也看的话,她就有可以讨论的人了!魏然也不看这些。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不卖的!图画的文字的都有!最近流行落魄书生和将军的故事呢!”
什么落魄书生和将军?男男吗?这是异性恋小众的世界吗?
林晚迟疑的问:“将军...是男是女?”
等等,自己为什么问将军的性别而不是书生的性别,在自己心中穆桂英和花木兰的形象比祝英台更深入人心吗?
陆娇娇疑惑她怎么这么问:“将军是女的呀!”
林晚想到魏然和陆娇娇之间非比寻常的氛围,难道?是女女?
林晚又问:“那书生是男是女?”
魏然似有所感的撇了林晚一眼,不置一词。
陆娇娇更疑惑了:“当然是男的呀,你好奇怪,干嘛执着人家的性别!”说到一半,她恍然大悟,双手捂胸,“你你你,你不会有磨镜之好吧?”
什么!林晚也很震惊,她急忙解释:“不是的,只是我们那里这些官职基本都是男人,没有女人,所以如果是女的会叫她女将军,女书生之类的区别出来。”
陆娇娇放下手,还是很震惊:“什么叫你们那里这些官职基本都是男人?女人干什么去啦!你在说笑吧,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地方!”
原来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吗?
林晚神色暗淡:“因为她们被剥夺了权利,而获得权力的道路很艰难。”
陆娇娇沉默地挠了挠脑袋,有些不理解,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魏然此时出声了:“不管怎样,你此时在云水村,这里是男是女不重要,是人就行。”
陆娇娇拍拍林晚的肩,爽朗的笑着开口:“是呀!毕竟猪骑不了马,打不了仗,也没有我们聪明!唉……你以前是在什么蛮荒之地啊!真是辛苦你了!”
林晚:O(∩_∩)O虽说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有时候比人和猪的区别都大,但是她还是不想和猪比智商。况且她还见过会说话的猪,人家还是公主呢!
到了集市才发现,这和林晚预想的集市不一样。她以为这里的集市就是许多摊贩聚集在一起卖些小东西,或者以物换物。没想到这集市根本就是县城啊,想必是集市和县城直接合体了,那自己这是进城了呀!
穿过挂着永安县三个字的高高城门,便看见了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三两两挂着小提兜的人挑选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真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呀!看的林晚想当场吟诗一首,但脑袋里面只有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
陆娇娇才不管林晚心里在澎湃什么,拉着两人穿过人群直奔书店。
“掌柜的,最近有什么好书呀?”陆娇娇人还没有踏进书斋,声音就传进了掌柜的耳朵里。
“诶呦!我说今早喜鹊怎么在我门前叫个不停呢,原来是陆小姐来了呀!您来的巧了,我昨儿个从京城新进的画本子,是志怪类型的,保管您喜欢!”
林晚三人走进铺子里面,就见到满脸堆笑的书店掌柜站起来迎接她们。她身上衣服的材质看着比街上大部分百姓都好,更不论是一袭粗布农装的陆娇娇,为何对陆娇娇格外有礼?
“快拿给我们看看!”陆娇娇兴致勃勃的拉着林晚去挑本子,魏然已经熟练地找来凳子坐下,抱胸闭目养神了。
林晚感觉这场面怎么很熟悉呢?
陆娇娇已经在翻看掌柜推荐的画本子了,林晚也在她旁边挑选,她觉得不光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也是连接她与这个世界的桥梁,买几本看看,总归没有坏处。
她翻开了第一本,是图册,不过......什么啊,怎么尺度这么大啊!这服装,这微表情刻画的也太......罪过罪过,林晚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核心价值观才平复好心情。看着旁边已经选中好几本抱在怀里的陆娇娇,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打开的方式不对,或者掌柜放错书了。
于是她翻开了第二本,是小说,在林晚看到楔子部分已经呈懒洋洋下巴脱臼震惊状了。即便是在21世纪博览群书的她也未曾见过这种设定。简而言之就是性转版的小妈文学,剧情离谱开放程度很震撼她这个现代人。
“晚姐姐,是太多了不知道怎么抉择了吗?刚入门的话我推荐你选择这本冷酷将军俏村姑,这本口味清淡,老少皆宜。而且是以咱们云水村创建者为原型写的哦:,文笔细腻,笔触动人,我超喜欢!”
林晚已无力吐槽,先不说口味清不清淡,她对冷酷将军俏村姑实在提不起兴致:“娇娇你和小然在这边挑,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去看看衣裳,咱们一会在城门口碰头。”
“诶!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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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嘛,我再选几本就好!”
“没事,分开行动节约时间,你专心选吧!”
魏然朝她俩走来,轻轻敲了陆娇娇的头对她开口:“行了娇娇,就按林晚说的来吧,左右你每次都要挑半天,别耽搁了别人正事。”她转头对林晚说,“也不必去城门口等我们了,你办完事情直接来这里,娇娇那时应该还在挑。”
“哼!什么嘛,人家知道好不好,那晚姐姐待会见哦!”
林晚点头微笑告别了她们,在门口听到陆娇娇小声声讨魏然:“臭魏然,你干嘛直呼晚姐姐大名啊!”
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耳朵:“怎么?她不就叫林晚吗?而且你也叫我魏然啊。”
有些跳脚的清脆声音快速反驳:“那怎么一样,人家晚姐姐孤家寡人来这里,我们要对她亲切一些啊,而且你之前也对刚来的我很亲切啊!”
“你不一样。”
最后魏然的话林晚虽然没听到,但是真的很奇怪,原来春风这么温柔吗,吹得心口都有些暖暖的。
林晚先是看了没有铺子的小摊贩,多数都有小木牌,上面用碳写好了价格。像馒头,包子这些食物都是几文钱,有调味料的都十几文,加的臊子不同价格有所不同,糕点更贵,平均三十几文。
林晚去看了地摊上面成衣的价格,地摊上的服装材质都是普通百姓常用的。麻衣300文,棉质500文。
林晚看见一间挂着华丽成衣铺子的店面,她瞧着那些衣服虽然华丽,但比起自己带的那些衣服的色彩渲染显然是比不了的。
“哟!客官进来看呀!看中哪件姐姐今天心情好,给您打个折哦!”
林晚看着笑容满面,穿着漂亮萝裙的老板也回以微笑,她指了指挂的最中间那件看起来料子最好的问老板:“这件怎么卖?”
老板不着痕迹的打量面前的客人,话说闻香识女人,知道她所用香料就知道她在哪个阶级,衣服的面料亦是如此。永安县大多数人都以棉麻为主,这是最低等的面料,几百文就可以买到。稍微富足一点的都会穿娟,丝或者纱制品,这些最低都需要五两银子,量身定制则更贵。而绸缎和锦缎,是身份及财富的象征,一般人家买不起,买得起的却有价无市。
而面前这位,身着的材质既不是棉麻,也不像绢丝,倒像是绸缎。
“姑娘好眼光!这件衣裳和咱们县令夫人用的是同一款料子呢!是前些日子从沿海进购的绸缎,给咱们县令夫人做了一套衣裳之后剩的料子就做的这件。只要15两银子就可以穿县令夫人同款哦!”
林晚心中的小人苦笑扶额:鸭头,谁要和县令夫人穿同款啊!都是你们这些资本主义设置的消费陷阱!
“老板,你这些成衣是店里的伙计制作而成,还是要向外收购呢?”
老板不明白林晚何意,谨慎地回答:“诶呦小妹妹,我可是良民,店里的衣服来路都是公开透明的,除了店里的裁缝,当然也会收优秀的绣娘做的成衣来售卖。”
林晚看着老板防备的神色,有些好笑,这里也有便衣吗?
“我是来和你谈生意的,你看我身上的料子如何?”
老板听到她这么说便细细打量她的衣服:“我确实对您这料子有些说不准,似锦非绸,我还真是眼拙了,您是说要卖这料子给我吗?”
林晚笑着摇摇头:“并非老板眼拙,此为醋酸缎面,我是有一批成衣想要与老板做交易,绣工与颜色渲染绝对比您墙上挂的那件要出众,老板可有兴趣?”
老板心里疑惑,什么醋酸缎面,又是醋,又说酸的。
“你可带有样衣拿出来我瞧瞧?”
林晚打开背着的背包,将参加集会前装在包里的衣服拿出来平铺在桌子上,示意老板查验。
5. 做饭盖房!
老板细细摸着面料,看着衣服极致的色彩渲染,细致的针脚以及找不到的线头。心中无比震撼,即使手艺最精湛的裁缝都做不到这样吧!
林晚见状觉得稳了,问老板:“如何,这样的衣服可值15两?”
说实话,抛开没听过的面料不谈,这位客人的这件衣裳无论是做工还是染色在她见过的工艺里面都是无可挑剔的。
“自然是值15两,只是不知是哪位裁缝,在何处高就?”如果可以挖到自己的铺子里工作岂不美哉?
林晚熟练地拿出那套说辞:“是我一位故友所做,如今他已经驾鹤西去了,所以这些都是孤品。”
总之,机器也不算是活的吧?
老板摇摇头:“真是可惜啊,既如此,我在咱们永安县也算得上有头有脸,大家都认识我,我也不会压你的价。这样吧,这件我就按15两的价钱收了,下回你把家里带来的成衣拿过来我再根据不同的情况定价。”
林晚同意了,不管掌柜有没有压价,15两对她来说都是稳赚不亏的,要知道她全身家当只有2两银子啊!
“还请老板给我银票。”
林晚收好从成衣铺老板那里赚的15两,便去摊贩那里买种子,买了白菜,黄瓜,四季豆,茄子,南瓜,辣椒,芋头等适合春季播种的种子各三两,才花了500文不到。想到自己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必须得买些柴米油盐酱醋茶了。
于是去牙行花100文雇了一架牛车,让车夫将自己买的米和白面搬上车,还有杂七杂八的调味料,还看到有卖小鸡仔的摊贩,可是自家并没有鸡笼。
30斗米和30斗白面共花费2两银子,油盐糖醋茶和2斤猪肉1斤牛肉等总共加起来花费1两银子。买了棉鞋两双60文,以锦缎做成鞋面,加以莲花绣样的漂亮鞋子两双共计1两银子。
再去称了5斤糕点花费,可以送些给乡亲们。买了20份碗筷,和许多盛饭的餐碟,为之后请人帮忙做准备。共计2两银子。
林晚一边让车夫将牛车牵到书斋,一边算账。自己原本有2两银子,卖衣服赚的15两,总计17两。花费6660文,还剩不到11两银子。刚才去这里的牙行问了价格,体弱者150文一天不管饭,身强体壮者200文一天,那么感觉10两银子足够请人来帮忙种地了。
林晚和车夫将牛车牵到书店门口,见店里陆娇娇选的书都垒的比人高了,她还在选!
林晚让车夫在门口稍微歇息,自己走进了书斋。
“小然,娇娇这是要把书店搬空吗?”林晚看着在凳子上乖乖坐着假寐的魏然,终于知道这诡异的画面熟悉感是什么了,这不就是等女朋友逛街的当代男人现状吗?
魏然睁开眼睛,看着林晚不以为然的说:“她拿不了那么多,待会还要筛选。”想到陆娇娇让她亲切点,便又开口,“你事情办好了吗?”
林晚搬了个小板凳和魏然并排坐在一起:“差不多,不过我好奇,这是正规书斋吗?怎么感觉卖的书都有些小众啊!”
“小众?”魏然摇摇头,“娇娇很喜欢看。”
小然妹妹,你娇娇妹妹不代表大众啊!
“这家书斋很正规,在全国各地都有铺子。”
好吧,还是连锁店呢。
“晚姐姐!你来啦!”陆娇娇此时才选完画本子,她向掌柜付了5两银子便招呼魏然打开她的包袱和她一起装书。
原来这两个包袱只是用来装画本子吗?她还以为魏然也要买些什么呢,而且娇娇妹妹好有实力呀!5万两洒洒水就给出去了,她还要精打细算。o(╥﹏╥)o
她们走出书斋,林晚招呼车夫出发。
“哇!晚姐姐买了这么多东西呀!”
“是呀,家里什么都没有不买的话要吃土咯!”
“哈哈,晚姐姐如果到了吃土的地步就到我和魏然家里来用膳吧!”
一行人边走边聊天,林晚问车夫:“这位大哥,你们牙行可有做请人帮忙种地,修缮房屋的生意?”
车夫回答:“行里各种杂工都有,无论浇水种地,喂猪放牛,还是修路架桥,建房搭砖,长工短工,一应俱全。”
“那建房和种地的长工和短工怎么算的呢?”
林晚从车夫那里得知了价格,总体来说,种地这种较为轻松的活可以请短工,一个人一天150文,多请几个自己那点地一天就种完了。修房子请长工比较划算,按照自己小规模建房的意愿,车夫说30两银子包给牙行结契,一个月内就可以竣工。
自己目前存款只有十两银子,下次去镇上先把衣服卖了,再请人修缮房屋。
“晚姐姐你要请人种地吗?”
“是呀!之前一个人开荒累惨了,这次种地感觉还是请人来帮忙比较好。”
“哇!魏然,晚姐姐好聪明,我们怎么没想到请人种地呢?我们苦哈哈种出来的都被杂草吃了!”
“因为我们不是靠种庄稼为生啊。”
陆娇娇有些不服气:“什么意思呀魏然!我们现在是在云水村,就是要靠种庄稼为生的!”
魏然拍拍她的背:“好吧好吧,那我们也请人种地吧!”
林晚看着她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村民不靠种地为生啊?
魏然和陆娇娇看着林晚一脸茫然,面面相觑。
后面就一路相安无事的回到了家中,林晚让车夫把所有东西卸下来放好。
“小然,娇娇,你们住哪里呀?”
因为自己背靠阴山,而集市就在阴山后面,所以村里赶集都要经过自己家门口,这让家里没有围墙的林晚很没有安全感。
“喏!就在前面,算是晚姐姐邻居呢!”
林晚顺着陆娇娇手指的方向看去,哇塞!虽然只有个轮廓,但是好大一座宅子啊!
“还真是很近呢!”
“是呀!其实是因为我也是靠怪爷爷转介绍来云水村的,所以屋基离怪爷爷家很近。我们和怪爷爷家关系是最好的,所以才想主动和怪爷爷的替者交朋友来着。”
林晚听陆娇娇这么说,便问:“你们也不知道怪爷爷的姓名吗?”
陆娇娇奇怪了:“我们还以为他的替者会知道呢,原来晚姐姐也不知道啊!”
她知道才怪了,因为自己好像根本就不是替者啊!救命救命!就让她上错花轿嫁对郎吧!
林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将两人推进厨房:“好了,肚子咕咕叫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虽然我邀请你们吃饭,但你们也得给我打下手!”
林晚拿出从回来的路上碰见的老农那里买的番茄,青椒,黄豆芽,豆腐这些蔬菜拿给她俩洗。
“洗干净啊!会洗吗?”她俩不会种地,会做饭吗?
陆娇娇挽起袖子:“瞧不起谁呢?云水村厨神知道是谁吗?陆娇娇是也!”
“好啦!明明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魏然从林晚手里接过菜篮子,“我来吧!”
“什么呀魏然,你老拆我老底,洗菜我会的好不好!”
林晚听着灶台后面她俩吵吵闹闹,只感觉岁月静好,未来可期。
三个人,那么就做番茄牛腩,麻婆豆腐,和青椒肉丝这三个菜好了。
将她们洗好的大米放在锅里,再放适量的水没过大米,盖上盖子焖煮。
在另外一口热锅里倒上冷水,将切好的牛肉冷水下锅,再放入葱姜蒜,些许白酒焯水,撇除浮沫后捞出递给旁边的魏然:“拿去冲洗干净,再把番茄切块哦!”
魏然洗牛肉,陆娇娇切番茄,其乐融融。
林晚将锅洗干净,不等锅热便将油倒进去,因为炒糖色便是要趁凉油下锅,味道才不会焦糊,小火炒至香油色就好了。
林晚转头看见切番茄的人变成了魏然,陆娇娇在旁边想要插手,但她切得番茄实在太碎了。
“娇娇过来,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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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交给厨神了。”
“什么啊!”陆娇娇双眼亮晶晶地冲过来。
片刻后,林晚看着此时厨房合理的分工,满意的点点头。魏然切菜,陆娇娇烧火,而自己主厨。
她简直是统筹规划方面的人才好嘛!
看着锅里的糖已经慢慢变成焦糖色,林晚将洗干净的牛肉下锅翻炒。上色之后,加入姜,葱,八角,桂皮,香叶,辣椒。
加入调味品的那一瞬间,牛肉的香味被激发到极致,气味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
在烧火的陆娇娇大喊:“好香啊,晚姐姐!”
就连魏然都在悄悄吞口水。
林晚轻轻的笑:“还没好呢。”
将调味料翻炒均匀,炒出香味之后再下切好的西红柿,翻炒出汁。再加适量盐和豆油,翻炒均匀。最后倒入第三口锅烧好的热水适量,加盖焖煮。
将第三口锅中的热水舀出,加入适量冷水,将切好的豆腐块下锅煮。
林晚在煮豆腐块的期间走到魏然身边,看到她已经把所有的菜都切好了。
“很好,小然你的任务圆满完成了,去辅助娇娇看火吧!”
林晚将魏然切好的猪肉丝用盐,花椒面,豆油,淀粉,油抓拌均匀后放置备用。
此时的豆腐已经煮开了,将豆腐捞出。在洗干净的锅中放油,将肉沫炒变色后放干辣椒,花椒,加一勺豆瓣酱,炒出红油后倒入煮好的豆腐翻拌均匀。
美食的香气直往胃里钻,馋的路娇娇目不转睛地盯着锅中看。
“娇娇不烧火啦!”
“魏然在看呢,我来看看菜怎么样了,好香呀!”
林晚忍俊不禁:“还有一个菜就好了。”
将豆腐翻炒入味后加入豆油,些许糖,小半碗淀粉水,煮至汤汁浓稠后盛出。
林晚揭开第二口锅中的番茄牛腩查看情况,差不多了。将土豆块和剩下的番茄块加进去,放适量胡椒粉调味,准备大火收汁。
“小然,第二口锅现在火要大一点,多加点柴之后就不用再管了。”
陆娇娇在揭盖的那一瞬间已经香迷糊了,番茄和牛肉的鲜香混合着调味料的特殊气味,直击天灵盖。
林晚准备炒最后一个青椒肉丝,转头对陆娇娇说:“娇娇,你去盛饭吧!马上要开饭咯!”
说完便将腌制好的肉丝放入锅中炒熟备用,将葱姜蒜末炒香后放青椒继续翻炒,新鲜的辣椒铁锅发出啪啪声,听的人口齿生津。辣椒炒至断生后加入肉丝,淋入调好的料汁,再次翻炒均匀,出锅!
“来端菜啰!”
林晚去盛收好汁的番茄牛腩,陆娇娇端着麻婆豆腐,魏然熄了火之后端着青椒肉丝去餐桌。
林晚端着番茄牛腩走到桌子旁边时,看到她们两个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她,只等她一声令下。
林晚将番茄牛腩放在桌子上,顺势坐进椅子,拿起筷子:“开饭!”
“耶!”陆娇娇迫不及待的夹起一筷子麻婆豆腐混着大米饭就往嘴巴里扒去。
这是什么感觉?就像有小精灵在舌尖上面跳舞,豆腐嫩的像布丁,调味料也是不咸不淡,恰到好处。
番茄牛腩色泽红亮,软烂入味,浓郁的番茄汤汁顺着牛肉流淌下来。一筷子夹进嘴巴,牛肉筋道弹牙,番茄鲜美,令人食欲大增。
青椒肉丝独有的麻辣浓香,非常适口,吃完嘴里还有青椒特殊的甘甜。
三人吃饱喝足就在院坝里休息,享受着魏然和陆娇娇崇拜的眼神。
这就是林晚没有遇到向清前的日常!多么快乐!多么美好!多么令人向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林晚用卖了一部分衣裳的钱请人修建好古代版四合院,舒舒服服的住进去,就在她以为日子苦尽甘来,准备养只看门狗的时候,天降大任于她了!
她真傻,真的,她如果知道上山捡蘑菇会捡到一个比狗还狗的“狗”,那天她绝对不会上山。
6. 捡菌子还是捡男人?
林晚看着躺在原本属于她的柔软新床,盖着她蓬松棉被的人,思绪再次飘回了三天前。
“晚姐姐!晚姐姐!我们来找你去捡菌子啦!”
天刚蒙蒙亮,林晚就听到陆娇娇敲她家大门的声音。
古代人作息就是好啊,早睡早起。
林晚穿好衣服,推开房门,看着自己修好的大院子,这一套在现代几百万都买不到吧!
她绕过院子,去将大门打开。
“娇娇,小然,早上好!”
陆娇娇赶紧挤进门:“让我看看小黄他们怎么样了!”
小黄是前些天林晚在附近村民那里买的小鸡仔,陆娇娇对它们很感兴趣。为此专门给每一只小鸡都取了名字。
这只叫小黄一号,那只叫小黄二号,还有那只叫小黄三号,哦,那只白色的小鸡被取名为小黄四号。
林晚:要是实在不会取名字,咱们就不取吧。
路娇娇兴致勃勃地从魏然抱着的提兜里面拿出碾碎的包谷粒,撒在围起来的鸡圈里。
嫩黄色的小毛球发出可爱的唧唧声,争先恐后地吃着粮食。林晚将从水缸里舀出来的水倒进鸡圈水槽里,看着不知何时凑过来蹭她脚踝的小猫,再看鸡圈里满地的小鸡,有种儿女双全的感觉。
“呀,我们家小狗什么时候醒啦!”她抱起橘黄色的小猫狂吸。
“竟然把一只猫唤作小狗,你和娇娇取名的方式真是异曲同工。”魏然有些嫌弃地说。
林晚温柔一笑,自己可和陆娇娇完全不一样哦,她取得什么一号,二号,三号的。自己的小狗是因为性格很像小狗所以叫小狗的好吧!
“哼!魏然说什么呢,晚姐姐确实取名无能,我才不是好吧!”
“好啦!我们俩都是棒棒的!”林晚揉揉陆娇娇的头,“不是要摘菌子吗?我们出发吧!”
