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高枝[现代女尊]》
1. 第 1 章
陈月环顾四周,几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只是喝酒唱歌,没有对身边的男伴动手动脚。
这是顾忌着她在才如此表现,都是千年的狐狸,陈月可太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德行了。
觉得实在无聊,她走出去透透气。
包间里的几位女士见了,不由自主松了口气。不知谁和男伴嘟囔了一句:“好了好了......这可是真正的世家贵女,谁敢在她面前没个正形儿?”
那个男伴没骨头似的窝在女人怀里,娇嗔着说:“可贵女也是人,七情六欲总有的吧......”
陈月闲适地靠在露台的栏杆上,点起一根细烟,仰头对着夜幕吞吐烟雾。
淡淡的白雾中,女人美得张力十足。
她本想放松一下,谁知周围变得吵闹起来。娅格的安保人员正架着一个纤细高挑的男孩儿,威胁他赶紧走。而男孩儿悄咪咪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儿?”
男孩儿一头齐肩卷毛,皮肤的质感让陈月想到了祖母喜欢的那个月牙瓷瓶。他的睫毛长而浓,忽闪忽闪的挂着泪珠,脸颊、鼻尖、唇瓣都充了血,一片殷红。
他年龄不大,也就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
保安看着五楼的贵客,唯唯诺诺地说道:“这个花客(花客指靠傍女人为生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上来的五楼,我这就把他赶出去......”
保安面对男孩儿时变了脸色,一边拉扯他一边恐吓道:“别逼我动手!赶紧走赶紧走......五楼也是你们这种货色能上来的?小心老娘对你不客气!”
“你放屁!”
男孩儿力气还挺大,一把挣开安保的桎梏。
“我也是五楼的客人!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男孩儿虽然说话硬气,但流露出惶恐和心虚的神情。
他瞥见女人似笑非笑地表情,早被自己抛却的面皮仿佛又长回来了,心里止不住地难堪。
保安见过太多花客想方设法爬上五楼来骚扰贵客,刚想把男孩儿拽走,那边的熟客陈女士慢悠悠地对她说:“从现在开始,他是我邀请的客人。”说着,将一包良盎烟塞到她的上衣口袋,“你很负责,吴小姐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去帮她维护场地。”
“你去忙吧,人我带着。”
安保受宠若惊,红着脸语无伦次。
真TM走运!不但得到熟客的赞赏,还能在老板吴小姐那里记名。安保内心汹涌澎湃,搓搓双手,对着陈月点头哈腰,临走前还谄媚地看着那个“花客”。今天借这“花客”的光,得了将近千元一包的良盎烟,这下可有机会跟烟友显摆显摆了!
这个“花客”真走运啊,他傍上的不是别人,可是陈家贵女呐!
都说南陈北李。
南陈说的就是陈家大小姐陈月,她可是世家女之中的佼佼者......
陈家从南朝兴盛直至封建王朝破灭,一直是一顶一的世家大族。陈月作为这一代的女孩儿,从各个方面都完美符合“世家贵女”的标准。尤其是那张脸......安保不敢再像,她不敢生起龌龊的念头,这可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花荣闻言,直直地盯着女人,不知为何想到了幼年母亲教给他的一句诗:“非美而美,是神尔。”
他见过的女人很多,有正经的、不正经的,漂亮的或是肥头大耳的,他却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她。
花荣不知道有个词叫“自惭形秽”,他觉的自己不能呆在这里了。
刚要转身,脚上的刺痛让他又彪出眼泪。
疼......
陈月拾起地上的豹纹丝巾,注意到男孩儿蹲在地上,正触碰着自己的脚踝。
他的整个脚都是肿的,圆润的脚趾还破了皮。尤其是脚踝,肿的很严重。
陈月将手中的烟头掐灭,一把将男孩儿捞起来,抱在怀里。
花荣愣了。
娅格601。
娅格作为S城首屈一指的娱乐场所,众人只知道年消费前百分之一的贵客被安排在五楼娱乐,谁都没听说过还有客人能上六楼。
六楼只有两个房间,601是陈月的私人休息室。至于602,那是娅格老板吴俪娅的办公室。
花荣云里雾里的被抱进了六楼,直到他猛然反应过来,心里发慌......
不会吧,这样的人物,要跟他做什么?
花荣不知所措,他虽然早早进入社会,但没经历过这些呐......
看着女人进了另一个房间,花荣紧张地拧着床单,接着闻了闻自己的衣领。
早上没洗澡,但好在他没喝酒,身上还残留着香水的味道
直到女人拿着一个盒子过来,他才语无伦次地说:“我不是......我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人......你不要......”
凉凉的,热热的。
他的脚踝被抹上了红红紫紫的药水,随着一道轻柔的力道,他感觉脚没那么疼了。
可他的脸很疼!
“你安心在这里休息,明早走的时候把药水带上,你的脚再上药按摩一次就会消肿的。”陈月抬头,看着红着脸的男孩儿,笑出声来。
陈月揉揉他的卷毛,“想什么呢......”
“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花荣睡得很沉很沉,他好久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刚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爸爸妈妈都在身边,他们一边抚摸着他,一边在他耳边低语。
“荣儿在她身边,我们就放心啦!”
花荣刚想问爸爸妈妈,“她”是谁?梦一下子就醒了。
迷迷糊糊的,花荣觉得很安心、很温暖,鼻端还能嗅到好闻的檀香味儿......
他这才瞬间清醒,是那个姐姐!
她不仅帮他赶走麻烦,还给他脚上上了药。
怎么自己在她怀里?
他这才发现,自己跟八爪鱼一样,四肢死死缠着对方。
而她,戴着无框眼镜,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今天的早报。
知道他醒了,陈月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花荣,早啊。”
昨天本想离开,这个叫花荣的男孩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可睡着了也不安生,缠着她、抱着她,嘴里还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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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多管闲事,这个男孩儿和她身边的男子不一样,端庄大方的、柔情似水的、爱玩爱闹的......她哪种没见过?也许是生活太平淡了,她想找点趣味儿。
陈月轻轻摇摇头,不再乱想。
花荣赶紧缩到床边,紧张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突然想到这个姐姐叫了他的名字!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叫花荣的?”
花荣红着脸像个小鹌鹑,缩在被子里不敢乱动。
陈月笑得更愉悦了,他叫她姐姐......
“你的胸牌没摘,我当然能看到你的名字。”
陈月指着花荣胸口的铜制长条胸牌,上面写着:NM酒吧—花荣。
NM酒吧—花荣......
他这才想到自己还在工作。
他本来也是没机会来娅格这种场所的,但是NM酒吧的一个客人问他喝酒厉不厉害,还甩来大把大把的钞票,让他出店陪他应酬。他需要挣快钱,多次声明自己不会做陪客人应酬之外的事情,直到对方答应了他才出店。
还没等应酬正式开始,他为了待会能多喝点,提前去卫生间“放水”。
没想到在五楼的楼道里,他一把被巡逻的保安拦下,并且误会他是想方设法爬上五楼的“花客”。花荣不知道五楼是邀请制的,解释了这个保安也不听,还对他进行羞辱。
还好遇到姐姐......
花荣的手机响了,他急忙从自己那个顶奢品牌的高仿包里拿出手机。
刚刚按下接听键,手机里的怒吼就传出来了,震的花荣的耳膜疼。
“花荣,你昨天死去哪儿了?你在工作时间陪客人出去也就算了,结果你小子拿了钱就跑,害的我被客人好一顿骂!你还想不想干了?”
耳边是店长鲁哥的怒吼,花荣刚想解释,耳边却感受到姐姐的鼻息。
陈月凑到花荣耳边,张口平静地说:“我是陈月,花荣在我身边。”
耳朵酥酥麻麻的,花荣的脸再度红透了。
电话那边暴怒:“我管你是陈月还是李月......啊?陈月,陈家大小姐?”
“嗯。”
“您......花荣在您那儿?”
陈月见花荣呆滞住了,将手机捞了过来。
“花荣正和我在一起。”
电话那头期期艾艾,过了十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小声来了一句“这小子真走运!”
“陈小姐,您可能不知道......花荣是我们NM坐班的员工,他现在该上班了。”
鲁哥也想试探一下,这个花荣是飞上枝头了,还只是人家的一夜消遣?
陈月看向身旁,花荣正扯着她的袖子.......
他像卷毛猫一样,身体语言对她是全身心的信任以及......依赖。
这才多久......
陈月抿了抿嘴,问花荣:“你还想去上班吗?”
花荣不知道姐姐是什么意思,心中却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姐姐,我很能喝的,您雇佣我吧!”
2. 第 2 章
陈月看着满脸通红的花荣,挂了电话。伸手将旁边那条豹纹丝巾给他系上。不同于花荣以往的系法,一个松松的偏坠倒是显得他脖子修长,减少了几分俗艳。
她在想什么呢?
花荣就像他的穿衣搭配一样,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俗气。
他长得精致漂亮是毋庸置疑的,但豹纹丝巾、印着大LOGO的花衬衫,以及那个......一眼假的仿制包充分说明了他的品味。
这小孩儿还很能喝......
陈月看着花荣那双清澈干净的双眼,笑得无奈。
真是有趣极了......
“雇佣就不必了,我身边倒是缺一个情人......你想要什么?”
花荣只觉得雀跃,听着陈月温柔缱绻的声音,他的心砰砰砰得就像要从胸膛中冲出来。
他竟然什么都不想要!
想到一些事......花荣的心又沉了......
他有些低落,试探着说:“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陈月没有放过花荣一丝一毫的表情,雀跃、兴奋、失落、伤心,怎么一个人能在这几分钟时间,将几种情绪一一展现,没有丝毫遮掩?
她能猜到几分花荣的想法。
“别想那么多。”揉揉花荣的卷毛,轻笑着,“我给你一张卡,密码是六个零,里面的钱你自己支配。”
她看起来并不讨厌他“物质”,还给了他一张卡!
花荣的嘴角又渐渐上翘,干净的眸子望着陈月,像是星子一样亮晶晶的。
花荣觉得,真如陈月姐姐说得那样,睡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NM酒吧。
鲁哥听到关键处就被挂断了电话。
所以这花荣这个小兔崽子到底傍没傍上陈小姐?
旁边几个员工一直兴奋地大喊大叫。
“他花荣能勾搭上贵女,我又不比他少二两肉,怎么我就没他那么幸运?”
“就是,花荣这才干了多久就跟贵女有牵扯了,这可是贵女啊,旁人想见一面都难!”
“也不知道这小子用了什么手段......”
坐在黑色的勋至车内,花荣扣着手指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时不时地瞟一眼主驾驶位的陈月,舔了舔嘴唇。
陈月单手从冰柜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花荣。
“口渴了吧,喝吧。”
花荣并不口渴,但还是乖巧地双手接过矿泉水。他想拧开瓶盖,却怎么拧也拧不开。
又听到陈月姐姐的低沉的笑声,花荣红着脸低下了头。
陈月从小家伙手中拿过矿泉水,一下就拧开了。
递到他的手边,见他没有反应,调笑道:“要我喂你吗?”
花荣头摇地跟拨浪鼓一样,赶紧接过水,猛地喝了一口。因为喝的太快,他呛得一直咳嗽。
他心想,真是完蛋了,他怎么表现得这么蠢!
从遇见陈月姐姐开始,他就没有一点之前的样子。这哪里像是从社会上摸爬滚打,还能立足的花荣啊。
仿佛这辈子的蠢劲儿都展现在陈月姐姐的面前了。
车缓缓地停在马路边上,陈月拍着花荣的后背,等他不咳嗦了又拿出几张面巾纸,给他擦干净秽物。
花荣难免会猜想,陈月姐姐应该有许多男伴,她作为别人口中的陈小姐,这么温柔又会照顾人,应该是从和男伴相处中学会的吧。
有一点点失落,花荣不想去探究自己这点小情绪。
人要懂得知足呐,他如此想。
“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花荣好奇地问。
在娅格601里,陈月姐姐让他带好随身物品,跟着她下楼。直到坐进这辆豪车,看着路边陌生的景色,他还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回家。”陈月的语气淡淡的。
“回家?”
......
摇下车窗,看到水月天地的置业牌子,花荣才反应过来。
水月天地......之前陪酒时听客人说过,这里住的人都是大人物......
跟在陈月身后,花荣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住宅区。
水月天地是南府园林式住宅,仿照南朝时期的建筑风格建造而成的。
从头到尾,总共有十八个住宅,而陈家在第一户。
宅门有个穿着南朝风格衣衫的老太太,弓身道:“欢迎小姐回家。”
陈月无奈地摇摇头说:“宋奶奶,不是答应了不要这说话了吗?现在还搞这老一套,会让我尴尬的!”
宋奶奶眨了眨眼,如老顽童一般来了一句:“这不是想让小姐回忆一下童年的生活吗?”
陈月笑得轻快......
“这是......”宋奶奶眼尖,注意到车后面藏着一位男士,看起来年龄不大,“小姐,您带男朋友回家也要提前说一声嘛,我好早做准备!”
陈月得了埋怨,也不吭声。招招手让花荣过来,介绍道:“这是花荣......他住这里一段时间。”
看花荣紧张的样子,陈月顺手牵住他。
怎么这孩子手心里总是汗?
“花荣,这是宋奶奶,我的老管家。你住在这里,需要什么都可以跟宋奶奶讲,她会帮你准备好的。”
“宋奶奶好,我是花荣。”
花荣礼貌地打了招呼,便跟陈月进了宅子里。
走到半路,陈月让宋奶奶先去忙,自己带着他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
院子上有个匾额,写着南朝字,花荣辨认了好一会儿,勉强认识中间的珠。
似是察觉到了,陈月指着匾额说:“这是点珠院。”
花荣不认识并不觉得羞耻,他会学会南朝字的!
如今盛行南朝字,尤其是男孩子,都觉得学好了南朝字能给自己头上增光,对择业、嫁人方方面面都有好处。
其实从南朝时期,直到封建王朝落下帷幕,能识字的也都是王公贵族。新时代到来,认识南朝字、熟悉南朝史的人也不多,而现在人们能了解的南朝文化,也不过是世家放手流传到市面上的罢了。
点珠院不大,但处处雅致。
花荣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一切发生的太不真实。
坐在贵君椅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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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思绪万千。
他想过陈月姐姐非富即贵,却没想过她是个世家女。
也只有世家女才能拥有这一切了吧!
从记忆的角落里翻翻找找,他回忆起有关于陈月这个名字的内容。不知哪天他听客人说过,“陈家大小姐陈月可是顶级世家女,她创业有什么难的?谁不知道光凭她家族的名头,就不知道多少人挣破头来跟她合作!”这样的话。
那个客人当时的表情他还记得,既艳羡又不屑。只是当时的他想着灌客人多喝些酒,没有细问。
现在即使他们是这种关系,他对陈月姐姐也知之甚少。
不到十一点,餐厅里就准备就绪了。
花荣坐在陈月旁边,眼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餐桌上的食物
并没有他想象的山珍海味,而是一道道看起来清淡的小菜,足足有四五十盘。
每一道都是精致而小巧样子,看起来并不能激发起食欲。
花荣是渝城人,他无辣不欢,极度热爱重口味。看到眼前的食物并不符合自己的喜好,他打算硬着头皮吃。
宋奶奶给他夹了一个红棕色荔枝大小的丸子。
他急忙道谢,又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陈月姐姐。
陈月不知道花荣为什么这么看她,直到看到他偷偷做口型她才明白,这孩子原来是不习惯吃饭的时候身边有人伺候。
“宋奶奶,你也去用饭吧,只留我们两个人就好。”
宋奶奶心中了然,小姐想和男朋友独处,她可不能当电灯泡。拍拍手带着厨师和几个佣人下去了。
花荣看人都走了,这才舒了口气。
陈月姐姐小口吃着,他看着好像也有了胃口,夹了碗中的那颗丸子进如入嘴中。
“好好吃!”
花荣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丸子,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味道,又香又甜,还有淡淡的水果味儿......
看着花荣一脸满足的表情,陈月发自内心的笑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
这一餐花荣吃的很尽兴,四十多道菜,他们两个人吃了大半。
直到他的肚子圆滚滚的,这才停下筷子。
“剩下的怎么办?我吃不下去了!”
陈月没有回答他的话,按响旁边的传声铃,牵着花荣出去消食。
不远处就是小花园。
花荣暗自观察独自投壶的陈月姐姐,只觉得她样样都好。
可作为“金丝雀”,他是需要取悦她的。
想到令人难为情的事,花荣难为情地羞红了脸。
不等他再想下去,陈月匆匆接了一个电话就出门了。
只给她留下一句:“你现在也认得家门了,让宋奶奶派人去你住的地方把你的东西搬进来吧。”
花荣自己吃晚饭,沉默地让宋奶奶布菜。
没有陈月姐姐,他无法安心住在这里。
躺在柔软的雕花木床上,花荣望着廊外的月色,无限遐想。
陈月姐姐在干什么呢?
这里是她常住的地方吗?
他能跟她多久?
她还有多少像他一样的“男伴”或是“金丝雀”?
3. 第 3 章
几辆豪车停在小巷子外,格外引人注目。
几户人家频频张望,看到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个中年女人恶狠狠地吐了口痰道:“还真让这小兔崽子傍到大款了!”
她一直盯着花荣,直到他领着人走进自己的屋子,眼神中充斥着浓浓的恶意。
花荣从小在这个小巷子里长大。他从稚嫩渐渐地出落得跟个鲜嫩的花骨朵一样,又去了酒吧工作,虽然这是正经工作,却被小巷里的“本分”人家嫌弃。他们谁人不知道,花家出了变故,可哪个人都没想着帮一把,还在这个没多大的孩子走投无路之际落井下石......
花荣一直很想搬离这里,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是以这种方法离开的。
再也不用晚上回家时想方设法避开那个老女人了。
也不用听他们的冷嘲热讽了。
花荣让陈家的三个佣人在门口等着,他的屋子很小,里面不过三十多平米,几个人进去转身都难。
三十几平的房间被规划得成几个部分,纱帘隔出了内外两个空间。里间是卧室,放了两张小床,外间是客厅,简单的家具电器都有。虽然物件都有些年头了,角落里还放着一些纸壳、塑料瓶之类的废品,但是都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除了衣橱里几件衣服、包包,花荣也没什么可以收拾得了。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将挂在窗户边的全家福摘了下来。
“爸爸妈妈,我要走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再回来了......”
花荣拿棉布擦了擦全家福的相框,轻轻地将它放到行李箱最底层。
再次走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轻轻抚过每一个老物件,他用自己的方式在作告别。
无论如何他都要留在陈月姐姐身边!
行李都打包好,也仅仅只用了一个行李箱。
陈家的佣人见此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接过行李。
从巷子头走到巷子尾,邻居们或开窗或两两闲谈,他们的目光却直直地盯着他们一行人。
花荣不想再畏畏缩缩,他挺起胸膛昂起头,看起来像个傲气的小孔雀。
“神气什么,我看早晚他会被玩腻!”
“这小崽子真是攀上高枝了!”
“且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他还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娘几个也尝尝他的滋味儿......”
花荣坐上车,摇下车窗,对着巷子里盯着他的女男老少翻了翻眼皮,做了个鬼脸。
无声地说:“我不会回来了!”
花荣想:我会想尽办法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
......
让陈家的佣人先回去,花荣独自来到NM酒吧。
现在是下午,这个时间段还没营业。但花荣知道,鲁哥一定在里面。
一路走到化妆室,鲁哥正在化妆。
“鲁哥!”花荣重重拍了鲁哥的肩膀一下。
“哎呦喂,小兔崽子你怎么这么吓人呐,走路都没声儿的吗?”
鲁哥被吓得一个激灵。
花荣也不客套,开门见山道:“我是来跟你要这个月提成的。”
鲁哥闻言,目瞪口呆。
“还真让你小子傍到了?”
昨天的电话,鲁哥只听到一半,因为不知道后续发展,鲁哥急地抓耳挠腮,昨夜整宿翻来覆去地,都没睡好觉,眼下的黑眼圈连粉底遮瑕都覆盖不上!
花荣不置可否。
“咱们哥儿几个就没你这样的福气!”鲁哥酸溜溜地说,“提成这点小钱你还要?”
说着,鲁哥凑近了眨眨眼,问到:“那陈小姐......给你多少?”
鲁哥搓搓手指,做了个点钞的手势。
花荣不理会他,挑了挑眉道:“管这么多干什么,提成快给我!”
鲁哥没听到答案,无趣地“切”了一声。
从钱包中拿出一沓钞票,鲁哥数了数递给花荣。见他好像变了,心中似是有了底气,鲁哥心想,这人啊有了靠山可真不一样!往常虽然也神气,但哪里像今日一样?
“你数数,是这个数吗?”
花荣点钞速度极快,他足足点了两遍,才疑惑道:“多了两千......”
“底薪也给你算进去了......就当是我祝你前程似锦吧!”
花荣熟知NM的规矩,全职员工出勤不满一个月是不给底薪的,提成倒是照发无误。这才到月中,鲁哥这么小气的人倒是大出血了。
想到在NM的几年,鲁哥明里暗里对他颇为照顾。
花荣闷闷的“嗯”了一声。
走出化妆室,花荣迎面遇到琦琦、蒙紫等几人......
他们向来不和,花荣昂着头与他们擦身而过。
“有些人呐,身为下贱,却自命不凡......渍......也不知道谁给他哪儿来的傲气,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琦琦最讨厌花荣这幅骄傲的样子,明明他们都是NM的员工,鲁哥格外照顾她不提,连顾客都更喜欢找他。
他凭着一张好看的脸,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攀上了贵女,现在更盛气凌人了!
真可气!
花荣怎么不知道琦琦说得是他,他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往前走。
“不过是个下作的小**......”
啪......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室内,琦琦的脸被打歪到一边,他扭过头不可置信地瞪着花荣。
“琦琦我警告你,你再乱说我花荣就不是给你一巴掌这么简单的了。”
琦琦刚想还手,被蒙紫等人慌忙拦下。
“琦哥,他傍上贵女了,我们可不能得罪他......”
花荣觉得心中的淤堵散开了,心情格外畅快。
打车回到水月天地,他深吸一口气,表情十分乖巧,哪里有之前张牙舞爪的样子?
照例吃了丰盛的一餐,他自己逛园子打发时间。
也不知道陈月姐姐今天会不会回来。
想着想着,他又将编辑好的短信一字一字删掉。
在宋奶奶那里得到陈月姐姐的联系方式后,他就一直琢磨给她发什么消息好。
“陈月姐姐快回家,花荣想你了!【亲亲表情】”
本想按下撤回,结果按的却是发送。
花荣眼睁睁地看着短信已送达,将手机扔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红扑扑的脸。
“我怎么发了这样的短信!”
陈月的公司又有了新业务,她这两天很忙。
好友穆婉这段时间一直见不着她人,这才来到她的办公室瞎胡闹。
“阿月,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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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哎......不过怎么发到我的手机上了?”
穆婉是个爱玩的,不知道有多少个手机和号码联系情人。她去年从陈月这里要了一个备用机,并且答应陈月不用它来联系杂七杂八的人,没想到陈月......
陈月头也不抬,戴着无框眼镜忙着办公。
“陈月姐姐快回家,花荣想你了!还有一个亲吻的表情......陈月啊陈月!”穆婉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跳起来大呼小叫,“没想到你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啊!”
陈月听得头疼,一把拿过手机,回复了个“嗯”字。
“快告诉我花荣是谁?”
陈月越不理睬穆婉,慕婉越来劲儿。她悄声说:“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穆婉转念一想,不对!
陈月怎么可能交男朋友?
毕竟上有李纹玉,下有云舒。
哦豁,现在中间又夹了一个花荣......
陈月没有理会穆婉,见工作处理得差不多了,合上笔记本电脑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穆婉一脸惊奇。
“陈月,你去哪儿?”
陈月背身扬手。
“去见花荣......”
夜深了,漆黑的上黑色幕布点缀着几颗亮闪闪的星子,像是匣子里黑绒布包裹的珠宝,璀璨夺目......
陈月没有惊扰任何人,来到了“点珠院”。
没有想象中那样,室内变得杂乱,反而各处被归置得温馨,处处透露着“家”的感觉。
她从小生活在南府老宅,因祖母重规矩,所有人行事都一板一眼,有着各种条条框框。
这里不一样......
豹纹丝巾打成一个蝴蝶结,系在架子上。
花花绿绿各式各样的帽子,一个个叠放在边柜上。
她走近看,覆绿瓶里还有一朵小小的花儿。
花朵不是陈家院子里的,只是路边常见的野花。因为过于常见,没人会将它插进花瓶,摆在房间里观赏。
她觉得,花荣就像这朵颜色浓艳的野花儿一样,本就不应该插在覆绿瓶里。它属于田野,属于山坡,属于烟火气的街头巷尾,唯独不属于陈家......
陈月拨弄小小的花朵,暗叹这小小的一朵,真叫人不知道怎么对待它才好!
“陈月姐姐,你回来了!”
花荣早就盼着陈月姐姐回来,自从他收到回复那一刻起,他就打扮到现在。
陈月被男孩儿环抱着,背后一片柔软。
男孩儿身上还有好闻的皂香......
陈月转身,看到的是花荣含羞带怯,像是为今晚做足了准备。
陈月好像已经习惯了揉花荣那头卷毛了,她笑着说:“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感觉就像郎君等到晚归的妻子回家一样。
花荣心里胀胀的、甜滋滋的。
想到他在床单上垫的那块儿白布,心里又是慌乱又是情动......
他看着陈月,眼中像是含了热流一样,目光灼灼......
想到自己应该主动一点,他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落在陈月的脸颊上。
他经常对女人这样示好吗?
陈月这么想着。
4. 第 4 章
她不是荤素不忌的人,也没想真和他发生点什么。
“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购物......”
花荣不明白陈月姐姐为什么不回应他,松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分明看到她眼里的疏离与冷淡......
他们是情人,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
......
浴室里水汽氤氲......
花荣使劲揉搓着皮肤,一身红痕。
他想起过去自己没少被人占便宜,可除了一边陪笑一边拒绝,一点别的办法也没有。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竟然觉得陈月姐姐对他很不一样,还想着和她发生点什么!
像这样的风光霁月的人,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只怕是把他当成一个乐子,没事儿逗上一逗......说是情人,可情人也有很多种......
花荣喃喃道:“有钱就好,只有钱是最可靠的!”
他不想回忆起自己在医院里无助的样子,更不想回忆起到处求人却接连被拒绝的难堪。
就算当个玩物,他也要当有分量的玩物。
他花荣就是要攀—高—枝!
花荣将头埋进水里,片刻才从水里出来,眼神中不再迷茫,反而流露出异样的光彩......
陈月很少踏足过商场。
她需要什么自然会有人送上门,陈家有一连串的产业供给主人使用。大到出行度假的岛屿,小到日常使用的牙膏,都是有人按照她们的喜好一一置办的。
她的弟弟陈星喜欢买奢侈品,隔三差五就有销售小哥来展示最新款的包包、首饰等。但陈星不喜欢唾手可及的东西,非要自己攒“零花钱”去商场配货,再一步步得到什么“蜥蜴皮”“鳄鱼皮”包包,还有什么高珠首饰之类的。
陈月想到陈星放着几个房间的“奢侈品”不用,又隔三差五央求她陪自己逛商场买买买。耳边仿佛传来了他常说的那句话:我们男士就喜欢买东西的过程,而不是真的拿来用!
陈月不知道花荣喜欢什么,索性带他来本地最大的商场。
今天正是工作日,DP的客流量一点也不见少,不少女男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购物。
“听说这里的品牌很全。”
花荣挽着陈月的手臂,心中有一丝紧张。
他知道DP,鲁哥时常跟他们炫耀自己在DP里面买了什么,他买的那一个小小的钱夹就要十几万。当时他还笑话鲁哥花这么多钱钱买奢侈品却不敢用,就像将它供起来了一样。
如果他买了这么贵的东西,自己也会舍不得用吧......
花荣思及陈月对他的态度,也想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都说女人能为男人花多少钱,就足以证明对男人的重视程度。
“陈月姐姐,我们去那家店!”
ELEGAN的柜哥是出了名的难对付,当胸牌上写着Abel的柜哥看见这一对进来,欢迎的姿态戛然而止。
这女人长得比那个当红明星还要精致几分,身上还有濡染已久的矜贵之气。Abel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充满自信,这个女人肯定是“上等”。
只是......她身边的男伴怎么这么......
Abel每天迎来送往,见过的客户数也数不过来。土大款配花客,精英女配高知男,花花小姐配碧螺春......他哪一种类型没见过?
什么时候贵女也会找这么俗气的男人了!
Abel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花客”衣着俗气,上身是男人味儿十足的衬衫,下身是松松垮垮的短裤,头戴一顶豹纹礼帽。手上拎着ELE的经典款包包。
还是一只几百块的“低仿”!
Abel更轻视他了。
当花客也没捞着多少钱嘛!
“我想看黑色菱格链条包。”花荣对着Abel道。
Abel下意识开启嘴毒技能,语气轻飘飘地说:“如果是您拎的那款,恐怕我们店里还找不到相似的。”
眼睛咕噜噜瞅着陈月,却对着花荣说:“我们ELE经典款包包要十二万。”
“而且还要配货呢先生!”
花荣没经历过这些,更没听出来柜哥的暗讽。他自顾自地转了一圈,看了看成衣,其中一件暗红色的短风衣他很喜欢。刚扭头想问柜哥,却看见那个柜哥好像没注意到他似得,正试图跟陈月搭话。
陈月忙着处理手机里的工作事宜,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
他三两步走了过来,挽住陈月的手臂。
“姐姐,我喜欢那件红色的风衣......”
花荣娇滴滴地说着,一边斜眼警告Abel不要打她的主意。
Abel面色不变,还是抬着下巴微笑。
“先生,这件衣服没有你的码数。”
花荣一看就知道这件衣服他穿正合适,狗屁不合适!对着Abel说:“那个谁......你过来,帮我试穿这一件!”
Abel岿然不动。
“先生,我们店没、有、您、的、尺、码!”他也不再掩藏自己的嘲讽,“或许您可以去小商品转转,我想那里更适合您......”
花荣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他刚想张嘴喷他,陈月却对旁边另一个柜哥招了招手。
“把你们店长叫来。”
另一个柜哥本来还在犹豫,直到陈月拿出一张卡片,那个柜哥立马转身小跑到后面。
花荣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看都周围人对他们投来异样的眼神,他把包放到了背后......
陈月伸手从花荣背后的手中拿过包,自然而然地挎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用拿包了,拉着我的手就行。”陈月安抚地说,“一会儿我们去别的店买,那个红色风衣也能从其他店调货,别生气了。”
花荣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生气,更没有资格跟陈月耍小性子。
可他忍不住甩开陈月的手,低着头憋住眼眶中的即将掉落的泪水。
陈月心情复杂。
她不是没见过男人哭,早在她刚搬到盛京时,不知道多少男人费尽心机和她制造偶遇,想得到她垂怜的男人不知凡几,一个个在她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她那时只是感到心烦,直到将人都打发了才得了安宁......
陈月这时的第一反应不是厌烦,而是看花荣委屈,她想做点什么。
用自己的身躯挡住路人的视线,陈月什么也没说,低头看着花荣。
花荣委屈地抹泪,也不理会陈月。
“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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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没招待好您使我们ELE的失职......我们员工冒犯了您和您的男伴,我在这里跟您道歉,并且跟您保证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
店长一脸歉意地说着这些话,又对Abel招招手,在他一脸不可置信下,伸手摘下他的胸牌。
“你去把工作服换下来吧,今天人事部那边会跟你商量离职的事情的!”
Abel哪里还有之前的傲慢,这时也急躁起来。他抬高了声音跟店长说:“我在这家店做了整整六年!六年!我的业绩一直是店里面的前列,你凭什么辞退我?就因为......这个花客和他的金主?”
Abel脱下外套,恶狠狠地盯着她们说:“想辞退我?老子还不干了呢!CV那边正缺销售,我把我的老客户都带到CV,你们就等着后悔吧!”
“有两个钱了不起啊,还不知道你的钱怎么来的呢!”Abel的脚踩过制服外套,走出店门,“没品味的金主配艳俗的花客,真是天生一对!”
Abel过了嘴瘾,刚想扬长而去,没想到被身穿西装的保安拦下了。
两个保安架着Abel,弄得他生疼。
Abel龇牙咧嘴嚷嚷:“你们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你们快放开我!”
面前领头的是商场经理,Abel看着平时冷冰冰的经理正弯腰,恭敬地双手握住那个女人手指。
他知道糟了!
围观群众早就被疏散了,有闲杂人士录的视频也被安保人员喝令删除了。
此时店里在场的人只剩下陈月、花荣、销售和安保人员。
商场经理跟陈月恭敬问好,转身对着Abel冷肃地说:“ELE的销售齐枫是吧,DP法务部将正式起诉你,一出言侮辱世家女,二妨碍商场正常经营,你就等着被传唤吧。”
Abel也就是齐枫,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DP与商场内各个门店员工签署过合同,其中有一条重点标注,那就是对世家女不敬是要被要负法律责任的。
当时他们销售都想,这整个国家的世家女寥寥无几,怎么会就那么巧出现在他们面前,还被他们出言侮辱呢......
齐枫脸色刷得一下变得灰白,他真的怕了。如果真的被追责,别说保不住工作了,他还得进去蹲几天。
从南朝起,世家鼎力,皇权旁落,直至现在世家余威犹在。
从新时代建立起,有明文规定:尊南朝文化、敬世家传承。
只是一般的富贵人家都没见过神秘的世家,这条规定人人都知道,人人都没想到自己能触犯。想冒犯世家,起码得有机会接触到她们。谁能想到世家女来商场,结果被一个销售言语冒犯?
更何况DP不是别人的产业,正是陈家经营的。
Abel肯定想不到,自己六年来给不少顾客甩过脸子,却在今天被狠狠打脸!
齐枫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想挣脱开安保,对陈月急声道歉:“陈小姐......陈小姐......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呢,要是我丢了工作了,他们都得喝西北风啊!”
陈月没有表示,这些事情自然有人会去处理。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她,不要为她人的行为买单。
5. 第 5 章
花荣抹了一把眼泪,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跟陈月姐姐耍小性子了。
他要见好就收。
男人适当的作一作,女人再适时地哄一哄,这个过程能增进两人的感情,把没那么纯粹的关系裹上一层“甜蜜”的外壳,显得关系好像也没那么复杂了......但若自己真的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不仅钱捞不到,而且还会面临被抛弃的下场。
漂亮的男人多的是,可这样的贵女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花荣漫不经心的逛着,陈月本来提议让他线上选购喜欢的东西,反正各家店都会送货上门,但花荣表示自己并没有往心里去。
“我都习惯了,陈月姐姐我们继续逛吧!”
