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觊觎人夫助理!》 1、第一章 第一章 玉溪市的天上又笼罩了一层厚厚的乌云,遮住本就暗沉的太阳,天色更加难看。 曲玉饴紧紧捏住手里的招聘传单,好看的眉头轻蹙,隐隐有汗珠从额头上渗出。 在场等面试的人很多,曲玉饴也是来了才知道,所谓的普通公司“嘉和”,竟然是玉溪市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说来话长,简单来说,曲玉饴以前是个蛋糕店烘培师,兢兢业业烤了好几年蛋糕,和现在的老公邱栈结婚后也没变过工作。 但和邱栈分居两年,又让邱栈回宜安市的时候碰见一些人,邱栈总觉得曲玉饴要离婚出轨。两人闹的不愉快,邱栈放下狠话,说曲玉饴要是不辞职,就离婚。 好歹是两年的夫夫,曲玉饴对邱栈还是有几分感情,不得已辞了职,从宜安市来到玉溪市。 刚来两天,曲玉饴就傻了眼,他文凭不高,在一个普通的专科学校毕业,整个大学都在和烘培打交道。在宜安市还好,宜安市发展不快,到现在也是普通城市,好几线开外,来俩往往的人也都文化不高,没什么好互相指责的。 但玉溪市这几年迅速发展,妥妥的一线城市。来这儿的第一天,因为邱栈有事没去接曲玉饴,曲玉饴生生在同一个地方饶了一个小时才找到地铁口! 更令曲玉饴不适的是,玉溪市大,优秀的人多,他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蛋糕店要他,其余的工作,从学历就卡住他。 本来想自个儿开个蛋糕店,一看买店面要的钱,曲玉饴吓的捂住自己的钱包,就算把他卖了,也买不起。 难怪邱栈攒不住钱,这样高的生活成本,要特别厉害才能存下钱吧,曲玉饴懵懵的想。 曲玉饴虽然存了钱,但前两年结婚都用的差不多了,没工作每天入不敷出也不是个办法。还在纠结呢,他就在垃圾桶里看见了现在的招聘传单。 他估计是兼职的大学生或者实习生被打发出来发传单,曲玉饴读大学自己挣生活费的时候,也会出来发传单。 同行的人大多聪明,每次多发两张,或者转角就扔在垃圾桶里。可曲玉饴不敢,他听说有人专程盯着他们,要是没一个一个发就拿不到钱。 曲玉饴穷,每次都是老老实实发一下午,夏天的时候,头发都打湿了,一缕一缕的黏在脑门,可怜的很。 他想,估计又是偷奸耍滑的员工,悄悄把传单直接扔进垃圾桶里了。 曲玉饴找了一早上的工作,累得慌,坐到公园椅子上休息。 他做了饭团,简单,但省钱,没工作的日子,曲玉饴心底一点儿也不踏实。 公园有湖,风吹来,把垃圾桶里的传单吹出来,落到曲玉饴脚下。 曲玉饴低头看一眼,咬一口饭团,腮帮子鼓鼓的,无聊的看传单上的字。 “嘉和公司诚聘总裁生活助理,要求如下:学历##,年龄2###到##,工作能力好,为人耐心,####能精准使用各种办公软件###,#####。” 传单上有的字被涂涂画画看不清楚,曲玉饴用生活经验慢慢推算。 “嘉和公司,家和万事兴吗?”曲玉饴吃太多嘴巴说话不清晰:“我记得店长嗦,只有卜入流的小公私,才会用这样的名字。” 店长是个中年秃头男,常常给做蛋糕的曲玉饴灌输奇奇怪怪的思想。 “为人耐心?”每天都认真重复枯燥烤蛋糕工作,从不发脾气的曲玉饴默默在心里打了小小的钩。 “能精准使用各种办公软件?”能精准分辨出office和word并且能打开,之后在某软件上搜索教程的曲玉饴也觉得自己够格。 之前在蛋糕店兼职的大学生说,打开了就是会,能做事就是精通。 曲玉饴又给自己打了个小小的钩。 至于工作能力好,生活助理相当于保姆?那他更可以了!曲玉饴特别会干活做家务,他给自己画了个大大的钩。 想到这儿,曲玉饴布满愁容的脸舒展开,弯起嘴角。 可是年龄看不见,曲玉饴又担心起来。要是他年龄对不上怎么办?曲玉饴读书迟,读完大学出来就已经24岁了,做了三年蛋糕,今年满27岁。 招聘单上只能看见一个数字2,要是去了不行怎么办?可曲玉饴找了几天工作,人都找萎靡了,实在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 “不行就不行,要是招上了...”曲玉饴自言自语:“那我就赚到了!” 曲玉饴喜滋滋的,抱着自己的简历和传单就往嘉和公司赶。 然而令曲玉饴这个外乡人没有想到的是,嘉和不是什么小公司,用曲玉饴贫瘠的话来形容,嘉和是一个大大大公司。 超厉害。 嘉和公司的第一层是透明玻璃,整个前台一片儿光,亮堂辉煌,曲玉饴小步走到前台,低声问小姐姐:“请问嘉和在哪一层楼呢?” 前台小姐姐站了一早上,脚累的不行,听见乡巴佬问话,还挺有职业素养,没嘲讽:“这都是嘉和的。” 曲玉饴一时脸热,踌躇问:“一栋楼都是嘉和的?” 前台小姐姐脾气好,也因为曲玉饴长的好看,曲玉饴瘦,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打扮也清爽,乍一看过去,还以为是哪所学校的大学生。 呆呆小小的,激起前台小姐姐的母性心理:“都是哦,你是要来找家长吗?叫什么名字我帮你问一下?” 前台小姐姐挥舞手里的手机,微信群上一个大大的工作群(免打扰)标志。 曲玉饴一时没控制住脸色,嘴巴张大,木木的。他一开始还以为嘉和只是其中一层楼呢!而且,怎么总有人把他当大学生,他都27岁了,不是17岁。 “谢谢你,不用了。而且我已经27岁了。” 前台小姐姐点头,显然没听进去,这时候,旁边又来了一个人,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气派,拿了公文包,问:“请问在哪里面试?” “请直走左转,第三个会议室就是。” 男人点头离开,曲玉饴默默往旁边挪,他面色羞怯,大城市的人都好厉害,他就穿了一身普通的休闲装来,好丢脸。 前台小姐姐给男人指了路,恍然大悟,转头对曲玉饴说:“你也是来面试的吧,同样的地方哦。” “嗯,好,好的,谢谢。”曲玉饴下意识道谢,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差点儿咬断舌头。 怎,怎么就承认了,他明明要偷偷逃走的,怎么可能面试的上啊! 前台小姐姐一脸温和的看向曲玉饴,已经走到拐角的男人也转过身看他,曲玉饴甚至敏感的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 这样的情况下,夺门而出会更瞩目。曲玉饴整个人都不好了,手脚不知道怎么拜访,同手同脚,和刚学会走路的婴儿没什么两样,磨磨蹭蹭跟在男人后边。 等曲玉饴也走过转角,大家的目光才收回去。 前台小姐姐西子捧心,趁老板不在狠狠摸鱼:“好可爱啊,小脸红红的,忍不住抱在怀里揉捏。” 另外一边看完全程的员工轻哼一声:“收收你母爱泛滥的花痴劲,人都被你吓到了。” “那是因为我太热情。” “是太吓人吧?” “......” 这一切曲玉饴都不知道,他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像条小尾巴。 等进了会议室,白炽灯光大亮,曲玉饴一时没适应,眯上眼睛,会议室里传来惊呼声。 曲玉饴小心翼翼探头,是在看什么啊? 会议室里的人都穿了一身干净利落的工作装,之前是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都不说话,偷偷打量曲玉饴。 曲玉饴丝毫不知道自己处于人群眼光中央,默默找个角落蹲下。 面试者的眼光跟着他来来去去。 曲玉饴长得好看,不是一眼惊艳的美丽,像一只松鼠,或者是圆滚滚的小猫咪,没有侵略性的乖巧,他眼前的头发很长,遮住眼睛,但正因为遮住眼睛,平添了几分柔弱无辜。 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开始惊艳,到后边看出曲玉饴的不自在,也都转过眼睛,装作什么都没看的样子。 只有一开始和曲玉饴一起进来的人,轻哼一声,很看不惯这些人的作风,要他说,进集团注重的应该是工作,而不是什么外貌。 鲁韧轻蔑的看过曲玉饴,这样的乡巴佬,也不知道怎么敢来面试的。 曲玉饴丝毫不知道,躲在角落里焦虑的抽出自个儿的简历。 薄薄一片纸,几句话就说完了,后面有的内容,还是在上大学的裴元帮他加上去的。 明明裴元人很好,也不知道为什么邱栈这么讨厌裴元。 曲玉饴叹口气,看简历上的内容。 “男,二十七岁,毕业于宜安职业学院。特长是烘培,脾气好,性格温和,吃苦耐劳......”这些话曲玉饴看的正正经经,到了后面,他就不敢看了。 都是裴元擅作主张写的,说这样好找工作。 哪里有啊,曲玉饴想,那他怎么还没找到? 会议室里的人一个一个跟着被叫出去,曲玉饴是现场来的,没有排序,只能最后面试。 等人都面试完了,曲玉饴终于排上了。 走到门口,曲玉饴好想逃跑,腿肚子都打颤,可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每个华夏人都无法拒绝的一句话。 曲玉饴鼓起勇气,一鼓作气推开门,闷头往里冲,九十度鞠躬虔诚递上简历。面试官被他的气氛感染,也双手接过简历。 然而面试官拿起来,掂量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弄丢了,不着痕迹的往地上看。 地板被保洁阿姨拖过,干干净净,甚至有点儿反光。 面试官有点疑惑,这么郑重,结果就只有一张纸,一张薄薄的纸? 曲玉饴所有的勇气都在递上简历之后耗完,尴尬的站在椅子前面,和面试官面面相觑。 几秒钟后,有个面试官好心提醒:“你可以先坐下。” “哦,哦。”曲玉饴忙不迭的回应,虽然很忙但不知道忙什么的坐下了。 好尴尬,曲玉饴脑袋要冒烟了。 看完简介,面试官一言难尽的交换眼神,饶是再会说话的人,此时此刻也只能说一声荒谬。 先不说嘉和在业内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再说面前人的简介。在职业大学毕业,专业是烘培,出来后做了三年的蛋糕师。 嘉和是互联网行业公司,不管是学历还是工作经验,曲玉饴都没什么可取之处。 面试官问道:“请问曲先生为什么要来面试呢?” 曲玉饴努力平复兴趣,磕磕绊绊道:“我在路上看见公司招人的传单,就来了。” 说的太短,曲玉饴怕被当场out,又补充说:“我看了要求,我很有耐心,也会使用办公软件,所以来尝试一下。” 曲玉饴声音愈来愈小。 为首的面试官皱眉,来来往往面试的人这么多,头一次看曲玉饴这样奇怪的人。看起来老实本分,甚至透出懦弱,做的事堪比石破天惊。 就拿传单这件事来说,嘉和压根没有做传单去招聘。 要真做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嘉和要倒闭了,连招人都要用传单。 想到这里,面试官的脸变凝重,他长相本就严肃,这样看来,和曲玉饴上学时候的教导主任没什么两样。 好可怕,曲玉饴期期艾艾的等面试官说话。 面试官脸色不好看,问:“你认为你有什么能力超过面试的成百上千人?就凭借一张薄薄的纸片?” 单薄的纸片被捏起来,随意挥动,发出清脆的声音。 曲玉饴薄唇咬紧,羞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玉溪市的大家都很厉害,各种各样的名牌大学,租房阿姨说,在这个地界,随便落一个花瓶下去,砸到的路过人都是名牌大学。 什么硕士博士双学位,曲玉饴想都不敢想,玉溪市到处都是这样的人。 “没有,我比不过他们。”曲玉饴清亮的眼睛看着面试官,一点一点数自己会的东西:“可是我会缝补衣服,会做饭,会做甜品,会收拾家务。” 他会做的可多了! 面试官不为所动,嘴角抽搐,会的这些有什么用?嘉和招聘的是计算机技术人员,不是情人,也不是保姆。 见面试官严肃的脸色,曲玉饴不说话了,默默低下头看鞋子,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 他想,大城市里会这些的人也很多,是他想当然了。 只是好伤心。 曲玉饴一动不动像发霉的蘑菇,面试官登时心软了,他也有个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诚然曲玉饴的简介和表现出来的性格着实有点糟糕,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缓和脸色,安慰敲打道:“没关系,你可以再找工作,不要走上歧路。” 面试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把“你下次不要投计算机技术人员”的话说出来,太伤人心。 曲玉饴很难过,眼泪珠子落在眼眶,一次次的拒绝让他心灰意冷。但他仍旧装作没事的样子,站起身九十度鞠躬,和来的时候一样,认认真真的道别。 他最后说:“可不可以把简历还给我?谢谢。”他还能继续用。 面试官还给了他。 曲玉饴接过简历,转身小步逃离让他觉得压抑的会议室,小心关上门。 门内,面试官们正在讨论候选人的资料,那些资料里,没有曲玉饴的。 曲玉饴回想起之前那个眼睛长在脑袋上的人,也是一身崭新的西装,头发还用了发油,和里边的面试官一样。 他们的简历都很长,曲玉饴有一次见过邱栈的简历,特别特别多,得了好多奖。 曲玉饴轻轻一碰,邱栈特比特别急,生怕曲玉饴给他弄坏了。 后来曲玉饴就不碰了,邱栈说,只有有知识有能力的人,才会在大公司上班,还会穿大人穿的西装。 曲玉饴不行,曲玉饴太笨了,连大学都考不上,只能烤蛋糕,邱栈说,但是他不嫌弃曲玉饴。 邱栈是世界上最爱曲玉饴的人,曲玉饴也这样觉得。 / 玉溪市的雨说下就下,曲玉饴面试完出来,外边下起了暴雨,没有停歇的征兆。 前台小姐姐人很好,让曲玉饴坐在旁边等雨停,看他装简历的袋子破了,还额外送了曲玉饴一个文件袋。 曲玉饴脸一直红红的,躲起来悄悄把简历塞进文件袋,等前台小姐姐送来一杯水的时候,他已经端端正正做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雨好大,曲玉饴没有带伞,心里不由的焦急。 没找到工作,还没有伞回不了家,好倒霉。 又过了两小时,都快下午五点,前台小姐姐准备下班了。 曲玉饴忍不住起身去门口往外看。 殷涷回来的时候,正好对上这副场景。 以往清净的公司大门口多了个人,毛茸茸的脑袋探来探去,还时不时伸出手去看天上下的雨。 等发现雨真的超大,那人有点儿苦恼,又缩回去,变回一小团。 明明没看见对方的脸,殷涷却想象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没来由的,他走到人身边,低头出神,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后面跟着老板一起出差的员工一脸惊悚,怀疑是网络雷剧看多了不然怎么眼睛出问题了? 一向不苟言笑脾气不好的大老板,现在怎么笑的跟要拐小孩一样? 曲玉饴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是个普通人,虽然气势确实不凡,不过在他眼里,谁的气势都不凡。 他抬头,说:“还在下雨。” 说话没头没脑,更像小孩了,让殷涷想起表姐家的小孩子,才两岁,也是说话不着调。 曲玉饴慢慢补充道:“我没带伞,回不了家了。” 殷涷挑眉,嘉和这么多人,这小孩连个借伞的都找不到吗?他记得公司有放在楼下公用的雨伞。 这倒不怪公司里的人,前台小姐姐早就想要借给曲玉饴,但曲玉饴想着,他之后肯定不会入职,也不想再一次来公司还伞。 嘉和的人都很厉害,曲玉饴不想再来了。 再来的话,他会觉得他和邱栈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殷涷往前一步,收起黑色的大伞,七十二骨,又大又精致,暗藏锋芒。 黑伞上的雨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集起一滩水。 曲玉饴懵懵懂懂的后退,恍然抬头,发现身前的人真的很高,可能有一米九?一米七五的他直到那人的下巴上一点,要仰头才能看见整张脸。 殷涷也低头看曲玉饴,曲玉饴人瘦,和常年健身的殷涷比起来简直是小小一团,可爱的紧。殷涷和曲玉饴离的很近,殷涷稍微比划一番,发现他再往前走两步,嘴唇就能印在曲玉饴的额头上。 怎么会产生这样无理的想法,殷涷一愣,又低头看曲玉饴的嘴巴。 鲜红湿润,看起来...很好亲。 殷涷的目光犹如实质,侵略感太强,曲玉饴忍不住后退一步,背脊弯曲,背后的脊梁骨印在衣服上,凸起两团。 是小动物防御的姿势。 “怎,怎么了吗?”这个人好可怕,邱栈说的没错,外面都是坏人。 殷涷挑眉,曲玉饴穿的简单,白t黑色休闲裤,和刚出来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刚好也要到暑假,表弟来集团混了个实习生的位置盖章,殷涷脑子一转,觉得曲玉饴也是来实习的大学生。 长这么嫩,不是大学生还能是什么? 殷涷问:“你是来面试的吗?” 曲玉饴先点头,又摇头。 “怎么了?”殷涷关心的声音恰到好处。 曲玉饴咬唇:“来面试的人都很厉害,我一般般,不能算啦。” “这又怎么了,我看你也很厉害。”殷涷说了违心话。 曲玉饴只是摇头,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角落,连发尾沾了水都不知道。 殷涷手指微动,把手上的伞硬塞在曲玉饴手里。 曲玉饴脾气好,力气也小,殷涷要硬塞,他推都推不开,本来眼睛就红了,这下眼睛更红了。 殷涷抽空想,像兔子。 “你那我的伞回去,之后还回来就行。”没给曲玉饴拒绝的机会,殷涷帮他把伞打开,再把人推出去:“之后来找殷涷就行。” 曲玉饴支支吾吾的,被推出去也只好侧头看殷涷一眼,又在男人稠密的眼光中转头跑进雨中。 好,好吓人。 长得也好壮,好高,一拳能打死两个曲玉饴。 另一边,殷涷见曲玉饴回头,轻笑。 果然还是小孩,看见长得帅的走不动路。 前台小姐姐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不明所以的看向在门口出神的老板,问:“殷总,曲玉饴呢?” 原来他叫曲玉饴,三个字在殷涷嘴里转一轮,他道:“已经回家了。” 前台小姐姐有点着急:“已经走了,可他的简历还没带走呢!” 殷涷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孤零零的纸片和主人一样,蜷缩在角落,旁边还有一个叠成纸飞机的传单。 “我看看。” 2、第二章 第二章 曲玉饴双手抱着偌大的黑色雨伞,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简历现在在别人手里。 风雨交加,伞又重,要是不两只手抱住雨伞,曲玉饴怀疑自己也会被吹飞。 好不容易走到站台,曲玉饴用右脸蛋夹住伞,打开手机查看路线。 “先坐七路公交车,坐二十分钟,再坐地铁,坐三十分钟,好远。”曲玉饴不知不觉走了很远,回去的路很长。 顶多了雨伞,腮帮子麻麻的,曲玉饴关上缺德地图,又双手抱着雨伞。 等了大概十分钟,七路车来了。 曲玉饴艰难收伞,往车上一看人都傻掉了。正值下班高峰期,车上人挤人挤人,只留了一点儿空隙。 天,天啊。 司机不怎么耐烦,雨天大家心情都不好,吼叫道:“走不走?走不走?” 是玉溪话,曲玉饴只觉得耳朵旁边嗡嗡的。 上车的人也很多,曲玉饴顺着大流,被挤到公交车角落,手里的黑伞不知道他的窘迫,啪嗒啪嗒一直滴水。 又是直立的伞,曲玉饴放在身前特明显,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人都不经意的看过来——好吧,其实是故意看过来,脸上只写了几个字: 谁的伞这么讨厌,水淋淋的! 曲玉饴立马握住伞面,把四散的骨节收回来,战战兢兢的窝在角落。 周围人的眼睛终于散开了。 饶是脾气好如曲玉饴,心里也有点儿不高兴。早知道就不为了省钱坐客车了,还有,还有那个叫“殷东”的讨厌鬼。 干嘛要给他伞,曲玉饴想,要是他没有伞,就不得不打车。现在好了,有了伞,他觉得打车好贵,跑来挤公交车,伞太大了搞得他好尴尬。 想来想去,曲玉饴红了脸。 他好坏,人家明明是好心帮忙,他还怪上了。 曲玉饴暗自想,下次去还伞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感谢“殷东”。 虽然他好心办了坏事。 公交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窗外的水珠一刻不停的往下落,像是谁在哭。 曲玉饴的手机响了。 是动画片的主题曲,车上的人都好奇的望两眼。 曲玉饴羞怯的弯腰低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座椅下面。 谁给他打电话了?他现在接不到电话,不要再打了...... 电话读不出曲玉饴的心思,打电话的人也读不出曲玉饴的心思,一直不停的拨打。 曲玉饴手上湿湿的,特别是公交车后来又上了人,特挤,曲玉饴都不得不直起身来——位置太小了,连弯腰的空隙都没有。 更别说是接电话了,曲玉饴只盼望打电话的人能快停止。 好并不容易熬到了地铁口,曲玉饴背着书包挤挤挤,快被挤成一张饼了,才从公交车里出去。 他刚下车,身边的人一起下车,嘀咕道:“不知道是谁一直在公交车上放歌,还是同一首,耳朵都要生茧子了。” 曲玉饴:!!!! 曲玉饴立马撑开伞飞奔去地铁口。 到了地铁口,曲玉饴打开手机,“邱栈”二字在通知页面霸屏。 是邱栈啊,曲玉饴抿嘴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他也好想邱栈啊,怎么出差这么久? 正想着,来电铃声就响起,曲玉饴趁乱拿了几个装伞的口袋,照“殷东”伞的大小,一个口袋肯定不够。 等拿好了装好伞,曲玉饴退到出站口角落,点开接通键。 邱栈是一个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和想象中程序员秃头格子衬衫不同,他很有衣品,衣柜里都是成套的职业装。 这些都是曲玉饴没有的,就如现在,明明邱栈都要急死了,可还要装作没什么的样子。 “玉饴?你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家,我好担心你,电话也不接。”邱栈嗓音里带了几分抱怨:“一直给你打电话,我工作都没办法做了。” 曲玉饴一听就急了,立马道:“那你好好工作,我没事的,就是下雨了,所以没办法接电话。” 一边说,曲玉饴真要拿下手机去挂断电话:“我没事的,我挂电话了哦。” 邱栈大声说:“欸,不急。” “什么?” 察觉到语气的不对劲,邱栈又恢复平时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么急躁?我还没说完,下次不要这么急了,要是和别人打电话,有重要的事情没听见怎么办?” 曲玉饴咬唇,他总是犯错,和人相处也相处不好,好笨。 “好哦。”曲玉饴小声说:“对不起,怎么了?” 邱栈满意的说:“我爸妈来了,没钥匙,在小区门口等你一个小时了,下着雨老两口的,你快到家了没?” “啊?我,我还在路上,可能要五十分钟才能到。“ 曲玉饴从地铁口看过去,要坐的四号线好多人,簇拥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挤上地铁,所以报了个保守的数字。 邱栈很急,道:“你直接打车回去吧,虽然我平时工作也不容易,但是打车的钱还是有的,我微信发给你,不要舍不得了,嗯?” 曲玉饴慢吞吞的,不太情愿:“我打车回去,我还有钱,你也没有什么钱,自己留着吧。” 电话还没挂断,曲玉饴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还是问出来:“你,你爸妈要住多久?” 曲玉饴不喜欢邱栈的父母。 邱栈不高兴:“你没有爸爸妈妈,我的爸妈就是你的爸妈,这么着急做什么。你是我老婆,不应该孝敬爸妈吗?不说了你快回去吧。” 曲玉饴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挂断了。他盯着手上的伞,还好套了袋子,不然会把出租车的车座打湿。 打车的时候,曲玉饴还在想,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邱栈是有爸爸妈妈的人,他爸爸妈妈供他读书,很幸苦的。不像曲玉饴,都是好心人的捐款,哪怕他成绩一般也有钱读大学。 曲玉饴还记得邱栈说,他是个不懂孝顺的人,因为没有父母,所以人很笨。 曲玉饴不这样觉得,他待的福利院,也有个小孩,和他一样没有爸爸妈妈,可是人家很厉害,考上了超好的学校。 就是因为没有联系方式了,曲玉饴找不到那个人,没办法给邱栈证明。 不是没有没有父母才笨,是因为曲玉饴本来就笨啦。 其他人很聪明的。 出租车到了,曲玉饴看了眼要淋雨的路,又看了看手上已经包好的伞,飞快的眨眼,然后“嗖”的往外跑。 等上了车,曲玉饴头发全部湿掉了。 曲玉饴有点儿难过,看来今晚必须要洗头了。本来有了伞可以省钱,可是现在没有省到钱,还淋到雨了。 哎。 “请问你要去哪?”司机连续问了好几遍:“请问你要去哪?” 曲玉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司机不耐烦,怀疑是不是接到了一个聋哑人,怎么一直不说话? “请问那你要去哪?”司机加大声音。 曲玉饴吓的微张嘴巴,说:“去华庭公寓。” “行。”司机启动车:“小伙子,能听见能说话就早一点说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曲玉饴老老实实说:“对不起我在发呆。” “这有什么抱歉的,没多大事,坐稳了,很快就到了!” 司机很豪爽,曲玉饴心里好受很多,不就是邱栈爸妈要来吗?他忍一忍就好了,白天的时候,曲玉饴要上班,也没很多时间相处。 没关系的,曲玉饴安慰自己。 / 出租车很快就就到了华庭公寓,邱栈还没发钱给曲玉饴,曲玉饴也能理解,他太忙了,况且,曲玉饴也没准备用邱栈的钱。 付好车费,下车后曲玉饴才发现已经没下雨了。 黑色的雨伞又被收起来,没有打开。 邱栈的父母来过华庭公寓,邱栈打电话前告诉曲玉饴,他们在门卫那儿躲雨。 曲玉饴一进去,就看见了邱栈爸妈,他们实在是太显眼了。 目测来看,邱爸邱妈起码带了三四个编织口袋,还有两个箱子,两个桶。 曲玉饴看的头都要大了,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按照曲玉饴对邱爸邱妈的了解,编织口袋一定不能落地,要一直抱回屋子。 箱子也不能放在地上拖,也要一直抱着拿上去。 桶要求更高,不能颠簸,不能摇晃。 曲玉饴走过去,邱爸邱妈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使唤人:“把钥匙给我们,东西拿上去。” “对了,不能用小拖车,谁知道会不会把我们的东西颠坏。” 曲玉饴皱眉,小声反驳:“不会坏的,上次我也这样拿过,东西没有坏。” 邱爸立马大声,梗着脖子道:“那是运气好,反正你不能用推车!” 曲玉饴头疼的很,只能答应。 等送走两个人,保安小哥过来问:“没事吧?我帮你拿?” 曲玉饴人长得好看,虽然平时畏畏缩缩,很少和他们这些保安说话,但只要和他打招呼,不管什么时候,曲玉饴都会停下来,认认真真的回答。 很多保安一开始都起了别样的心思,包括周围的住户,直到有人发现了曲玉饴手里的戒指——是一枚素戒,没什么花纹,看着也便宜。 不知道怎么的,曲玉饴很少戴,故而大家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保安小哥很可惜,听说是嫁给了邱栈?这里的人谁不比邱栈好? 曲玉饴摇头,他是很想让人帮忙,但是邱爸邱妈肯定在家里偷窥他,要是看见他找人帮忙,什么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说不定邱爸邱妈还会骂帮忙的人。 曲玉饴会很抱歉的。 断断续续搬了好几趟,曲玉饴浑身湿透,手腕手指发红,才把东西搬完。 黑伞被放在保安亭角落,要不是保安小哥提醒,曲玉饴都忘了。 回到家,曲玉饴先把黑伞放在阳台晾干,方便第二天还给“殷东”。 邱爸邱妈的东西都放在客厅,那是他们带给邱栈的,从来都不允许曲玉饴碰。 曲玉饴搬完东西还没休息,邱妈的声音就响起了:“你还不做饭?想饿死我们吗?就你这样,平时怎么照顾栈栈的?” “我马上就做饭,阿姨。” 曲玉饴进到厨房,看冰箱里还有什么东西。 他很累了,很想做一顿简单的饭,比如一碗面或者是蛋炒饭。 但是邱爸邱妈肯定会生气,说什么“用了邱栈的钱还对他们这么差”。 曲玉饴叹气,准备炒几个菜。 “丝瓜蛋汤,腌黄瓜,回锅肉......”曲玉饴想了想,又加了一个清炒时蔬。 前面的三个菜他都不喜欢吃,但是邱栈一家喜欢吃。 也不知道邱栈的父母什么时候能承认他。 ...... 吃完饭,曲玉饴很快洗头洗澡躺在床上,他真的很累了,眼睛都睁不开。 邱爸不高兴,一边刷视频一边指桑骂槐:“睡这么早,又不用生孩子,这么娇气,你阿姨都还没睡!” 曲玉饴缩进被子里装鹌鹑。 邱爸骂了几声看没动静,回房间了。 曲玉饴才从被子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打开手机看邱栈发的消息。 邱栈:“我爸妈是农民,脾气不好,你要顺着他们。他们只有我一个儿子,我和你结婚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要体谅我们。” 好哦,曲玉饴说。 邱栈又把打车钱发给曲玉饴,不多不少,正好。 曲玉饴没收。 邱栈已经够辛苦啦,曲玉饴加油,养活自己很容易哒! / 另一边,殷涷拿起曲玉饴留下的简历和纸飞机,拆开看几眼。 “招聘生活助理?”殷涷皱眉,问加班的秘书:“嘉和什么时候要招生活助理了?” 秘书姓乔,叫乔清,名牌大学毕业,公司的左膀右臂,只是稍微脑袋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是老板堂姐家的大儿子,今年二十岁,来蹭个实习证明的。” 殷涷嗤笑一声,那小子才大二,哪里需要实习证明?分明是招猫逗狗被嫌弃了,扔公司里来放着。 殷安最怕殷涷这个哥哥。 乔清继续说:“他坐打印机旁边,估计是乱打着玩。” 殷涷头疼,尽给他找事。想到今天在门口遇见的小孩,殷涷诡异的升起一抹心虚。 嘉和根本不需要生活助理,殷涷也是。 曲玉饴的简历很简单,在哪里上大学,做了很多年的烘培。剩下的半页全是场面话,什么善于处理同事关系,具有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识...... 一看就知道是大学生的胡编乱造。 就只有一点,殷涷还挺惊讶,曲玉饴居然已经二十七岁了,看外表,还以为只是二十岁。 面对秘书的眼光,殷涷原本想说不用管,可想起曲玉饴双手抱着他的伞,还要转头看他,殷涷心里有猫在爬,痒痒的。 公司已经养了一个没用的殷安,再多一只小动物也没关系。 “你把他招进来,就说是实习生,和殷安放在一起。” 殷安不欺负小可怜,有曲玉饴在,还免得给他找麻烦,殷涷想,曲玉饴一看就是乖巧的性子。 乔清点头,打开手机要给曲玉饴发消息。 殷涷看了不赞同,道:“这么晚了肯定睡了,第二天再说,不要打扰人睡觉。” 乔清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您也知道这么晚了,怎么不见给我下班呢? 呵呵,无情的资本家。 殷涷回到办公室,想起什么又说:“记得告诉财务核算今天的加班工资,下了雨按三倍算。” “好的!” 乔清笑起来,心里想,是我骂错你了,殷总你哪里是无情的资本家,简直是她的再生父母! 殷总万岁! 3、第三章 第三章 “儿子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看这曲玉饴,大早上的,都七点了,还没起床,真不知道是嫁给你做什么的......” “要我说,就该离婚了娶一个更好的......” 早上七点,邱妈的大嗓门开始在公寓里响起,来来回回转悠,响彻屋子。 曲玉饴被吵醒,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懵懵的把脑子放在枕头下面,捂住耳朵。 呼吸不过来了,曲玉饴躺了一会儿,刚醒还没力气,浑身软软的,像面条似的在床上滚来滚去。 手机叮咚一声,尽职的告诉主人有消息。 曲玉饴掀起来看,是邱栈的消息。 他问曲玉饴,怎么还没起床,他已经起来了,妈妈给他打电话,说没有饭吃。 曲玉饴坐起身,乖乖的回复好,起床收拾准备做饭。 