由于昨天刚下过雨,所以此时山里冒出了很多新鲜的菌子。这些刚冒出来的菌子,不管是煮着吃,炒着吃,还是切成丁煮在米粥里,都能好吃的恨不得把舌头都吞掉。
“那我们分散开来捡吧!我去前面看看。”
林晚和陆娇娇,魏然她们分开行动,此时篮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菌子,尖头尖脑的羊肚菌,大朵大朵的杨树菇......
林晚看着一处悬崖边有一朵超级大的鸡枞菌,她篮子里还没有鸡枞菌呢!鸡枞菌超级好吃,小时候爷爷给她炒的鸡枞菌,味道至今还历久弥新,回味无穷。
林晚放下篮子,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朝那朵鸡枞菌伸出手。就差一点,就一点点,林晚脚步再往前迈了一步,没想到这一步,让她肠子都悔青了。
她真傻,真的,她单知道下雨过后的泥土地非常滑,但她还是为了口腹之欲要去摘那朵潘多拉之菌。
林晚脚下一滑,她预感不妙,唉!吾命休矣!那么多菌子都吃不到了吗?
大叫一声便掉下悬崖。
“嘭”的一声,林晚砸在了地上,她感觉好像自己还活着,睁开眼睛向上看去。
陆娇娇和魏然都趴在刚刚自己掉下的悬崖那里着看她。
林晚朝她们喊:“我没事,不知怎的,草坪非常柔软,一点都不痛!”
陆娇娇从悬崖侧面跑下来,飞奔向她,眼神飘忽的对她说:“晚姐姐,要不你看看地上呢?”
林晚疑惑的看向地上,只见一位口流鲜血,气若游丝的美男子正虚弱地看着她,好像马上就要昏过去。
林晚吓了一大跳,闪到一边:“这谁啊?什么时候出现的?”
魏然看着已然说不出话的向清说:“他好像要死了。”
男人此时虚弱的咳了几声,那声音仿佛要将内脏都咳出来。
“晚姐姐,怎么办,你砸死人了吗?”陆娇娇急得大叫。
林晚赶紧捂住她的嘴:“别叫!别叫!他还没死,还能出声呢!”
这孩子嗓门这么大干嘛!
天哪!难怪掉下来不怎么痛呢,原来下面有个肉垫。林晚蹲下查看男子的伤势,见他面色苍白,虽气若游丝但心跳强劲有力,不像将死之人。
“咳咳,我无事,只是无法行动,劳烦姑娘将我扶起来。”
“哇!你都吐血了还没事呢!”陆娇娇想要上前却被魏然一把拉住,陆娇娇不明所以的看着魏然,只得到了魏然一个摇头的动作。
林晚只得将男子搭在自己肩上,她开口问:“你是谁,家在那里,我将你送回去,医药费我会负责。”
向清虚弱的咳嗽,慢吞吞开口:“小生名叫向清,无父无母,孤身一人,来此只为寻亲,现下无处可去。”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林晚听得直皱眉,这家伙怎么跟石头里冒出来似的。
这时听到陆娇娇说:“天哪!晚姐姐,他太惨了吧!”她又对向清说:“这位向公子你放心好了!晚姐姐最善良,最具同情心,流浪的小猫她都会往家里捡。将你砸成这样,她肯定会照顾你的,对吧?晚姐姐!”陆娇娇对她眨眨眼睛。
林晚:不是,有没有人问问她的意见呀,怎么就跟强制走剧情似的。
陆娇娇见林晚半天不说话:“晚姐姐!你不会不想对这位无家可归的美男子负责吧!”
魏然在听到男子说自己是向清的那一刻便很安静。
林晚看着带有谴责目光的陆娇娇,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自己是抛妻弃子的负心汉。林晚又转头看着确实是被自己砸伤的向清。
他面露无措,眸中仿佛有泪光闪娑,若没人管他,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的破碎感确实有点击中林晚的良心。
“好吧!在你伤好之前我会照顾你的。”林晚只得这样办了,道德的压力她扛不住,主要确实是自己砸中他,理亏在先。他又说自己无父无母,显然没人照顾他,本来想给他请个护工,但陆娇娇一副别错过这个男人,我帮你一把的样子把话全部说完了。古代人就是热情奔放啊,看中个男人,让给闺蜜就算了,还直接让闺蜜带回家同居!自己还是个单纯小美女好吗?
好吧!但愿不是傅慎行。
林晚与陆娇娇,魏然合力将向清扶到自己家,还好自己花钱刚将房屋扩大,不然此时都没有床可以睡。
到了家门口,林晚实在忍不住口渴,对魏然二人说:“你们帮我把他放到床上,我去喝水,口好干。”
陆娇娇一副姐妹我懂你的表情让她放心的去。
林晚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脸,陆娇娇又瞎明白了什么?
林晚转头去喝水后,魏然便接过向清,将他往客房带。
陆娇娇急忙制止:“哎哎哎!直接放晚姐姐屋里呀!一间屋子更好照顾吧!”
魏然:“啊,但是......”
“但什么是,听我的就对了。”
此时向清已经假装晕过去了,他并不在意睡哪间屋子,能留在这里就行。
陆娇娇都这样说了,魏然一向对她言听计从,此时也不例外。
所以等林晚回来,看到已经躺在她床上熟睡的向清,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搞什么陆娇娇,你们干嘛把他放在我的房间里面?”林晚难以置信的问陆娇娇和魏然。
“哎!小声点晚姐姐!他已经睡了!”陆娇娇压低声音将林晚和魏然拉倒院子里。
“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他?”魏然出声询问陆娇娇。
林晚也感到匪夷所思,关键是如果陆娇娇感兴趣干嘛不把他搬回家?放自己家养着干嘛?
“说什么呢魏然!我这是在帮晚姐姐好不好!”陆娇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两人。
林晚更加迷茫了:“何出此言?”帮她是让她给一个男人当保姆吗?
“晚姐姐,你怎么也这么笨!你来村子三个月了,见过比他好看的男人吗?”
林晚思索了一下,确实,村口的张三是塌鼻梁,李四嘴巴太厚,周五额头太宽。他们当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林晚不记得。
“确实没有。”
陆娇娇拿起林晚正在摸索下巴的手,啪的一声和她击掌。
“对了嘛!所以错过今天,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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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啊!”
因为十年后王二嫂的孩子成年,而王二嫂家颜值在这个村子数一数二。
“真是的,你们两个呆瓜!还是我懂得把握机会啊!”陆娇娇双手叉腰,一脸得意。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把握?”林晚疑惑地问陆娇娇。
魏然打断了她:“让你养你就养,哪来那么多废话!”
“就是,我把握什么啊,我和魏然过的好好的,加他一个,孤男寡女像什么样子!”
妹妹,难道他和她就不是孤男寡女了吗?这像话吗?
陆娇娇拍了拍林晚的肩:“你们这是天赐良缘,话本子里都这么写的。受伤的书生被将军所救,由此发展一段美好的爱情;狩猎的王爷放过受伤的狐狸,狐狸为报恩以身相许;虽然是你砸中的他,让他受伤,但殊途同归,结局都是一样的。我这明明是在帮你创造机会嘛!不喜欢以后撵出去就行了啊!”
林晚:是这样吗?
魏然:“好了,我和娇娇去请王二嫂来看看,先走了。你进去照顾他吧。”
目送她俩走出大门,林晚视死如归的踏进自己的闺房。
其实她还挺内疚的,毕竟自己确实伤害了他,他毫无怪罪自已的意思,自己却明摆着不想将他带回来照顾。
林晚轻轻拍了自己脸一巴掌:林晚,你真不是人啊!算了,自己的香榻他睡就睡吧!
林晚走进屋子,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熟睡之人的脸庞。
他长得真的很好看,林晚不知如何描述,但他若是站在人群中,你只会一眼注意到他并且目光为之吸引,就连受伤苍白的睡颜也很勾人。
林晚用沾湿温水的毛巾将他嘴边的血迹擦干,脱下他的鞋子,把他塞进被窝。
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感觉好像问题不大?之前还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怎么现在呼吸这么厚重,感觉马上要打呼了。
一炷香之后,听到有敲门声。
林晚打开大门,门外正是挎着药箱的王二嫂,身后跟着陆娇娇和魏然。
林晚赶紧请王二嫂进屋:“麻烦王二嫂看看他身体现下如何?”
王二嫂安抚的拍拍林晚的手:“不要担心。”
林晚有被安慰到,她知道王二嫂医术高明,自己应当不会变成杀人凶手。
王二嫂先是翻开向清的眼皮,看了舌头,检查了四肢关节,最后又把了脉。
此时向清也悠悠转醒,没人会在别人扒拉自己的身体时还睡得着。
但是刚刚在那种情况下,他竟然没有防备的睡着了!
“并无大碍,没有伤筋动骨,或许是胸腔有些挤压,”见病患转醒,王二嫂问他:“是否感觉胸闷气短,头晕目眩?”
向清装作虚弱的咳嗽几声,回答:“医师高明,确有此感。”
“他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小晚跟我来,我给你写方子,按照此方抓药煎服一周......”王二嫂还没讲完,陆娇娇便拿胳膊肘轻轻捅她,于是王二嫂改口:“咳咳,煎服一月,方可痊愈。”
陆娇娇抬起胳膊肘,假装扣脑门,而林晚确实没注意陆娇娇的小动作。
林晚非常内疚,伤筋动骨一百天,自己让一个好好的人卧床30天不能自由行动,确实太不应该了。
如果自己莫名其妙被人砸成重伤,没有人照顾自己,肇事者还逃逸,不想负责。自己肯定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个遍,可他竟然一点怨怼都没有。那么虚弱,还对自己笑容满面。
林晚送走王二嫂三人之后,扭扭捏捏地来到向清床前道歉:“向公子,此事是我多有得罪,都怪我太冒失,让你遭了罪。在你养伤期间,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都会满足你的!”
床上的向清佯装虚弱,懒洋洋的靠在枕头上又咳咳咳地开口:“严重了,姑娘怎么称呼?”
听着他温和的语气,林晚更加内疚,将头埋的更低:“我叫林晚。”
向清看着林晚圆润的后脑勺,眼里闪着兴致盎然的光,林晚啊,既然这样说了,以后要好好听话哦。
7. 为了不喝壮阳药他竟…
“王二嫂!您刚刚怎么回事!差点就坏我大事了诶!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要将向清的伤势说严重一点嘛,您不夸张就算了,差点还说什么伤一周就好了,一周能培养出什么感情呀!”
安静的乡间小道陆娇娇的声音听得很清晰。
“哈哈!你这个丫头,你王二嫂我都按照你的要求说了啊!他气息那么稳,我睁眼说瞎话,骗小晚说他胸闷气短。被你个妮子撺掇,还给他开了壮阳药材在方子里,这要是传出去,我医师的招牌还要不要啦!”王二嫂用手弹陆娇娇一个脑瓜崩。
“好啦!就知道王二嫂您最好了。”
“你呀!不过他来历没什么问题吧,不要坏了云水村组训才好。”
“哎呀!这可事关晚姐姐终身大事呢!而且他是在我们捡蘑菇的时候,被晚姐姐砸到吐血晕过去。他孤家寡人,不留在这里让晚姐姐照顾他,他一个体弱多病又深受重伤的书生能怎么办?他这样的情况能是什么坏人啊,是吧魏然。”
魏然看着陆娇娇扑灵扑灵的眼睛,你怎么看出他体弱多病的呢?沉默了一会开口:“他不是无故滞留此地,不算坏规矩。”
“对呀对呀!而且要是他成了晚姐姐的男人,那时候自然就名正言顺的留下来了,那我们功劳不就最大吗?要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咱们要是凑成一幢喜事,这得是多大的善业呀!”
魏然:倒也没有那么大,算了,她开心就好,其他不重要。
再说那个向清,之前本就在替者名单上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晚这厢还不知道这三人自作主张的算盘。
她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困难的向清,惴惴不安。
她真的没想到他会伤的那么严重,那个悬崖感觉也没有很高啊,自己掉下去怎么就把人砸的需要修养一个月呢?
向清掩饰好眼里的兴味,慢慢开口:“晚姑娘不必自责,小生只是觉得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也算是另类的体验,很有趣。”
林晚:......“实在抱歉,你在这边好好休息,我去镇上给你捡药,一会儿就回来。”
向清微笑表示知晓:“好,晚姑娘路上小心。”
林晚对他点点头,便落锁出门。
向清听到落锁声音后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会,确认林晚并不会返回之后,从床上弹跳落地。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院子,小黄1234号静静地在鸡圈里打盹,小狗在围墙上懒懒的伸腰。他半闭一只眼,从落锁的门缝往外望去,很好,已经走远了。
他手脚利落的进入厨房,将自己的外衫,中衣脱下,露出了被利刃划破染着血迹的里衣。
他将破烂染血的里衣丢进炉灶,点燃的火匣子扔进衣服的瞬间便将它舔舐殆烬。
健壮的躯体上面遍布刀痕,鲜血早已干涸。他清洗干净自己的伤口,拿出金疮药细细地涂抹上去。
窗外的日光透过窗户纸洒在他一边脸上,影影绰绰,看不清神态。
永安镇。
林晚这是第一次来镇上药店,她看着门匾上龙飞凤舞的题字:回春堂。想必就是这里了,王二嫂与丈夫的店铺。
一直知道王二嫂与她丈夫苏大夫琴瑟和鸣,共同经营着一家医馆,今日才有机会踏进这里,虽然林晚觉得还是不踏进这里的好。
林晚进入里间便看到正在会诊的苏大夫,林晚在旁边排队。
轮到她了,她朝苏大夫点头示意:“苏大夫,好久不见。”
苏大夫和蔼的和她讲话:“是小晚啊,你生病了吗?”
林晚有些尴尬的解释:“不是的,是小晚今日上山误伤一人,请王二嫂看过之后,她给我配了一个方子,叫我捡来煎服一月,那人喝下便会痊愈。”
苏大夫从她手中拿过方子,仔细端详。其他药材倒是没什么特别的,都是一些滋养,益补气血的普通草药。只是这鹿茸,难道此人伤及根本了吗?若是如此,仅一味鹿茸怎么能行?夫人呀夫人!多少年了还是改不了药方太过保守的毛病,还好有你丈夫我帮你善后!
林晚看着苏大夫的有些为难的表情,果然他伤的很重吗?药方都很棘手?
“苏大夫,药方是有什么问题吗?”
苏大夫摆手:“夫人方子并无大碍,只是我依据方子推测,你误伤的人受伤很严重吗?”
小姑娘脸皮都薄,要是直接问是不是把人家命根子伤到,肯定是不行的,只能这样委婉的询问。
林晚愧疚的点头应是:“应当很严重,起初都无法站立。”三人合力才把他弄回院子,而且脸色苍白,出气多,进气少。
苏大夫这下都有些震惊了,那处伤的竟如此严重吗?不过苏大夫的医术不说起死回生,治一个小小的不举之症还是经验丰富的。
“既如此,我便在此药方基础上再加一位药材,应当就万无一失了。”
苏大夫将药方上面所有的药都抓好了,再加一味杜仲。
“这些我都给你包好了,共十包,一包可煎三日。三日后换新药继续熬煎三日,三十天后若还不起效,再来找我,我还有一个见效快的猛烈方子。”苏大夫摸着胡子对林晚说,如果这方子还治不好,那只得使出绝招了。
“谢谢苏大夫,那我赶紧回去煎好给他服下。”
林晚与苏大夫道谢之后便提着药包往城门口走去,却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她假装没听到,迅速加快脚步。
那男人动作飞快,迅速的抓住了林晚的手腕:“小晚,你最近怎么都不雇人种地了?我都没机会见你。”
林晚不得不停下脚步,看着对她死缠烂打的长工,李政。
这是之前修缮房屋时聘请的长工,在房屋竣工之后就一直约林晚去这里玩,去那里用膳。林晚都拒绝了,因为这铁公鸡每次都要自己付账。他虽然长得还行,但就是个厚颜无耻的软饭男。而林晚,最讨厌软饭男,凤凰男。
林晚拍掉李政拉着她的手:“李公子,我们不是很熟吧。”
李政站在她面前,想要帮她拿药包:“这有什么,虽然我这个人确实是不是随便的人,但小晚你在我心里不一样。这样吧,你要是想和我拉进关系,就去新开的酒楼请我吃饭吧!”
林晚避开他的动作,一天到晚就知道饭饭饭!这个人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
“李公子,我是说你应该叫我林小姐,而且我今天很忙,先失陪了。”林晚绕过他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李政再一次挡在了身前。
“什么啊,小晚,你不会也是那种势利的人吧?难道我看人又走眼了?我之前明明也请你去酒楼吃过饭啊。”
林晚都气笑了:“吃饭?你是指到了酒楼,看到价格之后不点菜,还在店里大呼小叫,污蔑别人是黑店。最后被县兵抓走,在牢房向正在吃断头饭的死囚要了一个被啃过一半的馒头给我。那是饭吗?”
林晚真想向李云龙借意大利炮轰他狗·日·的!
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惯有的温柔形象,不然你小子就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会把你打的连你妈都认不出来。
就算林晚说这么直白,李政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所以小晚你就是太势利了,我们农民都吃馒头啊。你花钱大手大脚,不会过日子,一看家里就是没男人。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我不会花那么多银子请人修房子......”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家里还有病人在等着喝药。林晚看着周围,没有人在注意她俩。她快速抬起膝盖,重重的向李政的两腿之间顶去,在李政发出惨叫之前迅速逃离现场。
听着身后李政撕心裂肺的喊叫,哼,你个软饭男,你就一辈子这么软着吧!
你以为你惹到的是什么小绵羊吗?她林晚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刺激战场)。杀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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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李家族谱都写不下,你到底是怎么敢的?
李政双手捂档,双膝跪地,面色痛苦,久久缓不过来。
林晚拿出钥匙,打开大门的锁。
她走进屋里却发现向清并不在床上,奇怪,去哪了?
林晚去厨房煎药,发现倒在地上的向清。
他看见林晚之后虚弱地想要站起来,却好像没有力气,身体不受控制的再次跌倒在地。
“天哪!你还好吗?”林晚扔掉手上的药包,将向清扶坐在板凳上。
“给你添麻烦了,晚姑娘。你走后我口渴难耐,本想来厨房找点水喝,没想到伤的这么严重,竟无法独立行走。真是麻烦你了啊!”向清温柔清朗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传进林晚耳朵。
明明是林晚将他伤成这样,导致他无法独立行动,他却还说是在给她添麻烦。
林晚又心疼又内疚,你真该死啊!这么善良的人,你之前还不想负责,怕他讹你,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千万别这么说,向公子,你受伤本就怪我。也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将你一个无法行动的病人独自留在家中,吃的喝的都没有给你准备。我之后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的照顾你,向公子,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需要只管使唤我去做!”
向清竭尽全力掩饰眼中的笑意,他楚楚可怜,目光脆弱的看着林晚:“真的吗晚姑娘?即使我有时候会提出非常无礼的要求你也会答应吗?”
林晚看着他这副模样,哪能不不答应:“当然了!你只管说。”他这样文质彬彬的人,怎么会提出无礼的要求呢?
向清这次笑的真情实意:“那以后就多劳晚姑娘照顾。”
林晚真的拒绝不了他的狐狸眼。一位一米八八,身形高壮的俊朗男子,此时非常虚弱,楚楚可怜的央求你以后多多照顾他,你会怎么做?
当然一口答应啊!他是懂礼貌讲文明的向清,不是癞蛤蟆软饭男李政。
林晚小心翼翼地扶着向清的手臂往她的房间移动。别说,你还真别说,虽然是书生,但这胳膊摸着的手感,这肌肉含量。林晚忍不住悄悄捏了捏,真的很紧实啊,话说古代书生体格这么健壮吗?又不是体育生,自己以前高中那会,800米就能要她的小命。
向清感受到手臂好像被轻轻的捏了一下,挑眉,他这是被揩油了?好吧,看她蠢蠢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很抵触。
林晚将他扶到床上睡下,并帮他捏好被角:“向公子有事叫我,我去煎药。”
向清弱柳扶风的倚在床塌上,轻咳了几下对林晚点头。
看着林晚眼里愧疚更深,向清真的很疑惑,到底是自己演技太好,还是林晚太单纯了?自己可信度这么高吗?向清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林晚将药材倒进药罐里,差不多熬了一炷香时间,药就煎好了。
她把闻起来就很苦的药汤倒入白瓷碗里,放在桌面上等它晾凉。林晚盯着这碗药发呆,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去库房翻找。
“找到了!”她打开自己的双肩包,之前给小安的巧克力还有一些。虽然向清不是小朋友了,但是林晚希望他喝完药吃了它感觉能好一些。
林晚将巧克力还有一些水果糖塞进荷包,从厨房把药端到向清的面前。
向清看着面前乌漆嘛黑的汤汁,自己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不知那庸医给自己开的什么药。此药,没必要喝。
向清对林晚说:“晚姑娘,小生不喜欢喝完药之后嘴巴萦绕的苦味,可否请你帮我打一碗清水供我稍后漱口?”
“没问题。”林晚马上转头去厨房取水。
在林晚去取水的瞬间,向清马上端起药汤,欲往窗外倒去。
“向公子,水打好了!”
向清药汤还没来得及倒出窗外,目光惊愕的回头便与林晚四目相对。
为什么她接水那么快?
8. 晚姑娘不会觉得我多事吧?
林晚拿着先前放在窗台的白开水,看着毫不费力站在窗边,好像想将药倒掉的向清。
这是奇迹吗?就像阿尔兹海默症老爷爷忘记自己双腿残疾,所以从轮椅上站起来了那样。
向清也是,因为不想喝药,于是忘记自己身受重伤,站起来就为倒掉药汁?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向清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慌乱,此时他必须快速做出反应。
他佯装一个趔趄,准备将药打翻的同时借机摔倒在地。
可是林晚早有所料,她一手先接过向清手中的药碗,一手将向清往床上一推!
“咚!”非常结实的一声,向清被推倒在床上。
你的健康,我来守护!
“向公子,良药苦口利于病啊!不能像小孩子一样怕苦哦!”