花荣平静的话语让陈月眼神一暗。
“我都习惯了......”
回到陈家,陈月盘腿坐在矮榻上,手中是花荣的一沓资料......
自从接触到花荣的那一刻起,早就有人将他的资料收集好了。
陈月如果想看,随手一翻就能看到花荣从小到大的经历。
她身边的人哪个没有被彻查过?
唯独花荣......陈月将资料放进抽屉,并不打算打开。
......
花荣今天没有买到任何东西。
但是......花荣抚摸着脖颈上的项链,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遭遇了今天这件事,花荣本想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逛,但陈月姐姐还是带他回家了。
许是为了弥补他,陈月姐姐亲自给他戴上了这串项链。
他能感觉的到,陈月姐姐对他是有几分好感的。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花荣的双目上,他睁开了眼。
这几天夜里,他都提前将窗帘拉开一个缝隙,这样能保证天一亮他就醒来。
花荣的睡眠质量很好,仅仅靠定闹钟是没有用的,他可不想早上赖床给陈家的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气。
以前的工作习惯了日夜颠倒,猛地恢复正常作息,他的身体还没能适应。
早起能做很多事,花荣先是给覆绿瓶里的花儿续上水,又洗漱打扮。
等一切都打理好,他又拿出了从图书馆借阅的《从零开始学南朝话》这本书。
花荣只上完了义务教育,多年以后再将学习习惯捡起来,他真的有些不习惯。
不一会儿趴在桌案上均匀地呼吸,陷入了沉睡。
陈月起得更早,她还保持着幼年养成的习惯,五点起床打一套“长寿功”“五禽戏”。等太阳升起来了,再运行吐息纳气之法。
早餐是在六点半,陈月见花荣没过来,就猜想着他还想多睡会儿,也没有去叫他。
跟宋奶奶嘱咐了一句,温好餐点,随时备用。陈月又离开了陈家。
整个陈家,只剩花荣这“半个主人”了。
等他再次醒来,花荣立马慌里慌张地看时间。
11:54
糟了,他一拍自己的头,垂头丧气地把书扔到一边。
进了餐厅,宋奶奶还是和蔼地看着他。
他却心虚地不行。
但等午餐上桌,花荣的烦恼就消散了。
一桌子菜都是渝城菜系。
自从幼年时他们一家人从渝城搬到盛京,花荣都快忘记地道的渝城菜是什么味儿了。
他一边吃着,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荣少爷,你要是吃不了太辣的,我这就让人把菜撤下去。”
花荣摇了摇头,擦擦眼泪问宋奶奶:“是陈月姐姐让人做的渝城菜吗?”
宋奶奶还是笑得温和,慢慢说道:“小姐过段时间要去渝城应酬,想必是为了提前适应那边的饮食习惯吧!”
花荣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语,也不失望,大口大口吃着麻辣鲜香的菜。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菜都是他记忆中最熟悉的味道。
渝城不小,每一个片区的菜色风味儿不同,这个味道是他家乡郴水镇的地方特色风味。
会这么巧吗?
“宋奶奶,陈月姐姐的家人怎么不在?”花荣一边吞咽,一边问为他布菜的宋奶奶,“除了陈月姐姐,这里没有陈家人了吗?”
宋奶奶闻言,面色不变,依旧是合格的老管家。
“陈家人都南府的老宅居住。”
花荣疑惑着问:“老宅?那陈月姐姐怎么在这里?”
“陈家重规矩,陈家本家世代居住在老宅的......小姐是例外......”宋奶奶又盛了一碗汤放到花荣面前,“今年过年,小姐也是要回去的。”
花荣若有所思,这些天他一直担心陈家父母突然回来,他心里紧张焦虑个不停。如今得知他们都远在南边,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宋管家,人来了。”一个佣人恭谨地对宋奶奶说。
宋奶奶看着花荣喝完最后一口汤,示意侍立的人撤菜。
“荣少爷,跟我这边来......”
花荣不知道宋奶奶叫他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地跟了过去。
走过几个走廊,他们到了小会客厅。
花荣听从宋奶奶的安排,坐在上首的主位上。
直到宋奶奶拍了拍手......
十个销售每人带着一个行礼进来,齐齐弯腰道:“花荣少爷好。”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花荣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飞快。
再看一眼手机,上面有一条未知来信。
“花荣,喜欢什么就留下。还有,这个号码你保存下来,以后用它联系我。”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内心。
感动......欣喜......思念......
ELE的大区销冠得了上面的指示,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把人哄得高高兴兴的。于是他往前一步,恭敬地笑着说:“荣少爷您好,我是ELE的维维,见到您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衬得上我们今年的高定款了!”
他先双手递给花荣一个手册,见他翻到第一页,维维拿出一件皮草外套。
虽然陈家不让他们推挂衣车进来,但维维做足了准备,提前保养好样衣,又使用了包装技巧,一点也没有折损样衣的外表。
花荣没见过这么华丽的皮草,他刚想凑近看,维维先他一步托着衣服上前。
“这个皮草虽然是用环保皮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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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的,但一点也不比动物毛差......我们的设计师采用的是南朝的谷秀手法缝合,您看......整件皮草看不到一点缝纫的痕迹......而且,因为用料特殊、昂贵,制作周期长,全球只有一件......”
花荣虽然因为之前的事情对ELE没什么好感,但这个销售很会说话,他说的卖点都令花荣心动。
但是花荣犹豫了,他能花多少钱?陈月姐姐给他的那张卡够不够买这个皮草?
“这个多少钱?”
花荣犹犹豫豫地开口,销售人精似的,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顾虑。
“荣少爷一起挑好,最后算总账就好,像我们品牌都是年底跟陈家结帐的。至于其他品牌......像OU等在陈家名下的,本来就是首先供给陈家的,就不用再记账上了。”
花荣觉得他对陈月姐姐的了解不过冰山一角,她到底拥有什么他都不知道。
除了这件皮草,花荣还选了许多包包和首饰,一直持续到晚饭前,他才全部挑好。
没有让负责打扫的佣人和收纳师进房间,花荣看着一地的战利品,心里十分满足......这还只是一部分,还有许多衣服只是量了他的维度尺寸,过一阵子才能送过来......
花荣的点珠院也有一个衣帽间,只是他之前带来的行礼少,拢共没几件衣服,用不着那么大的空间。现在好了,他要把衣帽间填满!
没有哪个男孩儿不爱俏的。
花荣试着送来的衣服、包包、首饰,照照镜子满意得不得了。
陈月一进来看到的就是他满意的小表情,不知为什么,看见花荣满足、开心,陈月感觉生活也有了滋味。
花荣见陈月回来了,将包包一扔,开心地投入她的怀抱。
“姐姐,你回来了。”
陈月摸摸他的卷毛,笑着说:“嗯,回来了。今天开心吗?”
“开心!非常开心!”
花荣不知道是这些他以前都没机会触碰的奢侈品让他兴奋,还是陈月对他的“特殊照顾”而兴奋......花荣不想去多想,他只想好好珍惜陈月姐姐在他身边的时光。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花荣和陈月还是渐渐熟稔起来了。
陈月坐在沙发上,含着笑一一点评。
“这件好......”
“陈月姐姐,我觉得这件更好看。金色的丝巾配上棕色的皮衣,衬得我多贵气啊......”花荣将丝巾缠绕在脖颈上,套上棕色的立领皮衣,在陈月跟前转了个圈,“陈月姐姐,你觉得呢?”
陈月不直面回答,只是含着笑说:“你喜欢就好,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喜欢重要。”
花荣也说:“对,自己喜欢最重要!”
他重重地点头。
陈月陪花荣整理好衣帽间,正准备去休息。
小家伙儿不知道想什么,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花荣,乖一点,赶紧去睡觉吧。”陈月想掰开他的手,却没想到小家伙儿这时的力气大了起来,“别闹了,乖!”
花荣觉得自己的样子看起来不知廉耻,可他顾不得这么多。
“陈月姐姐,你是嫌弃我之前在酒吧工作吗?其实我......”
6. 第 6 章
“我没有和哪个客人在一起过!”花荣生怕陈月不信,抓她抓得更紧,“更没有跟客人发生过关系......”
陈月看起来相信了他的话,安抚着说道:“别紧张,我现在知道了。”
听到陈月姐姐的这句话,花荣渐渐放松下来。
他缓缓松开手,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抓疼对方了。
看着陈月姐姐手背上的红痕,花荣心里很是自责。他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她又在那里安抚自己。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赶紧睡吧。”陈月揉揉花荣毛茸茸的卷发,“晚安。”
......
夜已经深了,花荣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看了看手机时钟,现在是凌晨一点半。
想了又想,他发了一条信息给鲁哥。
【鲁哥,你知道陈月多少事?你了解陈家多少?】
他没有等多久,就收到了回信。
【老子正忙呢,你明天来店里一趟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NM酒吧。
花荣没有空手来,带了鲁哥钟爱的老街卤味。
鲁哥一边啃着鸭掌一边抱怨:“我正减肥呢,好家伙你一来,我这几天掉的斤两都得涨回来!”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鲁哥还是啃食得欢快。
想到昨天花荣发消息问他的事情,他正色道:“我手头没有有多少消息......不过,自从陈月陈小姐六年前来到盛京起,有关于她的流言就没断过......”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作为‘南陈北李’的南陈陈月,她既出身世家,又是陈家认定的接班人,为什么她要离开南府(南方的经济中心和文化中心)来盛京发展。虽说盛京也有许多陈家字号的产业,但与南府比较,他们陈家毕竟不是本地世家,占不了鳌头。”鲁哥回忆着他客人的只言片语,整理语言,“陈月小姐来到盛京后,没有经营自家的产业,反而创办了一个教育公司,这挺令人费解的,许多人暗地里说什么......陈小姐放着世家女不做,还想通过创业证明自己的能力之类的话......不过这两年他的公司已经壮大了,那些不好听的话也没人再说了。”
“至于陈小姐的私生活,倒是一点儿风声也没传出来。”
“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至于南府陈家,外面的人都有耳闻,但谁也不了解.....”
花荣陷入了沉思,“南陈北李”他也听说过,只是没想到陈月姐姐就是“南陈”陈月。
鲁哥也认识花荣几年了,好心地提醒他:“这样的人物跟我们可不是一条道儿上的,你趁着这段时间能捞多少捞多少,可别犯傻!”
花荣有一时片刻竟觉得陈月姐姐是属于他的,现在想想,他可不是犯傻了吗?
世家女,多么遥远的词......
不等花荣沮丧,熟悉的电话铃又响了!花荣一激灵,不好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花先生,王春生老先生正在进行抢救,您赶快到医院一趟!”
***
盛京第一医院,重症监护室外。
花荣坐在医院的蓝色椅子上,浑身无力,医生的话犹在耳边。
“王春生先生醒过来的几率不大,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是维持他的生命体征......”
“但如果再进抢救室,您可能需要为他准备后事了......”
不知什么时候,花荣满脸是泪。他只剩下这一个家人了,即使只是砸钱续命,他也要把爷爷留住!
等他恢复好情绪,被护士通知缴费。
他从卡包里拿出自己的卡,输入密码后却被告知里面的金额不足以缴费。
想了想,他抽出那张卡片......
陈月姐姐说过,里面的钱他可以自行支配。
陈月很忙,很难随时查看手机信息,但这几天她查看手机消息频率大大增加了。想到花荣时不时的问候,陈月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叮”的一声,来了一条新短信。陈月一查看,竟是银行消费的提示。
花荣在盛京人民医院消费?
陈月看到短信的内容立马就给花荣打去了电话。
“花荣,出什么事了?你在人民医院做什么?”
花荣接到陈月的电话,再听到她关心的语气,心中的委屈蔓延开来。
他鼻子一酸,张嘴就想说爷爷的事,也想诉说自己这些年的委屈与无奈。但想到他们之间的差距,陈月会理解他吗?他慢慢合上了嘴。
反而说出另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在人民医院的?”
说完花荣就开始后悔,他的语气这么冲,陈月姐姐会不会误会?
电话那边传来独属于陈月的温柔回应:“给你的那张卡绑定了我的号码,如果有消费会提示我的。”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医院?”
陈月通过花荣的语气判断出他本人没什么事,自然而然推测出他身边的人出事了,她在等他自己说......
陈月对待一切都很有耐心,电话里的沉默她并没有放心上。
手上拿起薄外套,她嘱咐电话另一端的花荣:“花荣,你先在医院里待一会儿,我大概十五分钟到。”
花荣不知道该怎么说,直到陈月已经挂断电话出发了,他还愣愣地举着手机。
陈月的公司距离盛京人民医院很近,十几分钟的车程她很快就到了。
陈月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找到花荣坐的地方。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花荣,沮丧、失落、无助等负面情绪在他身上仿佛要凝结成实质,脆弱的样子让陈月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花荣应该永远充满活力,永远快乐......
花荣缩在椅子上,将头埋在□□,默默地流泪。一个薄外套盖带着余温覆盖在他身上。接着,女人伸手将他环抱在自己胸前,沉默地拍着他的后背。
嗅着陈月身上的檀香味儿,花荣的泪倏地止住了,他安心地蹭蹭陈月的手掌,自然流露出的神色尽是依赖。
“陈月姐姐,什么都不要问,我只想在你怀里睡一觉。你说过的,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花荣醒来时,天已经擦黑了。
察觉到身上的温暖,他发现自己在被子里,缓了缓神穿上鞋子观察四周。
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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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听到他的声音了,隔壁的门推开了,出现的人竟然是宋奶奶。
宋奶奶眯着眼道:“小姐吩咐我,等您睡醒了带您回家。”
花荣一脸的疑问。
直到走出去他才知道,这个套间是特需休息室,而他足足睡了六个多小时。
头顶着霞光,花荣跟在宋奶奶身后,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陈月姐姐呢?”
“小姐正在处理一些事,等她回来了您就知道了。”
陈月在晚餐时间段赶回来了。
花荣有许多话想问,但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花荣别别扭扭地吃完晚饭,就听见陈月对他说:“花荣,一会儿去我那里一下。”
跟着陈月姐姐来到“绛月轩”。
花荣还是第一次来陈月私人休息的地方,不同于点珠院的雅致,绛月轩是一个冷肃的院子。
从院子里的植被到屋内的家装都看起来十分冷硬,没有一丝一毫家的温度。这跟他熟悉的陈月姐姐很不搭调,明明她是那么温暖的人......
陈月给花荣倒了一杯热茶,见他小口小口抿着,伸手将一个档案袋拿了出来。
“你爷爷的事我都知道了。”陈月将档案袋递给花荣,“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的......毕竟你是我的情人,我是要对你负责的。”
花荣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不适,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至于爷爷.....陈月姐姐什么都能查的到,可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陈月接着说:“市人民医院没有什么心脏领域的知名医生,现在的情况转院也不现实,如果你爷爷再次进抢救恐怕还要做手术,这个档案袋里是几个国内外的知名专家,你看看请那个医生来做飞刀得好。”
“至于医院里,已经安排好了医护轮流观察。”陈月顿了顿,“花荣,有我在,你可以放轻松一些......”
花荣接过档案袋,他只觉得心里熨贴,连手心里都是热乎乎的。
他想道谢,可道谢的话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陈月需要什么,更不知道陈月能在他身上得到什么。他这段时间没有付出过一丝一毫,反而陈月姐姐一直在帮他。从娅格她的出手相助,到自己和她在一起,他不但得到了一张可以随意支配的银行卡、一个全新安稳的住所,还让他体验了之前从未体验过的奢侈生活。
但陈月姐姐一直拒绝他的靠近,不愿意更亲密......
花荣不明白陈月姐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他隐隐察觉到,陈月姐姐对他是有好感的,并且她喜欢看到他开心的样子......
花荣笑了笑,如果陈月姐姐喜欢他开心的样子,那他以后可以更“无忧无虑”一些!
“姐姐为我做了这么多,花荣不知道怎么感谢姐姐才好!”花荣查看着医生的资料,实在不知道该选哪个医生好,“姐姐为什么不直接选择医生,还要问我这个门外汉?”
陈月还是那么温柔,轻声细语:“你才是你爷爷的直系亲属,自然需要问过你的想法才能决定医生。这些医生都有着丰富的操刀经验,你可以再多看看,不着急决定的......”
7. 第 7 章
花荣是个急性子,他又将自己唯一的亲人看得极重,只想赶紧选好医生。
陈月看着他焦躁地翻着档案,神色平静。
她下午问过了医院的医生,得知花荣爷爷的情况不容乐观。
花荣爷爷有着基础病,同时心脏也有大问题。他四年前刚做了搭桥手术,两年前又突发心脏病进了重症监护室,可以说花荣这两年来一直交着不菲的金额给爷爷续命。
那个医生对他说:“陈小姐,我们医护见过患者家属想尽方法留住亲人,他们有的去卖房卖地,有的倾家荡产......可是没人能保证一定就能治好,很多家属到头来人财两空......两年前我跟花先生讲过同样的话,他说无论如何都要留住王春生老先生,之后每次联系他,他都能很快筹到钱,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努力......”
他能听出医生的未尽之语,当即表示自己只是问一下情况,没有别的意思。
从主任医师办公室走出来,她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防菌服进重症监护室探望了花荣爷爷......本来她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但想到眼前的这个老人和花荣之间的血缘关系,心中有了一丝异样。
花荣没有轻易做决定,他上网查了各个医生的风评,又厚着脸皮问了负责爷爷病情的医生,最终做好决定。
他看着档案袋里的资料,注意到他选择的那个医生的资料其实就放在这沓纸的首页,角落里还标记了五角星。
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陈月姐姐其实早有成算,可还是要经过一遍他的手。
两年来,他心中的那根弦一直绷着,还落下了个一听到手机铃声就心慌的毛病。
等医生的事情安排好,花荣才觉得心里踏实了。
******
花荣没什么事情做,整天在陈家待着,时不时也会觉得无聊。
他没想过让陈月姐姐陪他,毕竟她和她不一样,她是有正经事要做的。
想到陈月姐姐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会陪他一会儿,他觉得一天之中,他最期待夜晚的到来。
只是今天晚上都九点了,陈月姐姐怎么还没回来?
花荣一边看着《从零开始学南朝话》一边等着陈月姐姐,等他看书看得迷迷糊糊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瞬间清醒了!
花荣赶紧放下书,凑到陈月身边。
陈月攥住他不老实的手,做了个“正经点”的表情。花荣也不怕陈月姐姐,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
陈月走到花荣的书桌旁边,先是拿起了《从零开始学南朝话》,又看了看花荣做的笔记。
她正色道:“进步很快,但是想要学好,你最好先打好基础。”
看着花荣不甚在意的样子,陈月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说道:“明天你有安排吗?”
花荣不知道陈月为什么要问他,摇了摇头。
“红枫岭的枫叶红了,我想带你去看看。”陈月看到花荣弯起的嘴角,心情不自觉愉悦起来了,“红枫岭上峰有一座红枫寺,听说很灵验,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花荣的心因为“我们”这两个字激荡了起来,他从来不知道“我们”两个字这么让人感到幸福。
等陈月姐姐出去后,花荣在衣帽间里挑了一套又一套衣服,仔细在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觉得哪一套都不满意。
过了两个小时,花荣才搭配好明天穿的衣服。
这算约会吗?
花荣想着想着,一点困意也没有。直到天快亮,他才浅浅睡了一觉。
吃过早餐,他们两人出发了。
陈月戴着墨镜,缓速开往郊区。副驾上的那个小家伙头已经歪到一边,睡得香甜。
陈月又降下速度,伸手将毯子盖到花荣的身上。
两个小时后,花荣揉揉眼睛醒过来了。
“姐姐,你不要一直看着我嘛......”花荣擦擦口水,在陈月的笑容中解下安全带,“既然都已经到了怎么不叫醒我......我睡了多久?”
花荣看了看手机时间,现在已经九点了。
想到陈月姐姐不叫醒他,安静地等他睡醒,花荣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红枫岭的枫叶美如火焰,张扬艳丽,许多人驻足拍下这个美丽的景象。
今天来了不少游客,一路上不少人对陈月花荣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不听家长的话,在小道上跑来跑去。
“安安,快停下来,小心摔着了!”
安安一边往前跑,一边冲着奶奶爷爷做了个鬼脸。
“哎呦......”
花荣一路上和陈月说说笑笑,没想到飞来横祸,被小女孩儿撞得摔在地上。
别看小女孩儿年龄不大,可她力气不小。
发现自己闯祸了,安安想赶紧跑,可是却被旁边那个高高瘦瘦的大姐姐拽了起来。
安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脚离开地面,她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漂亮大姐姐。
“大姐姐,你是会武功吗?”
陈月没有理会这个小女孩儿,将她放下后扶起摔倒的花荣,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检查了一遍身体,发现没有伤口这才放心。
安安的奶奶爷爷见孩子撞到了人,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没管好孩子,安安奶奶反而见到陈月的动作,双手一拍大腿,嚷嚷道:“多大人了,欺负小孩子要不要点儿脸呐!”
花荣听了,赶紧一屁股坐在地上。
“放屁!你家孩子撞到了我,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反过头来还骂我......女朋友,周围人可都看到了!你们说是不是......哎呦......我看我得做全身检查......”
很快,周围的人围成了一圈。
有人议论道:“这老太太和老头儿不看好孩子,让孩子乱跑撞到了人,嘴上还不干净,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就是就是!这个小孩儿一直跑来跑去,刚刚我差点也被撞到......”
“这得让他们赔钱!”
两个老人见周围人议论纷纷,明白这下讨不了好了,伸手想把安安拽过来赶紧走,结果这个在地上撒泼的男人的女伴冷冷地看着他们,不放手。
“道歉!”
“跟他道歉!”
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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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从没见过陈月的脸色这么阴沉,他看了心底都有些害怕......
那老太太到底活了大几十年,见过的人也不少,走近看到女人的衣着、气质,便知道自己肯可能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如果是普通人,得罪也就得罪了,还能真让她赔钱不成?可若是得罪了她们得罪不起的人,她们一家恐怕得被扒下一层皮......
老太太心里揣测着,手上推搡着老伴,示意他去处理。
老公公唯唯诺诺地走到陈月和花荣面前,不停地弯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没看好孩子,让您受伤了。我这里有五百块钱......您拿去上药吧!”老公公双手颤颤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包的四四方方的手绢,老公公打开手绢后,里面包裹的一沓有零有整的钱币展现在他们面前。
陈月和花荣都沉默了,此时那个叫安安的小女孩儿又不安分了起来,她冲着爷爷喊道:“你骗人!不是说好了要给我买玩具□□吗?”
“那是我的钱!”安安瞪着大眼睛,嘴里一点尊重也没有,“我不许你给别人!”
花荣听到这个小女孩儿的话,胸口剧烈的起伏。
但陈月将小女孩儿推了过去......
她扶起花荣,反过手牵着他往前走。
身后是一家人的吵吵闹闹。小孩儿在耍赖,老太太在骂骂咧咧,老公公在解释......
直到后面的人都远了,花荣还在扭头张望。
他不解地问:“姐姐,就这么算了吗?”
陈月恢复了往常的表情,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摸了摸花荣的头说:“咱们没有必要为不相干的人浪费心力......”
“我们今天要开开心心地爬红枫岭,其他的人不重要......”陈月好像什么也不在意,语气淡淡的,一点都没有被影响。
花荣不太理解,他过去的经历告诉他不能吃亏。若是旁人见你忍让,就会觉得你好欺负,免不了被当成软柿子捏!
他怎么也要让那个老太太道歉、赔钱再送他去医院做全身检查!这样才能出一口恶气!
花荣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陈月,陈月只是说:“这没什么意义......”
陈月见花荣还是愤愤不平,问他:“你想出气?”
花荣眼前闪过老公公唯唯诺诺的样子,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骂他也就算了,骂陈月姐姐就是不行。
陈月轻笑,挑眉提议:“那我让人调查一下这一家,想办法让他们的女儿失去工作,小孩儿进入学校黑名单.....怎么样?”
花荣以为陈月是认真的,下意识地摇摇头说:“不行......这样太过分了。陈月姐姐,你是开玩笑的对吗?”
花荣看到陈月姐姐笑得更加灿烂,立马就急了,蹦跳着说:“不要吧!太过分了,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开玩笑的。”陈月拉紧花荣的手,觉得他太可爱了,“真这样做跟他们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我也没有你想象得一手遮天......”
8. 第 8 章
“可是姐姐,你是世家女啊!”
“出自世家也不代表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
他们一路闲谈,自然轻松得相处,看起来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一样。
这时,一个背着摄影设备的女人拦下了她们......
“别误会,我是个自由摄影师,不是那些打着拍摄当幌子收钱的人......我叫苏湘。”苏湘将自己挂在脖子上的摄影师证拿给他们两人看,“我拍了你们的一组照片......真的特别棒!我拍过很多情侣,但没有像两位一样无论是颜值还是情感都这么顶的......”
苏湘其实说得一点也不夸张,这两个人十分养眼。虽然男士的穿搭很......艳丽,但可能是一种小众的、她不了解的穿搭风格。至于女士,她身上那身没有图案的休闲装看起来好像定制的一样。苏湘不懂制衣,但她一看面料的质感就知道一定价格不菲。
苏湘给陈月展示摄像机里两个人在红叶中挽手聊天的照片,尝试着说:“我的意思是......我想用你们的这组照片参加比赛,需要二位授权......”
花荣的脸凑了过来,他看着里面的照片眼中闪过异彩。
他觉得这张照片拍的太好了,红枫树下的她们手牵着手,极具氛围感......
他想留下这张照片。
“姐姐,同意吧同意吧!”
陈月受不了花荣的娇嗔,无奈道:“好了好了,我同意还不行吗?”
说着陈月给苏湘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跟她说:“你可以明天联系我的法律顾问,你们两个人协调这件事就行。”
苏湘点头称是,又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陈月。”
又花了一刻钟时间,苏湘将几张两人的照片传输到花荣的手机里,他们才分别。
花荣等人一走,兴奋的跟个花蝴蝶一样,一直“飞来飞去”。
他手指点着、划着,把手机里的照片“裁剪”成合适的大小,做成了手机背景。
直到登上红枫岭最高处,花荣才开心地冲着另一头释放内心的激动:“花—荣—喜—欢—陈—月—”
回音传过来,回荡在耳边。陈月张张嘴,轻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很明显,她被取悦到了。
午餐是两碗素面。
红枫寺是没有餐点供应的,这两碗素面是慈云住持亲手做的。
花荣小口小口吃着素面,又端起碗喝了一口碗中的汤。
很难以想象,一碗素面的汤头能这么鲜。
等他们用完午饭,慈云住持又带领他们诵经、打坐......
花荣觉得无聊,出来松口气,抬头看着院落中心的这颗古树,数着枝丫上有几只鸟儿嬉戏。
“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陈月见花荣不在身边,便跟慈云禅师打了声招呼,出来找人。
“我在看这棵树,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古树......陈月姐姐,你说这棵树得活了多少年啦?”
花荣试着比划了,有限的知识让他无从计算一下古树的“年龄”。
“我只知道这棵树是从南朝以前种下的,具体多少年没人知道......不过这棵树是从南府老宅移植过来的......”陈月碰了碰树皮,这种粗糙的手感让他想到了自己的祖母。
“从南府这么远的地方移过来的?”花荣很惊讶。
陈月慢慢解释:“红枫寺建立之初也有一颗古树,但那一年......古树死了,就又陈家移植了过一颗来。”
花荣在陈月姐姐嘴里得到了这棵树的故事。
红枫寺其实刚建寺不久,只有二十多年......至于红枫寺的建立,说起来还是因为一个陈家人......这个陈家人不顾家族的反对做了剃发出家的决定,任谁都拦不住。当时的陈家家主见人已经不可挽回,于是在盛京建立红枫寺......陈家家主还答应了这个人的一个请求,将陈家的一颗古树移植到红枫寺里。当时移植的那颗古树仅仅只活了几年,在那个陈家人去世没多久也死了。
花荣好奇地问:“陈家人也可以出家吗?”
陈月没有回答他。
“那人都没了,为什么陈家还要再移植过来一颗古树?”
花荣看着陈月,提出自己的疑惑,这个故事信息量很大,似乎牵扯到陈家的家族秘辛了......
陈月没有正面回答他,看起来很随意地说了一句:“也许......是为了给她作伴吧。”
花荣感觉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换了一个话题。
见陈月姐姐似乎有点心不在焉,花荣又是撒娇又是作怪,让陈月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而不远处,一个清瘦的身影注视着这一切。
慈云住持站在庙宇的台阶上,含笑看着他们......
花荣总是不小心。
他揉了揉脚腕。
心想,今天干嘛要穿这双鞋,害得他又崴脚了!
花荣今天穿的不是运动鞋,而是一双六厘米跟高的黑色靴子。
花荣的衣柜里就没有基础款,穿的鞋子就没有平底的,常用的化妆品就没有浅色的......
陈月蹲下来,倒是一点也不嫌弃他,给他脱了鞋袜揉脚腕。
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没有味道。花荣的脸红的快要跟枫叶融为一体了,他赶忙制止陈月的动作,自顾自穿上袜子和靴子。
“别闹,你脚不疼吗?”
陈月看着花荣又闹别扭,一崴一崴地向前走。
“我不要你管。”花荣不想在陈月面前表现得差劲,可他为什么越想好好表现,却总是将自己的问题一一暴露了呢?
从头到尾,从里到外,他好像被看得清清楚楚。
自己的职业、自己的习惯、自己的经历、自己的家人......他的脆弱、他的难堪、他的喜悦......好像都被掌握清楚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可她若有似无表现出来的“宠溺”,让他总是忘记自己的“目的”。
陈月怎么能真的不管他,她几步跨过来,一把按住花荣,到他前面蹲下说:“我背你,上来吧。”
陈月一直等着,转头却见花荣立在那儿不动。等她再起身,花荣又自己往前走了。
她不喜欢猜测别人的情绪,也不喜欢别人对他使性子,但......
花荣一把被抱起来,他一脸吃惊地看着陈月。
“你就是爱使小性子,真是让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陈月示意花荣抱好她。
花荣脸上的温度刚降下来,又一下子升温了。
这一对儿着实养眼,令路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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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有人悄悄打开了手机摄像头,抓拍下这一幕。
路人甲是个社交网站的活跃分子,他看着手机里抓拍的照片,一脸艳羡。
立马在最大的男性平台“橙诺”上发了一条帖子,标题为:甜甜的恋爱怎么都是别人在谈。
......
从红枫岭的半山腰一直到停车位,陈月将花荣抱了一路,却一点汗都没有出。
花荣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她体力这么好......那方面应该很惊人吧。
见陈月侧过身伸出一只手,花荣心想:“终于来了......”
他闭着眼,心里有些紧张。
脑子里都是不干净的颜色,花荣有些羞耻。
直到安全带被系上,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赶紧用毯子蒙住头,花荣觉得自己的脸简直被丢尽了!
下午四点,陈月和花荣到了家。
让家庭医生给花荣处理扭伤,陈月从口袋里拿出震动的手机,接了个电话。
“这就过来?”陈月没有避讳花荣,在他的目光中接听,“也行......嗯,他也在呢。”
陈月走了出去,在廊上继续说:“别小情人、小情儿这样叫......叫他花荣就行......行了行了闭嘴吧!”
等回到内室,花荣就迫不及待地问:“谁要过来?”
他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真正的陈家“男主人”一样,他不由自主得将自己放在“陈家人”的位置上。
花荣心思虽然细腻,但也没察觉出来自己潜意识的想法。
陈月看了看手机笑着说:“穆婉,我的朋友。”
好像知道他还要问什么,陈月主动开口:“这几天她一直没见到我,所以临时打了电话要过来聚聚。放心吧,他知道你。”
花荣想问,她的朋友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吗?会不会排斥他?
毕竟两个人是......
花荣又听到了熟悉的那句话。
“别想太多。”
这是花荣第一次见到穆婉,但直觉告诉他,穆婉应该和他之前的客人一样,经常混迹各种娱乐场所。
他见穆婉笑嘻嘻地跟陈月勾肩搭背,有一丝丝不舒服。
“你就是花荣吧......久闻大名,我听陈月提起过你。虽然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感觉之前好像见过你似的......”穆婉给人的感觉很亲切,语气也是跟熟人说话的语气,但花荣就是觉得别扭。
“你见到长得漂亮的男孩子都这么说。”陈月对穆婉挥挥手,示意她注意着点分寸。
“对了,差点把这个忘了!”穆婉也不在意,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口中说着把东西送过来。
不一会儿,司机大包小包的提了一堆东西过来了。
穆婉介绍说:“这些都是一些护肤品、化妆品。听说是什么......能刺激细胞生成,我也不懂你们男人的这些东西,反正都是最新研发的......”
“还是季阳听我要来,非让我带几套过来,说什么这些已经经过皮肤测试了,让你的男伴试试看好不好用......”
花荣眼尖地看到包装礼盒上的LOGO:思NI
这个品牌的男性用品是名副其实的“贵夫专供”,花荣对穆婉口中的季阳产生了几分好感。
没有男人能拒绝思NI。
花荣也不例外。
9. 第 9 章
花荣细心地发现,穆婉对陈家很熟悉,陈月姐姐在穆婉面前也很放松。跟面对他时不一样,她们显然更有共同语言。
就像吃晚饭的时候,穆婉没有坐在圆桌的客位上,而是不用人招呼就坐到陈月对面了,也很习惯陈家人布菜的规矩。
花荣适应了在陈家用餐时不开口说话,但穆婉在用餐时一直和陈月姐姐聊天,陈月姐姐也时不时地回复,不似往常那样在餐桌上不说话。
“快让花荣去休息吧,你体力好我是知道的,他一个男人可没你这么有精力。”穆婉的桃花眼着,“你也得怜草惜弱吧......”
“走,跟我去比划两下!”
看着陈月姐姐被穆婉拉走了,花荣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
男人的直觉是很准的,他总感觉穆婉对他有敌意。
而且她的话......他的不少同行喜欢“茶言茶语”,他对这些早已经免疫了,如今在一个女人口中听到这种话,花荣感到有些迷茫。
穆婉毕竟是陈月的朋友,花荣不想这么去揣测她。
******
花荣看天色还不晚,自己也没觉得很疲惫,于是又拿起书开始学习南朝字了。
他学得很吃力,即使这本书通俗易懂、深入浅出,但花荣到底多年没有系统地学习,早把学习习惯扔了。
陈月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花荣紧缩眉头、全神贯注的样子。
他没有打扰花荣,在廊下盘腿做自己的事。
“姐姐,你来了怎么也不叫我?”花荣揉了揉眉心,眼睛干疼,瞥见廊下的身影心中一喜。
花荣开心地问:“穆婉走了吗?”