他刚出卧室门,门口的邱爸邱妈就翻了个白眼。 曲玉饴战战兢兢的去厨房,拿出面条准备做三碗面。 先洗好锅,把水放进锅里开大火,锅里有小气泡升起,曲玉饴看的入神。 过不了几天,就要交房租了,邱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把房东的微信推给了曲玉饴。 可曲玉饴现在也还没找到工作。 想到工作,曲玉饴脑海里想到昨天那个穿着严肃的男人,不知道叫什么,看起来就很厉害。 不过,招生活助理,原来也是需要穿正装的吗? 曲玉饴不太懂,但也能看的出来男人对他的不屑。 “哎。”他叹气。 水开了,曲玉饴把面条放下去,用筷子扒拉几下。 昨夜的雨停了,空气中弥漫有青草的气息,鸟儿欢快的飞过窗外。 面条逐渐变得软塌塌的,曲玉饴放下青菜,脑海里闪过黑伞的影子。 他昨天回来的时候,好像是放在了阳台,刚刚晾衣服,怎么没看见? 曲玉饴咬住腮帮子的肉,摩挲几圈,可能是没注意? 一想到等一下找工作之前还要去嘉和找殷“东”,曲玉饴就脑子痛。 殷涷很高,曲玉饴要抬头,脖子酸酸的,才能看清楚他的脸。曲玉饴在蛋糕店工作的老板爱看网红小短剧,最爱看的便是豪门狗血场。 曲玉饴坐在一旁也跟着看,殷涷在曲玉饴眼里,和短剧里的霸道总裁差不多。都是一身黑西装,深邃轮廓,雍容华贵。 殷涷说话,曲玉饴都不敢呼吸,生怕多说一句就被骂。 越想越往奇怪的方向,曲玉饴打了个寒颤,低头一看锅。 哦欧,面煮过了。 曲玉饴立马关火,想了想,偷偷过了一遍冷水,再捞进碗里。 / 面上桌,曲玉饴爱吃辣,面碗全是红色。 邱爸邱妈坐在曲玉饴对面,冷哼一声。 曲玉饴好心虚的,整张脸都要埋进碗里。 不要发现啊,不要发现啊,他在心里默念。 然而邱爸邱妈吃的第一口眉头就皱起,把筷子一扔,道:“怎么做的饭?” 曲玉饴话都不敢说,默默吃面。 其实算起来,邱爸邱妈里脾气最不好的是邱爸,他只是不说话,每次都用眼神表达。 而邱妈是接收眼神行事的人,说话尖酸刻薄是真的,没有自己的思想也是真的。 曲玉饴第一次去邱家,还以为邱爸是个好人。 不过后来他就知道了,其实邱家除了邱栈,没有一个人喜欢他。 曲玉饴倒也没有特别特别难过,因为不喜欢他的人很多,邱栈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邱栈喜欢曲玉饴。 邱妈继续输出:“也不知道娶你有什么用,生不能生,工作不能工作,就连照顾家里人都不行!” 曲玉饴抱着碗,因为辣椒很辣,嘴巴红红的,眼角也有泪水。 他皮肤敏感,虽然喜欢吃辣但又不怎么能吃辣,一吃辣嘴巴就红艳,还会有泪水。 “我,我可以工作的。”曲玉饴没有吃白饭,他说:“我也可以干活的。”今天早上是他不小心。 都怪殷“东”,曲玉饴小声吸气,鼻子一抽一抽的,又抱怨上了殷“东”。 没办法,其他人他都不认识。 邱爸看邱妈一眼,邱妈马上说:“就你那破学历,能找到什么工作?不像我儿子,厉害的很,名牌大学,工作有面......” 曲玉饴不说话了。 饭桌上,只有邱妈刻薄的声音,偶尔邱爸也会附和几句。 曲玉饴有点难受,邱栈还要出差多久才能回来呢? ...... 吃完饭,邱爸邱妈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曲玉饴收了碗去厨房。 洗完碗,曲玉饴又想到要还伞,在阳台没看见,找了半天也没看见。 去哪了呢? 曲玉饴还想再找找看,他昨天丢了简历,今天不想再丢伞了。 而且那把伞看起来很贵。 到处都没有,曲玉饴急了,额头上开始冒汗。 怎么办? 曲玉饴下意思的想给邱栈打电话,可又怕耽误邱栈的时间,邱栈工作很忙,不像他。 哪怕以前在蛋糕店工作也有时间摸鱼,更别说现在。 这样一纠结,时间就过了上午九点,曲玉饴很挫败,坐在客厅沙发上当蘑菇。 他什么也做不好,不管是找工作还是这些普通的事情,曲玉饴太笨了,没有人会喜欢曲玉饴的。 原本安安静静的手机忽然发出声音,曲玉饴吓的到处摸索,拿起手机也不敢立马看是谁打的电话。 “没关系,没关系。”曲玉饴小声安慰自己,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手机屏幕。 “不认识的人?”曲玉饴很少接不认识人的电话,只是现在来了玉溪市,找工作大部分不会当场出结果,曲玉饴才改了不接电话的习惯。 可是他不是面试都失败了吗?怎么还会有电话打来,会不会是骗子电话? 曲玉饴纠结的扣沙发上的坠子。 一首铃声的时间只有两三分钟,曲玉饴等了一分多钟,歌快要放完了。 要不,还是接一个? 另一边,乔清在秘书办公室给简历上的电话打过去,一直过了一分多钟也没人接。 乔清不确定的对比电话号,没有错。 难不成还没起床? 不知道什么时候,殷涷也来到了秘书办公室。 办公室人很多,秘书不止乔清一个,她办事能力最强,是团队的组长。 乔清小声报告:“在给曲先生打电话。” 殷涷看似漫不经心点头,乔清一时摸不清楚这顶头上司的想法。 铃声一直响,办公室所有人都以为不会有回音了。 “喂,你好?”清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哪怕掺杂电流声,也依旧动人。 殷涷望向手机,脑海里浮现出曲玉饴离开时看他的眼睛。 和声音一样清澈动人。 乔清用婉转的普通话说:“你好,请问是曲玉饴曲先生吗?” “嗯,是。”坐在沙发上的曲玉饴听见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忍不住正襟危坐,这是个很牛的推销人,曲玉饴想,他要拿出气势吓死她! “我不买房不买车不购物不贷款没有老人不买保险没有小孩不上网课不上培训班......”曲玉饴气都不喘叽里呱啦就是一大堆,势必要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 “啊?”哪怕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乔清,也愣住了,包括办公室的其他人,憋笑憋的脸都红了。 唯一一个毫无遮拦笑出来的,是殷涷。 “哈哈。” 办公室的人如同见鬼,憋笑的都停住了,一脸便秘的表情。 不是,老板疯了吗?一群人疯狂给乔清头儿使眼色,乔清忙的很,也在憋笑,才没有时间理她们。 曲玉饴听见笑声了,酥酥麻麻的低沉男音,像助眠直播间低声阅读的男声,激起耳郭的颤抖。 气势被瓦解,曲玉饴又变成了那个不起眼懦弱的路人甲。 “你,你要推销什么?” 好可怜,殷涷第一时间想到曲玉饴可能会变成红色的眼睛,欲说还休,眼送秋波。 他接过乔清手里的电话,咳嗽一声清嗓:“曲玉饴?” 曲玉饴回答:“是我。” 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殷涷道:“我是殷涷,你还记得吗?借给你伞的那个人。” “记得。”一天之内背锅好几次的大怨种本人找上门来,曲玉饴难免有点心虚气短,说话声音都小了。 殷涷察觉到曲玉饴的心虚,只当是怕面试不成功,原本在嘴边说要招他当实习生的话转了又转,不知道怎么的,说不出来了。 曲玉饴哆哆嗦嗦问:“怎么了吗?我今天回来送伞。” 殷涷叹气,这样傻的人,若是和殷安一起,不知道要被欺负的多惨。殷安是个坏心眼的,到时候欺负了曲玉饴,曲玉饴找不到他,没人帮他,要怎么办呢? 只能委委屈屈的当殷安的小弟,让他往东不敢往西。 殷涷眼里的曲玉饴俨然成了即将被坏人殷安欺负的小可怜,尽管殷安才是他的侄儿,可殷涷的心早已偏到天边。 “是这样的,”殷涷一字一顿道:“昨天你来我们公司面试,经过核实,前台为你指错了面试地点。” “啊?哎?”曲玉饴呆呆的,不知道殷涷在说什么。 是什么意思呢? “生活助理应该由我,也就是总裁殷涷亲自面试,我看了你落下的简历,非常优秀,我正好缺一个生活助理,请问你有来嘉和的想法吗?” 曲玉饴脑子一团浆糊,一边想的是,原来昨天那个穿西装的真的不是去面试生活助理,另一边想,他那一张薄薄的简历,居然落在了嘉和还被大老板捡起来看了。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剧情放在偶像剧里都可以了。 可是他要有工作了欸,曲玉饴脸红红的,眼睛很亮,高兴的回答:“好,我今天就来了!” “我有很多时间,一定会好好做好的!” 殷涷也被感染到,嘴角轻勾:“好。” 电话挂断,殷涷把手机还给乔清,乔清一脸我有问题想问但我不敢问的表情。 殷涷眉头轻佻:? 乔清没忍住,公然八卦总裁:“您之前不是说,招他来和殷安少爷一起吗?” 这个“他”,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是谁。 殷涷无奈:“还是生活助理适合他。” 不是说不缺生活助理吗?乔清看着殷涷离开,一肚子的八卦想问。 啊啊啊到底是怎么了? 殷涷一走,办公室的人全部聚在一起围住乔清。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乔清姐你一定知道,求求了求求了!” “给个机会乔清姐!” 乔清被团团围住,心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先别着急,我——” 办公室热火朝天,没人注意到离开的殷涷杀了个回马枪。 “挺热闹?” 办公室的人全部呆滞站在原地,不敢回头看,至于那些和殷涷面对面的人,恨不得全部缩小藏在乔清身后。 乔清尬笑。 殷涷道:“既然这么喜欢八卦,前台被误会的奖金从你们手里出,你们今天的餐补没了。” “不要啊殷总!我们不是故意的。” “殷总求放过!!” 办公室一时鬼哭狼嚎,殷涷又恢复了冷血资本家的本性,冷漠无情,果然之前的冰雪化融都是错觉。 黑心老板不配拥有爱情!!! / 曲玉饴兴奋的关上手机,虽然过程波折,但结果是好的。 他终于在玉溪市有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曲玉饴完全无法抑制开心,打开手机给邱栈分享好消息。 “我有工作了哦~厉不厉害呀~” 邱栈还在工作,没回复,曲玉饴好不容易压住心里的喜悦。 邱爸邱妈很早就出门,不在家,曲玉饴准备今天就去公司报道。 正打算着,门开了——曲玉饴昨天把屋子的备用钥匙给了邱爸邱妈。 两人从外面进来,一人拿了一点超市里成箱用来送人的礼品,看起来很重,外面明明没雨,可他们还是带了伞。 曲玉饴脸上的笑容收回去,立马站起身要去接礼品。 一向爱使唤人的邱爸却躲开了,呵斥道:“你弄坏了怎么办??” 曲玉饴被推开,眼见着邱爸邱妈手里的东西颠簸抖动,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不然......”我还是拿吧,我会很小心不弄坏的。曲玉饴心里的话还没说出来,邱妈手里的东西就掉了,猛的砸在邱爸手里的伞上。 邱爸大吼一声。 邱妈吓到了,手里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往下落,邱爸更愤怒:“东西坏了怎么办?” 站在一旁的曲玉饴往下看,脑子宕机,那把黑伞,是殷东的。 脑子一嗡,曲玉饴身体比思想快,双手伸出要护住黑伞。 “砰!” 在箱子砸在手腕的瞬间,曲玉饴被邱爸推开砸在地上。 “别弄坏了东西!” ...... 曲玉饴不知道普通的礼品为什么要这么急,但他不敢问,亲眼看着邱爸邱妈把礼品拿回了屋子。 好痛。 好痛。 可是没有人管曲玉饴。 曲玉饴只能抱着伞,心里想,怎么办呢? 4、第四章 第四章 邱爸邱妈一直没从屋子里出来,早上十点,曲玉饴背了个米色的背包,写了张便利贴贴在门上。 “出门有事——曲玉饴。” 殷东的伞太长太大,曲玉饴的双肩包在对比下都显得小了,放不进去,曲玉饴只好找了之前不知道放什么的一个大包包,里面放几个饭团,还有杂七杂八的笔记本植物什么的,把伞压在最下面。 曲玉饴暂时不想告诉殷涷伞坏了,他准备自己去找人试试看能不能修。 曲玉饴找了很久的某度,也不知道这样的伞能不能修。也没个logo什么的,或许是个杂牌子?可看伞的光泽,也不像是便宜货。 他没办法,只好给邱栈发消息求助,可邱栈好像很忙,一早上也没理他。 玉溪市的天气比宜安市好得多,在宜安市的时候,天气总是阴晴不定,一天能变换好几个来回,玉溪市就要规整许多。 正值七月,三十多度的天,尽管才早上十点,可东方的太阳已经慢悠悠升上天空。 曲玉饴纠结了几分钟,决定打车去公司,第一天上班,不能让交接的人等太久。 十点早已不是早高峰,曲玉饴一路绿灯到了嘉和公司。 嘉和公司一如既往的屹立在玉溪市中心,外层的玻璃照应出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包括正在门口激动的曲玉饴。 曲玉饴昨天回家过后,丝毫没有想过自己几天还能来。 他走进去,前台小姐姐见了他,原本上班操蛋的表情一下变得生动,像是凭空敷了好几片面膜,整个人都神采奕奕起来。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过面试的!” 曲玉饴害羞的红了脸,磕磕巴巴道:“是,是侥幸,而且还没有正式入职。” 前台小姐姐摆手:“这公司不要你是公司的损失。” 打工人必要技能,老板不在的时候嘴老板,上司不在的时候嘴上司,出了公司嘴同事。 每一个人能逃脱被嘴的命运。 曲玉饴嘴角轻扬:“我会努力的!” 说完这话,曲玉饴难得半抬头往前走,以往他因为自卑,总是低头看不清眼前的路。 他抱住装着伞的包,走路的时候背上的双肩包抖来抖去。 秘书室的乔清看见曲玉饴之后立马站起来,招呼道:“是曲玉饴曲先生吗?” 作为优秀的秘书,搞清楚集团内每一个不确定职位的人是她的工作(八卦)要求。 曲玉饴刹车停在乔清面前,点头:“是我,你是?” 看起来好厉害啊。 乔清商业式微笑:“我是殷总的秘书,来带你去工作岗位。” “嗯嗯,谢谢你。”曲玉饴不好意思的问:“你怎么知道是我呢?” 曲玉饴以前在蛋糕店,不管来过多少次的客人他都记不住脸,每次都要来的人提醒才能想起来。 这位秘书好像没有见过他都能把他认出来,曲玉饴担心是因为他打扮的不好,太格格不入才会被一眼认出来。 看出曲玉饴的局促,乔清笑容更加真切,比起圆滑的同事,任何人都会更喜欢老实本分还可爱的同事。 “我见过你的照片。” 曲玉饴说:“好,好的。” 乔清为人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火速带曲玉饴去了办公室。 殷涷之前没有生活助理,虽然招了曲玉饴,但也没有告诉乔清该把曲玉饴放在什么位置上,乔清估摸着曲玉饴应该也是殷涷的某个亲戚。 毕竟之前还想要和殷安放在一起。 乔清自作主张,把人的办公室安在了秘书办公室里,把最接近殷涷办公室的位置给了曲玉饴。 这位置很损,一直以来都没有秘书想要离殷涷近,说白了,又不是偶像剧,哪个打工人想和老板离得近? 再加上殷涷脾气不好,阴沉沉的,站在他旁边和站在制冷冰箱前面没什么区别。 现在来了个关系户,正好,死道友不死贫道,好位置就交给他了。 乔清心里本来很得意这个决定,可看见曲玉饴乖乖的脸蛋儿,又有点儿后悔。 曲玉饴人内向,刘海也长,毛毛躁躁的压根看不见他的眼睛。但仅仅是看曲玉饴的下半张脸,大家也能想到他到底有多么好看。 因为瘦,曲玉饴下巴尖尖的,又白,肤如凝脂。他浑身都白,手上黛青色的血管明显至极。 柔弱美人,多看一眼都心里发软,恨不得全世界的好都抱给他。 曲玉饴怎么会是这样的呢?乔清装作不在意的偷偷看他,现在办公室里其他秘书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新来的同事。 位置是全办公室一起决定的,原本大家都觉得好,现在看到本人,都在谴责提出想法的人。 太坏了。 而且,之前看乔清手机里曲玉饴证件照的时候,谁能想到他真人旧账这样呢?一群人都猜他肯定是p了图,怎么会有男孩子长这么好看的,结果...... 可惜没如果,早知道他长这么好看,谁会舍得看美人落泪啊! 她们能顶上...这还是算了,殷总太可怕了。 她们可以坐紧一点,给曲玉饴腾位置,曲玉饴这么小巧,肯定也要不了多少空间。 现在说这些都迟了,一群漂亮优秀的秘书眼睁睁看着曲玉饴围着位置转了一圈,很满意的样子,把书包放上去。 事实上,曲玉饴压根没有看上去的轻松,他心里揪起来,生怕被人看出什么不好的地方来。 曲玉饴人脾气好,也不怎么注重外貌,重要的是,邱栈总是说,曲玉饴长得也就一般,曲玉饴对此深信不疑,每次有人多看他几眼,曲玉饴都怕是被他丑到了。 他脾气懦弱,人畏畏缩缩,还什么都不懂,是个乡巴佬,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想见到他,就像之前面试的那个西装男一样。 曲玉饴特别怕露出什么不好的动作,被即将共事很久的同事嫌弃。 大家的眼光火热热的,曲玉饴动作卡顿,像是线路老化的机器人,做一个动作就要停顿一下。 办公室的人看的津津有味,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眼光多么明显。 “你们在做什么?工作很闲吗?” 殷涷从办公室出来,秘书室的一切让他感到陌生。 他平时机灵的秘书怎么全部成了痴汉,不知道在往哪看。 办公室的人才全部回神,急急忙忙的全部装作很忙但又不知道忙什么的人机样子。 一团糟,殷涷皱眉,什么时候他员工变低智了? 小姐姐们都一边装样子一边用余光看曲玉饴,千万不要被殷涷这个没良心的资本家看见,不然肯定要被骂。 前几个月吧,合作商有个儿子,也长得挺好看,死活要来见殷涷一面,潜台词大家都懂,就是想来碰碰运气。 哪怕殷涷是办公室所有人的上司,但不得不说,他长得确实好看。 人高,一米九,常年健身浑身都是肌肉,站在那大块的很。殷涷五官深邃立体,脸也如同黄金比例一般,怎么看怎么俊朗,就是长得太硬气,一看就好不惹。 经历改方案改ppt死亡出差的秘书们完全想不到会有人要死要活的追求殷涷,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追求一个不正常的冰块? 可合作商的儿子就是不放弃,当天下午午休结束,大家才来工位,趁这段时间,开发商儿子火速冲往殷涷办公室外敲门。 所有人包括乔清在内都面如缟素,果不其然,敲门声把门内的殷涷引出来。 殷涷往前看没看见人,低头才看见开发商儿子——是的,一米九的他面对一米七,真的要低头。 “有事?” 开发商儿子道:“你长得好帅,我爸爸说准备找你家联姻,你提前做好准备吧。” 彼时办公室异常沉默,乔清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辞职跳槽去哪——公司总裁被贴脸开大,要么是对方太猖狂,要么就是公司要倒闭了。 乔清的方案没用上,因为当时殷涷戏谑的上下打量开发商儿子,问:“就你?” 然后,开发商儿子被扔出去了。 此时,办公室的人都特紧张,生怕连累了才进公司的曲玉饴。 怕什么来什么,殷涷一下就看见站在人群中间局促的曲玉饴。 曲玉饴跟在乔清身边,还在位置上,尴尬的很,一副不知道要站着还是能坐下的表情。 不像个样子,怎么能这么久还没开始工作,殷涷表情严肃,直到看见曲玉饴的位置离他的办公室很近。 曲玉饴这个新来的生活助理也不是一无是处,还知道离他近一点,知道讨好谁。 殷涷表情和缓:“既然报道了就好好工作,少在一起起哄。”说完,他又板着个脸:“没见过新员工吗?都正常点。” 曲玉饴紧张的肩膀放松下来,心里想,这个老板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 虽然看起来很不讲理,但格外的讲理呢。 殷涷说完就离开了顶楼,他今天有会议,不能久留。 乔清把曲玉饴交给同事们,也跟着殷涷走了。 当然,后来殷涷就后悔了,因为他这一走,好不容易变好的形象就如同潮水一般被怨气深重的员工推翻了。 打扮得体的秘书姐姐们纷纷围住曲玉饴,喳喳喳的说话。 “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扣奖金呢!” “要不然你不坐这里了,和我们一起吧。”有个大胆的女孩说:“离殷扒皮太近了怕你紧张,还是不要了。” “对啊对啊。” 围在一群漂亮小姐姐的中间,曲玉饴才感觉呼吸不畅。 他从小就不受欢迎,也不怎么爱说话,第一次被众人围在一起,还大部分都是姑娘,曲玉饴脸蛋很红,嘴巴干干的,说不出话来。 “还,还是算了吧。”这样看起来,还是殷涷比较正常。 至少,不会给曲玉饴过多的关注。 “好吧。”大家都很遗憾,只提醒曲玉饴道:“你是生活助理,和黑心老板离的最近,他脾气不好。” “之前有次和他出去工作,乔清姐泡咖啡,给泡错了,你知道殷涷怎么说的吗?” 曲玉饴好奇小宝宝问:“怎么说的?” 秘书模仿殷涷的语气:“他说:这点事都做不好,怎么,分手了前男友把你脑子一起带走了?” 好毒舌,曲玉饴一开始以为殷涷是个只会刷刷刷放冷气的人,没想到居然还会挖苦别人。 不知不觉的,曲玉饴把心里话说出来,秘书们附和:“他阴晴不定的,有时候就用你个废物的眼神一直盯着你,一直到你忍不住认错,有时候攻击力特强,逮谁骂谁。” 听起来好恐怖的样子,曲玉饴害怕了,他还弄坏了殷涷的伞,怎么办。 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好像还没开始就被搞砸了。 午休在十二点,聊着聊着时间就到了,秘书们都去楼下食堂吃饭,问曲玉饴要不要一起去。 “你新来的,饭卡还没到,不然和我们一起去?” 嘉和食堂是免费自助餐,只要刷每个人的饭卡就能进去。 曲玉饴心心念念坏了的伞,摇头道:“不用了,我带了盒饭。” 大家也没强求,三三两两结伴吃饭去了。 等人都走了,曲玉饴坐在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偷摸拿出手机看邱栈有没有回复他。 回复是回复了,就是语气不怎么好。 邱栈:“怎么把伞弄坏了?” 曲玉饴打字:被叔叔阿姨看见了,所以...... 邱栈说:“你知道我爸妈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你为什么要让她们看见不收好,还是要放好。 曲玉饴对话框里的字慢慢删掉。 “有没有办法能修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听说上司脾气不怎么好,我怕被开除不敢说实话。 邱栈好像很生气,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曲玉饴肚子也有点饿了,先吃饭吧。 曲玉饴安慰自己,可不管怎么说,表情都不好看,精神萎靡不振。 他翻开米色的小书包找饭团,却半天没找到。 仔细一想,好像是早上忘了装进书包里。 ......好倒霉。 5、第五章 第五章 “来点儿牛肉?我的小炒牛肉真的好吃!” “新来的?这个煎饺也不错!” “谁大中午的吃煎饺?” 食堂内,做饭的叔叔阿姨戴着口罩,热情的向曲玉饴推销美食。 曲玉饴人长的可爱,软软糯糯的,长辈见了都喜欢。 太热情了,曲玉饴不怎么适应,谁说话他都点头,顺从的往碗里放了不少食物。直到餐具上的饭菜都冒尖,眼看着越来越多,都要是曲玉饴一顿半吃的食物了。 公司里其他人倒是想给曲玉饴解围,可老板殷涷就站在这位新员工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他餐盘里东西冒尖,大家都没这个胆子。 曲玉饴没办法,可怜兮兮的在食堂偷看有没有认识的人。 前台小姐姐来吃饭了吗? 也是这个时候,站在后边的殷涷才屈尊就膝道:“够了。” 话一出,食堂阿姨感觉食堂的温度瞬间从空调26度急速下降到16度,一群人才收了手。 第一次见曲玉饴这么乖的员工,大家还很舍不得,纷纷道:“没吃饱要再来啊,肯定够的。” 曲玉饴勉强道:“我,我会的。”他不是猪,吃不下这么多的。 殷涷吃饭简单,随意拿了几样跟在曲玉饴身后。 曲玉饴浑身冒冷汗,找了个角落坐下,祈祷殷涷不要跟着坐下。 和大老板吃饭真的太显眼了。 或许是上天听见了曲玉饴的祈祷,殷涷走到一半,在距离曲玉饴几个位置的地方停下来。 有人和他说话。 曲玉饴看过去,那人和殷涷有几分相似,看起来很年轻,长相张扬。 随即,曲玉饴注意到了周围蠢蠢欲动的人群。 食堂的众人都看见了曲玉饴这个生面孔,一群老油条都想过来逗逗,好久没看见单纯的年轻人了。 曲玉饴如坐针毡,从刚开始的不希望殷涷过来变成希望殷涷到他身边来。 他长得不怎么好看,又懂的很少,要是谁来了,肯定会嘲笑他的。 就像当初大学学校里嘲笑他的人一样。 殷涷虽然看起来很凶,实际上也很凶,但是曲玉饴不敢惹他,其他人也不敢。 或许是远处的殷涷听清楚了曲玉饴内心的碎碎念,正在教训表弟的殷涷一顿,不经意的瞥过神色慌张的曲玉饴。 曲玉饴皮肤又薄又白,稍微一点儿痕迹就看的很清楚,他坐在角落,头埋的很深,几乎要埋进小山般的饭里。 耳朵上的薄红被殷涷看的清清楚楚,殷涷不着痕迹的打量食堂里的其他人,一群人眼睛都亮了,不止是为了新面孔,更重要的是,曲玉饴太好看了。 就算审美不同,真正的美人会超越审美,他站在那里,只漏出一个美人下巴,就足以迷惑所有人。 “哥,你在听吗?哥?”殷安大声道:“你在看什么?” 殷安伸个大脑袋也想去看,他哥给他脑袋重重的一击,殷安不设防,差点儿整张脸都埋在饭里。 殷安控诉他哥:“哥,你干什么啊?怎么能这么对待我这张帅脸?我要给我的脸上保险。” 殷涷全程冷着个脸看殷安发癫,只在殷安说到帅哥二字后冷哼一声。 “叫什么哥,在公司我是你老板,有什么事快说。” 殷安乱叫:“有你这样的哥吗?啊啊——” 才啊了两声,他哥一个眼神,殷安话都不敢说。 “快说什么事。”快有人等不及要去哄骗新员工了。 他招进来的人,不能被欺负了。 殷安:“不是说你给我招了个同样清澈的大学生吗?我没看见人呢?我要和他一起玩。” 殷涷面无表情:“谁能有你笨?我这儿又不是收废品的。” “?哥你什么意思?” 殷涷没再管殷安,看似平稳实则走路带风的坐在了曲玉饴旁边。 曲玉饴此刻正低头两耳不闻窗外事,平静自如其实内心已经哭泣半天的扒饭。 殷涷很高,只能看见曲玉饴圆润的后脑勺和隐藏在长发下,因为主人低头才能看见的一截莹莹后颈。 “你用脸吃饭?”殷涷不动声色的抽动手指。 “啊?”曲玉饴被吓一大跳,饭粒卡住喉咙,不住的咳嗽。 殷涷也吓一跳,不就调侃了一句话吗?连忙递了一杯水过去。 曲玉饴接过水,狠灌了一大口,嘴巴因为张太大又喝了太大一口变得水润润的,额头上的头发尖也被打湿,黏在脑门上,难得能让人看清曲玉饴的双眼。 曲玉饴的眼睛和殷涷想象中的没什么区别,甚至更清澈,浅浅的琥珀色,看人的时候和小鹿一样温和。 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小鹿离开妈妈的怀抱,奔跑在森林中,结果体力不支累摔了,被讨厌的人类看见了。 小鹿不知道人类是多么可恶的生物,还以为自己得救了,漏出了初生的眷恋眼神。 殷涷心情很好,还多问了一句:“急什么?” 曲玉饴不习惯没有厚厚的刘海看人,急忙扒拉几下,结果头发黏在一起,漏出的额头更多了。 他手忙脚乱,最后自暴自弃了,不管头发,说:“你突然过来,我有点害怕。” 其实是很害怕,但是说很害怕,曲玉饴怕殷涷站起身就走了。 殷涷一过来,大家打量的眼神都没了,曲玉饴松了一口气,可不能让殷涷走了。 在殷涷眼里看来,这就是曲玉饴对他恋恋不舍的象征,他道:“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要学会独立。” 曲玉饴乖乖点头。 殷涷说不出话了,狠狠道:“快点吃。” 曲玉饴机械式的遵从上司指令,嘴巴塞的鼓鼓的,一口下去就咬到了食堂阿姨超推荐的小炒牛肉。 曲玉饴眼睛亮晶晶:好好吃~ / 嘉和公司没老板没新人没作死人纯八卦群。 看似是前台实则还是前台:“为什么老板要和小曲坐一起,我想和新人一起坐。” 阴魂不散老员工:“你不是都和人说了几句话了吗?调戏新员工的好福利请给我。” 靠八卦活着:“谁知道老板和新员工的八卦啊,忍不住了,我要八卦。” “......” 群聊消息从殷涷坐到曲玉饴身边之后就开始疯狂窜消息,马上就到99+。 工作使人丧命:“总觉得无良老板会压榨可怜员工。” 爱磕cp:“无良老板x可怜美貌员工,我又磕到了。” 不许磕我cp:“姐们,你磕了几百对了,放过我们吧。” 正聊的热火朝天,一个显眼的头像冒出来。 没错我是关系户殷安:“谁谁谁,谁cp,谁?” 没错我是关系户殷安:“无良老板x可怜美貌员工,我也磕,好黄的设定。” 没错我是关系户殷安:“小曲是谁,是不是招来和我作伴的那个?” 群聊瞬间安静。 不许磕我cp已撤回一条消息。 爱磕cp已撤回一条消息。 工作使人丧命已撤回一条消息。 殷安的头像是本人张大嘴巴的样子,此时应景的发了一句:“?” 看似是前台实则还是前台已退出群聊。 阴魂不散老员工已退出群聊。 靠八卦活着已退出群聊。 殷安还想发个问号,水灵灵的一个红色感叹号出现了。 嘉和公司没老板没新人没作死人纯八卦群已解散。 殷安:? 孤立他? 嘉和公司没老板没新人没作死人没殷安纯八卦群。 想死:“如名字,殷安怎么进来的?” 靠八卦活着:“谁又拜倒在了金钱的权势下......” 阴魂不散老员工:“不是我,这次真的不是我收了钱!!” 群主冒出来说了一句:“没关系,大家都逃不掉,这事儿肯定会传到殷涷耳朵里。” 因为,殷安,是,嘉和公司,公认的,大嘴巴!!!! 任何事情都会说漏。 完蛋了。 / 曲玉饴吃的太多不消化,走路的时候都觉得肚子在颤抖,在控诉他胡吃海塞。 明明他是想偷偷倒掉的,可是殷涷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曲玉饴背后发凉。 难道大公司都是不能剩饭的?曲玉饴最后只能强撑着把碗里的食物都吃下,差点儿站都站不起来。 殷涷看他吃完了,话都没说一句,工作上有事,放下餐盘就走了。 曲玉饴跟着大家去还餐盘,还真的没有几个人剩饭,幸好他吃完了,不然多尴尬。 顺着人流,曲玉饴还知道了为什么会在食堂看见殷涷。 殷涷有自己的私人厨房,平时会请厨师单独做饭,但他最近很忙,才跟着在食堂吃饭。 果然是资本家。 曲玉饴吃的慢,大家都已经回工位休息了,他一个人晃悠悠坐电梯回到二十七楼,穿过走廊,回到位置。 他位置差不多收拾好了,只是对比于办公室其他人很空,曲玉饴坐在凳子上消食,心里想,要是他能转正留下来,一定要在桌子上种绿色植物。 看着多好看啊,还能掩饰曲玉饴什么也不会所以桌子空空的尴尬。 嘉和的午休很自由,是员工的自由时间,不过大部分员工都在睡觉,这是曲玉饴猜的,因为公司群聊很安静。 准确来说,除了工作,工作群里几乎没人说话。 嘉和公司工作群。 零消息。 曲玉饴以前在的蛋糕店,员工在闲的时候都会唠嗑,曲玉饴嘴笨,但也能说上几句。 大公司就是不一样。 想着想着,曲玉饴看见桌下放的雨伞,咬唇,戳几下伞柄,又在手机上看消息。 早上在网上找的附近修伞店店主还没回消息。 不然,就和老板坦白吧。 曲玉饴脑海里浮现出殷涷壮硕的肌肉,殷涷肌肉很硬,曲玉饴猜也猜得到。别人穿西装都是空空的,可殷涷穿西装,衣服下面鼓鼓的很饱满,似乎不小心肉/体就会弹出来。 曲玉饴以前摸过裴元的肌肉,裴元有段时间迷上健身,刚有成效就找来让曲玉饴摸摸。曲玉饴不想摸的,虽然裴元不知道,但曲玉饴的性取向是男,这也太出格了。 但是裴元说,直男都不在意这些,没关系。 曲玉饴被缠的没办法,摸了一下,有点硬,手感很好。 可即使是裴元,也没有殷涷看起来壮实。 老板会不会一怒之下给他一拳?曲玉饴戳手指,被打的如果很严重,他能不能要求付医药费? 胡思乱想半天,手机还是没有动静,曲玉饴深吸一口气。 反正伸头是一到缩头也是一刀,不管了,现在就去坦白! 曲玉饴猛的站起身,附近的人问他怎么了。 “没,没事,我去上个厕所。” 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没了,曲玉饴小心翼翼走出去,像做贼一样,穿过两道门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 他手指放在门上要敲门,门内传来声音。 殷涷平稳的声音透出来:“不用管他,他还是个小孩,也别给他什么文件。” 乔清点头:“可以直接说吗?” 殷涷:“当然,又不是秘密。” 不是秘密,那他可以听了?曲玉饴想走,可是脚好重,挪不动。 殷涷和乔清都发现了门口有人,办公室有双面镜,可以看清楚外边的人。 曲玉饴维持敲门的动作好久,乔清偷笑。 殷涷皱眉:“这是做什么?” 乔清开了个玩笑:“可能是来找你的。” “找我?” “毕竟你是大老板啊,最受我们崇拜的人。”乔清不愧是金牌秘书,吹起马屁来不带含糊的。 殷涷深深的看了乔清一眼。