林晚笑眯眯的将药端在向清面前,作势要亲自给他灌下去。
向清怔住了,他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下去。她不第一时间质疑自己为什么站的起来,而是首先给自己灌药?
如果林晚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也只会觉得,你只是重伤,又不是残疾,站的起来很正常好吧。
林晚见他没反应,以为是摔蒙了,便决定自己上手。她刚将药碗边缘抵上他的薄唇,一双骨节分明,却异常冰冷的手就搭在自己手上,随后那双漂亮的手接过了药碗。
他看着手里漆黑的药汁,“是我任性了,还是我自己来喝吧!”不知道庸医开的什么药,竟这么难喝。
好啊,林晚是吧,你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好……”林晚看着他喝完药,张口的一瞬间将手里剥好的巧克力塞进他嘴里。
“真棒!是糖,吃吧,吃了就不苦了。”
向清感受到嘴巴里的甜腻,糖?自己从未吃过,这么甜吗?
林晚看着他喝完药面无表情嚼巧克力的样子,伸出手想摸他的头。
向清看着伸手到一半又突然缩回去的林晚,面露疑惑。
“啊!刚才有只小虫在你发梢,现在飞走了。”
向清点头:“谢谢你,还有你的糖。”
哇!这个人真的很有礼貌,自己和糖还要分开谢。
将空药碗从向清的手里接过来:“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煮点好消化的粥。”
向清笑的人畜无害:“那就麻烦晚姑娘,我想吃豇豆稀饭。豇豆炖的软烂一点,但又不要太烂,米饭要粒粒分明,吃起来最好入口即化。”
先不说豇豆软烂又不太烂要如何操作,但是米饭要粒粒分明却又要求入口即化这点她林晚是做不到的。更何况,现如今是五月份春日里,哪里有夏季的豇豆啊。
向清看着面露难色的林晚:“是我要求太多了吗?抱歉,我在身体难受时,只有吃上一碗豇豆稀饭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如果晚姑娘觉得为难,那便算了,我只吃一碗白粥也能活。”
林晚这么听他说,便觉得这么可怜又身负重伤的男人,自己要是这点要求都满足不了他,那之前说的什么要求尽管提的承诺就像在骗他一样。
“向公子你放心,只要你想吃的,不管什么山珍海味,玉盘珍羞,就算是你想尝一口天上的月亮,我都努力给你弄来。只是今日确实有心无力,你现下本就是空腹喝药,还是尽快将肚子填饱为好。明日我再给你做你想吃的,好吗?”
向清拿过桌面装清水的碗,放到唇边假喝,掩饰唇边笑意。
“晚姑娘,你真是个好人。”
林晚拿过两只空碗,走向厨房,心里琢磨着到哪里去给他弄豇豆呢?
新鲜豇豆没有,但是干豇豆总有吧,记得以前小时候,爷爷就会晒很多焯水过的蔬菜,放到冬天煮来吃。
那自己去问问陆娇娇她们家有没有吧,他们不会种地,应该会有很多干小菜。
第二日。
林晚给向清做好早饭之后便落锁出门,总感觉自己养了一个四肢不勤还非常挑食的孩子。
走了几分钟就到了陆娇娇和魏然的家,她们家确实离林晚家很近,十几分钟就到了。
“咚咚咚!”林晚用门上的铁环撞击着木门。
“谁?”是魏然的声音。
“小然,是我,林晚。”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打开了。
魏然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但林晚眼尖的看出了她眉宇间的愁容。
“怎么了?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
“没什么,可能没太休息好。”魏然并没有告诉林晚详情,既然如此林晚也不再多问。
“娇娇呢?”林晚问了这句话之后,魏然的神色更加暗淡。
“在里面睡觉......”话还没说完,就见陆娇娇边穿鞋子边向林晚飞奔过来。
“晚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向公子怎么样?”陆娇娇迫不及待的询问她俩的进展。
林晚面对自己在这个世界交的第一个朋友,吐露了心声。
“别的倒也没什么,就是有些抗拒喝药,还很挑食,春天里要吃夏天才会有的豇豆,我刚来这里,还没有在这里过完一年,哪里会有豇豆煮给他吃?”
魏然奇怪:“为何他非要吃夏日时节才会有的豇豆,莫非他不知豇豆出世的时令?”
林晚回答她:“他说生病的时候就想吃一口要烂不烂的豇豆,粒粒分明还要入口即化的大米粥。”
魏然:“我感觉他好像在故意刁难你。”
陆娇娇此时出声:“你怎么老是质疑书生啊!”
魏然:“如果你不那么在意他,我会管他吗?”
“又来了,魏然你又这样说,我刚刚在屋里已经解释过了,我根本就没有在意他好吗?”
“没有在意他?那娇娇你为什么见到林晚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怎么样?”
“我是关心晚姐姐和向公子发展的怎么样好不好?”
“可是一个男人的事你那么关心干嘛?”
“都已经说了我不是单独关心他一个人!”
“呵,当初林晚明明就没有想带他回家,是你替她做了决定。如果是你砸的他,估计现在你就和他住一起了吧!那我呢?”
“魏然,我最后再和你说一遍,我是想撮合他和晚姐姐。他们这是天赐的缘分,况且我和你住在一起,不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随便带人回来。”
“可是娇娇,如果你没和我一起住呢?”
“我没想过那种情况!”
林晚在旁边听得脑袋嗡嗡的,她挡在两人中间:“所以你们现在是因为住在我家的男人在吵架?”见两人都气鼓鼓的不说话,她继续说:“你们为了我养的男人到底在吵什么啊!现在是我在养他!他和我住一起!他睡在我的床上!最重要的是他要吃豇豆而我没有!”
魏然偏头不再说话,算了,不会有人懂的。
“我家有干豇豆,还有晒的其他干小菜。以前爷爷在的时候晒的,他走之后我们都不会做饭,一直放在那里,你全部拿去吧。”
“谢天谢地,感谢你们,既然如此和我一起去我家吃饭吧!”林晚笑眯眯地邀请她俩。
“好呀好呀!有几天没吃晚姐姐做的饭了!很想念!”陆娇娇一改生气的模样,圆圆的眼睛笑的像弯月。
三人相伴去往林晚的家走去,陆娇娇叽叽喳喳和林晚说个不停,魏然一直沉默着。
“那还是老样子,娇娇烧火,小然切菜,我主厨。”
三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在陆娇娇烧火的时候,林晚分别将三口锅洗干净,第一口锅中还是同样的焖米饭。
在第二口锅中起锅烧油,油热下入豆瓣酱炒香,倒入魏然切成薄片,熏得金黄的腊肉。腊肉的油脂与锅中的豆瓣热油两相碰撞,激发出腊肉独有的香味,刺激着每个人的味蕾!将腊肉与底料翻炒均匀后,加入切好的蒜苗继续翻炒。等蒜苗微微变软,即可出锅,一盘农家小炒,蒜苗炒腊肉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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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
再将泡好的茶树菇捞出沥水备用,就着刚刚锅中的油,再加少许烧热。下入剁碎的肉沫反复翻炒直到肉质变脆,此时再倒入茶树菇与肉沫两者翻炒均匀,只需加入适量盐,一盘具有腊肉香味,口感兼具瘦肉的脆与茶树菇的韧,肉沫茶树菇出锅了。
将锅洗干净,倒入一瓢清冽的山泉水。待水烧开之后放入半只剁成块状的老鸭炖出香味,加入新鲜萝卜块,再放入从魏然那里拿来的干萝卜夹,土豆夹,豇豆等干小菜适量于锅中继续炖煮。在干小菜吸饱水分之后,便加入葱姜蒜等各种调味料搅拌均匀,酸萝卜老鸭什锦汤便大功告成了!
“你们两来端菜盛饭,我给病人单独开个小灶。”林晚叫她们两人先吃着,自己从汤锅中捞出些许豇豆切丁备用。
在第三口锅中将适量水煮沸后,将已经煮好的一碗米饭倒入其中,力求将其煮的粒粒分明却又入口即化。待米煮的差不多之后将豇豆丁放入其中,加入适量盐调料,向清要求的豇豆稀饭便大功告成。最后撒上少许葱花加以点缀。
林晚拿出三个小碗,将三个菜分别装入其中,将它们与豇豆稀饭一起放入托盘。
“你们先吃,我把菜给向清端过去就来。”
“晚姐姐,你对他好好呀!哪怕是他要天上的星星你都会给他摘下来吧?”一直在灶台看着林晚的陆娇娇揶揄她。
“一个大男人,吃的也太讲究,你把他当你老母伺候吗?”魏然面无表情。
“不至于啦!总之是我有错在先,这是我应该做的。”林晚端着托盘走出厨房。
陆娇娇马上变脸:“魏然你是吃错药了吧?”
“我又哪里说错了?”
“你干嘛那么说晚姐姐和向公子?你从一开始就对向公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到底哪里惹到你?”
“呵呵,我和他无冤无仇,他怎么会惹到你,倒是你,陆娇娇,少管点闲事,多吃点饭吧!”
“好哇魏然,现在对我大呼小叫直呼大名了是吧?”
这边的林晚并不知道她俩在厨房又吵起来了,而且还是因为她养的男人。
“咚咚!向公子,吃饭了。”如今进自己的房间还要敲门,林晚不知作何感受。
“请进。”清朗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林晚用右手推开房门,吱呀一声,室外的光倾泻而下,将床上的向清笼罩在光影中。他三千青丝不加任何修饰,自然的垂落于身后,有一些调皮的发丝散落胸前,被室外带进来的风微微吹动。
他半撑着身子,眼眸带笑:“我如今这副摸样,多亏有晚姑娘照顾。”
唉,你如今这副模样,确实多亏我。林晚心想,这向清每句话都能够莫名其妙误打误撞的直击痛点。
林晚将专门为他做的床上桌子放在他面前,将三碗菜和一碗豇豆稀饭布置其上。又拿出一条叠好的干净手巾放于向清右手边,将筷子放置在上面。
“家中物资有限,向公子尝尝这豇豆稀饭,可合你口味?”
向清早就闻到厨房飘过来横冲直撞的香气,腹中已然饥饿难耐。但他还是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他将口口声声说想要吃一口便足以的豇豆稀饭端在手中,却不先行品尝,反而将筷子伸向那一碗蒜苗炒腊肉。
筷子上晶莹剔透,油脂与瘦肉相得益彰的腊肉被缓缓放入他口中。味蕾在接触到腊肉的那一刻便叫嚣着还要更多,似饕餮一般贪婪。他却依然慢吞吞的放下筷子,尝了一口豇豆稀饭。不知她怎么做的,稀饭还真做到了粒粒分明却又入口即化,豇豆软而不烂。那么自己还能找什么理由刁难她呢?
“晚姑娘,这豇豆似乎不怎么新鲜?”向清微微皱起眉头,看向林晚。
林晚解释:“豇豆本是夏季时令蔬菜,如今正值春日当中,还不曾有豇豆出世。”
“这可怎么办?只要不是新鲜的豇豆,我都觉得不合胃口呢?晚姑娘不会觉得我多事吧?”
9. 语言是足以杀死关系的利刃
林晚将心里异常的情绪压制下去,他是被自己弄伤的,他只是想吃记忆中的豇豆稀饭。
林晚深吸一口气:“向公子若是想吃新鲜豇豆,只能等到夏日里。”
向清看着额头青筋凸起的林晚,不再作妖逗弄。
“看来只能如此,今日麻烦晚姑娘了,你也快些去用膳吧!”
林晚毫不犹豫转身离开房间,自己本来就很饿,还要在这里被他挑剔,不知道他生的什么老爷胃。
还没到厨房,就听到碗筷落地的声音,还伴随着陆娇娇的怒音。
“好哇魏然!现在对我大呼小叫直呼大名了是吧?”
不等林晚走进厨房,就被陆娇娇冲出门的身体撞到:“对不起晚姐姐,我先回去了。”
“哎!”林晚还没来得及拦,便看见厨房里面魏然一脸懊悔又落寞地在捡被陆娇娇摔在地上的碗筷。
“她那么喜欢吃你做的饭,这是第一次一口都没吃,还摔到地上。”
林晚走进厨房,坐在魏然旁边。
这一天天的,怎么没一个省心的,她也一口没吃上啊!还好她只是摔了自己的碗。
林晚端起自己的饭碗,夹起一筷子菜放在碗里,对魏然说:“你是觉得她喜欢向清?”
魏然摇头:“我只是觉得她的关注点全在男人身上。”
林晚嚼着腊肉,在心里感叹自己手艺真好,自己就算在这里也能活的很好。
“魏然啊,喜欢一个人,像放风筝一样,拉的太紧,对双方都没好处。”
“你知道?”魏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林晚。
林晚勾起嘴角:“你觉得是你太明显,还是我太敏锐?”
魏然沉默不语。
林晚继续说:“她并不明白你心意,何必要和她吵这些毫无意义的架呢?”
魏然紧抿双唇:“我只是有些害怕,如果她觉得我恶心......”
“你为什么要先下定义呢?她并不知道不是吗?不管怎样你这样发脾气在她看来很莫名其妙。想想自己心底到底想要以怎样的身份与她相处。一旦做出决定,就要有勇气舍弃。”想要爱情,就得做好失去友情的觉悟,反之亦然。
林晚看着她紧锁的眉头,不再说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将这些菜给她打包回去吧!魏然,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先越线奢求更多的人在这场关系里处于下方。要想更进一步,你得先低头,以后不要吵架,违心的言语是足以斩断双方关系的利刃。”
魏然接过林晚手里打包好的饭菜:“知道了,多谢。”
看着魏然提着饭菜走出她家大门,她摇摇头,在这个世界,她们这样的,会有好结局吗?林晚也不知道。
爱情啊,就是让人失去自我。淡然的人变得偏执,欢乐的人变得悲伤。自己也会有机会获得这种改变吗?
将碗筷洗干净,林晚手肘撑着桌子,手掌捧着两侧脸颊。偶尔一个人的时候确实会感觉很孤单,自己真的能在这个世界独自生活的很好吗?自己也能获得爱情吗?也会拥有家人吗?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另一半呢?胡思乱想期间脑海里飘过一张意想不到的脸。林晚一激灵,不再多想。
林晚猛地站起身来,准备去向清房间里面收拾碗筷。
将放在托盘上的碗筷端起来,林晚看向床上的向清。
他看起来很乖,以手撑腮,侧躺着目光浅浅地看着她。
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向清开口:“晚姑娘,真是多谢你照顾了。”
林晚看着他,不知怎的感觉有点不自在:“向公子不必反复道谢,你这样是我造成的,在你伤好之前我都会照顾你。”
是吗?那他得抓紧时间了,或者,该怎样延长时限呢?
林晚对他微笑示意,便退出了房间。
林晚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碗筷,不是说不是新鲜的豇豆吃起来就不合胃口吗?这看起来并不像不合胃口的样子吧?
林晚这时候还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之后的几天。
“晚姑娘,我听说云水村的冬笋极为好吃,要是能吃上一口,那么我想我的身体都能好的快些。”
林晚:大哥,我已经说过现在是春天,哪里会有什么冬笋?
“晚姑娘,我喝这清水只觉得甘甜可口,回味无穷。云水村风景秀丽,水源清泠,想必此等好山好水,也必然能养出肥美的鱼。若是能喝上一口这甘甜的山泉水煮至的鳜鱼,必定会令人感到此生无憾,身上的疼痛也全然消失。”
林晚:人生何处不遗憾,遗憾让生活变得更加生动,遗憾是人生常态。
“晚姑娘,听说云水村山高物博,深山之处更是有许多外界未曾听说的飞禽走兽。我曾闻云水村有一物,名唤锦鸡。其兽肉质紧实不柴,虽为鸡禽,但骨中仍有骨髓。其熬制成的浓汤,对骨骼损伤之人有大补之效。”
林晚:要我说你就是法律意识太匮乏,安全防范意识更是接近于零。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让我去深山老林去抓飞禽走兽,难道我是什么罪该万死之人吗?
“晚姑娘,之前对云水村的特色糕点有所耳闻,据传云水村甘甜泉水做出来的糕点与众不同,口感很新奇,若是受伤的人吃上一口,那么口舌所感受到的甜意也会传到心口,那么伤痛都会好很多。”
“晚姑娘...云水村...”
“晚姑娘,我听说...”
“晚姑娘,据说...”
“晚姑娘,若是...我的伤一定会好的更快吧!”
这段时间都是如此,向清卧病在床,以想让伤势更快恢复为由,极尽所能的要求林晚给他弄各种意想不到,闻所未闻的东西来给他补身体。林晚表面笑意盈盈,但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咬肌变得越来越发达,对晚姑娘这三个字更是产生了心理上的抗拒。
重要的是他天天卧病在床,从哪儿听来这么多关于云水村这啊那的消息,不会是他杜撰的吧?
“总之,就是这样,我觉得养他比养小孩还要麻烦许多。”
林晚坐在魏然和陆娇娇家中的客厅与她俩交谈。
“我好不容易找机会偷溜出来,听到晚姑娘这三个字就头大。”林晚唉声叹气:“长得人模人样,干的事人神共愤,我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魏然瞥了他一眼:“你把人砸的半死,还不算得罪?”
陆娇娇也说:“是呀,晚姐姐,总之你理亏在先,他只是想吃点没吃过的东西而已,你不管怎样,先答应了再说呗。”
“饭正你到底烧的是锦鸡还是其他什么,他没吃过也吃不出来。”
“魏然,难道你真是天才?”林晚双眼发亮,是呀,自己干嘛要纠结他口中说的那些野味。总归他没吃过,鸡肉和野鸡肉又能有多大区别呢?又不是干豇豆和新鲜豇豆,一口就能吃出不同。
“言归正传,你们俩终于和好啦!”林晚看着她俩,最后目光落在魏然身上,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嗨呀,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怎么会真生她气嘛,既然她饭菜都给我打包回来,又像小时候一样可怜兮兮的给我道歉,那我肯定原谅她呀!”陆娇娇边吃糕点边给林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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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你记得我?”魏然直勾勾的盯着陆娇娇。
“干嘛这么看我,你不记得啦,你小的时候在京城和你爷爷走丢了。大雪天,小脸冻得通红,见到人也不讲话,就可怜兮兮地盯着人看。于是我就想把你捡回家当玩伴,后面你说你要找爷爷,我还帮你找到了爷爷,后面找到爷爷你就离开我了。”
“原来你都记得啊,我以为你不记得。”
“哈哈,怎么会忘记呢?你小时候那么可爱,我会记得一辈子。”
林晚听着她们讲话,真羡慕她们的感情啊,缘分就是这样,即使相隔万里,有缘也自然会相见。
“好啦!你们聊着吧,我要去如厕。”
两人看着陆娇娇走出房门,空气静默一瞬,无人开口。
明明是她俩的事,怎么反倒是林晚觉得有些不自在?
“你没告诉她吗?”林晚问。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是选择继续以朋友的身份和她相处还是?”
“我想更进一步,我无法忍受她以那样的目光去对待别人。”魏然轻咬下唇。
“你们在说什么,无法忍受谁?”陆娇娇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们俩身后。林晚和魏然被吓了一大跳。
林晚拍拍胸口:“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我们只是在说向清......”
魏然却紧握双拳,大声开口:“我们在说我对你的感情!那并不是友情或者其他什么别的亲情,我想要对你说......”
陆娇娇堵住了她的话头:“啊!今日趁晚姐姐有空,不若我们一起去赶集吧!魏然,不重要的事情之后再说嘛。”
“不重要......”魏然喃喃自语,不再开口。
吓死她了,这魏然怎么突然我凯他超,场面越发尴尬。林晚见状只得一手拉住一个人。
“好吧!那我们今日去赶集,转化一下心情。听说永安县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子,口味很是新奇,一起去看看吧。”
还是那样,陆娇娇和林晚一路有说有笑,魏然沉默不语,林晚知晓其中内情,更觉魏然此时的沉默犹如岌岌可危的高楼。
“哇晚姐姐,这家店还有切得的有小份的糕点供人品尝,你试试这个梅花糕,味道很不错!”陆娇娇用小竹签插了一块喂给林晚,又插了一块递到魏然面前:“魏然你也尝尝。”
魏然从她手里接过,并且说了一句谢谢,表面其乐融融的高塔顿时坍塌,气氛又变得尴尬,陆娇娇甚至在听到谢谢的那一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永远的从她生命中逝去了。
“这个梅花糕味道确实很不错,栗子糕味道也好。”林晚对陆娇娇说完朝掌柜的招呼,“老板给我各称两斤栗子糕和梅花糕。”
“晚姐姐买这么多呀?”陆娇娇好奇的询问林晚,一个人吃的完吗?这糕点虽好吃,但是吃多了也很噎人啊。
“家里面还有向清,前几天他说想吃。”她说完看着魏然和陆娇娇,“你俩也来我家吃。”
陆娇娇看着她笑:“晚姐姐,你来云水村才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却好像从小就待在这里一样,尤其是向清住你家以后,简直就和成亲了一模一样。”
“是啊,如果习惯了家里一直有人在等你回家,等他走后,心里一定会空落落吧。”魏然这个时候冷不丁的开口。
离开?林晚怔了一下。经魏然这么一说,林晚突然间意识到,他只是在自己家养伤,伤好了也就到了离开的时候,自己现在已经潜移默化的把他当做这个世界的家人,可他原本就不是自己的家人。
他会离开的。
10. 什么?你才是替者?
三人买好糕点,每个人都心思重重的,路上只有陆娇娇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林晚讲话。刚走到城门口,又听见一声:“小晚!”
完了!自己忘了这茬。
她赶紧对陆娇娇和魏然说:“快掩护我!”这狗男人怎么阴魂不散!
“这李长工还在纠缠你啊!”陆娇娇面露不耐,将林晚挡在身后。
林晚主要是不想闹得太难看,据说李政的父亲也是云水村居民,如果自己对他太不客气,自己在云水村单家独户,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只好憋屈的躲着。
魏然也对这种死缠烂打的行为很鄙夷,她从来不看谁的面子,自然也不会因为他李政父亲是村里人就对他礼让三分。
看着紧追不舍的李政,她斜睨他一眼:“你是狗皮膏药吗?一天到晚追在林晚屁股后面,你看不懂别人委婉的拒绝吗?”