“她刚走没一会儿。”陈月走进去,见墙上贴着一张大字,正是陈月名字的南朝字写法。
她一眼就看出问题,但没有随意点评。
“花荣,你想学好南朝字吗?”
花荣垂下眼,随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姐姐,但是学习对于我来说太难了......”
大多数男性都认识几个南朝字,即使不认识,也能看出个大概。花荣从小被社会风气影响,也觉得认好南朝字对男性有着莫大的好处。
至于他是否真的喜欢,这倒不重要。
陈月给他建议:“在家里自学到底慢一些,你可以找学习机构学习。不过面向‘普教’的机构鱼龙混杂,有正经授课体系的机构很少......”
“我给你个地址,明天你去‘归一’自己了解一下。”
归一是陈月推荐的教育机构,花荣也有所耳闻,但了解的不多。他觉得陈月姐姐推荐的一定是好的,想着明天就去咨询了解。
归一就在市中心,不像其他教育机构建立在学校周围或是居民区,而是伫立在市中心的商业区,周围都是商业写字楼。
因为很显眼,花荣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位置了。
里面的员工衣着各不相同,但跟归一的整体风格一致,看着令人赏心悦目。
“所以花先生您的要求是......教师要三十岁上下并且是南朝史专业毕业的男性对吗?”
归一的课程顾问很专业,了解好这个意向顾客的要求后拿出了教师宣传手册。
指着一个戴着眼睛的男教师的照片说道:“我推荐您上赵胜媛赵老师的课,赵老师是我们归一的顶尖教师,他不仅精通南朝史,而且在南朝字上有家族传承......”
花荣听着课程顾问的详细介绍,约了一节试听课。
巧的是,赵老师刚好空出一个时间,花荣没怎么等多久就可以直接听课了。
一节课没有多长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十分钟,但上完一堂课花荣对于授课的赵老师满意得不得了。这个赵老师在短短三十分钟内,教会了花荣一些学习方法,花荣受益匪浅。
赵老师赶时间上下一节课,就和花荣简单的聊了聊教学计划和以花荣的基础需要学习多少课时,再让课程顾问进行接待。
“根据赵老师的课程计划,您可能要进行长期学习,不知道您的时间......”
花荣说:“我时间都可以,赵老师他有哪个时间段是空出来的?”
“上午九点到十一点您看可以吗?”课程顾问见这一单基本成了,笑容带了几分真挚。“我们的课程分为平时班和周末班,如果您想要得到更好的学习效果,加快学习的速度,还是建议您报名平时班。平时班需要周中上课,单价也会更优惠一些......”
花荣报名了平时班,肉疼地刷了陈月给他的卡。
三十课时用了快十万块钱,这还是他讨价还价后得到的“内部优惠价”。
从社交软件上加了赵老师的联系方式,他礼貌地问好后被回复了一个笑脸表情。
说实话,这个表情在年轻人中并不流行,常用于中年以上的人群,花荣对赵老师打下了“古板”“认真”“为人师表”等印象标签。
路上经过银行,花荣想了想,决定进去查一下陈月姐姐给他的银行卡余额。
不知道为什么,银行的机器读不了卡,上面显示“请黑卡用户移步贵宾室”。
花荣看到上面的字刚想走,却迎面来了两个银行的员工。
他们躬身问好,并且说:“先生,您是本行的贵宾,请移步休息室。您想咨询什么,会由专人回答!”
说完,那个银行员工对着对讲机说:“贵宾室准备......”
这边的贵宾室,苏诺清闲地打着瞌睡,对讲机突然发出声响,吓得他一激灵。
“贵宾室准备......”
苏诺心想八百年不来一次活儿,他都快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赶忙对着小镜子整理好碎发,苏诺摆出银行贵宾接待的专业范儿,心里想着什么人会进来?
他这个工作既清闲又体面,还能接触权贵,这可是家里人托关系走后门才让他进来的,亲戚朋友都羡慕他羡慕的不得了。
他也很得意,经常在亲戚朋友们面前炫耀自己接触的都是身份不一般的贵女,认识他的人都觉得自己能够通过这份工作一跃而上,成为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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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份子。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自己是“富贵命”。
因此,即使很久才来一个贵宾,但苏诺每天都精心打扮,随时做好准备。
当贵宾室的门被打开,迎面走进来的是一位男士,而且是年轻男士,苏诺的失望不言而喻......
什么啊,还以为是贵女呢!
“先生您好,我是工号00073的苏诺,很高兴为您服务。”苏诺失望归失望,但还是微笑着接待。
但这个笑容仅仅维持了两分钟,他立马换了一副表情,一脸的惊讶复杂。
苏诺越看越熟悉,这不是花荣是谁?
“花荣,是你吗?你怎么会来这儿?”
花荣也认出了苏诺,他想到陈月姐姐的话,不要为不相干的人费心力,扭头就想走。
可苏诺不干,他起身拦住花荣,嘴里嚷嚷着:“你怎么进来贵宾室的?这里也是你这种人能进的?你快说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不然我就喊保安了!”
花荣推开苏诺的手,嫌恶的掸了掸他碰过的地方说:“我想进来就进来,这银行是你家开的?还需要我通知你一声不成?”
苏诺是苏大红的儿子,他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苏大红的脏手对他动手动脚,苏大红丈夫对他泼脏水,花荣心里犯恶心。
苏诺自从来银行工作,自觉身份“高贵”,已经搬离母父住的小巷子了,最近一段时间他没有回家,也没有联系母父,他还不知道一直被他瞧不起的花荣今非昔比了。
他瞧不起花荣这样的“穷人家”,同样瞧不起他没有个正当工作,只会跟女人厮混。
他拿着对讲机,叫着保安,一脸的恶意。
苏诺就等着看花荣狼狈的样子。
他讨厌花荣,从小就讨厌。
小时候他们两家关系不错,两个人也算是玩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经常有邻居将他们两个人作比较。什么“花荣长得更好看”“花荣将来会更有出息”“花家比苏家混得好”之类的话经常在他耳边响起,他渐渐地不跟花荣来往了。
后来花家父母出车祸去世了,只剩爷孙两人相依为命,他只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一点怜悯都没有。心想,谁还能说花荣比他强?他一个无母无父的可怜虫,将来也只能当社会的最底层,被自己欺负也没能力还手。
再后来,他们变卖了一半的房子,爷孙两人可怜兮兮地挤在三十平的小屋子里相互慰藉。如今听说花荣的爷爷进了医院要死不活的,花荣自己酒吧打杂的工作。看着他们的日子更不好过了,苏诺觉得心里真是畅快。
这个下等的人,只能一辈子被他踩在脚底下!
安保持棍来到贵宾室,苏诺扬起笑容,恶毒的不再掩饰。
“花荣,你要是跪下来跟我道歉,我就让保安出去。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打开的贵宾室密码锁,这件事要是被上面知道了,想必一定会送你进警察局的......”苏诺看着花荣的脸,嫉妒地冒酸水,“跪啊......只要跪下来服个软我就饶了你!”
10. 第 10 章
花荣感到无语。
他不知道苏诺什么时候变得又蠢又毒。
之前对苏诺针对他,他只当苏诺瞧不上他的职业,可他没偷没抢,在酒吧打工怎么了?也许是他还保留着童年滤镜,花荣一直没有把苏诺想的太坏。
到现在他才知道苏诺这么恨他。
可他没做什么,苏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恨意?
保安们互相对视一眼,他们收起东西,不打算牵扯到私人恩怨中。
苏诺见保安们动作停了下来,立马急了,冲着他们命令道:“愣着干嘛,快去拿下他啊!”
其中一个年纪大的保安听他这么不客气,语气不悦:“我们只负责安保工作,不是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的!”
年轻的保安“切”了一声,讽刺道:“这柜员把自己当封建老财了吧,看电视剧把脑子看坏了吧,都这个年代了还会命令人......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年轻保安的小声吐槽,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苏诺的脸涨的通红。
他想找回面子,又喊道:“你们难道想丢工作?这个男人自己偷偷进贵宾室,你们快点把他送到警察局才能将功赎过......”
花荣像看戏一样看着这个闹剧,他不想浪费时间了,摁下了银行的投诉铃。
在苏诺诧异的表情中,苏诺放松地坐到沙发上。
没有等,一会儿便来了一大群人。
为首的人一看就是负责人,他没有问发生了什么,先让手下的员工去把监控调出来。
再看到桌子上、茶几上没有一杯水,便知道贵宾连他们银行的口水都没喝上,负责人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
这可是贵宾,还是黑卡贵宾!
他当下反应过来,亲手倒了一杯花茶,屈膝半跪在花荣面前。
“先生,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会最大化地处理,您先消消气......”见男士摇摇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在那里玩手机,负责人心里阵阵发慌。
苏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愣了,仅存的理智让他忍住嫉恨。
他走到负责人面前说:“经理,我认识,这个人他就是个......”
还不等他说完,负责人咬牙切齿地说:“闭嘴!”
那边员工调完监控,将储存器递给负责人,并且告诉他这段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
负责人听完,他的脸几乎涨成了猪肝色,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让保安把苏诺拦住。
苏诺见自己被保安围起来,这跟他一开始想的不一样......他真的慌了。
“花先生,今天的事我行会作出严肃处理,并且会配合您将该名员工送审!”
负责人将储存器双手捧到花荣面前,见对方玩着手机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恨不得立刻让苏诺送进警局,
这个员工不仅没脑子,还惹了大麻烦。如果今天的事一个处理不好,他不仅没机会评优评级了,工作能不能保住还是一回事儿。
真没听说过哪个银行敢惹贵宾这种大客户的麻烦,他们算是成了行业里的头一个!
苏诺看着经理的表现,心里直打鼓,这个苏诺真是贵宾?
到底发生了什么?
******
陈月接到电话,匆匆赶到警局。
看花荣正抿着纸杯里的水,一点事也没有,陈月的放松了下来。
她也配合做了笔录,这才得知一切的起因是那张银行卡。
陈月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又被警察询问,她是否也追责苏诺。陈月看着花荣沉默的样子,心里有一丝不舒服。
“按照法律规定处理就行......另外,我想看一下监控视频。”
得到同意,陈月在另一个房间里看完了整段视频。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陈月从小被人捧着长大,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尝试过失败的滋味儿,更别提羞辱、落魄这些情绪了。因为出身世家,从小家族就给她过滤掉负面的东西,似乎这些不应存在于她的身上。
环境塑造一个人,她无法感同身受。
眼中浮现那个人对她说过的话,一切就好像昨天刚发生过的一样。
“陈月,这就是你的傲慢,你永远无法理解我。”
那个人的离开,教会了她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是围绕着自己转的,更教会了她任何人都有主动离开的权利。
她转身与花荣对视,他有一天也会主动离开的......
牵起花荣的手,陈月没有问银行卡的事,也没有表达关心,她只是问他:“我们认识多久了,你知道吗?”
花荣歪头,不假思索道:“二十二天。”
陈月揉揉花荣的头发,感觉似乎又长了些。
“我知道,你什么都明白。”
“花荣,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很重要,我想我们是各取所需对吗?”
花荣的心猛地颤了颤......明明是这么温柔的语气,怎么说出的话让他遍体生寒?
他觉得,自己就像掉入了看不见底的悬崖一样,心一直向下坠。
联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他自嘲一笑。
她肯定觉得自己是个心机男,自己嘴上说着喜欢她,却一边花着她的钱,享受着她的资源,还要去银行看她给的银行卡里有多少钱。
但他无法解释,他的一切行为可不就证明了他是心机男?
直到回到陈家,花荣都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自从进入陈家的大门,花荣又摆出笑脸,对着陈月带了一丝讨好。
“陈月姐姐,去我那里待会儿好吗?”
陈月轻轻点头,并不在意花荣的变化。
卫生间里。
花荣看着镜子中流泪的自己,打开水龙头用水流拍打自己的脸颊。
她们从一开始就不纯粹,自己有什么资格难过?
等收拾好哭过的痕迹,也想清楚了自己该怎么做,花荣走出去......
他只穿了一个薄薄的长T,腰间、胯间还有几处破洞......他跪在陈月面前,将头搁在陈月的膝盖上。
“姐姐,你说各取所需。我需要的是钱,很多很多钱......”花荣的脸磨蹭着她的皮肤,温热的触感让他流连,“那你,你需要是什么?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看到陈月眼中的犹豫,花荣问道:“是没见过我这种人吗?很有趣......对吗?”
陈月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他,准备起身......
花荣不让她走,保住陈月的腰说:“我一无所有,只有身体还算得上干净!陈月姐姐你......”
陈月捂住花荣的嘴,制止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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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自轻自贱......”
花荣听到陈月的话,出奇的愤怒,将她的手扯下来:“我就是这种轻浮、下-贱的人......陈月姐姐你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人是很复杂的,不能既要又要。
“我没有这么想。”陈月安抚他,“你不要多心。”
“我们相处很愉快不是吗?”
“你带给我的好心情就是我需要的。”
陈月的表情很温柔,她轻声说:“入秋了,晚上就别穿这么少了,小心着凉......”
给他揉揉跪红的膝盖,陈月见花荣情绪平稳了,准备走了。
“我没有把你当下位者,你不用看低自己。”
花荣一直看着陈月的背影,缩在单子里,陷入了沉思。
他们本来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如今能在一起,全凭那场意外。
陈月姐姐如今都差将自己的想法掰碎了讲给他听,他怎么能不明白......
虽然自己的那个隐秘的幻想破灭了,但他终于落地,站在现实上了。
能站在她身边,享受着她的好,他已经算是走了大运。
之后的几天,花荣还是晚上单独和陈月相处,但白天却有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他每天都要去市中心的归一上课。
可能是因为赵老师教的好,他进步得很快,没多久就被赵老师表扬了,还说他以现在的进步速度,提前结课也不是不可能。
这天,花荣又要去归一,司机将车开出来做好准备。
“习叔,怎么今天不开那辆白色的车了?”
司机将车门打开迎了上去,回答道:“车库里的车统一送去保养了,今天我才开了这辆车。”
花荣看着车头的飞行标志,是大众熟知的“勋至”,也是陈月带他回陈家的那辆车。
说实话,陈家车库里的其他车,花荣也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只有这辆勋至是他所认识的豪车。
花荣没有坐在后座,反而坐在了副驾上。
一路上,花荣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注意到其他车都跟他坐的勋至保持一定距离。
等红绿灯时,不少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花荣虽然看起来是个张扬的性子,其实并不喜欢有人注意到他。
这跟他从小的经历有关。
到了归一,司机又帮他打开了车门......
对于人群来说,日常见到这样的情景是有点夸张的,不少人努努嘴议论着。
归一的前台看见门口的那辆车,睁大了眼。
倒不是没见过豪车,而是这辆车的车牌太熟悉了。
前台走了几步,又换了一个角度张望,确定车牌就是自己记忆中的没错,决定这件事得跟店长说。
巧合的是,赵老师今天没有提前到店,而是踩着点来店里的。
赵胜媛显然注意到了自己的这个学生,但看见花荣从熟悉的勋至下来后,他的表情也变了变。
“早啊花荣......”
花荣觉得太高调了,莫名有些心虚,见到赵老师跟自己打招呼,礼貌地笑着回复:“赵老师早,今天也要麻烦您了。”
“麻烦称不上,我肯定会好好教你的......”
两人一起走了进去,赵老师试探着问:“你认识陈......陈小姐吗?”
11. 第 11 章
他点了点头。
花荣没想到赵老师也认识陈月姐姐,
同时,赵老师心里猜测着他们是什么关系,亲戚、朋友还是......情侣?
花荣......他姓花,人长得还很漂亮,自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赵老师翻找着脑海中的记忆,下意识去观察这个学生。
这个学生消费水平很高,就是品味不太好。
这些天他穿的衣服、戴的配饰几乎没有重样的,清一色高奢大牌的最新款。但是休闲装搭配珍珠首饰,皮衣配紧身裤......他的妆容自己更看不懂,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美貌吗?
哪家的小少爷这么“任性”,喜欢这种......赵胜媛不太爱上网,心里猜测这是时下一种小众风格。
虽然看不懂他的风格,但是整体很协调。
赵老师停顿了一下,没有问下去。
这一堂课讲得是“时镜公”的文章,花荣读到“相思树下道相思,思媛恨媛媛知否,是不知”时心中微微发酸......
课上,花荣好像不在状态,没有之前表现得好,不止他自己发现了,赵老师也察觉到了。
都是成年人,赵老师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布置作业时更加上心,花时间把花荣今天课上的疑难点细细总结了出来。
花荣来到机构打印室打印作业,打印完才发现今天的作业后面还有一张疑难汇总,这张纸不仅将他疑问和出错的地方重点标记,还细心地标注出了错误频率和疑难点相关出处。
他想感谢赵老师这么用心,走回教室,看到的就是赵老师认真的样子。他看着《南朝戏曲杂谈》这本书,执笔写写画画。
花荣对赵老师的印象一直很好,现更是夹杂了一丝钦佩一丝羡慕......
像赵老师这样用心工作,打磨自己的男人,他几乎没深入接触过......
花荣看着赵老师认真的模样,他觉得这样很好很好。
他也想像赵老师一样......
回去的路上,他第一次思考未来......自己的未来。
花荣的思绪被一通电话打断。
看着手机显示陌生来电,他想也不想地拒绝接听。
这段时间有之前的同事找过他,不是询问他的现状就是问他要不要“喝点”。
手机不断地嗡嗡作响,花荣充耳不闻。
过了片刻,花荣收到一封短信,他这才产生了好奇。
会是谁找他?
【图片】
放大短信中的彩图,花荣眼中一酸,眼中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当手机再次响起,花荣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闹哄哄的......
“我就知道他会接!刚才晾了我们这么久,老娘一出手他还不是得乖乖接电话?”
“行了行了,快说正事,诺诺还等着我们呢......”
花荣沉默着,心中却翻江倒海。
“小兔崽子,你赶紧把苏诺捞出来......老娘心情一好就不追究你了!要不然......”
苏大红的声音让花荣感到一阵不适,他的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喂......喂......”
苏大红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想再听到这个令人作呕的声音,又挂断了电话。
苏大红不死心,还一直骚扰。
花荣又收到一张图片,花荣不想被威胁,可是他......他拥有的东西少得可怜,连仅剩的美好回忆也在别人手中......
“小兔崽子,快把我儿子放了!”
花荣揉搓胳膊,嗤笑道:“呵......想让我放过苏诺......不—可—能!”
电话那头骂骂咧咧,说着难听的脏话。
等骂够了,苏大红又威胁他:“你还想不想要这个破镯子?你要是放了苏诺,镯子还给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要是还是这么嚣张,我把它摔了也不给你!”
花荣知道苏大红是是什么样的人,她就是个败类、渣滓......
“镯子我不要了......”花荣攥紧衣角,想到父母在世时他们的幸福时光,他的心抽痛,“我不会原谅你们......原谅苏诺!”
苏大红听他的话,嘴里又不干不净的叫骂,她的丈夫闻言赶紧对着电话说:“花荣呐......这可是你母父留下来的遗物,你真的不想拿回去吗?只要诺诺出来了,镯子就物归原主,这样对咱们都好....”
花荣的没有说话,但苏大红的丈夫知道花荣心动了,顺势提议:“你回来一趟,咱们有话坐下来好好说......”
******
花荣再次回到这个小巷子,看着熟悉的地方,他觉得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似得,明明是最熟悉的地方却让他感到陌生。
小时候和父母搬到盛京,父母就买下了这里的房子,那时妈妈、爸爸、爷爷都在,他度过了美好的童年。
直到父母去世,他才一下子看到一切隐藏下的真面目......
原来一直和和气气的邻居开始嫌弃他。
妈妈的工友苏大红开始骚扰他......花荣想到从母父过世后,每个夜晚他都恐惧在巷子里走动,生怕苏大红伸出油腻腻的双手......苏大红的丈夫秀叔,嘴里一直说自己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却在母父过世后,明里暗里讽刺他,到后来更过分,到处宣扬他勾引苏大红,行为不检点。
花荣扔掉过去的回忆,走进了苏家。
苏家原来没有这么大,后来......母父过世后,爷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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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将家里一般的面积转让给了苏家。
屋子里烟雾缭绕,呛得花荣直打喷嚏。
几个女人抽着烟,见人来了,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地用脚捻了捻。
见屋子里不只是苏家人,还有苏家亲戚,花荣转身就想走。
“进了苏家的大门还想走,真当这里是你这小兔崽子想来就来的地方啊!”苏家亲戚粗鲁地关上门,“砰”的响动震得他耳膜疼。
花荣见势不妙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悄悄摁下......
苏大红坐在上首,看着花荣在自己的地盘上嘚瑟不起来,那种能一手掌握花荣的感觉又回来了,让他心里又是畅快又是得意。
“花荣......”苏大红吞云吐雾,一口糟牙在白烟的衬托下,显得更脏了,“你不是很嚣张吗?那个大款呢?怎么没帮帮你这个小情人?”
“我可听说你在人家那儿都排不上号......只怕那大款早就忘了还有你这个人了吧!”
苏大红有些社会关系,但大多都是游荡在灰色场所的混混,他们虽然消息灵通,但得不到贵女哪怕一点点的信息。苏大红这些天到处打听,本来还心里犯怵,自己一家是不是得罪大人物了,会不会因为儿子迁怒她们。结果打听到花荣不过是一个土大款的玩物,早被人扔在脑后了,她才渐渐放心......
尤其朋友给她了花荣的号码,接通后听到熟悉的声音,苏大红这才彻底放下心,他完全相信了狐朋狗友给的消息。
花荣心里是有底气的,他白了苏大红一眼,说:“你们不是说让我来商量的吗,搞这种架势做什么?”
这时,张闻秀扯了扯妻子的衣服,阻止了她继续叫骂,对着花荣好声好气地说:“花荣,你只要签了这份谅解书,我们就把你母父的遗物还给你,你不是一直惦记着拿回去吗?”
“你把镯子拿出来我看看再说”
花荣嗤笑一声,这个秀叔最阴了,他要是相信他嘴里的话就真成傻子了。
张闻秀见花荣没放松警惕,不情不愿地拿出一个盒子,眼神怨毒却状似亲昵地抱怨着:“这孩子,不像小时候那样相信秀叔了......你看看,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镯子”
红色的方盒里装着一个成色不太好的白玉镯。
“怎么有个裂口?”
花荣佯装生起,一把从张闻秀手里拿过镯子。
“没有啊?我一直......”
张闻秀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着花荣将镯子戴到自己手腕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好你个花荣,连我你都敢算计了......”张闻秀把盒子一摔,扭头招呼苏家的几个女人,“你忘了这是我们苏家的地盘,你以为你能跑得了?”
苏大红知道自己该上手了,撸起袖子走向花荣。
12. 第 12 章
苏大红刚想动手,但还没碰到花荣的衣服,就被人猛地一把推开了。
“砰”地一声,她狼狈地摔倒地上。
苏大红疼得龇牙咧嘴,口中的脏话还没说出口,又被人踢了一脚。
前者是习叔,后者是花荣。
花荣在下车前跟司机习叔说好,如果他给习叔发了消息,立马就到小巷32号这户人家里来。
对于陈家的人,花荣有着充分的信任。
苏家的亲戚看家自家人被打了,几个人围上来。其中一个人说:“还是个练家子?一个臭男人敢在我们苏家动手,看我今天不卸下你的手脚!”
几人对视,一齐冲上来。
但事情超出他们所料,习叔强的可怕。
他尽显高手风范,与几个强壮的女人对手丝毫不落下风,三下五除二将几个人按趴下。
张闻秀见事情的发展与她们一开始预想的不一样,现在还能站着的就剩他一个人了,他趁人不注意悄悄报了警......
花荣见危机解除,他抚弄着手腕上的玉镯子,思绪飘到了几年前......
没有钱的日子真的很难。
母父去世,爷爷重病,邻居欺压......这一件件事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但还好,现在他有陈月姐姐......
花荣示意习叔一起回去,张闻秀看他们挪了脚步,眼珠一转说:“花荣啊......你先别走,秀叔有话跟你说!”
花荣不想理会他,脚下的步子没停。
眼看他们就要走出大门,张闻秀内心的急躁,拧眉阴阳怪气地说:“你爸爸生前跟我关系最好,他可什么都跟我说......你爸爸和那谁,那谁来着?瞧瞧我这记性......他没少和那谁趁你妈妈上工的时候做见不得人的事......”
花荣的脚步一滞,心中止不住地愤怒,哪怕他知道张闻秀满口喷粪,嘴里的话不可信,但身体却控制不住先一步动作。
张闻秀就等着这一巴掌呢......
没等到脸上的疼痛,张闻秀睁开了眼。
习叔正握住花荣的手,摇了摇头。
花荣不知道习叔为什么制止他,刚想开口,苏家的大门又被打开了。
“谁报的警?”
......
“就是我说的这样,我这个邻居一直看不惯我们家,他前段时间刚把我儿子弄进去,现在又来我们家找我和我妻子的麻烦。我们平头白脸的哪是他的对手?我的妻子苏大红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出了事只是想跟他解释清楚,哪能想到花荣他不但不听,还让他的打手下了重手,您看看她的样子......”
苏大红闻言,装作浑身疼的样子,在地上“哎呦”“哎呦”个不停。张闻秀此时也真像个柔弱的夫道人家,一边流着泪一边扭曲着事实。
“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
几人分别被问询,眨眼间就到了傍晚。
花荣走出警局,虽然事情得以解决,但他心中还是闷闷的。
“习叔,你有随身记录的习惯?”
习叔听了,露出一口白牙说:“陈家的司机都进行过岗前培训,如何利用‘记录仪’只是我们的基操,话说回来这也是我第一次用.......”
难怪习叔不让他动手。
花荣对习叔更亲近了几分,他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说:“天气预报也没说下雨啊......习叔,你说陈月姐姐带没带伞?”
习叔微笑着说:“花先生觉得没带,我们小姐就没带......”
花荣噗嗤一笑,眼中都是笑意。
“走,陈月姐姐没带伞,我们去给她送伞!”
半小时后,花荣到达了陈月的公司楼下,他伸出手掌感受着手中的毛毛细雨,看了一眼习叔从车里给他出的伞。
伞很大,雨很小。
花荣心里冒出几个词:“杀鸡用牛刀”“花荣之心昭然若揭”。
想着想着花荣歪头一笑,走进了大厦。
前台是个漂亮的男人,他见到花荣的第一眼便猜测这是谁的家属。
拿着这么大一把伞,外面是下大雨了吗?
“您好,我找陈月......”
前台的脸扭曲了一瞬,他立刻说:“您......您有预约吗?”
花荣平静地说:“预约倒是没有,不过我可以现在‘约’......”
花荣拿起手机打给陈月,手机里即刻传来了陈月的声音:“花荣你先别着急,我今天可能会晚点回家,你自己吃饭吧......”
花荣笑得开心:“姐姐,我到你公司了!”
陈月的声音再度传来:“你来了?也行......我这就出来。”
前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他现在的脸就跟调色盘一眼,五颜六色的。
没听说啊?什么时候陈总有男朋友了!
花荣没有等,陈月很快出现在了他面前,看着他疑惑地说:“下雨了吗?”
花荣舔舔嘴唇,打了个哈哈:“下雨了啊,可能在楼上你看不到......”
确实下雨了,毛毛细雨也是雨!
陈月接过伞,拉着花荣的手走过办公区,有的人看着电脑眼睛却往这边瞟,有人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们,还有人露出要哭不哭的表情......
花荣乖巧的跟着陈月,在其他人的目光下走进了办公室。
陈月的办公室很大,花荣环顾四周,不用招呼自己就坐在真皮沙发上。
陈月说了句:“你先自己玩会儿,我还有工作要处理。等我忙完我们去外面吃,你可以先想想去哪里吃......”
花荣的笑意不加掩饰,他“嗯”了一声就在网上看探店视频了。
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沉稳的男人,西装革履,脚下还穿着皮鞋,完全符合花荣心中秘书的样子。
“陈总,我收到了......”
男人看了看花荣,没有继续说下去。
陈月没听到秘书继续说下去,皱眉抬头。注意到秘书的犹疑,她公事公办道:“不要紧,继续说。”
“我收到了归一的营业数据,发现与上期相比,本期浮动变化较大......”
秘书将手中的资料一一摆放在陈月面前,并将关键数据指出。
漫长的工作汇报,在得到陈月的回复后,秘书走了出去带好门,临走还深深地看了花荣一眼。
花荣忍不住好奇,看着陈月问:“姐姐,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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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你为什么不早说?”
陈月的表情变得轻松自然,他松松衣领说:“如果我说了,是不是就需要给你安排好上课的事?”
在花荣不解的眼神下,陈月解释道:“你自己去了解再报课,比起我帮你安排要好得多,我想让你......”
陈月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知道花荣能不能懂,但她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
“想去哪家店?今天由陈小姐埋单......”陈月不似往常,有些俏皮地对花荣说。
花荣没有纠结陈月姐姐刚刚说的话,听她这样逗他笑,他开心地说:“我还真有想去的店......只是不知道姐姐习不习惯吃渝城菜......”
陈月穿好外套,拉起花荣的手说:“习惯,走吧......”
公司楼下,陈月望着夜空道:“没下雨啊......”
花荣没有丝毫尴尬,他看着伞说:“可能是雨停了,你看地面还是湿润的!”
没有纠结,陈月揉了揉花荣的头说:“这雨来得真及时,停得也及时。”
让习叔先开车回去,陈月开着勋至跟导航走,她们一路从大路开到一个小巷子里,因为车子过不去,两人只能下车走着去店里。
“这个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
花荣看着昏暗的小道,心里打起了鼓,怎么看起来跟视频里的不一样?
两人穿过几户人家,到了“渝想斋”。
“渝想斋”挂着彩灯,只是里面没几个人。
服务员见来客人了,立马停下嗑瓜子的动作,擦了擦手准备迎客。
“欢迎二位光临百年老字号‘渝想斋’,请问二位要吃点什么?”
两人被迎到包厢里,花荣翻看着菜单,点了几个招牌菜,两荤两素一汤。
“陈月姐姐,这是百年老字号哎,想必味道一定不错!”
花荣和陈月并排坐着,挨得很近,陈月几乎能感受到花荣的鼻息。
不反感......
陈月什么也没说,将碗筷涮洗干净,给花荣倒了一杯菊花茶。
过了一会儿,菜和汤都上齐了。
花荣看着油汪汪的爆炒鳝丝,嘴里不断地分泌口水。
他夹了一筷子,就着米饭吃力一口。
但只是一口,花荣就失去了继续吃的欲望。
看着他停下筷子,陈月什么也没说,只是自己却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姐姐,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熟悉的味道,可我就觉得不好吃......”
花荣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明明是色香味俱全的渝城家常菜味道,花荣却感觉菜切得不够细、油不够新鲜、辣椒也不够香......
看着陈月跟平时一样,姿态漂亮地用餐,花荣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花荣食之无味,但还是继续吃着。
一瞬间,花荣想通了,他这是“由奢入俭难”!
从刚刚看到店门到观察里面的环境和服务态度,花荣潜意识里觉得不舒服。在陈家,花荣吃的是“私人订制”的菜品、用的是刚刚好的餐具、享受的是专人布菜的服务,渐渐地他也被“养刁了”。
花荣看着陈月姐姐没有丝毫不适,心中复杂。
“姐姐,你......”
13. 第 13 章
“姐姐你不喜欢吃就不要吃,没有必要勉强自己。”
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陈月姐姐怎么会适应这里?连他,仅仅是在陈家生活了一个月,就变得“矫情”起来。陈月姐姐身边东西,衣食住行都是精挑细选的,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这里的菜?
感觉自己带陈月姐姐来这里有些冒失,花荣心里别扭死了。
“我没有不喜欢,也没有勉强自己。”陈月停下筷子,“我吃什么都可以,能饱腹就行。”
花荣不理解,陈月姐姐怎么可能只追求饱腹?
看他一脸不解的样子,陈月原本没有必要解释,此时却不由自主地说:“我可没你想象那样金贵,我在外面工作可没有配私厨。”
花荣更不理解了,陈月姐姐明明可以享受更多,可为什么她没有像他想的那样?而且......花荣想到之前熟客的闲言碎语,陈月自己创业这种“吃苦”的行为,不像其他的世家女那样......
哪怕知道他们相处时间不长,花荣还是因为自己对陈月的不了解而苦恼。他不想追问下去,仅仅是询问有什么意义,他要自己去了解陈月,一步步渗透到她的生活中......
吃完饭,陈月结账。
花荣习惯性地要小票,但店员没有反应,反而在柜台里盯着平板看电视剧。
“给我小票!”
花荣放大了声音,店员看了花荣一眼,说:“要就要,这么大声音干嘛啊,吓死我了!”
花荣拿到小票,又认真地看上面的内容,越看越不对。
餐具四套、茶水费五十元、包厢费两百元。更离谱的是他们明明只要了四菜一汤,那个甜点芙蓉糕明明是赠菜,怎么还出现小票里,还标注了价格?
单价更是离谱,跟探店视频上宣传的“平价实惠”毫不相干。
花荣直到他们被“宰”了,立马不干了,忍住怒火说:“把你们经理找来......”
柜台里的收银员也不在意,把电视剧摁下暂停键,就去叫经理了。
经理是个胖女人,她满脸堆笑着说:“客人您有什么疑问?”
“价格不对!”花荣指着小票说,“我们两个人怎么用了四套餐具,茶水费、包厢费也不合理,芙蓉糕不是赠品吗,怎么还算在总价里?”
花荣已经算是好声好气地说了,可胖经理的话点燃了他的怒火。
“两位客人,你们没有提前预约我们的包厢,我们是要收费的,而且餐具费、茶水费也明码标价了......”庞经理指着菜单上那行小小的字,“包厢用餐不足四人,要按照四人收取餐具费的,这是我们店的规矩。至于芙蓉糕可能是我们搞错了......我们的收银员是新来的,他还不熟悉工作,您多多见谅啊!”
说着,胖经理走到柜台里重新打印小票,并且拿出几张现金递给他们。
“呵......你们这家店真够黑的!”
“客人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要是黑店,哪能开的下去不是?”