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连冷面总裁也不能免俗,熟读多本偶像小说的乔清如是道。 曲玉饴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后半截声音越来越小,断断续续的。 他只听到几个字,什么最,我,崇拜。 我最崇拜的人?曲玉饴捂住嘴巴,上次听见这样的话,还是蛋糕店老板表白。所以,其实,乔清和老板。 是一对??!!!! 好大的瓜,曲玉饴眼睛张大,一边觉得自己这样不好,一边又觉得吃到瓜了有点噎。 早知道午饭吃少一点了。 殷涷等了好一会儿,曲玉饴都没走,他忍不住了,起身拉开门。 迎面一阵风,曲玉饴眨眼。 殷涷表情戏谑:“在这儿做什么呢?” 被抓住了,曲玉饴又眨眼,脱口而出:“我问问老板想不想吃甜点。” 殷涷宽大的身躯盖过曲玉饴,曲玉饴整个人都被盖在影子下,殷涷诡异的满足,问:“你能做?” 曲玉饴退后一步,让眼睛恢复光明,点头道:“可以的,食堂没有甜食,我明天给你带行吗?” 殷涷想说没用了,外面能买到。 曲玉饴希冀的看向他,好像殷涷不答应就是什么坏人一样。 想到曲玉饴生活助理的身份,有点棘手,殷涷从来没有过生活助理,也不知道生活助理该做什么。 ...算了,给他找点事做吧。 等的越久,曲玉饴一颗心慢慢落下去。 是不是不相信他的厨艺,他很厉害的。 “行。” “那好吧,不答应也没关系。”诶?答应了。曲玉饴呆呆的站在那,殷涷以为他没听见,耐心的重复一遍。 “好。” 曲玉饴高兴的拉住殷涷衣角:“好哦。” 这么高兴?看见曲玉饴的兴奋样,殷涷的嘴角也悄然勾起。 曲玉饴很像殷涷想养的兔子,浑身雪白胆子小,但亲人,稍微给点胡萝卜就跳起来。 兔子容易死掉,还容易被妈妈偷去做红烧兔头。 可曲玉饴不会,还能活的很长。 殷涷想,给曲玉饴的工资能养曲玉饴很久,嘉和也能放一只兔子。 养一只兔子,稍微怜爱一点,也正常。 6、第六章 第六章 曲玉饴稀里糊涂的回到工位,一直到最后都没说出伞的话。 本来就胆小,半途而废,这下他短时间也升不起再去说伞的事。 办公室的加上曲玉饴一共十二个人,曲玉饴没事干,他位置很尴尬,是第一次招进来的生活助理,秘书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曲玉饴由此只能在位置上发呆,大家都认真工作的话,他玩手机也不太好。 而且曲玉饴也不爱玩手机,他早年读书,没有时间接触手机,后来上了大学,也忙着兼职,更没时间玩手机。 他手机上就几个单机游戏,早通关了,来来回回的玩早已经熟悉的剧情,实在无趣。 办公室的其他人看出曲玉饴精神不振,要到下班时候,大家任务都做完了,刻意聚在曲玉饴身板说八卦。 曲玉饴面上不显,实则耳朵都要飞起来了,猫猫祟祟的在一旁听八卦。 听八卦这种事情,哪怕再冷淡的人,也没办法拒绝吧。 夏久先神神秘秘的开口:“我听说外面有人怀疑老板是性冷淡。” 曲玉饴:! 路意接口道:“不早就有这个传闻了吗?说我们办公室一群单身美女,老板依旧守身如玉,肯定是有什么毛病,说不定养胃呢?” 曲玉饴:!! 张迩也低声说:“之前来表白的合作商儿子,虽然人不太正常,但长得还行吧,老板连个脸色都不带变的。” 曲玉饴:!!! 曲玉饴位置离群众越来越近,在大家的刻意引导下,逐渐融入圈子里。 夏久耸肩,果然打工人拉近关系的利器就是老板。 黑心资本老板,所有打工人的共同敌人。 都是靠老板发钱的打工人,虽然再猖狂,但毕竟是在办公室外边,才说了几句,大家就转了话题。 夏久趁曲玉饴没注意,伸手捏他的脸。 曲玉饴的脸和夏久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又滑又嫩,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手感很好。 夏久以前看小说,描写主角的皮肤嫩总是用剥了壳的鸡蛋,她还嗤之以鼻,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嫩的皮肤?如今却真是感受到了。 于是夏久心情颇好的传授曲玉饴工作经验:“之后不知道你会不会继续在秘书办公室,要是下去了,我告诉你,能给自己立个多离谱的人设,就立个多离谱的人设。” 曲玉饴揉揉脸蛋,原本想控诉,可夏久话一说,他注意力就被转移了:“为什么啊?” 他以前在蛋糕店,一共才两三个员工,大家家里的事都瞒不住,随口一说就全部暴露了。 路意接着说:“因为方便啊,你知不知道,现在职场最喜欢打压你这种新人了。”她上下打量曲玉饴,满意的点头笑了,说:“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不止喜欢有事还找,说不定还会遇见——” 她尾音下调,故意拖慢几个音节,在场的都明白她的意思。 曲玉饴摆手:“不会的,我是个男生,而且长的也一般,不会的。” 长的一般?在场的人都悄声笑起来,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好可爱。” 曲玉饴差点儿大庭广众之下跳起来,脸红红的缩成一团,眼睛也水润。 夏久说:“有人设总比没有人设好,我以前没调到秘书办公室的时候,在下边就假装是二胎孩子的妈妈。” 夏久看起来很年轻,利落的职业装,高马尾,怎么看也不像是二胎宝妈。 曲玉饴没懂套路,吹捧道:“你看起来好年轻,一点儿也不像二胎宝妈。” 张迩笑着拆台:“因为她根本没孩子,她嘴里的二胎,是猫狗。” “猫猫狗狗就不算我的孩子了吗??” 曲玉饴捂住脸弯腰,声音闷闷的:“怎么这样啊。” 他好笨,都说了是人设了,怎么还问。 路意推他:“所以你也要有个人设。” “嗯,已经结婚的漂亮家庭煮夫怎么样?”有人帮着出招。 “我看行,小曲一看就是很温柔可爱的人夫啊!” 办公室热热闹闹,外边站了个人都没被发现。 乔清扶额,为自己的手下开脱:“她们也是好心。” 殷涷问:“人设?压榨下属?我怎么不知道?” “小曲看着心情不好,大家也是帮忙。”要不是您突然发疯招进来,大家至于吗? 殷涷很忙,也只能看几分钟,员工能下班,他这个老板却不能,还要去会议室和合作方谈生意。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曲玉饴手足无措的在人群中央,明明是要在周围悄悄听的,可是因为太过显眼,被大家拉在话题中心,怎么样做都不能变得缩小,只能可怜的被人取笑。 委委屈屈,可怜巴巴。 “行了,走。”殷涷没说什么,贸然把曲玉饴招进来确实是他的问题,他到现在也没想好要让曲玉饴做什么。 放在那儿当吉祥物不行吗?可曲玉饴一没事情做,好像心情就不好。 算了,养兔子也不能只喂胡萝卜,可能兔子也需要放风。 殷涷和乔清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办公室里的人谁也没察觉,还在兴高采烈出主意。 夏久拍板:“在备孕的家庭煮夫,结婚多年,和老公分居两地!” 曲玉饴迷糊点头,说:“我确实已经结婚好几年。”但是我没有备孕,我生不了的。 路意打断曲玉饴的话:“妥了,太聪明了,这么快就进入人设了!” 曲玉饴哭笑不得,这不是人设啊。 可是已经到下班时间了,大家散的都散开,以曲玉饴的性子,也做不出把所有人拉回来,解释自己的私人生活。 没关系,以后再说吧。 ...他是真的不能生,曲玉饴想。 收拾下班的时候,办公室也没停止聊八卦,还在说话:“乔清姐又不在?” 夏久翻个白眼:“乔清不在说明殷总也不在,殷总在的话我们也不敢聊八卦。” 路意点头:“确实,乔清和老板大多数时间都一起。” 因为乔清厉害,堪称集团二把手,殷涷用着最顺手。 曲玉饴不知道潜台词,反而是脑补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东西。 我最崇拜的人+连体婴,这不就是一对吗? 原来他吃的瓜是真的。 曲玉饴默默咽下这个瓜,老板隐藏消息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不要去拆穿。 办公室的人三三两两结伴走了。 “小曲再见。” “拜拜。” 曲玉饴等人都走了,才抱着伞离开。 他空闲的时候上线看过了,商家回了消息,说在网上看不清楚,要曲玉饴把伞拿去店里看。 曲玉饴一时也不着急了,能修就好。 下午五点半,正值下班高峰,路上堵的不行,曲玉饴看走路只要十几分钟,也不准备打车去。 不止贵,而且还慢,不如走路。 嘉和一直都是按早九晚五的时间表上下班,曲玉饴从顶楼坐电梯往下走,几乎没几个人了。 偶尔会看见有人和他打招呼,曲玉饴也搞不懂,怎么这么多人知道他。 但是人家打招呼,曲玉饴也不好冷着个脸,每次都是等要错过了,才反应过来要打招呼,然后侧过身子小声说你也好。 ...这下,故意来和他打招呼的人就更多了。 曲玉饴和鞠躬机器一样,一路点头鞠躬到门口,原本几分钟的路走成了二十多分钟。 甚至开会的殷涷都下班了,从另一边下来,眼见着公司一群人排队去碰瓷。 不对,是打招呼。 曲玉饴嘴巴以为说话都干了,殷涷没忍住,这都是什么员工? 他散发冷气特效,大长腿往前走几步,刚好跨步到曲玉饴身边,高大的身子遮住曲玉饴。 暗处的人都垂头顿足,恨不得把殷涷扒拉下来自己上。 但是他们又不敢,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殷涷,霸占小可爱不被打。 曲玉饴鞠躬鞠的累累的,身边有人,机械式的点头说:“你也好。” 殷涷垂头冷冷的看他,想问他,你看不出这些人是故意的吗? 没听见回复,曲玉饴小心抬头,仰起头看见殷涷的耳朵,他垫脚侧边歪头,和殷涷冷漠的眼睛对上。 曲玉饴:! 怎,怎么是他? 曲玉饴不自觉的舔唇,干裂的唇角起了一层白色的死皮,动作大了一点,隐隐有血珠渗出来。 殷涷瞳孔一震,急速眨眼,咳嗽一声。 他说:“你怎么——”回事? 声音冷淡了三个字,慢慢放缓,转了个圈:“还没下班?” 曲玉饴老老实实回答:“下班了,但是好多人打招呼,所以好慢。” 所以你不会不理吗? 曲玉饴说:“不理的话好没礼貌,老板你好厉害,你一来,大家都不来打招呼了。” 虽然也害怕殷涷,但曲玉饴还是下意识的拍马屁。 殷涷表情僵硬一瞬,道:“别花言巧语。” “哦。” 难道他语气太严肃了,殷涷心想,怎么这么麻烦,他平时也这样,又不是故意的。 曲玉饴到了门口,不想殷涷跟着他,怕被发现伞,故意学着殷涷的语气和态度。 “我先走了。”说完曲玉饴往前跑两步,又没忍住,转头举起手轻轻摇晃。 “拜拜。” 殷涷看着曲玉饴跑走,曲玉饴跑的太快,手里的包漏出一角,殷涷看见放在下边的黑色雨伞。 他要是没看错,那雨伞,是之前他借给曲玉饴的? 曲玉饴离开时的冷淡瞬间一笔勾销,殷涷冷哼一声,定是对他有好感,所以才偷偷收藏他的伞。 殷涷决定原谅曲玉饴做出的不合理举动。 7、第七章 第七章 曲玉饴一路小跑到修伞的店铺,店有点偏,曲玉饴站在店门口找了很久,转头和店主人面面相觑。 曲玉饴:...... 店主:...... 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头发都掉光了,额头上的皱纹也连续布满好几道,他声音沙哑:“来修伞的?” 曲玉饴轻轻点头。 “我是老年人看不清楚,说话大声点。”店主瞟曲玉饴一眼:“动作也大一点。” 曲玉饴重重点头。 店主老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走进店里,曲玉饴跟进去。 和外面看的不一样,店铺很干净,东西也规整的很好,分门分类做的很好。 老头子在手机上敲几下,戴上老花镜眯眼睛到处看,过了好半天说:“你就是那个......在什么团上问我的人?” 曲玉饴小声:“是...”看一眼店主,马上加大声音:“是我!” 老头子一抖:“谁叫你这么大声地!我胡子都要被你吓掉了。” 曲玉饴摸脑袋:“哦。” “把伞给我。” 曲玉饴把伞递给老头,老头看了几眼,摘下眼镜看,看完了又戴上眼镜看,反反复复好几次,就在曲玉饴以为他修不好的时候,他说:“能修。” 老头掂量几下伞说:“这伞贵,伞面和伞骨用的东西不好找,我这儿只能用替代品,平时用不影响,要是懂行的人见了,一看就知道了。” “你还要修?” 曲玉饴站在门口,店里只有一张板凳,他也没个坐的地方,傻傻的看着老板,又看几眼伞:“不能找一模一样的材料吗?” 老板翻个白眼:“要是这么好找,伞还会贵吗?” 曲玉饴讷讷点头,犹豫道:“加钱也不行吗?” 老头把伞放在柜台上:“我给钱你给我弄一个?” 听出老板的潜在意思,曲玉饴纠结的掏出手机,摩挲了半天屏幕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憋出一句:“我问问。” 问谁呢?曲玉饴打开联系人,自然不可能问殷涷,要是问殷涷那不就是自投罗网了吗? 找了半天,曲玉饴才发现自己的联系人很少。 明明一直有在加人,可人还是变得越来越少。 曲玉饴最后点了邱栈的聊天框,停留片刻,打了字又删掉,来来回回的斟酌字句。 “我之前和你说的伞你还记得吗?......” 删掉。 “之前下雨,老板借给我一把伞,可是后来被在家的叔叔阿姨弄坏了。” 删掉,改成“之前下雨,老板借给我一把伞,后来叔叔阿姨出门可能是没找到伞,所以拿了这把伞,没放好伞坏掉了。” 曲玉饴删掉最后一句话,改成“伞不知道怎么的坏了。” 改完了放在发送框,曲玉饴又读了几遍,确认没问题之后发出去。 “现在在店里,老板说能修,但是......” “你到底修不修啊?” 曲玉饴被突然出声的老板吓一跳,手抖几下把还没改好的消息发出去。 “我,我还在问。” 老头子哦一声,低下头不说话了。 曲玉饴低头,想撤回,邱栈头一次回的很快,快到曲玉饴都没时间撤回。 六点多,也是邱栈的下班时间,难怪回的快。 邱栈:“不就一把伞吗?我发钱给你,你去买一把不就得了?几十块钱的事也能纠结成这样,不如辞职算了。” 曲玉饴好声好气的解释:“不是的,我问了修伞的师傅,这把伞很贵,没有替换的材料,市面上也没有人卖。” 黑色的伞柄用金色的字迹画了一个大写的y,多半是定制,市面上没人卖的。 曲玉饴继续说:“我找了修伞的师傅,师傅说能修,但是不能一比一还原,怎么办啊?邱栈。” 邱栈点了六个点过来。 邱栈:...... “不早说,修呗,你这就是学生思维,管他能不能对上,修好就行了,他又没证据,谁会仔仔细细去看?” 邱栈噼里啪啦发了一大堆:“照你这样做事,什么也不能成功,老板不会喜欢你这样不知变通的员工。” 曲玉饴发了一个猫猫说好的表情包,关上手机,深吸一口气。 感觉还是心里不安怎么办啊,曲玉饴手忙脚乱的。 老头子表情无语:“修不修啊你?” 曲玉饴咽口唾沫,慢吞吞说:“老板,我修,用最好的材料可以吗?” 老板呵呵两声:“你不说用最好的材料,我不会帮你修的,我手上不修烂东西。” 曲玉饴小学生站姿站在一旁,手机用带子挂在手腕上,是小黄鸭款式,书包比起米色更像是黄色,他双手握住书包带子,乖乖的。 老头子眯眼看了几秒,沉默片刻问道:“你有钱吗?挺贵的。” 曲玉饴嘴巴鼓气:“我有的!”他明明还有小金库。 老头子点头,看着是个学生样,脾气还挺大。 曲玉饴站在原地,等老板修伞,可等半天也没看见老板有动静,反而是看见他把老花镜取下来用布擦了擦再戴上去。 然后......老板不熟练的打开手机。 曲玉饴心里想,是要订货吗?老板手机用的不怎么熟练,难怪之前都不回他消息的。 结果老头子打开某音就开始刷,声音大的很,各种狗血小短剧的声音环绕在曲玉饴耳朵旁。 “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说的对,你从头到尾就是个替身!” “我恨你!” 曲玉饴在一旁站立不安的听了十几分钟,终于没忍住弱弱问:“不修伞吗?” 老头子继续看狗血短剧,没给曲玉饴一个眼神。 曲玉饴加大声音,喊道:“不修伞吗?” 明明只是喊了一句话,可他像是跑了几十公里一样,小声喘气,额头上还在冒汗。 老板抬眼看他,指着墙上的钟:“看看多少点了。” 曲玉饴说:“六点半了。” “哦,六点半了,所以你是想让我一个年近六十,一把老骨头,身体不好,头昏眼花的老头加班熬夜给你修伞吗?”老头子面无表情,幽深的眼睛看的曲玉饴害怕。 可是你玩手机的时候精神很好啊,可是要人家加班也确实不地道,曲玉饴又不敢说,只能窝囊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原本要发作的老头沉默了,这孩子怎么太实诚?搞得他的一箩筐话没的说。 老头子熟练的打开短剧软件,和人说话的时候他还有先见之明的暂停了短剧。 “也别站在这儿了,你走吧,我修好了会给你发消息。” “好的,谢谢老板。”曲玉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然后,他每次回头,都能看见老板如痴如醉的看狗血短剧。 “......” / 曲玉饴这么一耽搁,回家就晚了,几乎是八点才到家。 小区里的其他住户都吃了饭陆陆续续出来散步,曲玉饴和人不熟,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 到了家,往楼上走,家里安安静静,好像一个人也没有。 曲玉饴心里暗道不妙,没想到出去这么久,应该先给叔叔阿姨点外卖。 不过,叔叔阿姨两个人,应该也能自己做饭? 事实证明,曲玉饴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刚扭开钥匙,门内就传来怒吼的声音。 “曲玉饴你去哪鬼混了?不知道做饭吗?中午没回来晚上也没回来,我看你是不想在这个家过了是吧?” 曲玉饴解释道:“我找到工作了今天去工作,我走之前说了。” 邱爸说:“就一个便利贴?又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再说了,你能找到什么工作?你又不像邱栈,名牌大学毕业,随随便便就被招进公司。” 邱妈跟腔:“是啊,是啊,你什么事情也做不好,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没有骗你们,”曲玉饴空口无凭,却也没什么办法:“我先做饭,你们之后还是自己解决吧,菜市场很近的,也可以我给你们买回来。” 他絮絮叨叨:“可是我不知道你们要吃什么,还是自己买方便,我发钱给你们。我只有周末在家,平时要上班。” 曲玉饴说了半天,没人回答,厨房探出头一看,门外压根一个人都没了。 他叹气,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走。 也许是因为曲玉饴从小就是个孤儿,所以每次和邱爸邱妈相处的时候,他都会很害怕。 怕什么没做好被骂,怕不被喜欢,怕很多东西。 可是那是邱栈的父母,他不能不欢迎。 曲玉饴晚上做好三人份的饭,敲门喊邱爸邱妈吃饭,等了半小时没人答应,他只好自己吃饭,单独挑出三分之二放在桌上。 夏天的话,饭菜不会冷很快。要是叔叔阿姨半夜饿了,能直接出来吃。 曲玉饴收拾好厨房,又去冰箱找做小蛋糕的食材。虽然说只问了殷涷要不要吃蛋糕,但是曲玉饴总觉得只给他一个人做不好。 好像在讨好谄媚上司似的,曲玉饴干脆打算做很多,给办公室的每个人都带一点。 因为不知道大家喜欢吃什么,曲玉饴没准备做独特的口味,统统先烤面包胚,再打一层奶油,最后放上水果。 曲玉饴夏天要是自己吃蛋糕就喜欢头一天晚上做好放在冰箱,第二天早上直接起来就吃,冰冰凉凉的,一整天都能很开心。 当然,开蛋糕店不能这样做,怎么能给客人隔夜的蛋糕呢? 曲玉饴烤了很多份小蛋糕,给殷涷的那份大一点,而且还把巧克力融化掉,重新写了两个字上去。 “殷东。” 这样就不会弄错了,曲玉饴被自己的想法惊艳到了,开开心心的把做好的蛋糕放在冰箱里。 可能是因为晚上做蛋糕的声音太大,一直没有声响的卧室开了门,邱爸邱妈站在卧室后面,盯着曲玉饴好长一段时间。 曲玉饴后背发凉,回头一看发现两人,问:“怎么了吗?” 邱妈说:“我们刚刚和邱栈发了消息,你找工作我们不放心,谁知道是不是什么骗子?就你的学历......也很难找到工作。” “反正这段时间我们在这边,你就不要去工作了,安安心心在家里照顾我们。” 曲玉饴捏紧围裙边,有点儿委屈,他学历是很差,殷涷虽然长得很吓人,但是是个正常老板。办公室的同事们也很照顾他,他才没有被骗。 “我在嘉和,没有被骗。” 邱妈不知道嘉和,邱爸是知道的,冷哼一声:“就你?也能进嘉和?肯定是被骗了,赶紧辞职。” 曲玉饴不说话,用沉默拒绝。 邱妈说:“邱栈也知道这事,不信你问他,你是不是被骗了!” 说完,两人回了卧室。 曲玉饴张嘴,他其实还想说,你们没吃饭,不饿吗? 可是叔叔阿姨走的太快了。 曲玉饴拿出手机,邱栈的消息在最上边。 “小曲,虽然我爸妈说的不中听,但确实有道理,不是吗?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曲玉饴眼睛红润,不是的,他没有被骗,他一个字一个字回道: “我不想辞职。” 邱栈的消息立马刷出来,曲玉饴没看,颤抖着手把手机放回包,回厨房为殷涷的蛋糕写字。 他手好抖,殷东两个字歪歪斜斜,很难看。 曲玉饴看着蛋糕,脑海里浮现出殷涷的样子,高大威猛的总裁明显和小蛋糕不在同一个世界,但却有怪异的和谐。 这是曲玉饴做的最难看的蛋糕了,曲玉饴做学徒时候的蛋糕都比这好看。 但是只有这么一小块巧克力了,不能重新做,曲玉饴把蛋糕放在冰箱里,清理厨房,换垃圾口袋的时候,看见了最下面的外卖口袋。 曲玉饴动作一顿,原来叔叔阿姨吃过饭了。 8、第八章 第八章 曲玉饴第二天早上起来,桌上的晚饭已经冷透了,没有人动过。 他把冰箱里做好的蛋糕拿出来,放上装饰物,把唯一一个没有装饰的吃掉,再放了两个在桌上。 曲玉饴带了十几个小蛋糕,用盒子分装放在包里,提了好大一个包。上班早高峰人很多,曲玉饴怕蛋糕被碰坏,咬咬牙打了个车。 坐公交车和地铁要接近一个小时,打车只用了半小时不到。曲玉饴八点半不到就到了嘉和,嘉和一向是九点上班,门口的人不多,电梯也没人,曲玉饴很快就到了二十七楼。 秘书小姐姐们也还没来,曲玉饴把蛋糕拿出来,检查了一遍,确认都没有坏。 他给每个工位都放了小蛋糕,最后拿出一个四寸的蛋糕出来。 秘书桌上的小蛋糕都是一小块,上边有奶油做的花朵和饼干碎。四寸的蛋糕上放了很多水果,都是昨晚上曲玉饴临时去超市买的。 有草莓,蓝莓,哈密瓜......好几个种类,错杂放在蛋糕上,颜色鲜亮。最中间围起来,写了“殷东”两个字。 曲玉饴越看越满意,虽然被水果遮住的奶油条没做好,弯弯曲曲的,但是把水果放上去,又像是专门做的杂乱效果。 这是曲玉饴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处理办法,昨天做的小蛋糕太难看了,是曲玉饴做的最难看的蛋糕,这样的蛋糕送给老板,他心里不踏实。 曲玉饴双手捧起蛋糕,虔诚的走向殷涷的办公室,把蛋糕放进去。 希望老板能喜欢。 / 曲玉饴按照常理来说不用做秘书的工作,但他人闲不住,秘书们工作的时候,他就眼巴巴的在角落看着人家,一副你需不需要帮忙,我来帮你吧的神情。 秘书小姐姐们心肠软,主要还是曲玉饴长得好看,大家总觉得不答应他,就像犯了天大的错。 夏久拿了份资料,叫曲玉饴的名字:“小曲,你有空吗?” 曲玉饴立马从工位上弹射起来,狠狠点头:“有空的。” 夏久说:“你拿这份资料去楼下复印一下。” 曲玉饴接过资料,二十七楼没有复印机,原来的复印机坏了,报废之后没购置新的,大家都去楼下用复印机。 二十六楼是技术部,几乎包揽了嘉和技术上的所有问题,不包括开发,工作内容大部分是修bug,路意以前是技术部的员工。 她和曲玉饴闲聊的时候说:“都是一群不讲究的,能调走之后我就火速调走了。” 不过夏久说,路意近视度数越来越高了,所以才申请调走,一直待在那看电脑太耗费眼睛了。 但是路意眼睛没转好,因为她迷上了打游戏,最后去做了近视眼手术。 曲玉饴也有一点近视,度数不高,一百多度,平时不戴眼镜也行。 他有一副框架眼镜,是大四毕业之后找到第一份工作第一个月赚的钱买的,已经很久没拿出来用了。 曲玉饴没什么特别需要用眼镜的时候。 二十六楼和二十七楼不一样的地方很多,二十七楼玻璃多,空间更亮眼,二十六楼办公室要沉闷的多。 好几个办公室的人叉了个拖鞋大裤衩就来上班了,十分没有形象。曲玉饴甚至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二十七楼的秘书小姐姐每次都穿的很漂亮,他还以为嘉和所有人都很在意形象,原来不是吗? “26-3,找到了。”曲玉饴抬头看办公室上写的牌子,确认一遍:“26-3。” 曲玉饴曲手敲门,问:“请问有人吗?” 刷拉一声,门被拉开,曲玉饴上半身后仰,眨眼看过去,开门的人头发染了好几个颜色,脾气不怎么好:“干啥?” 曲玉饴举起手上的资料:“我是来打资料的。” 开门的人打个哈欠,似乎才睡醒,摆手让他进去。 “不知道这机器开始工作了没,你自己看看。” 曲玉饴没用过打印机,把资料先放在机器上,点开手机搜索怎么用打印机。 彩发男摊成一团坐在旁边,过了一分钟,站起来就对机器拍几下:“没用就打一下,这机器老了,新机器还没到。” 曲玉饴不好意思的收回手里刚刚搜索出来的页面,打印机种类不一样,他研究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用。 “我还没开始用,不是机器的问题。” “是吗?”彩发男对自己误伤机器毫无反思之心,反而道:“那先预支一下,反正迟早要报废的。” 彩发男起身捣鼓打印机,让曲玉饴站一旁去。 曲玉饴往后退,偷摸数前面人的头发。 “红橙黄绿蓝靛紫,彩虹色啊。”曲玉饴不知不觉说出声,彩发男转头看他一眼。 曲玉饴捂住嘴巴,完了。 彩发男却嘿嘿笑:“就是彩虹色,帅吧。” 他转圈给曲玉饴看,曲玉饴看的一愣一愣的。 该说不说,彩发男确实很潮,身上的小饰品很多,动起来叮叮当当的,都是骷髅头和十字架,配上头发,亚文化风爆满。 曲玉饴没有勇气尝试这样的衣服,他的衣柜常年都是黑灰,深色的基础款式。基础款式简单,不用挑,买什么样都可以。 而且,颜色大众,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彩发男妖艳了几分钟,趁打印机还在工作,小声问曲玉饴:“诶,你知不知道谁是曲玉饴?” 曲玉饴悄悄捏紧衣袖,他问自己做什么? 彩发男自报家门:“我叫殷安,之前不是说招了个叫曲玉饴的吗?本来是要和我一个办公室的。” 殷安拉住曲玉饴,曲玉饴浑身紧绷,殷安大大咧咧没注意到,指着办公室说:“你看多大的办公室,就我一个,多无聊啊,我可期待他了。” “结果他都还没来呢,就听说被调走了,我得去游说他,让他回来。” 曲玉饴往办公室里看,桌子被搬在一边叠在一起,乱七八糟的纸张放上面,隐隐约约能看见彩色的画面。 椅子被叠在一起,拼成一张床,椅背搭了几件衣服。 活脱脱是一个“狗窝”。 他,原来是要到这个地方工作的吗? 殷安还在叭叭叭:“你知道曲玉饴吗?我一个人好寂寞,其他人都不理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殷安终于想起来问曲玉饴的名字,拉住曲玉饴一直盯着他。 曲玉饴后背出汗,看打印机把资料打印的差不多了,拿起来慌忙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对了,记得帮我找曲玉饴——” / 嘉和公司没老板没新人没作死人没殷安纯八卦群。 眼睛度数三千八:“看看我们小曲做的蛋糕,秘书室人人有份。” 想死:“看我名字,我也想和小曲一个办公室。” 阴魂不散老员工:“小曲来二十六楼了,不是...他怎么拐去了殷安那地??!” 靠八卦活着:“我以为殷安还没来所以放心让小曲去的,殷安今天居然准时到了?” 想死:“殷安昨天没回去,被锁门的锁在办公室了。” 阴魂不散老员工:“6。” 二十七楼办公室传来惊呼,她们都知道之前曲玉饴招进来是为了给殷安找个伴,这事都板上钉钉了,老板又忽然改了主意。 其实本来这件事就不合理,嘉和上上下下的人都等着看殷安的笑话——无他,殷安这个人实在是太烦人了。 刚开始殷安来嘉和,大家想着,虽然是来混日子的,但是嘉和工资高,殷安来了之后还有额外的补偿金,大家也想和他处好关系。 但是殷安仅仅用了一周时间,就让大家知道,为什么会多出补偿金。 殷安这个人太太太烦了!!话痨中的话痨,整张嘴从早到晚都不带停歇的,还是个大嘴巴,什么也瞒不过他。 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殷涷把殷安独自放在一个办公室。但殷涷没想到的是,都这样了,殷安还能扒着每一个去用打印机的人的脖子,自说自话个一个小时。 对了,殷安要是没说完,是不允许人走的。 再后来,没人去二十六楼打印资料了,殷安无聊极了,自己设计了一个招生活助理的海报出来。 海报有两份,一份是给殷涷招,这份纯属是为了戏弄他表哥,一份是给殷安招玩伴,这份是真心实意的。 结果计划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来打印的人打错了资料,海报上了殷涷的桌子。 殷涷叫人给他扔了。 没处理干净,还是出了纰漏,于是曲玉饴拿着海报来面试了,还成功留下来了。 以至于办公室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曲玉饴,他被招进来是一个意外,但大家也做不到孤立他。 曲玉饴又努力又可爱,长得还漂亮,谁忍心? 就是人太胆小,大家一靠近他他就像受惊的兔子。 嘉和公司没老板没新人没作死人没殷安纯八卦群。 我爱磕cp:“老板咋了,一脸郁闷。” 三水:“谁给老板送的蛋糕,殷涷两个字都能写错?” 想死:“写成啥了?” 群里忽然安静,一个匿名说话了。 “完了,我看见曲玉饴进办公室了,不会被骂吧?” 另一边,曲玉饴拿着复印好的资料,按照之前夏久说的话,敲响办公室。 “进。” 殷涷的声音响起,曲玉饴慢慢推开门,探头看办公室有没有其他人。 办公室只有一个黑脸老板,曲玉饴拿起资料进去,双手递出去。 “老板,资料。” 曲玉饴弯腰闭眼,满脑子都是,怎么办怎么办,老板看起来还是很吓人的样子。 殷涷坐在桌后,他人高,哪怕腿长,坐下的上半身也很高,加上鼓鼓囊囊的肌肉,特别附和曲玉饴看小说里的□□老大。 一言不合就拔枪打人的那种。 殷涷表情不好看,却不是因为什么工作,而是因为面前摆放的小蛋糕。 小蛋糕好看是好看,就是名字,明晃晃的一个东,殷涷想忽略都不行。 哪里来的人,想贿赂老板,还写错了名字。 殷涷脸色虽然臭,但很少发泄在不犯错的员工身上,他拿起资料,放在一旁。 曲玉饴起身,先睁开左眼试探几秒,又睁开右眼。 殷涷没注意,双眼还黏在小蛋糕上。 曲玉饴还以为殷涷是喜欢这个小蛋糕,但是要保持老板姿态不能说,好心好意的给了个台阶:“老板,蛋糕好吃吗?” 殷涷板着个脸,刚想开口说这是哪个傻逼做的,抬眼看见曲玉饴红润润的眼眶。 曲玉饴小心翼翼的盯住他,表情期待,还有按耐不住的雀跃。 殷涷不确定的看一眼蛋糕,原本丑陋的蛋糕变得可爱起来,水果摆放的恰当好处,奶油铺的很绵密,就连装蛋糕的盒子,都给殷涷看顺眼了。 他想到一句话,昨日曲玉饴问他爱不爱吃甜食,原来还真是新晋员工讨好老板。 殷涷恶声恶气:“我还没吃,你这什么问题?” 曲玉饴老老实实“哦”一声,又道歉:“对不起啊,我没注意到。” 殷涷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不能发作,只好说:“东西送到了你就出去吧。” 还有,什么小傻子,送蛋糕没勺子他怎么吃? 殷涷站起身去拿勺子,在曲玉饴眼里就是,怒气冲冲脸色黑沉的老板撑住桌子站起来,手臂青筋冒起,浑身的肌肉发硬,不爽的向他走来。 曲玉饴吓的闭上眼睛,不喜欢就不喜欢,不要打他啊!!! 诶?曲玉饴闭眼一分钟还没感受到拳头,悄咪咪睁开眼睛,发现老板在柜子上翻找什么。 原来不是找他的,曲玉饴松一口气,看殷涷快转身了,迈着小碎步快快离开办公室。 找到勺子和盘子并且想要邀请曲玉饴的殷涷:“?” / 殷涷吃了几口蛋糕,曲玉饴做蛋糕的手艺很不错,用的材料不多,但恰到好处的比例让蛋糕甜而不腻,奶油也不是纯甜的口感,抛去奶油的厚重,和水果结合在一起很清爽。 殷涷不是个爱吃甜品的人,他爱健身,平时吃的健康,只是曲玉饴问他吃不吃甜食,殷涷被曲玉饴期待的眼神看着,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 太会撒娇了,怎么有这么会撒娇的人?殷涷鬼使神差的点头,一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曲玉饴为人挺老实,怎么这么会蛊惑人心? 殷涷虽然说服了自己,但是对“殷东”两个字还是过不去,他吃完了“殷东”周围的蛋糕,只留下“殷东”两个字。 