李政看着躲在陆娇娇后面的林晚,满不在意的说:“小晚不过是比较容易害羞的类型,你这个男人婆懂什么?”
挡在林晚前面的陆娇娇听他这么说魏然,当即怒上心头,扬起手甩了李政一巴掌:“都说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没想到狗嘴还能开口说话呢?你知道作为畜生开口说话很吓人吗?”
李政被打之后恼羞成怒,他不能忍受自己在林晚面前丢脸,便伸手想要打回去。
一只纤细的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李政低头看见林晚满含愤怒的双眼。
“李公子,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希望你能和我保持男女之间应该有的距离。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日常生活,她们是我很珍视的朋友,你这样对待我的朋友会让我对你的感官更差。”
这是林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这样严词厉色地和别人说话,她之前总觉得自己是外来者,在这里生活需要务必小心。只身一人必须要要与人为善,这样才不会惹祸上身。
但现在她发现,一味的忍让,只会让有些人得寸进尺。
李政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既然她们是你的朋友,那我原谅她们的无理。不过小晚,男未婚,女未嫁,你我之间又互有情意,我没必要和你保持距离,你到底还要害羞到什么时候?我的耐心也有限度。”
林晚听着他说的话,只觉得他说的是人话吗?自己怎么都听不懂?
陆娇娇对他翻了一个超大的白眼:“我说李长工,我就说你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吧!你这是听不懂人话啊,晚姐姐说的很明显,希望你离她远一点。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晚姐姐对你有什么情谊,你狗眼和我们人眼看到的东西差别很大啊!”
“你不要再纠缠林晚,你看不出来她对你的忍耐才是真的到了极点吗?她根本就不想见你。”魏然更是看都不想看他。
李政看起来惊讶极了:“她怎么可能不想见我?”
“算了,晚姐姐。我们走吧,他听不懂人话。”陆娇娇拉过林晚和魏然的手不再理会李政。
李政也并未再纠缠,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一行三人。
晚霞染红天边的云彩,三人的影子在夕阳下越拉越长。
“他真是听不懂人话啊!晚姐姐,我觉得你就是对他太温和,你为什么不直接甩他一巴掌,让他滚呢?”陆娇娇愤愤不平的声音传来。
“唉,其实我也想,但是我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呀。我可能不是你们村子那个怪老头的替者,所以我待人最好温和点。若是刚来这里发生这种事情,我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去。可如今,我已经在这里扎根,大半资产都在这里,行为更加要小心翼翼。免得事情出现披露,被赶出去,只得重头开始。”
魏然面色平静:“怪老头去世三日后只有你阴差阳错到了这里,不管你是不是替者,木已成舟,不会有问题。”她顿了顿,迟疑的继续说:“更何况,这里并不是人人都愿意来的。”
林晚听到她这么说,疑惑的问:“可云水村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净土,怎么会有人不愿意来呢?”
魏然沉默一瞬,继续说:“若真如此,恐怕人人趋之若鹜吧。”
陆娇娇也觉得奇怪:“可我之前听说这里就是开国大将军的发源地,他向诸君求得承诺庇护云水村,这里还有官兵守候,随时以待里正差遣呢?”
魏然不再多说什么:“谁知道呢?”
陆娇娇惊奇:“可是魏然,你不是从小就在云水村长大吗?怎么会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才......”魏然止住了话题,“总之林晚不用担心什么替者。”
“唉,怎么可能不担心啊!”自己是冒牌货,被知道了能有什么好下场?而且说起来自己还被迫坏了云水村的规矩,向清因为自己的原因已经在云水村滞留快二十天。好在昨日开始他便可以自由活动,想必他很快就会离开自己......
“好啦!魏然,你先回去吧,我有几本画册落到晚姐姐这里,我与她品读一番再回家。”经过林晚家门口,陆娇娇便挽着林晚的手开口对魏然说道。
“我和你一路。”魏然并不想和陆娇娇分开,她想要解释之前的所作所为,她害怕陆娇娇是因为猜到自己心中所想,所以才找理由躲避自己。
“家里还有我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没洗,我过两天着急穿,你回去帮我洗一下,洗完之后来晚姐姐家接我吧。”陆娇娇驳回了魏然的申请。
魏然听到她这样说只好点头答应,与林晚二人告别后便独自回家。
林晚与陆娇娇走进自家大门,在院子里没有看到向清,便开口对陆娇娇说:“好了,不必再往里走,就在这里谈吧。”
陆娇娇瘪瘪嘴:“晚姐姐怎么知道我是想和你谈谈?”
林晚噗呲一笑:“除了我刚来那几天与你交流过话本,后面你意识到我并不喜欢看这些,便再没有和我聊过此类话题。”她温柔的摸了摸陆娇娇的头,“我们娇娇这么细心又关心朋友的人,怎么会在和魏然闹别扭的时候,还有心情聊话本子呢?”
陆娇娇虽甜甜一笑,却面带愁容:“晚姐姐,我不傻,其实我知道魏然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可是我不能......”她哽咽着,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林晚看着她这个模样,也有些难受:“娇娇啊,和我说没关系的,你是不想,还是不能呢?”
陆娇娇苹果脸上已然流下两行清泪,她连连摇头:“自我独自离京后,与她一同相处这么多年,我怎么会不知道她所想呢?可她不知道我所担心的是什么,我不是不想,是不能啊,我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一旦她知道我是......我被所有人讨厌都没关系,可我无法接受她讨厌我,晚姐姐,我该怎么办啊!”
明明两个人都害怕自己会让对方讨厌,但就是不说害怕的原因。
林晚轻轻的拍陆娇娇的背,给她顺气:“娇娇啊,你相信晚姐姐,你告诉晚姐姐你在害怕什么,如果我不会讨厌你的话,那么魏然绝对也不会讨厌你。”
陆娇娇泪眼朦胧的看着林晚:“真的吗?”
林晚肯定的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在这里你和魏然是我唯一的朋友,无论你陆娇娇是什么样的身份,我都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别担心,娇娇。”
陆娇娇迟疑片刻,慢慢开口:“其实......我是京城陆家主的私生女,并不是什么陆家主的小女儿,在我得知自己真实身份后,无法面对众人的眼光,便逃到了云水村。”
原来是私生女啊,在这个世界,私生女是比小三还要令人讨厌的身份。在这个男女平等,权利至上的世界,只要你有能力,无论男女想娶多少都行。私生子象征着家庭的破碎,道德的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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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以及对公众的挑衅。
他们将私生子妖魔化,冠上恶魔之子的污名,借口自己被撒旦附身才会做出诞下不被允许之子这种事,所以私生子在这个世界很招人厌恶。
可是不管在哪个世界,这都不是孩子的错,难道她们曾向上帝许愿说想要成为私生子吗?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呢!”林晚轻笑一声,“娇娇,我问你,是你想成为私生子的吗?”
陆娇娇掉着眼泪直摇头,为什么要让自己背负这样的称号?如果要以这样的身份在这个世界苟延残喘,她还不如从来不曾降生。
“是呀娇娇,不管是作为私生子,还是被遗弃,这些错误都不是作为婴儿的你们来承担,这些全是那些有罪之人的脱罪之词。若世上真有地狱,那些使婴儿生来肩上便背负着成见大山的人,全部都该下油锅。”
陆娇娇终于止住了眼泪,泛红的眼圈看着林晚:“所以晚姐姐不觉得我应该被讨厌吗?”
林晚轻柔地擦干净陆娇娇脸上的泪痕,余光瞟到在大门气喘吁吁的魏然,开口说:“怎么会呢?娇娇明明天下第一可爱!小然也这么觉得,是吧?”
陆娇娇红着一双眼转头看向大门,见魏然此时正矗立在门口。
“你什么时候到的?不是让你给我洗衣服吗?”陆娇娇还没打算这样让她知道真相。
“刚刚林晚说你天下第一可爱时到的,我将衣服泡好了,待会回去洗。”她看着陆娇娇红红的眼眶:“我怕你和林晚聊好后我还没过来,就跑快了点,你们聊的话本这么感人吗?”
林晚拍拍陆娇娇的手,低声同她说:“去吧娇娇,好好和小然说,就像话本里那样,天赐的缘分,莫要辜负。”
陆娇娇朝她点点头,便快步向魏然跑去,看见魏然眼中满满的担忧,那并不是担忧自己会听到自己不想听的话,而是在意陆娇娇为什么哭。
看着俩人缓步离去的背影,祝贺的同时,心里有一股浓浓的孤独席卷而来。
“你觉得被遗弃的婴儿没有错吗?”
是向清独特的声音,原来不知何时开始他便一直站在柱子后面。
“何错之有?千错万错,都应该归咎于遗弃之人。婴儿没得选,可大人难道还不明事理吗?”
“你说的没错。”伤好后的向清身姿挺拔,器宇轩昂,看起来更加夺目,乱人心魂。
“向公子这几日看着好很多,想必伤势已然大好,打算何时离去?”
向清挑眉,这是要赶他走?
“这都多亏了晚姑娘悉心照顾,不然也不会痊愈的这么快。”
林晚听着晚姑娘这三个字,简直要起鸡皮疙瘩。
“我们相处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你不必叫我晚姑娘,唤我林晚即可。”
向清弯眸:“好的,晚晚,那你也不要叫我向公子,叫我晚意即可。”
林晚:我说的是叫大名,怎么叫的如此亲密?
“对了!晚晚,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见那日?”
林晚点头,自己与向清初见便将他砸到吐血。怎么?现下伤已大好,有力气了,所以准备秋后算账?
向清看着林晚一脸疑惑,继续说道:“初见之日,你问我是什么人,我说我无父无母,来此是为寻亲,晚晚可还有印象?”
林晚思索了一会,确有此事,便点点头。那又如何呢?她疑惑地看向向清。
向清勾唇邪魅一笑:“我所寻之人便是怪老头,我在几月前被告知成为他的替者候选人,前几月因私事未能及时到达云水村。而现在,我才知道晚晚你竟自称是怪老头替者呢?这可如何是好,你说我俩究竟谁才是真的美猴王呢?”
林晚已经呆愣在原地,一直以来自己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11. 晚晚啊,我因为你无家可归了呢^……
很奇怪。
其实林晚预想过无数次自己替者身份被拆穿的场景。
有很严重的:被浸猪笼,被处以火刑,被活人祭祀。
或者稍微人道一点:被刺字,被没收财产,被逐出云水村,被村民扔臭鸡蛋,被扔烂菜叶,
又或者仅仅是被罚款。
但没想过是被自己伤害又救下的人用自曝替者的方式揭开。林晚只是有些讶异,很快平静下来。
她看着向清,平静的等待他再次开口,当达摩克里斯之剑掉下来的瞬间其实心情稍微还要放松一些。
他会说什么呢?会要求自己归还替者身份离开云水村吗?或者直接去找里正,要求彻查自己的身份?那自己来历不明,该如何才能脱困呢?还是新账旧账一起算,选择报复自己?应该不会,自己一向与人为善,对他也是有求必应。
向清看穿她面无表情下的慌张,她其实很怕。她好像总是会不经意的讨好别人,非常在意别人的看法。不是为了从别人那里得到权或者是钱,是为什么呢?好像是寻求一种归属感,希望得到承认和认可。
她喜欢在小院的躺椅里抱着名叫小狗的猫假寐,午后炎热的天气里,在树荫下乘凉。
她喜欢研究一些好吃的美食,喜欢做一些名叫蛋糕的新奇糕点,她看着她两个朋友的目光总是眼含羡慕。
她看月亮时总是静静的,还会偷偷擦眼泪,还会抱着奇怪的黑色背包像小狗一样大小的声音压抑的哭。
可她面对别人,表现的总是很得体。没有一点负面情绪的流露?她在悲伤什么?她又在渴望什么?为什么她会表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模样呢?
总感觉她空落落的,无法着地。
没错,她按照别人给她的身份制定了一个人设,她按照设定的轨道走下去,这样才不会脱轨,这样才能更好地,正常的融入。
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对待家人,他是她设定生活出现的意外,而自己的出现,仿佛让她的轨道更加稳定,他是她轨道的锚点。所以她毫无道理的包容自己一切恶劣的行为。
但今天,她设定的轨道错轨,她的锚点好像变成了定时炸弹。
“所以晚晚啊,怎么办,我好像因为你无家可归了呢?”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怪罪林晚,但他神色不见怒意,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好像并不在意。
“啊,好像是这样,给你造成困扰我非常抱歉,你希望这件事怎么解决?”林晚坦然接受,鸠占鹤巢本就不对,即使自己当初继续在这个世界留下来,也不该冒名顶替别人的身份。自己这种行为,跟恢复高考时期那些顶替别人大学生身份的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真的很抱歉,之前误伤了你,现在又占据你的身份,对你造成的损失,如果你需要赔偿,我们可以谈。”
林晚话虽这么说,但自己将房子和地都整理的井井有条,真要谈赔偿,他应该倒给自己钱才对。
向清轻笑:“晚晚,我俩已经相处这么久了,怎么还和我这么客气?”他突然伸出手将林晚前面的碎发帮她别到耳后,他的动作使林晚心脏跳动的声音快要震破耳膜,半晌才反应过来,后退一步。
向清看着耳廓像染了胭脂一样的林晚:“晚晚,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会让你担心的事情都不发生。”
林晚摸了摸耳朵:“所以你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呢?”
向清捻磨着手指,好像还在感受发丝留存在指尖的触感。
“云水村习俗外来人无故不得滞留此地,我虽之前因伤得以留在这里,免去四处漂泊,无依无靠之苦。可无论何种伤痛,都有痊愈的那天,不能以这个理由继续赖在这里。而且我与晚晚,一见如故。”他目光看向林晚,他眼里的情谊使林晚有些不知所措。
“晚晚,我有一个法子,可以使我们俩都毫无损失并且都留在云水村,你可要听?”
林晚听到他这样说,当然很乐意知道他所说的方法是什么。
“是什么办法?”林晚目光专注的看着向清。
向清直视林晚的眼睛:“让我成为你的未婚夫。”
林晚瞪大双眼:“可是你们不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向清疑惑,什么叫“你们”?
“你我均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为何不能自己做主?”
林晚继续说:“可是我们之间并无感情基础,这样的状况如何能做未婚夫妻呢?”
向清佯装心痛:“晚晚啊,这一月我早已对你情根深种,你却还对我毫无感情吗?我真的好伤心啊。”
林晚眼球都瞪出来:“你何时对我情根深种?这一月你明明对我呼来喝去,像丫鬟一样使唤好吧?”
向清微微嘟嘴:“真的只是如此吗?晚晚你好好想想,我只是刚开始的时候,稍微考验了你一下。之后就已经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了。”
林晚细细回想,确实从不知何时开始,两人相处之时,他就不再像个大爷一样躺在床上等着投喂,而是跟在自己的身边,帮忙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林晚做饭,他会在旁边烧水,切菜,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得心应手。
吃完饭不再需要林晚洗的碗筷,想洗澡时已经烧好的热水,准备喂鸡喂猫时已经吃饱的小狗和小黄1234。
还有总是胶着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我得考虑一下,距离一月之期还有几天。”林晚对向清说道。
向清微微一笑:“那晚晚可要好好考虑哦。”
“我去魏然她们家有点事!先走一步,你自己解决晚饭吧!”
说完不等向清回应,便逃似的走的飞快。
向清看着林晚落荒而逃的背影,并不着急,他有把握林晚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起码他这张脸,她不讨厌。
“所以他为了不离开村子,也不让你离开村子就提出做你未婚夫的要求?”陆娇娇摸着下巴笑,“所以我就说,你们是天赐良缘吧!”
“不是,我现在是在怀疑他替者身份的真实性,因为我是假冒的,他也有可能是假冒的啊!”林晚挠了挠头。
魏然说道:“这点你不必怀疑,我曾经在替者名单上看到过他的名字,他确实有可能是替者。”
林晚震惊的望向魏然:“什么意思,你一直都知道他是真得替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时你是替者,我说出来感觉会弄巧成拙,而且名单也未必准确,我也不确定他就是怪老头的替者。”
“好吧,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陆娇娇:“要我说,你就直接同意了呗,这样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那个李长工也不会再来纠缠你,向公子也不会无家可归,你也不会像你担心的那样被逐出云水村。”
林晚:“可是,我们感情还没到可以直接定亲的地步吧,有种赶鸭子上架,不尊重爱情的感觉。”
陆娇娇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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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么样的爱情呢?一见钟情,向公子的脸还入不了你的眼吗?如果是日久生情,那选向公子岂不是更好?”
“感觉就是有点不对啊,感情这种东西应该水到渠成才对吧。”
魏然无语,不知道林晚在纠结什么:“你们这还不叫水到渠成?”
林晚有些不知道怎么说,陆娇娇和魏然说的好像挺有道理,自己在纠结什么呢?
“好吧,那我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唉,太阳都快落山了,我先回去了。”
林晚慢慢悠悠地往家走,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觉得事情的走向不该是这样。
林晚进入院子,没有看到向清的身影,四处都没有看见他人在哪里。林晚去厨房也没看到人,却不小心碰到案板上的水瓢。哐当一声,水瓢掉在地上,林晚的衣服也从上到下全部被浇湿。
林晚只得去到自己的房间,更换衣服。
前几日向清的伤势好转,便与林晚将房间换了回来,现下住在客房。
林晚将湿透的衣服脱下,打开衣柜翻找合适的衣服,竟在里面发现了向清的衣服,看着他独特男子的衣物与自己的衣服放置在一起,不知为何林晚心里一阵悸动。她感觉这样真的好暧昧,像真正的夫妻一样。
林晚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红彤彤的脸,又使劲揉了揉,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还光着的身子。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林晚瞪大双眼,面色惊恐的看着门口呆滞的向清,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抓起衣服挡在胸前。
林晚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训斥向清,却见他目光呆滞,两条血线缓缓地从他鼻子里面流出,神情呆滞,仿佛三魂已经丢了七魄。
“你先出去!”林晚回过神来赶紧出声。
趁向清出去的时候,她赶紧换衣服。
将衣服换好之后,林晚怒气冲冲的开门,正准备质问向清为什么不打招呼,擅自闯入她的闺房。却看见他的鼻血已经流成河,衣服都已经沾染,晕开一片片的血迹,鼻血却还是哗啦啦的流,没有止住的迹象。而向清,还是呆呆傻傻的样子,难道自己的美体,对古代人冲击还是太大?
“低头。”林晚走到向清身前,将棉布手帕撕成小条状,塞进他的鼻孔。
向清听话的低头,又看到林晚的胸脯。他脑袋里不受控制的回忆起刚才不小心看见的景象,脑袋里充斥的画面使鼻血更加汹涌。他此时脑袋已经无法思考。只反复的飘过这些:波涛汹涌,重峦叠嶂,水乳交融,吹弹可破,以及手掌要大。
“怎么?你傻啦?”林晚在他眼前挥挥手,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呢。
向清这才回过神来,他面红耳赤的看着林晚:“对不起晚晚,我不是有意唐突,刚才我在屋外叫了许多声你的名字,未见你应答,我以为你不在屋中,便想进来拿先前放在你房中的衣物,实在抱歉,你打我吧。”
林晚想到自己刚才在房间里胡思乱想的情节,好像恍惚间是听见向清的声音,不过自己以为是想象中的声音便没当回事。
“好吧,是我没听到,不过你这鼻血怎么一直流个不停?你身体还没好全吗?”林晚看着他鼻子里已经全部濡湿的布条,伸手给他更换。
向清再次低头却闭上了双眼:“身体没什么问题,晚晚不必担心。”只是近一个月都面对林晚,孤男寡女相处之间总会觉得觉得气血上涌,热血沸腾。应该是因为自己对晚晚一见钟情,少男怀春的缘故吧!
12. 亲这么久,也该够了吧?
向清的鼻血过了好半响才止住,他再次郑重地向林晚道歉:“晚晚,我会对你负责。”说完这句他又话音一转:“不过发生这样巧合的事情,证明老天爷都在竭尽全力撮合我们不是吗?”
他刚才去后山练武,大汗淋漓之后便就近在水塘里面沐浴。放在岸边的衣服却被风吹入水中,回家准备换衣服时,才意识到他的衣服在之前住过的林晚的闺房。他在屋外叫了几声并没有听到回应,就直接推门而入。却不想林晚原来在里面,还看到那副香·艳的景色。
林晚:“这倒不必,感情之事还得慎重考虑。不然若是以后你再遇到心仪的女子,要如何与她解释呢?”
向清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林晚:“未来之事我并不知晓,我只在意当下。我只知道我现在只在乎你的感受。况且若你此时接受了我,未来又怎会有其他女子?”
正在林晚开口想要讲话时,门口传来强烈敲击大门的声音。
“小晚!快开门!是我!我来看你!”
一阵熟悉又令人讨厌的起鸡皮疙瘩的男声从大门外传来。
林晚脸上马上从尴尬不知所措,转化成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她真的很想假装不在家,但她知道以李政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必然是已经知道自己在家,才会这样不顾一切地找上门来。
为了不让他继续在外面大喊大叫,惹来云水村其他邻居,她只得慢吞吞的走去开门。
林晚开门的那一刻,门都还没有完全打开,只开了个小缝,李政便不由分说的挤进院子里。
他伸出手,想要去拉住林晚的小手。
林晚皱眉躲开,后退一步:“李公子有事直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李政就势挠了挠脑袋,满不在乎地嘿嘿一笑:“这么久了,小晚还在害羞呢?”
如果可以林晚真的一个字都不想和他讲,这种男人什么时候全部灭绝?
“李公子,我说过很多遍。以我们的关系,你要么直呼我大名,要么礼貌点叫我林姑娘。你唤我昵称,不合适也不中听。”
李政还是那副嘴脸,他瘪瘪嘴:“说什么呢小晚,咱们俩谁跟谁啊。你那天抛下我走了之后,我想了很久,你就是觉得我没有上门提亲所以才不好意思的吧!才不是男人婆和小矮人说的那样,所以我今天就来找你商量婚期!”