胖女人看起来一脸和气,让人想挑出她的毛病都难,只能生闷气!
花荣听着着实生气,陈月顺手接过现金说道:“渝想斋的牌子到了你们手里,倒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胖经理见这个顾客知道渝想斋的过去,面不改色地说:“都需要与时俱进嘛......”
“要是跟以前那样认死理,再倒闭一次也是有可能的......”
陈月表情没变,轻笑一声说:“呵......这与时俱进,让你说出来可就不合适了。”
胖女人抬眼看陈月,笑意淡了,凉凉地说:“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说这是与时俱进那就是与时俱进!慢走......不送!”
陈月挑眉,牵着花荣的手回到车里,花荣问道:“姐姐,你以前来过?”
陈月开车,给花荣拿了一瓶水说:“倒是没有来过这里,但是我认识渝想斋的传承人,没想到几年过去她把自家的字号卖了......”
花荣没想到渝想斋还真的是百年老店,也得知这家店早年间就经营不善,如今传承人更是把老店关了,还出售了自家字号......
花荣想到胖经理对陈月说话的语气,难受地说:“都怪我,要是不来这里吃饭,你就不会在那个胖女人那里受气!”
陈月哭笑不得,敲了敲他的小脑袋瓜,语气轻快:“我哪来那么大的气性,别人说什么都要在意?”
两人聊着聊着回到陈家,雨又开始下,而且越下越大。
花荣编辑好文字,按下了发送。
“橙诺”是国内最大的社交平台,这个平台男性用户占了大部分,其中探店板块更是做的精彩。
花荣刚刚在自己看的探店视频底下评论,把在渝想斋用餐的过程写了下来,从优点到缺点一一列出来,十分详细。
却没想到,第二天他的私信炸了!
【渝想斋可是百年老字号,哪是你一个服务员可以置喙的?】
【你是什么人啊?真当自己是上帝了,还点评起渝想斋了。我悄悄,原来是个酒吧服务生啊!】
【垃圾快道歉】
【******】
花荣被骂一开始还疑惑,但他看到关键字“渝想斋”就知道这是自己的评论引起的。又开始翻原贴,结果原贴他的评论下面都是骂他的,而店家还置顶了评论,并回复:“没让顾客满意,都是小店做的不好,小店从开店以来都以顾客的满意为标准,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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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荣看着渝想斋官方账号在那里“诉苦”,拐弯抹角地说开店有多么难,而自己这个客人有多么难伺候、令人印象深刻。
花荣哪里愿意被颠倒是非黑白,叽里呱啦地打字,却被评论区“禁言”了。
花荣气不过,转头自己发了一个帖子,他将自己的用餐经过写了下来,并且附图探店视频下自己的评论和用餐小票。
他没有像渝想斋的官方账号那样以低姿态博同情,而是将用餐的所有经过平铺直述,包括餐厅所有人的原话都描述了出来,没有一点儿添油加醋。
没想到他的帖子上了首页推荐。
很多人网友看了,纷纷点赞。一些网友被指路原贴,了解完事情的经过后,纷纷留下评论。
【前排】
【这是要大火的节奏啊】
【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到底该相信谁?】
【我站渝想斋,小的时候经常去渝想斋吃饭,这家店不但味道正宗而且服务态度好,可不像贴子里说得一样“黑”】
【渝想斋+1】
【我的童年回忆渝想斋都能被黑,这也太离谱了吧!】
【渝想斋不是快倒闭了吗?】
......
花荣一条条的看过去,并且挑了几条评论回复,刚开始评论区还正常,过了几小时后评论区开始变得乌烟瘴气,一片谩骂声。
事情远不止如此,另一条帖子跟他的帖子关联了起来。
花荣看着被指路的另一条帖子,心中一跳。
“甜甜的恋爱怎么都是别人在谈”这条帖子里面有他和陈月的照片,虽然被打了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下面的评论从几天前的一片和谐变得全是人身攻击。
【公共场合搂搂抱抱,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知羞耻】
【听说这里的主人公就是“渝想斋事件”的男女主】
【这两个人我眼熟啊,那天我们一家爬红枫岭,好多人都看见她们欺负一对老人还一个小女孩儿,这两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扒出他们是谁......】
【据说这个男的是酒吧的服务员】
【图片】【图片】
【已经证实了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个人在爬红枫岭的时候,被小孩子不小心碰了一下,结果这女的直接对小孩儿动手,男的还不依不饶地向贫苦老人索取医药费......】
【据说这女的挺有钱的,这个男的是它的“花客”,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花荣一条一条地看着,心跳地飞快,他紧紧地握住手机,一瞬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是谁的手笔?
14. 第 14 章
张闻秀一边给苏大红上药,一边埋怨道:“你也真是......哎,也不知道打听清楚再行动,现在倒好,咱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大红面对丈夫威风不起来,小心讨好道:“谁知道那小兔崽子这么鸡贼,还带了人过来!我.......哎呦,轻点......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嘛,你放手......”
“还得想办法,这次你得听我的!”
“好好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就在两人嘀嘀咕咕,商量接下来的对策时,张闻秀的妹妹张闻清走了进来。
“哥,我一路跟着那小子,发现他.....”
张闻清跟他哥哥一样,肚子里装着八百个心眼子,自从花荣一进来,她就在屋里藏着,生怕出什么意外。直到看见苏家的亲戚全被撂倒,哥哥又被带走,她就开车一直在后面跟着。直到花荣从警局出来,她又跟着花荣走了一路。从大厦到渝想斋,他先后跟了两辆车,换了两个地方,这才听到渝想斋里花荣与店家发生的矛盾......
“还得是我们张家人!”张闻秀听完整个过程,提取了关键信息,“我们赶紧联系那家店的经理,这件事咱们没完!”
在张闻秀的劝说下,渝想斋的经理同意了靠这件事引流的提议,并且巧的是,花荣这小子还很“配合”地先他们一步评论......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张文清一整晚都在发动自己的朋友为这件事上热度,更没想到渐渐牵扯到了花荣更多的事.....而且这些事都是路人爆出来的。
花荣欺负老人孩子......
花荣还害的柜哥失去工作......
事情渐渐发酵,渝想斋的经理表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愿意再这么“祸害人”。
“你们见好就收,这网络可不是法外之地......”
听着胖经理的话,张闻秀张文清兄妹表示不明白她怎么想的,对着电话说:“他对你态度这么不好,你不想整整他?”
胖经理听完也不明白这张家兄妹怎么这么狠,回道:“整谁?且不说我们渝想斋确实‘黑’,就说咱因为一点小事就毁了人家,未免也太不是人了吧!”
胖经理就是个打工的,她不是不懂是非黑白,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更不愿意把事情做绝。
毕竟不当“好人”,起码也得当个“人”吧!
张闻秀兄妹二人不理解胖经理的想法,但还是觉得脸上臊得慌。
******
花荣跟赵老师请了假,今天就不去上课了。
他一上午都在刷着手机,看着爆料越来越离谱,他真的心慌了......
他刚想找陈月,接着他关注的帖子在11:30整彻底消失,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花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试着搜索“渝想斋”“红枫岭”等关键词,一点跟他相关的恶评都没有,甚至一些用户都被注销了......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陈月姐姐,于是趁着中午的时间,给陈月姐姐打个个电话。
“陈月姐姐,谢谢你帮我。”
“你突然说谢谢干什么,我又帮你什么了?”
“姐姐,你不知道网上的事?”
“什么事?”
在得知这件事不是陈月姐姐解决的,花荣更疑惑了。
会是谁呢?
谁会帮他?
与此同时,很多帖子冒了出来,都是“懂的进,咱们被当枪使了”“男主人公是谁?”“避雷渝想斋”一类的标题。
里面的内容都很隐晦地提到从昨晚到今天上午的一场舆论暴力事件。
【据说男主人公得罪人了,这才被人发动舆论攻击,未还完整件事,我表示男主人公没错,什么时候评价一家饭店就要被网暴,这样以后谁还敢说真话......】
【男主人公身边有大佬,怕封号,我能说的就这些了】
【都散了吧,没意思......】
......
花荣没头脑地刷着“橙诺”的帖子,确定一丝痕迹都没有了,心里也不能彻底放松下来。
社交软件上,他收到了一条赵老师的消息,看着消息花荣心里一暖,想了想还是打了语音电话给赵老师。
“赵老师,我今天遇到点事情......所以才没上课。”
电话另一端,赵老师语气温和地说:“刚刚你请假时,我听你声音有点不对劲,但是我想着谁不会遇到点事,就没好意思问你。但是......过了一会儿,我越想越不对......花荣......你的事情解决了吗?”
花荣对赵老师很有好感,现在感觉他们多了几分亲近。
“嗯!解决了。”
“解决了就行,明天记得来上课......”
说实话,花荣忙着打工,没几个真心朋友,他没想到赵老师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说出的话却很有温度。
陈月回到家,花荣赖在她怀里不出来,簌簌地流泪。
“你这是怎么了,今天中午说的话就奇奇怪怪的,现在还掉小珍珠了......”
花荣瘪了瘪嘴,感觉很委屈。
明明话就在嘴边,他也想告诉她网上发生的一切,但怎么都开不了口。
“我没事,就是......就是很感谢姐姐。”
“谢什么,又胡思乱想了对吧。”
花荣的泪水被擦干净,脸上湿润润的,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他的脸颊上。
“乖,去睡一觉吧,一觉醒来心情就好了。”
花荣第一次被陈月亲吻,虽然仅仅是脸颊,但他还是心里一片滚烫。
他晚上翻来覆去地打滚,捂着被子胡思乱想。
今天花荣的怪异陈月都看在眼里,陈月心里怎么可能不在意?
陈月坐在书房里沉思片刻,打通了一个电话。
“查查发生了什么......”
一大早,可能是应激了,花荣又开始胡乱地刷着帖子。
当看到一个首页热帖时,花荣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
“苏湘作品里男主人公是谁啊,真是太好看了叭!”
这个标题他一眼就看到苏湘两字,这正是帮他和陈月姐姐拍照的摄影师的名字。
他将帖子从头刷到尾,里面全是对他的彩虹屁,从穿搭到颜值,几乎被夸出了个花儿来。还有许多人夸赞他和陈月姐姐感情,说什么他们“唯美”“真情”等。
花荣没想到苏湘这么快就参赛了,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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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作品还很受认可。想到这也代表他和陈月姐姐的“感情”被人认可,花荣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雨过天晴,花荣觉得一切都好了。
事情的变化远不止如此,他接到了渝想斋经理的电话。
“花先生,我跟您道歉,我不应该在网上发表对您的不良言论......是张闻清和张闻秀兄妹两人联络得我,网上的所有事都是他们两个人搞出来的,我只是配合他们发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花荣听完,想骂胖经理一顿,但是现在应该解决的是罪魁祸首张家兄妹。
一下午他都在咨询律师,将证据提交好后,正式起诉了张文秀、张文清、苏大红等人。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为这件事做准备。
可能陈月姐姐感受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忙碌以及对她的忽略,她提议周末和穆婉以及她的男朋友一起去周边旅行。
“陈月姐姐,我还没去过海门,真不知道该带什么好!”
陈月看着花荣开心起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你想带什么就带什么,我们自驾的话行李多一点也没关系。”陈月想到什么又说,“我给你穆婉男朋友季阳的联系方式,你们可以聊聊带什么。”
花荣不知道季阳和他一样还是就是正经的男朋友,于是问陈月:“我联系他合适吗?他和我......一样吗?”
陈月无奈地笑着说:“你别想那么多,季阳是穆婉的未婚夫,你忘了他还送过你护肤品?”
是思NI,花荣这些天一直在用思NI,却把季阳这个名字忘了。
花荣心里也有一点点小小的失落,那个吻......没有从陈月口中得到他想要的正面回答,不失望是不可能。
转念又想到自己能陪陈月姐姐一起出去旅行,更何况还是和陈月姐姐的朋友一起出去,这是不是证明了陈月姐姐愿意让他进入她的圈子?
他很听话的加了季阳。
“你好啊,我是花荣【乖巧JPG】”
“季阳,请多指教【可爱】【握手】”
“花荣你准备带什么衣服,海门灯塔拍照很出片的。”
“我准备就带几件平时穿的,不过我准备了几个可爱的头饰......”
花荣很少这么和人聊天,仅仅半天他就和季阳混熟了,两个人天南地北地聊起天来。
翻看季阳的社交状态,发现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季阳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娇嫩小少爷。
社交状态中季阳有自己的事业,在思NI基层做起,已经当上了部门主管。他去过很多地方,热爱运动,习惯美黑......
看着照片中季阳黝黑的脸、洁白的牙齿、健壮的肌肉,觉得季阳并不符合大众审美,而且他的行为都是女人们才会做的......
到了周六,陈月的勋至后备箱里装了三个大号行李箱。
陈月没有让人帮忙,自己将行李箱依次放好,对花荣说着:“还挺重......你是往里面塞哑铃了吗?”
花荣听她打趣,佯装生气说:“不但塞哑铃了......我还往里面放了保龄球......”
“你们这么爱运动的吗?”
小麦色皮肤的男人从车里钻了出来,一脸的兴奋。
15. 第 15 章
穆婉从车里走出来,她没听到陈月跟花荣的对话,一听季阳说的话心里立马就想歪了,赶紧出言找补。
“季阳你可别乱开玩笑,人家可不像你一样厚脸皮。”
穆婉说着,径直走到陈月面前,递给她一小瓶精油,耳边是季阳的小声蛐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个正型,什么都能想歪......”
没有理会季阳的阴阳怪气,穆婉对着陈月认真地说:“你先涂一点到太阳穴上,免得一会儿不舒服。”
花荣见状,先陈月一步接过精油瓶,细细地给她涂抹好。
花荣和陈月两人面对面靠的很近,空气中流动着暧昧、亲昵的氛围。
花荣暗自关注着穆婉,见对方挑了挑眉,浑不在意似得,一个转身回到她们自己的车里。
“砰!”
她关车门的声音很大,着实吓了花荣一跳。
“吓死我了,穆婉姐姐力气真大,不像我关车门都费力,只能轻轻带上。”
茶艺技能+1+1+1
车里播放着花荣喜欢的音乐,陈月对于耳中的土嗨歌没有丝毫不适,面不改色地给花荣调好座椅。
“这个玉镯......”陈月的手覆盖在花荣的手腕上,感受着手心的温润触感,“很好看,很适合你”
花荣有些吃惊,陈月姐姐见过的好东西不知凡几,她竟然还会夸一个成色普通的玉镯。
花荣抬起手腕,透过晨光看着油润的镯子,眼睛亮亮的。
真好......
花荣没精神太久,上高速经过检查站时就陷入了沉睡。
陈月看着花荣的睡颜,将他的头摆正,又给他盖上了薄毯。
土嗨歌换了,换成了轻柔舒缓的音乐。
花荣感觉这一觉睡得很实,他眼睛睁开了,但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睡了多久了?”
“两个小时......”
“你直接说他从上车开始就没睁眼不就得了!”
陈月手伸过去,穆婉给她点火,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吸烟放松。
季阳看不惯穆婉这个“老烟民”,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拿下穆婉叼着的烟,恶狠狠地掐灭。
“你又发什么神经......”
季阳立马回怼:“你才神经呢,都说了不要抽烟不要抽烟,现在倒好你把陈月都带的抽烟了!”
“陈月是自带滤镜吗,她一直......”
“闭嘴吧你!”季阳转头对陈月说,“陈月姐,吸烟有害健康!穆婉吸烟就算了,你可不能跟她一样。”
“季阳你!”
“......”
穆婉和季阳吵吵闹闹,陈月在那里含笑围观......
花荣醒过盹,看到这一幕是很羡慕的,心里有着说不上来的酸涩。他之前忙着在酒吧打工,跟里面的同事也只是表面关系,生活里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
交朋友是要花钱、花时间的,他那时最缺的就是这两样。
“花荣你醒了,我们再开两个小时就到海门了。”
季阳注意到花荣醒了,立马抛下两个女人来到花荣身边,语气自然又亲近。
花荣点了点头,问季阳:“你们在说什么啊,看起来很高兴。”
季阳闻言,扭头给穆婉一个白眼,笑着说:“我家穆婉不知道好赖,我说什么她都不听......花荣你可得管好陈月,陈月这人哪哪都好,就是一点......她对穆婉这厮太放纵,穆婉要去干什么她都不拦着,临了还得夸穆婉一句她有活力!”
“陈月对人很包容,尤其是对穆婉,她怎么闹腾都行。”
听着季阳的话,花荣对陈月和穆婉之间的友情有了新的认知。
花荣若有所思......
两个小时后,他们一行人到了海门CN国际酒店,上前办理入住事宜的是穆婉。
花荣和季阳两人叽叽喳喳、勾肩搭背地在酒店的一个角落拍照。
这个角落布置的很符合男人的喜好,正适合打卡拍照。
“陈月姐,你站过来帮我们拍一下.....”
陈月笑着点头,从季阳手里接过CCD,先是摆弄了一下,接连按下快门。
花荣和季阳看着里面的照片,眼中都是惊艳。
季阳更是夸张地说:“陈月姐,你给我拍出了人生照片,我简直爱死你了!”
花荣也很满意,照片里的两人是不同的风格,一个是白皮辣弟,一个是黑皮阳光男孩儿。
季阳捣鼓着将照片导入手机里,招呼花荣赶紧把照片放到“橙诺”上,他给他点赞,花荣这才知道季阳还是个不大不小的网红,他在社交媒体上有着一定的粉丝基数。
等一切办妥,她们两两回到各自的房间。
一会儿要去海门灯塔拍照,花荣因为和季阳商量好了穿什么衣服,他没用多长时间就搭配好了服饰。
想了想,他又打开了陈月的行李箱,准备给她挂好衣服......
行李箱没有锁,他很轻松就打开了,但是行李箱里怎么是......
花荣眼眶发热,里面不是陈月姐姐的衣物,而是一个大相框。
相框里是苏湘的参赛作品《红》。
他一看知道这是参赛原图,上面还有苏湘的署名。但她不清楚陈月什么时候拿到的这幅作品,更不清楚她带着照片来海门做什么。
压下心底的疑惑,花荣装作没有看到,将行李箱摆放成原样。
陈月冲好澡从浴室出来,见花荣愣在那里,怔怔的发着呆。
“想什么呢?”
花荣摇摇头说:“陈月姐姐,你不换衣服吗?我帮你把衣服整理一下......”
“不用了,你整理自己的就好,一会儿会有人来送我的东西。”
看着陈月的表情,花荣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
也许是这件事给花荣造成了影响,他中午吃饭时一直闷闷的,季阳以为他到了每个月“那几天”,悄悄给花荣塞了“养君垫”,还跟他眨眨眼,悄悄地说:“这个是我朋友推荐的,我自己用了感觉很不错,你也试试......”
到了灯塔准备拍照时,也不知是怎么了,他的“育血期”真的提前来了。
他急急慌慌去了卫生间,出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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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陈月一个人站在那里灯塔那里,穆婉和季阳不见了踪影。
花荣忍着痛来到陈月身边,陈月和以往不同,看他的样子带了几分郑重。
太痛了!
顾不得其他,花荣蹲在地上,几乎要晕倒。
陈月眼看着花荣出了一额头的冷汗,她立刻抱起他,环顾四周。
“花荣你别着急,我们这就去医院!”
想阻止陈月,但花荣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一直摇头。
看着花荣打点滴,陈月给花荣掖了掖杯子,伸手把男性用品君“君宝”的包装撕开,摸索着给花荣贴在合适的部位。
护士拿着托盘走了进来,看着这位女士闹了个大红脸,打趣道:“你们刚在一起不久吧,还是年轻人谈恋爱甜蜜,看着也养眼......”
陈月什么也没说,只是眯着眼睛微笑。
“不过你可能贴错了,你贴的应该是背面......”
陈月:......
跟年轻人打趣让这个老资历的护士心情愉悦,他说着正确用法,还教她该怎么照顾虚弱时期的“男朋友”。
“药房里也有养君粉,你可以开点,记得一定要用热水泡上十五分钟再让你男朋友喝,这样才能发挥最大效果。”
这个VIP病房还是第一次接待“育血期”的患者,但由于各医院普遍男性病专家不足,研究“育血期”的专科医生更少,海门第一医院也为VIP病房调不出医生来。
但老护士作为成熟男人,不知经历了多少次“育血期”,对于男性“育血期”的保养有自己的经验。
“这‘育血期’你们女人可能不知道,男人每到这个时期最虚弱,切忌情绪过于激动......只要‘育血期’一过,你应该懂的......”
陈月知道老护士想说什么,“育血期”之后的几天是男性最佳孕育时间,她看着老护士的调笑,有些尴尬。
“他怎么会疼得这么严重?”陈月看着皱眉沉睡的花荣问道,“是不是需要调理一下?”
陈月回忆自己接触过的男性,他们对于生理期缄口沉默。陈月有一定医学基础,他知道男性“育血期”会有各种不良反应,但是花荣的反应太严重了,远远超出了陈月的理解。
“想要调理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见过不少男人也是这样,还是得看个人体质,有的人就是容易疼一点......”
花荣是晚上醒的,他感受着身下的涌动和疼痛,“嘶”地一声,吵醒了小憩的陈月。
“你醒了。”
陈月见人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摸了摸花荣的额头,又转身去沏了一杯养君水。
“陈月姐姐你不用忙了,我这是老毛病了,喝这个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陈月将水放好,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花荣看着她的动作,心中一暖,但想到他们出来玩自己却进了医院,穆婉和季阳两个人不知道会不会有意见。
“姐姐,季阳他们呢?在海门灯塔就没看见他们,他们去哪里了?”
陈月神色微变,这小小的表情变化被花荣敏锐的捕捉到了。
16. 第 16 章
陈月眼神闪烁,低声说:“她们知道你在医院,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我想应该一会儿就到了。”
花荣感觉不对劲儿,陈月姐姐肯定跟他隐瞒了什么,但看她不想继续说下去的样子,他决定还是闭嘴的好。
病房内很安静,两人都没有开口。
花荣有很多话想问,那个相框是怎么回事,季阳和穆婉他们又怎么了?
陈月掐着时间递过来“养君水”,花荣瞅了瞅她,垂眸小口地喝着杯子里的水。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猛地撞开了。
“咳......咳......”
花荣心中一惊,一下子被水呛到了,又是咳嗽又是流眼泪。再抬头一看,来的人是她们念叨的穆婉和季阳,他心中的的怒火瞬间被浇灭。
可陈月姐姐明显不开心了,对着穆婉说:“穆婉你......”
还不等陈月说完整句话,穆婉就跟吃了火药似得,嘴里直喷火。
“我......我什么我......我怎么了!”
季阳赶紧拉着她,一脸的尴尬。
搞不懂倒底发生了什么,花荣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说话,结果穆婉的枪口对准了他。
“我奉劝某些人别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免得最后被一顿收拾!”
像是讽刺,也像是警告,穆婉的眼神直直对着他,神色不善。
陈月见状,用力把穆婉拉出病房。
“穆婉,你今天怎么回事?你赶紧去跟花荣道歉!”
穆婉闻言,反而吊儿郎当地叼起一根烟,冲着陈月歪头挑起眉说:“道歉?不可能!你就这么看中他,他有哪点好?为了他还要准备什么劳什子仪式......不过区区一个酒吧服务生就能把你迷成这样,陈月......你太令我失望了!”
面对好友的质问,陈月仿佛失去了力气般,语气轻飘飘的:“失望?”
“你失望?”
穆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立马给自己一巴掌。
她张张嘴,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陈月接下来的话伤到了。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干预我的生活,我又给了你什么期望不成?”
第一次在陈月的脸上看到冷漠和疏离,穆婉心里发慌,她想碰碰陈月的手,但被对方躲开了。
“我选择谁,和谁在一起,这是我自己的事......谁也不能干涉我的决定。”
陈月平静地说完,扬长而去。
花荣早就跟了上来,看完整个过程,心情实在复杂。他虽然明白了点陈月姐姐对他的心意,再联想到那个相框......他心里有了一些猜测。说不开心是假的,但......一切仿佛被迷雾遮住,他看不清,起码现在看不清。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进里面去吧......”
花荣被陈月拥着向前走,他......转头看向穆婉。
四目相对,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不一样的心思。
“小**”
穆婉对花荣无声地说着脏话。
花荣则悄悄对穆婉竖起中指,扬起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
花荣的手指抚过陈月的眼眶、鼻梁、嘴唇,他还想继续......手就被握住了。
“困......老实点......”
看着陈月姐姐就睡在自己身边,花荣心里真是满满的幸福感。
他之前无数次观察过她的长相,也无数次被惊艳。但不知为何,花荣觉得今天的陈月非常动人。
“是神尔。”
陈月的五官立体,却不过分立体。明明是浓颜,给人的感觉却像淡颜。她张力十足,总是在释放一个信号:靠近她,去靠近她,去想办法靠近她。
花荣不想放过近距离观察陈月的时刻,他目光灼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喜欢的人就在侧身,但什么也没发生,真的很可惜......
打开手机摄像头,他的脸靠近熟睡的人,自拍一张合照。
他满意地看着照片里两人亲密的样子,这时手机聊天软件提示他有新消息,随手打开,一看竟是季阳发来的。
“花荣你睡了吗?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我已经骂过穆婉了【委屈】【大哭】,请你千万别把事情放在心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穆婉真的不是个坏女人,他心是好的,可就是长了张臭嘴【心碎】。”
花荣对穆婉的印象坏透了,这个女人凭借陈月对她的包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一点边界感。
“不过一个酒吧服务生就能把你迷成这样......”这句话好像还回荡在耳边一样,他不明白为什么作为世家女的陈月都不曾轻视过他,反而作为陈月朋友的穆婉,竟然可以轻易说出羞辱人的话......
花荣不明白陈月姐姐为什么会和穆婉做朋友,他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型......
本来不想回复的,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季阳说。说自己没把穆婉的话放在心上,但这件事就能翻篇吗?说自己不会原谅穆婉,这对于别人来说重要吗?
想了想,花荣打下一行字:“季阳,你是怎么看我的?”
他发出消息后,聊天界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打字中,季阳很快就回复她了。
“花荣,你不要多心,我没有把你当成陈月姐的情人或是什么。”
“陈月姐和穆婉不一样,她不会和人不清不楚的在一起。”
花荣一看“不清不楚”,可他不就是和陈月不清不楚的吗?陈月的那句“我们是各取所需”早就像一巴掌一样拍醒了他,花荣对两人的关系看的很现实。
他现在只是花着陈月、吃着陈月、用着陈月的情人而已,和陈月没有未来,即使他猜测陈月对他......但将希望放到世家女身上,这也太虚幻了!
“穆婉没跟你说过我和陈月的关系吗?”
花荣打下这行字后,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聊天界面一直显示对方“打字中”,长时间的停顿后,对面才发来一句简短的话:“比起穆婉,我更相信陈月姐。”
花荣不明白季阳连自己未婚妻都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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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却对陈月这么信任。
两人没有继续再聊下去,最后以花荣的晚安表情结束了对话。
花荣感受着陈月姐姐的温度,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却被慢慢环抱住。他看对方还在沉睡中,磨蹭着窝在她的臂弯里,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陈月五点准时醒了,她感受到自己的下巴顶着毛茸茸的头,于是向下一看。
花荣就在她的怀抱中,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陈月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感受到身体碰触到的柔软,直面身体的自然反应,陈月深呼了一口气......
花荣暗自观察对面的穆婉,他搞不清楚这人怎么这么阴晴不定,昨天她还对陈月大呼小叫的,今天一大早自然而然的敲响了她们的房间,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对不起啊花荣,昨天我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在意,我这人就这样,总是爱口是心非!”
花荣看着穆婉“诚恳”地跟自己道歉,却察觉到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陈月身上。
“好你个碧螺春!”花荣腹诽。
确认陈月姐姐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表情,花荣做出一副脆弱却故作大度的样子,对穆婉柔声说:“穆姐,你是陈月姐姐的好朋友,你说的话我怎么可能真的放在心上呢?肯定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你才那么说的......”
瞟了后面一眼,陈月姐姐皱眉看着这里。
她肯定回忆起昨天穆婉说的话了。
穆婉不甘示弱,还是一脸的诚恳。
“你不放在心上那就好,我从昨天开始心里一直后悔。我这人呀......情商不高又没什么心机,说出的话总是跟心里想的不一样,还好花荣你是个好性子,要是别人恐怕早就跟我翻脸了!”
穆婉说完,趁机挤了进来,她自然地走向陈月,跟陈月聊起天来。
两人还真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还是好朋友的样子。
他心里恨得牙痒痒......
他们一行人在餐厅吃早饭,但因为陈月起得早,不知道在哪儿吃过了,餐桌上动餐具的只有他们三个人。
季阳小心翼翼地给穆婉夹荷包蛋,穆婉却撇到一边,根本不理会他。穆婉反而起身主动给花荣倒了一杯热牛奶。
“你不舒服,喝点热牛奶会好点。”
穆婉看着季阳小麦色的脸上生起一团薄薄的红,心里暗骂穆婉“是人否”。
季阳很快恢复了表情,也问花荣:“昨天......我们也没问你,你那个一来,疼的这么严重吗?”
花荣心里不舒服,嘴上回答道:“老毛病了,可能是......我爸爸就这样,他也是一来就疼的很严重,可能这是遗传吧。”
穆婉郑重地表示:“这可不是小事,你得去查查,看看怎么调养调养。”
花荣有些尴尬,季阳扯了扯穆婉,跟她说:“男人的事你懂什么,真是哪儿都有你,赶紧闭嘴吧!”
陈月在餐桌上没有开口,一直忙着处理工作,偶尔抬头看着他们,好像也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气氛和谐,真和谐!
17. 第 17 章
用餐结束后,穆婉把陈月拉到自己的套房。
都已经把陈月带进书房了,穆婉还是不放心,又将门仔细反锁好。
“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花荣跟你吵架。”穆婉目光真挚,“而且我也没有看不起他,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昨天陈月告诉她,今天要为花荣布置一个“仪式”,希望她能帮忙。她当时一下子上了头,不但对陈月说了难听的话,还直接撂脸子抛下陈月走了。穆婉也不知道自己生气的点在于陈月没有提前告诉她,还是她纯粹不喜欢花荣这个人。
“你确定今天就要给花荣一个‘定情仪式’吗?”
穆婉真是想不明白,感觉哪哪都不合理。
她认识的陈月可不是个“浪漫”的人,怎么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仪式?她的家世和她所接触的环境,怎么可能让她喜欢上一个庸俗的男人?陈月是个慢热又慎重的人,两人相处还没多久,陈月为什么“轻率”定下来?最后,南府那边怎么还没出手,这不符合常理啊......
带着一肚子疑问,穆婉将昨天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可是我可听季阳说了,花荣心心念念的地方是渝城......郴水镇,我觉得如果你真下定决心,最好还是在最合适的地方准备仪式,毕竟男孩子挺注重这些的......你可能不懂,这都是加分项......”
陈月看着好友,心里清楚她的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但她思索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在海门灯塔布置仪式,可能真的不太合适。
想到一些往事,陈月点点头,在穆婉面前打了一通电话,让人撤下准备好的东西。
穆婉见状,扬起灿烂的笑容说:“好了......我们去给两个小祖宗拍照去吧!免得季阳这小子一直唠叨,我都快烦死他了......”
海门灯塔的游客乌泱泱的,原本只能远观的灯塔上面迎来了两位游客。
花荣瞭望着前面的海,吹着湿润润的海风,惬意极了。
“花荣你知道海门灯塔的传言吗?”季阳扶着栏杆,若有所思,“灯塔的设计师云婧女士,她和她的丈夫在这里结识又在这里殉情,两人的故事你肯定也听说过,真是叫人......唏嘘啊。可之后......人们都传说海门灯塔是对情侣的祝福。”
“据说呢,在海门灯塔下相恋的人,能够得到整个海门的祝福。你可别不相信,这不是什么小众的传说,而是经过数据统计的,在海门灯塔确认关系的情侣绝大多数都相处得更长久!”
花荣听着季阳的话,并没有听进心里。哪个旅游景点没有个爱情传说?什么爱情树、爱情锁、同心结啊都是景点必备的。
花荣指着下面卖许愿牌的小推车说:“那你要不要和穆婉一起挂许愿牌?,在海门祝福的加持下,你们会走的更长久哦!”
季阳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他脸上的几颗雀斑显得十分可爱。
“虽然她可能会嫌弃我幼稚,不过试一试也不是不行,走吧花荣。”
花荣感叹季阳的外表跟他的性格反差很大,明明季阳给他的印象是很“男权”的,但实际上这人却是个十足可爱的恋爱脑。
看着季阳一路小跑到推车那里,花荣也跟了上去。
“花荣,我买两个,咱俩让她们写好不好?”
说着他付了钱,又借了摊贩的马克笔,拉着花荣走到正在聊天的两个女人面前。
“穆婉,你快把我们俩的名字写下来,好不好嘛......”
穆婉不耐烦地挥挥手,但季阳不肯罢休,一直缠着她,直到对方不得不答应这才满意。
陈月看着花荣也拿着许愿牌,一脸的温柔地说:“我们一起写吧......”
花荣握着笔,感受着陈月握住她手背的动作,他的心情难以言喻。
时光流转
岁月静好
与君相伴
不觉岁长
陈月花荣留
花荣完全明白了,他的心脏如同击鼓般咚咚咚作响,几乎要穿破他的胸膛。
确认了陈月对他的心意,但不知怎地,他失去了往日的勇气,变得更羞怯。
感受到指尖的轻触,接着陈月坚定地握住他的手。
迷迷糊糊的和陈月姐姐一起挂上许愿牌,花荣一直沉浸在一片混乱之中,脑子里乱糟糟的。东想想、西想想,全是两人相处的过往......
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花荣才缓过神来。
“花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哎呦喂,看看你的眼神,真的是太娇了!我要是一个女人,我也顶不住。”
“不要说了!”
花荣被人这么调侃,嘴上的笑意却挡也挡不住,跟季阳打闹起来......
他们又一起去了市里拍照好看的几个地方,直到在天快黑的时候打道回府。
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他和陈月都没有开口说话,但车内却涌动着暧昧、黏腻的气氛。
花荣听着车内的嗨歌,心里止不住地雀跃。突然灵光一闪,他动手换歌曲。
车内的音乐中断,不一会换成舒缓、轻柔的琴曲。
两人还是没有说话。
时间“又快又慢”,到了陈家,车稳稳地停住。花荣下了车,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让花荣的胳膊起了鸡皮疙瘩,他这时才感受到真实、落地了。
这一切竟然都是真实的!