难不成是故意的? 殷涷想了一上午没想出个所以然,中午休息时间到了,外面的人走的差不多,殷涷也站起身准备去食堂。 殷家为殷涷请了一个专门的厨师做饭,但殷安来了之后,顿顿都要来蹭饭,殷涷不堪其扰。 正好厨师家里有事,殷涷就给厨师放了个长假。 他也没殷家想的那么金贵,吃不得食堂。 殷涷走出门,秘书室的人都走了,他扫一眼,原本是想看曲玉饴下去没有,结果看见了好几个桌上的蛋糕。 同样的包装,和办公室里他的包装一模一样。 “......” 殷涷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他气的握紧手指,手上原本要给曲玉饴的计划书被捏皱。 搞半天,他就是个顺带的? 殷涷又觉得办公室的蛋糕异常难看了,他一定要狠狠批评曲玉饴,就算曲玉饴哭了也不会停。 殷涷想,他还得让曲玉饴抄一千遍他的名字,老板的名字都不知道,像什么话? ......算了,一千遍太多,五百...一百遍就够了,总之,他要给曲玉饴一点颜色看看。 9、第九章 第九章 抱着要给曲玉饴一点颜色看看想法的殷涷,冷着个脸去餐厅吃饭。 用八卦群里的话说,那米饭跟得罪了殷涷全家似的,殷涷吃个饭表情都不带变的。 这个中午,嘉和公司每个八卦群都炸翻了天,从小群到大群,从食堂阿姨到前台小姐姐,口口相传,都知道老板心情不好。 只有一个人不知道。 曲玉饴中午草草吃了饭,他昨晚上为了做蛋糕睡的迟,早上又为了买新鲜水果起来的很早,睡眠不足,一整天都在梦游。 他听人说话都瓮声瓮气的,手机关了静音,就连有人路过的声音也听不见。 自然也不知道殷涷心情不好这件事。 秘书办公室大家说话都尽量用手机打字,曲玉饴趴在桌上,脸都睡出了红痕。 他趴的姿势属实不一般,双手相交,但整张脸躺下去的角度及其刁钻,硬是一点儿不沾双手的边,结结实实趴在了实木的桌上。 从外边的角度来看看不出来,都以为他好好的趴在手臂上,大家还在嘀咕,曲玉饴睡醒之后手还能动吗? 只有曲玉饴自己知道,当然能动,这手也就起了装饰性作用,实则屁用没有。 曲玉饴睡的急,桌上什么东西都没收拾,也没注意到多了个文件夹,还挺皱巴。他脸蛋儿压下去,正好磕在文件夹边缘。 七月底的天气越来越热,温度迅猛往上攀升,天气预报显示再过几天,温度直逼四十度。 空调开的二十四度,原本是不热的,可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怕曲玉饴热,给人搭了一层衣服。 杀千刀的还不止一个,曲玉饴和别人不一样,不管是热了还是冷了,都爱发抖。 曲玉饴热到舌头伸出来散热,整张脸憋红,浑身大汗淋漓。 但他一发抖,办公室的大聪明们就都一个个的上去做知心好友,外套毯子什么的都往上盖,甚至不知道谁找了一床棉被盖上去。 曲玉饴抖的更狠了。 嘉和公司十大美女和两个小矮人。 夏美女:“小曲怎么还发抖啊?三十多度的天,只开了二十四度的空调,我给他盖了一件衣服还发抖。” 周美女:“我也想问,我给他盖了一层毯子。” 曾矮人:“这你们就比不上我了,我去楼下经常加班的修bug部门借了一床被子。” 曾矮人:“洋洋得意jpg.” 周美女:“?” 张美女:“?” 夏美女:“你疯了吗你想热死他吗?” 曲玉饴桌子在角落——这是在上班第二天他期期艾艾问的。 他问:“角落没人,我可以去角落吗?” 大家不懂他为什么要去角落,角落有什么好的?可曲玉饴平时不说话,第一次主动说话,鼓起勇气还是没抑制住磕巴,看的人心软软。 十一个人二话不说,当场就给曲玉饴搬桌子搬东西,搞得曲玉饴脸更红了。 角落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吹不到空调,这不是什么大事,反正窗户门一关,整间办公室都凉快。 唯一目前不能解决的,就是角落放的一大堆资料——都是大家平时懒随便放的,也不知道哪些没用哪些有用,一时间也判断不出来。 万一扔掉的就是有用的,那还不得哭死? 资料也不可能放在走廊,曲玉饴拍拍胸脯,半是羞涩半是承担:“放我桌上吧,反正我现在还没收到工作,也耽误不了我。” 没其他办法,也只能暂时放他桌上。 以至于现在所有人目光看过去,只能看见层层叠叠的资料,还有疑似因为堆积太多拱起来的衣服角。 一群人心虚极了,互相看来看去,没一个人敢去叫醒曲玉饴。 要怎么说呢? 小曲因为我们太关心你了所以盖了好几件衣服好几张毛毯还有一床棉被。 ......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在搞霸凌。 办公室安静极了,殷涷一进来,所有人跟个木头人似的转头看他。 殷涷:? 他这群吃干饭的员工终于疯了? 殷涷冷哼一声,办公室的人更加大气不敢喘。 十一个人面面相觑,老板这是来干什么的? 殷涷可不知道这些员工在想什么,三两步走到曲玉饴身边,他算好时间,午休差不多现在结束,正适合抓某个不务正业思想不端不知上进的人训话。 殷涷走进,一眼就看见一堆......不明物体搭在一起,比他小侄儿一岁尿床收拾出来的东西还乱。 殷涷不确定曲玉饴是否在工位里了。 怎么会有人大夏天的捂这么严实? “叮铃铃,叮铃铃,铃儿响叮当~”欢快的童声在办公室响起,重重叠叠的遮挡物下伸出一支白的反光的手臂,藕段儿似的,在桌上摸到手机,掐断铃声。 紧接着,一声小小的“嗯?”从鼻子里冒出来,闷鼓鼓的,砸在殷涷心里。 殷涷一震,原本要上前的双手收回来,跟个大爷似的站在一旁,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曲玉饴双手挣扎,他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双手双脚都被人绑起来,动不了,脸也被蒙上。 身边好多人说话。 他们说他太笨了,没见过这么笨的人,一定是套了人类壳子的假人,要把他埋了。 曲玉饴是人,但是他嘴巴张不开,太阳好晒啊,曲玉饴觉得他们才不是人。 一个个的晒着大太阳还卖力挥舞铲子,不出汗也不累,还在喊口号。 曲玉饴眼睛睁不开,手脚动不了,在坑里蛹来蛹去,没人管他,只是大家铲子挥舞的更快了,泥土刷刷刷的倒下来,曲玉饴被压得翻不了身。 这下动也动不了了,曲玉饴直冒汗。 泥土要埋遍头顶之前,不知道哪里来的铃声,好熟悉,曲玉饴手能动了,怕铃声吵到别人挖土,摩挲过去把铃声关了。 可铃声明明都没了,为什么还有人一直在看他? 曲玉饴努力睁开眼睛,对上一只饥饿的大黑狼,深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全是曲玉饴的样子,贪婪又高贵。 一只狼,为什么能贪婪又高贵? 曲玉饴意识到这是个梦了,好奇怪的梦。 现实里,曲玉饴呜咽好几下,身上的一层层好心物品被抖落,他讷讷抬头,身上被闷红了,白里透红,接触到冷空气后飞速变成粉色。 曲玉饴半点儿没察觉到,抬起软软的手指搓眼睛,他一边搓,一边感觉背后鼓鼓囊囊的,占据了大部分椅子,他屁股坐不下,要滑下去了。 曲玉饴慢半拍转头,“啊?”一声,愣愣的看着一堆不明物体。 难怪,他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从殷涷的角度看下去,曲玉饴起来之后到处摸摸搞搞,半天也没发现他,殷涷冷笑,咳嗽一声。 “咳。” 曲玉饴仰头,他刘海湿透了,变成动漫里常见的m形,一缕一缕的,抬头因为重力散开在两鬓,漏出光洁的额头和湿漉漉的琥珀色眼睛。 因为压在文件夹上,曲玉饴从右眼角到左嘴角有一条长长的红色痕迹,周围还有一点点实木纹路,一看就知道睡的很好。 他嘴巴微张,还没开眠,迷迷糊糊的看向殷涷。 要是往常,曲玉饴早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好声好气问候总裁了。 办公室的人看了这一幕,一边被湿发曲玉饴美到了恨不得西子捧心,一边又心虚给曲玉饴盖了这么多衣服害的他汗湿头发,最后两边合起来还要担心曲玉饴被骂。 殷涷今天心情不好,这事儿大家都知道,曲玉饴这下该是撞在窗口上了,肯定会被骂。 果不其然,黑脸殷涷丝毫没有被曲玉饴的美貌所迷惑,冷冷道:“进我办公室一趟。” 曲玉饴点头,软绵绵站起身,亦步亦趋的跟在一堵墙后面走。 这堵墙还转头看他,还要低头才能看见曲玉饴全身。 曲玉饴身上也是湿漉漉的,白色的衬衫若隐若现,胸前两抹粉惊人的显眼。 殷涷咳嗽一声,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不经意的扔在曲玉饴手上。 他皱眉:“像什么样子?” 曲玉饴抱住衣服,低头看自己一眼,穿的好好的白色衬衫,好好的黑色裤子,完美的帆布鞋。 穿的很好啊,难道殷涷是热了,不好意思说,所以才骂他吗? 脾气不好的领导。 殷涷走了两步,回头看见曲玉饴还站在原地,给的衣服也没穿,身段拔尖,黑色西装被他抱在身上,看不见胸前两点,还能看见瘦弱的腰肢。 “......”殷涷忍了又忍,低声道:“还不快点?” 曲玉饴小跑跟上去,殷涷腿长,走的快,曲玉饴要一直小跑才跟的上。 办公室的人大气不敢出,纷纷担心曲玉饴的安危。 殷涷脾气不好高傲又嘴毒,真不知道曲玉饴要怎么办啊。 不对...殷涷脾气不好高傲又嘴毒,曲玉饴被骂,曲玉饴被骂要哭,小曲哭了她们就可以争相安慰,还可以弥补午休的过失。 一群人嘴脸诡异,嘿嘿嘿的把自己衣服收回来,准备了一打纸巾,准备等曲玉饴一出来就冲上去安慰。 / 曲玉饴跟着殷涷去了办公室,办公室开的低,之前殷涷越想越气,把蛋糕放桌上,又怕蛋糕化,心里一团火散不开,直接把空调开在了十六度。 温度太低了,曲玉饴衣服还有汗,进来就打了个寒颤,一阵冷风吹过来,后背发凉。 殷涷不高兴的想,怎么这么娇气?他吹了一中午也没事,真难伺候。 曲玉饴不知道殷涷为什么不高兴,现在殷涷更不高兴,他不敢说话,低头看自己,回神看见自己湿透的白色衬衫。 !!! 曲玉饴白皙的脸上瞬间变红,就连实木的纹路和文件夹的痕迹都被红色掩盖了,他终于明白殷涷的意思,红着脸慢吞吞的开始穿外套。 曲玉饴是想快一点穿上外套的,可是他没有穿过这样的西装外套,加上殷涷的外套大,他一着急就穿错了袖子,在原地挣扎半天都没套上。 殷涷叹了口气,不情愿的起身把外套拿起来,曲玉饴闭上眼睛,以为要挨骂,结果他手指被抓住,殷涷握住他的手,把西装外套往他手上套。 曲玉饴下意识的收回手,拒绝道:“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殷涷握的更紧,不由曲玉饴自己动作,声音从上方传下来:“你自己穿?明年能穿好?” “能穿好的。”曲玉饴不高兴的回答,等回答完了才明白哪里是要他回答,这明明是调侃。 啊,这下他浑身都像煮熟的虾红透了,手脚不停使唤,殷涷怎么掰他就怎么放。 殷涷看曲玉饴不动了,慢条斯理的帮他穿上外套,手指不小心划过曲玉饴胸前两点,粉色小花刺激的站起来,曲玉饴躬身往后缩。 殷涷道歉问他:“怎么了?” 曲玉饴不好意思说,直男肯定不知道这些的,他要是说了反而会很尴尬。 明明老板是好心,他才不能奇奇怪怪。 曲玉饴摇头,殷涷没说什么,穿好衣服退后,让曲玉饴跟着他去看放在桌上的蛋糕。 蛋糕周围都被吃光了,只有中间的一个“殷东”,完完整整,一点不带动的。 曲玉饴以为殷涷是不知道材料不敢吃,好心说:“这是巧克力,能吃的。” 殷涷心想,我当然知道这是巧克力,我又不是殷安那个蠢货。我是让你看“殷东”这两个字,老板的名字都能写错,肯定要受到惩罚。 曲玉饴继续睁着大眼睛看殷涷,好认真的说:“我专门用巧克力给你写的,大家都没有,只有你有。” 只有他有?殷涷看身前的小不点张大手臂比划所有人,殷涷喜欢健身,人高马大的,西装穿在曲玉饴身上,松松垮垮,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 曲玉饴也穿的不舒服,但是还是很努力把手指伸出袖子,撑不起来的肩膀和下身很割裂,一边成熟一边清纯,勾人的很。 殷涷声音变缓,一早上不高兴的心情也落下了,只是把埋在抽屉里的工牌拿出来,遮住照片,漏出“殷涷”二字。 “看。”声音很低,带着诱哄。 曲玉饴看过去,“殷涷”两个字撞入眼球,他指着遮住照片的工牌,问:“殷那个是谁啊?是an吗?这是殷安的工牌吗?我给他送过去。” 曲玉饴是文盲,不认识繁体字。 10、第十章 第十章 办公室安静下来,空气也不流动了,沉默的可怕。 曲玉饴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惊天骇世的话,睁着眼睛看着殷涷。 殷涷能看见曲玉饴眼里难以自持的高兴,在高兴什么呢?殷涷怀疑曲玉饴是故意的,似乎是知道他要教训他,所以故意装作无知的样子。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一看见曲玉饴的手指在身边不停的搅动,低头望地的小可怜样,殷涷直接否认了自己。 曲玉饴不是心思坏的人。 殷涷心中叹气,又气又想笑,说的话僵硬在嘴里轮几转,好不容易说出口,直直的砸在曲玉饴耳边。 “这是殷涷,dong,是暴雨的意思。” 曲玉饴的身子被殷涷的影子包裹住,明明只是影子,却引得曲玉饴喘不上气来,曲玉饴逃避殷涷的眼神,侧过脸,额头上已经干掉的地方又渗出汗水,脸色发红,印在脸上的痕迹更加清晰。 他结结巴巴,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 一边说,曲玉饴一边退后九十度鞠躬,道歉的声音变大:“对不起!殷总,我不知道......” 曲玉饴道完歉也没抬起身,跟个木头人似的,殷涷看见他身边的手指都笔直笔直的贴在裤缝旁。 他又不是军训教官...... 而且,不就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吗?殷涷想,他是这样计较的人吗? 殷涷把桌上原本要给曲玉饴让曲玉饴抄写名字的a4纸张藏起来,顿了几秒钟,又拿出来一张,清嗓子道:“既然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曲玉饴心里发抖,耳膜嗡嗡的听最后的审判。 “那就罚你用a4纸抄写十遍。” “啊?”曲玉饴也顾不上犯没犯错了,猛地抬头望向殷涷,殷涷已经回座位坐上了,半靠在座椅上,浑身放松,是愉悦的姿态。 但仍是有一股不容反抗的上位者气息。 曲玉饴接过a4纸,心里很疑惑,也很庆幸。 原来老板内心和外表完全不一样,虽然看起来脾气很不好,但其实人很好,爱吃甜食。 人不可貌相。 想的多了,动作自然也就慢了,殷涷见曲玉饴慢悠悠的动作,皱眉不耐烦道:“你不会写?要我教你?”你要是求我,我就教你写。 殷涷看向桌上的钢笔,有点重,如果曲玉饴不好拿笔,他也可以带着曲玉饴把十遍写完。 很可惜,曲玉饴是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拿起钢笔写字对于他来说很简单。 殷涷遗憾的把笔递给曲玉饴。 曲玉饴疑惑的看他一眼,老板在遗憾什么?好奇怪。 拿到笔,曲玉饴四处看在哪儿完成任务,随后看见放在后面的矮桌,捏着a4纸哼哧哼哧过去就是刷刷写。 “......”刚起身到一半的殷涷默不作声继续坐回去,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过了半刻,殷涷又若无其事的站起身,端着平时巡视的架头,看似不疾不徐实则左脚打右脚的走到曲玉饴身边低头去看他写字。 矮桌既然叫矮桌,高度肯定矮,坐在沙发上就要把头低很低才能在矮桌上写字,曲玉饴只在最开始安安分分坐在沙发上,才写几个笔画,屁股就慢慢挪到沙发边缘,随即滑下去,半蹲半坐在地上。 殷涷长腿一跨,坐在半边坐在沙发边上看曲玉饴写字。 曲玉饴写的字和他性格很像,一笔一划,每一个笔画都很正常,像是刚学会写字的小学生。字也很工整,转角圆润,看起来和人一样乖巧可爱。 殷涷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原来很可爱。 殷涷这人脾气坏,看曲玉饴认认真真写自己名字,心里像有猫爪在挠,痒痒的,非要做点什么来犯贱。 他收紧表情,严肃的看向曲玉饴,一直盯到曲玉饴指尖发抖,才说:“你字挺好看的。” 曲玉饴讷讷点头,换左手拿钢笔,右手偷偷在裤子上划拉一下,再把钢笔放回到右手。 他手吓汗湿了。 殷涷丝毫没有干坏事的觉悟,甚至还关心起了曲玉饴的家庭情况。 “你现在还是一个人住,或者是跟长辈一起住?” 曲玉饴只剩最后一个字了,老实把自己家里情况说出来:“不是一个人住,我已经结婚了好几年了。” 殷涷听着曲玉饴的话,脑海里却想起之前在秘书办公室外听见那群人说话的声音。 “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已经结婚几年了,正在备孕......” 殷涷隐晦的目光从曲玉饴的后脑转向肚子,曲玉饴人瘦,肚子上也没二两肉,殷涷的西装外套松松垮垮的穿在曲玉饴身上,正好遮挡住曲玉饴的肚子。 漂亮人夫,还是备孕的漂亮人夫,殷涷漫不经心想,备孕?曲玉饴这个样子,真的会有老婆吗? ......有老公才对,然后每一次深夜在床上,曲玉饴都会被压在床头,老公宽大的手掌覆盖住整个肚子,低声问他为什么还没怀孕。 曲玉饴要是回答不出来,就会陷入更深的漩涡中。 当然,要是丈夫有能力,曲玉饴一定是话都说不出来,张嘴只能是咿咿呀呀的没有意义的声音。 殷涷想的入神,手指微动,连曲玉饴把写好的a4纸递在他面前了都没发现。 “殷总?” “嗯。”殷涷把手握拳放在嘴下,掩饰性的咳嗽,他没看曲玉饴,另一只手去拿a4纸。 曲玉饴写字的过程殷涷是一点一点看过去的,这十遍名字有没有错他心里很清楚。殷涷把a4纸规整叠起来,想到什么,又严肃的看向曲玉饴。 他说:“老板的名字都不知道像什么样子?下次就要抄——” 曲玉饴抢答:“一百遍?” 殷涷说:“二十遍。” “......” 曲玉饴觉得这惩罚很简单,况且他绝对不会错第二次了。 “好的哦。” 殷涷嘴角往下撇,有什么好的,总是向老板撒娇,也不知道是哪里养成的习惯。 撒娇精。 越想越烦,殷涷挥手让曲玉饴出去。 曲玉饴还站在原地,嘴巴鼓了一团空气,给他自个儿打气。 他可以的,嗯! 曲玉饴问殷涷:“我应该做什么呢?现在还没有工作派给我。” 这话倒是把殷涷难住了,殷涷从来没有过生活助理一类的员工,他很小自主能力就强,除了做饭,几乎什么都能自己住。 和父母一起住的时候家里有保姆,殷涷后来长大自己出来住,几乎都是一个人。除了偶尔会有钟点工上门打扫卫生,还有专门做饭的厨师,殷涷没什么需要别人做的。 但他既然把曲玉饴招进来,就要负责...... 殷涷仔细思考着,不能让人太累,也不能让人太闲,他现在公司的经营模式,都是他接手后找了专业知识仔细定下来的规定。 例如中午有午休时间,这样才能保证下午员工保持清醒,食堂的食物正常能吃,甚至要好吃,不然会降低员工热情,又或者是早九晚五的定时工作,加班一定给加班费等等。 只有做到完美作息,才能降低员工的心理问题,殷涷不想赔钱。 殷涷本人是个工作狂,这点从他小时候就初见端倪,至于为什么特别在意员工的心理健康,也和他的经历有关。 殷家人几代从商,富贵无比,殷涷又是几代单传,寄予他的厚望不可谓不大。 不过他从小就格外聪明,年少老成,比他爹还像爹,比他大爷还大爷,日常是看了爹妈也不叫一声,偶尔被挡道了,才会说一句:“妈,爹,让让。” 他妈一度怀疑他有病,带他去看医生,看了好几个都说没问题。最后还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医生,犹豫说:“可能他就是,不想说话?” 是的,殷涷就是单纯的不想说话,太浪费时间和精力,简直是无意义的事。 殷妈知道殷涷的想法后天塌了,隔天就去抱了一只狗回来,说给殷涷养。 殷涷懒得搭理她,最后是殷妈养上头了,天天给狗喂吃的,那狗吃的膘肥体壮,去洗澡都要多加几倍钱。 后来殷妈和殷爸出去玩,小白狗跑快了不知道哪出了问题,殷涷送去医院,医院说这狗太胖了,严重影响身体,必须减肥。 殷涷看了几眼狗,给狗制定了一个每日减肥计划,他想的很简单,他妈这么看重这狗,要是狗死了不知道得有多伤心。他妈又心软,要在妈妈回来之前把狗体重控制住。 小白狗刚开始觉得有趣,小主人第一次和他一起玩,后来整个白脸都写着想死,每天负重跑,还控制饮食,他简直不想看见这个可恶的人类。 殷妈回家的时候简直认不出自己的狗来,小胖狗已经变成了肌肉狗,贼有力,一看就不好惹,全家人还没高兴几天,小白狗不吃饭了。 带它去看医生,医生说这狗抑郁了。 殷爸问他儿子干了啥,殷涷直接给了他爸一个时间表。 从早上开始到下午,小白狗的时间排的满满当当,见缝插针,他爸一个资本家看了都落泪。 殷涷非常不能理解,他也跟着小白狗一起训练,有什么难的吗? 也是那件事过后,殷涷深深明白一个道理,生物很脆弱,不耐造,这道理一直贯彻到他接手公司。 让他现在就拿出一个什么工作日程出来,殷涷还真拿不出来。 殷涷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了,曲玉饴扑闪着眼睛信任的看着殷涷。 曲玉饴人胆子小,说好听点是脾气好,说不好听点就是懦弱,每次有人和他说话,他都不敢正视别人,眼珠子往地上看。 或许是因为太期待了,所以现在,他连回避都忘了。 殷涷要说的话全被吞进肚子里,一个字都说不来,他僵硬道:“急什么急?还会少了你的工作不成?你先出去,等下我给你。” 曲玉饴之前是小作坊蛋糕店,没什么大公司观念,以前做小蛋糕就是客人或者老板直接下命令,他对此接受良好,高高兴兴的点头就出了公司。 等他走了,殷涷坐回办公位上,把手上的a4纸摊开,嘴角扬起浅浅的笑,他拿起桌面的相框要放在后面。 刚拆开相框,殷涷又看向拆的零散的部件。 好像不太安全,殷涷把他妈非要放的全家福照片放回去,放好相框,最后把钱包拿出来,a4纸被随意塞进最里层。 之后,殷涷打开手机,给他傻逼发小发了条消息。 殷涷:“你是不是有生活助理?都做什么?” 对面消息回的很快,刷刷刷出来好几条。 “你什么意思?是什么样的生活助理?” “是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 “你不会要一份工两份用吧,我告诉你,一般来说都是要么上b班,要么b上班。不能乱搞的。” 11、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潘城,潘家老六,上有哥姐,下有双胞胎妹妹,夹缝里生存的透明人。 殷涷不由得遮眉,潘城为人不错,就是爱乱搞男女,男男关系,身边来来去去的人能有好几个车。 是公交车,不是小车。 不过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忽略掉潘城只有缺点没有优点这点缺单,潘城其实挺一无是处,但殷涷身边蠢人很多,不差潘城一个。 故而也拉扯到现在还占个发小的名头。 殷涷:“脑袋长下三路?普通生活助理。” 潘城撤回之前的消息,超过两分钟了,撤回不了。“是正经的还是不正经的?”这句话高高挂在聊天框里,照应出潘城的死鱼脸。 md,殷涷又要骂他了。 殷涷没骂他,只推了一个医生名片给潘城。 “我爸看男科的医生,对你有用。另外,他脑科也不错。” 潘城先是疑惑,然后是捧着手机嘿嘿笑,殷涷是转性了吗?居然不骂他了? “我不——”字还没打完,旁边一个清秀的小男孩凑过来,趴在潘城耳边说话。 “这是谁啊,潘哥,他干嘛说你不举还脑子有病?” 这小男孩年纪小,才上大学,来酒馆挣个外快,也是看中潘城的美貌,硬生生把其他人拦着自个人冲到潘城身边来。 潘城这人,有钱缺爱,脑子还不好,脾气也不咋的,旁边一起的人都同情的看着小孩。 还是太年轻,就算看出来了也得装看不出来,潘城不知道别人骂他还好,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果然,潘城一把掀开人,啪啪啪就是打字,又嫌不得劲,干脆全删除跑一边打电话去了。 殷涷看见来电,挑眉,接通电话就是潘城的质问:“你又骂我?” “哦?你看出来了,看来傻子也能有长进。” 潘城气的手指发抖:“不是我看出来的,殷涷,你以前是不是一直骂我?” 殷涷说:“没。”当事人都看不出来的挖苦,不能叫挖苦。 “好吧。”潘城信了,转而问起殷涷生活助理的事:“你找生活助理了?” 殷涷嗯一声。 潘城心里嘀咕他怎么会找生活助理?按照殷涷的意思,还是普通的生活助理。 但是潘城才被骂,肯定也不能大大咧咧又触人霉头,他说:“就做普通的事情吧?” 潘城都是找床伴,哪找过普通生活助理,但殷涷好不容易问他一次,潘城梗着个脖子说:“像什么做饭,接送上班,甜点咖啡什么的,都归生活助理管。” 殷涷听了,脑海里想到曲玉饴要是在办公室里帮他做饭...... 曲玉饴在厨房里做饭,他就在外面看着他,偶尔说两句话,到时候曲玉饴会毫无防备的和他共处一室。 殷涷喝口咖啡,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每次曲玉饴看见他,都战战兢兢很胆小,说话也不敢直视他,只敢偶尔眼神擦过殷涷。 要是一直待在一起,恐怕曲玉饴会皱着脸,但因为不得不这样而努力克制,漏出怯弱的眼神来。 怎么能想这些?殷涷短暂的唾弃自己,像个变态。 不过如果对象是曲玉饴,好像也很正常。 殷涷最后炸潘城,说:“怎么更像是你家的保姆?” 潘城咳咳两声,把靠近想吃嘴巴的人推走,正声道:“怎么可能!” 电话对面群魔乱舞的声音让引动皱眉,但这是潘城自己的选择,他也不能干预,因此,殷涷只是隐晦提醒:“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我说的医生。” 潘城气死了,把电话挂了。 0也有尊严!!!! / 曲玉饴从办公室出去,时间不长,他脸上压出来的印子还没消,只是浅了一点。 但在美人的脸上,浅色的印子反而有更多的凌虐感,若隐若现的纹路让人有种莫名的冲动。 想要触碰他,然后狠狠压下看,看曲玉饴的脸充血变红,纹路明晰。 办公室一时之间沉默几分钟,因为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思想,一群人慢半拍般,嘘寒问暖,问曲玉饴在办公室发生了什么。 曲玉饴感觉大家怪怪的,怎么都不看他。 是终于发现他的外貌打扮和大家不一样吗? 办公室的每个人每次都穿着优雅漂亮,每天上班都是光鲜亮丽的,曲玉饴在这样的环境里,每天都会早起半个小时搭配衣服。 虽然他总是觉得自己搭配的不好看,但是混在人群里,还是稍微能掩盖一点。 瞒不住了吗? 曲玉饴胡思乱想,脑袋放空,不知觉的拉身上的外套。 外套手感很好,和一般的西装不同,布料不十分□□,很扎实的用料。曲玉饴浑身僵硬住,他出来的时候,忘了还老板西装了。 曲玉饴身上的西装很大,包裹住他整个人,莫名的有种保护的姿态,办公室的大家看一眼,心里有些不可思议。 曲玉饴小心翼翼的抠手背,众人的问题却和他想象的毫不相关。 “小曲,那个,老板骂你了吗?”大家问的小心翼翼,好像在确认什么。 “啊?”曲玉饴茫然的抬头:“没有啊。” “没有!”办公室唯三的男人郭一没忍住,惊叫一声。 其他人也是。 曲玉饴被叫走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会被骂,居然没有,这还是那个不近人情的上司吗? 而且,殷总的外套还搭在曲玉饴身上,之前,有人找理由披殷总的衣服,殷总只是看了一样,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衣服扔在了垃圾桶里。 按照曲玉饴的老实程度,他肯定是不敢偷偷拿老板的衣服。 但殷涷的洁癖程度也是一绝,这......大家心思百转千回。 “怎么了?” 张迩尬笑说:“没事。”就是本来准备安慰你趁虚而入道歉,现在只能直白道歉了。 等曲玉饴坐到位置上,一群人才慢吞吞一个接一个的道歉。 “之前看你睡觉在发抖,还以为是空调开小了,所以我给你盖了一件衣服。” “我给盖了一床毯子。” “我也贡献了一件衣服。” “......” 曲玉饴往黏腻的后背摸,难怪他总觉得背后发凉,原来是因为出了汗,吹风当然会凉。 他被同事的热心簇拥的不知所措,低头双手在桌上划拉,低声说:“没,没事。” 大家自以为曲玉饴生气了但是人太多不敢说,道歉的声音更大了,叽叽喳喳的。 曲玉饴脸都烧红了,无助的咬唇,双手在身前摇晃。 “没,没有,谢谢你们。” 曲玉饴没有撒谎,他很少接收到陌生人的善意,对于别人的善意,他总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但是他真的很感谢感谢愿意接纳他的秘书们。 好说歹说才让这群人相信他,曲玉饴松口气,坐在位置上和修伞店老板发消息。 都好几天了,老板还没有半点反应,而且曲玉饴发现,早上给老板发消息,老板不会回,反而是半夜两三点,老板回消息回的最快。 曲玉饴怀疑老板每天都看雷剧看到晚上两三点。 连续问了好几天,老板才终于说伞修好了今天可以拿。 曲玉饴看了眼休息时间,已经上班了,今天下午应该是不能还回去了。 也不知道伞现在是什么样子,殷涷也没有问过曲玉饴伞的事情,曲玉饴心里多少不怎么好意思。 当天下午五点左右,殷涷来办公室让大家去开会,除了曲玉饴。 曲玉饴目前还没开始工作。 听大家说话,好像是某个项目出了问题,要是处理不好可能要出差。 曲玉饴不懂这些,茫然的坐在椅子上。 等所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殷涷站在他面前。 殷涷其实很忙,突然出现的工作事故,他忙的脚不沾地,重新评估工作,还有很多文件要他看。 但他路过办公室,看见撑住腮帮子发呆的曲玉饴,想起来还没告诉他要做什么。 殷涷站在曲玉饴面前,因为来得急,殷涷呼吸声很大,胸口起伏,像一堵墙。 曲玉饴抬头看他,慌忙要站起身。 殷涷双手压住曲玉饴的肩膀,曲玉饴是溜肩,白色的衬衫穿在他身上,肩膀楚很空。 加上曲玉饴骨架小,殷涷一只手能盖住曲玉饴的肩膀。 好小,殷涷心中感叹,曲玉饴被他压在原地,动弹不得。 殷涷低头看,他今天递给曲玉饴的衣服被曲玉饴叠好放在腿上。 虽然没披在身上,但殷涷心里还是产生诡异的满足感。 殷涷清嗓,道:“你工作的事情,明天早上来我办公室说。” 曲玉饴点头,被人压住的感觉不算好,特别是被殷涷压住。 殷涷五官凌厉,不管是谁来看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特别是他很少做表情,和人说话永远都是平静样。 曲玉饴看不出殷涷的心情,他很害怕殷涷。 而且殷涷力气很大,曲玉饴动弹不得,让他更是害怕。 幸好,殷涷只是单纯的说这一句话就走了,曲玉饴看殷涷的背影,缓了一会儿,打开手机,修伞店店主已经在催他了。 曲玉饴发了个马上过去,立马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轰隆隆——” “轰隆隆——” 玉溪市的天色说变就变,下午还是晴空万里,曲玉饴刚走出公司,天上乌云密布,白色的雷光穿越天空,哗啦落地。 白花花一片,曲玉饴眼前一片空白。 殷涷的伞...曲玉饴匆忙之下下意识的想到这点,他匆匆往修伞店赶。 总不能让殷涷淋雨回家。 12、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轰隆隆——轰隆隆——” 大雨刷刷的落下,冲落树叶上的尘埃,地面溅起丝丝雨点,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沉重的气息。 曲玉饴赶在这之前到了修伞的店。 “唉!先别关门!”曲玉饴一边挥手一边大喊。 站在店门的老人懒洋洋的掀起眼皮,还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推拉门剩下一个角落,正好供一个人进出。 老板一句话没说,脸色不怎么好的进了店。 曲玉饴小步跟在老板身后,问:“伞在哪里呢?老板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老头子把伞从柜台下拿出来,重重的放在曲玉饴手里,从鼻子里不怀好意的哼一声,转而打开店面的灯。 昏黄的灯光不打招呼的洒满整间屋子,曲玉饴眯起眼睛,光亮的又急又快,他睁不开眼睛。 适应了一分钟,他睁开眼睛,老板坐在矮凳上,点了一支旱烟,浓浓的烟尘滚滚而出,罩住老板,让曲玉饴看不清他的脸。 老板不高兴,曲玉饴看出来了,他踌躇要不要询问几句。 “打开看看。”老板说。 曲玉饴哦哦两下,手指按住伞柄,伞面刺啦划开空气,猛地撑开,挡在曲玉饴和老板面前。 老板眯起的眼睛睁开,把手上的旱烟挪开,骂道:“不会看着点儿吗?这伞多金贵?到时候被我的旱烟烧坏了我可赔不起。” “对不起啊。”