向清刚开始还懒洋洋地依靠在柱子上,听到这里他马上站直身子,紧皱眉头。他俩怎么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觉得离谱的不止他一人,林晚更是觉得李政不可理喻,自己和他的交流从来都是对牛弹琴。
“李政!我也说过,魏然和娇娇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你这样不尊重他们我很难对你有好感。”林晚对这种人毫无办法,碳基生物怎么会有李政这样的脑回路呢?他小时候发高烧没治吗?
不管自己委婉的拒绝他,还是强硬的排斥他,或者通过朋友来疏远他,他都看不懂眼色。以自我为中心,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这种人,远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根本上斩断他的念想。
林晚快步走到面色铁青的向清身前,牵起他的手对李政说:“李公子,我如今已有未婚夫,我们很幸福,我不可能和你商量什么所谓的婚期!”
李政这时才注意到这个男人,虽说这男人长得确实优越,但李政还是觉得自己略胜一筹。
“小晚,你开什么玩笑,你是从哪里找来的野男人为了糊弄我吧!欲擒故纵这招使多了我可就不吃这套了啊!”
林晚就知道这狗是永远不可能听不懂人话,也看不清楚状况。
她干脆一不作二不休,虽然在未来缥缈的真爱和向清之间有所犹豫,但是向清和李政之间难道还不好抉择吗?
她踮起脚尖,吻上向清的唇。
为了李政心死的更彻底,她找好角度,让李政看的更仔细。
力求效果达到最佳,她探出小巧的粉舌,先是蜻蜓点水的舔·弄他的薄唇,全部染上自己的味道之后便撬开了向清的唇瓣,汲取他口中的汁水。她的舌头急切的找寻向清的舌头,与之共舞,像鱼和水一样难舍难分。
向清只觉得耳边有怦怦怦的声音,像是花朵开·苞,又像是心跳声,杂乱无章。脑袋也是昏昏沉沉,身体热的快要爆炸。只有舌头,舌头还有强烈的感觉,他从来没有想到把别人的舌头放进自己的嘴里会是这种感觉,滑溜湿润的舌头,舌苔上的味蕾摩擦带来的微微酥麻感。好爽!舌头好爽!
向清伸手抱住林晚,无师自通的学会换气。即使耳朵烫到快要滴血,面热到可以煎鸡蛋,他还是反客为主继续亲下去。因为他深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根本不在意是否有人在看,他甚至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和林晚接吻。
向清余光瞟到呆愣的李政,他眼含杀气,勾唇一笑。他算什么东西,竟敢堂而皇之地找到晚晚家里。
李政气急,后退一步,像是被她俩接吻刺激,又像是被向清眼神吓到,入统落水狗一样摔门而出离开林晚家。
向清笑容加大,吻的更深,将舌头伸向更深的地方。
林晚此时已经被亲的晕头转向,接吻,这么舒服吗?虽然是自己主动亲的,但是没想到最后难以招架,自我迷失。难怪以前读书的时候,那些情侣总在宿舍楼下吻的难舍难分。
林晚被吻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双腿已然站不住,被向清用力揽着。
“嗯...”林晚用力推开向清:“亲...这么久,也够了吧?”
向清唇瓣绯红,被推开眼里还有些茫然。“没够。”他舔了舔唇瓣,“晚晚,你亲的我好爽。”
林晚听到他这么直白的一句话,仿佛全部血液全部上涌到头部,脸红的不像话。
“矜持一点吧你!”她抿着唇瓣。
“可是晚晚,我们都已经私定终身,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向清用他那水光潋滟的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直勾勾盯着人看。
林晚睁大双眼,红肿的嘴唇不可置信的颤抖:“我们什么时候私定终身了?”
向清面露委屈:“晚晚这是强吻我之后打算不认账吗?”他伸出手指抚摸自己的唇。“虽然晚晚亲的我真的很爽,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能吃了我之后就要当负心女郎啊。”
林晚以后都无法再用正常的态度看待爽这个字,古代人真的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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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含蓄啊。
她尴尬地说:“别再说那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这件事确实是我鲁莽了,我不该不经同意就擅自吻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向清打断。
“晚晚,这种事就算再发生几次又如何呢?我怎会不同意,你我情投意合,情到深处,情不自禁也只是证明我们感情深厚,无法自拔。”
说着说着向清就牵起林晚的手,他继续对林晚说:“好晚晚,既然你我都已经是未婚夫妻,我对这事还有些生疏,你再教教我吧!”
林晚觉得如果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疯了,那就是她疯了。
向清说着便闭上眼睛,嘟起薄唇,向林晚的唇贴去。
与嘴唇触感有所不同,嘴唇柔软湿滑,且温度较高。而这个触感显然不是,略微有些冰凉,也不如嘴唇触感柔软。
向清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素白手掌。
“晚晚,你为什么不让我亲?”
林晚尴尬挠头,总归是自己先去招惹别人,想利用他解决李政这个大麻烦。
“总之,就算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进度也快了些。”
向清眼里闪过得逞的光芒:“所以晚晚承认我们的关系,要对我负责了吗?”
林晚脚趾紧抓地面,说的那么明白干嘛,自己虽然是现代人,但是很保守的好吗?好吧,并没有。林晚是走直球的性格,她不否认自己对他有好感,毕竟自己已经23岁,身体心灵都已经发育完全,想要和感兴趣的男人谈恋爱也很正常。
“是,我希望以成亲为前提和你这样相处下去,在互相更深入了解彼此的同时培养感情。”林晚认真的看着向清这样说。
向清看着林晚这幅严肃的模样,也少了些调笑的神情,他感觉心里某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及,心里暖暖的,像被塞进一个暖炉一样慰贴。
他从没有被人像这样郑重对待过。
他唇瓣微不可见的颤抖着开口:“好。”
“那说好了,以后我们做什么事都得让对方知道,有误会就要及时说开,不能压在心底不讲。今天的纠纷不能留到明天解决,同时昨天已经解决的错误不能拿到今天再来翻旧账。能做到吗?”林晚问向清。
向清笑的很温柔:“能做到。”
“你现在有什么要求和建议都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共同经营一份好的感情。”
向清本想摇头,但想到了什么。他开口说道:“不能随便把野男人带回家。”
林晚以为他是在说李政的事,开口解释:“好啦!那是个意外,我现在有了你这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夫,想必没人会再来打搅我们。”
向清挑眉:“如花似玉?”
林晚哈哈一笑:“我是说你长得英俊潇洒,总之就是很好看嘛。好啦,不要纠结这些。今天算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为了庆祝这个美好的日子,我们幸福的开始。我们一起去赶集,买点想吃的菜,回来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吧!”
向清看着牵着自己大手的小手,确定关系和没确定关系的待遇差别这么大吗?
清幽的小道,斑驳树影下并肩而行的两人贴着脸将悄悄话,气氛无比融洽。
13. 她会觉得恶心,感到后悔吗?^^……
林晚和向清一路其乐融融,慢慢悠悠地赶到了集市。
“向清,你吃这个吗?这个很好吃!”林晚将一块被竹签插着小小的一块糕点举到向清面前问道。
她看着向清微微向前伸头,他缓缓张开口,只露出一小节红彤彤的舌头。如玉的牙齿磕到竹签上,舌头轻轻一动,便将糕点掠如口中,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只看见闭合的薄唇和因咀嚼轻动的下颌。
林晚耳朵红了。
“好吃。”向清用轻柔而低沉的声音对着她绯红的耳朵吐气。
林晚情不自禁的揉了揉耳朵:“好吃我便买一点。”她转头对老板说:“来一斤这个。”
向清看着她的动作假装不知:“这可怎么办,我这个小白脸全靠晚晚养活了呢,晚晚不会嫌弃我吧?”
林晚的不会还没开口,便听到糕点铺子老板和她讲话:“林东家,您今儿个怎么亲自过来了?这位是?”
这个“好糕”店铺是前几月林晚卖了衣服之后,盘下来的一间快倒闭的糕点铺子。凭借着自己现代时在蛋糕店的经历,几张新奇的糕点方子便将这家店盘活。
“我来买些东西,这位是我未婚夫,向清。”
“原来是姐夫,失敬失敬。”
向清微笑示意,林晚牵着他的手离开。
“没想到我的晚晚还是个大老板呢!”向清捏了捏林晚的手。
林晚脸色微红:“所以我的答案是不会。”
“什么不会?”向清问道。
“不会嫌弃你是小白脸。”林晚也不看他,只是拉着他往前走。
去路边的摊贩处买一些适合烫火锅的食材。
喧哗热闹的集市,大大小小的摊贩交错牌坊,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身形苗条的林晚与身高出众的向清行走其中。
“向清,你吃牛肉吗?羊肉来点吗?”林晚在各个摊贩面前流连忘返,几乎所有看起来新鲜的菜都会询问他要不要吃。
“都依你。”向清眉眼带笑,两手提着各种蔬菜肉类和水果。
林晚与向清提着菜经过之前卖衣服的成衣铺子,那老板娘冲她快速挥手,似乎是想要招呼她过去。
林晚与向清走近铺面,却发现里面有熟悉的身影,是魏然和陆娇娇。
陆娇娇脸色发白,手指近乎用尽全力的抓着魏然的衣角,力气大到指尖泛白。她站在魏然身后,低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脆弱的仿佛变了一个人。
魏然轻拍陆娇娇的后背,皱着眉头,沉默的看着她们对面的女人。
那位女子身穿红色罩衫,大片大片的梅花点缀在她的衣裙上。
她斜睨对面的陆娇娇,声调似讽非讽:“我还疑惑以前整天在府中躲着,不敢出门的小老鼠去哪儿了呢?”她转头对着自己的小丫鬟笑的花枝乱颤:“原来是回到属于她的臭水沟去啦!”
她缓步走到陆娇娇身前,捏起陆娇娇的下巴:“啧啧啧,这模样,比在府上滋润许多嘛。”她看着制止自己动作的魏然,狠狠甩开她的手。
“嘁!果然老话说的没错啊,物以类聚。我看到你们就知道你们是一丘之貉,身上都有一股低贱的味道。”
她围着两人绕了一圈:“怎么,她是人人喊打的私生女,见不得光的臭老鼠,你又是什么货色?”
在气氛越发剑拔弩张时,老板娘赶忙拉着林晚过来陆莹莹面前。
“陆小姐,之前那批漂亮的衣服就是这位林姑娘卖给我的,如今店中确实是没有货。今日恰巧赶上她上街赶集,也好问问衣服还有没有。我店里这些俗物,哪儿配您为它们与人起争执呢?”
听着他们这番话,林晚大概明白这里出了什么事。
大概是京城陆家的大小姐陆莹莹前些日子得了一件衣服,很喜欢。追溯查源之下发现这衣裳竟然出自云水村,这大小姐心血来潮就来到云水村想要再买一些,不曾想到了这里衣服不但没有买到,竟发现私生女陆娇娇也在这里买衣服,看到她一个私生女还过得幸福美满的样子,陆大小姐心生不满,便开始刁难陆娇娇。
陆莹莹将袖子一甩:“她们自然是不配,看她们一眼我都觉得污了眼睛。”她转头看着林晚,却换了一副面容。
她面容温和地问林晚:“这位师傅便是裁缝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对自己如此礼貌,又不知道陆娇娇与魏然是自己的朋友,林晚也无法对她恶言相向。
她隐晦地朝魏然她们使了一个眼色,见她们悄悄从前门离去,林晚也趁机开口。
“我并非裁缝,那些衣裳只是我已逝的故人所制。您就是名动京城的陆大小姐吧!早就对陆小姐的才貌双全有所耳闻,今日有幸得见,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林晚说谎了,京城都是传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路大小姐只对自己有用的人和颜悦色,其他人都不配得到她的正眼。她是看菜下碟的典型代表人物。
果然,在听到林晚说她不是裁缝之后,陆莹莹的笑容变淡,她又问:“那你可会制衣?”
林晚摇头如实回答:“不会。”
会也不给她做好吗?这么贬低她的朋友们。
“那你家中还有那位裁缝所制的成衣吗?”陆莹莹摇着扇子,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的问她。
林晚觉得自己要是回答的不如她意,自己在她眼中就会瞬间变成先前她口中的老鼠。
按照林晚的本意,她是想要说没有。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现在说没有,以后穿在身上被她知道岂不是惹祸上身?如果为了不被她发现将衣服闲置,还不如卖给她,狠狠宰她一笔。
林晚佯装为难:“有是还有些,只不过那些都是我那位故人临终前呕心沥血所制,与我而言都是美好的回忆,我并不想将它们卖出去。”
陆莹莹闻言,面上又流露出笑容,语气也温和许多:“这位...”
老板娘在旁边说:“这位名唤林晚。”
陆莹莹平淡地继续开口:“林姑娘,衣服做来就是要穿在身上的,那位老裁缝既然选择将衣裳制作出来,肯定也是希望有合适的人能将他制作的衣裳好好的穿在身上,展示出来。若你不卖于我,你在这穷乡僻壤,即使穿上漂亮的衣服,又有几人欣赏的来呢?不过是些乡野村夫。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们欣赏的来,这小地方,又有几人能目睹老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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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艺呢?你若是执意收藏,岂不是让明珠蒙尘?而我陆莹莹,能最大程度的让衣裳发挥它的价值,不管是从定价还是展示。如何呢?”
林晚失笑,她说的还挺有道理,自己都想鼓掌。
“陆小姐言之有理,只是今日我确实有事,我与未婚夫相约今夜一同用膳,无法将衣服给您送来。若您想要又不急需,过两日我将衣裳送至此处待您查验。”
陆莹莹没有立刻回话,她眼神示意丫鬟。
只见那丫鬟出去从马车上面拿下一个精美华贵的小木箱,将木箱递给林晚。
林晚伸手接过,她有些不解的看向陆莹莹。
“打开看看。”陆莹莹秀手轻轻摇着团扇。
林晚打开箱子,只见里面是摆放整齐的金元宝。
陆莹莹看着林晚有些震惊的表情:“手艺无价,我一向尊重有才华的匠人。这是三十两黄金,无论你拿多少衣服给我,这些都是交换。”
林晚惊了,陆家这么有钱吗?陆莹莹这么大气吗?如果这样的话,感觉陆莹莹一点都不讨厌了诶。
“可是陆小姐,您现在就将这些钱财给我,不怕我后面不给你衣裳,卷款跑路吗?”
不等陆莹莹回答,她旁边的丫鬟和老板娘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作一团。
陆莹莹明艳的脸上也染上笑意,还有几分自豪:“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更信任我身后的陆家。”她将手中的团扇递给丫鬟,迈步准备离开此地。
“等你有空把衣裳带来交给老板娘即可,她会到驿站寄给我。”
林晚点头示意,表示了解,目送她们走出店门。
她望着笑出眼泪的老板:“敢问老板娘,我刚才所言有何不妥?”
老板娘擦了擦眼睛:“若是平常官家,你说的那种情况倒是有可能发生。只是陆家的地位,比曾经的开国将军一族还要尊贵,据说陆家主一句话,都能使天子转意。”
都说君无戏言,天子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般。若是陆家主真有能让天子既定的事情改变,那么实力确实不容小觑,自然也不会把林晚一个土农民卷款跑路的事情放在眼里。
“原来如此,多谢老板娘解惑。”林晚告别成衣铺老板便往家赶。
这边的向清在成衣店门口与林晚分开不久,便看见神情不对的魏然与陆娇娇两人,想到刚才林晚注意到店里不同寻常的氛围后交代过他,待会分头行动。她负责让魏然她们脱困,向清负责将魏然和陆娇娇两人顺利带回林晚家。
向清上前示意扶着陆娇娇的魏然跟着他走,他们从一条隐晦的小巷离开,向城门口行进。
陆娇娇离开成衣店才缓下来,她看着扶着自己,沉默不语的魏然。心中惶恐又难受,自己还没和她坦白身份,却在这样的情况下暴露,被迫让她知道了自己并不光鲜的身份。没错,自己就如陆莹莹所说,是见不得光的臭老鼠,是臭水沟里腐烂的蛆,没有人会喜欢私生女这种不应该出现在世上的东西。陆娇娇平滑的指甲被自己握进肉里,鲜血濡湿一片却毫不察觉。她只是在想魏然内心是什么想法呢?会觉得自己很恶心,会因为和自己相处过而感到后悔吗?
14. 向清眼角泪珠将落未落
林晚独自一人回到家中,发现家中三人都围坐在一起沉默着不讲话。
“这是怎么了?今儿都变哑巴啦?”林晚走向厅堂,对着三人调笑着说道。
向清站起身走向林晚,他接过林晚手中的糕点,笑着对她说:“两位姑娘情绪都不太高涨,不若我们二人先去做饭,让她们在此处稍作休息。”
林晚说:“如此也好,那我们走吧。”
林晚和向清移步到厨房。
向清将火生好,便走到林晚旁边。
“晚晚,今日做什么吃食?”
林晚将集市上买的固体牛油放入锅中烧化,将干辣椒放入水中淘洗。
“今日打算做火锅来吃。”
向清不解,他从未听说过什么火锅。
“何为火锅?”
林晚将淘洗好的辣椒捞到筲箕里面沥水,边做准备工作边回答向清的疑问。
“火锅就是在化牛油时加入葱姜蒜以及盐和各种香料,将这些材料的香味激发出来后捞出。将煮好的牛油自然晾干,凝固后切成小块。要吃火锅时,便将这些小块放入沸水中煮开,再将各种蔬菜肉类边煮边吃。味道很好的,你待会就知道啦。”
向清听完她的话,觉得这吃法甚是新奇。
“这法子倒是闻所未闻,晚晚在吃食上面总是有许多新鲜点子,每次都让我无比期待。”
林晚看着他,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缥缈的蒸汽将她清秀的脸庞弱化,显得更加温柔可人。
“那你慢慢期待吧。我会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向清看着她殷红的唇瓣一开一合,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想要拥住她。
林晚红着脸轻轻将他推开:“干嘛,还有正事呢。”
锅中的牛油已经熬化,林晚将适量的葱姜蒜以及香料,调味料倒进去继续熬煮出味。林晚边熬边搅拌,向清在她旁边仔细看着学习。少倾,他便伸手接过林晚手中的长勺。
“晚晚休息一会吧,让我来。”他高挺的身姿,却屈居于低矮的灶台旁边。明明是让人感觉很违和的场景,但实际却很温馨。
林晚看着他健硕硬朗的身形,开口:“有时我看着你,感觉你并非普通书生,而是一位强壮有力的将军。”
向清有些哑然,他轻笑:“晚晚何出此言?”
林晚毫不犹豫地开口:“书生久坐,以读书或写文章为主,大多身形消瘦,似弱柳扶风。而你全然相反,身形高壮,孔武有力。”
向清与林晚解释:“晚晚有所不知,我与其他书生情况略有不同。我无父无母,独自一人生活,赚钱都与劳力相关。正因如此,才身强体壮,有别于其他文弱书生。”他说完便露出很委屈的表情看着林晚:“难道晚晚不喜欢我这样,更钟爱清风瘦骨吗?”
林晚连忙摆手:“并非如此,只是对你有些好奇。”
向清勾唇一笑:“所以晚晚更钟爱我,对吗?”
林晚娇嗔他一眼,不再理他。她转过身将买回来的菜洗干净,切好备用。
而那边的魏然和陆娇娇气氛却不如这边融洽。
陆娇娇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她滴溜溜的用余光瞟着魏然,手指不断地搅着丝帕。
“魏...魏然,你怎么不说话呀?”陆娇娇支支吾吾地开口问魏然。
“在等你讲话。”魏然看着她,只说这一句话便不再开口。
“魏然啊,刚刚在成衣店你都听到了吧。我虽不是有意隐瞒,但确实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欺骗你,从不曾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并且我还想一直这样瞒着你,让你永远都不知道。起初我想,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份,因此讨厌我,厌恶我,我都能接受。但是唯独你,我光是想象那样的情景,都会感到心口绞痛,不能呼吸。”
陆娇娇说完这句话,眼神呆愣,面色痛苦,她喘口气继续说道:“那日与晚姐姐谈过,她让我敞开心扉,与你坦诚沟通。可我还是抱有侥幸,我并不想让你知道我是如此不堪的身份,我平日里表现得如此跋扈,狐假虎威,背地里真实身份却......”她已然哭成泪人,上气不接下气。
魏然见她此等状况,再也无法忍心与她置气。就像林晚说的,在这段关系里是自己先越线奢求更多,那么自己就应该更加包容。她起身走到陆娇娇身边,蹲下身子,轻柔地给她擦眼泪,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陆娇娇哭的更加厉害,抽搐着说:“我...我是...是陆家...私...私生女,是...讨人厌的..存...存在,你也会...讨厌...讨厌我吗?呜呜...你别...你别讨厌我!”陆娇娇悲伤到极点,她害怕魏然转身离去。她不敢直视魏然的眼睛,只是紧紧抓着魏然的手臂。
“娇娇,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在我心中,你一直是那个善良尊贵的小姐。一个愿意将穿着像乞丐一样破烂的小孩带回漂亮的大宅子取暖,还帮忙找到她迷路的爷爷。没有谁会像你这样对我,那个寒冷到足以冻死我的冬天,从此在我的记忆中比春日的太阳还要温暖。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我对你的情谊不会为外界的看法所改变,就如同你当时不顾她们劝阻,执意将如同乞丐的我带回家一般。”
魏然神色暗淡,“反而是你在讨厌我吧!以前无论什么都会事无巨细的告诉我,如今也只和林晚说。我鼓起勇气想要讲的话,你也不愿意听完,告诉我说那不重要。”
陆娇娇急忙住着她的手解释:“不是的,不是这样!那时我还没向你坦白我的身份,我怕你若是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会后悔说出的话,会疏远我,我太害怕了!我只是想找晚姐姐给我支招,不是不愿意告诉你。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不是,我不能失去你这个朋友!”
魏然回握陆娇娇的手:“可是娇娇,我并不想只和你做朋友,你明白吗?”