再回头看陈月,她正含笑看着他。
心里止不住的悸动......
花荣和季阳两人约好今天一起逛街,他们叽叽喳喳讨论了一路。对于陈月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这个话题,季阳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所以......你觉得陈月姐喜欢知性的男人?”
季阳听着花荣的话,不太赞同,想了想开口说:“可她和你在一起,不就证明了她喜欢你这一款啊!”
“不可能的,她的打扮你也看得到,清一色的白衣服。”花荣摸了摸店里的衣服,感受质感,“她平时也很爱看书,而且看得很杂......我在想,她是不是更喜欢温柔知性的,这样的人可能跟她有共同语言,她也更欣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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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花荣指着一件蕾丝上衣问:“你看看,这件衣服好不好看,适合不适合我?”
季阳点了点头说:“你先去试试,我看看你穿出来的效果怎么样。”
花荣从试衣间里出来,季阳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花荣的容貌不用质疑,十分出挑。一头卷发直至肩膀,衬得巴掌大的小脸更“娇”,他的桃花眼一闪一闪,总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很多情。
不得不承认他穿起这件衣服是好看的,但是未免有些......俗气。
这家店的顾客群主要是轻熟男性,主打优雅贵气,但不知为什么,花荣挑了看起来最不好驾驭的一件衣服。
大片大片的蕾丝可不是以大众都能穿好的,季阳环顾一周,拿起几件他眼中符合花荣气质又比较优雅知性的男装。
花荣接过这一堆衣服,先是看了一遍,感觉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很基础的款式。但架不住季阳一心推荐,他只好再度走进更衣室。
等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时,季阳先是睁大了眼睛,继而不断地点头。连被支开的店员都围了过来,几人对他夸张地赞美。
“先生,您穿我们的最新款太合适了,简直完美符合我店的风格!”
“真好看啊,侧面看起来跟那个......那个当红的男明星一样......”
“......”
花荣面对夸赞有些不适应,转身看向镜子。
镜子里的男人穿着很......得体,一身浅色的休闲套装将人衬得肤色雪白。尤其是这件上衣立领和折袖的设计,细节中将他的脖子显得纤细修长,手臂更薄。从侧面看,他看起来轻飘飘的。
“不是我说话夸张哦,你穿这身出去,几分钟内得被至少十个女人要联系方式!”
这家店虽然不是季阳的风格,但他看到花荣穿起来这么好看,自己也来了兴趣,开始动手挑适合自己的衣服。
和花荣不一样,可能是季阳肤色的原因,他穿这家店的衣服总是有点不匹配。而花荣则不一样了,季阳给他挑选的衣服件件合适、件件好看。
他们又去了别的店逛,花荣自己挑的衣服季阳都摇头,而他一出手,不是店员夸,就是路人驻足观看。
花荣有些难为情地对季阳说:“我是不是很没有品味?”
季阳则安慰他:“每个人喜欢的风格不同嘛,就像我比较喜欢运动风,让我穿这些可就难看了。你可能比较喜欢......富贵的?”季阳想了想花荣之前“华丽”的打扮,虽然不太日常,但说不上来特别难看。
花荣想了想,自己没有考虑过风格什么的,他的穿衣思路一直只凭直觉,有时候哪件贵他穿哪件。
就这么逛了一下午,一部分衣物让司机放到车里,一部分邮寄,两个人又去了季阳常去的美甲店做美甲。
这家美甲店是连锁的,名气很大,据说某位男明星是这里的常客,平时也有不少他的粉丝来店里蹲点。
因为季阳提前预约好了,两个人直接被迎上了二楼。
“你快看啊,那是不是舒宝儿!”
18. 第 18 章
“快跟上去,那好像就是舒宝儿!”
这两个男人跟了过来,但这家美甲店早把私生拉入黑名单了,看见他们想进来,说什么也不肯放行。
这边,花荣和季阳已经搓好指甲,正在被美甲师上甲油胶。可能两人一直相处的很愉快,季阳也开始跟花荣吐露自己的烦恼。
“你不知道,我们虽然有婚约,但是穆婉她......她并不喜欢我,她一直交往着别的男人。”季阳一边烤灯,一边让店员给花荣戴上光疗手套,“我不止一次发现她外面有人,但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花荣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他和季阳的关系还不到火候,贸然插手别人的感情生活,可能落不着好。
于是他试着说:“我不了解你们的事,如果你真的很喜欢穆婉,可以跟她再好好谈谈。”
虽然花荣的话一点营养也没有,但还是打开了季阳的话匣子,于是在做美甲的时间,花荣听完了他们之间的所有的故事。
他得知季阳和穆婉的母父是世交,两人也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因为季阳从小就跟在穆婉屁股后面跑,两家人早就认定了她们早晚会成为亲家,于是在她们成年后两家就定下婚约了。但穆婉不喜欢季阳,她外面有很多男伴,季阳吵也吵过、闹也闹过,穆婉却浑然不在意,该玩还是玩。
面对恋爱脑,花荣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叹了口气说:“那你这是图什么?要人人没有,要钱你自己能挣。”
穆婉却回答:“为什么一定要图什么呢,我就是喜欢她......你和陈月姐在一起难道还图她什么吗?”
花荣:......
真的,这一句话把花荣打了个措手不及。
图什么?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难道什么都不图吗?在一起必然有有所图,可能图的是对方的外貌,可能图的是对方的能力,也有可能图的是对方的家境......
他一直认为自己虽然爱慕陈月姐姐姐,但自己也是真的有所图.....可这一问,他一瞬间想了许多。
他好像“图”的挺多的。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季阳做完指甲就去刷会员卡,接着自然地跟花荣手挽手下楼。
这时一个陌生男人冲了上来,对着花荣大喊:“舒宝儿,我是你的粉丝,我们经常在网上互动......”
而另外一个男人一直想要抱他,花荣被吓到了,赶紧往二楼跑。季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还是下意识地去阻挡两个人。
直到跑上二楼,花荣才气喘吁吁地摘下口罩,对着店员说:“楼下的两个男人奇奇怪怪的,一直冒犯我!你们赶紧处理一下......”
店员看着花荣愣了一下,又走到楼梯间望向楼下,见他们黑名单里的私生已经被赶走了,赶紧上来对客人解释:“这应该是云舒的私生,他们可能看您跟云舒长得......有几分相似,这才缠上您。不过我们店有应对他们的方法,您一会儿安心走就成,他们不会继续骚扰您的。”
花荣不知道云舒是谁,他也没有问,只是打开“橙诺”搜索这个名字。
浏览完视频信息,花荣发现云舒这个男星长得跟他真有几分相似。
同样的自来卷,同样的脸型,就连身高都差不多......
他戴上口罩走到半身镜前一看,遮住半张脸简直更像了......
这时季阳也上来了,拍着胸脯对他说:“这两个私生简直就是疯魔了,看谁都像看自己本命爱豆一样!”
季阳又围花荣转了一圈,啧啧称奇道:“真别说,是有点像云舒......”
这件事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影响花荣的心情。和季阳告别后,花荣坐上习叔的车回家了,真跟美甲店店员说的一样,路上没有被继续骚扰。
陈月姐姐这几天回家的早,她刚放下东西,一眼就注意到花荣的新变化。
“你做指甲了?这个款式倒是很自然。”
“你看出来了啊......”
花荣伸出双手,给陈月姐姐展示。他没有贴很长的甲片,只做了一点点延长,最后再上一层水红色的甲油,看起来像是很自然,像是指甲本身透出来的那种血色感。
很多女人也做美甲,但她们大多数只做本甲美甲,对延长甲反而不感冒。他没见过陈月姐姐对指甲过多处理,她只是将指甲修的圆润整齐,打理的干干净净。
花荣心想,自己的小变化能够被第一时间注意到,并且得到正向的反馈,其实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
花荣这些天翻来覆去地想海门那两天发生的事,那一晚的相拥而眠,那个许愿牌上的文字......一幕幕就好像还在眼前,但自从他们回来后,两个人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并没有更多进展。两人还是晚上单独呆一会儿、聊会儿天,之后各自在各自的院子里休息。
连个拥抱也没有,明明那天......知道不能着急,花荣心中却止不住地焦躁。
但还好他又忙碌了起来,一转眼开庭的时间到了。
他这些日子不知道收到多少来自苏家的电话和辱骂信息,他没有拉黑他们,只是将信息保存下来留作证据。反正这个号码也被他舍弃了,苏家人想发泄就发泄吧!
法庭外,习叔一直在外面等候着,直到看到花荣出来,第一时间冲他咧嘴微笑。
花荣同样对习叔笑了笑。
“花先生,看来您没用上我。”
结果尽在不言中。
车上,看着手中的材料,花荣回想着苏家人的判决结果,并没有感到高兴。他只是没想到自己也可以独立地处理这件事。过去的他,好像一直把自己看的很低,面对苏家人对自己的侮辱,也只是想尽可能的躲避。
他心底是自卑的,是抬不起头的。
摸着手腕上的镯子,他又回忆起自己筹不到治病钱时的窘迫,只能跟邻居苏大红、张闻秀他们低头。当时他的家都变卖了一半,可以说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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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只剩下父亲留下的镯子还值钱......去典当行卖不出价,人家也不稀罕收,张闻秀不知道怎么知道的,跟自己说他可以给自己钱,帮自己保管遗物,但是需要花荣签下个保证书。如果他两年时间内还不上镯子的双倍价钱,不但镯子不能还给他,还得再倒赔其总价的百分之十。
当时他真的走投无路了,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是张闻秀,他的“秀叔”。想来也讽刺,自己的之前的盲目行为为今天埋下了坑,刚刚法庭上张闻秀用这张保证书,证明自己将镯子夺回去的行为属于“抢劫”。
张闻秀似乎认定他无法证明自己,毕竟当时他给张闻秀的是现金。那时张闻秀劝说他用现金还钱,如果他先将钱存到银行再用支付软件进行转账,不但需要利息还麻烦,张闻秀还说什么能省一点是一点......
可笑......这都是坑。
他当时为了按时还账,每个月都提前支取销售提成,鲁哥担心他小小年纪乱花钱,每次都要让他打个条子。他也实诚,条子的内容写的很详细,每次都写下支取的金额、支取的日期和支取的理由。
可能他真的很幸运,中途休庭时他赶紧联系了鲁哥,鲁哥也在最快时间带着这些“条子”赶来。
因为张闻秀的证据不足,一是保证书不合理,这属于民间高额放贷,二是张闻秀无法有效证明花荣没有按时还款,三是花荣在写保证书期间属于未成年......
而习叔给他的视频起到了关键作用,苏家多人动手已成既定事实,属于被严厉打击的行为。“橙诺”上被保存截图的言论,渝想斋负责人的电话录音以及他的道歉信等更是将这个案件一锤定音。
苏家这些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想到她们在法庭上又喊又叫,接连被警告的样子。他真的有些后悔。为什么他直到现在才明白掌握证据的重要性?如果再早一点,他收集苏大红对他猥亵行为的证据,是不是他的阴影也就随之消失了......
好像自从和陈月姐姐在一起后,他一步一步地成长,以前像一团迷雾似的事情,一下子就被拨开了。
习叔不是第一次来绛月轩,自从花先生频频出事,陈小姐实在放不下心,让他每天汇报花先生当天的事。
他自从退役后便一直为陈小姐服务,陈小姐这人虽然看起来很平易近人,但实际上她跟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习叔之前出任务时见过大场面,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唯独她这个年轻人让让人难以捉摸。
“陈小姐,花先生今天开庭很顺利,虽然中途出现了意外,但他自己把事很好的解决了......”习叔说着说着,语气中带了几分骄傲。
他没有孩子,看待花先生就像看待自己的后辈一样。
陈月看了习叔一眼,语气平和地说:“习叔,你做得很好,有你在花荣身边我就能放心了。还是像我之前说的一样,发生任何事,除非必要,都让他自己处理。”
“如果你也处理不了,就立马联系我。”
19. 第 19 章
“所以......花先生您要自己动手下厨?”
宋奶奶眼看花荣在佣人的服侍下,已经穿戴好了围裙,准备露一手了。
“可是您的指甲......唉,行吧......你们几个都先出去。”宋奶奶看着花荣的长指甲有些不赞同,但还是吩咐其他人都先出去,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帮忙打下手。
洗菜、择菜、切菜、做菜的过程花荣都小心翼翼地用指肚使力,一顿家常菜用了两个小时全部做好了。
都是家常小炒,没什么难度。不像陈家厨师做的量小而精致,花荣做的的家常菜浓油赤酱、量大管饱。
他一直关注着时钟,直到指针指向七点,赶紧将一头卷发用手指梳顺,又看玻璃窗上自己的模样,确认没有什么油渍、污点,这才放下心来。
陈月回到家后脚步迈向餐厅,门厅里花荣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按照惯例,陈月先摸了摸他的头,一眼就注意到餐桌上的几盘菜,她看了片刻才回眸对花荣说:“我可算知道你这么着急让我来餐厅是为什么了,原来是自己下厨了。”
“刚刚在外面我就闻到香气了,今天可得好好尝尝你的手艺。”
两人挨着坐,一边吃饭,一边说着悄悄话。
宋奶奶见了这一幕,拧眉走了出去,临走前将门轻轻关好。
“你不是说自己得了个好成绩吗?”陈月给花荣夹菜,“我相信你以后的成绩会越来越好的,但不用每次都下厨......”
他假装不开心了,对着陈月姐姐说:“你是觉得我做的饭难吃?”
她也开玩笑:“怎么会,你做的最好吃了,比大厨强百倍!”
“说得很夸张哎......”
花荣今天上午得到了大测验的成绩,他是赵老师同期学生中成绩最好的,只差一点点就能考满分了。
想到这段时间,他虽然经历了很多事,但自己也得到了成长。
花荣很想跟亲近的人一起庆祝。
陈月不断的夹菜,这时注意到花荣穿的比昨天更素了。
他昨天穿的是淡粉色的新中式套装,虽然款式过于简单,但好在颜色娇嫩,衬得他像朵迎着风的野蔷薇。今天这一身纯白色软料U领外套配上同款长裤,显得花荣风一吹就要倒似得。
带一点书生气,人也有点弱不禁风......
“你最近的穿衣打扮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
花荣闻言,有些羞涩,他支支吾吾地说:“好看吗?我是说......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陈月加重了语气,“自己喜欢最重要,只要你喜欢这么穿就好。”
“对了,一会儿家里会来一位老先生,”陈月撂下筷子,“这位老先生擅长男性病,让他给你好好看看怎么调理一下,总是疼也不是回事。”
花荣心中一暖,没想到陈月姐姐那么忙,却还记得他育血期的事。
“你是血瘀体质......加上你早年间身体受过寒,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老先生看起来年纪很大了,说话慢悠悠的。他摘下老花镜揉了揉眼,又仔细问了花荣其他方面,像平时的饮食、休息的时间、起床的时间等,问得特别具体。
老先生伸手给他把了把脉,沉吟道:“孩子,你得好好调理,不然的话也会影响你生育......”
花荣闻言,眼神带了几分慌乱。孕育孩子是每个男性人生中的大事,如果生育困难,免不了要吃些苦头。
他爸爸生前一直想给他生个妹妹,因为他身体不好,只能人工受孕。花荣的记忆中,他经常去医院,回来后不仅身体肿胀、没有精力,还要吃很多药,也不能做家务。即使他吃了很多苦头,也没得偿所愿......
花荣有些急切地问:“我的身体好调理吗,多长时间能调理好?”
老先生将花荣的反应尽收眼底,慢悠悠地说:“别着急孩子,你还年轻呢,慢慢调养孩子该来的时候会来的......”
花荣想解释他还是“白纸”,但这话叫他如何开口啊!
花荣思考了片刻,见老先生已经收拾好行医的器具了,赶忙说:“以后我该怎么联系您?”
“陈小姐她已经跟我老伴儿和孩子商量好了,让我这段时间待在你家,你呢就安心配合我,让你吃药你就吃药,给你施针你不能喊疼......”
“什么都听我的,我给你把病根‘拔’出来”。
老先生慢悠悠做个拔的动作,成功逗笑了花荣。见他不害怕了,老先生又问:“你是怎么受寒的?这寒气在你身体里可有些年头了......”
“可能是小时候掉到池塘里那次身体受寒了吧。”花荣见老先生认真听着,将童年的那件事说了出来,“应该是在我十一岁那年的冬天......我和小伙伴在池塘冰面上溜冰,没想到有一块冰面没冻上,我一下子就掉进去了,过了好长时间我才被捞上来。”
这件事跟苏诺也有关系,当时苏诺和他还是好朋友,苏诺一直撺掇他去池塘玩,可一去就发生了意外。
想到苏诺这个人,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他了,他怀疑池塘那场意外跟苏诺脱不了关系,没准就是他算计好的。
“你先吃我今天开的药,必须先祛除这寒气。”
老先生给佣人一张手写的药方,叮嘱对方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材,其中的野山参更是要五十年以上的。
花荣听了,只觉得肉疼。
这得多少钱啊!
他这边还心疼钱呢,手机短信提示他银行卡金额有变动。
仔细一看信息内容,陈月姐姐给他的那张银行卡已经绑定上他的手机了......信息还提示他今天入账***,花荣竖着后面的一串零,心猛地一跳。
乖乖,这可不是小钱!
花荣见老先生提着药箱走了,赶紧穿好鞋袜跑向绛月轩。
绛月轩里,陈月盘腿坐着,不知道看什么呢。
花荣走近一看,陈月赶忙把书扣住,面不改色地笑着对他说:“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猫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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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荣急着问她银行卡的事,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今天收到一个信息,姐姐你看......是不是弄错了?”
陈月闻言,看向他举起的手机,一眼之后就说:“没弄错,我发工资了。”
“工资?”花荣不知道陈月姐姐口中的工资是什么意思,不自觉抬高了声音。
陈月还是淡笑,她起身说:“我也是有工资的,前段时间我跟财务说,让她把我的工资打到你那张卡。”
“我还顺手把绑定手机换成你的了。”
气氛陷入了沉默,花荣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他是她的谁?他这一阵子藏在心里的话一直不敢问,也不敢表露出一丝异样。
毕竟“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花荣不想再自作多情,陈月也许只是奖励他,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挺开心的不是吗?但是......之前的暧昧,那些事情,她的照顾等等,又让他不得不对陈月抱有期待。
可他真的是特殊的吗?
“花荣,我过几天要去渝城,就我......一个人,你想不想跟我去?”
渝城......他怎么可能不想回去呢?
他刚想点头,但联想到之前宋奶奶说陈月姐姐为了适应渝城习惯,才安排家里厨师做渝城菜的,于是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陈月姐姐,你是要去郴水镇吗?前段时间厨师做渝城菜很有郴水镇的味道......”
他怕陈月不知道郴水镇在哪里,手指在空气中划来划去。
“就是我比划的这个位置,渝城西南边这个位置就是郴水镇......”
陈月的目光都在花荣身上,看着他手指比划渝城地图图案的样子,觉得画面格外灵动。
她的眼睛眯起来,笑着说:“行程里确实有郴水。”
花荣停下手上的动作,心里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其实也只是试探一下而已。
郴水不是什么有名的地方,只是个没有商场、咖啡厅、办公楼,骑电动车半个小时就能转完的小地方。
陈月姐姐总不可能不可能去那里谈合作、应酬的吧!
他压下疑惑,决定明天得去打听一下。
离开绛月轩前,陈悦悄咪咪看看了一眼陈月背过去的书,那本书的颜色是橙色的,侧面的三个字让他看到了,花荣暗中记下。
还不等回去,花荣熟练地打开“橙诺”,在搜索栏中打下几个关键词:掌握男、书、橙色封皮。
一瞬间刷出许多帖子。
花荣一个一个翻看,翻了得有二十分钟,直到花荣的手指都疼了才停下,但是最终没有找到相似的那本书。
花荣回忆刚才那本书封皮亮亮的,一看就很新,为什么会搜索不出来?
会不会是还未上市的新书?
这时一个博主的账号被推送到他的主页,他一瞧,还真是巧了,这不是云舒的公开账号吗?因为好奇,他点开了他的主页,没想到置顶的帖子......
20. 第 20 章
云舒置顶帖的配图是一本书。黄色的封皮,书名是:掌握男性角色心理变化的技巧与心得。
找了半天,结果被算法推荐了......
这可能就是陈月姐姐看的那本书。一样的颜色,前面的三个字也对应上了。
他可没有忽略陈月姐姐下意识地去遮挡的动作,为什么不想让他看到?
再往下看帖子的内容,这本书竟然是云舒这个明星的作品。
又看了一眼评论区,大家对云舒出书这件事的评价好坏参半。一部分人表示自己不会看,不会为流量明星出的书买账。而一大部分人则表示喜欢云舒的影视作品,只要这本书一经发售肯定会买来观摩。
云舒......陈月......
陈月姐姐是云舒的粉丝吗?
她是因为感到“追星羞耻”才避着他的吗?
云顶咖啡屋
穆婉翘着二郎腿靠在软座上,神色不耐烦。
直到她等的人姗姗而来,她斜睨了对方一眼,开口讽刺:“花荣......花先生,您来得真快啊,瞧瞧,就只让我等了二十分钟而已。”
花荣没有理会嘲讽,开门见山道:“陈月马上就要去渝城了,这你应该知道吧,我想问你陈月姐姐的行程安排。”
花荣见对方沉默不语,看都不想看他,把头撇到一边的样子,突然笑了,
穆婉一脸纳闷:“你笑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花荣抿了口咖啡继续说:“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吗?今天问你的事,你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听着对方的语气加重了知无不言四个字,穆婉气冲冲地回道:“还不是季阳那小子!他不但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你,还背着我用我的手机给你发消息。你收到的那些消息,可都是他发的,不是我想这么说的昂。”
“真不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怎么了,胳膊肘净往外拐。”
花荣真没想到季阳能为他做到这份上,又问穆婉:“那你还过来?”
穆婉又斜睨了他一眼:“季阳是我的未婚夫,不管他做了什么,我作为女人都得给他擦屁股。好了......说正事吧,这件事我确实知道,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花荣早就想好了说辞,轻声说:“我也要跟陈月姐姐一起去渝城,但是我就是渝城人,我老家有不少爱说闲话的亲戚。嗯,说实在的......我这几年过得不太好,所以我不想遇见他们,再跟他们说客套话,如果他们看到了我和陈月姐姐在一起,我也真不知道怎么说我俩的关系......”
花荣的表达,穆婉明白,但不理解。她挑起眉问:“所以这和你问她的行程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知道了她的全部行程,我完全可以避开渝城的熟人,你是陈月姐姐的好朋友,又是公司股东,肯定知道她的行程安排的,所以我只能求上你了!”
花荣做出“拜托拜托”的动作,穆婉将咖啡一饮未尽说:“我可以发给你,但我只是怕陈月沾上你,坏了名声。”
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接着又露出脆弱的神情,语气低缓地说:“那就太感谢穆姐了,这件事你别让陈月姐姐知道好吗?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是个事精......”
“你不用在我面前演,你是什么人我看得很清楚......”
花荣:“......”
临走前穆婉撂下一句话:“你离季阳远一点,他比较单纯,不像你......”
花荣听了也不生气,还是对穆婉露齿笑。
你管不了我的。
在咖啡厅待了一会,目送穆婉的敞篷跑车开走,花荣心里舒了一口气。
今天的一切还是很顺利的。他知道慕婉再讨厌他,也有女人的天性。面对弱者她可能瞧不上,但是如果弱者求助,她不见得不会帮忙。再说涉及到陈月了,穆婉怎么也会为她考虑。
不一会儿手机接收到一个图片信息。
花荣的手指放大图片,其内容正是行程计划。
郴水镇......还真有郴水镇。去郴水小学检验教学成果?
花荣知道陈月的公司做跟教育相关的业务,但为什么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看一个小学的教学成果?
他想了想,又浏览了陈月公司的官网,看遍了所有文章,才收集出有效信息。
陈月的公司一直有对口郴水小学的教学扶持项目。
这么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花荣心底却有着说不上来的失望......
他怎么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医院又通知他可以探望爷爷了,花荣刚收到信息就立马去了医院。
隔着防菌服,花荣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爷爷,轻声细语:“爷爷......我遇到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我们要一起回郴水了......”
“你要是能醒来该多好啊。”
他说了很多话,明知道爷爷不可能听见,但心里还是感到踏实。
把头轻轻靠在爷爷手边,花荣觉得“家”还在。
只要爷爷还活着,他就还有家......
过了一会儿,护士就让他出去,虽然心里不舍,但他还是听话地离开了。
这个城市很大,大到虽然都在一个地方,朋友都很难约起来见个面。这个城市也很小,小到没准转个弯,就遇见意想不到的人。
花荣下楼时,在二楼的候诊区看到了赵老师,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花荣想了想,还是走过去跟赵老师打了招呼。
寒暄过后,花荣问:“赵老师,你生病了吗?怎么在这里候诊呢?”
花荣抬头看,这是睡眠科候诊区。候诊的人还很多,她们把座椅都占满了,赵老师和他的女性朋友只能站着。
赵胜媛估计没想到能在医院碰到学生,也没想到戴了口罩都能被学生认出来。
他把口罩一摘,对着花荣说:“我最近睡眠不太好,总是失眠,一开始我以为我是咖啡因过敏,可是停了咖啡也不行,还是睡不好,我这才来医院看看。你这是怎么了......”
花荣了然,回答道:“我来探望病人。”
他没有问赵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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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女人是谁,其实一看就知道两人只是朋友而已。跟两人都问了好,打了招呼就走了。
等人走了,赵胜媛看着朋友无奈地说:“顾书雪,收收你的眼神,人都走了你就不要再看了。”
顾书雪腼腆地笑笑,对着赵胜媛说:“你的学生长得都这么好看吗?”
“就他一个这么出挑的,尤其最近好像也会打扮了.......现在我们机构的那些女老师有事儿没事都爱往我那里转悠。”
“那他有没有女朋友?”
看好朋友这么问,赵胜媛有些烦躁,他冷声说:“你的心思我知道,但是你最好打住,他和......我们大老板有关系,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种关系,但是总归是亲密关系。”
顾书雪闻言也没失望,认真地说:“陈家大小姐身边的人,真是人间殊色啊。对了......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
赵胜媛知道自己这个好朋友一肚子坏水儿,他直接说:“不要,不听。”
“你这个人很无趣唉......”
花荣捏着鼻子猛灌,老先生见碗底还剩薄薄的一层药汤,慢悠悠地说:“孩子快把剩的这口药都喝了,这都是精华,一点都不能浪费。”
花荣的脸皱的跟个包子一样,他认命地饮下最后一口。
“嗯,不错,给你......”
老先生递来一颗蜜饯,含在嘴里有点苦又有点甜。
花荣已经喝了三天的苦药汤子了,但最痛苦的不是喝汤药,而是每天的按摩。
这三天他每天被要求早起站桩,然后和两顿汤药,中午针灸一次,晚上按摩上腹部直至脚心......
真是钻心的疼啊!
花荣一边在被施针,一边忙着看手机。
“你们这些小年轻都离不开手机,这小玩意儿这么好吗?”
“这就跟您那会儿的报纸一样,都是获取最新信息的主要途径,您不是还喜欢收集老报纸吗?”
老先生已经是高龄了,花荣刚知道她已经八十七岁高龄时还心里后怕,陈月姐姐把人请过来心里不担心吗?若是有个万一怎么好......想到陈月姐姐跟他说的话,他都想笑。老先生她在东北部很有些名望,本来是不打算出来看诊的,但陈月给了他一套《苏新报》所有往期报纸,并且答应其他报纸也能提供,这才把人哄来。
老先生颤颤巍巍地拿着针,一下扎在花荣的耳垂上。
他跟花荣说:“陈小姐对你这么好,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花荣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说他们根本没有可能,免不了被追问,于是他搪塞准备搪塞过去。
“她该结婚的时候就结了......”
说着,花荣“橙诺”后台收到一条私信,是云舒的小助理发来的。
“‘舒粉’您好,我是云舒的小助理云朵,您的私信我看了,但是很抱歉《掌握男性角色心理变化的技巧与心得》这本书还不能给您。因为还这本书没有发售,我们公司要求,只有活跃粉丝量到达两千的博主才能先收到,您再接再厉哦!”
21. 第 21 章
花荣了解完条件也没放弃,他开始在软件上寻找云舒的大粉,并且一个一个私信他们有没有这本书,借给他需要什么条件。但云舒大粉们都很有防备心,有的已读不回,有的干脆骂他一通再把他拉黑。
这样下去不是回事儿啊......他突然想到想,为什么不自己做账号?
求人不如求己!
想到身边就有现成的资源,花荣给季阳打了视频电话。
视频里季阳刚美黑完,皮肤又深了一个色号。
“你要做账号可以啊,我来给你引流,两千粉涨上来还是很快的。你听我的,你这么发......”
季阳没有藏私,把自己知道的涨粉技巧一股脑地告诉花荣,于是他在季阳的指导下发了第一个帖子,并且获得了第一个粉丝—太阳睡了我不睡。
很快到了去渝城的前一天,花荣跟宋奶奶打好招呼,他出去的这几天不要让人进点珠院来打扫卫生。
他先给覆绿瓶里的小花儿灌满水,然后将矮墙边自己种下的藤本蔷薇侍弄好,又在廊下野鸟常光顾的地方洒下一些小米......等他都忙完,一摸后背汗津津的,初冬的风一吹,全凝成了冷汗。
于是到了晚上,花荣感觉头又痛、鼻子也堵。
老先生前几天刚说完他的的指甲,什么甲床上覆盖一层工业制品,指甲得不到“呼吸”,对他没什么好处,他只能又去把指甲卸了。
想到今天免不了又要被老先生念叨半天,花荣的头更疼了。
每天的摸脉时间一到,老先生迈着慢吞吞的步子来了,先不用摸脉,光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这孩子吹了风、着了寒。
“孩子,你得听我说的话啊,不能吹冷风。别看现在还没真正冷下来,但你和旁人比起来,本就血瘀气寒,还是得注意日常的保暖......”
花荣乖巧地应着,其实他很喜欢老人家念叨自己。
老先生临时住在离点珠院不远的地方,但他年纪太大了,每次看着他瞒着慢悠悠地步子走来,花荣都不忍心。他反复跟老先生说自己可以去找他住的院子诊治。可他很固执,说什么也不同意,每次都坚持自己走过来。
花荣又试着说:“要不您搬到我这里,咱俩既能作伴,又方便诊治......”
“我知道你是怕我这个老人家累着了,可我这老胳膊老腿还中用呢,再说人不活动不行呐,尤其我这岁数,更得多走几步......孩子你也是,每天早上的站桩不能停,好引血下流......”
没有开苦药汤子,一碗热乎乎的姜丝萝卜汤灌下去,花荣舒服了不少。
他刚喝完,陈月就进了院子。
花荣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见她进院子里先走到墙边摸摸蔷薇花的枝叶,又抬头看了看院子西北角的石榴树,最后走到屋檐下观察鸟窝。等她“视察完”,隔着窗户对他挥了挥手。
他能感觉到陈月姐姐最近的心情很好。
老先生见陈月进了房间,赶紧收拾好箱子,临走前嘱咐他,去渝城可以吃辣但不能吃生冷的食物。
“穆婉说你找过她。”陈月自然地坐下,喝着他剩下的姜丝萝卜汤,“她不肯告诉我你们谈了什么,但是让我顺便带上季阳......”
她好像被姜丝辣着了,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花荣不知道穆婉又想搞什么鬼,为什么要带上季阳?虽然季阳是他的朋友,但是这样合适吗?他也没有过多思考,便问陈月:“为什么季阳也要跟着去?”
陈月把嘴里的姜丝吐出来,用纸巾包住,看着他回答道:“穆婉说季阳申请了年假,这段时间闲着也不好,刚好跟我们去渝城,他还能拍点视频素材放到网上。”
“哪能这么巧......”花荣嘟囔着,也不跟陈月说话了,赶紧拿起手机给季阳发消息。
“季阳,你跟我们一起去渝城?”
“你知道啦,穆婉说你跟她提议带着我一起去,没想到你干什么都能想到我,我当然要陪陪你啦!我想了想,过几天正好可以拍点视频什么的......”
这个穆婉!
花荣心想,自己还是低估了穆婉这人,她真会给他“埋雷”。自己可没说要带上季阳,谁知道她要打什么鬼主意,她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想到自己要做的事,真的不想身边有电灯泡跟着。但事情已经到这份儿上了,还能怎样?
花荣看了陈月一眼,陈月也回视。
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神情......
花荣:这种事情不能让季阳看见,是朋友也不行!
陈月:看来只能想办法引开他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
陈月的眼睛弯起,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到他面前,示意他打开。
看着他解开活结,陈月的笑意也变得更大。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带一些小东西回来。有时候是一个草编蚂蚱,有时候是一串水晶珠子......今天会是什么?
花荣睁大眼睛。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陈月点了点头,用拳头捂住嘴,遮挡自己的笑意。
看着手中的钥匙串,上面挂着一对手绘的Q版人物,那不是他和陈月姐姐是谁?这两个Q版人物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的,摸着很光滑。上面的手绘图案很精致,一看就知道是陈月的风格。
在陈家这么长时间,他没少看陈家的藏书,书房里也有一些陈月随意摆放的画作,出于一些小心思,他每天都要观摩一遍。
花荣仔细看了又看,拿在手里摸了又摸。
可他又疑惑了,怎么上面还挂着一个钥匙?陈家没有哪里需要钥匙才能够打开的地方啊?
“这个钥匙能打开哪个锁?”
陈月越来越爱开玩笑了,她手指着自己,嘴里却说:“你猜......”
花荣受不了这种玩笑,起了引导的心思,他故作嗔怒说:“你就只对我这样,还是对其他人也这样?我们这种关系,怎么还需要你这个金主花心思,我真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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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陈月接着花荣的话说:“真不明白我把你当成什么了对吗?花荣你别着急,我们都别着急......”
被拥到怀里,花荣带着羞意,心里却想着:矫情,我们两个都矫情死了!
第二天,陈家早早地打开了大门。
季阳自觉到的很早,可陈月和花荣也已经准备好,在门房等候着。
“这天一下子就冷了......花荣你怎么穿的这么厚?虽然已经入冬了,可也不至于现在就穿棉鞋吧!”
他们出行都有司机,到了目的地又有空调,哪至于穿加棉的鞋?好丑......季阳看着自己的脚,他还穿着露脚面的单鞋呢。
“我不是那个......一来就疼嘛,陈月姐姐给我找了医生调理,我不但要穿厚袜子、加棉的鞋,你再看看我的指甲......”