曲玉饴马上把伞拿开,一脸抱歉,他没有注意到老板,老板让他打开,他就下意识的打开伞。 老板又哼了一声,道:“看看吧,我告诉你,这地盘,我修伞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确实是,曲玉饴从前没修过伞,老板说是用了不同的材料去修,但曲玉饴打开后,伞面流畅,伞骨□□,在灯光下有隐约的流光穿过。 完全看不出是修过的伞。 曲玉饴松了好大一口气,常年怯弱的脸上出现浅浅的笑,眼睛都弯成月牙。 “谢谢老板。”他说:“真是太厉害了!” 老板脸色好看起来,还有点儿骄傲,站起身把曲玉饴推出去,说:“给了钱说什么谢不谢的。” 曲玉饴顺着老板的力道走出去,外边的雨下的更大了,曲玉饴开始担心殷涷有没有伞。 要是淋雨生病了怎么办? 曲玉饴又给老板鞠躬,撑开自己的小黄鸭伞冲进雨里,小黄鸭伞很小,在风雨中飘飘荡荡,要被风吹走似的。 鲜亮的伞汇入人群,很快就看不见了。 老板在后边龇牙,雨水把他手里的旱烟给弄灭了。 “这雨一点也不好,我还要回去看电视剧,今天播,千万不要迟到了。” 千万不要迟到了,曲玉饴也这样想。 于是他走的更快,合脚的硬皮鞋在水坑里踏过,溅起雨水,落在裤脚。 / 殷涷开完会,独自一人从办公室往下走。 这一次的合作方是个难缠的角色,若是再拿不下来,不出预计,要派人前去玉泉市。 至于人选,殷涷还没定下来。 殷涷面色冷峻,单手插兜,几步路就走到公司门口,一直跟着殷涷的张司机已经举着伞在门外等候多时。 风迎面吹过殷涷,带来丁点儿雨丝,殷涷眼也没眨,直接往前走进雨里。 “......” 张司机人到中年,怎么也有个一米八左右,往日里撑伞,殷涷断不会被雨打湿上衣,今日他倒是玩忽职守,不管是高度还是位置,都不对。 殷涷皱眉,往侧边看去,曲玉饴憋着一张小脸,踮起脚双手拿住伞,立在殷涷头上。 而被骂玩忽职守的张司机,愣怔着站在距离殷涷一米外的地方。 看起来是刚刚退下去的。 曲玉饴一双眼睛很亮,他过来的时候,殷涷刚刚要往外边走,幸好他来的及时,没有迟到。 可是殷涷好高,曲玉饴只能到他的下巴,要是撑伞,肯定会磕到殷涷的脑袋。 而且殷涷马上就要淋到雨了。 曲玉饴只好把自己的小黄鸭伞挂在手臂上,双手往上举,踮起脚来,堪堪遮住殷涷身前的风雨。 殷涷就这样看着曲玉饴,曲玉饴歪头,掩饰的眨眼,看天看地看雨,就是不看殷涷。 太可爱了,殷涷以前读书,有一篇课文,身穿黄色雨衣的小孩给暴雨里的花朵遮雨。老师问他有什么感想,殷涷那个时候才几岁,穿了一身黑色的马甲,小大人一般,沉稳老练。 他看着老师,稚嫩的脸上出现与他那个年龄不符的成熟:“只有没能力的人,才会在风雨到来的时候临时起意。” 在老师惊讶的目光下,殷涷坚定的说:“我会在风雨来临前做好一切准备。” 老师问他:“花不是你家的,只是你碰见了......” 殷涷反而不解了:“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想就可以。” 殷家家大业大,老师讲到这儿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来的思想了,只觉得殷涷说的的确有道理。 对于他而言,护好一朵花,实在是太轻松不过。 而此刻,二十九岁的殷涷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对路边的花朵产生怜爱之情。 ...不,曲玉饴不应当是路边的花朵,他应该是那个被如珠似宝养大的男孩。 因为太天真,于是曲玉饴单纯又愚蠢的,撑开小小一把雨伞,企图为路边的苍天大树遮挡。 殷涷低下头,嘴角轻勾,轻轻的笑起来。 曲玉饴不明所以的看他,要淋雨了也能笑的出来吗? 看见曲玉饴疑惑的神情,殷涷勾唇,道:“怎么回来了?” 又成了关心下属的好老板。 曲玉饴扭捏的小声说:“之前你借了我伞,我忘了还了......” 一看见殷涷高大的身材和冷峻的面容,曲玉饴就害怕,怕的不敢说实话。 他其实很少说谎,这话说出来曲玉饴脸蛋就红了,眼睛眨啊眨。 然而在殷涷眼里,曲玉饴眼睛里春水荡漾,分明是不好意思。 “那——真是谢谢你。”殷涷拖长音调,戏谑开口,看曲玉饴脸上的红色蔓延,烧到耳朵。 曲玉饴岔开话题:“伞,伞给你,我要回家了。” 家里还有人等他。 曲玉饴伸出双手把伞忘殷涷身前递,他双臂伸直,手弯上的小黄伞措不及防被掀翻,哐当落在地上。 溅起的水花滴落在殷涷黑色西装外套上,浸入布料,颜色变成更深。 曲玉饴的脸也没遭到幸免,水滴一点儿不歪的飞到他侧脸,好几滴水从面容上滑落。 “呀?” 曲玉饴现在的姿势委实不雅观,又是往前倾,又是侧身往后看,要不是因为柔韧度够好,多半当场就要摔下去。 他还在发愣呢,一双温热的大手摸上曲玉饴脸侧,很热,热气从手心上涌,覆盖住曲玉饴的脸。 曲玉饴脸很小,又白,小麦色的手掌放上去,半张脸都被遮住,颜色分明,像是被泼上蜂蜜的白色奶油,滴滴答答的融化。 殷涷觉得手心下滑嫩的肌肤快要融化,他慢悠悠的擦过曲玉饴的半张脸,又轻又重,酥酥麻麻。 好奇怪,殷涷的手心有厚厚的茧子,落在脸上摩擦感很强,曲玉饴止不住发抖,想要往后躲,那双手却一直不停往前。 没有离开。 像是蝴蝶在追随唯一的花朵,急切渴望又带有深深的掌控欲,曲玉饴退不得退,被逼在原地,直到站立不稳,往前倒去。 正好落在殷涷怀里。 这个时候,殷涷反而像个正人君子了,他仍由曲玉饴跌倒在怀里,双手展开,没有半点儿要往曲玉饴身上放的意思。 看起来,更像是曲玉饴在投怀送抱,尽管曲玉饴并没有这个意思。 曲玉饴整张脸都扑在殷涷胸膛,殷涷平时经常锻炼,身上肌肉一块块的,又硬,膈到曲玉饴的鼻子,有点痛。 但是他也不敢立马抬起头,怎么能扑到老板怀里......要死了啊! 曲玉饴手忙脚乱的把伞塞进一旁故作清白的老板手里,踩着凌乱的小碎步往后撤,脸很红,鼻尖也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撞狠了,还是害羞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曲玉饴垂头一边拉开距离一边说:“我没站稳,啊——” 殷涷好整以暇的看曲玉饴慌忙的小样,不出声,一直到曲玉饴退太狠,马上就要淋到雨,他才像活过来一般,伸手把人捞回来。 他道:“敢做不敢当?” 曲玉饴犹如雷劈,殷涷的话三百六十度环绕在他耳边,殷涷是在说什么呢?是说他进了人家怀里还要跟撞霉神一样拉开距离,还是说殷涷看出这把伞是曲玉饴拿去修过的? 都有可能,曲玉饴又不敢直接大咧咧问一句,老板你说的敢做不敢当是什么意思。要是殷涷反问他,他怎么办呢? 曲玉饴好后悔,早知道那天就不拿殷涷的伞了,就算再怎么害怕,也要把伞还给他。 他支支吾吾说:“没,没有。” 殷涷不知道是相信还是没相信,点头又把伞塞回曲玉饴手里,曲玉饴措不及防,双手握住黑伞,在原地举着一动不动。 像木头人。 殷涷好笑的拿起曲玉饴的小黄鸭伞,熟练的把伞收起来,他有个侄儿,也喜欢用这种花里胡哨的伞。 曲玉饴的小黄伞落在殷涷手里,十分不和谐,曲玉饴想到电视剧里演戏的黑老大,再把黑老大手里的武器换成殷涷手里的小黄伞,就是现在的样子。 脑海里的画面和身前的画面重叠在一起,曲玉饴咬住腮帮子肉也还是没忍住笑出声,嘴巴和眼睛都是弯弯的。 殷涷收起伞,看两眼,小黄伞现在的状态说不上好,伞面和伞内部都有水,要是曲玉饴撑这把伞回家,肯定会把浑身都弄湿透。 曲玉饴今天穿的衣服也简单,白色的短袖衬衫,白色的布料,难免有点透,殷涷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想起曲玉饴身上被汗湿的样子。 盈盈一握的腰,背后展翅欲飞的蝴蝶谷,胸前是粉的,让人不由得去想,是不是连他的膝弯都是粉的。 听说白的人,连某些地方,都是粉的。 曲玉饴也是吗? 殷涷眸色加深,沉沉的看着手里的小黄鸭伞,把伞上莫名其妙出现的黄色耳朵想到曲玉饴头上。 不该是黄色,应该是黑色,或许什么颜色都行,毛茸茸的...... “老板?”见殷涷一直不动弹,曲玉饴疑惑的叫他:“我的伞怎么了吗?” 殷涷说:“没事。” “你的伞都是水,你送我去车库,我开车送你回家。”殷涷怕语气太生硬,硬生生转个弯,说:“好吗?” 曲玉饴眼里只有自己的伞,脑海里还转着殷涷说的敢做不敢当几个字,实在不想和殷涷一起回家。 “我说不要,可以吗?” 1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一个好吗是在以退为进,看似询问实则下定决心,步步紧逼。 回答的可以吗是兔子被拐走前最后的挣扎,说出来毫无威慑,软软糯糯,可怜可爱。 曲玉饴抓紧手里的雨伞,心里格外紧张,他其实很怕殷涷。哪怕现在进入公司好几天,知道殷涷除了脾气坏一点,长的凶一点,说话嘴毒了一点,其余事情很好说话。 但他还是害怕,莫名其妙的害怕,每次和殷涷站在同一个空间,曲玉饴浑身就开始响起警报,每一寸皮肤都在尖叫着远离。 可明明殷涷是一个很好的老板,曲玉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说完可以吗三个字,曲玉饴又缩回乌龟壳,低头看脚下的水珠,脚尖在原地交错上下。 殷涷拉平嘴角,说:“你觉得呢?” 曲玉饴觉得—— 殷涷拉过曲玉饴就开始走,他很高,曲玉饴打的伞不够高,殷涷要低下头握住曲玉饴的肩膀,弯腰才能看见路,也才能不被伞面摩擦头发。 曲玉饴还没觉得出来个什么,就被资本家强硬的带走向前,他伞还在殷涷手上,骨节分明,小麦色的手掌控住小小一把伞。 像是来送小孩文艺汇演的家长...... 殷涷带曲玉饴擦过老张,司机低头没再看,等殷涷走了立马上车离开。 曲玉饴脑子很懵,一直被牵走到了地下车库,阴冷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开,地下车库很绕,曲玉饴看的头昏眼花,分不清东南西北。 好像哪儿都是一样的,完全看不出来该往哪走呢。 到了地下车库,已经淋不到雨,但殷涷还是抓着曲玉饴的肩膀,曲玉饴想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是怕他走丢。 以前裴元说要送他回家也是这样的,总是抓着他,怕他走丢。 曲玉饴有点儿路痴,出门分不清东西南北,经常走丢,一走就不知道跑去哪个犄角旮旯了。 因为这个原因,他很少出门。 曲玉饴探头探脑,哪儿都好奇,殷涷放慢速度,让曲玉饴看个够。 殷涷方向感比曲玉饴好多了,全程曲玉饴都是扒着殷涷走,脑袋混混沌沌,就算被带去卖了也只会傻乎乎的问到了吗? 幸好,殷涷想,幸好他是个好人,像曲玉饴这样傻的人,就该被放在家里好好养着,不然全世界都是觊觎他的人。 殷涷的车和他本人性格很像,低调奢华的黑色卡宴,殷涷打开车门,先把曲玉饴塞在副驾驶,再把两把伞都放到后车座。 曲玉饴“诶诶”两声,趴在椅子上要殷涷把伞递给他。 殷涷不明所以的抬头看曲玉饴,漆黑的眼珠子一眨不眨。 曲玉饴手心发抖,坚持道:“你这样放,车座会被弄脏的。” 殷涷低头看曲玉饴白嫩的手心,把伞放上去。 方向没控制好,殷涷的手指尖刮过曲玉饴手心,激起一阵颤栗。 曲玉饴手心瑟缩,殷涷问他:“怎么了?” “没,没事。”应该是他想多了,可能直男都是这样相处的......吧? 曲玉饴漏出一个浅浅的笑,双手握住伞面,直直的把伞拿在前方。 等殷涷坐在座位上,撕拉一声,系好安全带,曲玉饴才后知后觉,他现在的姿势压根系不好安全带。 殷涷在看手机,白色的光打在脸上,很专注。 曲玉饴默默的用一只手勉强抓住两把伞,另一只手去拿安全带,可能是因为有水,也可能是因为力气不够,总之,安全带只挪动了一点,完完全全没有按照曲玉饴意思走的样子。 曲玉饴偷偷瞟殷涷一眼,殷涷还在看手机,没注意到他。他松口气,继续和安全带做斗争,不知道过了多久,曲玉饴深吸一口气,摆烂一般的瘫在座位上,张开嘴小口呼吸。 好累。 殷涷还在看手机,曲玉饴想问,大老板都是这么累的吗,连这样的时间都不能放过还要工作。 曲玉饴认真给自己打气,系不好可以让老板帮忙拿一下伞。 要怎么说呢? 殷总,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伞? 老板,我这样不能系安全带,帮我拿一下伞好吗? 老板,你工作好了吗?没事吗?我现在这样不能系安全带,帮我拿一下伞好吗? 话在嘴边,曲玉饴想了好几种说法,最后选择了委婉的一种说法,他问:“老板,你工作——” 他老板只是看了他一眼,手机被扔在前边,殷涷身上的安全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曲玉饴才说了几个字,殷涷就迫不及待的上前,压在曲玉饴身前,扯出安全带。 曲玉饴还处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情况下,殷涷倒是不怎么高兴,简短道:“手。” “啊?好。”曲玉饴把手张开,仍由殷涷为他系上安全带。 好奇怪,从曲玉饴的角度看过去,殷涷优越的下巴离他很近,殷涷呼吸的热气也喷涌在曲玉饴脸上。 有点儿热,曲玉饴悄悄后缩脖子,屏住呼吸,眼睫毛轻微眨啊眨。 动作利索的殷涷不知道看到什么,突然停下来。 曲玉饴半眯住眼睛,颤颤巍巍,瓷白的脸上有浅浅红晕。 殷涷趁着在视野盲区,多看了曲玉饴好几眼。 怎么做不好不知道马上说出来呢?明明只要叫他的名字就好了,非要一个人在一旁折腾好几分钟,连眼睛都红了,还不知道求助。 或许是惩罚,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总之,殷涷手里的安全带卡扣正好交错,但就是没有卡进去,让曲玉饴身体紧绷的在原地颤抖。 殷涷块头大,曲玉饴其实人挺懒的,不怎么爱运动,晚上吃完饭就躺在家里,有时候做做为什么什么的,他不喜欢运动也不喜欢跑步。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室友倒是经常邀请曲玉饴出门散步,但曲玉饴懒得去,一次也没去过。 是因为运动吗?所以殷涷身上的热气很重,每次接触到皮肤,都觉得温度好高,弄的曲玉饴身上的皮肉紧缩,忍不住往后退。 怎么还没好啊,曲玉饴脖子好酸,身上也麻麻的,他睁开右眼,自以为偷偷的看殷涷,被殷涷抓个正着。 “呵。” 是在笑吗?曲玉饴不确定的看殷涷的嘴角,好像是扬起来的。 好过分,曲玉饴气鼓鼓问:“还没有好吗?” 分明是质问的话,从曲玉饴的嘴巴里说出来却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反而像是撒娇,尾音拖的长长的。 殷涷想,只有小孩子才会这样说话。 总是撒娇,撒娇精。 “马上就好了。”殷涷的话一落,卡扣立马扣上,殷涷检查了一下,随即不留念的离开。 身上的重担终于走了,曲玉饴松口气。 殷涷坐回去打开手机,页面停留在刚解锁的地方,没有改变。 曲玉饴还以为殷涷工作没做完,心里很不是滋味,解释道:“我拿了伞,一时间扣不上卡扣,本来是想让你帮我拿一下伞的......” 怎么越解释,越像是想要吩咐领导? 殷涷顺手关上什么用都没有的手机,开动车,调笑道:“力气小的像猫。” 要是其他人,早被殷涷赶下车了,连安全带都系不好,废物。 但是如果是小猫,太瘦小了很正常。 嗡的一下,曲玉饴脸蛋充血,他都没有注意到,面对殷涷的时候,脸红了多少次。 殷涷注意到了,于是又说:“怎么每次脸都红的像苹果?” 曲玉饴脸更红了,细小的绒毛支棱起来,脸蛋比起苹果,更像是刚刚成熟的桃子。 还挂在树上,风一吹就摇晃。 随随便便来一个人,都能摘下他带回家。 “没,没有。”这话说的毫无底气。 殷涷没逗他了,再逗要恼了。 开车出了地下车库,殷涷问曲玉饴家在哪。 曲玉饴说在华庭公寓。 “这么远?”殷涷说:“不准备找个近一点的地方吗?” 曲玉饴尴尬的说:“没办法,玉溪市不好找地方住。” 这倒也是,嘉和的地段很好,稍微近一点的地方,房价都高的离谱。 不过,殷涷是个好老板,他说:“公司有员工宿舍。” 曲玉饴好奇了,“是吗?在哪里啊?几个人住?” 殷涷耐心说:“就在离公司十分钟不到的地方,很近。三室一厅,一般都是三个人一起住。” “这么好啊!” 曲玉饴越来越觉得殷涷是个好人,而他好坏,把殷涷的伞弄坏了,还一直害怕殷涷。 这样不好。 曲玉饴心里有事,再车上就不怎么说话了,殷涷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主,他这人嘴毒,说起话来别人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和曲玉饴说话的时候,一句话殷涷要想了又想才能说出口,曲玉饴不说,殷涷也不好受什么。 曲玉饴太脆弱了,殷涷哪怕说错一个字,他也要哭半天吧。 开车比坐公交地铁快,一路上也没遇见个堵车什么的,七点左右就到了华庭公寓门口。 玉溪市夏天白日长,七点天还没黑,暴雨也是来势汹汹但去的快,现在已经没有雨了,只有路面上的水短暂知道雨来过。 殷涷停车,曲玉饴坐在副驾驶上,心情平复了很多。 曲玉饴没动,殷涷于是问他:“要我帮你解开?” “不是的。”曲玉饴低头,把自己的小黄鸭伞放在一旁,拿起黑伞,吞吞吐吐说:“我,我有事想和你说。” 曲玉饴低着头不敢看殷涷,殷涷停好车,“嗯?”一声。 “我,我之前......你之前借给我的伞,我弄坏了!”曲玉饴带着哭腔一口气说:“我害怕被你知道会开除我,所以偷偷拿去修好了。” “对不起!” 曲玉饴想了一路,觉得这是最好的坦白时间,要是现在不说出口,以后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出口了。 虽然邱栈说修好了还回去就行,不会有人知道的,但曲玉饴做了坏事,心里害怕,一直想着,就连做梦都不平静。 做了坏事要承认,从小院长妈妈就这样说,可曲玉饴还是很害怕,他紧紧闭上眼睛,眉毛颤抖,把伞递给殷涷不敢看他。 殷涷愣在了原地,他很少体会到会心一击的感觉,他妈年轻的时候带殷涷去看了很多医生。 医生给出的结果大差不差,殷涷这人情感淡漠,难以共情,太理性,没办法,天生的。 他妈情感丰富,抱着殷涷哭,哭完了说殷涷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殷涷当时回了他妈一句:“这不好吗?” 他妈又哭了。 那个时候,殷涷心里很平静,知道他妈妈为什么哭,但是很难以理解。 在殷涷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诸如伤心,痛苦,迷茫,或者是悸动,都很少发生。 然而在这个平静的傍晚,曲玉饴的话和动作,如同一把锋利的箭,射中殷涷胸膛。 难得的,殷涷第一反应不是生气于连一把伞都保管不好,还妄图瞒下他,而是心疼。 只是一把伞而已,坏了就坏了,殷涷有很多伞,但全世界只有一个曲玉饴。 殷涷被自己的反应吓一跳,果然是曲玉饴太会撒娇,所以连他也逃不掉被蛊惑。 “别撒娇了。”殷涷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没关系。” 曲玉饴感觉有一双手放在了他的脸上,手心的茧子有点粗,曲玉饴脸蛋皮薄,刺刺的,麻麻的。 看不见,触感就更明显。 殷涷说:“只是一把伞而已。” 殷涷耐心的等待手心的小猫睁开眼,慢慢的,一边睁眼一边打量,好似一只刚回家的流浪猫审查带自己回来的人,有没有能力抚养他。 这个时候要很耐心很耐心,猫猫是娇贵的生物,但凡急躁一点,他们就会害怕的回到自己以为安全的地界。 曲玉饴睁开眼睛,水润润的眸子看着殷涷,余光看见殷涷放在脸上的手,弹跳后退。 “我,你,谢谢你。”曲玉饴我你半天说不出话,这样好像是不对的,太亲密了。 可是他记得好像很多人表示亲密的时候,都回来碰碰他的脸,所以曲玉饴又很纠结,似乎只是普通的一个举动? 他是不是反应过激了? 曲玉饴怯怯的看着殷涷,殷涷叹口气,怎么这么胆小。 “没关系,嗯?” 殷涷这辈子的好脾气都用在今天了。 1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曲玉饴心里乱糟糟的,下了车趔趄几步,慌慌张张的往小区门口跑去。 路上还有积水,皮鞋一脚下去啪嗒一声,水花飞溅,在门口的门卫小哥看见他回来了,一如既往的探头半边头打招呼。 “小曲,回来了?今天是不是比平时晚?” 曲玉饴没像平时一样停下来认真回答,敷衍点头就往家里走。 他今天状态不怎么好,哪怕是门卫小哥都看出来了,门卫小哥摸头,小声说:“难道是感情出问题了?” “那可真好。” 曲玉饴自然没有听见门卫小哥的猜想,他走到楼道里,按下电梯。 电梯下来的很慢,红色的数字跳着变小,曲玉饴又想起殷涷。 不知道殷涷走没有走。 应该是走了的,曲玉饴下车走的很急,也没有转头看一眼。 殷涷的确是个好老板,曲玉饴默默批评自己,他总是因为殷涷高大的身材,严肃的表情还有壮硕的肌肉害怕他,但是殷涷从来没有因为这些为难曲玉饴。 而且曲玉饴把伞弄坏了,殷涷也没有很生气。 可是曲玉饴不怎么理解,为什么要说他撒娇,他就是很正常的说话,也没有刻意去做什么。 但是不管他什么表情什么态度,殷涷好像都坚定认为他在撒娇。 电梯到了,门打开,两个女生手拉手说这话一起出来,笑的很开心,互相依靠着。 曲玉饴顺着人姑娘看过去,看了几秒,知道不妥当,又放正眼神,然后在进电梯的前一秒,又偷偷看一眼。 他就看一眼,没有其他意思。 曲玉饴把他和殷涷的关系往两个女生那样去靠,听公司的人说,老板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因为脾气坏,所以除了乔清能忍,其他人都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 除非涨工资。 曲玉饴是秘书办公室第二个不涨工资也能和殷涷待在一起的人,这很奇妙,大家都说是因为曲玉饴脾气好,但只有曲玉饴知道,殷涷脾气也很好。 他一直都是被照顾的人。 曲玉饴是很孤单的小孩,他交际能力很差,像是缩在乌龟壳里的乌龟,在一个环境下要待很久才能破壳,和周围的人建立关系。 算起来,他只有一个关系好的朋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联系了。 曲玉饴在脑海里想那个人和他是怎么相处的,好像也喜欢帮他做事情,教他怎么做题,每次换位置都和他坐在一起...... 所以,电梯到达八楼的时候,曲玉饴狠狠点头。 殷涷一定也是因为朋友不多,所以想和他做好兄弟! 直男之间就是这样相处的,虽然男生和女生不一样,但是男生有兄弟,女生有闺蜜,都是一样的。 所以殷涷和刚刚在电梯里的女生一样,是想和他建立长期的兄弟关系。 曲玉饴握拳在胸口给自己打气,老板虽然表达很奇怪,但是没关系,曲玉饴会包容他的! / 殷涷坐在车上,和曲玉饴想象中已经走了不同,他在华庭公寓外停了很久。 要殷涷说,曲玉饴就该换个地方,华庭公寓离嘉和路程很远,每天通勤一个来回要两个小时,曲玉饴这小身板,那天在路上消失了都有可能。 “曲玉饴。”殷涷点燃车,三个字囫囵出口,消散在空气里。 殷涷住的地方离华庭公寓很远,几乎跨越了半个城市,殷涷回到家之后,时间已经转到了九点。 天色很暗,殷涷停车,随意给司机发消息,示意他把车开去保养。 他今天开的卡宴原本要送去保养,不过既然开了,缓一天也无所谓。 殷涷住的是一梯一户的公寓,整层楼只有一户,多余的房间殷涷没用,只有常用的主卧,客厅,书房和锻炼的房间。 张妈坐的饭放在厨房温着,殷涷拿出来,没什么胃口,放在桌上先给老宅的王妈打了个电话。 殷涷妈妈爱吃甜食,王妈是整个殷家最会做甜食的人。 “喂?少爷,怎么了吗?”王妈的声音响起。 殷涷皱眉,他妈最近又看了什么狗血剧?不过作为殷妈的爱好之一,殷涷没有剥夺,单刀直入主题:“王妈,做甜点需要什么材料?” 王妈年纪大了爱操心,也是看着殷涷长大的,絮絮叨叨就说了一大堆:“少爷想吃甜食了?想吃什么王妈给你做,用不着买材料。” 殷涷:“不是我做,我帮人买。” 王妈:“帮人买?” 老宅里人都没睡,殷妈坐在沙发上敷面膜,闻言起身,面膜差点儿都掉了。 王妈小声“诶”一声要上前,殷妈摆手,让王妈把电话拿近一点。 “要看是做什么蛋糕,需要什么样的奶油,还有蛋糕胚子,甜食也分很多种,雪媚娘,拿破仑......” 被几双眼睛注视着,王妈在熟悉的领域说话都颠三倒四。 殷涷没想到着里面的门路还多,他不怎么吃甜食,准确来说,除了他过敏的食物,殷涷对其他食物都没什么特别的偏好。 能吃就行,没什么大户人家的讲究,好养。 当然,这也只是他以为,要是殷妈听了这句话,估计能笑出声。 殷涷是不讲究,那是因为他在家有王妈做饭,离了家还有专门的厨师,哪怕在公司都是开的小灶。 不说这些,但是嘉和公司的食堂厨师,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手艺,更不说殷涷读书时候都是专门办的走读,家里人给送饭。 贵族学校的饭他都吃不惯。 方方面面包办了几十年,殷涷还真以为自己不讲究了。 殷涷沉思片刻,让王妈从家里拿点材料明天送到公司:“有什么拿什么,缺了再说。” 王妈连忙答应。 “不行啊宝贝,你把我的原材料拿走了,妈妈明天吃什么啊?”殷妈调笑的声音从电话另一侧响起,出现的猝不及防。 殷涷只是愣了一秒钟,反射性的把电话给挂了。 另一边,听着电话挂断嘟嘟声的殷妈:? 殷妈这次直接给殷涷打了个视频,殷涷接了,点开就对上三张敷了黑色面膜的脸。 饶是殷涷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宝贝啊,你是不是吃的冷饭冷菜?怎么现在才吃?妈妈好心疼你的,明天来给你做饭好不好啊?” 殷涷表情完全绷不住了,一字一顿道:“妈妈,你上次说要给我做饭,忘了我对鱼过敏,用鱼做了香肠。” 那次殷涷在医院里躺了三天,殷妈表情开始心虚。 “上上次,你说要给我做饭,厨房被你烧了,以至于我只能搬家,赔偿周围邻居所有损失。” 那次殷妈做着饭给忘了,看手机去了,想起来的时候厨房已经烧起来了。 幸好人没事。 “上上上次……” 殷妈啊呀啊呀两声,不提要做饭的事了。 打断道:“宝贝你吃的挺好的啊,你要蛋糕材料做什么啊?” 殷涷把手机拨开,让摄像头只能看见他的下颚线,在摄像头没看见的地方,殷涷认真回想曲玉饴来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他想的很认真,眉头皱成川字。 曲玉饴来的第一天就拿他的伞,之后故意穿他的衣服,还害怕他淋雨来接他。 怎么看,都是居心不良。 身边有潘城这样的人,加上如今政策放开,同性也可以结婚,殷涷很快就想到感情方面。 曲玉饴每次见到他都要撒娇,除了死小孩殷风,殷涷没见过这么爱撒娇的。 殷涷握拳,虚咳一声,如同想通了什么一般。 曲玉饴会这样做,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喜欢他。 曲玉饴喜欢殷涷。 不然殷涷没办法解释这些事情。 殷涷好长时间都没说话,殷妈和身边的人都有点着急,最后殷风出手了。 “殷涷你干啥不说话。” 殷涷:“......” “你怎么在?少学你软饭爹说话。” 殷风才两岁多,牙牙学语,周围人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他爸是个贫困学生,还在读研究生,操了一口浓重乡音的普通话,殷风也跟着说。 最爱说的是那个,这个,那啥,这啥,代词遍地走,没人知道他说什么。 殷风一边流口水一边说:“要吃这个!是不是辣辣?殷涷你吃辣辣!” 殷涷脑子里在思考怎么解释要原材料的事,嘴快得很:“这个是什么?你再吃过年就能宰了。” 拐弯抹角骂殷风是猪,但殷风又听不出来,被殷妈提醒了,才继续问:“你要那个干什么?” 殷涷忍无可忍:“少说代词!” 殷风说:“你要那个干什么?” 殷涷:“......” 殷涷骂道:“殷音你少带小傻子和大傻子一起。” 电话那边的女声很无辜:“不行啊,那是他爹。” “再说了,研究生不笨吧。” 殷涷,殷涷无言以对。 殷音给自己儿子讨公道:“我儿子很聪明的,这是在报复你之前的饭团事件,你说是吧,殷风。” 殷风:“是,殷风。” 殷涷气的头疼,要是他下属还能骂两句,一个两岁的小孩,骂两句他还以为是在玩。 平时殷涷一个眼神死小孩就怕的跑开了,现在在打视频,小孩不能看手机,殷涷就是眼睛把手机盯穿了,死小孩也不知道。 果然殷涷最讨厌小孩子。 殷涷:“王妈你把材料送过来就行了,我挂了。” 殷妈哎哎两声:“别挂啊,我听潘家小孩说,你找了个生活助理?” “给你生活助理准备的?” 潘城?潘城没事干说这些做什么? 不是什么大事,殷涷承认:“是。” 殷妈坏笑两声,“没事了,材料到时候给你送啊。” 殷涷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不明所以,潘城和他们打电话说什么了? 现下已经十点半,潘城肯定在夜店,殷涷按捺住打电话去问的想法。 明天问也不迟,潘城肯定不知道曲玉饴喜欢他的事。 / 华庭公寓,十点半。 曲玉饴家里鸡飞狗跳,邱妈举着打了视频的手机站在沙发上,邱爸在一旁骂人。 “就是让表妹来家里住几天,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曲玉饴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单人沙发上,低头抠手指,指甲盖周围的皮肉都要削下来一层。 “她一个女生,不方便,而且我和她也不熟。” 邱爸生气道:“又不是没房间,没让你和她睡一起,怎么不方便了?” 家对于曲玉饴来说,是很私密的空间,让邱爸邱妈一起住已经很挑战曲玉饴的精神状态了,现在还要加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曲玉饴眼睛发酸,一个没注意下手重了,皮肉掀开,伤口浅浅的粉色,薄如蝉翼的倒剪皮带着血肉落在掌心,丝丝点点的疼痛蔓延开,十指连心,一直疼到心脏。 又酸又涨,耳边的声音都变成嗡鸣,曲玉饴头脑发胀,很想站起来说一句不要说了。 可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邱爸还说:“难不成你怕我儿子和人跑了?” 听见这样的话,曲玉饴难以置信的张开嘴,去看电话另一头邱栈的表情。 邱栈没说话,从头到尾,邱栈一句话也没说。 好像因为摄像头像素不好,所以曲玉饴看不见邱栈的表情。 曲玉饴鼓起勇气说:“你不能这样说,对人家女孩子不好,而且,他们是表兄妹,更不可以。” 曲玉饴说话太认真了,对面三个人变换的表情他都没有注意到,他出主意:“可以住酒店,只来玩几天的话,我出钱让她住酒店也可以。” 邱爸,邱妈,邱栈三个人的表情都不好看。 曲玉饴仰起头,眼睛还湿润,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更浅,像是浅金色,柔软而明亮,目光穿过手机,看向摄像头另一方的邱栈。 看向他的丈夫。 他的丈夫这个时候才宛若回神,踌躇说:“再说吧。”随即挂了电话。 曲玉饴握紧手指,艰难的扯开嘴角,站起身的时候差点摔倒。 坐了太久,腿麻了。 很痒,痒意在大腿小腿蔓延,是老旧的雪花屏幕,转了很久也不明白要去哪里。 曲玉饴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卧室门口,最后说:“让她住酒店吧。” 邱爸斩钉截铁:“不行!” 曲玉饴握紧门把手,艰难走进去关上门,他顺着门滑倒在地上,头一次怀疑起这段婚姻来。 他好像,过的不幸福。 但曲玉饴没有幸福过,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样子。 15、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小曲,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张迩叫了好几声,曲玉饴才从迷蒙中清醒,他晚上没睡好,犯困。 “怎么了吗?”曲玉饴耳朵嗡鸣,听不清自己说的话,像隔了一层膜。 张迩说:“殷总叫你过去。” 曲玉饴在脑海里想了几秒,慢吞吞点头,然后四处搜罗办公桌,想要带点什么进去。 张迩问他:“怎么了吗?” 曲玉饴慢半拍说:“没。” 哦,好像没什么要带的。 曲玉饴站起来,脚步虚浮,跟做梦一样往办公室走。 殷涷正站在办公室的暗门旁。 曲玉饴知道这是暗门,听办公室的人说,殷涷办公室后边有个很大的休息室,有床,还有一个小厨房。 殷涷经常加班,太晚了就直接在办公室睡觉。 但是曲玉饴来这几天殷涷都没加班,曲玉饴总是能在下班的时候碰见殷涷。 想着想着,曲玉饴发呆一般走到殷涷面前,说:“殷总,你叫我吗?” 