陆娇娇泪眼朦胧的看着她:“你...你不会讨厌我吗?别人...她们可能会连你也一起讨厌。”
魏然轻柔地擦净她眼中泪水:“我不在意别人,我们就在云水村,你的身份不会暴露的。我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
陆娇娇终于露出熟悉的微笑:“好!魏然,那我们就和好了哦!”她用小拇指勾住魏然的小拇指,拉钩:“以后也要一直在一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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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然也罕见的露出笑容。
此时林晚刚在院子里将锅架起来,正打算去叫陆娇娇和魏然吃饭,就看见她俩人手牵着手并肩走出厅堂。
林晚笑眯眯地看着她俩,想到自己和向清。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真是未来可期。
她笑盈盈地开口朝两人说话:“快来吃火锅啦!就等你俩!”
陆娇娇拉着魏然坐在椅子上,只见这个造型十分奇特。
一个中间挖空,内里搁着一口正在沸腾的红浪浪汤水的木桌。木桌的四条腿都是由铁制成,木桌下面有一堆烧的正旺的篝火,张牙舞爪地舔舐着锅底。
“晚姐姐,这个锅的造型好生奇特。”陆娇娇一双微微红肿的眼睛睁得很大,她上下打量这口奇怪的锅。
“这味道也很奇特,辛辣刺鼻,却又使人口齿生津。”魏然也跟着开口。
林晚也招呼向清在她旁边落座:“此物名为火锅,在这沸腾的汤水中下入想吃的菜,于锅中烫一会,捞出即可食用。随吃随烫,既保证食物口感的新鲜,又能保证菜品的多样。”
向清看着林晚,点点头:“此物,甚妙。”
“好啦!咱们开饭吧!”林晚边给她们斟自己前些日子泡的梨子酒,边说:“菜品我和向清已经备好,放于两侧的木架上。你们随取随放,喜爱吃什么便往锅中放。”
“好嘞!”
林晚将切好的生肉放了一些在猫碗里,呼唤它过来吃饭:“小狗!来吃嘎嘎啦!”
小狗在她脚踝轻轻蹭,喵喵叫了几声,便慢条斯理的吃起肉来。
“晚姐姐这是梦想都实现了呀?”陆娇娇有点嗡声嗡气的对林晚说。
林晚做回椅子上,有些不解:“什么梦想?”
“就是以前咱们刚认识不久,成为朋友那时候,你不是说你的愿望就是养只猫猫,再养个好看又勤奋的男人,来...”话还没说完,口中便被魏然塞进一块煮耙的土豆片。
“娇娇尝尝这块土豆,软糯清甜却又香辣爽口,这火锅煮东西味道还真是奇特!”
林晚朝她投去感谢的目光,老天奶,自己与闺蜜的虎狼之词,不足为外人道也!
向清将烫好的牛肉卷放入口中,在舌头接触到肉的那一瞬,味蕾就被特殊的辛辣香味所刺激,他被辣的耳朵一阵刺痛。
牛油夹杂着香辛料还有花椒等各种调味料的香气,蛮横的进入鼻腔,麻辣鲜香相间的味道激的他头皮发麻。入口便感受到喉咙被辣得发痒。他猛喝一口梨子酒,想要缓解这股辣意,却不想这酒更加激发了辣性。
梨子酒入口微甜,后劲却有些烧喉,呛的他连连咳嗽,无法停止。
“吃不了,太辣了吗?是我不好,弄得口味太重。”
林晚有些着急,赶紧轻轻地拍击他的后背,慢慢地给他顺气。
她将一杯温热的清水递到他唇边,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缓解辣意。
向清抬起头,眼眶泛红,眼角含泪,泪珠将落未落。
他饱满,鲜艳欲滴,晶莹透亮,红肿的嘴唇微微颤抖地吐出几个字:“晚晚,好辣。”
15. 你们这是,好上了?
林晚看着向清被辣成这副模样,将水杯里的温水倒入他的碗中。
“要不然你将菜放进清水里,涮一涮就没那么辣。”
陆娇娇吃的脸颊通红,吐着舌头还是继续在锅里涮菜。
魏然坐在她旁边给不停地给她夹菜,将她碗中堆成一座小山。
陆娇娇嘴巴里嚼着菜,口齿不清的说:“向公子,你这般吃不得辣,这么多好吃的都吃不成,太可惜啦。”
向清红着眼,手搭在林晚的胳膊上,摇摇头:“是我没口福,你们尽兴就好。”
魏然看着林晚与向清的相处氛围,她挑眉:“你俩这是,好上了?”
林晚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有种早恋被发现的感觉。
她点点头,视线在陆娇娇和魏然之间打转。
陆娇娇听到这话之后,对着魏然挤眉弄眼悄悄地说:“她还不知道呢,这段姻缘多亏了我们和王二嫂呢。”
魏然无奈,示意她小声一点。
林晚看着她俩变得更亲密的状态:“你们也?”
魏然将烫好的菜夹到陆娇娇嘴边喂她吃下:“和好了。”
林晚将空盘子拿走,换成装满肉和菜的盘子。
“今日天气晴朗,虽是夏日,却不炎热,适宜饮酒。”她将魏然和陆娇娇的酒杯斟满,轮到向清,温声对他说:“你吃不得辣,可以少喝。”
林晚站起来,向三人举起酒杯:“夏日,微风与酒,我与向清,娇娇与小然,未来可期。满饮此杯!”
三人都站起身来,共同举杯痛饮。
喝完林晚笑了,笑的停不下来。
“晚晚何故笑得如此开怀?”向清不解的看着眼角似乎已经笑出眼泪的林晚。
她的情绪好像一直都是淡淡的,这是第一次如此外放的表露。
“啊哈哈!”林晚用手背揩掉眼角的泪,“我只是想到了桃园三结义,感觉与此景很相似。”
“何为桃园三结义?”陆娇娇挽着魏然不解的问道。
林晚的笑容瞬间暗淡了一些,她拉开嘴角:“是我家乡的典故,不重要。”她示意大家坐下。
“我们继续吃吧!”她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以后这三个人就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现代,回不去也没关系。
向清将烫好的牛肉卷夹到林晚碗中,他对着三人开口:“如今我因与晚晚的缘分,得以留在云水村。但作为晚晚的未婚夫,终日无所事事,未免太不像话。你们可知我能做点什么营生?”
林晚思索片刻,她现在除了糕点铺子在运营以外,也无其他正经营生可推荐。但是看向清那样,似乎更喜欢吃糕点,而不是去糕点铺子做事。
魏然与陆娇娇更是没有正经营生,她俩都属于坐吃等山空的类型。
向清见她们都不开腔,似乎没有可推荐的差事,便循循善诱:“你们都比我在村子里待得久,难道村中没有我这样书生的用武之地吗?”
“啊!我知道,最近将军祠旁边正在修建一座学堂,修好后供附近村民的孩子读书识字呢!向清你是书生,不若去当教书先生?”陆娇娇突然想到最近村子里的“大事”。
向清佯装惊讶一瞬:“没想到还真有吗?”然后又略微担心地开口询问:“可我如何去得?”
陆娇娇很豪爽地说:“既然你是晚姐姐的未婚夫,那我们肯定会帮你啦!魏然的爷爷以前是村里大长老,所以魏然向学堂推荐夫子应该没问题。是吧魏然?但是前提是你学识要好,能教书育人。”
魏然对向清点头,表示陆娇娇说的没错。
向清对林晚温柔一笑:“如此一来,托晚晚的福,多谢你们关照。我学识这方面虽比不上当今状元,但教些稚童还是信手拈来。”
林晚见他如此,便说:“寓教于乐,因材施教,教书与育人并不轻松,若你觉得吃力,也可做我糕点铺子的账房先生。虽定居云水村,但我考虑过将‘好糕’开到京城。”
向清:“晚晚如此为我着想,我心甚慰。只是账房一事较之先生,我还是想先尝试教书育人。”
“也罢。”林晚转头对着陆娇娇和魏然说:“那向清之事,多谢你们。”
“不必客气。”魏然和陆娇娇同时开口,只不过陆娇娇后面还说了一大串:“晚姐姐,咱们相处大半年,你还是老样子啊!对别人好的理所当然,接受别人的好确是诚惶诚恐,客客气气。咱们已经是非常好的朋友啦!随意一点。”
林晚笑着说:“有你们是我的福气,我在这里的日子,因为你们才好过一些。”
“晚姐姐怎么开始煽情啦,你也帮助我们很多,朋友之间就是这样的啊,今天我帮你,明天你帮我。”
“都吃好了就收拾一下吧。”魏然对着陆娇娇和林晚说道,中止了她们的话题。
将锅碗瓢盆清洗干净,四人便觉得有些无所事事。
于是向清提议去修学堂的地界转转,也好消消食,其余三人都欣然同意。
四人并排走在田间小道,陆娇娇要求每个人都统一步伐,大家按照先左后右的步调走着。
不一会儿。陆娇娇便有点气喘吁吁:“哎呀!晚姐姐和你未婚夫步子迈的太大啦!我跟起来有点吃力。”
林晚看着她们这个WiFi阵型,陆娇娇身形相对最小,其次是魏然,她比陆娇娇高一个头。林晚又比魏然稍微高一点,这样走着,可不就是行走的路由器吗?
便觉得好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陆娇娇看着林晚嘲笑她,便要来挠她痒痒:“好哇!晚姐姐你竟然嘲笑我!”
两人追逐打闹,林晚最终还是跑不过陆娇娇,她只得求饶:“娇娇妹妹别生气,我并没有嘲笑你,我只是想到了家乡的过时笑话才笑出声的,绝不是因为你。”
陆娇娇显然不信:“什么笑话,也与我们说来听听?”
林晚躲在向清背后:“这个笑话涉及到家乡一个特色物件,你既没见过,说与你听也不会好笑。”
向清将林晚拉倒身前给她顺气:“晚晚家乡为何有如此多我们都不曾听闻的东西呢?”
“是呀,晚姐姐,你怎么知道的东西我闻所未闻呢?”
“或许是太遥远了吧,所以你们都不曾听说。”林晚笑着说道。
“能有多远?”魏然也有些好奇。
林晚叹了一口气:“或许是一辈子都无法到达那么远。”
陆娇娇挠了挠头:“诶,那你是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的?”
林晚边走边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向清略带关怀的音调响起:“晚晚是失忆了吗?”
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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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怔,失忆?自己不是从现代穿过来的吗?
在这个世界不过才短短几个月,却都已经产生这样的疑惑。
真是庄周梦蝶啊。
“不确定,也许吧。”
“你并不像失忆的样子。”魏然有些疑惑地仔细端详她。
林晚轻轻拍拍脑袋:“确实,只是有时候记忆有些混乱。”
陆娇娇踮起脚尖轻轻揉林晚的脑袋:“好啦!就让它混乱着吧,反正都过去了,我们把当下的记忆牢牢记住就好。”
林晚点头。
四人走了半个钟头,看见了一处有别于云水村建筑物的辉煌建筑,两座威武的石狮子守着大门。匾上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将军祠”。
将军祠不远处便是正在修建,即将竣工的学堂。
林晚远远地便看见李秀丽和一群男男女女在那边给木板上漆,她们走上前去打招呼。
“秀丽姐,最近过的怎么样,小安呢?”
李秀丽转过头来,看见林晚后露出笑容:“是小晚呀,来转路吗?”
林晚点点头:“是呀,闲来无事,消消食,听说村里在建学堂,我们便想着转来看看。”
李秀丽看着她身后的三人:“娇娇与小然也在啊,这位就是大家说的书生,小晚你的未婚夫吧?”
林晚有些讶异,消息竟传的这么快吗?自己好像也没和谁宣扬过吧?她转头狐疑地看了眼陆娇娇。
陆娇娇一脸正经,目不斜视,在林晚回头和李秀丽说话的时候吐了吐舌头。
林晚倒也没想藏着掖着,便大方承认,她拉过向清给李秀丽介绍:“他叫向清,是个书生,待学堂建立,也许会在这边教书。”
李秀丽闻言,眉眼带笑:“你王二嫂说的果然没错,小伙子俊的嘞!巧了,我正愁以云水村的特殊情况不好找先生,小晚你就来帮我解决难题。待学堂建成,我将他的名字报上去,当先生月钱高嘞。”
“麻烦秀丽姐操心了。”林晚拉着向清对李秀丽道谢。
“客气啥,那你们逛,小安还在家里做功课,我继续干活哩。”
她们四人围着学堂逛了一圈,修的还挺大,设施也很完善。茅房这些基本的不必说,饭堂和先生办公室都有设立。林晚还以为这个世界的学生应该和自己知道的那样带干粮上学呢。
“这边也没什么看头,不若我们去将军祠看看。远观将军祠建筑雄伟辉煌,建筑与众不同,值得一赏。”向清抬步欲往将军祠走去。
“看是可以看,但将军祠自古以来只允许传承长老进入。且外人没有钥匙进不去,你若是想看,便在外围观摩便可。”魏然对向清说道。
向清闻言,体谅的说:“既然如此,便在此处远远瞭望即可。”
“魏然,这将军祠怎么这么神秘呀,里面装的什么东西?而且我听说传承长老不是离世了吗?钥匙遗失了怎么进去呢?”
魏然回答陆娇娇:“里面只是放了一些将军在云水村的物什,并无特殊之处,没必要进去,钥匙丢没丢都不重要。”
向清看着那块匾,瞳孔被日光刺的缩小。他半眯着眼,心中默念:将军祠。
林晚拉了一下向清,没拉动。
第二次拉用了点劲:“走了向清,发什么呆?”
向清回过神:“好。”
16. 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乱逛?
夏日酷暑,蝉声震耳。
林晚此时正在阴山捡蝉壳,也就是蝉蜕。这是一味药材,前些日子王二嫂托林晚帮她捡些,药铺收200文一斤。
凡是有松树,柏树的地方,都是蝉喜欢的聚集地。
林晚看着背篓里大半背篓的金黄色蝉壳,估摸着起码得有十斤,便不再寻找。抬头看天色,灼热的阳光被松树的枝丫切割,映在她被汗水沾湿,变得水光的脸上。
“也该回去了。”林晚背着背篓向山脚下走去。
‘吱呀’。林晚将大门推开,院子里静悄悄的。
小狗懒洋洋地跑过来蹭她的小腿,喵猫地叫着。
“向清?”林晚叫了一声,无人应答。
他又不在,最近他伤好之后总是神出鬼没,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林晚有时候都会思考自己的做法到底正不正确,自己如此草率的将他变成未婚夫这一角色。
对于他的曾经,林晚一无所知。虽然想要了解,但是由于林晚也无法说出自己的过去,便一直不曾问过向清这个问题。
每个人都有秘密,只要他不是坏人就好。
林晚将背篓放在院坝里,撸过小狗后便喂已经长大的小黄1234。
正当她喂完鸡时,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响。
她回过身,便看见满头大汗的向清。
脸上的汗珠自修长的脖颈绵延而下,隐入有些敞开的衣襟。
“去哪了?怎么弄的这么一身汗?”林晚走近他,从荷包中掏出手绢,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汗珠。
“之前卧病在床,身体没有得到锻炼,容易困乏无力。如今身子恢复,便打算每日都抽时间去练武。”向清低头,以便她更好操作。
“练武?”林晚惊讶,他不是书生吗?“是什么功夫?”
向清轻笑:“我只是一介书生,哪里会什么功夫,只是扎马步这类强身健体的基本功。”
林晚听他这么说,便不再说什么,知道的多并不是好事。
人与人之间相处,最好的状态就是现在这样,相敬如宾。
少走一步,陌生疏离又过于尊重。多一步,亲密无间却容易冒昧。
“这样啊,夏日炎热,别过度练功,免得中暑。”
“晚晚亦是如此,酷暑时节,不好过于操劳,身体吃不消我可要心疼了。”
林晚有些无语,光心疼有什么用?你倒是帮着做呀。
“夏日里食欲消退,我准备做一些易入口的糕点,待会送到铺子上去卖,你可要随我一路?”
“我虽也想与晚晚一道,但今日遇见里正,她说已经将我的名字报上去,我今日便要去村公所接受长老们的考核。怕是无法与晚晚一道。”向清面带歉意。
“无妨,你有事便去忙吧。”
林晚将鸡蛋在碗边敲开,分离好蛋清跟蛋黄。在另外一个碗中,加入适量的玉米油和新鲜牛奶搅拌均匀。
在牛奶和油充分搅拌均匀后,放入面粉继续搅拌至无干粉的状态。在没有烹饪工具的情况下,搅拌这些,手臂都要抡出火星子。
搅拌好之后,再将分离好的蛋黄放进去继续搅拌。
将所有材料终于搅拌好,混合均匀之后,分批倒入小碗中盖上包帕,放入已经烧开水的锅中蒸。
差不多蒸半个小时就好,林晚并没有马上将蛋糕拿出来。为了让蛋糕不塌陷,形状好看,蒸好之后最好在焖半个小时。
花了小半天时间,林晚终于将蛋糕复刻出来。
她将锅盖揭开,淡黄色的蛋糕在小碗里显得圆润可爱。
她拿起其中一只碗,将它倒扣过来。
圆滚滚,小碗形状的蛋糕在案板上散发着香甜气味。林晚伸出手指按了按,回弹性很好。她将蛋糕掰开,气孔均匀,蓬松暄软。咬一口在嘴里,口感绵密,很细腻,入口即化。
林晚将所有的蛋糕全部小心翼翼的放在铺了棉布的篮子里,从衣柜里拿出自己价格昂贵的衣裳放进背篓里,顺便就给成衣铺老板送去。
永安县成衣铺。
“晚姑娘,你来啦。”老板娘笑眯眯的看着林晚。
林晚冲她点头:“今日正巧有空,就想着先将陆小姐的衣裳送来。”
老板娘神神秘秘地将林晚拉进铺子里面:“晚姑娘,你那位朋友真是京城陆家私生女吗?”
林晚面容严肃:“老板娘慎言,无论我友人是何身份,那都是京城陆家,岂容你我二人私下讨论?”
老板娘瘪瘪嘴:“我只是在你面前说说而已。”
林晚便往门外边说:“老板娘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她们高门大户,最注重名誉。陆小姐自己说没事,可要是从别人口中听到有人议论自己族中之事,只怕会惹祸上身。”
老板娘听她这样说,顿时没有八卦的欲望。
“行吧,我晓得了,那晚姑娘慢走。”
林晚挎着糕点篮子,去往糕点铺子。
她将方子拿给铺子里看店的掌柜:“这是我做的夏日糕点的方子,你拿给糕点师,让她们学着做。”
她又将篮子上面的布掀开:“这便是我做出来的成品,今日便可开始售卖。”
掌柜的连连应好,她看着只身一人的林晚,开口问:“今日姐夫没和东家一同前来吗?”
林晚摇了摇头:“他今日有事。”
告别糕点铺子掌柜之后,天已经微微擦黑,林晚脸上感觉到阵阵湿意。
她抬头望天,原来不知何时天空中竟飘起小雨。
林晚加快步伐,一路跑回家中,幸运的是雨一直到她回到家中才开始变大。
她回到家中,家里静悄悄的,向清这是,还没回家?
她看着玄关两把原封不同的油纸伞,拿起两把便急匆匆的超学堂走去。他若是还没回家,多半是因雨势过大,被困在那处。
林晚踩着泥泞小路,密密麻麻的雨丝倾斜着打湿了她的发丝。她心里想着向清会不会冒雨回家,没有手机都无法联系。
林晚深一脚浅一脚终于走到学堂,但学堂空无一人,那向清会在哪里?
林晚穿着被雨水打湿的衣服,怀抱着油纸伞,她盯着漆黑的夜。
咔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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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听到不远处将军祠那边出现响动,她转身,与正在从里侧推门而出的向清对上视线。
漆黑的夜里,他乌黑的瞳孔与往常完全不一样,去掉了伪装,那双含笑的桃花眼竟异常冰冷。
很奇怪,明明夜那么黑,但林晚将他眼中情绪看的分明。
那双眼睛,根本就没有感情。
林晚缓步走向他,微笑着开口:“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乱逛?”
没关系,她会原谅他,即使他没有道歉。
因为,他是设定的家人。
怎样才能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林晚想了很久,答案是要有朋友,家人。
拥有这些,便能这个世界建立相对紧密的联系。
向清起初有些紧张,对上林晚的眼神时他慌乱了一瞬间,他以为林晚会质问他深夜出现在将军祠的原因,但没想到,她对他的行为视若无睹。
可她这样,他更加慌乱了。
他走向林晚,拉起她的手。
“你怎么来了?路上可还好走?”
林晚没有抗拒他的动作,她将手中的油纸伞递给向清。
“我到家发现家中的两把伞都好好的待在角落,外头雨势加大,便来给你送伞。”
向清沉默片刻:“你不问我吗?”
林晚微笑:“你想说自然会说,不是吗?”
向清看着她,承诺:“我会说,但不是现在。”
林晚还是微笑:“好。”
说与不说,又有什么要紧呢?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她为了在异世界站稳脚跟,需要一个男人;而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留在云水村的机会。
哪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乍见之欢后的权衡利弊。
身体的距离先靠近,灵魂的距离就会遥远。
两人各撑一把油纸伞在大雨中艰难行进,空气中只有噼噼啪啪的雨水敲击在伞面的声音。
在天色彻底变暗前,她俩回到了家中。
“今日雨势很大,我去烧水,咱们用热水烫烫身体,再喝点红糖生姜水去寒,以免着凉。”林晚抖落油纸伞上面悬挂的雨珠,侧目对向清说道。
“好,我去爨火。”向清拿过林晚手中的油纸伞,将两把油纸伞立在玄关处沥水。
厨房里,林晚仿佛无事发生,依旧和往常一样与向清交流,甚至玩笑。
“今日去学堂,长老们的考核过了吗?”
“考核已过关,让我等候消息。”向清声音有些低迷。
“不管在哪里,都得让人回去等通知呢,没关系,我们书生肯定没问题。”林晚专门从灶台绕到后面,对他眨眼说道。
向清觉得很不真实,为何自己的隐瞒经不起她内心的波澜?换位思考,如果他的未婚妻瞒着自己在村里的祠堂鬼鬼祟祟,行踪可疑。那他绝对会开口质问其原因,内心愤怒,询问其真实动机。
可她......竟毫不在意,甚至主动转移话题。
到底她那时的强装镇定是假,还是此时的巧眸俏兮是真?
她对自己,有几分真心?