季阳伸头一看,花荣的指甲光秃秃的。
“这才多久啊,不会......那个医生连指甲都要管?”
“对啊,我跟你说......”
“......”
两人凑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不一会话题就转移到陈月身上了。花荣一直说着陈月怎么怎么辛苦,每天一定要早起锻炼,然后还要工作一天,即使这样一回来就给他带个小礼物......
季阳看不惯花荣这幅明明是炫耀却故作为难的样子,狠狠地锤了他一下......
“陈月姐,等到了渝城我和花荣一起探店、逛街,你安心工作就可以啦!”
陈月:......
花荣:拒绝!
落地渝城后,花荣感受着湿润的空气,深深地吸了吸鼻子。
季阳忙着看手机,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应该找个渝城人......现在的探店视频都是广告,只有渝城当地人才知道哪个馆子好吃。我之前来的时候,有个大姐......”
陈月表情微变,问季阳:“你不知道花荣是渝城人吗?”
季阳猛地抬头,一脸懵。然后很快露出“我当然知道”的表情,有些慌乱地说:“我忘了,我忘了,我们赶紧走吧......”
说着,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往前走。
陈月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默默地牵起花荣的手跟了上去。却转头盯着他的眼睛说:“你跟季阳说过你自己的事吗?比如你想去的地方,喜欢哪里......”
花荣听陈月语气平淡,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刚刚明显季阳和陈月话语之间有冲突,现在陈月姐姐又这么问,不是摆明了季阳“应该”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吗?
季阳对自己很好,他不只是跟自己一起玩闹这么简单,最重要的是季阳一直护着他。花荣没忘记美甲店的那场意外,季阳当时下意识地用自己挡着那两个私生,就为了让他赶紧上楼躲避。可现在陈月姐姐虽然和平时说话没什么两样,但是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他面对的是一道选择题。
帮好朋友遮掩,还是对心上人实话实说?
22. 第 22 章
陈月没想真的得到一个答案,面对花荣的犹豫,她只是笑了笑说:“好了......我们快跟上吧。”
来接她们的人已经在等着了,她看到陈月,立马挥挥手跑了过来。
“呼......陈月你可算来了,我可一直盼着你呢!”蒋圆圆跟陈月很熟,注意到她身边还有两位男士,自来熟的跟两人问好,“我想这位就是花先生吧,果然跟陈月她说的一样俊。这位是......季先生?”
季阳好像还没缓过神来,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花荣看明白了,这是陈月姐姐在渝城的朋友,他矜持地笑笑说:“您好,我是花荣,陈月的......”
花荣眼光流转,眼眸望着陈月,陈月自然而然地接上:“花荣是我的男朋友,圆圆你直接叫他名字就行,我们接下来几天还得麻烦你......”
陈月说着就和蒋圆圆两个并排往前走,她笑着回头示意花荣,两个人的默契让他一下子明白了,她是想让自己带着点季阳,。
花荣试探来试探去,心里可算有底了,他的嘴角高高低翘起,眉眼间全是欢喜,嘴里喃喃道:“男朋友......我是陈月的男朋友。”
虽然连蒋圆圆也算上,他们一共只有四个人,但是还是分成两辆车前往酒店。
车上,季阳一直不做声,缩在后座角落里,跟往常的样子大相径庭。
花荣靠近他坐着,放轻了声音说:“季阳,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季阳眼神听到他声音,这才从呆滞中反应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吞吞吐吐:“花荣,我们是朋友......对吧,如果我在你和穆婉中选择了穆婉,你会不会讨厌我?”
花荣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对于这个问题他有自己的答案,他拉着季阳的手,感受到他的紧张,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能不能让他好受一点。
“我们是朋友,不但现在是,以后也是。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选择,又怎么放弃了我,但是我想,你肯定有你的难处......”
季阳听见后,把头轻轻靠在花荣的肩膀上,语气低沉地说:“花荣......不是穆婉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如果能保持现状就好了,我们都能好好的,谁也不伤心......”
花荣听的云里雾里的,但是他心里猜测着,穆婉让季阳跟来是为了“监视”或者“破坏”他们。但有必要吗?陈月和穆婉只是朋友,穆婉再看不上他,也不至于这么......小家子气,非得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不成?
他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问了有什么用,再说......他真的不想看到季阳这样心情低落。
季阳靠在他的肩膀上,花荣就这样轻抚着他的手臂,一路上再没有对话。
心里却心里想着陈月刚才的话,心里一直默念着:我转正了!
很快到了酒店,等一切整顿好,他才知道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件套房里,陈月不止不跟他一起住,她们还在不同的楼层。他们一个在三楼,一个在六楼。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吧,刚确定关系就让他一个人住?
没等他再多想,门铃响了。
他见屏幕里的人不是陈月,心里有点失望。
这个人他不认识,她没有穿着酒店员工的制服,而是身着一身便装。花荣升起一丝警惕,对着屏幕问陌生人:“你是谁?”
“花先生,我是陈小姐的生活助理。”
小王见花荣把门打开了,笑着说:“花先生,您叫我小王就行,以后几天有什么生活上的事情,您直接找我就行......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小王一边双手递上递名片,一边说:“我已经按照陈小姐的吩咐,把您的衣物、鞋袜、首饰等都提前送过来了,并且已经收纳在衣帽间了,您看看有什么问题,我好现在就去处理!”
小王在外面等候着,花荣走到衣帽间一看,全是带着香味又熨烫好的新衣服。
难怪陈月姐姐没让他准备行李......
仔细一看,这些衣服首饰都是成套的,一部分偏优雅气质风,一部分是他之前的“富贵”风。
看到挂着的那条熟悉的豹纹款式丝巾,花荣摇摇头笑的无奈。
陈月姐姐这是在告诉他,自己去选择?
“没什么问题,不过我想问一下,这些东西都是你采购的吗,你人还挺细心的。”
小王赶紧说:“这都是陈小姐提前看好的,每一件都是陈小姐先看中,然后再让我去采购、进行打理的。”
花荣眼尖,注意到小王的无名指上带着戒指,笑着从钱包里拿出一个卡片,对小王说:“我也不知道你是哪里人,这个是全国连锁的美容院的储值卡,你拿给你丈夫用吧......就算我一点心意。”
“哎呦,这可不行,我可不能收。我只是做了我的本职工作而已,哪儿能让您破费......”
“里面没储值多少钱,你就别推辞了,这几天我免不了要受你照顾呢......”
没怎么再推辞,小王把卡收进裤子口袋,只是走的时候提醒了花荣一句:“陈小姐这几天挺忙的,明天晚上还有酒局,您可以提前给她备点醒酒汤,自己做比我们准备更好......”
花荣笑了笑,心里了然。
酒局,这个场合他可不可以参加?
想到自己的酒量,他心想如果能为陈月姐姐挡点酒也好。
花荣给陈月打电话,耳边一直是对方正在通话中。
陈月到了酒店之后就和蒋圆圆出去了,只是跟她说有工作,直到现在都没来找他。
可没一会儿门铃又响了,来的人是季阳。
“花荣,一会儿跟我去这家酒吧好不,这家店就在附近,听说可火爆了!”
花荣看着季阳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心里虽然不想去,却还是答应了。
季阳见对方答应的很勉强,扯了扯嘴角说:“花荣,你是不是很烦我?”
花荣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就是爱胡思乱想,你是我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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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仅有的朋友,我为什么要烦你?”
“那就好,可能是我......唉,不说了,今晚我打扮的比较辣,你看我这身衣服,你再看我的妆容......辣不辣?”
花荣点点头,被季阳推进房间,听见他絮絮叨叨地说:“你今晚得好好打扮打扮,我非得让你惊艳全场不可!你的衣服呢,快让我看看......”
他们走到衣帽间,季阳看着衣帽间里的衣物首饰很全,了然道:“陈月姐要是对谁好,那是什么都能考虑到......我都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让陈月姐也帮我准备点!”
花荣的眼睛微微睁大,问季阳:“你怎么猜出来这是陈月准备的?”
季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就是陈月姐能做出来的事啊。”
花荣这才问他:“你这么了解她......季阳你认识陈月多久了?”
“算算......应该有六年了吧,我还是在穆婉和陈月姐成为朋友那年,在朋友聚会上认识她的。”
六年......陈月姐今年二十七岁,他知道陈月是二十一岁来的盛京,这就说陈月姐姐刚来盛京交往的第一个朋友就是穆婉。
难怪陈月姐姐不跟穆婉真生气......
季阳开始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乱翻,嘴里嘟囔着:“要不说是世家......这品味......”
很快他翻出了几件短款,衣料轻薄的衣服,又推着他赶紧去试。
试完衣服,季阳又开始给他化妆。
他眨着眼睛,眼线笔差点伸进眼里,挨了季阳一“锤”,被他警告:“闭上眼睛,你就不能对我有点信任,我会把你画的跟个天仙一样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漫长地等待后,花荣看着季阳的“作品”,真的令他意想不到。
谁能想到“健身博主”季阳这么擅长美妆!
镜子里的他底妆清透自然,因为打了一点水润高光,显得皮肤细腻,显得一丝毛孔也没有。而整个妆面的重点放在了他的眼睛上,花荣本来就是桃花眼,因为化了淡粉色的眼影、点缀了亮片和加深了原有的卧蚕,显得眼神又无辜又脆弱,十分引人怜惜。侧影、鼻影什么的都简单略过了,嘴唇上涂了一点点唇蜜......
“这就是青春伤痛文学的小白花男主啊......”
季阳一边感叹,一边还把他稍微有点长的卷发做了个半丸子头。看着整体造型,他满意的一直点头,还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照。
“花荣其实你更适合这个风格,尤其现在的女性,更吃这一款!我就不行了,穆婉她......不说她了,我们赶快出发吧!”
没有让小王安排司机,因为酒吧距离酒店不足三公里,他们两个索性打车去了。
打车平台的司机看着他们,没有一丝亵昵,自然而然地夸奖道:“现在的小帅哥跟个小白杨、小青松一样,白白净净的好看,皮肤深一点也好看!”
花荣和季阳对视一眼,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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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
这个酒吧的整体设计偏艺术工业风,内部空间不大,客人却很多。不少女女男男在喝酒聊天,在灯光和音乐的营造下,整个场子充斥着暧昧的氛围。
“咱们坐在这里吧!”
季阳指着吧台边的座位,悄声对他说:“看看一会儿会有几个人过来搭讪......”
花荣摇了摇头,他更想去卡座那边,在这里坐着的都是单身的......他可不是。
季阳嘴里说着没趣,硬把他拉到座位上,让调酒师赶紧调两杯樱桃甜酒。
渐渐的,进来的客人更多了,调酒师却一直没有给他们上酒。
这个调酒师看起来心不在焉,他手上做着花里胡哨的动作,眼睛一直东看看西看看。
“他在搞什么啊,我们都等了多久了,走吧花荣,又不是只有这一家酒吧,我们去别的地方!”
季阳的怨气很大,他刻意抬高声音抱怨,但那个调酒师充耳不闻,又开始跟他面前的客人调笑起来。
实在看不下去了,花荣拍拍季阳的肩膀,自己走到吧台里,快速上手调了一杯马提尼。没有炫技的动作,整个过程流畅自然,但调出来酒颜色很漂亮。
耳边不知道是谁来了一句,厉害啊!
那个调酒师一直看着他的动作,张大了嘴说:“你是同行?你......我......你是砸我场子的?”
花荣也没看他,专注调着手上的樱桃甜酒,不在意地回复:“砸你场子做什么,我们要是等到你调好,不知道得几点了。你既然干这个,最基本的调酒和服务你得做好吧!”
那个调酒师小动作不断,摸着酒杯小声抱怨:“我一个临时工而已,干好了又有什么用,又不能多给我点钱......”
花荣之前在NM酒吧,刚开始做的是服务生,后来为了多赚点钱,又身兼多职,酒吧哪里缺人他就顶上。他知道这个行业的员工流动性很大,但也不至于让个兼职的半吊子上来调酒吧。
“你是哪家酒吧的?他们这里急缺调酒师,你要是能来干,即使只是兼职,一晚上也能拿到这个数!”调酒师的的手比了个“八”,笑嘻嘻地跟他挤眉弄眼,“我可以推荐你过来,不过你得给我分成......”
季阳最烦这种人了,工作不好好干,净想着歪门邪道。他拉着花荣,一把拿起他刚刚调的酒,横了那个调酒师一眼说:“闭嘴吧你......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我***”
被季阳拉到一个角落的位置,花荣拍了拍他的背问:“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别理他不就行了。”
季阳胸口剧烈的起伏,闷了一口酒说:“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刚刚没看见,唉......刚才有个女人捏了一下他的屁股!他不但不生气,还跟那个女人调笑。我这人生地不熟的,鬼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万一他对你起了不好的心思,我......我怎么也得吓唬吓唬他吧!”
昏暗的氛围灯下,花荣眉目舒展起来,看起来异常生动。他只觉得胸膛滚烫......用力地抱了抱季阳,感受到对方呼吸一滞,真心地说:“有你真好!”
季阳也伸手抱住他,有些难为情地说:“这么肉麻干嘛,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在别人的眼里,看起来就像一对同性情侣一样。
包括刚走进来的陈月。
下一刻,花荣感受到自己被一双温热的手环起来,一个转瞬......他靠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抬头怔怔地看着陈月,他下意识问:“你怎么来了......”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要被季阳拐跑了?”
花荣扑在陈月的颈窝里,呼吸间全是陈月的体香,他很开心地撒娇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季阳和我抱一下都不行吗?”
他话还没说完,蒋圆圆和另一个女人过来了,那个女人跟身边的蒋圆圆说:“看吧,她着急了......没想到陈总也有着急的时候哈哈......”
女人四十岁左右,跟蒋圆圆有些神似,而且都体型偏胖,脸型偏圆。
陈月把他放下,伸手跟他介绍这个女人:“这是蒋总,她是我在渝城的大客户,也是圆圆的亲姐姐。”
她又看向蒋总,跟她介绍:“这是花荣,我的男朋友。”
蒋总等男士伸手后,很有名媛风度地握了握花荣的手,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跟花荣笑着说:“花荣是吧......你放心啊,陈总是被我邀请来感受一下渝城的夜生活的,既然现在我们几个都凑到一块了,要不要一起热闹热闹?”
花荣知道她们几个女人可不仅仅是来放松的,有异性在场,很多事情她们不好直接谈。他示意蒋总他那边还有朋友,很得体地说:“你们谈你们的,我还有朋友在呢,一会儿我们就要回去了,就不跟你们瞎凑热闹了。”
蒋总闻言也没挽留,无所谓地耸耸肩。
陈月的目光追随着花荣,眼中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拉起着他的手,凑在他耳边说:“等我忙完了再去找你。”
感觉到耳朵附近酥酥麻麻的,花荣低下头有点害羞,小声说:“还有人呢......”
陈月他们来到了最里面的位置,这里是给熟客预留最佳坐位。
“你这小情人还挺懂事,难怪你这么......”
蒋圆圆听见姐姐这么说,赶紧在桌子下扯了扯她的手。
陈月闻言,脸色没变,反而开玩笑地说:“我男朋友一直都很懂事......蒋总,我们还是谈谈合同的事吧......我还得给男朋友挣钱花呢......”
“挣钱给男朋友花,这是咱们女人应该做的!你放心,合同的事我会赶紧推进的。不过......明天的局你让不让你家花荣来?我可听说了,你之前都不带男伴的,我们都以为你好好这口呢。这到男朋友来了渝城,总不能就把人撂那里,让他一块喝点呗......”
蒋总眼看着陈月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她喝着杯中的酒,不作答。她混迹商场这么多年,又跟陈月是长期合作的伙伴,她怎么不知道陈姐大小姐看起来平易近人,但骨子里是傲气的。她赶紧找补道:“你放心,明天的局很干净,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王总、蓝总她们带的是家属,让你家花荣出来,也好多交几个朋友,这对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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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好处吗......”
“不用了,他‘不会’喝酒,我也不想让他喝。”陈月漫不经心地撩了撩头发,视线对着花荣的方向,“我不需要他帮我喝酒应酬,蒋总你就不用费心了。”
蒋总神色未变,笑着说:“那是,那是......”
花荣今晚被搭讪了,根据季阳的统计,应该有十一个人。
季阳掰着手指头跟花荣说:“其中有七个女人,三个男人,还有一个不知是男人还是女人的人......花荣,你这是女男通杀啊!”
花荣用纸巾擦掉唇蜜,眼神一直关注着陈月的方向,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季阳你说,陈月姐姐看没看见,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季阳闻言,伸头望着陈月她们坐的位置,那里离这儿有点远,而且灯光还很昏暗,真不知道花荣怎么看到人的。
“陈月姐忙呢吧,而且两个位置都挺黑的,哪里看得到人啊!”
花荣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到了凌晨,花荣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迷迷糊糊喝下了面前的酒。
几乎瞬间清醒,他喝的酒不是他点的。再看季阳,已经彻底睡过去了。
该死,着了道了!
他推推季阳,季阳不知道是不是也喝了加料的酒,怎么推也不醒。
怎么办?
想找陈月,可他越来越晕......
陈月去了一趟卫生间,回去的路上正好路过花荣和季阳坐的位置。
花荣不见了,而季阳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圆圆,你把季阳带回去,我去找花荣。”
话没说完,陈月根本顾不得其他,已经跑出去了。
该死,如果花荣出了事......陈月根本不敢继续想下去。
心慌......要找到花荣,如果......
陈月刚走到门口,要问酒吧看守,眼光一瞥,注意到疑似花荣的男人和一个女人正依偎在一起往前走。
“砰—”
陈月揉揉自己的手,把这个流氓的双手向下折,不顾她的求饶,“咔嚓”两声掰断了对方的胳膊。
抱起花荣,看着这个女人在她面前翻滚。
花荣用力地睁开眼,不明所以......
陈月姐姐可算来了......她的脸色好难看,是生气了吗?
“花荣,对不起......”
他想说,不用对不起,你能来就好,可是别说发出声音了,连手指头都使不上力气。
身体也燥热得很。
陈月姐姐抱着他,用力用脚碾着女人的手掌,那人疼地一直喊“救命”。
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花荣印象里的陈月面对任何事都处变不惊、无波无澜,干什么都心应手、游刃有余。可她现在脸色难看,眼神狠厉,还有几分无措,是花荣从没见过的。
就这么在意他吗?
那个流氓的手几乎都要被碾烂了,陈月才让人“处理”好她。
一路被抱着回到酒店,都这样了,不发生点什么不可能的吧......
花荣心里是期待着的。
24. 第 24 章
不知道是谁在敲门,哐哐哐的噪音吵死人了。
花荣沉浸在睡梦中,烦躁地用双手捂住耳朵,但这声音怎么也挡不住。他烦躁地将抱枕一扔,披上睡袍,光着脚走到门口。
凑近一看,屏幕里是季阳的那张大脸,他的身体几乎贴在门上,正在用两只手猛拍门。
花荣刚把门打开,季阳就冲到他怀里,差点把他撞到地上。等他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季阳又开始像个八爪鱼一样吸附在他身上。
“你别担心,我没出事。”花荣知道他肯定是担心自己,这才慌了神,他赶紧先出言安抚。
季阳反应过来,先是双手在花荣身上摸索,见他没有“缺胳膊少腿”才长舒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担心什么,人就好生生的站在这里,还能真出事不成?
“哎呦,可吓死我了,今天一早我才知道你昨天出事了。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问那个蒋圆圆她也不告诉到底怎么了。我想去问陈月姐,可陈月姐早就出去了,听说去处理什么事了......”
花荣听到处理,心一惊。
他还记得昨天陈月的失控,和那个流氓几乎烂掉的手掌。
“对不起......”
陈月昨天照顾了他一整晚,嘴里一直是念叨着这一句话。想到他想发生却没发生的事,花荣有些沮丧。
明明帮他擦洗了身体,什么都看光了,她为什么还能忍住?
季阳自顾自进了花荣的房间,“投”进软床。
“我头疼了一晚上,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睡一会儿了。为以防万一,我就在你身旁保护你。”刚说完,季阳就打上呼噜了。
“你啊你......”
花荣无奈地摇摇头,给季阳脱好鞋、盖好被子。
直到下午,陈月打开了他的房门,她看到季阳,轻声做了个“嘘”的动作,凑到他耳边悄声说:“一会我们两个去郴水镇.....”
被陈月拉出房间,花荣才说:“你不想带上季阳?”
陈月点点头,伸手将花荣的碎发带到耳后,眼含笑意。她亲了亲花荣的唇角说:“让他睡吧,就我们两个去,等后天就回来了。”
花荣回头望了望季阳,看对方四仰八叉地睡熟了,轻轻地带好门。
从渝城市区到郴水镇的路上,花荣主动与陈月的手指交叉相握,他能感受到手心的潮湿、温热的触感,心跳地飞快。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让这段路程更长一点,更长一点。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不知道将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花荣止不住地胡思乱想。
郴水镇距离渝城市区不远,仅仅两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他看到车窗外熟悉的郴水溪流,心里知道自己踏入了故乡的地界。
这就是近乡情怯吧......
郴水镇的溪流旁边长着一片片的红色的野花,这正是花荣安置在覆绿瓶里的小花儿。
陈月望着那片野花,眼神带着暖洋洋的笑意。
花荣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现在的陈月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令人亲近。
她的眼神转向自己,突然认真地说:“花荣,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喜不喜欢这样无趣的我。”
花荣的心砰砰地跳,因为“喜欢”二字,随之而来的是不解。
无趣?陈月姐姐竟然觉得自己是无趣的。
“陈月姐姐,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对你的喜欢,一直是我在怀疑你对我的感情和看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用无趣这个词形容自己,我觉得不能用有趣或者无趣来形容一个人,更何况我心中的......陈月姐姐,就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
花荣第一次觉得词穷,他明明想更精准地表达自己的心意,这也是自己这趟旅行中计划好的一环。可是等真的面对陈月,他想好的措辞全部忘记了,只能干巴巴地说着喜欢。
花荣的手心更潮湿了,陈月姐姐......轻轻亲了亲他的手指,低声说:“如果是我的外在光环能够吸引你,那我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它。”
花荣想说吸引自己的不是陈月的外在光环,可这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陈月就是陈月,她的“光环”也是她的一部分。
“陈月姐姐,无论如何,你都是你。我喜欢你,而且会一直喜欢你!”
花荣惴惴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陈月会不会“满意”,可这就是他心底的想法。
她仿佛忘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没有回应他的表白,只是看着他说:“花荣,你想不想带我回家?”
“回家?”
花荣的脑海里出现的不是小巷子里三十几平的小房子,也不是郴水镇溪边的老屋,而是陈家。
陈月指着溪流,认真地说:“回你的家。”
花荣的心沉了,他想回老屋,但又不想让陈月看到老屋的破旧。更何况,老屋已经不是他的家了。父母去世后,大姨就“代替”他看管房子。这么多年过去了,花荣不知道自己突然回来,是不是真的合适。
车稳稳地停在老屋门口,因为来了陌生人,街坊邻居都围过来凑热闹。
“这是谁家来人了?”
“好像是来找花家的。”
一个伯伯放下怀里的孩子,拍了拍她的屁股说:“快去叫你秋心大娘,就说她家来人了,让她赶紧回来。”
花荣牵着陈月的手,面对这些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心里有些紧张。
谁都没认出花荣来,只当他是花家的客人。
那个伯伯倒是热心肠,从自家门口拿了两把小木凳,招呼两人坐下。没一会儿两个没多大的孩子端着两杯茶水过来了。
个子高一点的女孩嘴甜地说:“漂亮姐姐、漂亮哥哥,你们快喝水,我家的茶水是用泉眼里的泉水泡的,可甜啦。”
个子矮一点的男孩子见花荣接过水杯,害羞的跑到那个伯伯身后,伸出小脑袋看着她们。
陈月喝着水,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沫子,随意地说:“老乡,你家这两个孩子真懂事,教的真好。”
那个伯伯闻言一脸骄傲地拍拍女孩子的头,嘴里却说着:“哪里哪里,她们可比不上你们城里的孩子。”
“哪里的孩子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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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荣听着陈月姐姐和那个伯伯寒暄起来,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没一会儿,花秋心跑了过来。她在汽修厂工作,工作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此刻看着好久没见的外甥有一丝尴尬。
他嗫嚅着说:“花荣来了......你看我这衣服都没换......大姨这就去换啊!”
她走到陈月面前,用袖口擦了擦自己的双手,犹犹豫豫不知道伸还是不伸。
陈月主动握住花秋心的手,微笑着说:“大姨,我们来了,前段时间麻烦你了。”
花秋心见陈月主动伸手,也放松下来了,点着头说:“陈月,好......好......你们快进来吧,屋子我按照你说的拾掇好了。”
花秋心转身跟花荣指着老屋说:“花荣啊,你别看外观没变,一会儿去瞧瞧里面.....”
花荣一头雾水,这怎么回事?
被陈月姐姐牵着手,她们跟在大姨身后走进了老屋。
老屋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院子最中间有颗枣树,枣树四五步外有一口水井,水井旁边是一小片菜园子,小菜园子里种着香葱和鸡毛菜。
走进屋里,花荣发现屋子里很整洁,明显是被打扫过的,空气中还有一丝丝建材味儿。
都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堂屋的神龛供奉的还是灶王奶奶的画像,炉子里的香灰积了厚厚一层。进了里屋,看起来不太结实的架子床,老式的木箱子,窗边的年画娃娃,被作成花瓶的白酒瓶,一切的一切跟他记忆里的样子重合了......
一下子被拉回到七八岁时和郴水镇的小伙伴捉迷藏的时候,他在架子床底下藏过,在木箱子里藏过,在水箱里......
明明看起来都是老物件,但他知道这些都是做旧的。
花荣攥紧了她的手。
“陈月姐姐,没有必要的。”
“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
花荣不喜欢哭,但他好像老是哭。他一直认为男人流眼泪是一种手段,尤其在女人面前......
陈月抱住他,下巴抵在花荣的头顶,声音非常悦耳。
“这不算对你好,我只是想取悦你......可是,你都哭鼻子了,我的如意算盘可是落空了。”
陈月刮了刮花荣的鼻子,见花荣破涕为笑,带他走到对面的房间。
这个小一点的房间是花荣的房间。
不是记忆中的模样,而是一个崭新的王子房。
房间里的布置很符合花荣的喜好,华丽又浪漫。整个空间充满梦幻的元素,繁复的纱幔、复古的壁橱、做旧的台灯、异形的镜子......
还有一些豹纹元素的小装饰品。穿着豹纹马甲的猫咪矮凳、豹纹啄木鸟挂饰、豹纹月亮先生落地灯......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豹纹丝巾,心中就像浇了一壶开水一样,热的疼痛、胀麻。
她在用心对他,花荣都知道。
他不想再去想那句“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不是吗?”
只要眼前人就够了,只要她对他是真心的就够了......
25. 第 25 章
陈月姐姐一直在付出,从金钱、时间到精力都给了他。
可自己付出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没有。
花荣看到眼前的一切说不开心是假的,但是现在的他,没办法再像过去一样毫无负担,一直享受着陈月对他的好。
情人和伴侣是不同的,他分的很清楚。
即使之前再喜欢,陈月认定他只是情人,那他也只会付出情人所付出的。可现在关系不一样了,他没办法再保持从前的态度。
花荣摇摇陈月的手,皱着眉问道:“我配不你的,无论是家室还是别的,哪里都不相配。你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
陈月眼神一暗,垂眸低声说:“什么配不配的,如果自己把自己框住了,那活的还是自己吗?”
她抬眸认真地说:“世俗意义上的相配是经过考量的,好像两个人种种条件相合才适合在一起,才应该被祝福。我认为的相配,是两个人坚守彼此,愿意去磨合、包容。”
陈月眉头舒展,对他笑着,话语带着几分郑重:“我做的这些,只是想取悦你而已......花荣,我一直没有说过,我喜欢你,我想和你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花荣闻言,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脸色通红,隐隐含泪。
他憋住气,扭头擦了擦泪水,嘟囔着说:“可这不现实,你是世家女,怎么可能和我这样小门小户、无母无父的人一直在一起......你肯定是骗人的!”
“即使不可能,能这样一直骗下去也好......”
被弹了个脑瓜崩,花荣吃痛。
“什么骗啊骗的,我来想办法就好。方法总比困难多,我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想过放弃。”
陈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在花荣面前打开。
是一个用细链子穿起来的木戒指。
陈月给他戴上,边戴边说:“这是我做的。”
花荣摩挲着打磨的光滑的戒指,注意到内里刻着自己的名字。
他知道这是一个承诺,只为安他的心的承诺,
花秋心换了一身衣服来了,她穿的蛮正式的,看见他们摸摸头憨笑。
“我让你姨夫做了饭,咱们一起吃顿饭吧。现在陈月也算认门了,你妈生前......生前就说过,要看你在家里出门子的。”
花荣红了脸,对着大姨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还八字没一撇呢。”
大姨的只当花荣脸皮薄,跟陈月面对面站着说:“我们家花荣的情况你也知道,也不知道你们家......”
花荣扯着大姨的袖子,眼神示意她别说了,嘴里大声说:“我们赶紧去吃饭吧。”
两家就挨着,没几步就到了花秋心家里。花秋心的丈夫里面也穿的很正式,外面套了一件罩衣。
见她们来了,一时还认不出来,赶忙抹了抹手上的油渍,对着几个人说:“秋心,你带着荣儿和陈月去屋里取取暖,这天一下子就冷起来了......我这里马上就好。”
花荣听到久违的“荣儿”,想不到还有人记得自己的小名,似乎一切的陌生感都在这一声“荣儿”中消散了。
他的大姨花秋心只有一个女儿,听说她还在念书。
“姨,我姐她还在学校?”
花秋心听到女儿,嘴角一直上扬,给他们两个倒了杯热水说:“未眠她读博呢,她平时很忙,但每天晚上都给我们打电话......我前几天跟她说你要回来,她还让我给你带话,等放假了她就去看你。”
花荣听了也很开心,他小时候总是跟在这个表姐身后,表姐小时候虽然总是跟个小大人一样,但是对他很好,从来不让别的小孩欺负他。长大后他们反而没什么来往了,只是逢年过节问候一声而已。
没一会儿,姨夫脱下罩衣开始端菜,大姨也去跟着忙前忙后。
等坐在饭桌上,花荣吃着熟悉的家乡口味,心中又是酸涩又是幸福。
就像他妈妈说的,如果不是为了多挣点钱,没有哪个人愿意背井离乡。
妈妈爸爸她们是,现在的他也是。
陈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吃饭的时候不再那么守“规矩”了。
她和大姨和姨夫聊得正兴,哄得她们捧怀大笑。
大姨这时拿出珍藏已久的白酒,先是拧开盖子对着瓶口嗅了嗅,一脸陶醉地说:“咱娘俩尝尝这瓶酒。”
花荣见到这一幕,心里自然知道大姨对陈月十分认可。
他忍不住去想,如果妈妈爸爸他们还在,这个场合是不是应该出现在自己家。
也许是陈月注意到他的低落了,在桌子下拍了拍他的手,然后紧紧握住。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两点,大姨和姨夫不让她们帮忙收拾,“撵”他们回花家老屋了。花家老屋周围来了不少人,见她们回来了,热情地打着招呼。
“花荣呐,真是长大了,三婶都认不出来了。”
“你现在在哪儿上班呢?”
“如果不是秋心跟我们说,我还真不敢相信呐,你小时候漫山遍野地撒欢,大家都叫你黑小子,现在出落得朵花似得.....”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
花荣忙着应和,捡着能回答的问题模棱两可地回答一番,大家也不在意是否真的能问出个什么来,都忙着凑个热闹。
好不容易等人群散了,花荣才拉着陈月进屋里来休息。
也许是触景生情了,花荣摸着墙走来走去。
“陈月姐姐,我就是在这里长到九岁的,你看这里......”花荣指着角落的墙上划得一道道横线,“我小时候长得很快,裤子总是穿一阵就短一截,我爸爸总是一边抱怨一边给我改衣服。”
花荣又走到旧日历旁边,点了点当前这一页说:“就是这一天我跟母父去的盛京,她们总是说去了那里能多挣点钱,也能让我上个好学校,可世事无常......”
花荣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揉了揉红红的鼻子,嘴里嘟囔着:“其实......我不喜欢我大姨。妈妈爸爸过世了之后,爷爷又病的严重,我一个人既要打工又要往医院跑。我实在没办法了,打电话让大姨来盛京看爷爷,帮帮我......可她就给我寄了两千块钱,说在我妈妈来盛京前就跟她商量好了,由妈妈负责给爷爷养老。她说......她不该管的,自己也有一大家子要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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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也不会再给我拿钱了......我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时候算计的这么清楚,薄情的很。有时候又拿出长辈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真心为你好......”
陈月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她只是倾听,并不表达自己的看法。
等花荣说完这些话,已经泪水涟涟,他抹了把脸对陈月说:“你会不会烦我说这些,听我抱怨来抱怨去的,其实这些都和你没关系,这些都是我的事......”
陈月走过来抱住了他,慢慢地跟他说:“我没有烦,我只是心疼你。”
可能是心疼二字是情绪的催化剂,花荣哽咽着,簌簌地流泪。
他只想抱住眼前的人,实实在在地抱住她......
等到了三点半,陈月带她去了镇上,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景,花荣只想一直牵着陈月的手,对郴水镇的思念一点一点消散了......
远观郴水小学,花荣一直感叹变化真大。
以前的郴水小学只有两排矮矮的平房,别的设施一概没有。现在倒是换了一副摸样,高耸的教学楼、整洁的橡胶跑道、生机勃勃的绿化带......
到了门卫处,花荣这才发现有个老师好像一直在等他们。见陈月来了,那个老师一直挥手,大步走到他们面前,跟陈月握了握手。
“花荣,这是郴水小学的吴校长。”
陈月介绍完,花荣也礼貌地跟吴校长握了握手,听见吴校长对他说:“花先生,我可早就对你有所耳闻呐......”
看着花荣疑惑的样子,吴校长笑而不语,带着他们先来到校史陈列馆。
郴水小学只是渝城下面的一个镇上的小学,却也修了校史陈列馆,虽然不大,但该有的都有。
吴校长走到最前面的照片墙旁边定住,指着最中心的那张大照片说:“花先生,你的照片被保存的真好,老校长她在我上任前嘱咐说,不能把这些孩子的照片弄丢了,尤其是你这张......”