殷涷点头,拉住曲玉饴的手臂,曲玉饴脑袋供血不足,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任由殷涷拉过去。 暗门打开,原本空旷的厨房加了很多材料,面粉,模具,打开冰箱后是漂亮的新鲜水果和巧克力一类的装饰品。 殷涷说:“你暂时先做烘焙,嗯。” “以后我的下午甜点就交给你了。” 曲玉饴虽然换了工作,但确实是真心喜欢做蛋糕,眼里的星星藏都藏不住,一时也忘了男男大防,抓住殷涷结实的臂膀。 殷涷平时锻炼的多,肩膀厚实,哪怕是提起一个曲玉饴也轻而易举。 此时此刻,曲玉饴白皙的手指掐住暗黑色的西装,西装布料好,在光下有隐隐光泽,从圆润的指甲盖透出来。 殷涷悄悄捏紧手指,绷紧肌肉,曲玉饴感觉手下面的肉变得硬硬的。 有点奇怪,曲玉饴想。 殷涷这个人,是曲玉饴见到的人里,独一份的龟毛。 哪怕是公司的临时休息室,厨房和睡觉的地方都做了分割,避免油烟味染上其他地方。 从曲玉饴入职那天开始,每次见到殷涷,殷涷都是西装,或者是白色衬衫——没穿西装外套的时候。 搞得曲玉饴在想,殷涷是什么制服控吗?或者是和电视剧里常演的一样,看起来优雅斯文,实则西装下全是纹身。 曲玉饴一边想,一边不由自主的多捏了几下。 殷涷低下头,眼神晦涩的看曲玉饴。 知道曲玉饴喜欢他,但是不至于对着他什么都没漏的手臂有想法吧。 好色,看起来老实的很,比谁都色。 曲玉饴没睡好,早上起来的也早,兴奋的时候脸上有淡淡的粉色,殷涷低下头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唇色很淡...要亲一亲才会变红吗? 殷涷抿一口干涩的唇角,嗓音低沉的提醒曲玉饴:“你在捏什么?把我当面粉了?” 曲玉饴刷一下放开还在捏的手,舔一口下嘴唇,准备找个理由忽悠自己精明的上司。 “我在想...”曲玉饴皱眉,还好他头发长,殷涷看不见,殷涷一米九的身高,只能看见曲玉饴精致的下巴。 “你的西装外套还在我家呢,我在想要不要送去干洗店,有洗涤标准吗?” 曲玉饴急中生智,把下半句殷涷的“好捏吗?”堵回去,殷涷现在要是问出这句话,跟急色的流氓一样。 还挺聪明。 殷涷随意想,他衣服都是有专程的阿姨在负责,至于要怎么洗,他也不知道。 作为大少爷,殷涷没自己洗过衣服。 殷涷不说话,曲玉饴还以为他是在思考衣服怎么洗,毕竟大老板嘛,衣服多很正常。 曲玉饴说:“我还是送去干洗店问问吧,说不定会有人知道。” “干洗店?”殷涷笑起来,弯腰拉进和曲玉饴的距离:“一般的干洗店,敢洗吗?” 曲玉饴的手被殷涷握住,又放在衣服上,这一次,曲玉饴的手被放在了腰腹上。 曲玉饴的身高,手拿起来正好是腰腹的位置。 “很贵是吗?”曲玉饴刚说完,就懊悔的轻颤手指,肯定很贵啊。 “你觉得呢?” 反问句。 曲玉饴手心好烫,殷涷身体温度好高,从腰腹处一直渗透过衣服,传染到曲玉饴的手上。 冰凉的手心慢慢变热,热度蔓延至全身。 曲玉饴浑身温度很正常,就是一双手凉,不管是夏季还是冬季,天气多热,或者是曲玉饴穿了多少,手掌永远是一片冰冷。 像是一块捂不化的寒冰。 殷涷是炙铁,温度高,源源不断。 曲玉饴咬唇,道:“我还给你?” 殷涷这么说,肯定是有专门的人负责清洗,不然每一次都要去干洗店吗? 可是,曲玉饴小纠结,那他好没诚意,人家看他衣服被汗湿了所以好心好意拿外套给他,可是他却洗都不洗就还给人。 好过分啊,要是其他人这样对曲玉饴的话,曲玉饴会——超生气的回家告诉邱栈。 想到这儿,曲玉饴亮亮的眼睛暗淡下来,可他和邱栈吵架了。 哎。 殷涷看曲玉饴嘴巴一会儿扬起,一会儿落下,一会儿又撅嘴,变化很快,看得出主人脑子里一定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为难他做什么呢?为难一个笨蛋什么也做不到。 而且...曲玉饴穿过的衣服,曲玉饴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香的,说不定流的汗也是,衣服肯定不会臭。 直接还给他也行。 两个人都在自己心里百转千回,曲玉饴想的早结束的快,加上最后想到邱栈,他立马想要做点什么去排解心里苦闷的心情。 曲玉饴敲定主意:“你把水洗标发给我,我帮你洗吧!” 怕殷涷不同意,曲玉饴接着说:“我做家务很厉害的。” 殷涷在嘴边的话被他吞回去,曲玉饴如果执意要洗,也不是不行。 “行,至于拿衣服,也不是什么重要衣服,随便洗洗就行。” 曲玉饴怀疑是自己没睡好所以脑袋转不过去,为什么前面又说贵,后面又说不重要。 是他的问题吗? 曲玉饴茫然点头。 殷涷走之前又找补了一句:“对了,最好是用手洗,不要放洗衣机。” “我知道的。”曲玉饴心想,他比老板会干活的多,知道好多衣服不能机洗的。 / 曲玉饴有了工作,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回办公桌上把手机拿上,又转身准备上班。 张迩的厚镜片眼镜在认真工作的时候滑落到鼻尖,她抬起头模糊的看见有人又要去办公室,心里想一定是乔清,不然哪个不怕死的—— ??是个男的? 张迩立马把镜片推上去,打开手机里的嘉和公司没老板没新人没作死人没殷安纯八卦二群,准备发点什么。 结果抬头一看,是曲玉饴。 “小曲,”张迩叫住曲玉饴:“你做什么去?” 走错路了? 曲玉饴说:“我去工作。” 张迩点头:“好的好的。” 那她就放心了,张迩放下手机,然后又缓缓拿起来,点开秘书小群。 “我靠小曲新工作是什么?他为什么进了办公室还一直没出来!!” “急急急,守护新人小曲。” 曲玉饴走进办公室,偷偷摸摸没打扰正在工作的殷涷,进了休息室的厨房,准备大展身手。 第一天接到工作一定要大干特干! 正在打电话的殷涷:? 他这么不显眼的吗? 潘城是个急性子,在电话另一边急的跳脚:“你听见我说话了吗?你一定要拿下合同,狠狠给我前男友一耳巴子!!” 殷涷皱眉,拉开距离道:“知道了。” 潘城这才放心,殷涷这人,答应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不过殷涷脾气不好,他再问下去,肯定要被讽刺。 他问:“你和你那小助理怎么样了?” 什么叫他和他的小助理,殷涷放在挂断键上的手停下,呵一声:“你倒是挺想你前男友飞黄腾达的。” 潘城一听立马慌了,他前男友最近和殷涷在竞争同一个单子,不知道那男的搞了什么,居然能从殷涷嘴下撕下一块肉。 这话也不对,是差点。 对方还在纠结,殷涷原本准备放弃这个项目了,嘉和的可选择性很高,不仅限于一个合同。 可是被潘城找上来,殷涷本着十几年的发小友谊,还是决定帮忙。 能让潘城气成这样的,除了殷涷,只有这个前男友。 现在殷涷一说,潘城难得有一次听说了他的画外音:“别啊,别啊,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臆想你们纯洁的上下级......” 懒得理潘城碎碎念,殷涷直接给挂了。 另一边,曲玉饴在厨房开始做小蛋糕。 “做一个水果蛋糕吧,比较简单。”曲玉饴一边检查材料一边碎碎念:“还有材料可以做慕斯,雪媚娘也可以......” 曲玉饴擅长的甜品超多,邱栈不爱吃,他以前在家都不怎么做,做了也会坏掉。 做面包胚,搅面粉,曲玉饴做的不亦乐乎,什么烦恼都忘了。 接近十点的时候,曲玉饴烤上蛋糕胚,才得空看手机。 邱栈发了一条消息。 “表妹已经被接过来了。” 曲玉饴眉头一皱,想问住哪。 邱栈的消息更快,一条一条的刷新出来,曲玉饴一时没反应过来,任由消息翻过去。 等手机停止震动,曲玉饴一条一条翻看过去。 “只是在我们家借住一段时间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我们又不是没有房间。” “曲玉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娇气了?你以前住在孤儿院的时候,十几个人一个房间,也没见你不乐意。” “总不能因为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就讲究起来了吧?” 16、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邱栈的话字字珠玑,曲玉饴越看越生气,心里很空虚,随即升起来一股难受。 曲玉饴不是小气的人,只是好歹一个女生,和他们一起住很不方便。 先不说有曲玉饴一个男人,邱爸年纪大了倒是无所谓,邱栈也是个男的,远房表妹来住哪里方便?三室一厅的屋子,也就只有两个厕所,五个人挤在一起,其中还有两个男人。 曲玉饴想想都替小姑娘害躁。 又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住酒店也很好,说到底,曲玉饴也有点过不去心里的坎,他和邱栈的屋子,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和酒店有什么区别了? 曲玉饴慢慢给邱栈发消息,尽量心平气和:“表妹和我们一起住不方便,不如找个酒店。” 消息框上显示对面正在输入中,曲玉饴站在烘培箱旁,慢吞吞的打字又说:“叔叔阿姨不是很讲理的人,到时候让人看笑话。” 曲玉饴脾气好,很少说邱爸邱妈的坏话,每次受到委屈都是自己慢慢消化,这是他第一次直白的说邱妈邱爸。 没有其他意思,他只是想让邱栈改掉让表妹来住的想法。 果不其然,邱栈立马回复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和妈妈去说,让她带表妹去住酒店。” 事情解决了,曲玉饴松一口气,没过几分钟,邱栈又发来消息。 “但是住哪个酒店呢?太差了好像也不好,太好了经济情况也不支持,玉饴,你说呢?” 曲玉饴也犯了难,他问邱栈:“不是说表妹来面试的吗?公司在哪里?找个离公司近的吧。” 邱栈反反复复的删除,最后说:“还没找到...说是过来找。” 话说的犹犹豫豫,前后不一致,好似在掩盖什么。 曲玉饴刚来玉溪市也找过工作,知道玉溪市工作不好找,倒是没怎么怀疑。 估计是不好意思说没找到工作就要出远门,所以撒了个谎。 也正常。 曲玉饴好心道:“不如住我们周围?正好也能照顾几分。” 邱栈回复很快:“也行,我回来了还能带她找工作。” 曲玉饴手有点痒,想问邱栈为什么不带他去找工作。 邱栈又说:“不带你去找工作主要是你不适合,表妹学历也很高,刚好和我这个行业适配。对了,让你辞职,你辞职了吗?” 没有,曲玉饴在心里回答,现在他干的挺好的,根本不想辞职。 曲玉饴怕又和邱栈吵起来,他从来没有吵赢过,每次都会道歉,曲玉饴不想吵架,转移话题,也不在意邱栈为什么不带他找工作了。 曲玉饴:“那让表妹住离我们最近的金秋酒店吧。” 邱栈:“会不会有点贵?” 曲玉饴把手机微信上最后的几千块钱发过去,让邱栈拿去用,他现在中午在公司吃饭,晚饭和早饭自己做花不了几百块钱,再加上下个月就发工资了,曲玉饴不担心没饭吃。 嘉和是个大公司,乔清说每个人五号发钱,曲玉饴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拿钱了,还是一次性拿两个月的钱。 曲玉饴:“先拿去用吧。” 邱栈又是推脱,但是没犟过曲玉饴,最后还是收了钱。 曲玉饴放下手机,他说服了邱栈,但邱爸邱妈才没有邱栈这么讲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说。 要怎么说呢? 说是用的他的钱?可邱爸邱妈为人节俭,肯定还是会说曲玉饴乱用钱。 说是酒店打折?可是金秋酒店太近了,一看就露馅了。 早知道该要一个表妹的微信,方便对口供。 曲玉饴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一个好的理由,反而是把自己弄的晕乎乎的。 他没睡好,又强行转动脑袋瓜,眼睛有点睁不开了,走路像飘在半空中,没有实感。 中午的时候,曲玉饴还站在烤箱面前胡思乱想,丝毫没有要下去吃饭的意思。 还是殷涷开了个会回来发现不对劲,开门看休息室是不是还有人。 曲玉饴还是站在原地,头往下垂,双手捧着手机巴拉,也不知道在巴拉什么。 正午的光从玻璃窗外穿过,洒在曲玉饴身上,他头发发色浅,被光照着,更是浅栗色,因为早上起床没怎么打理,头发还有点蜷曲。 像是完全无害的手办娃娃,眨眼间都是一幅画。 殷涷呼吸声放轻,几分钟后又重起来,站在门口昭示自己的到来。 然而曲玉饴并没有反应。 殷涷咳嗽一声。 曲玉饴还是没有反应。 殷涷靠在门框上的姿势僵硬一刻,缓缓直起身,又是斯文败类的样子。 他先整理了袖口,再拉几下领带,才开口:“怎么,手机里有花看?” 曲玉饴依然没理会殷涷。 殷涷:...... 到底是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殷涷上前去,伸手拿走曲玉饴手里的手机,曲玉饴只是微微捧住手机,没用力,殷涷很容易就把手机拿走。 曲玉饴终于有了反应,诶一声,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往殷涷的方向倾斜,双手也往上举,要拿回手机。 殷涷一开始双手平放,看曲玉饴像是觅食的兔子一样伸出前掌,殷涷坏心眼的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手机慢慢往上走。 曲玉饴的手跟着殷涷往上,但殷涷比曲玉饴高出十几厘米,人高手长,再往上一截,曲玉饴就没办法跟着了。 他还没完全清醒,一股脑想着要拿回手机,踮脚不行,就扒住殷涷的西装外套往上继续伸展。 曲玉饴整个身体都镶嵌进了殷涷的怀里。 殷涷单手放高手机,把手机当逗猫棒,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就是不给曲玉饴。 曲玉饴累的气喘吁吁,手从殷涷的衣袖上升,落在了他的腹肌上。 隔着两层衣服,曲玉饴依旧感受到了腹肌的轮廓,有点硬。 殷涷闷哼一声,曲玉饴才反应过来,慌慌忙忙就往后退,连手机都不要了。 曲玉饴退的太急,有没看脚下,踩上殷涷的皮鞋尖,一个没稳住,整个人往后仰。 后边是大理石的案板,还有烘培用的烤箱,要是倒下去,后脑勺肯定要开花。 曲玉饴张大嘴巴,太紧张了发不出一点声音,手往后挪要护住脑袋,结果因为动作太大,下降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救命!! 曲玉饴闭上眼睛,害怕的等待头和石板接触的一霎那。 有人接住了他。 曲玉饴心跳好快,像是刚放飞又被人戳破的气球,商家灌好的气体顺着戳破的一点裂缝往外疯狂涌出。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曲玉饴捏住了殷涷的西装衣角。 他现在的造型属实不算好看,过于长的头发乱糟糟散落在空中,眼睛湿漉漉的,惊魂未定,整个身体扭曲的被殷涷抱在怀里。 曲玉饴柔韧度好,加上腰细,压在殷涷手臂上,上半身还是倾斜到差不多九十度的样子。 殷涷感受到腰间的冰冷,原本要让曲玉饴小心的话,说出口又变了意思。 他略微有点苦恼:“曲玉饴,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助理,我真的怀疑你是准备去开一家西装店了。” 曲玉饴顺着殷涷的目光往左看过去,他紧紧捏住的西装外套衣角已经皱巴巴不成样子。 老人常说黑色的布料不显脏,可曲玉饴面前这套西装衣服却不一样,因为是按照殷涷身材定制的衣服,连边角都透露出奢华。 曲玉饴讪讪放开手指,圆润指节下的布料一时之间散不开,还是团成一团。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老板。” 殷涷嗯一声:“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转而说:“你是有意的。” 曲玉饴连忙摇头,连双手都在摇晃。 他们的姿势还没变,这个姿势,很方便殷涷吻曲玉饴,但殷涷没有。 殷涷不喜欢曲玉饴,才不会吻曲玉饴。 哪怕曲玉饴的唇角非常饱满,粉嫩动人,因为慌忙而露出一点贝齿,莹白色,很色气。 殷涷只是倏然靠近手臂上的曲玉饴,两个人的距离缩进,一直到曲玉饴的鼻尖出汗,能感受到殷涷的呼吸。 “曲玉饴,是不是在骗我?嗯?” 殷涷的话十分笃定:“你就是想去开一家西装店,要我做你的第一个顾客,所以才会每次都这样不小心。” 不小心三个字,被加重强调,曲玉饴脸红的不行,咬住下嘴唇。 他哪里有啊,他不是这样的人。 曲玉饴哆哆嗦嗦的回应:“没有的。” 殷涷道:“听不见,说什么呢?” 曲玉饴又说话,比刚刚大声一点,但还是很小声:“没有。” “什么?” 曲玉饴要哭了:“才没有!” 又娇又恼,还伸出手来推开殷涷,没推动,眼睛更湿润了,气鼓鼓又不敢发作,只能再试一次。 殷涷这下配合的被推动,还倒打一耙,学着曲玉饴的语调:“你力气好大啊。” 曲玉饴声音清朗,少年音不管是撒娇还是抱怨都赏心悦目。 殷涷就不一样了,他声音低沉稳重,平时说话冷淡平静,说什么都是一个语调,这一学,不伦不类。 曲玉饴好想笑,但是他其实有点伤心有点恼怒,本来还在生气的,怎么就要笑了。 不对,他明明还在生气呢! 17、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殷涷丝毫没有把人弄不高兴的觉悟,还在一旁笑。 曲玉饴脸上跟打翻了的颜料盘一样,嘴巴撅起,不高兴说:“我力气就是很大。” 他一边说一边瞟殷涷,好像是怕殷涷暴起打人,但殷涷只是挑眉,一副真的吗我不信的欠揍表情。 曲玉饴觉得自己在强词夺理,但是殷涷实在是太烦了,他才生气的。 当事人不自在,某人可是自在的很,若有所思的点头,表情虽然不信,但说的话情真意切:“嗯,厉害。” 好,好嘲讽。曲玉饴张开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殷涷。 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有人能用短短几个字,就让一个人破防好几次。 殷涷漫不经心的看过曲玉饴的脑袋顶,心想要是能具象化,曲玉饴说不定头上的猫耳都立起来,气呼呼的戳他。 还是很可爱,想着想着,他不可避免的嘴角扬起。 幅度很小,可是一直盯着他的曲玉饴几乎是立刻马上就发现了。 更生气了...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曲玉饴哼一声,扒拉开殷涷,气呼呼的站在门口,可是又因为殷涷是老板,只能恭恭敬敬的问:“殷总,有什么事吗?” 好吧,看来棉花娃娃也有脾气,殷涷心下暗叹,收起玩弄人的心思,好好说:“中午了,看你没去吃饭,来叫你。” “可惜,有人不领情。” 曲玉饴张嘴要说什么,但是嘴巴打架,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又气,咬几下腮帮子,摩挲半天,含糊道:“谢谢殷总。” 而作为大尾巴狼的殷总,很是自然的接受了曲玉饴的道歉,挥手让他下去。 曲玉饴才不想和殷涷一起呢,转身就跑。 殷涷等曲玉饴离开视线,才往后看情况不妙的烤箱。 烤箱里的蛋糕胚黑黑的,已经糊了,仔细闻还有糊味。 殷涷默默把开关关上了。 ...... 曲玉饴虽然去吃饭了,但心里还是惦记自己的小蛋糕,吃的很快就回到了办公室。 殷涷不在办公室,曲玉饴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着实有点怕这位殷总。 曲玉饴打开休息室的厨房,烤箱已经被人关了,曲玉饴走过去,看一眼,浑身都僵了。 怎么都糊了......曲玉饴仔细回想,应该是他之前在和邱栈说话,没注意,所以都糊了。 曲玉饴呆站在原地一会儿,默默拿了工具把东西拿出来。 以前他在蛋糕店也会犯错,先把坏掉的拿出来,重新烤,坏掉的别人不能吃了,但曲玉饴能吃。 希望没有人看见,曲玉饴想,昨天他才夸下海口说自己很厉害,结果今天第一天就把蛋糕胚烤坏了,好丢脸。 曲玉饴拿出来放在一旁,确认烤箱没受到影响,重新拿出材料开始制作。 他中午不睡觉了,希望下午能赶在下午茶之前把蛋糕做好。 ...... 曲玉饴走进休息室走的急,没关门也不知道,殷涷平时不睡午觉,但中午是休息时间,一般这个时候,殷涷会假装睡午觉实则看文件。 免得每次他妈打电话来,看见殷涷坐在办公室又要开始叨叨。 什么都是当妈当爹的错,为了玩乐把公司担子全部放在殷涷身上。 ...懒得听,每次都这么说,也没见真正行动个什么。 后来殷涷就直接假装在床上睡觉,他妈打电话他还会反将一军,问为什么要打扰他休息。 今天刚进休息室,殷涷就感觉到不对劲,有股甜甜的奶油味。 他走去厨房,曲玉饴正在给做好的蛋糕胚摸奶油。 厨房太久没人用,也没有围裙,曲玉饴早上出门去买围裙,附近的围裙都卖完了,只有一个特别可爱的粉色小兔围裙。 粉色的细小格子,胸前一个眼睛大大的小兔子趴在那,和曲玉饴莫名的协调。 曲玉饴不知道,他把这条围裙带回来的时候,殷涷也看见了。 他还是很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这个配色也太少女了。 曲玉饴跟做贼一样,左看右看前后看,确认周围没人——嗯,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不过有个殷涷。 殷涷看这曲玉饴偷偷摸摸的姿势,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看了这么久,却没发现自己。 还骗人说是什么备孕的漂亮家庭煮夫,曲玉饴生出的孩子,会不会和他一样笨。 另一半要特别聪明,不然一家全是笨蛋,那可怎么办,殷涷想着。 浑然不知的曲玉饴不设防的闭上眼睛,一鼓作气就把围裙往身上套。 这不是一个好的主意,至少对于曲玉饴而言是这样。因为闭上眼睛,没看见在哪里穿出手臂,整个围裙缠绕在了曲玉饴身上。 好在,曲玉饴身体柔韧度好,不管是怎么样,都能努力的挣脱出来,只是过程不太美观。 曲玉饴穿的短袖,手臂上有一点点被勒红的痕迹,曲玉饴不在意,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就继续穿围裙。 曲玉饴白,一点红痕落在藕段似的胳膊上,白的白,粉的粉,看在殷涷眼里,放大再放大。 殷涷咽口唾沫,天气太热,他渴了。 曲玉饴穿好之后站在办公室门外还转了一圈,确认不会掉之后去了厨房。 他全程都没发现殷涷的存在。 此刻,殷涷站在门口,照样是偷看曲玉饴做蛋糕。 殷涷不知道怎么做蛋糕,也不懂为什么曲玉饴身上会有面粉痕迹,星星点点洒在曲玉饴的围裙上,粉色的围裙沾上白色面粉。 才被人注意到,原来围裙还有一圈白色的蕾丝边。 粉色是很少女的颜色,加上白色的蕾丝边,明明是可爱的装饰,可曲玉饴实在太白,骨节都透着粉,认认真真的状态下,竟然透露出奇怪的色气。 曲玉饴不知道,认认真真的给蛋糕放上装饰。 殷涷想问他,这一次还会不会写错他的名字。 要是写错了,就不会轻易原谅他了。 曲玉饴做好一个蛋糕,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掀开围裙,在裤子兜里摸手机。 殷涷急速的闭上眼,等意识到不用闭眼的时候,他已经闭上眼好几秒。 “......” 曲玉饴:“你能不能和叔叔阿姨说啊,我不想去说。” 殷涷后退,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喜好,可退到一半,又被硬控住。 曲玉饴声音委屈,可怜巴巴的:“我不想被骂,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被骂?谁骂他?殷涷皱眉,脸色不好看。 曲玉饴笨成这样,他都没骂,谁骂他了? 电话没开免提,曲玉饴用肩膀压在耳朵旁,身子半曲,对面是谁,说了什么,只有曲玉饴一个人能听见。 手机质量太好,饶是殷涷用心去听,也只能听见微弱的电流声。 至于说了什么,是半点也听不见。 不知道对面傻逼说了啥,曲玉饴小声说好,还说:“那我去说吧,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你记得接哦。” “叔叔阿姨不会听我的......” 听了个七八成,殷涷估计了一下,应该是家里发生了什么。 不然还能有什么?曲玉饴总说家里有人在等他,殷涷换位思考,曲玉饴不像他生活能自理,一看就是要捧在手心里的人,要被哄着才行。 如果他是曲玉饴的家里人,恨不得把曲玉饴栓在身边才行,曲玉饴肯定和家里人一起住,说不定还和小学生一样,有门禁,每天吃什么还要爸妈允许。 这样想来,一切都合理多了。肯定是最近和家里人吵了架,睡不着,所以每天来公司都没精神,和一张纸片一样,摇摇晃晃的。 连他擅长的烤蛋糕都会出错,曲玉饴心情肯定不好。 另一边,曲玉饴还在和邱栈说话。 邱栈最近越来越忙了,算算日期,没有几天也到了邱栈出差结束的日子。 所以忙也很正常,邱栈说项目在收尾,大家都没空。 曲玉饴体贴的说:“那好吧,你尽量今晚接电话哦。” 邱栈没说话,曲玉饴等了几分钟,手机里只传出来挂断的声音。 “嘟,嘟,嘟......” “这么忙吗?”曲玉饴小声嘀咕,手机不好放回包里,他干脆放在了台子上。 曲玉饴把最后一块奶油抹上,坏心眼的做了老实的鲜艳配色,顺带裱了几朵花上去。 “好看。”曲玉饴拿起来看了半天,最后又拿出草莓果酱,往中间写字。 ...... “殷总,关于去洛安市的人选,目前定了这些人。”乔清把定好的名单发给殷涷,殷涷稍微看了一眼,乔清做事他放心,也没什么好改的。 “郭石,乔清......”殷涷看过去,想了想,问:“玉泉市有温泉?” 乔清点头:“玉泉市最出名的就是温泉。” 她专门定了个能泡温泉的酒店,反正是公司的钱,不用白不用。 殷涷示意知道了:“定个离温泉近的酒店,至于人选,就这些人,再加上一个曲玉饴。” 他说:“曲玉饴的花销,单独算在我头上,就不算在公司里。” “好的殷总。”乔清虽然也八卦,但嘴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殷涷还是很放心她。 “没事就出去,下班之前把名单公布出去。” “好的殷总。” 18、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曲玉饴把蛋糕和甜点放在盘子上,在休息室外边探头探脑的看,脑子毛茸茸的,头发还在半空里飞。 殷涷在看文件,闻到气味,抬头看过去,和鬼鬼祟祟的脑袋撞在一起。 殷涷:? 曲玉饴:! 曲玉饴立马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殷涷挑眉:“怎么了?” 曲玉饴挪出来半步,又半步,问殷涷:“殷总,我现在能进来吗?” 殷涷不太理解这个问题:“你不都在里面了?” 按照办公室的格局,整个休息室都被包在办公室里,曲玉饴算是一直没出去过。 “啊?”曲玉饴啊的时候,睡意上涌,声音变调,嘴巴长大打了个哈欠。 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流出来,一路经过雪白的脸蛋,最后隐入衣领。 曲玉饴忘了脱围裙,粉色的围裙还系在他身上。 他说:“这不是怕有什么商业机密吗?” 殷涷道:“你听了也没关系。” 曲玉饴不懂,为什么他听了也没关系,是因为殷涷很信任他吗? 都是一个公司的总裁,怎么还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曲玉饴心里百转千回,面上不显,他知道一些职场规则。 比如说,必要的时候装蠢,不要忤逆上司,特别当上司是全权掌管自己工作的人。 “好吧。”曲玉饴没发表自己的看法,往后指厨房,说:“我蛋糕做好了,现在拿出来吗?” 殷涷点头。 “你直接放在桌上。” 曲玉饴:“好哦。” 紧接着,曲玉饴在殷涷的视线下,一趟又一趟的端上好几盘甜点来。 鲜艳的马卡龙色,很容易激起人的食欲,甜到连空气都有绵密的甜味。 曲玉饴骄傲的昂首,做出来的战利品摆满了殷涷的办公桌。 “......” 曲玉饴期待的说:“殷总,快试试!” 殷涷的冰山脸出现裂痕,浑身上下难得全是茫然。 所以,曲玉饴,一个人,做了这么多。 然后,现在,殷涷,要全部吃掉? 殷涷的牙已经开始痛了。 面对曲玉饴亮晶晶的眼神,殷涷艰难的拿起一块甜点,放在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一处也没放过。 太甜了,殷涷缓慢的咬了几口,嗓子眼都是甜点的味道。 曲玉饴问:“好吃吗?” 他眼睫毛很长,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眼角扑闪,眼睫毛跟着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像是蝴蝶。 不知不觉,殷涷咀嚼的动作和曲玉饴的眼睫毛同频,时慢时快,一直到一块甜点都下了肚。 殷涷嘴里还是那股甜腻的味道,他怀疑自己说话呼出的气体都会是甜的。 曲玉饴又紧张又自信,头往前几厘米,重复之前的问题:“好吃吗?” 是甜的,殷涷呼吸间都是甜的,他缓慢的分辨几秒,意识到这股甜味不来自于蛋糕,不来自于桌上的任何一个甜点。 来自于曲玉饴。 从曲玉饴的皮肤散发出来,狡猾的装作蛋糕香味,令殷涷放松警惕,迷惑他。 殷涷咽下最后一口,他早就咽下了最后一口,这一口只是空气。 他面色凝重,曲玉饴以为他这才吃到最后一口,于是又又又问他:“好吃吗?” 殷涷不得不要回答了,他呼出的气体和曲玉饴呼出的气体交缠,殷涷说:“很甜。” 曲玉饴理所当然的说:“甜点肯定是甜的啊。” 殷涷眼睛很黑,和曲玉饴淡色的眼睛不同,他眼睛是纯黑,如同墨水一般,看人的时候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曲玉饴不常和殷涷对视,也不喜欢直直的看殷涷的眼睛,殷涷长的帅,加上五官立体锋利,很容易让曲玉饴想到野狼或者猎豹这些生物。 很危险。 曲玉饴舌头在嘴巴里乱动,多出来的唾沫还没来得及吞下去,曲玉饴后退一点:“太甜了吗?” 殷涷比曲玉饴先后退,后躺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一派闲适。 他舌头抵住牙齿,摩挲一圈,轻笑道:“刚刚好。” 曲玉饴立马高兴的起身小步跳起来,他脾气内敛,哪怕开心也没有弄出很大动静,跳起来只离地手指不到的距离。 紧张的汗珠顺着曲玉饴的额头流下来,落入下巴,聚成一小团,又被曲玉饴用手擦干。 “我都说了,我很厉害的。” 殷涷没有讽刺或者是阴阳怪气曲玉饴,重复他的话,夸赞曲玉饴道:“的确很厉害。” 怎么会有人厉害到,连头发丝,都是甜的? 太会撒娇了。 曲玉饴没有听出殷涷画外音,只以为殷涷真的很喜欢,把桌上的甜点往殷涷的方向推。 “你试试这个雪媚娘,也很好吃,我还做了蛋糕,有水果夹心,酸酸甜甜的,也不腻......” 曲玉饴高高兴兴的介绍,一溜儿说过去不带重复的,遇见他喜欢的事,他说话就很流利。 殷涷一直跟着点头,或者是嗯两声,实在没话说了,也会说好。 曲玉饴幸福感爆棚。 好不容易说完,曲玉饴嘴巴都干了,嘴皮变白,他舔两口嘴唇,还是没忍住笑。 一笑,就拉住嘴唇,干裂的嘴皮裂开,血流出来,嘴巴里有点腥。 曲玉饴又舔了一口。 殷涷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咳嗽一声,把自己的水杯递过去。 “润润。” 曲玉饴接过去,直接扭开喝了一口。 杯子很大,曲玉饴双手拿才能拿的住,杯口也大,曲玉饴喝了一口,多余的水留在他嘴唇上,嘴巴又变得水润。 殷涷看在眼里,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喜欢吃辣吗?” 曲玉饴下意识的说:“吃的。” “我喜欢吃辣的。” 殷涷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太多了,你拿去分给乔清她们。” “多么?”曲玉饴看向桌上的甜点,“一,二,三......” 好像,是有点,多了。 曲玉饴掐手指,道歉说:“我做开心了没想到......” “嗯。”殷涷没有怪罪曲玉饴的意思,说:“没事,只是要吃下去,估计我的腹肌都要没了。” 曲玉饴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出现殷涷腹肌消失,然后如同鼓气一般变大,变得鼓鼓的造型。 嗯...紧致的腹肌变成啤酒肚,殷涷帅气的脸都变油腻了。 曲玉饴甩甩脑袋,把不合时宜的想法扔出去,他看向身前的殷涷,幸好是假的,真的殷涷还是很帅。 