17. 成为教书先生
“水烧好好啦,你力气大些,我将热水舀到桶里,你将它们倒入净房的大木桶里去。”
向清将水桶里里的水倒满净桶,便唤林晚先行洗漱。
二人先后洗漱完毕,相顾无言,便各自安睡。
清晨,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大门口有人敲门。
“咚,咚,咚。”
“小晚,向清书生在家吗?”
是秀丽里正的声音,林晚穿好衣裳前去开门。
“秀丽姐姐快请进来坐,向清在家呢。”林晚将门打开,边把李秀丽往里拉。
李秀丽,摆手婉拒:“小晚,我不坐了,家里的牛还没喂呢。而且小安不知怎么,身子有些发烧,我得尽快回去看看。”
李秀丽看见向清走出门,便对他喊:“向清公子,你来这边,我有事给你说。”
向清闻言走到李秀丽与林晚身边。
“你的考核已经通过,明日便可去上任,我们家小安从此也承蒙夫子关照了。”李秀丽微笑着对向清点头。
“感谢里正不辞辛劳,为小生传达这个好消息。作为夫子,我一定尽好自己的义务,里正不必挂怀。”
李秀丽闻言便说:“既然消息我已传达到位,我家中确实有事,就先回了。”
林晚还想说些什么留下她,李秀丽又接着说:“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必拘礼。”
见李秀丽确实有事,并不是推托之词,林晚便说:“既然秀丽姐姐有事在身,我也不便强留。只是此时正值炎热之际,小安却偶感风寒。若是严重,少不得要请王二嫂或苏大夫瞧一瞧,才放心。”
李秀丽点头:“小安应当没什么要紧的,我现下便回去。”她眼神在林晚和向清的脸上环视:“你俩也喜事将近了吧?”
“这...我们也算是才订婚不久,旁的事倒也不着急。”林晚回答完,向清也点头。
李秀丽见他们这样说,也道:“也是,年轻人不着急。”她边说边将手里的包袱递给向清:“那我走了啊,你们别也送。这是学堂授课的教材,先生准备准备明日学堂要用的讲义。”
向清收下包袱,同林晚一起将李秀丽送至大道。
“恭喜向书生,噢!现在得叫夫子了。”林晚一边将迈入大门的脚踏入,一边转头对身后的向清说。
向清伸手虚扶她,笑着开口:“都是托晚晚的福,晚晚想如何唤我都行。”
林晚走进院子里,对着向清说:“你在学堂,可要多多关照小安,秀丽姐姐一人养育她实属不易。她家中除了那些田,竟还养了那么多牛。一个人又要养孩子,又要种地,还要养牛,实在是太能干了。”
向清点头:“晚晚不说我也晓得,里正对我亦是有恩,我应当涌泉相报。”
林晚笑了:“涌泉相报怕为难你,只盼不要恩将仇报,我只希望自己不是那可怜的农夫。”
向清看着林晚笑的有些模糊的面庞:“晚晚可不就是农夫吗?”
“是啊,也许不是。”林晚摇摇头:“是与不是,全在你。”
林晚见他不明所以的样子,这个世界,没有农夫与蛇的寓言。
“总之,对你来说,不甚重要。去写讲义吧。”林晚朝他摆摆手。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向清的侧颜,衬得他脸庞阴暗交错。
林晚停下手中的绣活,望着他出神。
命运的馈赠早在暗中标好价格,自己获得这里的居住证到底会以什么来换取呢?
他夜探将军祠意欲何为?
“别的我不欲多说,只一句,你不得对云水村不利。”林晚面无表情的出声。
向清手中的笔顿住,晕出一滩墨痕。
他第一次看见林晚脸上不带笑意,用这种冰冷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心中不知为何有种淡淡的恐慌。
她只是用来留在云水村调查的工具不是吗?
不论她的态度如何转变,他的态度都不该转变。
是这样吗?
“晚晚说笑了,我怎么会对云水村不利?晚晚对我有恩,我当涌泉相报才是。这不,我现在正以身相许呢。”向清笑道。
林晚不置一词,转而说道:“你我都不是三岁小孩,方知做下的决定便要承担其酿成的后果。是我将你带入云水村,当时未深究你来历,此时多说也无益。若你云水村此行目的是为对云水村不利,那我也会用自己的法子扭转结果。”
向清见她越说越严重,他俩之间的关系也越说越分明。便开口:“晚晚,英雄不问出处,即便我对你的来处也十分好奇,却因你不愿多说,始终不曾过问不是吗?”他看着林晚的眼睛,继续说道:“你之间我相处这么久,对我还没看分明吗?即便我确实瞒着你夜探将军祠,这其中牵扯到你不便知道的隐秘。”
林晚说:“你我即为未婚夫妻,有什么还能是我不便知晓的?如若以后成婚,你也要以这样的理由瞒我不成?”
向清:“可此事兹事重大,牵连其中便可能使你人头落地!届时我如何救你?”
林晚:“你瞒着我欲行不轨之事,我现下感觉人头便快要落地了!”
向清回到椅子上继续书写讲义:“总之,此时暂且不能告诉你。”
林晚气急败坏,摔门而出。
“好啊,向清,既如此,我与你便没什么好说的。”
她一路疾步,往魏然与陆娇娇的宅子走去。
黄昏的微风吹扶着院子里石桌旁的三人。
“晚姐姐,天色不早,并非娇娇赶你走,你今晚不回去了吗?”陆娇娇好奇的询问林晚。
林晚摇着团扇,半盒眼:“不想回去。”
魏然:“你和向清产生隔阂了?”
林晚摇头,真开眼睛看着她俩:“不算矛盾,只是我顿悟了。”
陆娇娇:“什么顿悟,晚姐姐你又不是出家人,顿什么悟,怪吓人的。”
林晚继续说:“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魏然:“何事?”
林晚:“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啊。”
魏然瘪嘴:“我见你也没有用情至深吧。”
陆娇娇用手肘击魏然:“晚姐姐对向清公子分明是用情至深好不好,自从他俩确认关系以来,氛围都如胶似漆啊!”
林晚:“有句话不知你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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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没有?”
陆娇娇:“什么话?”
林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魏然:“具体何意?”
林晚用团扇分别敲了魏然和陆娇娇一个脑瓜崩:“意为,虽不知什么是用情至深,但见过用情至深的样子,便可以依样画葫芦。”
陆娇娇恍然大悟:“所以晚姐姐你是装成对向清公子用情至深的样子吗?”
魏然对林晚皱眉:“你...”
林晚看着她俩人:“不止我,他也是。”
陆娇娇惊讶:“啊!怎会如此,你们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林晚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扇子:“倒也不至于,只是其中有几分情谊只有自己知道了。”
魏然:“这就是你今夜不愿归家的原因吗?你用情至深,发现他只是曲意逢迎?”
林晚白眼:“说什么呢,我在你们眼中是这样的吗?成年人的结·合哪有那么多爱情,合适就行。”
陆娇娇:“好吧,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林晚坐直了身体:“我拿你们当朋友才告诉你们啊,千万别传出去。”
魏然和陆娇娇都将耳朵凑近。
“我发现他来云水村的目的不纯,那时可能是故意被我救下,故意要做我未婚夫,留在云水村就为夜探将军祠。”林晚小声地将此时告诉她们。
陆娇娇震惊状:“天哪,竟然是这样吗?”
魏然无语:“就这?”
林晚看着陆娇娇,又看着魏然,对魏然说:“你怎么是这种反应?”
陆娇娇也收起震惊状,她打了个哈欠后说:“亏我还以为晚姐姐神神秘秘的准备说什么呢,原来就为这事。”
林晚:“你怎么也是这种态度?”
魏然:“如今的将军祠里什么都没有暂且不说,以往将军祠还没有被搬空时,日日都可以进去参观,包括外乡人。”
陆娇娇在旁边点头:“对呀,所以他探将军祠和探茅房有什么区别?是个人都可以进去,甚至狗也可以进去。”
林晚:“可是他说什么都不告诉我愿意啊,还说什么掉脑袋。”
魏然:“总之以他的能力,无法对云水村不利,既然他为了保护你的脑袋不告诉你,那就不告诉你呗。”
林晚:“你们就这么放心吗?若是他目的真的不纯,破坏了净土,我们以后怎么居住在这里呢?”
魏然挑眉一笑:“那样说不定是好事。”
陆娇娇此时也迷糊了:“这怎么会是好事呢?”
魏然:“我只能说,云水村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但现在这样,其实也不错。”
林晚若有所思,并未言语。
魏然对着林晚说:“不管向清来云水村是为了什么,都不会对云水村造成什么影响,这地方还有官兵不是吗?”
有些念头在林晚脑中一闪而过,一般情况下好人不需要大批军队保护,只有坏人需要约束,会被军队集中看管。
云水村,不许外人进来,落户者必须在此过世,死后替者也必须在此落户。
转念一想,这难道不是一座开放性牢笼吗?
18. 小安风寒?
这日,林晚做饭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心脏突突跳个不停。
向清已在村中学堂教书两日有余,不知为何,自从前两日秀丽里正说小安疑似感染风寒后,林晚觉得向清好像最近也有些症状,不会被传染了吧?
“晚姐姐,晚姐姐!”门外传来陆娇娇急冲冲的声音:“不好啦!”
林晚前去将大门打开,她将陆娇娇搀扶住。
“发生了何事?”林晚问她:“怎让你如此大惊失色?”
陆娇娇上气不接下气地继续说道:“是小安,她好像得了天花!”
“什么!”林晚大惊,天花在这里可是致命之症。
林晚急忙询问:“小安现下在哪里?可有与学堂的人隔离开来?”
陆娇娇:“魏然与秀丽婶子已然去永安县报官,苏大夫与王二嫂正在学堂照顾小安与诸学子。”她看了林晚一眼,继续说道:“向清公子,也有症状。”
林晚沉着冷静,她想到李秀丽家养了许多头牛。
她对陆娇娇说道:“我家乡曾有人感染天花,有医术高明者传授了我法子,我也许可以帮助医治天花。”
陆娇娇毫无疑问的相信她:“既然晚姐姐有法子,那我们快去帮助苏大夫他们!”
陆娇娇与林晚一路疾行,终于走到学堂。
往日人来人往,朗朗读书声都不复存在。只有一丝浓浓的中药味飘荡在空气中,苦的令人皱眉。
陆娇娇欲伸手推开房门,林晚一把拦住,递给她一方手帕。
“此处病菌众多,你我要做好防护,将手帕捂住口鼻,防止飞沫从口鼻进入。”
陆娇娇将帕子同林晚一样捂住口鼻,随林晚进入房间。
吱呀。
进门便看见苏大夫在用沾满白酒的帕子,给小安擦拭四肢和后背。浓浓的酒味弥漫整个房间,苏大夫脸上也挂着简易防护装备。
见林晚与陆娇娇进来,苏大夫点头示意。
林晚凑过去看小安的症状,她已是症状中期,身体已有红色水泡。
小安口中喃喃自语:“头好晕,好想吐,好痒啊。”
说着李安便伸手要去挠那些水泡,林晚见状厉声呵斥:“小安,不要去抠。”
苏大夫也抓住了小安的手:“小安乖,要忍着,抠破了会留疤的。”
林晚对着苏大夫说:“苏大夫,我有彻底根治天花的法子。”
苏大夫很惊讶,行医多年,他从未听说过这样九死一生的绝症还有根治的方法。
看着苏大夫明显不信的神色,她解释:“我的家乡曾有大批人感染天花不治身亡,后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医者发现了根治天花的法子,我也是采用了这个法子才因此得以存活。”
苏大夫奇怪:“如真有这等良方,那位医者为何不广而告之?”
陆娇娇见林晚回答不上来,上前说道:“苏大夫,您管那位医者的事做什么,说不定人家有什么难言之隐,何况现在晚姐姐不是说出来了吗?咱们按照她说的做不就行了吗?”
苏大夫说:“可人命关天,若是...”
林晚说:“苏大夫,我知道您的顾虑,可我也是云水村一份子,怎会拿大家的性命开玩笑呢?你从旁协助,我们一起为治疗天花而努力。”
苏大夫思索片刻,点头。
左右也并无其他办法,试一试又何妨。
“若小安是感染源,她此时尚在中期,其他感染者想必都在早期,不会严重过她。”
她对陆娇娇说:“娇娇,你去街上抓一些清热解毒的药材,大蓟,小蓟,牛蒡子,金钱草,金银花,花椒,大蒜,蛇床子,雷公藤,徐长卿,我也不甚太懂,依稀记得这些药材。”
她又转头对苏大夫说:“苏大夫您行医多年,给娇娇写个解毒止痒活血抗菌的方子,涵盖我刚才说的那些药材,还有黄连,薄荷,鱼腥草,蒲公英,五味子。煎好让所有接触者包括患者都服下,我去外面收集治疗天花所需的药材,再看看向清的状态。”
二人对她点头,便动作麻溜的行动起来。
林晚走到院子里,发现秀丽里正家中果然养有奶牛。
事情轻松许多,难怪前些日子秀丽里抓着她的手,她手上似乎有些痘脓包,想来她应该是感染了牛痘。
现下便等秀丽里正回来,从她手上的牛痘脓包中提取住痘浆,在接种到健康的村民身上,待他们患过牛痘,便再也不会感染天花。
吱呀。
林晚打开属于教书先生的休息室,见向清面色发红,症状轻微,轻抿杯中茶水。
“向清公子倒是悠闲,染上天花也这般临危不惧。”林晚对着向清刺道。
“若是临死前能与晚晚交谈,倒也不错。”向清将口中的茶水咽下去,喉结滚动。
林晚皱眉:“你不怕死?”
向清轻笑:“怎会不怕,只是想在晚晚面前从容面对。”
林晚:“若我对你真有你说所的那般重要,你便不会瞒我。”
向清直视林晚眼睛:“那我在晚晚心中,是否也同样重要?”
林晚也盯着他:“若你对我毫不重要,我何苦跑来你这屋子,眼巴巴的来瞧你?”
向清神色微动:“你真想知道我的事?”
林晚:“若你只把我当朋友,可以选择不告诉我,若你想要与我更近一步,便要对我毫无保留。”
向清思索片刻,徐徐开口。
曾有一位将士,他垂头丧气时,在路边捡到一个遗孤。居无定所,仇家遍布的他本打算视而不见,脑中却突然响起将军的那句话:“稚子何辜,弃之不养,乃父母无德。”
他忘记了与将军的不欢而散,鬼使神差,他收养了这位男婴。
男婴从小与他学些杀人越货的本事,也听说了许多他与那位开国将军的故事。
将军本不愿参加朝堂纷争,带一众部下在云水村隐居,却不想阴险狡诈之徒使美人计将他诱回朝堂。
以帮先帝打下江山为约,迎娶吴国皎月公主。
后江山打下来,将军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皎月公主并不同意嫁他。
将军独自一人居住在庞大的京城,他的宅子却是小小一个,无人光临,除了他曾经的部下。
为了见皎月公主,将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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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国会谈中,以身入局,抓住奸细,向吴国国君求得面见公主的机会。
最终,各国以他为公主挡剑而死这样草率的理由,将他的死亡草草带过。
将士想要利用男婴来推翻当今统治格局,查明将军死亡真相。
便捏造了一份先皇懿旨,将先皇早已夭折的十三皇子,杜撰成靠江湖术士,医治好的十三王爷。
于是男婴摇身一变,顶替了夭折的十三王爷的身份。
将士旧疾复发,弥留之际要求他达成目的。弃孤虽愿报恩,但也不愿仅靠将士一面之词,便顺从他的计划,犯下欺君之罪。
于是乔装打扮,进入云水村,查明将军死亡真相。
不料十三王爷健在消息走漏,惹来杀身之祸,情急之下闯入一位书生舍下疗伤。却听到书生的一番宏图之志。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名落孙山。
王孙贵族何愁乌纱不够?贫贱书生只恨身份太低。
考场挥洒墨。
仙人扶顶顿悟,官员批卷急速。
四书五经藏于心。
不抵天降十三王。
何时乾坤移!
一位穿着朴素的书生手握酒盏,猛地喝完将杯子砸向地面。
哐!
“我向清十年苦读,家徒四壁,只盼着这一朝殿试便能名垂青史,出人头地。”
他环顾破烂的居室:“可那些考官,就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十三五王,便连我的试卷也不细看,只匆匆一撇便走了,这叫我如何甘心!”
“那些王孙贵族,只因有些身份地位,便是在考题上画只野鸡,考官也会给他个甲!可恨啊可恨!难道我向清真要认命,作为夫子的替者,在那个云水村,面朝黄土,背朝天一生吗?”
“夫子啊夫子,所以你勘破官场,便这样事了拂身去吗?”
弃孤在窗檐下听了半晌,明白这位向清书生是落榜了,在家中大吐苦水,他似乎就是云水村名正言顺的替者。
弃婴眼睛一转,便有了对策。
书生看着窗边突然出现的黑影,大惊失色:“谁,谁在哪里?”
弃孤面带微笑:“正是你口中的十三王。”
书生不解:“十三王?来寒舍有何贵干?”
弃孤:“来与你谈一桩交易。”
书生冷哼一声:“鄙人家徒四壁,恐怕没有东西能与十三王交易。”
弃孤:“怎会没有?我要的是你的身份。”
书生大惊失色:“若你真是王爷,勿要妄言。你说的交易,我即使有是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弃孤:“不必十个,你方才所作之诗,口吐所言,一颗脑袋便足以。”
书生怒目圆睁:“你!”他缓口气:“你说你是王爷,无凭无据,我如何信你?”
弃孤从腰间取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扔给书生。
“从今往后,你便是十三王,玄懿。我便是书生向清,你可记清楚了?”
书生眼里闪着诡谲的光,他捏着玉佩歪头:“那你还不赶快离开本王的屋子?”
自此,黑夜落下帷幕,乾坤大挪移。
19. 小安确诊天花
“所以你就是故事中的弃婴?”林晚问道。
向清缓缓点头。
“那你本来叫什么名字?”林晚又问。
向清笑着摇摇头,他说:“弃孤哪里会有名字?就叫我向清吧,这个名字与你很相配。”
林晚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她问向清:“那你夜探将军祠可有发现什么?”
向清摇摇头:“屋中中的东西已然被搬空,未曾寻得可用消息。”
林晚:“若你查到将军死因后,意欲何为?”
向清:“我一介弃婴,本就不欲参与朝廷纷争,更无鸿蒙可图。既然恩公已然仙逝,我便依他遗言,查明将军死亡真相便是。况且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乡野夫子,又是将死之躯,本想着余下的日子里与你安稳共渡,只可惜天花之症,只能孤独等死。晚晚也快些出去吧,别过了病气才好。”
林晚看着他落寞的神色,心下竟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最开始两人都抱着不同的目的在一起,却最终殊途同归。
本以为他是一个性格恶劣爱捉弄人的浪荡子,相处久了却发现他本性善良,与自己的判断截然相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虽先前因着自己的原因,意图利用他来融入云水村,曲意逢迎。但不想,终究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假戏真做。
“你不会有事,我有法子救你。”林晚毫不避讳的走过去,握住他的手。
“你可曾记得,我之前与你说过,我们是以成亲为前提交往的?”
向清点点头,那事他第一次听到有人那么郑重其事。
“我那时是认真的,此时说的话自然也是认真的,从不曾对你坦诚过心扉。”她盯着向清,看着他微红的眼眶,继续说道:“我心中有你,愿与你共度余生。”
向清回握她的手:“晚晚,我必定是上一世功德圆满,此生才会遇见你。”
就在两人互诉衷肠时,门外传来李秀丽焦急的声音。
“苏大夫,苏大夫!我家安安怎么样了?”
林晚让向清在此休息隔离,自己出门查看情况,开门时便遇上了正端药进来的陆娇娇。
“诶,晚姐姐,你要出去啦。”
“嗯,秀丽姐回来了,我找她有事。”
陆娇娇侧过身子,给林晚让道:“是关于天花的事吧,那你去忙,我将药给向公子端进去便来帮你。”
林晚点头,便出门去找李秀丽。
踏进小安的屋子,就看见李秀丽用长着脓包的手在抹眼泪,眼睛肿的像核桃。
林晚走过去,同她一起坐下:“秀丽姐姐别担心,小安一定会转为为安的。”
“唉,都怨我啊。”她揉着通红的眼睛:“若是我早点听你的,找苏大夫他们看看,便不会拖这么久,要是小安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留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活啊!”
林晚看着嚎啕大哭的李秀丽,轻抚她的背:“秀丽姐姐,不必担心,我有法子可以救小安和我们所有人。”
李秀丽瞪着红肿的眼睛:“当真?”
虽说感染天花的人无法通过牛痘来治疗,但是小安从小帮助李秀丽干农活,身体素质远超大部分幼童。只要做到勤通风,吃些解毒清热,佐以止痒祛疤的药,便可降低风险。
“秀丽姐姐,你自小安染上天花以来都在贴身照顾,且并未有保护隔离措施,是吗?”
李秀丽虽不知道她在这种关头问这些做什么,但念及林晚刚才说有办法可以救小安,还是睁着肿胀的眼睛望着她。
“是,那时我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自己。”
林晚继续问道:“那你可有浑身乏力,头痛,呕吐等疑似感染天花的症状?”
李秀丽细细思索:“除了看着小安这幅样子,心里难受之外便没有其他什么症状。”
林晚拉起她的手,看着她手上的脓包问:“那秀丽姐姐你手上的这些脓疮,可是为奶牛挤奶时感染的牛痘?”
李秀丽抚摸着自己手上的脓包,对林晚说:“没错,这应当是我在挤牛·奶时,接触到牛·乳·头上的脓包而被传染的。”
林晚笑了,她对屋子里看着她的苏大夫和李秀丽说道:“那便没错了,秀丽姐姐手上的脓包,正是预防天花的关键?”
苏大夫和李秀丽都不明所以,李秀丽问她:“小晚,这从何说起呀?”