照片没那么清晰了,但仍然能看出花荣笑得十分灿烂,手里高高地举着一个奖牌。
花荣的记忆被瞬间拉回到十几年前......他在转学前一直在郴水小学上学,那时候他因为个子高挑,手长腿长,体育成绩好,被学校选中参加渝城的学生运动会,幸运的获得了小学低龄组短跑第一的成绩。那时候老校长还在,他们这些学生都亲切地称她为老庞,当时运动会过后,老庞特意跑到渝城体育中心,要到了他获奖的照片底片,并且专门洗出来挂在表彰墙上。
“老庞呢......我是说老校长她现在在哪里,您知道吗?”
吴校长听完花荣的话笑而不语,陈月与她对视一眼,两人都神神秘秘的。
等他们来到小礼堂,看到教职员工们正排着队一个个走到座位上,而她们被吴校长迎到第一排坐下。可花荣屁股还没坐热,陈月凑在他耳边说:“一会儿我要上台,你坐着就好。”
等主持人口中说着:“欢迎几年来帮扶我们郴水小学建设的陈月、陈女士为大家讲话......”
陈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了台前。
这是花荣第一次用观众的视角看陈月。
26. 第 26 章
陈月无疑是出众的。
花荣凝视着台上的恋人,用一种看待陌生人的视角看她。
她的肢体语言是从容淡定的,她先是缓缓用手掌碰了碰话筒,再微笑着环视观众台。奇妙的是,场内的气氛变得稳下来,这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学校的教职员工们不自觉地齐齐看向陈月,花荣都能感受到一种微妙的,一种让人不自觉去望向她,被抓住、被吸引的感觉。
她拿着话筒将对口帮扶郴水小学这几年的想法与感受、她看到的郴水小学的变化等娓娓道来。她的语气舒缓,没有太大的高低起伏,但花荣能感觉自己被带入到她描述的语境之中。
说到自己与郴水小学的缘分时,她笑容的弧度变大,眉眼弯弯,定定地看向花荣。
花荣心尖一震。
“我第一次来郴水小学的时候,老校长指着墙上的一张照片骄傲地说,这是他最喜欢的学生。想必大家也都在校史陈列馆里见过那张照片......我当时没觉得这个受老校长偏爱的学生有什么不同,只当过去的回忆美化了他。后来,我也遇见了他,在一场意外中结识了他.......从此以后,他也成为了我的偏爱。”
陈月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他身上永远有一种向上的生命力,经他手的东西就像活了一样,变得有生机。他也很坦然,对待自己、对待别人,他能接受一切的发生,好的坏的他都全盘接受。他还是一个非常真实的人,他很认真的在做自己,我能感受到他的真诚。不仅仅是面对我,更是面对他自己......”
陈月摇摇头笑了笑,对着台下一鞠躬,随后继续说:“但这些都不是我偏爱他的理由。我想,只要他是他,他站在那里,就足以让我心动。”
台下的教职员工看向花荣,眼中带着暖暖的笑意。
花荣旁边的一位老师凑过来悄悄说:“别害羞啊......”
花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的心颤颤的、又酸又胀,像是装满了情绪,然后打了个饱嗝。心脏在告诉他:“一次性吃了这么多,我招架不住。”
没有揶揄的眼光,大家看着他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陈月说完结束语,将话筒递给上台的人。
这是他十多年没见过的老校长。
老庞老了很多,但她还跟以前一样,背挺得直直的。他上台之后,一直注视着他,眼中全是笑意。
将近十五分钟的发言后,老庞清清嗓子说:“我很高兴能见到我之前的学生花荣,以前我一直想,他现在怎么样,过得好吗?现在我放心了,他不但过得很好,还长成了一个很棒的人!可能他......已经忘了,那一年我刚上任不久,可能我长得比较凶,孩子们都躲着我。花荣不一样,他见了谁都咧着嘴笑,牙不见眼的样子可喜人了,看见了我也不害怕,一直‘老庞’‘老庞’这样叫我,还带着孩子们跟我闹。也就是因为他,我才彻底融入郴水小学......花荣,你还记得老庞吗?”
花荣眼眶红红的,对着台上喊:“老庞,我好想你!”
等一切都结束后,陈月带着花荣和老庞在校园里溜达。花荣和老庞荣聊着这些年他们发生的事,陈月在旁边默默地听着。
花荣不带任何情绪地描述着这些年他经历的事情,平淡的说完父母离世、爷爷住院、自己承担起养家的责任等,老庞听着听着,眉毛都皱在一起了。
老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你现在有依靠了。”
花荣抿唇不语,他能够依靠陈月,但他能依靠多久?这都是不确定的事。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才最牢靠。
但他没资格说这些。
和老庞她们告别,花荣又被带着来到了郴水镇上姑姥庙。
郴水这个小地方,唯一出名一点的就是姑姥庙,每年都有固定的人群来这里祈愿。
花荣看着陈月将属于她们两个的红绳系在一起,挂在姑姥庙前的巨树上,他心里也在许愿,希望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就在这一刻......
“陈月姐姐,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决定和我确定关系。”
花荣看向陈月的眼神很认真,夹杂着一种对于现实的清醒感。
陈月听完他的问题,摸了摸垂下的红绳,同样认真地说:“你为什么下意识的认为我有决定的权力?”
花荣听完愣住了,为什么,这还有为什么吗?她是世家女,自己现在一直享受着她带来的便利,这不应该吗?
陈月继续说:“如果我让你误会了,那我现在问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花荣不知所措地说:“我肯定是愿意的......”
又是沉默过后,陈月牵起花荣的手,在他耳边认真地讲:“在我面前,你永远有选择的权利。”
选择?陈月就是他最好的选择。
陈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花荣说:“校史馆的那张照片我已经找到底片了,等回到盛京我就洗出来。你应该还不知道......我早就认出你和那张照片上的人是一个人了。”
花荣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她是什么时候认出来的,在台上也没讲啊!
陈月揉了揉花荣到锁骨的卷毛说:“早就认出来了!”
陈月一开始不觉得一张照片能给她多深的印象,直到后来,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应该早就见过花荣。等她回忆起在哪里见过他时,花荣已经给她很深的印象了。
花荣是什么样的人,陈月很清楚,她也很清楚自己选择他会面临什么。
就像她说的,方法总比困难多,一切都是可以去解决的。
即使解决不了,她的“翅膀”也硬了,硬刚也不是不可以的。
花荣很现实,他问陈月:“那你母父那边,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陈月的表情微变,她用尽量轻松地语气说:“她们不同意有什么用,还能逼着我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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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花荣知道自己不该追问下去了,马上扬起笑脸问陈月,问陈月接下来还有什么“惊喜”等着他。
陈月让他拿出那串钥匙,就是之前她送他的小礼物。
花荣乖乖拿出来,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惊喜。
等又回了花家老屋,陈月示意花荣自己打开门上的锁。花荣这才睁大眼睛,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颤颤巍巍地打开锁头,咔嚓一声,像是彻底打开了他的心门。
陈月看着他扑到自己怀里,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花荣猛地抬头,语气不自然地说:“我大姨之前说老屋已经确权到她名下了。”
陈月自然知道,还好郴水镇的土地确权工作还没结束,陈月给花荣大姨了一些钱,才让她放弃争夺老屋。这次陈月回来,也是要帮花荣确权的。
“她说什么你都信呐,要是真确权到她名下,我做这些岂不是白费力气。”陈月握住花荣的手,“明天会有人来测量房屋面积,你再签署一个认证书就行了。”
花荣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陈月为了自己费心费力,可自己好像什么也没付出过。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我什么也没有付出过......”
“不要想这么多好吗,你也付出了,只是你自己没看到......”陈月揉揉花荣的脸,觉得他真可爱,“我现在有能力多付出一点,那就让我多付出一点吧。咱们两个在一起,不要计较太多,谁多付出一点都一样的.......更何况我是女人,本来就应该这样。”
花荣努努嘴,嘴里嘀咕着:“大女子主义......”
晚上,大姨还是笑着邀请她们一起去吃晚饭,花荣客气地拒绝了,说想简单吃一口,晚上早点休息。大姨见花荣实在不愿意一起吃,也没继续邀请她们,笑着自己回家了。
陈月见花荣在摘鸡毛菜,也想去帮忙,花荣看见赶紧制止了。
“我就拔几颗,一会儿我煮点面条吃......你不会嫌弃吧,嫌弃也不行,晚上就吃面条!”
陈月见他这个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晚上会有沿街叫卖的小车,花荣听见音乐声,走出房子跟车上的摊贩买了几块钱的细面、几颗鸡蛋和一些调料。
晚上她们吃的是简单的青菜面。
两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吃着一碗简单的面条,谁也没说话。陈月将鸡蛋挑到花荣的碗里,示意他吃。
不知道为什么,花荣噗地笑出声来。
“我们看起来像是穷的只剩爱的情侣......”
陈月大口大口吃着面,借着灯光,看着恋人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心头涌动着幸福。说实话花荣的厨艺算不得好,但她就是觉得只碗面很有滋味。
一碗面见底,陈月又要去盛第二碗。
花荣笑得开心。
他觉得,时光要是停留在这一刻,她们能够一直这么简单的幸福下去就好了。
27. 第 27 章
晚上睡觉时花荣一直不老实,一直磨蹭来磨蹭去。
他慢慢挪到陈月的怀里,凑在陈月耳边动情地说:“你难道不想吗?我想.......”
花荣的音色是很干净的少年音,可他的这句话到传到了陈月的耳朵里,就是一种赤条条的诱惑。
陈月当然知道他想什么,这样令人遐想的话......她几乎立刻用唇瓣堵住他的嘴,压他到身下......
整个过程是水到渠成的,他中途无力地扶着床头,身体像小船啊似得摇啊摇。
屋子里都是他的声音,一会儿轻呼,一会儿娇嗔地叫着“轻点”,陈月只顾着卖力气,直到半夜两个人人才停下。
用热水清洗了身子后花荣窝在陈月的怀里,这时才觉得陈月真真正正地属于他了。
陈月是花荣的,就是花荣的!
花荣心里发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沉沉地睡了过去。
花荣整完都在做梦,一会儿梦到娅格她们的相遇,一会儿梦到陈月对他说“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花荣四点半就起床了。许是昨天夜里太过兴奋,这种情绪一直蔓延到今早,花荣一点也不觉得身体不舒服,反而觉得充满了力气。
他不想吵醒陈月,轻手轻脚穿好衣服,趿拉着鞋去准备早饭了。
早上打算吃拌面。
花荣将大姨昨晚送来的食材洗好。先拿了半块五花肉切成丁,又把酸菜切碎。挖了一勺子猪油把锅子润了,再放上五花肉丁煸炒出油,多余的油脂用勺子撇出来,再下酸菜。等酸菜炒的油润润的,就可以出锅了。
酸菜肉丁码子闻着酸酸辣辣的很开胃。
也不知道陈月是闻着香味儿了还是被花荣吵醒了,她静悄悄地地走到花荣身后抱住了他。
“一大早就忙活,你有没有不舒服?”
花荣揉了揉自己的腰窝,撇了撇嘴道:“确实还有点疼,还不是怪你,都说了不要了不要了,你还......你还不知道停!”
陈月讪讪道:“都是我的错好不好,下次我......我一定节制。”
花荣脸上染上一抹红霞,他不好意思了,端起两碗面就走出厨房了。
天还没亮呢,两个人已经吃上早饭了。
也不知道陈月到底喜不喜欢吃,说喜欢吧,她看起来神色淡淡的,说不喜欢吧,她倒是一点都没剩。
花荣下意识地看陈月的脸色,生怕她不愉快。
临近中午,陈月和花荣办完土地确权的事就打算开车回渝城了,大姨在花荣临走前拉他到一边,悄悄说:“陈月是个好的,你早点跟他结婚吧,有什么事我跟你姨夫替你张罗着。”
花荣压住心里的不耐烦,好声好气地跟她说:“人家那是什么家庭啊,能不能结婚我说了可不算。”
花秋心确实不知道陈月是什么家庭条件,她只知道陈月应该很有“实力”,想着花荣若是跟陈月结婚了,那么她家也能有个好亲戚。
花秋心听了也不死心,还继续劝说着:“回头你多去陈月父母那里走动走动,实在不行......干脆生米煮成熟饭,她们也不得不认你。”
听到生米煮成熟饭,花荣心里泛起波澜。
昨夜什么措施也没做......
大姨后面又说了很多话,花荣都没听进心里去,直到上了车他才松了一口气。
“身上还不舒服?”陈月看花荣没精打采的,以为他昨晚累着了。
花荣脸上一红,有些扭捏。
“哪有不舒服......已经好了。”他扣着手指甲,垂眸咬唇,“昨晚没有防护措施,万一.......我说万一有了怎么办。”
陈月听完,揉了揉他的头说:“你当我不负责的啊。”
“有了就生下来,只要你愿意生。”
花荣不乐意了,嘟着嘴道:“我才不要呢。”
嘴上说着不要,花荣心里却是暗暗期待着的,万一......他的肚子里真的......
等到了渝城,她们回到酒店,迎接他的是季阳的狂风暴雨。
“你为什么抛下我!”
“两天就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你还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季阳噙着泪一条一条地跟花荣控诉,花荣好一阵安抚才把人糊弄过去。
也不知道季阳怎么了,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是不是和陈月姐确定关系了。”
花荣也想和季阳分享喜悦,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回他了一句:“嗯,陈月说我是他的男朋友。”
花荣想告诉季阳关于郴水镇的老屋、小学的事,但还没开口,季阳脸色就变了。
他好像不是很高兴,欲言又止。
季阳的脸上满是忧虑,他问花荣:“你和南府的陈家人应该没接触过吧。”
花荣摇了摇头。
季阳抿了抿唇,看着眼前的好友说:“我听穆婉说南府陈家人很不好相处,她们......不一定能接受你。”
花荣当然知道接下来的路不好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走一步看一步吧。”
季阳看着好友这幅样子,恨铁不成钢道:“什么走一步看一步,你要是想和陈月姐长久的在一起,就要有所行动。”
花荣正为这个心烦,听好友这么说,索性瘫倒在床上,来了句:“我能做什么,她们这种世家会看得上我?我现在就想着能和陈月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想那么长远痛苦的只是我自己。”
季阳见花荣躺在床上,眼皮都耷拉下来了,指着他的肚子说:“你可别觉得我这是馊主意啊,她们可能不会认你,但不会不认孩子的。”
花荣一下子精神了,撑起身子看着季阳,想了想说:“你也觉得我应该生米煮成熟饭?”
“谁还说过?”
花荣塞给季阳一个抱枕,自己又拿起一个,下巴靠在抱枕上,若有所思。
“唉......就是一个不重要的人说的,你们都觉得我有了孩子陈家就不得不认下我了?”
在季阳的心里,花荣虽然是个很好的男人,但他在这个社会上不具备稀缺性。陈月姐能喜欢上他,说白了跟运气也有一定关系。陈家那样的世家大族,花荣真的应付不过来。
他是真的为了花荣好,跟他说着掏心窝子的话:“你先别管陈家怎样,先想想怎么把陈月姐笼络过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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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你这边。之后......你只管熬时间,时间一久,孩子也有了,陈月姐家里还不是你说了算。南府陈家再接受不了你,也得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给你个好脸色吧!”
花荣听了就觉得头疼,他连陈月姐姐的长辈都没见过,就要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了。
“孩子......孩子那哪是说来就来的。”
季阳撇下抱枕,凑在他耳边说着悄悄话,花荣听了耳根子都红了。
他看着季阳,语气含糊地说:“昨天才是第一次,什么措施也没做......”
季阳也没想到陈月姐这么能忍,猛吸了口气冲着花荣竖起大拇指,说:“她那个厉不厉害?”
花荣拍了季阳一下,皱着眉说他没正形。可没过半分钟,又红着脸说:“她......好像跟我一样,都没有经验。”
季阳这回是真的震惊了,他张着嘴,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陈月姐她不是谈过恋爱吗?”
花荣撇撇嘴,说:“谁知道怎么回事。”
季阳这个时候突然摸了摸花荣的肚子,打趣他没准这时候就怀上了。
他又拍了季阳一下,他真的不想话题围着“孩子”转。想了想,将话题转向穆婉。
“别说我了,你和穆婉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季阳瞪了花荣一眼,说:“你就会转移话题......我和穆婉明年就要举行婚礼了,她啊......就是不知道收心,总是乱来。”
季阳想了想,又说:“穆婉让我跟你们来渝城,其实也是为了陈月姐的。”
花荣挑了挑眉,他就知道穆婉不安好心。
季阳一边观察着花荣的表情一边说:“陈月姐跟穆婉说要来渝城跟你确定关系,慕婉她......她这人烦人得很,非要让我跟着,说是不能错过这个重要时刻。我问她为什么不自己来,她就不说话了。我虽然知道,你和陈月姐不一定真愿意让我跟着,但是我真拗不过穆婉。”
花荣早不在意这些小事了,跟季阳开玩笑:“你家穆婉看陈月跟看眼珠子一样,她是不是喜欢陈月啊。”
季阳锤他一拳,嬉皮笑脸地说:“如果不是她有这么多男伴,我真得怀疑她的性取向。”
花荣跟他打闹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个人聊累了,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等花荣醒来时,季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而陈月就在他旁边躺着。她已经洗好澡了,身上是她独有的檀香味,她好像又喝了不少酒,呼吸间全是酒气。
他亲了亲陈月的唇角,对方下意识地回吻,不一会儿就夺回了主动权。
很快花荣再次沉溺在了情-欲之中。
一切归于平静后,花荣扯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胸口,对着陈月说:“你不回六楼了?”
陈月头有点痛,听着恋人酸溜溜的话,捏了捏他的鼻子说:“我住六楼就是怕克制不住自己,又不是为了躲着你。”
花荣推了推陈月,对她说:“怎么,现在不怕了?”
陈月抱住他说:“这不是水到渠成了吗?难道你忘记了是你勾着我......”
花荣捂住陈月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28. 第 28 章
等陈月安排好渝城这边的事,她们就准备回盛京了。
也许是心底的遗憾都被弥补了,花荣离开渝城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舍,反而是陈月跟他说,想回来的话以后常回来。
季阳一直拉着他的手,嘴里念叨着这次来渝城什么也没做,视频也没拍好。他唠叨着,突然想到什么:“花荣,我已经拿到你想要的那本书了哦。”
花荣愣了楞,他只是跟季阳提了一句自己想要云舒出的那本书,没想到季阳真的帮他要了。
季阳在他眼前晃晃手,嘴里嘟囔着:“你一会儿得去我家一趟,你还没去过我家呢!到时候你得跟我说说,为什么非要看云舒出的书。”
等一落地,季阳跟陈月说好,让司机一会儿把车开到自己的公寓。陈月没有打扰这两个人,自己先回了陈家。
季阳的公寓就在水月天地的西南边,陈家司机开车半小时就到了。
花荣刚下车,就被风吹得一哆嗦,季阳默默地把自己的披肩给花荣披上。
花荣已经适应了季阳对他的好,他也不说什么感谢的话,手挽着季阳进了公寓大楼。
2201
很难想象,季阳的房间入目的都是健身器材,就像一个小型的健身房一样。
花荣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懒人沙发上。
瞧着面前一整墙的镜子,他问道:“你这是把家里装修成健身房了!”
季阳拿了一个纸箱子进来,一边拿裁纸刀开箱子一边说:“楼下就是健身房,但是我不爱去。那里女会员太多了,我健身的时候,总有人过来找我搭讪......我把家里简单布置一下,还省的花时间过去呢。”
季阳把纸箱里的书拿出来,用纸巾擦了擦封皮,递给花荣。
花荣看着橙色的书皮,随意地翻了翻里面。
《掌握男性角色心理变化的技巧与心得》这本书,讲述的是云舒对于演戏的经验总结。
花荣摸不清楚陈月姐姐看这本书的原因,但肯定跟云舒本人脱不开关系。
花荣随意翻开一页,对着季阳说:“我真搞不懂,她看这本书做什么,我看了都想打瞌睡。”
季阳走了过来,从他的手里拿过书,他心里清楚花荣嘴里的“她”是陈月。
“合着是陈月姐看这本书了,你就开始疑神疑鬼啦,我说你为什么想方设法要这本书呢!但是有必要吗,你可以直接问她啊,这么拐弯抹角做什么?”
花荣其实是有点别扭的,他有些事情不想直接问。
季阳有时候说话就是一阵见血,他说:“你们现在可是情侣啊,你有什么事就直接问陈月姐,这才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如果你总是猜来猜去的,自己内耗不说,陈月姐到头来什么也不知道。”
花荣想反驳,但是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他只好问季阳:“你这么顺利就要到书了?”
季阳对着阳光跟这本书自拍。跟他说:“还是有要求的......我还得发一个帖子,跟我的粉丝推荐这本书,字数还不能低于五百字。你还别说,这个云舒也就一个三线男明星,他又没什么出名的作品,但人家的群众基础是真好,我看橙诺上大多数人都支持他出书。这要是其他三线明星出书,还不得被喷死。”
花荣顺着话茬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嘛......我不知道陈月姐姐是不是云舒的粉丝,那天我去找她,她本来还看着这本书呢,她一看见我就把书背过去了......我就觉得陈月姐姐可能认识云舒,不认识的话起码也是关注着他,你觉得呢?”
季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没准就是一个巧合,谁知道呢......就这点事可不值得反复地琢磨,你有事真的应该直接问!”
花荣明明知道不应该把陈月看的太重,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挺现实的,不是什么恋爱脑,但是很多时候陈月总是能左右他的想法,让他一会儿觉得自己该清醒一点,一会儿又盲目地妥协自己的意志。他变得失去勇气,患得患失。
季阳见他不说话了,干脆果断地说:“你不能这样,你得找点事做。”
花荣其实也有个想法,他赶忙将手机里自己的作品展示给季阳看。
季阳看完手机里的几段视频,止不住地竖大拇指。
几段视频有口播的南朝文化讲解,有南朝字笔法跟练,还有南朝民间故事......
“这几天我也没闲着,在酒店的时候我拍了这几段视频,也想着自己经营一下账号。”花荣说道自己的作品,眼中格外认真,“我没什么别的特长,也就是这段时间在归一学了点南朝文化的皮毛,虽然还不能靠这个吃饭,但现在也能拍点视频打发时间不是?”
季阳看他有事情做也很高兴,他兴致勃勃地告诉季阳怎么发有流量。
两人聊了很久,直到手机响起,花荣一看时间才知道很晚了。
“花荣,咱们回家吧,我就在楼下。”
听到手机里陈月姐姐的声音,花荣的心又开始猛跳。
季阳看他不争气的样子,努努嘴对着电话说:“我这就把花荣送到楼下,陈月姐你就别催了!”
挂了电话,花荣站在那里傻乐,问季阳:“她是不是挺重视我的,还知道来接我呢。”
季阳简直没法看,没好气地说:“陈月姐还不够重视你?她对你够好了......”
勋至就停在楼下,花荣望去,看见陈月手里捧着两束花。
等花荣和季阳到面前,陈月给他们一人一束。
季阳挺惊喜的,他张开手给了陈月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说着:“穆婉都不知道给我订束花,还是我们陈月姐细心,给花荣一束花都不忘了给我带一束。”
花荣在那里笑得开心。
他们告别了季阳,掉头回家了。
路上,花荣真想跟陈月腻歪一下,他捧着花心里甜得很。他打着字,反复地删减,直到满意才发了一个朋友圈。
“过几天我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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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我的其他朋友,你也可以带我认识你的朋友。”
陈月很随意的一句话,让花荣有些沉默。
他干巴巴地说:“我没什么朋友......不知道鲁哥算不算我的朋友,你......你应该不喜欢和他们这群人接触的,他们都挺......”
陈月听了,腾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头,还是笑着说:“你要是想和他保持联系,以后可以常见面。我也没那么多偏见,只要你喜欢就好。”
花荣低头,自己确实应该和鲁哥见见面,之前那场官司他帮了大忙,自己也没怎么表示感谢。
但是他怕陈月烦自己和这群人接触......
花荣抿了抿唇,嘴里说是。
等到了陈家,陈月挽着他的手进了餐厅,宋奶奶细心地带着人离开了,给他们两个人留空间。
花荣也不吃饭,直接钻进了陈月的怀里,拱来拱去。
陈月嘴里说着别闹,好不容易才让他老实下来。
花荣只觉得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他就想着一会儿和陈月单独相处。
也不知道今晚她留不留在他的院子里.......
陈月吃东西时总是能看见花荣红着脸,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她,差点让她破功。
他心里在想什么啊,肯定是那点事。
弄得陈月也没吃好,草草结束用餐带着花荣出去了。
花荣走的飞快,他拉着陈月回点珠院。
点珠院里已经打开地灯了,昏黄的光晕看起来别有意味。花荣小声跟陈月说自己去洗澡,让她也“准备准备”。
陈月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背影,也不着急。走到覆绿瓶前,拨弄着小花。
小花还活着,一点也没有凋谢的意思。
许是打开的情与欲的阀门,花荣今晚格外热情。他的主动让陈月有些不知所措,她只能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花荣真不知疲倦,事后红着脸定定地看着她,手还不老实地动来动去。
陈月只好拉住他的手,无奈地笑。
不只是被窝里,空气中都湿湿黏黏的。花荣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他只想呆在这黏湿气中,直到生出花来。
陈月想抱他去浴室,花荣推脱着不让。
等陈月去泡澡了,花荣才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暗自跟自己打气。
“孩子,你可得争气,快点来爸爸的肚子里吧!”
他早就查过,只要事后晚点清理,男性受孕的几率就会变大。
刚才消耗太多体力了,这会儿他才感受到疲倦袭来。蜷缩起身子,花荣闭上了眼。
陈月出来后看着一屋狼藉,想着刚才花荣的冲动,自己的横冲直撞,有些不自在。她打湿了毛巾,默默地擦拭着花荣的身体。
花荣还在睡梦里,不知道又梦到了什么,嘴里嘟囔着情话。
陈月手中的动作一滞,深深地一吻。
“花荣,我也一样......”
29. 第 29 章
请了好几天假,等再次去找赵老师上课时,赵老师直接给他安排了一套测验。也许是他的成绩不错,赵老师露出了难得的笑脸。
“我这里有一个演讲比赛,你要不要参加?”
花荣听赵老师的话,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行,赶紧摇摇手拒绝。
赵老师思索了一下,还是劝他:“我觉得你应该展示一下自己,放心......这只是归一内部的小型演讲比赛,不是什么大场合,你只管放轻松,当一次锻炼就好!”
花荣听了,虽然心里还打退堂鼓,但是也冒出一点锻炼自己的想法。
“你还年轻,应该去多尝试,多锻炼。”
也许是这句话打动了花荣,他犹豫着点了点头。
赵胜媛笑着给他推了个人,并对他说:“这是我的朋友顾书雪,她比较擅长演讲,我已经跟他打好招呼了,这段时间让她带你参赛。”
花荣还不知道这是在医院里见过的那个人,跟赵老师说:“不好吧,这多麻烦人家啊!”
赵胜媛解释说:“我这段时间也要去进修,这才拜托朋友带你的。放心,不麻烦的。这段时间还是在这间教室,这个时间上课。”
花荣只好点点头。
回去没多久,顾书雪就先给他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花荣笑了笑,觉得心中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
顾书雪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他不远不近地跟花荣打字聊着天,不知不觉间让他产生了一丝信任。
就这样,第二天花荣带了一个小礼物,去见他的新老师。
还没走进教室,就听见有女有男的笑声。走近一看,两个男老师围着一个女人说着什么,气氛倒是很融洽。
这两个男老师他都眼熟,只是这个女人.......好像在哪儿见过,想不起来了。
女人眼睛一亮,走到花荣面前说:“花荣啊,我是顾书雪。”
花荣有些不好意思,她矜持地笑笑,见两个男老师还没走,也不好把礼物拿出来。
倒是顾书雪跟两个男老师说:“你们赶紧去上课吧,等下课了有时间我就去找你们。”
两个老师慢吞吞地走了,其中一个还不忘回头跟顾书雪说:“记得下了课来找我。”
顾书雪大大方方地点点头,让他赶紧忙去。
花荣这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给她礼物了,但顾书雪眼尖,她看着花荣的动作,直接开口道:“你也给我准备礼物啦,咱俩算不算心有灵犀!”
花荣听完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拿出一个小盒子,心里好奇“老师”也会给学生准备礼物?
顾书雪也不客气,直接打开看。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的钢笔?”
她的话带着惊喜,花荣被这样炙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揉揉鼻子说:“老师你喜欢就好。”
顾书雪嘴上一直夸赞着花荣,语气十分真诚。她从讲台的角落里拿起礼品袋,双手递给花荣。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索性给你选了一个羊绒围巾。”
她告诉花荣直接打开就行,花荣不好意思地扯开缎带。
盒子里面的羊绒围巾是驼色的,看起来就很温暖。
花荣笑着道谢,哪知道顾书雪直接上手要给他戴上,她说着:“我知道一个系法,特别好看!”
她看起来大大方方的,显得花荣有些局促了,他按下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不断地告诉自己顾老师为人大方、真诚。
这堂课顾书雪讲是根据主题写演讲稿,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顾书雪认真讲课的样子,花荣总是觉得气氛有些暧昧。
顾书雪没有动手动脚,只是跟他讲课,就让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顾老师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他写稿子时偶尔的一抬头,就能看到顾老师这样的眼神。
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一时间有些坐立难安。
还好很快就下课了,花荣急着收拾东西,顾书雪则是走到他旁边。
“我就不是送你了,明天记得来上课!”顾书雪说完就走了出去。
花荣这下是真的摸不清头脑了。
接下来的几天,花荣照常来上课,他心里虽然有一点猜测,但是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他猜想的那样。
毕竟顾老师看起来很正常,除了第一天上课送了他一条羊绒围巾,其他的什么也没做,上课也很认真。
他这几天一直戴着这条羊绒围巾,毕竟人家都送了,不戴不好。
很快他就适应了顾书雪的上课节奏,两人也熟稔了。
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下旬,这天季阳邀请他出去玩,两人来到了一家宠物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布置的温馨可爱,到处都是穿着可爱衣服的猫猫狗狗,让花荣在毛茸茸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其中一只小狗只有三条腿,它走路一拐一拐的,但是就它属它最热情,一直拼了命的往花荣怀里钻。
花荣低头,小狗伸着舌头舔他,他也没嫌弃它,反而抱着它贴贴。
咖啡店的店长端来两杯咖啡,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惊奇道:“拐拐最独了,怎么今天转了性子,开始营业了?胖子你快来看!”
她呼叫自己的朋友来看,胖子也很奇怪,这只狗是她捡回来的。他们猜测它应该被人伤害过,咖啡店的其他猫猫狗狗都跟人闹成一团,就它自己缩在一个角落。有时候她们看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因此对残缺的它格外照顾。
眼前的一幕被胖子记录了下来。
店长试着摸摸拐拐,拐拐还是呲牙,躲避她的触碰。
她有些伤心,自己照顾了它这么长时间也没能让它有个好脸色,这个客人来了什么也没做就夺得了它的心。
胖子也感同身受,他试着跟花荣说:“拐拐对人挺不友好的,这还是它第一次主动跟人亲昵......这个罐头您能打开喂它吗,我想知道它吃不吃。”胖子拿了一个宠物主食罐头,对着花荣说。
花荣虽然不解,但还是拿起罐头,打开放到了拐拐的食盆里。
他对着小狗说:“拐拐,你过来吃罐罐了!”
胖子有些紧张地盯着拐拐,看到它一拐一拐地走过去,嗅了嗅食盆里的罐头。它看了看花荣,慢慢地舔食起来。
花荣这才注意到拐拐只有几颗牙,再看它缺失的一条腿,什么都懂了。
他摸摸吃着食物的小狗,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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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拐拐吃完,胖子跟花荣说:“拐拐之前从来不吃狗粮、罐头、零食什么的,它只吃米饭拌菜,我们没办法了,只能每天给它单独准备......而且他吃也吃不多,你看它瘦的,摸着就只有一把骨头。”
胖子和店长对视一眼,她们知道彼此的想法,尤其是胖子,她刚想说话就被店长制止住了。
店长从柜台里拿出几张券,对花荣说:“我送您几张咖啡券和甜点券,这几天您要是有时间,欢迎您来免费吃甜品喝咖啡!”
季阳一直在旁边看着,对于店长和胖子的眉眼官司门清。
他对着花荣挤挤眼,对他说:“你就拿着吧,这小狗挺喜欢你的,没事儿多来看看它呗。”
花荣接过几张券,点点头。
等他们打算回家了,拐拐一直跟他们到店门口,有跟他们一起走的意思。
还是店长出来把门关上,拐拐才没跟上来。
花荣望着宠物店门口蹲坐着的拐拐,心里酸酸的。
季阳则是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继续看了,对着他说:“别看了,我送你回家。”
季阳开的是一辆红色的越野车,他看好友还回头张望着宠物咖啡店,心里有些后悔带他来这里了。
“怎么,你还挺喜欢那个瘸腿小狗的?”
花荣点点头,对着季阳认真地说:“刚才它在我怀里,把头靠在我的肚子上,眼睛就盯着我,我的心都快化了......而且你没听那两个人说嘛,拐拐对人不友好,但是就对我比较亲。”
季阳比较喜欢猫,对小狗没什么感觉,他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说:“那只狗瘸腿唉,我看那两个人是想让你多来,跟瘸腿小狗培养感情,好叫你领养它吧。”
花荣不知道她们的打算,他就觉得拐拐跟他有缘。
第二天,第三天......他都来到这家宠物咖啡厅看拐拐。
拐拐从一开始只是乖巧地看他走,发展到一看他起身就汪汪叫,根本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这给花荣带来了不少压力。
他想收养拐拐,但是这显然不合适......
拐拐的性格不讨喜,除了他谁也别想近身,这样的小狗陈月姐姐会喜欢吗?
陈月今晚是踏着月色回来的,她放下东西先来找花荣,却发现点珠院里没有人,她没有继续去找,而是在花荣的床上假寐。
过了好久,花荣伸着沾满泥巴的手回来了,他还没靠近,陈月就睁开了眼。
“你的脸上怎么都沾了泥土。”陈月给他抹掉脸上的泥,叫他赶紧去洗手,花荣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要去照顾自己院子里的植物。
跟在他身后来到院子里,花荣已经蹲下给他的的藤本蔷薇施肥了。
他也不回头,跟陈月说:“刚才老先生带着我在厨房后开辟了一小块菜地,他告诉了我好多种植的方法,我想等来年开春了就种点蔬菜,咱们可以烫春菜吃......”
花荣说着自己的计划,从种菜说到家居,他絮絮叨叨地说自己从家居城订了新窗帘,好看的很。
陈月听着,时不时笑着点点头。
等花荣一停手,陈月就拉着他的手进室内了。已经冬天了,可不能长时间待在外面。
30. 第 30 章
时间并没有阻止花荣的脚步,他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往前走,回头一看,他已经走了很远了。
顾老师送的羊绒围巾他戴了两天,表现出自己喜欢的意思就可以了。别管她是否有想法,自己可不能做出令人遐想的事。
临近比赛前的第十天,归一的礼堂已经被布置成比赛的样子,演讲台拉起了横幅,里面竖起了立牌。为了帮助学生找参赛的感觉,归一内部通知参赛者可以趁着比赛前的时间上台练习,全体老师只要没课就到礼堂里充场。
但是花荣的演讲不是很顺利。第一天上台练习时,他攥紧手心,大脑一片空白,舌头像是打结了一样,虽然勉强完成,但是效果实在不理想。明明他心里都准备好了,可上台又是一个坎......
如果其他人都和他一样,他也就不慌了,可是一部分人要比他强出很多,这让他心里挺难受的。
顾老师见他灰心丧气,只好鼓励他:“你这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前演讲,紧张是很正常的事。”
他告诉花荣,人生就像一场游戏,眼前的演讲比赛只是一个突破自我的小关卡,他只要放轻松,不把它当回事就行。
但是花荣还是很紧张,一直到晚上陈月回家,他都提不起精神。
陈月一回来就察觉到到了花荣的异样,他明明跟她说着话,但眉宇间藏着几分忧愁,语气也不如以往轻快。她知道花荣肯定是遇见事了,联想到这几天归一的比赛,陈月心里有了主意,但是她并没有立马开口,而是给花荣倒了杯水。
花荣接过杯子,静静地抿着喝。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杯子里的水见底,花荣才闷闷地开口:“今天是我第一次在台上演讲,可是我表现得非常不好。我一看到台下乌泱泱的人,大脑都不听使唤了,手都不自觉地发抖......”
他沉浸在自己今天的失败中,先是观察陈月的表情再低头看着水杯,语气低沉:“陈月姐姐,我是不是很差劲,你肯定理解不了我的吧。”
花荣回忆起陈月在郴水小学的讲话。那天她明明只是临场发挥,但整个过程肢体语言流畅自然、打动人心。更别提她的话语,既有力量又有温度......现在他参加了这个演讲比赛,才能明确意识到这是一种能力。
但他没办法跟陈月姐姐比,显然他不具备这种能力......
陈月听他说完,抱了抱身侧的花荣。
她安安静静地听完,注视着他,语气很温柔:“你不要多想,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谁都有第一次,大家都不是天生就会演讲的对不对?我们想办法去适应演讲环境就好了......我想想啊,以后这几天,我安排人去听你演讲,直到你适应了再停好不好?”
花荣缩在她的怀抱里,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陈月姐姐就是有一种能够抚平人心的能力,她的存在就能给他力量。
陈月轻点手机屏幕,不一会儿发了一个地址给他,并且说:“这个地址我也发给习叔了,他这几天会带你去......你下午两点到就行,里面会有人指引你。不用担心,咱们多加练习,总能克服紧张,一次比一次强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花荣看了一眼导航,这个地址就在商业区,离得也不是很远。
陈月姐姐做事永远是这么妥帖,她从来不计较自己的付出,就像是理所当然的一样。每次他有什么问题,她总是在引导他,帮助他.......
花荣猛地起身,抱着陈月的脸亲了一下又一下,直到陈月的目光变了味儿,他毫无察觉地跑了出去......
他又变成了往日轻快的摸样,蹲在院子里拨弄他的花花草草。
陈月立在窗边,看着花荣又开始忙着自己的事,她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温柔......
第二天,花荣一点十五就来到导航的位置,习叔停好车跟着他一起上了大厦顶层。
大厦的整个顶层都是会议室,从南到北分别是讲台和错落的坐席。因为还没到两点,人还没来齐,坐席上稀稀拉拉的只有十来个人。
花荣走到台上,手又开始微微发颤。
这十来个人停下玩手机的动作,齐齐把目光转向台上。
花荣深呼了一口气,对着话筒说:“谢谢大家,时间还没到呢,大家各忙各的吧。”
台下的人闻言露出善意的表情,冲着他喊:“加油!”
“您可以提前练习,我们别的不会,提意见还是可以的......”
场内的气氛一下子就放松了,习叔也从讲台一侧走到坐席中间的位置,对着花荣竖起拇指。
等到两点整,场内一下子就坐满了人。花荣耳边嗡嗡的,他分不清是场内嘈杂还是内心实在紧张。
深呼吸,深呼吸......
等他做好了心理建设,清清嗓子,他对着话筒说:“谢谢大家来听我练习演讲,下面我就要开始了。”
他刚说完,台下齐齐鼓掌,但是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严肃的,这让花荣的心又提起来。
“从南朝的历史来看,民间传统......”
这一次的演讲要比上午在归一练习要好一些,虽然还有很多问题,但是花荣的紧张感没那么严重了。
整个下午他差不多练习了七八遍,中途喝了两次水,断断续续休息了半个小时,其他时间他一直在调整。习叔一直从台下看着,每当他结束后都给与他反馈。习叔说他语速快,他下一次就放慢语速;习叔说他肢体僵硬,他下一次就放松身体......
花荣自己都能感受到变化,他的问题正在一点一点的改善。从第四遍演讲时,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不慌张了,直到今天的最后一遍,他竟然能够放松地面对台下的观众......
等一切结束,观众们收拾东西退场了,花荣悄悄背过身去一个人偷着乐。
习叔走到他身边,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说:“进步真大啊!再练几天您一定能成为演讲高手!”
花荣的笑意止也止不住,他语气欢快:“我昨天还发愁呢,没想到今天我的进步这么大!还好有陈月姐姐在,她总是能帮我解决问题,要不然我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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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为这件事苦恼......”
习叔点点头,跟花荣指了指坐席后面的摄像机。
“小姐吩咐我,要把您演讲的过程录下来,她说等回去了跟您复盘......”
花荣乖巧地点点头,心里甜丝丝的,他的笑容更灿烂了。
习叔看了一眼时间,问花荣:“今天您还去那家宠物咖啡厅吗?”
花荣也伸头看了一眼习叔的手表,看到距离晚餐时间还早,他点点头表示还要去。
这个时间咖啡厅里没什么客人,店长百无聊赖地在咖啡机前拉花,胖子蹲在那里试图用小零食吸引拐拐的注意力。
店长抬头看了一眼钟表,对着胖子说:“看来那个客人今天不来了吧!”
胖子头也不抬,还蹲在那里冲着拐拐露出“和善”的笑容。
他盯着狗窝却对着好友说:“他要是不来,拐拐又得不吃东西。咱们也得想想办法啊,怎么让他收养可怜的拐拐......”
店长沮丧地说:“我可没看出来他有收养拐拐的意思,你没看见嘛,每次他一来,咱们门口停车位的那辆车。啧......那可是一辆好车,还配司机呢!我看他穿的用的都是好东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养一只残疾的小狗?他们这些有钱人,客最在乎面子了......”
胖子闻言也不逗狗了,他扭头冲店长指了指门口。
店长一看,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豪车。司机扶着车门,熟悉的身影从后座上下来了。
店长和胖子对视一眼,店长赶紧从水果箱里找出最新鲜的橙子榨汁,胖子拿起白抹布开始擦拭这个客人常坐的桌椅......
花荣一踏进店门,店长和胖子齐齐冲他咧嘴笑,搞得他有点尴尬。
他刚刚坐到窗户边,一杯橙汁就送到桌子上了,还没等他开口拒绝,店长很自然地先说:“免费赠送的。”
其实这几天他一来,店长都会赠送一个甜品或者一杯果汁,但是他不习惯这样,总感觉有点像是对他献殷勤。
他想到了季阳说的话......但是店长没提过让他收养拐拐的事,他想就算店长提了,自己也不能答应啊。收养一个小动物不是一件小事,要对它负责的。而且他现在住在陈家,怎么也得经过陈月姐姐同意才行。
花荣刚喝了一口橙汁就感觉到小爪子在挠他了,不用低头看就知道是拐拐。
他笑着抱起拐拐,拍了拍它的小脑袋,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鸭肉干。
看着它在自己腿上啃着零食,花荣拿起手机对着它拍了几张照片,想了想发给了陈月姐姐。
“好吃不,这是我自己做的哦。”
花荣摸了摸它的头,拐拐叼着鸭肉干看着他,蹭了蹭他的手心,就好像它听懂了一样。
看着它依赖自己的样子,花荣心里也不好受。他虽然喜欢拐拐是,但拐拐唯独对他不一样,这也是他看中的。
谁不喜欢眼中只有自己的小狗呢?
没一会儿手机收到了信息,陈月姐姐回复他,这只小狗很可爱。
31. 第 31 章
花荣打字问陈月姐姐自己可不可以养它,但刚打完他又一字一句地删了。
他不想让陈月姐姐觉得他事儿多......
他正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叮咚两声,陈月姐姐又连发了两条消息。
“它叫什么名字?”
“你喜欢的话,可以把它带到家里养。”
花荣的心怦怦跳,他激动地亲了亲拐拐的头。
拐拐仰着头,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看,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赶紧打字回复陈月姐姐:“那我当真了啊,今天我就把拐拐带回去!”
他高兴地抱着拐拐来到店长面前,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店长,我想收养拐拐,不知道......”
店长的眼睛一亮,还没等花荣说完,他就赶紧说:“可以的可以的,没问题!”
胖子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丢下手中的扫把冲到两人面前,他掩饰住自己的笑容,对着花荣夸张地说:“我们早就等你这句话了,你等着啊......”
说着,胖子去宠物区的柜台里翻来翻去......不一会儿他大包小包的来到花荣面前,对他一个一个介绍:“这些都是拐拐的东西,这个是他的狗粮,我试了好几款,就这个它勉强还爱吃......这个是它的尿垫,你放心,它不乱拉尿的,你可以把这个垫到它狗窝旁边,他走路不方便,咱们以防万一嘛......”
两个人都是善良的人,店里的猫猫狗狗都打理的很干净,没有异味儿。除了拐拐这样的残疾、乖僻的小狗,店里还有许多没有品种的小猫小狗,一看就是她们收养的。
习叔平时都待在车里,他一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赶紧下车来到店里。
他了解完情况对店长说:“它打疫苗了吗,有没有疫苗接种本......”
花荣抱着拐拐,看着习叔仔细问着拐拐的生活习惯,等一切都问清楚了,习叔扫了前台的二维码转账。
店长和胖子赶紧制止他,嘴里说着:“不要钱的,不要钱的!”
习叔没管她们拉扯,转了两千块钱给她们,并且说:“东西我就先带走了......”
习叔冲花荣点点头,拿着这些宠物用品去车位,胖子赶紧拿着剩下的宠物用品跟上。
店长也没闲着,他找出疫苗登记本,又从柜子里翻出两身还没有拆封的宠物冬装,拿了一个大的礼品袋装好。
她笑着摸摸拐拐的爪子,虽然它还是轻微龇牙,但这次却没有拒绝她......
店长看起来有点难受,她转身吸了吸鼻子,等回头时又笑着跟花荣说:“您要是不想养拐拐了,随时都可以把它带回来......”
花荣愣了一下,他点点头说:“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对拐拐的,有时间我就带它来看看你们。”
店长摇摇头说:“现在它是你的小狗,您养它我们很放心的,毕竟您是拐拐亲自选的主人。”
......
店长和胖子看着黑色的豪车开的越来越远,两人并排回到店里。
胖子问:“你说店里这么多小猫小狗,怎么我就喜欢对我爱答不理的拐拐呢?”
店长答:“犯贱呗!”
*
回到陈家,陈月姐姐还没回来,最先看到的是宋奶奶。
宋奶奶看见他抱着狗进来,紧锁眉头,欲言又止......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眼神示意习叔。
习叔先是跟花荣点点头,就跟在宋奶奶身后去了别处......
其实花荣心里是有些怵宋奶奶的,毕竟宋奶奶她仅仅在陈月姐姐那里慈祥温和,但在他面前,到底是疏离客气的。也正是宋奶奶的态度,他一直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个“家”里,他不过是个客人。
花荣抱着拐拐回到了点珠院,到了这方天地,他才觉得松了口气。
想了想,他还是觉得不甘心。除了点珠院,他要让整个陈家都染上他的痕迹!要让陈家不只是陈月姐姐的家,还是他花荣和陈月两个人的家!
拐拐很适应这个院子,他可能也知道这是未来住的地方,并没有乱拉尿,而是到处闻,直到走进花荣的卧室里,它跳上沙发,卧在了花荣常常坐的位置。
看着小家伙这么自在,花荣打算让它自己休息,她也该去找老先生了。
老先生和他算是熟了,也不似以往那样坚持原则,有时候老先生来他的院子里帮他诊治,有时候则是花荣去找他。
他就住在穿过小花园的第一件房子。这间房子并没有单独的院落,而是由一个花房改造成的阳光房。它的屋顶是一大片特制的双层玻璃,房屋四周也是大片的落地窗,因为要顾忌隐私,平时老先生休息时会把房子周围的电动窗帘拉上。
他问过陈月姐姐,为什么不给老先生单独安排一个院子,毕竟陈家还有三个小院子没住人呢。陈月姐姐解释说,别看这个房子没有单独的院落,但是小花园一般没有人过来,住在这里不但能欣赏到长青的树木、时令的鲜花,并且冬暖夏凉,温度适宜,最适合老年人居住。老先生看得出来这个房子的优点,自己主动要求住在这里,陈月姐姐又让人装了一些夜灯、软扶手之类方便老先生生活的东西......老先生现在除了去找花荣看诊,就在这件房子里看看报、晒太阳......
花荣不是第一次来了,他熟门熟路地摁门铃。知道老先生走路慢,他就在门外等着,一点也不着急。
等老先生给他开门了,他嬉皮笑脸地说:“您肯定猜不到,我养狗了!”
老先生毫不意外,他慢吞吞地说:“我知道。”
“您怎么会知道,难道您还会卜卦?”
老先生看着花荣的身后说:“你的狗跟过来了,我自然知道。”
花荣张着嘴看向身后,拐拐正一拐一拐地走过来,等它来到他面前,花荣一把将其抱起。他对老先生骄傲地说:“它叫拐拐,是不是很可爱?”
老先生没说什么,而是摸向他它的右前腿。拐拐刚想龇牙,老医生板起脸冲它说:“乖一点,我给你看看腿。”说着,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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挲着段腿的横截面。
拐拐还是龇牙低吼,但是老先生也不害怕,还是认真地研究断腿。
花荣跟它相处时间不长,也怕它真咬老先生一口,刚想捂住它的嘴,拐拐立马变成人畜无害的样子了。
“这小东西还挺精!”老先生说着,拍拍拐拐的头,“这条腿是被人用砍刀砍的,伤口看起来得有两年半到三年了,我看看这狗的牙口......它年纪也不小了,得有个五岁了......”
花荣看着拐拐的断腿,也有些心疼,嘴里咒骂这那些虐狗的人。
老先生提议他给拐拐改个名字,别拐拐、拐拐这样叫了,这不是什么吉利的好名字,不光人一听就知道他是个又拐又乖戾的小狗,连小狗听了都觉得自己残缺。
“这狗啊,养的时间久了,也能听懂几分人说的话。你给它取个好名字,它也开心,这也能算是认主了!”
老先生的话花荣是听的,他说回去跟陈月姐姐商量一下,就给它取个好听又响亮的名字。
等两人聊完,老先生让他挽起袖子好让他把脉。老先生的手搭在花荣的腕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手。
他思索片刻,又让他伸出另一只手,这次搭脉时间更长......
花荣看老先生比以往更认真,心里犯嘀咕。他没忍住对着老先生说:“我怎么啦,不会是有什么不好吧!”
老先生睁开眼,没什么表情变化,还是慢悠悠地说:“你应该是有了,但是断言还有些早,再过些日子我给你看看......”
有了......
这个消息给花荣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他一时之间喜悦地不知道如何是好,颤颤巍巍地摸着平坦的小腹,他生怕呼吸深一点就伤到腹中的孩子。
他也不敢抱狗了,而是不知所措地问老先生自己应该注意什么。
老先生看他激动的样子,让他先平稳心情,又说:“我给你列出注意事项,你按照上面的来就行,切忌大喜大悲!至于饮食方面,我会交代宋管家......这有了身孕可不是小事,陈小姐那里我也是要单独交代的。”
老先生想了想,问花荣:“不是我老派,花荣......你和陈小姐有无婚约?”
花荣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一样,他看着老先生的眼睛,不知道如何作答。
说没有,老先生如何看待他?
老先生看他的样子心里了然,他拉着花荣的手说着:“原本我不应该说的,但我看你年纪小,身边也没有大人照顾,想来你也有自己的难处......虽说时代不一样了,但是老一辈的人还是比较看重婚生子的。陈小姐出身大家,这样的家庭想来是不愿意子嗣流落在外,背负个私生子的名声的。趁着肚子没大起来,让陈小姐带你去见见家长,早点有个正经名声才是正格的!”
说到最后,老先生有些严厉。花荣怎么会不知道,老先生能跟他说这些,真的是掏心掏肺为他好,想让他为自己谋划个未来。
可是一想到陈家的人他就心里紧张。
32. 第 32 章
花荣静静地坐在点珠院的小厅里,他正等着陈月姐姐的回来。
想跟她说自己怀孕了,想知道她是什么反应......她说过自己会负责的!
明明她是个办事稳妥的人,为什么和他......不避孕?他真的想不明白,陈月姐姐怎么定位自己的。
想着想着,陈月都走到他身边了,花荣都丝毫没察觉。
“花荣......”
陈月的声音让花荣一激灵,他吓得拍拍胸口,埋怨道:“吓死我了,要是你吓到......”
陈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问:“吓到什么?”
花荣拉着她,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靠在她身侧。
他捂着嘴悄声说:“我可能是怀孕了!”
陈月眼神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后露出吃惊的笑容,她靠近花荣的小腹,用耳朵凑近听着......
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为时过早,突然笑着说:“我真是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好了,花荣,谢谢你!”
花荣不知道陈月姐姐的谢是什么意思,他咬了咬唇问她:“现在孩子也有了,我......我这算是什么?没名没分的,等孩子生了人家怎么看我,孩子得受多少白眼!”
陈月知道花荣有怨气,等他说完她才缓缓开口:“你放心,现在我们有了孩子,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回老宅。”
花荣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他一直觉得陈月姐姐不愿意说自己的事。尤其是关于南府老宅的事,他几乎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目前在一起也有八个多月了,从情人身份到情侣关系,再到现在他是双身子,明明关系越来越明朗了,但他心里就是不安。他将这种不安归结于对于未知的恐惧。
花荣知道自己不问她是不会说的,干脆直接开口:“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家里有几口人,你的家人会不会......喜欢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月听他说完,看着花荣的眼睛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花荣察觉到陈月姐姐的语气微微发冷,他的心里有些发慌,但没一会儿陈月就恢复了往常温和的模样,她捏了捏花荣的耳垂笑着说:“我的母亲早早过世了,老宅里只有祖母和父亲,我还有一个弟弟陈星......他现在应该在临国游玩。”
陈月没有说自己的家族能不能接受花荣,而是抚摸着花荣的小腹说:“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是想问我们能不能结婚对吧。”
被戳穿心思,花荣也直言道:“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而且我还怀孕了,怎么......我不能想想结婚的事吗?”
陈月看着花荣,抱着他坐在自己腿上,轻声跟他说:“如果我不是出身世家,随时都可以跟你去领证的。但是你应该知道,世家出身的女男都需要出示证明函才可以确定妻夫关系。我早就想好了,只要你不讨厌生孩子,愿意给我生孩子,我就可以跟我的祖母说明情况,想来......她应该更看重子嗣的吧!就凭孩子,她也不能不给我们证明函。”
海荣静静地依偎在她的怀里,听着她的话渐渐心安了。陈月又说:“我离开南府老宅来到盛京,主要原因就是为了摆脱祖母的控制......因为我早逝的母亲......在她看来是离经叛道的,祖母不想我也跟她一样,所以她什么都给我安排好了。无论是日常的衣食住行还是学习的种类,甚至连我接触的人,都是她精挑细选的。我就像她精心打造的一个作品,用来证明自己的培养并不失败!”
花荣看着陈月的眼睛,她的神色轻松,就像是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但是花荣知道,陈月很在意她所说的,甚至......这是她心里难以放下的东西。
“她很爱我,但她的爱建立在我是个合格的世家女之上,只有我成为她的骄傲,她才会满意。我不想成为谁的骄傲,也不想成为谁的作品。也许在她的眼里我步入了我母亲的后尘,但我知道,这没错......人要先成为自己,才能立于世......”陈月吻了吻花荣的发旋,她笑着说,“这也算我的一点小心思吧,我想让你为我孕育生命,这样......你就不会跑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应该愿意为了我面对我的家人吧!”
花荣听着陈月的调笑,在略微沉重的话题中得到喘息,他向上吻了吻陈月姐姐的唇角,对着她郑重地说:“我怎么会跑呢,为了你,即使将要面对......一些难堪的场面,我也会坚定的。”
花荣心中有些窃喜,他之前胡乱猜测陈月姐姐没有考虑过他,现在他才知道陈月姐姐也想绑定他啊......
陈月喜欢花荣,从娅格初遇时的心动到现在,她最看中的品质花荣身上都有。即使朋友们都觉得花荣只是个绣花枕头,她看上花荣纯属她“叛逆期”到了。但陈月这么清醒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呢?
她不在乎花荣的经历,因为这都是构成花荣的一部分。她看中的是花荣对她的炙热、主动,愿意为她花心思,而且还要足够坚定。有小心机不重要,这些小心机在陈月眼里是鲜活的证明,是可爱的。
陈月鼻尖蹭了蹭花荣的脸颊,亲昵地吻上花荣的唇,直到深入更深入......花荣主动地揽上陈月的腰背,眼见他的小衣都撩起来了,花荣不老实地拱来拱去......
陈月抱住花荣的头,扭头深深地喘息......
再看花荣,他正不解地望着陈月,眼神中都是情-欲。
“好了......怀孕初期就不要了......乖......以后......”
但是花荣充耳不闻,一味地......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传来狗叫声,花荣才勉强清醒。陈月一遍喘着粗气,一边给他整理好衣服。
花荣红着脸走到门口,将拐拐放进来。拐拐的狗鼻子真灵,嗅啊嗅啊走到陈月面前。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这场面越看越滑稽。
花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走到陈月身边,对着拐拐说:“这是陈月姐姐,你的大主人。我呢,是你的小主人......”
他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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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能不能听懂,自顾自地介绍着陈月,甚至离谱地夸上她了。什么“陈月姐姐财大气粗”“陈月姐姐年轻有为”“陈月姐姐温柔体贴”......
他哪里是跟狗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哄陈月呢。
这么简单粗暴,没有任何技巧地夸耀,让陈月笑容越来越深。别说,陈月她就吃花荣这套!
花荣一边哄着陈月,一一边脚不老实地蹭着陈月的腿。陈月受不了他这样,给他一个状似严厉的眼神......花荣明明心里不害怕,却做出委屈小丈夫的表情,努着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而拐拐这只小狗最识时务,它知道掌握话语权的是主座上的“大主人”,它老老实实地窝在陈月脚边,舔舐着断了的腿,小眼珠还瞅瞅陈月。
陈月爱洁,很满意这只小狗只在她脚边,这样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合适。
花荣看着眼前的一幕,很顺手地拍了一张照片,修了修图又打上马赛克,自然地放到“橙诺”主页上。
他忙着写文案,头也不抬地问:“我们给拐拐取一个新名字吧,老先生说这个名字不吉利......”
陈月双手交叉,跟拐拐大眼瞪小眼,她想了想说:“叫乖乖怎么样?”
花荣眼睛一亮,抬头看着陈月高兴地说:“这样好!只是一个谐音,名字寓意也好,也方便它记名字。”
花荣放下手机,嘴里“乖乖”“乖乖”这样不停地叫着,乖乖也听话地回应,汪汪叫着,还不停的在原地绕圈,看起来很活泼。
陈月喜欢这样的场景,她发现自己的笑容不像以往一样只是为了礼貌,而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愉悦。
她想了想说:“等过年我们就回南府老宅,你这段时间想想,带点什么礼品好一些。”
花荣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头说:“你就这么相信我,要是你的家人不喜欢我准备的礼品怎么办?世家啊......我不敢想我得准备什么珍品!”
陈月笑着说:“你想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都听你的。他们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带了最大的礼物......孩子!我祖母她看中脸面,不会为难你,她只会暗着来......你放心,有我在,她不会怎么样你的。我的父亲他是个体面的人,他把重心都放在处理族务上,没时间搭理我们。你呢,只要放轻松就好,毕竟还有我呢!”
花荣听完,露出乖巧的笑容,甜甜地应着,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准备什么好了。
季阳说的话很有道理,只要笼络住陈月姐姐,再大的困难也不叫事了。
他瞅着小腹,觉得这个孩子来的太是时候了。他对陈月既有信心又没有信心,他不知道陈月能喜欢她多久,万一变心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但他相信陈月的人品,孩子......从根本上将两人两人死死绑定。
他......爱陈月,他想和她有一个家,而孩子、婚姻,都是一个牢靠的锁,别人可能不受这两样的束缚,但是陈月不一样,她一定会给他一个明朗的未来......
33. 第 33 章
乖乖成为了陈家的一份子,它不像以往那样孤僻怕人了,反而得到了陈家上下的喜爱,连宋奶奶没事的时候都会摸摸它,喂它一点从厨房拿来的牛肉干。
他的感受很明显,好像自从陈家的人知道他怀孕了,对他比以前亲近了不少。以前陈家人对他尊敬有余、缺少爱护,现在他简直成了重点保护对象,他走到哪里都能看到陈家佣人的眼神,生怕他磕了碰了。
宋奶奶更是,她以前不会对他说多余的话,看起来对他很贴心的样子,但其实一点重点信息都不会泄露。就像之前他跟宋奶奶要陈月姐姐手机号,她给他的是陈月姐姐不用的......这样的做法他现在才回过味儿来,一是宋奶奶对刚到陈家的他有防备心;二是她处事圆滑,给他一个陈月姐姐不用的的手机号,既给了他面子,又在这种情况下不泄露陈月姐姐的信息;三是她不喜欢自己,宋奶奶见多识广,她应该早就猜到自己当时不过是个情人。
之前他吃到郴水地方口味的饭菜,还好奇地问了宋奶奶,她当时说的话一点毛病也没有,但是却丝毫不说那是陈月姐姐专门为他准备的,她肯定知道,但她不说肯定有自己的心思......
但现在花荣能感觉到宋奶奶对他越来越真心实意了。他吃饭的时候宋奶奶会看他爱吃哪道菜,下次吃饭时候饭桌上一定还会有。他不喜欢有人来打扫点珠院,宋奶奶却像他的亲奶奶一样说着体贴的话,让他注意动作轻点,现在月份还小......
“荣少爷,您把乖乖放下来,他毕竟是只狗,万一踢着您了......”宋奶奶现在不止安排了人巡视点珠院附近,她也有事没事来这里。
这不,她刚看见花荣抱着乖乖逗它,立马几步迈进院门,嘴里一边说着,一边从花荣手里抱过乖乖。
花荣对此并不反感,他反而觉得这样多了几分亲近。他笑眯眯地看着宋奶奶着急的样子,嘴里应着。
宋奶奶看着花荣的肚子再看看花荣的表情,她生怕花荣有一丝不快......
“饿不饿?”
花荣闻言疑惑地瞪大了眼睛,随后了然地看着肚子说:“别说,我的确有点饿了......怀孕初期都这样吗,不但饿的快,饭量也变大了。”
宋奶奶哄着乖乖,乖乖一边想龇牙,一边又忍住......它瞅瞅宋奶奶,任命似得趴在她的臂弯里。她笑着说:“这小东西......嗯,这是正常的现象,你饿了就吃点,但是要注意量。”
随后,宋奶奶说了声“进来吧!”,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男人进来了,他双手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有两个小瓷盅,一小碟水果、一小碗坚果。
宋奶奶介绍道:“这是我专门请来的营养师......白敬仪先生,他在业界很有名的!以后啊,就让白先生照顾您的孕期饮食,有他和金老配合,我们就放心了。”
白敬仪看了看周围,优雅地对花荣点了点头,随后将托盘放进敞开的小厅。将餐具摆放好,才缓缓走到花荣跟前说:“花先生您好,我是白敬仪,您叫我敬仪就行。以后由我照料您的饮食,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您跟我指出来,我好改进。”
花荣听他的声音,觉得这才叫男人。
他的声音又柔又媚,却没有丝毫矫揉造作的感觉;他的神态又娇又俏,却没有丝毫不妥当的感觉。他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韵味,很性感......很迷人......他又像他的名字一样,不会让人产生对其不敬重的想法。
如果白敬仪再年轻一点,这种时候,他真的要产生危机感了。但是花荣仔细观察看,他的穿衣打扮毫不起眼,甚至有些难看......虽然脸上皮肤细腻,保养的很好,但岁月的痕迹还是隐隐约约显露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花荣心里有点不舒服。他看着宋奶奶和白敬仪都是大大方方的,暗暗唾弃自己小人之心。
白敬仪请他去吃营养餐,花荣点头,心不在焉地走过去......
营养餐里包含了一盅燕窝、一盅浓汤、一碗各种各样的坚果、一碟子蒸苹果。他慢悠悠地吃着,虽然肚子饿了,但一点胃口也没有。
为了孩子,不爱吃也得吃......
宋奶奶抱着乖乖和白敬仪出去了,他们没关点珠院的院门。
自从得知花荣怀孕后,点珠院的院门都是敞开的。
花荣啪叽把勺子扔到托盘里,心里止不住的烦闷。好像是营养师的到来,让原本的问题都暴露了......他不喜欢这样,因为孩子,所有人都对他的态度产生了变化。现在点珠院的院门都敞开着,乖乖也被挪到宋奶奶的房间......好像一切都是因为孩子,他们的眼里都是孩子!他只是一个父体,一个怀着陈家血脉的父体......
他胸口憋了一口气,想发作却发作不出来......此时季阳的视频消息很及时的弹出。
点了接听,季阳敷着面膜的脸占据了整个屏幕,他欢快的声音传来:“哈哈哈......我是不是要当干爹了?”
季阳见他沉着脸,连面膜也不敷了,一把将其扯了下来说:“这是怎么了,谁惹咱们的小孕夫不开心了?我替你教训他......”
花荣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别扭地说:“小孕夫......是不是我开不开心不重要,只要不影响孩子就行?”
季阳闻言摸不清头脑,他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花荣啊,是不是因为所有人都特别重视你,或者说......重视孩子,你不开心了?”
花荣点点头,他心里憋得慌,但是又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较真,也不应该这个时候注,重自己的“主体”感受,但是他就是别扭,好像自己被剥夺了原有的身份一样,他存在的意义主要是“孕夫”......
季阳的声音很温柔,他细细地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觉得大家都是为了孩子才对你更好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家改变态度,总比还像以前一样好吧!不止你重视肚子里的小宝宝,大家肯定也会重视的。我也知道你别扭什么......我堂哥怀孕时也爱胡思乱想,我当时可没少劝他。后来我才了解,这些都是咱们男人怀孕时产生的激素导致的......你啊,怀孕了也要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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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参加活动,多找点事做,别胡思乱想了啊......”
花荣听着季阳的话,觉得心里好受多了,他点点头,对着屏幕说:“哎......我怎么觉得你白了不少?”
屏幕里季阳眼睛一亮,他兴奋地说:“是吧!是吧!我就说我白了两个色号,可我的同事都说没变化,嘿嘿......还是咱好兄弟眼睛好使!”
花荣又仔细瞅瞅,让他走到公寓的阳台上,他看看自然光线下皮肤什么样子。
自然光线下,屏幕里的季阳的确白了,但脸上的雀斑也更明显了。
花荣有些奇怪,他问道:“你不美黑了?这白了对你没啥好处吧!”
季阳听他问完,赶紧回复说:“这不明年就要办婚礼了嘛,我也想戴白纱穿白礼服......本来我......我其实也有一股执拗,不想按照穆婉的喜好打扮,好像这样就能赢回一局似得。但现在我也想明白了,反正自己放不下穆婉,还不如想办法让她喜欢自己一点的好。”
季阳的声音变得有点酸涩,他叹了口气说:“我长得不比她外面的男人差,我想办法美白淡斑,再打扮打扮,总能吸引她的......其实吧......唉......她都不碰我的,我使劲浑身解数都没用!”
花荣听了,也为季阳难受。他为了穆婉这么改变自己,都有点卑微了。
自己不好劝他,只能说:“按照我的审美,你白了特别好看!尤其是你的嘴唇,这么饱满,特别性感......你化妆手法这么厉害,再画一个茶里茶气的妆,还怕拿不下穆婉?”
这样的话季阳很受用,他终于有点开心的样子了,屏幕里的他拿着化妆镜左照又照,一会儿笑着说自己的五官不错,一会儿又皱着眉说自己的脸不对称。
花荣哭笑不得,看看这......季阳都被感情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愣是容貌焦虑地在自己的脸上找茬!
他不想季阳这样,赶紧出言:“没有!你很好看,在我的眼里你的五官非常秀美,没有一点毛病。你不要非要从自己脸上找不完美的地方好不好!”
季阳闻言可算放下镜子了,他歪着头看着花荣,嘟囔着说:“花荣,我要是有你一半好看就好了.....哼!我要多和你待一块儿,多看看美人自己也能好看不少......”
花荣笑得无可奈何,两个人聊了很久,又从产检聊到孩子的小衣服,直到快吃晚餐了两人还聊的热火朝天......
陈月最近回来的很早,她见花荣正在视频聊天,被季阳逗得乐不可支的样子,嘴角也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她没有立刻靠近花荣,而是先走到暖房里,烘干自己身上的冷气。
最近她的一部分家居服放到了点珠院的暖阁,方便她随时更换。两个人也不在餐厅用餐了,叫人直接送到点珠院小厅里。
眼见天气越来越冷了,再过两天还要下雪......
陈月问过金老先生,他说花荣的身体恢复了一半了,因为汤药里加了许多滋阳的药材,他才能这么快受孕。两个人约定好,等明年六月份,金老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