林晚对着他俩说道:“我家乡治疗天花的法子,便是从一位患有牛痘的人身上提取出脓液,接种到健康的人身上,那人便再也不会感染天花,就这样终止了天花的扩散。”她看着李秀丽继续说道。
“秀丽姐姐你不也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按道理来讲,你作为天花感染源的第一接触人,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不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同我们讲话。正是因为你感染了牛痘,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便不会在被传染天花。”
苏大夫点点头,林晚言之有理。
“那还等什么,小晚你赶快从我这脓包中提取,治好天花啊!”李秀丽将双手伸到林晚面前。
还不等林晚说什么,外面就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不等三人推门出去,便有人大力推门而入。
林晚看着推门而入的彪形大汉,以及在他旁边明显想拦没有拦住的魏然和陆娇娇,还门后乌泱泱神色气愤的村民。
“秀丽婶子,给大伙一个交代吧!你整了个什么学堂,叫大伙的孩子都来这读书,结果出了这档子事。”
“是呀,当初要占我的地,修这什劳子学堂我就不同意,还是你说什么学堂就在村上,离家近,方便娃娃,我才勉强同意,却害的我的孩子染上天花这等绝症,哎呦,我老钱家的命根子呀,祖宗诶,我对不起你们啊,黄泉之下,我没脸见人啊!”
“呸,当初说的冠冕堂皇,我看就是她家小安染上天花,她便想让大伙都不得好。”
“必须要给大伙一个说法!”
“对,秀丽婶子,说说吧,这会子该怎么办?”
秀丽婶子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几人,虽一时有些慌神,但还是站在苏大夫和林晚面前。
她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众人,大声道:“诸位请安静,如今小安已确诊天花,大家拥堵在这里,对自己没任何好处,请随我出去讲话。”
大家听她这样说,都看到了躺在床上,面色绯红的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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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各自着急忙慌地出去了,林晚紧跟在李秀丽身后。
“此事是我不对,未能提前发现小安的症状,在这里给大伙赔礼道歉。”
李秀丽深深地鞠了一躬。
“赔礼道歉有什么用?我家孩子还在床上躺着呢?”
“是呀,我孩子呕吐不止,高烧不退,治病买药难道不需要花银子吗?”
李秀丽神色不变:“各位的情况我都知晓,也会托苏大夫与王二嫂,还有小晚给诸位免费配药,治好诸位孩子的病。”
她气息一顿:“但莫须有的罪名我李秀丽不敢当!”她环视众人,看着一个中年妇女开口:“祝二嫂,当初学堂选址,是你主动说你家这块地离将军祠最近,你的地荒着也是荒着,愿意将它用来当做学堂的屋基。我与长老商量,念在你家中儿子好事将近,便超出市场价,以二两银子买下这块地。”
众人纷纷哗然,二两银子,整不算少啊,这个价钱还说什么不愿意?
她又看向李大:“李大哥,我自从上任里正,哪件事不是为大伙着想?县上学堂夫子收的束脩礼,你说村中都是些凡夫俗子,不通文墨,送的礼物怕没风骨,夫子不喜欢,家中又无甚钱财,央求我能否在村中也开办学堂。念在村中幼童颇多,我便同向清夫子说明,他愿意低于寻常夫子的银钱来启蒙诸位的孩子。”
她环视众人一圈:“为你们做的种种,都是我身为里正增应尽之责,从未来出来四处宣扬,却不曾想在大伙严重,我竟成了自己的孩子病了,也要让孩子将病传染给其他孩子的禽兽!”
她拉着林晚的手:“也罢,待小晚治好天花,我便卸任。”她不看众人:“任你们谁愿意当,谁便去当,从此什么脏污烂事也与我不相干!”
众人见她这样说,一时之间神色各异。
有人心怀愧疚,面露懊悔;有人尴尬挠头,举止不自然。
有人满目含泪,央求李秀丽原谅。
“里正,她们只是担心孩子,这才口无遮拦,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是呀,秀丽婶子,你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自从学堂建立,大伙都不用去街上接送孩子,有更多的时间农忙,这都多亏了你呀!”
“对呀,秀丽婶子别生气,就算是夫妻,也有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时候呢,更何况和我们呢?你就饶我们这一会吧!”王二嫂上前挽住李秀丽的手道。
祝二嫂也讪讪地开口:“是呀,里正,我这个人你也知道的,就是说话不过脑子,没什么坏心眼的。”
李大也加入赔罪阵营:“我也有错,在这里赔个不是,但是秀丽里正,你说林晚姑娘能治天花?是真是假?天花可是绝症啊,我曾听说前朝有一个村子都死于天花,你确定这小丫头有办法?”
林晚此时站出来说:“我先前的家乡有治疗天花成功的案例,只要大伙按照医嘱,想来没有什么大碍。”
林晚此时并不打算说一些免责声明,来激发大伙的反面情绪。
就在大伙准备拿好林晚与苏大夫写好的方子与注意事项,准备归家等待接种药剂时,地面传来了有规律的震动。
20. 他杀不了我
踢踢踏踏,踏踏,整齐有序的队伍排列在学堂外的大路上。
是官兵,领头的膘肥体壮的骏马上端坐着一位身形清瘦,身着蟒袍的男子。
他望向众人,神色倨傲。
“云水村里正何在?”
李秀丽走到众官兵面前,看着高大骏马上的蟒袍男子,自然晓得他身份尊贵。
“民妇便是云水村里正,不知王爷大驾,未曾远迎,还望王爷饶恕我等乡野村夫,不知礼数。”
众人一听李秀丽这样说,全部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磕头。
林晚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入乡随俗嘛。
那骏马上的男子脸戴覆面,其下众将士均是如此装扮。他未曾让跪在地上的人平身,只是四下打量此处的地界,看到墙内学堂的地界甚为平坦,似乎满意的对身后的将士们点点头。
林晚注意到,那些官兵抬着一个木质的大箱子,先前行动之间,似乎有金属触碰的声音,闷闷的,听得不是很清晰。
他并未下马,马匹由一位将士牵着,他高高坐于马背之上,眼神也并未落于村民身上,他只淡淡撇了一眼李秀丽,便随意开口。
“你既是里正,便将村子众人全召集到此处,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这...”李秀丽此时有些不解,若是他是为天花而来,只需将有症状者召集过来,一同送往医馆救治倒也说的过去,可是为何要将所有人都全部叫来?
“王爷,请恕草民多舌,若是将未感染之人一同叫来,恐天花扩散,酿成灾祸啊!”
“你还剩办半炷香。”他彷若未闻。
李秀丽只得听他的话,吩咐在场的村民都去叫人,除了学堂中隔离的部分学子还有向清,所有人都回去叫人,包括林晚与陆娇娇和魏然。
三人疾步前行,林晚面色沉重。她总觉得,那位王爷来者不善,谁治疗天花好懒不分,执意要将全部的村民集中呢?这样于病情百害而无一利。除非......
“不好!”林晚捏紧双拳,大叫一声。
陆娇娇与魏然被她吓了一跳,不知她为何如此焦躁。
“怎么了?晚姐姐,何故大叫?”
魏然和陆娇娇都停下脚步看着她,魏然说:“你想到了什么?”
林晚面露焦急,神色慌张:“你们可曾看到那些官兵抬的木箱?”
陆娇娇闻言,也皱眉说道:“看到了,我还觉得奇怪呢?来这边治天花不带医师,带那么大个箱子作甚?里面还听听框框的。”
魏然也看着林晚说道:“而且他们个个都戴好覆面,带头的那位王爷甚至不曾下马,言语之间也不曾安抚民众,倒下令将所有人都带到学堂,无论感染与否,男女老少,这些行为,再怎么想,都觉得...”
林晚与魏然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口中未尽之意。
陆娇娇看着她俩,满眼震惊:“你们是说...”
林晚眉头微皱:“眼下还不敢妄言。待我们返回,悄悄查探那些官兵此时在作甚,一看便知。”
陆娇娇觉得此事不妥:“可即便我们确定了他们的意图,又能做什么呢?他身着蟒袍,可见其身份尊贵,蚂蚁能阻碍大象吗?”
林晚和魏然都沉默不语,魏然看着陆娇娇,欲言又止,垂下眼神。
陆娇娇对魏然的眼神不是没有察觉,她知道魏然的未言之语是什么。
“这样吧,你们按照计划先去通知其他村民,我有事回家一趟。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说不定他们抬着那些东西去哪里修路架桥也说不准啊!”陆娇娇对着魏然和林晚说道。
林晚看着陆娇娇轻松的模样,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来。她深知这是人命轻贱如草芥的时代,所以对于现下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束手无策,只有干着急。
魏然却只是担心的看着陆娇娇的背影,她知道娇娇会勇敢的做出选择。
林晚和魏然同其他被通知的村民,紧赶慢赶的往学堂赶。
其中一位村民说:“你说这十三王爷,会怎么处理咱们村的天花?”
林晚挑眉,他是十三王爷?
另外一名村民闻言,开口道:“你怎知他是哪位王爷?”
那位哈哈一笑:“是别村一位友人告诉我的,他说以后我们永安县城,就归刚认祖归宗的十三王爷管咯!”
“那这位十三王爷是个什么路数,这次天花这么大的事,他一个新王能处理好吗?”
“嘘!苏兄慎言!不管王爷如何处置,新官上任三把火,再加上我们云水村又得将军庇护,想来是不会出什么岔子。”
林晚听到他们这么说,心下也微微放松,没错,云水村得天独厚,有开国将军庇护,或许陆娇娇说的没错,只是她想多了。
魏然却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还不等他们一行人走至学堂,便有官兵上前催促。
“走快点!走快点!”
“都进去学堂里面,按顺序排成一列!”
林晚众人被推的踉踉跄跄,只得人挤人,加快脚步。
此时全村的村民都在这里,前方有村民不慎摔倒,那官兵直接一脚就踹了过去。
“干什么呢?麻溜点!”
那村民连滚带爬的走进学堂。
待所有村民都进入学堂,一行一列的排列好后。十三王才慢慢悠悠踏进大门,坐在官兵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廊下藤椅上。
他眼神像看死物一样冰冷,环伺过众人。
“里正何在?”
李秀丽闻言,连忙上前一步:“草民在此。”
“为何少了七人?”他眼神锐利,静静看着李秀丽。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后的村民也全部应声齐刷刷的跪了一片,李秀丽颤着喉咙回答:“回王爷的话,他们是有明显症状的感染者,此时正隔离在学堂里,苏大夫在照顾他们。”
他漫不经心地搓了搓手指:“全部带出来。”
李秀丽不敢有异议,起身便要去将小安他们领出来。
林晚也起身,她得去知会向清一声。
十三王看着起身的两人,未置一词,他转头同身后的官兵低声说话。
“坑可挖好了?”
那官兵点点头:“已准备妥当,容纳这些人绰绰有余。”
他点点头:“叫他们守好院子,千万不能出任何差池。”
“是!”那位官兵领命,下去向众人传递,要他们好好看着学堂,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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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林晚快速地闪进向清的隔离房。
“不好了,和你互换身份的那个假王爷来了,你要不要乔装打扮一番?”林晚面色焦急,急匆匆地对还坐在椅子上品茶的向清说道。
向清却不急不缓的说道:“我都不慌,你慌什么?”
林晚简直无语:“现在他可是王爷,你是一介草民。若是他想要杀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好吗?”
向清笑了:“哦?若真如此,我怎会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与你谈笑风生?”
林晚拉起他:“我不和你说这些,总之你心里得想个对策,他要将我们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恐怕此举不善。”
向清顺从的同她往屋外走,捏了捏她的手:“别担心。”
林晚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竟然真的平静下来。
他们二人绕过长长的走廊,发现所有人都到齐了,李秀丽抱着昏睡的小安,其他几个孩子症状比较轻微,都还可以迷迷糊糊的站着。
苏大夫还在旁边悉心地照顾他们。
林晚拉着向清往队伍里走,向清却故意不急不缓,似乎想要十三王将他看仔细。
走廊下坐着的人确实也注意到了向清,他眯了眯眼睛。
“是你,竟还活着呢。”
向清朝他微微拱手,笑道:“托十三王的福,书生现下好得不得了。”他将重音落在十三王和书生上面。
十三王笑的意味不明:“也罢。”他站起身子,身后的官兵拿掉他身上的披风。
“人可都到齐了?”他看着李秀丽淡淡地问道。
李秀丽抱着李安,急急忙忙的回答:“回王爷的话,云水村108号人,已全部到齐。”
十三王对手下示意,便抬脚向学堂后门走去。
“既如此,便上路吧。”
众人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林晚与向清面面相觑之后,便看向魏然和陆娇娇。她俩摇摇头,陆娇娇给她做了个随机应变的口型。
官兵簇拥着一众村民,往学堂后院走去。
众人在石板路上便闻到浓浓的土腥味,心里慢慢出现不好的预感。
在看到那堆成小山高的泥土时,林晚悬着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果然,是要一不做二不休,与其耗费物力财力为这108户人治疗,倒不如干脆全部活埋以绝后患。
何必管他们治不治得好,谁感染了,谁又没感染呢?
李秀丽与众村民腿都软了,她跌倒在地,颤颤巍巍地跪行到十三王爷身边。
“王爷...这是何意啊?”
十三王猖狂大笑,这种主宰他人生死的感觉,当书生一辈子都感受不到吧!
他看也不看李秀丽,只盯着在人群中站的笔直的向清:“向...清,很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没想到这个名字会被我叫出来。”他顿了顿,继续对着向清说道:“今日,纵使你有通天的本事,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缓缓将张开的五指收成拳状,仿佛向清是他手中的一只苍蝇。
林晚倒也没有多担心向清,她看着学堂后院原本平坦的空地上,被挖出那么大的一个坑。不止向清,看样子这所谓的十三王爷,想要把云水村所有人都要被埋在这里。
21. 所谓真相
林晚也顾不得向清之前说的,什么别担心了。她没注意到向清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在他开口前,林晚出声了。
她想要走到十三王爷面前,被官兵用力一推,差点摔倒在地。好在向清在身后扶住了她,林晚稳住身形,不再往十三王身边去凑。
“王爷,草民有法子可以治好天花,王爷不妨一听,听完再做抉择如何?”
十三王爷见林晚不卑不亢,清瘦的身形似一根翠竹。
他似乎来了兴致:“哦?那你便说说看吧。”有官兵给他抬来了藤椅,他便仿佛没有骨头似的坐下。
林晚见状,觉得有机会。她走到李秀丽身边,拉起她的手,露出她受伤的脓包,对着十三王爷以及众村民说道:“王爷请看,秀丽里正手上的脓包名为牛痘,是挤奶之时感染了奶牛乳·房上的脓包被传染所导致。”
十三王爷看着李秀丽手上,恶心红肿的脓包,挑眉,似乎在说,那又如何呢。
林晚看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神色,继续道:“这便是预防天花的关键,我家乡曾有人感染天花而亡,而有户养牛的人家,与感染天花而亡那户人家,为至交好友,形影不离,甚至吃住同行。那人感染天花痛苦离世,而那养牛人却活蹦乱跳。后我村中一位行医多年的老者发现,凡是养牛,要为牛挤·奶的农户,普遍都不会感染天花。正是因为他们常与奶牛乳·房接触,感染上牛痘,而感染上牛痘的人,再也不会得天花。”
她再次指着李秀丽手上的脓包,对着众人说道:“秀丽里正也是如此,她与感染天花的女儿同吃同住,却丝毫没有发病症状,全都是因为她手上的牛痘。”
说完林晚看着十三王爷,他手中端着下属端给他的茶,看着盯着他的林晚,不急不缓的轻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哦。”
哦?林晚也不敢质问他什么意思,便继续说道:“所以,王爷,只要我们将秀丽里正手中的脓包提取出来,接种到其他人身上,便可使其他人永不感染天花。”她又看着已经染上天花的小安说:“就算是已经有感染天花症状的人,只要谨遵医嘱,养护得当,也没有大碍。”
十三王爷将手中的茶盏递给身后的人,他站起身来,绕着林晚走了一圈。
他轻笑:“照你这么说,这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好办法。”他高兴地鼓掌:“太好了,这样的话,大家都不用死了。”
众人见他这么说,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呼吸都轻松了不少,陆娇娇与魏然也面带笑容的对林晚点头。
只有向清神色不变,依旧不咸不淡的站在那里。
十三王爷又走到向清身边,也绕着他走了一圈。
他甚至用鼻子嗅了嗅向清的衣服,看来,他过的比当初的自己好的太多啊。衣服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霉味,只有干净的皂角清新的味道。
“你说,本王要不要采纳她口中的办法呢?”
向清也对他回以微笑:“王爷宅心仁厚,想必绝对会采纳这个好方法。”
十三王爷环视众人,他看着众人轻松的神色。他们看他的目光全然没有之前的害怕与敬畏,仿佛他已经答应用那种看似简单,毫不费力的方法来治理天花。
他一步步走回廊下,坐在藤椅上,招手从下属手中取回上好的龙井。
他喝完一口,闭上眼睛,神色仿佛在细细品味。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盯着他,廊间针落有声。
他一人,便掌握着他们108号人的生杀大权。
十三王缓缓张开眼睛,眼里透露出绝对的冷漠。他对着大坑边的官兵做了个手势,那官兵便一脚将坑旁边的人踹进坑里,一时之间,喊得喊,哭的哭,跑的跑,场面极其混乱。
可外面被官兵围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普通乡野村夫如何逃得出去?
向清对着十三王说道:“王爷行事如此狠辣,对待自己管辖之地的子民竟如此作风,倘若传出去,不怕天子震怒吗?”
他满不在乎的说:“本王不知,孤魂野鬼,怎么传的出去?”
有位村民闻言,惊恐出声:“王爷!我们可是由开国将军庇护的村落,你怎敢如此对我们?”
“哈哈哈!”十三王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可怜的蝼蚁,还被甜蜜的糖霜蒙在鼓里呢。”
他环视在场的各位,年龄最大的也不过花甲,他怜悯的对他们说:“也是,知情人都死绝了吧。”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也罢,死也死个明白,本王虽喜欢蒙骗别人的感觉,但是看到这么多人,自以为是的活在自我编制的美梦里,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看着不明所以的众人,示意踹人的官兵先停下。
“让我猜猜,你们是怎么欺骗自己的?”
他状作思考模样:“一定是说将军是个大功臣,虽身死,但却依旧为你们博得一片清净,让你们乖乖留在此地安居乐业,世世代代都得留在这里。恐怕在你们心中,他像是神仙一般伟大的人物吧。”
他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殊不知,你们崇拜之人根本不是什么伟大的开国将军,而是乱臣贼子,为了吴国公主,竟然还想公然谋反。”
他叹了一口气,假意惋惜:“可惜,一片混乱之际,竟然有刺客行刺。他为那位公主挡剑而死,将功赎罪,这才求得部下不死。还要求为你们编造一个美好的谎言,用替者这样狗屁不通的组训,将你们久久地困在云水村。”
“哎呀哎呀,看看你们,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那只军队是保护你们呢!你们看看本王带来的兵中,可有你们熟悉的面容?哈哈哈!什么庇护,那是监禁!身为乱臣贼子一党,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包藏祸心呢?你们这样的好战分子,天生就具反叛精神。所以,即便你们没有后代,也得找替者代为落户。这要是连你们亲朋好友,也一起圈养。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为了让你们乖乖种地,消磨你们骨子里的血性,甚至税都不收呢,看看你们,谁还能提刀反抗?”
他轻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可惜,若是你们一直不出什么乱子,一直让你们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也没什么大碍。谁让你们染上天花了呢?这是将你们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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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安心的去吧,将军死后,你们这些该诛九族的乱党,多活了这么些年,也算是不亏。”
闻言,众官兵开始动手,李秀丽等人被真相惊得呆愣在地。
林晚看着面色如常的魏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难怪她之前便说,替者不重要,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做替者,还有当时那些她与陆娇娇都不明白的话。
十三王对着向清说:“你倒是命大,既然如此,我便为你量身定做一个死法,保管你插翅难逃。乖乖等着吧,待我收拾完这帮村夫,很快轮到你。”
向清还未说话,便被陆娇娇一声娇喝打断:“我看谁敢!”
只见陆娇娇从兜里掏出铁卷丹书,对着十三王爷说道。
十三王震惊的看着她手里的铁卷丹书,震惊:“这是陆家主的铁卷丹书!怎么会在你手上?”
魏然看着陆娇娇,她神色全然不复以往那般娇俏。面容冷峻,仿佛真的变回京城那个对人不苟言笑,骄矜,尊贵的陆小姐。
“为何不能在我手上,我便是陆家人。”
十三王爷勾唇一笑,看着她说:“本王只听闻陆家有位大小姐,陆莹莹。其身份尊贵程度堪比公主,未曾见过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陆娇娇神色不变:“你只需要知道,陆家主的铁血丹书在我手上便可。有这个,你便动不了我们所有人。”
十三王爷沉思片刻,他带着恶意开口:“哦,本王知道了,你便是陆家主那个私生女,陆,娇,娇。”
即便陆娇娇的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以她最难接受的方式被曝光,但她想到林晚之前所言,还有魏然的那些话语,便觉得心中拥有万千底气。
“没错,我就是陆家主最疼爱的私生女,他将铁血丹书都交于我手,就是怕我独自在外,遇到危险。”
十三王爷满不在乎,他懒洋洋的说:“那又如何,届时我以你感染天花,不治身亡为由告诉陆家主,他又能如何?”
陆娇娇气急:“你!陆家小厮日日都会来看我,他自然知道我状况如何!”
“是吗?若是小厮也染上天花,骤然离世呢?”
陆娇娇鹿目圆睁,被气得踉跄,魏然搀扶住她。
难道今日救不下大家,必死无疑吗?
就在村民被埋的差不多,众人绝望之时。向清终于讲上话了,在这种危急存亡之秋,他嗓音依旧不急不缓,仿佛胸有成竹。莫名就给大家带来希望,觉得他一定会有办法。
“王爷,你真的觉得将村中人全部活埋这个方法,比得过林晚口中所说能够治愈天花的法子吗?”向清直击事件要害。
十三王爷挑眉,望向他:“如何比不得,将你们全部活埋,天花就不会扩散,我管辖的领域自然也不会出乱子。省时省力,方便快捷。”
向清微不可见的皱眉,他循循善诱地开口:“王爷你刚回朝廷,还未建功立业,站稳脚跟。可曾想过,你刚接手永安县这边领地,是研究出天花的解决方法更能取得皇上的信任,还是全村人死绝更能拉拢人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