曲玉饴又看了几眼,端上盘子要出去。 盘子其实很大,曲玉饴也不知道殷涷去哪涛的盘子,很像是西方宫廷剧里贵妇小姐们下午茶放在桌上的盘子。 曲玉饴双手端起盘子,殷涷看一眼,发现曲玉饴的围裙还没脱。 “......” 殷涷站起身,手握住盘子,顺带把曲玉饴的手也握在盘子中。 曲玉饴手很凉,殷涷手是热的,握的更紧,曲玉饴双手蜷缩在殷涷的手掌里。 “做什么啊?”曲玉饴耳朵尖粉粉的,从层层叠叠的头发里露出一点痕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殷涷视力好,一眼就看见了。 “你先去换衣服,我送出去。” 曲玉饴立马松手,顾不上还被殷涷抓着,双手如同泥鳅一样窜出来。他双手放在身前,退后一步,仰头额头撞在殷涷的下巴上。 殷涷闷哼一声,曲玉饴还好,有厚重的刘海缓冲,不怎么疼。 “没事吧?”曲玉饴着急的扭曲手臂去摸殷涷的下巴,殷涷躲了一下。 曲玉饴还在殷涷怀里,殷涷一动,曲玉饴就要跟着动。 两个人都没发现,也没反应过来,曲玉饴又撞进了殷涷怀里。 曲玉饴脸红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捂住半张脸,湿漉漉的眼睛从刘海缝隙里看人。 殷涷双手还放在盘子上,曲玉饴没办法,只能从殷涷怀里往下坠。 一直到双腿弯曲,才从殷涷的怀抱里逃出去。 殷涷单手落空,若无其事的去办公桌上端起另外一盘甜点。 “还不去换衣服?” “好,好。”曲玉饴一边往厨房走一边看殷涷,既然能用一只手端盘子...... 那为什么一开始要用两只手? 曲玉饴带着疑问去脱围裙,殷涷黑着个脸把甜点往秘书办公室端。 一盘接一盘,办公室的人胆战心惊又想吃甜点。 秘书小群。 求放过:“谁惹到老板了吗?这甜点我们能吃吗?” 换个眼睛:“你敢吃吗?感觉像断头饭。” “不敢。” “不敢。” “......” “谁给我换了群名?改回去。” 群名又改成了嘉和公司十大美女和一大美男和两个小矮人。 殷涷又走到办公室去拿最后两碟甜点,曲玉饴已经脱下围裙,看见了殷涷的动作,急急忙忙扣下一盘。 “这盘不行。” 殷涷:“怎么不行?” 曲玉饴没解释,磕巴道:“就是不行。” 在殷涷的眼神下,曲玉饴小声又道:“不可以。” “行。” 曲玉饴端走另外一盘,嘱咐道:“你一定要吃,专门给你做的。” “......” 殷涷没说话,曲玉饴当他默认了。 曲玉饴把剩下最后一盘端出去,坐的正经的一群人看见是曲玉饴,又都软了脊背。 “是你啊小曲,还以为是殷总呢。” “是哦,”曲玉饴说:“这是我做的下午茶,大家可以试试。” “谢谢小曲,是你做的我就敢放心吃了,之前还以为是断头饭。”张迩一边笑着对曲玉饴,一边骂办公室另外两男的:“你们要长小曲这么好看,我们群名早改了。” “为什么只能当小矮人?找找自己原因好不好,这么多年有没有变帅,不要找我的问题,ok?” 办公室笑声一片,只有两个男同事气的脑子冒烟:“你们当曲玉饴这样帅的人是哪里都能有的吗?” 曲玉饴听的云里雾里的,话题变得快,怎么到他身上来了? 而且他长的一般般啦,留长刘海就是因为不好看,肯定是因为大家没看见他真正的样子,不然就不会这样说了。 曲玉饴还不知道自己被拉进去小群了,坐在位置上拿了一块蛋糕小口小口吃。 ...... 殷涷目送曲玉饴离开,不屑的小心把最后一碟甜点拉到面前。 都是些甜到掉牙的东西,也不知道谁会喜欢。 碟子上有块蛋糕,和其他蛋糕不一样,有自己的单独包装,包的还挺严实,看不清样子。 殷涷随意的打开,心想这次名字肯定不会错了。 吧? 第19章【VIP】 第19章 殷涷打开盒子,盒子很简单,绳子被拉开之后四面就自然的落下去。 中间的奶油蛋糕出现在桌子上。 鲜艳的红绿配色,白色奶油裱的花,上边用不知名的红色可食用颜料描边,变成渐变红色,还有用绿色奶油做的叶子。 好几朵,簇拥在蛋糕面,给了殷涷极大的面部冲击。? 殷涷看过去,安慰自己道,好歹没像上次一样,写了个错误的殷涷。 还是宽慰早了。 殷涷环视一整个蛋糕,在花束中间,一个小小的位置,看见红色果酱写的名字。 一笔一划,很认真。 “殷涷” 没有错误。 还是有点眼力见,殷涷拿勺子挖了一口。 甜,不过倒是不影响吃。 / 曲玉饴出了门,打开备忘录看以前做过的甜点。 他喜欢研究新甜点,每次做了,都会按照步骤拍一张照片放在备忘录,免得后来忘了。 秘书室的人都在安静的吃蛋糕,嘉和公司工作大群里,出差的人选已经定了。 乔清把名单发在群里,让大家记得提前到机场。 工作群里没人说话,只有零星几个收到,曲玉饴点了个+1的符号,退出来,另外一个生活群里,殷安在吉亚瓦乱叫。 殷大少爷:“凭什么没有我,凭什么没有我,我也想去。” 爱磕cp:“你去了谁收拾打印机的烂摊子?新打印机要来了,你准备好腾位置吧。” 殷大少爷:“我怎么你了?怎么曲玉饴也要去,我也要去。” 求放过:“曲玉饴怎么你了?” 殷大少爷:“我嫉妒他能出差。” 匿名用户:“有病。” 殷大少爷:“微信哪来的匿名,张迩你给我等着!” 几百人的大群,发起消息来刷拉刷拉的,曲玉饴手机用了好几年,卡卡的,都卡成ppt了,一点儿没看见殷安的哀嚎。 他还在想日历上的时间。 从八月三日到八月八日,邱栈八月七号就结束出差要回玉溪市,看来他是不能去接邱栈了。 工作为主,他是生活助理,就是要跟着老板一起走的。 话是这么说,但曲玉饴还是皱起眉头。 之前邱栈因为他不肯辞职的事和曲玉饴已经吵过一架了,要是知道曲玉饴这次要出差不能去接他,估计又要生气。 邱栈要是生气了,就不会帮曲玉饴在邱爸邱妈面前说话,曲玉饴收回想打字告诉邱栈的手。 等今晚过了再告诉邱栈吧。 曲玉饴中午没睡觉做了蛋糕,加上昨晚上没睡好,整个人的脑袋都往桌子上跌,一抖一抖的,像是小鸡啄米。 好困啊。 曲玉饴拿出一袋饼干来,塞在嘴里嚼,试图赶走困意。 还是好困啊,曲玉饴要撑不住倒在桌上了。 嘴巴里的饼干卡兹卡兹,很脆,曲玉饴腮帮子鼓鼓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幸好,因为刘海够长,没人发现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手机开了震动,来消息就会再曲玉饴的腿上跳舞,曲玉饴有饼干碎渣的手拍了拍,拿起手机。 殷总:“困了就睡,不提供员工坟墓服务。” 殷总:“午休休息室会关门。” 殷涷语气虽然强硬,但很明显是在关心曲玉饴,曲玉饴回了个兔子探头说好的表情包,往桌上一趴。 马上要陷入梦想了,曲玉饴想到什么,强撑着做起来,写一张纸条放在旁边。 “不冷,不盖衣服,不盖毯子,不盖被子。” 曲玉饴睡了一觉,醒来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好是应该下班的时间。 五点了。 秉承着良好的睡觉习惯,曲玉饴为了不压迫手臂神经导致小儿麻痹,所以今天睡了两小时,依旧是脸着桌子的睡法。 他迷迷糊糊抬起头,白皙的脸上又出现了红色痕迹。 不过好在,这样睡,他的手不麻。 曲玉饴轻松的收回手,完全没有别人睡觉起来时手臂动弹不了的窘迫,他打开手机,一看下午五点,鬼鬼祟祟的跑到人乔清身边,问了个问题。 “乔清姐,殷总还在办公室吗?” 乔清正在看出差需要的文件,闻言想了几秒,不确定的说:“应该没在。” “我出来时候他正当准备去开会。” 曲玉饴在心里欧耶一声,向乔清道谢:“谢谢乔清姐!” “没事。” 打听好敌人的动向,曲玉饴拿起办公桌上的口袋,飞快的跑进总裁办公室。 说来也怪,曲玉饴以前看电视剧,每次有商业敌人派人去总裁办公室都会被抓个正找,要么就是反派一进办公室就被抓。 但是曲玉饴偷摸进了好几次办公室,都没被骂? 曲玉饴走到一半,可能因为睡觉睡饱了,脑海里一片清明,原本想不通的事情这一次都想通了。 因为他不是其他公司派来的人啊!他是殷总的生活助理,干嘛要抓他。 “”曲玉饴立马挺直背脊骨,大大方方的往办公室走。 殷涷确实不在。 曲玉饴看见办公桌上的甜点都已经被吃完了,他走到休息间,跑去厨房,要把自己烤坏的蛋糕胚拿走。 曲玉饴找了半天没看见蛋糕胚,大理石台子上没有,柜子里没有,放碗筷的壁橱没有,甚至连冰箱里都没有。 他!的!坏!蛋!糕!胚!呢! 曲玉饴要尖叫了,但他又不敢叫出声,只敢悄悄在脑袋里大声尖叫。 被谁拿走了?谁会要坏掉的蛋糕胚? 不可能吧?难道是他记错了放在哪里? 可就算记错了,也不至于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吧。 曲玉饴手腕上系着塑料袋,整个人站在厨房里凌乱。 他没悲伤多久,因为悲伤小曲很开就被人发现了。 “曲玉饴?” 殷涷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曲玉饴浑身一僵,假装没听见要往里走。 殷涷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马上道:“没人应的话,我就关门了。” “五点,是下班时间。” 曲玉饴不得不转头小跑到庄园主面前,假装不经意的才发现殷涷。 “殷总!好巧啊!” 每个字都带着不巧的经意。 殷涷挑眉,看向身前的小矮子,没想到老实本分,说句话都要脸红低头的曲玉饴,居然还有面不改色撒谎的一面。 小骗子,殷涷说:“没听见?” 语气拖的很长,浓浓的戏虐和不相信,曲玉饴积攒起来撒谎的勇气像是空中漂浮的肥皂泡泡。 不一样的是,肥皂泡泡还得要戳才会破,曲玉饴撒的慌,还没离开水,就自个儿不争气的落回去了。 多说多错,曲玉饴装鹌鹑,低头不说话,玩自己的手腕。 结果,他忘了手腕上还有用来准备装蛋糕的塑料袋,曲玉饴一碰,塑料袋的声音充斥整个休息室。 殷涷问他:“怎么,被发现了要表演个节目?” 曲玉饴从脖子到脸,从脸到耳朵尖,都变得红彤彤,泡泡做的慌回到水里,被殷涷一戳,连着水沸腾了起来。 好像连手都变热了。 曲玉饴抬起双手,一边摇头一边摆手,结果塑料袋声音更大了。 殷涷得寸进尺:“现在就要开始了?” 曲玉饴:“!!!”哪有这样的啊 曲玉饴把两只手都背到身后,踌躇道:“哪有这样的啊” 把心里话说出去了。 好像在忤逆老板,曲玉饴说出口后又后悔了,又要做平时经常做的动作,用双手捂住嘴巴。 但是双手因为塑料袋背在身后,双手不能往前。 这下好了,进不得退不得,急死个人。 曲玉饴只能立马重新组织语言,逼自己磕磕巴巴重新说话:“我的意思是,意思是” 意思不出来。 “意思是,哪里有在厨房表演的!” 终于给憋出来了。 殷涷从容不迫的看曲玉饴急的上火,非但没有同情,内心反而升起了某些隐喻的欲望。 想让他再生气一点,气的不行,却又说不出话来。 但是怎么样才能让他说不出话来,殷涷的目光转向曲玉饴的嘴唇,轻点一下。 殷涷“嗯”道:“也不是不行。”不知道是在回复曲玉饴,还是在说什么。 曲玉饴是真的惊讶了,猛的抬头从刘海缝隙里看殷涷:“真,真的吗?” 逼急了,殷涷心下叹气,知道今天也就能这样了。 兔子急了要咬人,过分了就不好玩了。 殷涷说:“开玩笑的。” 曲玉饴松了口气。 “别闲逛了,收拾东西我送你回去。” “啊?你送我回去?!” 曲玉饴惊讶的太明显,殷涷黑了脸:“顺路,你第一次出差和你说一下出差流程。” “嗯嗯,那就好。” 曲玉饴这才放下心来,主要是不能开这个口子,之前在宜安市的时候,因为他长的瘦小,烘培店老板和同事,还有附近的店主,都喜欢送他回家。 她们说怕他在路上遇见麻烦,的确,宜安市有的地方治安不太好,总是有醉鬼游荡。 虽然大家的心思是好的,可是自从曲玉饴答应过一个之后,每天都要想办法拒绝所有人。 而且再怎么说,他都是个男生,哪有因为害怕走夜路被人送的道理。 现在可不能也这样。 曲玉饴松口气的模样太明显,殷涷在心里循环那就好三个字,冷哼一声。 谁想送他了? 曲玉饴不知道糊掉的蛋糕胚去了哪,只能把塑料袋放好,背上自己的小黄鸭书包去找殷涷。 殷涷先去开车,曲玉饴就站在门口等他。 殷涷从地下车库出来,开了车到公司门口,曲玉饴在门口四处张望,看半天没看见他。? 殷涷今天的问号比之前一年的问号都要多。 而曲玉饴呢,因为殷涷换了车,曲玉饴压根没认出来殷涷,甚至还在想,谁的车这么么素质,放在门口,挡住公司的人进出了。 曲玉饴一边等一边摆腿,百无聊赖的在门口晃,也不知道是个是性子,一直没看见人,也不说打个电话,就在这儿等着。 也不怕他偷偷走了,殷涷叹气,看来是等不到这位刘海遮了眼睛的人看见他了。 殷涷鸣喇叭,曲玉饴仰头看车一眼,不是殷涷的车,又低下头。? 殷涷又鸣了几声喇叭,这次,曲玉饴把耳朵捂上了。 殷涷,殷涷气笑了,打开车窗,问曲玉饴:“没看见?” 曲玉饴虽然捂住耳朵,但是那只是十分窝囊的抵抗,他又不敢上前去找车主,让车主不许按喇叭了,只好生气的捂住耳朵。 意思是,都有人被吵到捂耳朵了,你还好意思吗? 所以曲玉饴十分灵敏的听见有人在说话,立马答应:“没有。” 他答应了才开始思考是不是在叫他,可是声音很像殷总的诶,应该是在叫他吧。 曲玉饴左看右看,看见了从车窗后露出半张脸的殷涷。?!居然是换车了! 曲玉饴小步上车,打开副驾驶的门,把书包放下来,系上安全带,再把书包抱在怀里。 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他抬头看向殷涷。 “出发!” “”殷涷任劳任怨的开火,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不认识我了?” 曲玉饴理所当然的说:“你换车了嘛,我又不认识你的车。” 殷涷忍了,冷哼一声,说:“那你能知道什么?” “这不是看见你就上来了吗?”曲玉饴人傻,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以为是别人没有理会,看见殷总就来了。” “”油嘴滑舌,殷涷没为难曲玉饴了。 殷涷认真开车,没和曲玉饴说话了,倒是曲玉饴在座位上各种扭动,一副想说话不敢说的表情。 “别动了,座位都要擦出火了。” 殷涷一句话终结曲玉饴阴暗的小鼠乱动生涯,如同小孩对老师的天生反应,曲玉饴立马坐好。 端正认真,不是他开车,坐的比开车的人还要端正。 “怎么了?”还是殷涷先开口。 曲玉饴:“不是说要跟我说出差的事吗?你怎么不说话?” 殷涷被噎住,半晌道:“也是,我现在就说。” 曲玉饴双手环住书包,是听话的乖乖仔样。 “玉泉市比玉溪市更潮湿,天气闷热,紫外线强,容易晒伤,你最好带防晒霜” 曲玉饴点头,等殷涷说了一长串要带的生活用品之后,他小脸皱巴巴的。 殷涷刚想说要是没有现在就可以去超市买,明天来不及云云。 曲玉饴出人意料的说:“不是说工作吗?怎么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 老男人好不容易关心人,被打断自尊心受损,没好气的说:“给我端茶送水,我去哪你去哪行不?” 曲玉饴真当点头了。 “好。” 一个好字,断送了接下来所有的话题,曲玉饴不敢说话,而殷涷是无语的不想说话。 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把曲玉饴送到公寓,曲玉饴下车刚做出拜拜的手势,殷涷管都不管,直接就开着车走了。 谁惯的他?现在就这样,以后还得了? 反正殷涷不惯着 曲玉饴不明所以的转身离开,殷总是吃炸药了吗?脾气这么暴。 他背着书包回家,手机打开翻到和邱栈的通话界面,马上要回家见邱爸邱妈,他得做好准备。 曲玉饴深呼吸一口气,慢慢打开房门—— 他已经做好了邱爸邱妈坐在沙发上等他一进去就跳起来的准备了,然而他准备还是做的太少了。 因为家里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曲玉饴去开灯,灯没开,他打开手机电筒,怀疑是客厅的灯坏了。 然而等他又去开卧室的灯,卧室的灯也没开。 是没电费了。 曲玉饴熟练的打开手机充电费,因为现在是他住在家里,所以电费之类的都是他在负责。 充好电等了几分钟,屋子里的灯亮了。 果然是没电了。 曲玉饴在自己家也像做贼,看了好几个房间,都没看见人。 他有点吓到了,虽然他和邱爸邱妈的关系不好,但这不代表他能看着邱爸邱妈消失。 曲玉饴脸色白了,颤颤巍巍的拨打出邱栈的电话。 “喂?邱栈,叔叔阿姨不见了。” 已经晚上七点了,邱栈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电话虽然接通了,但是很吵。 重金属音乐混合电流声传进曲玉饴的耳朵,劝酒的话层出不穷,曲玉饴犹豫的拿下手机,发现电话没打错。 “邱栈?” 邱栈终于说话了:“怎么了?” 曲玉饴重复说:“邱栈,叔叔阿姨不知道去哪里了。” 邱栈没当回事:“他们和我说了,他俩去接表妹,顺便带表妹出去逛逛,今晚迟一点再回来。” “那表妹住哪的事?” “表妹她自己先订了房间,不用你操心。” “哦哦,好。” 电话陷入沉默,那头有人说话:“邱栈在干嘛呢?来喝酒啊。” 声音缠绵甜腻,隔着电话,都让曲玉饴听出了其中的暗示意味。 曲玉饴于是问邱栈:“你是不是在公司聚餐啊?” 邱栈:“嗯是在聚餐。” “那你少喝一点哦,我先挂了。”曲玉饴挂断电话,纠结的给邱栈发了很长一段话。 “你少喝一点酒哦,在外面不方便,吐了没人帮你收拾。还有你在之前说在禾苗市出差之后我来接你,可是七号我在出差,不能来接你。” 曲玉饴点击发送,又多解释道:“是在距离禾苗市很远的玉泉市出差,所以才不能来接你,你自己回来吧。” 发送完以后,曲玉饴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去洗澡。 幸好今天是殷总送他回来,他真的好累好想睡觉。 / 萍乡。 一梯一户的小区,殷涷刚出了电梯门,低头一看看见脚底下躺了个人。 走廊的灯坏了,报了修还没修好,乌漆嘛黑,殷涷踹了烂泥一脚。 要是是不认识的,踹一脚当个教训,要是认识的,踹一脚怎么了? 殷涷脚劲大,一脚踹下去,烂泥转了个身,呜咽一声。 “潘城?” “昂。” 确认是潘城,殷涷直接从人身上跨过去,压根不管是不是踩到了。 潘城大叫:“哎哎哎,你不要踩到我!” 殷涷:“你又不是死的,自己动。” 潘城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力气多大啊,我会死的!” “没事,要是死了,踩到了也没什么。” 潘城说不过他,特别是看殷涷开了门没叫他的意思,连滚带爬跑进去。 “干嘛脾气这么大。” 殷涷监督他穿了鞋套进门,先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餐桌上,脱下西装外套,问潘城来干什么。 潘城拉开餐桌椅就做下去,看殷涷带的东西也没多精贵,随便放的,于是也没在意的拆开。 是蛋糕胚。 殷涷不喜欢吃甜的,倒像是殷涷会买的东西。 潘城不设防的吃下去:“来鼓励你干掉我前男友。” 一口下去,糊味直冲天灵盖:“我靠殷涷你买的啥,谋杀啊!” 殷涷不知道在干什么,潘城都吐了一轮了,还没人管他。 潘城气的把蛋糕胚放手里,捧出去拿到正在看电脑的殷涷面前。 “什么意思??我问你什么意思?” 殷涷看一眼,十分自然的把蛋糕胚拿走,丢进垃圾桶里。 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殷涷最后还补刀一句:“谢谢。” 潘城,潘城鼻子都要气歪了。 “你预料到我要来了专门放的?” 鉴于殷涷的黑心程度,潘城觉得十分有可能。 殷涷百忙中抽空敷衍潘城:“没打算给你吃。” 短短的一句话,潘城硬生生从其中解读出他不配三个字。 潘城悲从中来,恨恨道:“看在你要帮我打败前男友的份上,原谅你了。” 殷涷颔首,表示知道了。 潘城: 潘城气的走了,走之前放了一句狠话:“就你这样子,再过十几年都不可能脱单!” 殷涷终于正眼看了一眼潘城的背影。 哪用得着十年?曲玉饴明明已经爱他爱到不可自拔了。 / 出差当天,曲玉饴起了个大早。 他之前没有去过机场,怕出洋相,很早就跑过去,等着公司的人。 坐飞机的流程也不是特别复杂——曲玉饴全程跟着公司的人,人去哪他就去哪,一直到上飞机。 张迩坐在曲玉饴前边,从缝里悄声和他说话:“飞机刚起飞可能有点不舒服,忍忍就好了。” 曲玉饴想说,他不晕车,没关系。可是再想想,坐车和坐飞机,有不一样。 所以他只是点头,没多说话。 张迩提醒完了就转身去追剧了。 飞机起飞时机翼会颤动,曲玉饴和颤动的频率同频,耳朵里一片嗡鸣,酸胀想吐的感觉一瞬间萦绕住他的身体。 好难受。 曲玉饴从小黄鸭里拿出自己的双用小枕头,把枕头拆开,变成毯子,裹在身上。 幸好飞机上冷气也开的足,曲玉饴不会热。 曲玉饴蜷缩成一圈,双手捂住头顶,靠在椅背上,眉头紧蹙,像是遇见了大麻烦。 他脑袋摇晃摇晃摇晃,脚像踩在云上,没有实感。 曲玉饴苦中作乐想,他现在确实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踩在云上。 坐飞机过去要一个小时,曲玉饴放松身心缓缓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张迩在前边小声叫他。 “小曲,小曲,要到了。” 曲玉饴没有意义的呜咽一声,费劲巴脑的睁开一只眼睛缝,窗外的太阳已经升起,阳光顺着窗户落下来。 第一次离太阳这么近。 曲玉饴睡意全无,趴在窗面前像小孩一样哇塞,出差的紧迫感在这一瞬间,全部变成了兴奋。 这份兴奋一直持续到了酒店分房的时候,刚到酒店,众人就得知一个噩耗。 由于公司财务的不小心操作,酒店房间少了一个,目前酒店已经满了,也没有多余的房间。 曲玉饴没来过玉泉市,小声问同事:“怎么会没房了?八月也不是旅游的旺季吧。” 最多也只有大学生旅游,就能住满了吗? 同事搜出玉泉市的著名景点,说:“还不是因为他们有个青云山,山顶有个青云寺。很灵验,求姻缘求平安求事业都行。” “这样啊。”曲玉饴其实也是个迷信派,经常看见这些就走不动道,不过因为邱栈不喜欢,曲玉饴也很少去寺庙景点之类的。 “小曲也想去吗?” 曲玉饴纠结的点击屏幕上的寺庙图片:“真的很灵验吗?” 他也不是很想去啦,就一点点。 郭石不知道什么时候窜过来,嘲讽道:“封建迷信,我才不去。” 曲玉饴这才注意到他,郭石刚入职的时候,经常西装几件套,但他入职的是技术部门。这个部门大部分人常年背心裤衩,压根不在意形象。 郭石一个正装在其中,十分显眼。 曲玉饴有次帮人拿资料的时候路过郭石工位,郭石一个人在位置上,曲高和寡,鹤立鸡群。 再后来,郭石也不穿西装了。 今天郭石就穿了一身普通的休闲服,没了标志性西装,曲玉饴差点儿都没认出来。 曲玉饴小声反驳:“很多人去啊。” 郭石头仰起来,鼻孔看人,哼一声走了。 好奇怪,就为了过来嘲讽一下他们吗? 另一个女生同事看了几眼介绍哦,问曲玉饴:“你也想去吗?我也想去。” 曲玉饴点头,说:“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厅里说话的声音小了,大家都很安静,曲玉饴一个去字落在其中,激起一大波澜。 发放房卡的同事如同见到救星,满脸激动的拉住曲玉饴的手。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曲玉饴:“哈?” 发房卡的同事压根不管曲玉饴的疑惑,口齿伶俐不带打颤的说:“刚刚我问谁想和殷总一起住,在激烈的争抢下,我一下就听见你的去字!” “雄厚有力,慷慨激昂,一听就知道你很想去。” “善解人意的我当然要满足你的心愿。” 发房卡的人一番话打下来,曲玉饴连续啊了几声,都没打消他胡说八道的嘴。 曲玉饴的手被掰开,房卡放了上去,发房卡的人把曲玉饴的手合拢。 “曲勇士,能不能完成任务!” 不只是一个同事,大部分的同事都相信的看着曲玉饴,十分有上学时候求老师不要抽到自己的状态。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曲玉饴,就是不看房卡。 曲玉饴在这样的场景下,憋出半句话来:“能?” 后半句被手动压回去,就连平时对曲玉饴十分温柔的张迩都笃定的说:“一定能。” 曲玉饴:能就怪了 不能啊啊啊啊!!! 曲玉饴一个人的想法改变不了大家的想法,大家分散的分散,最后只剩下曲玉饴一个人。 有这么害怕吗? 曲玉饴看着手里的房卡,楼层很高,在二十五楼。 曲玉饴带的行李不多,工作要用的电脑,换洗的衣服裤子,还有一次性内裤。除此以外就没什么了,洗漱用品还有其他生活用品酒店会提供。 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原先塞在一群人行李箱里边不算显眼,现在大家走了,孤零零的一个行李箱显露出来。 其实也不止一个。 曲玉饴还看见了秘书室其他人的行李箱,秘书室的人行李都要比普通员工多。 张迩之前和曲玉饴解释,秘书室的人基本上出公司就是出去谈合同,作为门面存在,普通员工可以随便穿,但他们就不行。 曲玉饴拖着行李箱,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可以建议郭石努努力以后去秘书室工作。 这样,他就可以穿西装了。 酒店有两个电梯,曲玉饴胡思乱想几分钟,电梯很快下来,曲玉饴进去之后刷房卡,直通25楼。 2503,曲玉饴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往房间门口走,走到门口之后刷卡开门,再开灯。 一气呵成—— 当然是假的,曲玉饴一早就怕殷涷,虽然在日常相处里好不容易克服了,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和殷涷住在一起。 本来殷涷就对自己的领域很敏感,这样下来,也不知道这几天怎么过。 曲玉饴把行李箱放在中央,鬼鬼祟祟的推开每一个门,确认没有行李。 乔清刚给他发消息,说是殷涷比他们早过来,现在在玉泉市处理私人事情。 但是万事都要谨慎一点,殷涷严肃的样子和曲玉饴福利院的院长一样,曲玉饴见了心里就发怵。 当然不是因为小时候他偷偷看动画片被院长妈妈逮住好几次才害怕。 是他胆子小! 曲玉饴最后选了一个离门很近的房间,他准备以后每天下班回来就把门锁上,上班每天比殷涷先起床,等殷涷见到他就在楼下了。 完美避开相同下班时间,获得轻松私人空间。 曲玉饴被自己聪明到了。 公司出差早,虽然折腾了不少时间,但还是很早,才早上十一点。 第一天下午是休整时间,群里大家都在聊要去哪玩。 群里有个人说,公司订的酒店是玉泉市著名的温泉酒店,后山有温泉,问大家要不要一起去。 曲玉饴顺着大家的话找到书桌上放着的旅游手册,找到酒店的介绍,上面重点加粗了温泉。 最厉害的是,后山有专门的温泉房间,很大,每个房间都有一间温泉。 曲玉饴翻到这一页看了好久,连后山有哪些房间都翻了一遍。 看起来就很舒服。 曲玉饴眯眼,群里有人问他要不要现在去泡温泉。 现在?曲玉饴回复说不去。 “为什么不去啊?” 曲玉饴打字说:“要吃午饭了,现在就不去了。” “好吧。”群里很多人都很遗憾,曲玉饴见他们还是想去,也没多说。 他退出去,发现是一个全新的群。 嘉和公司玉泉温泉幸福群(无yd) 曲玉饴作为一个落后的互联网玩家,看了半天才明白yd是殷涷的缩写。 嘉和公司所有员工孜孜不倦的建群,光是加群,曲玉饴入职以来就加了好几个了。 曲玉饴洗了脚,整个人缩在沙发上,开了空调,温度调低,调到十六度。 他打开电视,开始放《花园宝宝》。 等室内温度冷了,曲玉饴把自己的毯子裹在身上,美美的继续看动画片 殷涷打开门,房内的温度低的吓人。室外三十多度,室内也不知道开了多低的空调,连手臂都感受到一股寒意。 屋子很暗,殷涷走进去,动画片放的正当好,结束的时刻,所有的角色都在说晚安。 “晚安玛卡巴卡。” “晚安小点点。” “晚安叮叮车。” “” 沙发上躺了个人,电视的光照在人身上,殷涷看见人毛茸茸的脑袋,放在开关上的手指收回,没开灯。 也不知道是什么坏习惯,怕冷,又要开很低的空调,娇气的不行。 毯子裹在单薄的身体上,裹了两圈,身体整个折在沙发上。下巴也放在毯子里,就一双眼睛在外边看动画片。 看的津津有味,连人进来了都不知道。 动画片最后一个晚安结束,殷涷玩心大起,跟着动画片的音效,刻意放低声音。 “晚安,曲玉饴。” “谢谢,不晚安。”曲玉饴正儿八经回答:“我还要看动画片,才不要睡觉。” 后半部分曲玉饴声音低很多,甜腻腻的,撒娇一样,勾在殷涷心里。 殷涷低低的笑出声,他声音成熟又富有磁性,笑的很好听。 曲玉饴欣赏了几秒笑声,才迟钝的想起来。 哪来的人? “!!!!!” 惊吓曲玉饴立马想要从沙发上蹦起来,可是他把自己都裹成蚕蛹了,哪里能蹦起来? 只能在沙发桑蛹来蛹去,半天不得章法。 这下好了,就算开了空调也热的满头是汗。 殷涷这一次没有作壁上观,上前像拆礼物似的,把人拆出来。 为了方便,殷涷直接拉住曲玉饴的脚腕,把人放沙发上滚。 沙发很大,曲玉饴滚了一圈,头发乱糟糟的,他一边喝饮料一边看动画片,嘴巴有水分,恢复了原本的粉色。 曲玉饴浑身毛发浅,颜色也浅,露出来的肌肤是白色,关节是有肉感的浅粉色,包括嘴唇,也比平常人的纯色要淡。 头发飞舞在脸上,曲玉饴迷蒙的抬眼,倒是脾气好,没有不高兴。甚至为了别人正好的翻动他,主动跟着殷涷的力道走。 殷涷: 殷涷喉结滚动,曲玉饴人看起来瘦,他理所应当认为曲玉饴没二两肉,可他刚上手,手下肉嘟嘟的触感让他愣怔一瞬。 软绵绵,殷涷的手握下去,指缝间还会溜出一点点肉,压在指节上。 借着昏暗的电视光,殷涷肆无忌惮的打量曲玉饴的身躯。 曲玉饴的确是瘦,但他骨架小,不像其他瘦的人是一个骨架挂皮,曲玉饴身上肉不少,摸起来舒服的不得了。 殷涷借着帮忙的理由捏了一下,软肉争先恐后的亲吻殷涷的手心,一点都不矜持。 和他的主人一样。 殷涷喉结又动了一下,隐隐有水涎的声音,幸好,充当背景音的花园宝宝一直没有停歇,听不懂的声音打破当前的困境。 坏处是,曲玉饴全身心都在《花园宝宝》上,一点儿也没沉浸到暧昧的氛围里。 只有殷涷一个人被漆黑的环境影响到,他掩饰性的咳嗽,退后去门口开灯。 曲玉饴脱困的第一反应是暂停《花园宝宝》,他还没看完呢。 殷涷开灯,曲玉饴让他不用开。 “我关了窗帘,马上要下去吃饭了,不用开,把窗帘拉开就好了。” 殷涷的动作停下,曲玉饴去拉窗帘,刷一下光就照进来。 什么风月旖旎都消散开。 曲玉饴念念不舍的往动画片上看,殷涷走进来看一眼,问他:“什么动画片,比我好看?” 曲玉饴没打算敷衍殷涷,认真打量殷涷,再和电视剧对比。 “完全不一样啦,你比较帅。” 殷涷满意点头。 曲玉饴接着说:“但是动画片不一样,就是很喜欢看动画片。” 殷涷头疼把刚刚印象最深的一个拖出来问曲玉饴:“想成玛卡巴卡吗?” 曲玉饴摇头,扑闪的眼睛看着殷涷:“我不要,玛卡巴卡用擦过脚的肥皂给其他人洗脸,不爱卫生。” 一个动画人物倒是真的挑起来了,殷涷不知道玛卡巴卡是不是真的不讲卫生,就问他:“那你想当谁?” 曲玉饴不懂殷涷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动画人物,关掉电视说:“谁都不想当。” 谁都不想当,按照正常人的审美,怎么可能会不选他,殷涷心想,欲擒故纵。 “叮叮鱼?”殷涷孜孜不倦。 曲玉饴纠正他:“那是飞飞鱼,叮叮车。” “好吧,你想当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想当,”曲玉饴说:“不要再纠结啦,我真的真的不想当,我饿了想吃饭了。” 成熟的老板能不能放员工去吃饭啊。 殷涷盯着曲玉饴。 僵持两分钟,曲玉饴终于明白殷涷要听什么了,他叹气说:“好吧,当然选你了,你最帅。” 干嘛要和动画片较劲。 第20章【VIP】 第20章 酒店的餐厅是自助,曲玉饴看了半天,不想吃饭,只想吃米粉。 他向厨师要了一份酸菜肉丝米粉,找了个角落坐下去。 没过多久,后山泡温泉的人也回来了。 曲玉饴吃饭吃的慢,大部队回来的时候,他才吃了一半,来来往往的人多,但他很快就被夏久捕捉到。 夏久拉着高度近视摘了眼镜啥也看不清楚的张迩坐到了曲玉饴身边。 曲玉饴还在嗦粉,怕一说话粉就掉下去,于是抬头用脑袋打招呼。 张迩问夏久:“怎么看见一个漂亮的脑袋在动?” 夏久让张迩下次记得戴框架眼镜:“那是小曲,你怎么看人都模糊了还能知道脑袋漂不漂亮。” 张迩说:“就是能看见啊。” 曲玉饴还在认认真真嘿咻嘿咻和面前的粉做对抗,慢半拍的看向面前堆着的一座大山。 “夏久你吃这么多吗?” 夏久说:“因为张迩减肥。” 曲玉饴不太懂张迩减肥和夏久吃很多有什么关联。 酒店给的分量很足,一大碗粉,曲玉饴至今也才消灭了三分之二。 夏久开始和他说温泉:“温泉很舒服,可以去试试,不过不要泡太久哦。” 曲玉饴点头。 夏久把自己的浴巾脱掉,给曲玉饴看里边的泳衣。 黑色的比基尼,夏久身材好,曲玉饴不好意思的挪过眼睛。 夏久脾气火辣,身材也火辣,对旁人的目光熟视无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女王的态度。 “好看吧,你带泳衣了吗?” 曲玉饴说:“带,带了。” 他专程出门买的,是蓝色的平角泳裤。 曲玉饴接着说:“我下午就去看看。” 聊着聊着,曲玉饴一碗粉就见了底,他和两人打一声招呼走了。 曲玉饴放好盘子,看见张迩在往夏久的盘子里偷东西吃。 夏久不高兴的拍打张迩的手:“你吃什么胡萝卜?你不是不爱吃吗?” 张迩说:“我以为那是番茄。” 难怪张迩减肥,夏久要多拿一点食物,原来是薛定谔的减肥 早上和殷涷进行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谈话,曲玉饴之后就没看过殷涷。 不过这样也好,特别是当曲玉饴在房间里换完泳衣,在镜子里看向自己的时候,更尤其了。 曲玉饴瘦,加上身量小,哪怕再怎么锻炼也不可能有大块肌肉,手臂和大腿小腿都是肉乎乎的,一巴掌下去肉会跟着手掌荡来荡去。 他不喜欢自己软乎乎的肉,皱眉看了一圈,又看了看自己勉勉强强有点肌肉轮廓的肚子。 曲玉饴拿了一件浴袍披上,决定在下水之前不会脱下来。 他走出门,悄悄的踮起脚走路,摸出房间,跟着路标提示来了后山。 下午的时候,温泉里人不多,毕竟是夏天,太热了,大多数人都不会来。 这可便宜了曲玉饴,他下了汤池,热乎乎的,水上还冒烟,曲玉饴上半身趴在一旁打盹 曲玉饴这一泡就直接到了下午四五点,脑袋都晕乎乎天旋地转了才出来。 他随便在自助餐厅拿了一点吃的就回酒店房间,趴在被子上玩手机。 头天发给邱栈的消息还没人回,要是平时曲玉饴肯定着急了,但他现在在外边玩,加上泡了很久温泉,压根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只是把手机放回去,又开始看动画片。 乔清在群里开始分配工作,曲玉饴跟着大家一起查看,发现没自己的份。 他跑去私聊乔清自己做什么,乔清说曲玉饴是直属于殷总,不归他管。 曲玉饴又拿出手机给殷涷发消息。 曲玉饴:“我明天做什么啊,没安排我的工作。” 殷涷正吃了饭回酒店房间,收到消息往曲玉饴房间的方向看。 房间门关的紧紧的,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笨死了不知道直接出来问他。 殷涷不想回他,想让曲玉饴着急一下。 结果他洗了澡躺在床上了,曲玉饴还是没发来第二条消息。 合着压根不在意。 殷涷这实在是误会了曲玉饴,乔清作为老人,好心提醒曲玉饴殷涷可能在忙,没看见消息,所以就算殷涷没回消息,曲玉饴从没往拿捏的方向想。 他只觉得,大老板好累,这么久还不会消息,接着就理所当然的去看动画片了。 殷涷躺床上呵呵了,曲玉饴也做不了什么,他最近忙也没时间看着他,随随便便打了几个字糊弄曲玉饴。 殷涷:“明天不用跟着我们,我可能要喝酒,我回来你到时候照顾我就好了。” 撒娇精:“好哦好哦。” 撒娇精回的倒快,飞快发了一个猫猫作揖表情包,憨态可爱。 殷涷看的心烦,有曲玉饴这样追人的吗?不知道要追到猴年马月去了。 / 曲玉饴第二天起来,发现所有人都去工作了,嘉和公司的员工只剩下他一个。 没事儿干,曲玉饴就搬了手机跑去温泉池一边泡温泉一边看动画片,看的入神了,连手脚泡皱泡白了都没发现。 站起来之后曲玉饴东倒西歪,像喝醉了酒。 泡太久了,曲玉饴晚上随便吃了点东西,买了一点水果回房间。 因为晚上殷涷可能会喝酒,为了更好的抵达现场,曲玉饴今天专门没关门,门敞开等殷涷回来 殷涷回来的时候正好见到这一幕,曲玉饴浴袍打湿了,所以今天穿的是酒店提供的浴袍,浅粉色,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 曲玉饴很少穿颜色鲜艳的衣服,但颜色鲜艳的衣服很衬他。曲玉饴人白,不管再嫩的颜色,穿在他身上都不显得老气。 反而让人觉得,他就该这么鲜艳。 浴袍只用一根带子系在腰间,还是细带子,绸缎质感,既保守又放浪。 遮不住的锁骨和半边胸膛漏在外边,好似只需要轻轻一扯,就会露出白色的肩膀,或者是更令人遐想的地方。 曲玉饴躺在床上,背对着殷涷,脚支起,在床上小腿一直荡,原本在膝盖上一点的浴袍越来越上,越来越上。 殷涷不合时宜的想,曲玉饴会不会和女生一样,也要穿蕾丝保险裤呢? 是白色还是黑色呢?或者是粉色? 他越想越深入,原本因为喝了酒干涩的喉咙更显得干涩,哪怕嘴里有微弱的唾液也拯救不了他。 殷涷故意弄出动静,一直走路平稳的人在关门的时候故意弄出很大声响,碰一声,紧接着歪歪斜斜往里走。 曲玉饴终于看见了他,急急忙忙跑上来,鞋都没穿对,左右脚相反,他没管,先扶住殷涷。 “你不要着急,我先穿个鞋子。” 曲玉饴一米七九的身高,把殷涷往上拔,让他的左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双手握住殷涷的左手,低头换鞋子。 他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殷涷双手用力,让曲玉饴换鞋时不摔倒,同时还要保证曲玉饴不会发现他其实有力气。 曲玉饴这人也是,一边换鞋,还要用余光观察殷涷脸色好不好看,怕人喝没了。 好不容易换好鞋子,殷涷额头上冒了汗,曲玉饴还以为是喝的酒在新陈代谢,把人半扶半托放在了床上。 殷涷半眯眼睛皱眉,很不舒服的样子,曲玉饴一边让酒店送一碗解酒汤上来,一边戳殷涷的手臂。 “不能喝少喝一点啊,喝这么多干嘛。” 自己装的醉,哭着也要装下来,殷涷无意识的呜咽,趁曲玉饴凑上来看他脸的时候,呼出一口酒气。 曲玉饴当场就被熏到了,狗鼻子一样,支着脸往人身上到处嗅。 闻完了,他评价一句:“殷总,你臭臭的。” 殷涷:就喝了两杯,你也能闻出来? 殷涷想着也呼吸一口,味道是很大,也不怪曲玉饴会嫌弃。 等酒店醒酒汤的时间里,曲玉饴去洗手间洗了一张帕子,用的酒店的白色帕子,拿来给殷涷擦脸。 曲玉饴往殷涷的左脸擦,殷涷就往右边挪,往右脸擦,殷涷就往右边挪。 两个人在床上打起追逐战,曲玉饴力求抓住殷涷擦脸,一直跟着殷涷在床上爬。 一分钟后,曲玉饴坐在床中间,思考是不是应该把殷涷往自己的房间抬。 至少床小,能一把就抓住。 曲玉饴小声呼吸,又去洗了一遍帕子,接着又回来抓殷涷。 至于殷涷,他带了自己用的生活永平,就放在柜子面前,可曲玉饴没看见,殷涷也不知道醉酒后的人能不能清晰的提醒曲玉饴。 一番折腾下,曲玉饴穿好的浴袍有点散了,肩膀露出一半,莹白的肌肤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发光。 他跪坐在床上,一副没搞清楚状态的委屈表情,一直没抓住殷涷,还浑身出汗,结果某殷醉鬼跑了半天,回到原位,还是那副平静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睡着了。 门口响来铃声,曲玉饴订的醒酒汤送上来了,本来说在送醒酒汤之前帮殷涷擦一下脸,现在这样,曲玉饴只能先去拿醒酒汤。 早知道应该备注多加姜,不要糖了。 曲玉饴越想越气,反正殷涷喝醉了酒也不知道,他干脆把帕子往人身上一扔,扔在肚子上,下床穿上拖鞋去拿醒酒汤了。 装醉的殷涷这才完全睁开眼,看曲玉饴一边走一边整理衣服,他本想起身把帕子换了,结果曲玉饴一边走一边回头看。 殷涷立马僵硬的躺下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曲玉饴怕殷涷不清醒自己往床下跑,每走一步就要回头看,生怕人没了。 拿到醒酒汤,曲玉饴小步跑回来,把人搬起来,喂人喝汤。 殷涷醉的太厉害了,曲玉饴怕他一口喝下去呛到,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喂他。 不喜欢姜味的殷涷: 他皱眉强忍着喝了几口,没忍住装作不小心一把抢过碗。 曲玉饴吓的站起来叫他的名字:“殷涷你不要倒了!” 曲玉饴第一次在殷涷面前大喊他的名字,殷涷两个字像是良药,在殷涷耳边荡漾。 殷涷停住要倒下去的动作,一口喝在嘴里咽下去。 难喝。 曲玉饴放下心来,把碗拿走,教训道:“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教训一个醉鬼好像没什么用,而且殷涷是他老板,曲玉饴又找补一句:“算了。” “也不是不行” 而且是喝下去诶,好省事。 曲玉饴拿起帕子,又要给殷涷擦脸,殷涷不干,曲玉饴嘀咕一句:“你不要动啊,我先给你擦脸,等一下帮你擦身体。” 殷涷僵住了。 20-30 第21章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殷涷不动了,但曲玉饴抓住时机,狠狠把帕子往殷涷脸上扔,表示打工人的闷气。 帕子捂住殷涷的口鼻,殷涷闷哼一声,曲玉饴又马上爬过去把帕子挪开了。 “娇气。” 曲玉饴兢兢业业的为殷涷擦脸,连耳后都注意到了。 擦完脸,曲玉饴去厕所洗帕子,没关门,水声从厕所传到房间里。 水声滴答,殷涷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他低头看眼身上穿的严严实实的西装,解开外套的暗扣,然后躺下去,又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 曲玉饴出来之后,把帕子先放在殷涷额头上,开始嘿咻嘿咻的解殷涷的衣服扣子。 躺着不好脱,曲玉饴把人立起来半躺在床头,认真的凑在胸前看扣子。 扣子有点紧,曲玉饴不怎么解得开。 曲玉饴今晚洗了头,头发毛躁,刘海不像平时顺滑,一根根炸起来,从眼睛中部的位置炸开到眉毛下一点,一双明亮的眼睛被看的清清楚楚。 殷涷看入了迷,甚至忘了反抗,反应过来的时候,胸口一片凉意,然后是轻微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胸口上。 很轻,像是有人在捞痒。 片刻后,曲玉饴只剩下两个扣子就可以扒开殷涷的上衣,殷涷终于想起来还要矜持的拒绝。 于是殷涷抬起手,喝醉了一般往旁边滚,掀开曲玉饴脱扣子的手。 遭受变故的曲玉饴丝毫没有气馁,屡战屡败,他现在有良好的职场素养——曲玉饴直接在殷涷背对他的时候,拉住殷涷的后脖子。 刷拉一声,衣服被拉到腰腹处。 殷涷在普通人里算白,但天生的肤色让他还是比曲玉饴黑两个度。曲玉饴非常白,白到发光,如果在晚上拍照,开了闪光灯,曲玉饴的位置一定会因为过度曝光而无法上相。 只有在曲玉饴的对比下,殷涷才会黑。 事实上殷涷的肤色算不得黑,顶多算是小麦色,但也是偏白的小麦色,他长期健身,身上的肌肉紧致,臂膀有力。 衬衫被拉下来,首先弹出来的便是汹涌的肌肉,一块一块儿,看起来就是硬茬子。 曲玉饴看愣了,特别是殷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汗珠很少,但偶尔也会有几颗,从脖颈流到脊骨,再蔓延到更深的地方。 好色身材好的人,都会这样吗? 曲玉饴偷摸摸掀开自己的浴袍,从上往下看,一下就看了软软的肚子和肉肉的手臂。吓的曲玉饴当场就把浴袍系的更紧了,打了两个结。 系完之后,曲玉饴还起来在床上蹦了一下,确认蹦不下来,才上前去继续逮殷涷。 此时的殷涷: 怎么说呢,有点微妙,跑是他要跑的,但曲玉饴不上来追,他又心情微妙。 不辜负殷涷的期待,曲玉饴整装待发就来继续脱殷涷的衣服了,殷涷这次老实了,没躲。曲玉饴以为他要躲,一巴掌拍在殷涷腹肌上。 啪一声,响彻整个房间。 殷涷带有醉意的表情缓慢往下看,曲玉饴蜷缩手指,掩饰性的揉捏。 是腹肌诶,曲玉饴捏了一下,上瘾了,又摸了一下。 殷涷这下没办法不说话了,干涩的喉咙导致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你在做什么?” 曲玉饴说:“摸腹肌。” 意识到是谁在问,曲玉饴上半身下半身加上手都不敢动了,掩饰的说:“帮老板擦身体。” “对,帮老板擦身体。”曲玉饴一边说,一边在床上摸索他打湿好的帕子。 他把帕子丢哪了?? 殷涷好整以暇的低头看他四处摸索,曲玉饴眼睛到处飘,一点也不敢和殷涷对视上。 曲玉饴斜视好久,眼睛都看痛了,在床的另一边找到了帕子。 他慢慢的手收回来,讨好的对着殷涷笑。 曲玉饴的笑对于殷涷而言,算是利器,曲玉饴每次的笑都是羞涩的,或者留有余地,可他这一次心虚,笑起来如沐春风,像花儿一样。 殷涷当场就放了水,仍由曲玉饴去拿了帕子。 曲玉饴拿回了帕子,看见殷涷的衣服还没有解完,为了心灵的纯洁,他直接把帕子盖在了殷涷的腹肌上。 被遮的严严实实的腹肌:? 关我啥事。 曲玉饴解开扣子,心无旁骛的为殷涷擦上半身,和擦桌子没什么区别,一处也不放过,从左推到右,从右推到左。 殷涷十分配合曲玉饴的动作,翻来覆去的被折腾,没找事。 好不容易擦完了上半身,殷涷听见皮带卡扣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和正在干坏事的曲小猫四目相对。 曲小猫这次可有理由了,大声的说:“我要给你脱裤子。” 殷涷嘴巴更干了,喉咙沙痒,拿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重复曲玉饴的话:“给我,脱裤子?” 曲玉饴去扒殷涷的被子,直白的说:“对,不可以不洗澡就睡觉。” 殷涷被曲玉饴的热情打蒙了,喉结滚动,在曲玉饴又来抢被子的时候快速拉好被子。 他现在后悔今晚装醉了。 殷涷带着被子从床上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到洗手间里,和良家妇男一样把门关上。 曲玉饴跟着去开门,门被殷涷从里面锁住了,打不开。 “你不要关门啊,你喝醉了,还没洗澡,殷涷,不可以不洗澡就睡觉,会臭。” 殷涷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上嘴。 说什么呢?说他没喝醉是骗人的?还是说男男授受不亲? 演了这么久怎么能说没喝醉,至于男男授受不亲,这是为曲玉饴着想。 殷涷暗自嘀咕,怎么有这么虎的人,上来就扒暗恋对象裤子,流氓。 殷涷还是不开门,曲玉饴不停的敲。 “曲玉饴,你出门就是随便脱别人裤子的?”就这么想脱他裤子?一点也不矜持。 曲玉饴说:“才没有!我又不是流氓。” 殷涷:“你现在不是要脱我裤子?” 曲玉饴生气了,不高兴的说:“明明是你喝醉了。”说了半句话,曲玉饴突然问殷涷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你喝醉了酒会不会断片?” 殷涷:?哪有直接问喝醉酒人的,不怕被骗吗? 殷涷说:“会,我喝醉了酒什么也不记得。” 曲玉饴哦一声,接着大爆发:“殷涷你真是太坏了!” 殷涷在门里被惊的从原来散漫靠在墙上,一下站的笔直,靠近门听曲玉饴要说什么。 “明明是你要喝这么多酒,还要我照顾你,干嘛说我是流氓。” “我才不想脱你裤子的。” “是吗?”要是别人说殷涷,殷涷肯定让人滚。可现在,殷涷难得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逗过火了?他正要说道歉,曲玉饴劈里啪啦又说了一大堆。 “就是啊。”曲玉饴说:“才不要脱你裤子,你以为你肌肉练的很好吗?好吧就是练的很好,为什么你肌肉练的这么好?” 曲玉饴说话颠三倒四,他困了,混杂困意,听起来像在哭:“我怎么只有肉肉的肚子?” “而且我不会想脱你裤子的。”都要说完了,曲玉饴才想起来重点:“我顶多想脱你衣服,下面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你下面也有肌肉。” 殷涷无奈摸头,半是无语半是庆幸:“好,是我的错。” 曲玉饴哪见过这阵仗?殷涷平时的代名词都是滚,能不能做,十分钟,废物。鲜少有温情时刻。 殷涷也有承认错误的时候吗?曲玉饴一鼓作气,继续说:“那你把门打开,你不能不洗澡就睡觉,好臭的。” 又不和你睡,臭到你了?殷涷识相的没说出口,他对曲玉饴的底线和容忍度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越变越低,几乎没有。 可能以后哪怕以后曲玉饴和他在一起了要出轨,他也只会窝囊的直接去砍死小三,然后抱着曲玉饴让曲玉饴不许喜欢别人。 可是现在的殷涷还没察觉到,他只是单纯的,直白的按照心里的意思走。 他说:“我自己会洗。” 曲玉饴不干:“你喝醉了可能会摔在浴室里,然后你又不给我开门,怎么办?” 曲玉饴越说越吓,没吓到当事人,反而把自己整的很惶恐,拍门的动作更大了。 门都要被拍烂了,就这么想看他洗澡吗?殷涷无奈,他看了一眼下半身现在确实不适合让曲玉饴进来。 “我不会摔倒的。” “我不信。” 殷涷最后只能问曲玉饴:“那你要怎么办呢?非要进来看我洗澡吗?小流氓。” 曲玉饴抿紧嘴巴,脸有点红,因为红脸次数多了,曲玉饴现在脸红已经没有一开始明显了。 他说:“我们都是男生有什么的,我不是流氓。” 曲玉饴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他之前一直害怕殷涷会讨厌他的性向,这几年虽然性向开放,不管什么性向的人都能被接受,但还是有小部分的人觉得恶心。 他和殷涷相处的时候,一直都把自己当直男看,现在看来成效很好,但他终究不是直男。 曲玉饴后知后觉,有点暧昧。 “算,算了,你不要锁门,有事情叫我就行。” 虽然不知道曲玉饴为什么改变主意,但殷涷欣然接受,主要是他不接受也没办法。 “好。” 殷涷进了浴室,打开水,先放热水,很烫,洒在皮肤上燥热无比。 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了,三十多度的天。 殷涷用手一扭,扭到冷水。 大概洗了一个多小时,殷涷带着一身凉气从浴室出来,因为房间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殷涷只围了一个浴巾。 房间还是殷涷进去时候的样子,殷涷站在床后收拾床,拿备用床单来把床单换了。 换了被子,殷涷扯床单,听见小小声的咕噜声。 他转个弯去看,有只曲小猫卧倒在床边,压住了被单一角,因为被单的移动,着急的把角落扯在手里。 曲小猫身前的光被挡了,睁开眼睛看一眼,毫无防备的说:“记得关灯哦。” 然后又倒回去继续睡觉。 一点儿没有防备心。 殷涷蹲下身,用手去捏曲玉饴的脸,曲玉饴的嘴巴被捏的微张,隐隐能看见舌头和贝齿。 要是伸进去——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之后会有真醉情节,其实殷总很能喝啦~ 第22章 殷涷最后还是没伸进去,他叹口气,把人挪了个位置,拿被子和枕头垫在曲玉饴身后,接着让曲玉饴松开捏着床单的手,把床单换了。 曲玉饴睡的像小猪,一点都没有被搬来搬去的感觉。 殷涷有点怀疑曲玉饴之前白天睡觉,到底是因为晚上熬夜,还是因为没睡好。 现在看来,明明睡眠很好。 殷涷换完床单,把地上的曲玉饴抱起来,曲玉饴一进入殷涷的怀抱,就熟练的把脑袋窝进殷涷怀里。 殷涷刚刚洗完澡,身上凉凉的,腹肌也有弹性。曲玉饴的半张脸搁在殷涷的腹肌上,不自觉的摩擦,脸蛋上为数不多的软肉贴住殷涷的腹肌,挤压出小块痕迹。 曲玉饴嘴巴因为软肉的堆积没法闭上,贝齿和舌尖又出现在殷涷眼里,殷涷漆黑的眼珠子倒映着似乎还散发热气的嘴角。 殷涷忍了又忍,稳稳的保住人,把人往床上放。 可有的人却不乐意。 八月的天气热,曲玉饴喜欢开低空调,殷涷不怕热,空调开的不低,曲玉饴总觉得身上有细汗,又热又黏糊。 但殷涷不一样,他才洗了一个长长长的冷水澡,身上散发的凉意可以随机冻死几个人。曲玉饴只觉得好舒服,恨不得浑身上下都贴上去。 冰块要把他放下去,曲玉饴十分不乐意,呜咽一声,伸手往殷涷身上抓。 然而殷涷刚刚洗了个澡,上半身光溜溜的,曲玉饴抓了好几下都没抓住,趁着不清醒的时候,曲玉饴做了清醒时想做的事。 他狠狠摸了殷涷的腹肌,而当事人因为公主抱曲玉饴,硬是什么反抗都做不了。 殷涷酒站那看曲玉饴到底要做什么,曲玉饴翻滚一阵子就不动了,殷涷以为他是老实了,把人抱在床上放下去—— 事实证明,殷涷还是放心早了。 曲玉饴不动了,不是因为他老实了,而是因为曲玉饴手里拽住了东西,所以放心了。 殷涷把人刚放下去,下半身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拖拽力。 殷涷和曲玉饴现在的姿势很尴尬。 殷涷想把曲玉饴放在床上,所以曲玉饴的下半身已经沾在床上,但上半身还依靠殷涷的双手力量半躺着,当然,是半躺在殷涷的手上。 而殷涷因为高,放下去的时候即弯了腰,又屈了腿,但他现在又不敢完全放下去,曲玉饴的手拉住了他浴巾一角,稍微变换一点,就会整个松开落下去。 这可不能怪殷涷,他原以为曲玉饴已经走了,自然考虑的不多,也就直接打了个浴巾就出来了。 现在这样尴尬的场景,谁都有问题。 僵持一段时间后,曲玉饴主动打破了僵局。 他累了,于是曲玉饴自然的从殷涷手上往外滚,与此同时,他并没有放开握住殷涷浴巾的手。 殷涷只能跟着曲玉饴的动作,慢慢的从床下爬到床上去,用双膝靠近曲玉饴,一直到曲玉饴完全离开殷涷的手,整个人都睡在床上。 曲玉饴的头正好睡在了床上两个枕头中间,往下陷,应该也是知道不舒服,头在枕头上乱动。 这下好了,整个头都落下去,脸蛋被枕头遮的严严实实。 原来人醒着时什么智商,睡觉的时候就是什么智商,殷涷毫无负担的在一旁观察,甚至还能得出结论。 好在,他还有几分良心,殷涷不到一分钟,弯腰弯的更深,伸手去捞曲玉饴的脑袋。 曲玉饴只感觉身前冰凉的东西自己靠近来,离他的鼻子好近,好像还能闻到冰凉的味道。 曲玉饴重重的呼吸,呼出的气体打在殷涷胸肌上,殷涷浑身一僵,察觉到某些东西的抬头,他加快速度把曲玉饴的脑袋放在枕头上要离开。 想法是美好的,曲玉饴不给殷涷完成想法的机会,他发现冰块要走了,急忙拽住手里的东西。 “不行。” 殷涷听见不行两个字,还在想什么不行,下一秒毫无设防的倒在曲玉饴身上,曲玉饴扒拉住他,小狗一样在他的脖子旁嗅嗅嗅。 曲玉饴嗅完了,说:“你是香的,和殷涷不一样。” “殷涷喝了酒,是臭的。” “?”这是有多不待见他喝酒啊。 殷涷艰难的把曲玉饴扒下来,把被子塞在曲玉饴身上,让曲玉饴抱着被子睡觉。 真难伺候,不知道还以为是曲玉饴喝醉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屋子里,透过刻意只关了一层纱的窗户,直直的照在床上的曲玉饴身上。 厚窗帘是殷涷专门关的,八点的时候,殷涷已经起了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等着床上的某人醒。 至于窗帘,昨晚上睡了一晚上沙发的人决定给曲玉饴一点教训——让曲玉饴从一觉自然醒变成被太阳晒醒。 睡在床上的曲玉饴先是踢开被子,被热到了,浑身汗涔涔的,鼻尖上起了薄薄的汗。 踢开被子之后,曲玉饴翻了个身,逃离阳光的照射,可是早上的阳光越升越高,一直跟在曲玉饴身后,一直到他快要翻下床。 曲玉饴在床边摇摇欲坠,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这下,殷涷面前的文件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了。 殷涷起身要去把人重新扶在床上,他屁股还没彻底离开沙发,曲玉饴就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 殷涷不动声色的坐回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曲玉饴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水雾蒙蒙,睁开眼睛还呆呆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抓了半天,没抓住空调板,愣愣的往前看,看见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殷涷。 曲玉饴眨眼眨眼又眨眼,最后直接狠狠闭上眼睛,过了一分钟睁开,殷涷还在。 这很尴尬,但好在,曲玉饴具有一项特殊技能——先发制人。 “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刚睡醒,人还没开眠,说话软软糯糯,音调比平时轻,还带有睡觉的沙哑。 殷涷一刻也装不下去了,放下文件,咳一声道:“你再看看这是哪?” 曲玉饴脑袋左转右转,前看后看,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哦,这不是他的房间啊。 嗯,这不是他的房间。??!这不是曲玉饴自己的房间! 殷涷看着曲玉饴的小脸从懵到深思,到恍然大悟,最后一脸震惊。 曲玉饴满脸写着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会这样。 殷涷火上浇油,问:“想起来了?” “昨晚有人占了我的床,导致我睡了一晚上沙发,嗯?” 曲玉饴觉得他现在的表情要是能具象化,一定是一个流宽面条泪的小人,做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拳打老板,脚踢上司。 幸好,他得罪的不是老板和上司两个人,这都是一个人,哈哈。 哈哈不出来啊,完全哈哈不出来,曲玉饴浑身摇摇晃晃,被现实打击的抬不起头,一个没注意,往床下边栽。 “!!” “!!” 一直关注曲玉饴的殷涷立马上前接住他,双腿跪地让曲玉饴倒在他身上。 曲玉饴惊魂未定,殷涷皱眉道:“倒也不用用苦肉计。” 曲玉饴尬笑,他说他不是故意的,殷涷信吗? 又过了一刻钟,殷涷沉声道:“你还要坐多久?” 曲玉饴这才从尴尬的场景中缓过来,紧接着更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一番折腾下来,曲玉饴昨晚上认真系好的睡衣又敞开了胸膛,露得不多,恰恰好能看见锁骨以下,两点以上。 殷涷装醉的时候看过了,现在倒是装好人,去给人要把衣服系上。 曲玉饴拔开他的手,问:“你干嘛呢?”终于有点良家妇男被调戏的感知了。 殷涷正儿八经道:“你衣服散了帮你拉一下。” 曲玉饴低头一看,确实是散开了,他拉上去随意拢一下:“好了。” 好了就好了,殷涷旧事重提:“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占领我床呢,曲小玉。” 没人这样叫过曲玉饴,曲玉饴新奇的念一句:“曲小玉?” “曲小饴也行。” 曲玉饴摇头:“不要,小姨太难听了。” “好吧,曲小玉,可以说说为什么谁我的床了吗?” 曲玉饴思考了半天,找不到什么理由,老老实实的把昨晚上重复了一遍:“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所以我来照顾你,我帮你擦了脸,然后脱衣服” 殷涷倏然打断他:“用不着这么仔细。” “没有仔细,就是发生了这些事。”曲玉饴睁大眼睛,很不高兴道:“你喝醉了又不记得事,现在在这里污蔑我。” 其实记得昨晚上发生了什么的殷涷:“” 曲玉饴大声说:“就是我照顾你,怕你晚上有什么事所以才睡一下,至于你为什么去了沙发,我也不知道。” 越说,曲玉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我本来没睡在床上的,谁知道为什么一觉起来在床上了,我还纳闷呢!” 罪魁祸首殷涷: 笑死,根本不敢反驳。 殷涷摸下鼻子,说:“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好吧。”曲玉饴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好吧,他现在就是有点不高兴。 怎么能这样说他呢,他昨天明明好累的。 殷涷哄人:“我喝醉了酒多亏你帮忙,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曲玉饴气气的,说:“是我应该做的,你给钱了嘛。”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曲玉饴这小祖宗哪能用钱打发? 殷涷好好生生的把人送出去,承诺今晚少喝点酒,曲玉饴才勉勉强强的走了。 / “殷总,合同谈下来了,今天考察一番,要是合意就可以签合同了。”乔清在车上说正事,殷涷坐在后座听。 目前进展顺利,殷涷也没什么要说的,点头。 乔清不愿意和殷涷坐一个车,去和夏久张迩一个车了。 殷涷吩咐司机:“开车。” “等等!” 殷涷听见声音,还以为是谁迟到了,不高兴的往外看,却看见曲玉饴正背了个小黄鸭的书包往停车的地方跑。 曲玉饴的衣服都很简单,没什么花样,大部分都是黑白灰,今天也是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袖,下面配长到脚踝的牛仔裤,背后的书包随着他跑动一抖一抖的。 他跑过来,殷涷按下车玻璃,看向他:“你来做什么?” “不是让你在酒店等着吗?” 曲玉饴跑的太快,喘不上气,歇会儿道:“我要看着你,你今天不能喝这么多酒了。” 殷涷觉得好笑:“要是对面老板非要我喝呢?” 曲玉饴挺起胸脯拍自己,得意道:“我可以喝!” 殷涷没忍住笑,拉开门让曲玉饴上来。 其实只是来报备一下准备和张迩一个车的曲玉饴:“” 流泪猫猫头,他现在还在赌气呢,而且,他真的害怕和殷涷待在一起,尤其是昨晚过后。 总觉得殷涷奇奇怪怪的。 怎么办啊?—— 写到这里就好想给曲奇宝宝换衣服,让他成为奇迹曲奇(bushi)感觉要鲜艳的颜色才配的上宝宝,看我之后怎么偷偷炸掉曲玉饴的衣柜! 第23章 曲玉饴僵硬的坐在车上,他不敢和殷涷说他想要去后面的车,只能憋屈的坐在了殷涷旁边。 对比起曲玉饴的一脸委屈,殷涷的脸上多多少少都是惬意。 车后座只有殷涷和曲玉饴两个人,曲玉饴为了防止包包膈住自己,把小黄鸭包抱在身前,和要出去郊游的小孩差不多。 只是他穿的衣服又沉闷又不起眼,把人十分的光彩都磨成了七分。 一点儿也没有时尚搭配感,殷涷自个儿每天都是一身黑,倒是评价上曲玉饴了。 在封闭的空间里,曲玉饴坐的离车窗很近,是有多远就要离多远的态度。 殷涷想到,每一次都是这样,哪怕之前殷涷送曲玉饴回家,曲玉饴坐在副驾驶,都会抱着小包身体往车窗斜。 他很可怕吗? 殷涷想着,问曲玉饴:“你不热吗?” 八月的天气,曲玉饴一身长袖长裤,一直没见他穿过短袖短裤之类的,哪怕最薄的衣服,也只是白色衬衫。 一打湿就能看见衣服下的皮肉,十分不适合曲玉饴。 曲玉饴平时好说话,但有几件事是他的敏感区。 一个就是穿着,曲玉饴因为从小住福利院,穿的衣服都是社会爱心人士捐给孤儿院的。 福利院里小孩多,曲玉饴长的最好看,除了优待,也会有莫名其妙的针对。 特别是后来读书,班上有人嘲笑曲玉饴,说曲玉饴是捡破烂的。 曲玉饴本身胆子就小,又不敢反驳,他衣服虽然旧,但洗的很干净,压根没有很糟糕。 但那个时候,曲玉饴还小,才七八岁,什么都不懂,又不敢去麻烦院长妈妈,被嘲笑了两年,导致他后来的日子里,都不敢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曲玉饴长大后自己买衣服,一个是自己喜欢,二是便宜,加上邱栈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装扮,曲玉饴就爱买地摊货。 每次去就只看尺寸和颜色,中规中矩的衣服他最喜欢,一次就买一大堆换着穿,很久也不换新衣服。 每次有人提到他的穿着,曲玉饴还是会反射性的升起保护的围墙,浑身像刺猬。 现在就是如此,曲玉饴又往车窗靠了一点,挨的紧紧的,整个人在视觉上都变小了。 他攻击殷涷:“你天天穿西装,还是两件,你不热吗?” 殷涷没想到曲玉饴会反驳他,在他的印象里,曲玉饴是个受气包的形象,就像今天早上,明明有点生气了,但还是会赶来,就怕殷涷喝多了。 “那我们这算是志趣相投?” 原来不是要说他的衣服不好,曲玉饴为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感到抱歉,说:“我们心有灵犀。” 好像更怪了,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曲玉饴说完咬咬下嘴唇,他也好奇殷涷热不热。曲玉饴穿这么多当然是热的啦,但是他身材瘦弱,身上也没有腱子肉,有的都是软软的肉。 一掌下去,晃的像波浪。 这也是为什么曲玉饴不敢买漏肤度高的衣服,他整个人会不好意思,并且很难堪。 但是殷涷不一样,殷涷喜欢健身,浑身的肌肉连衣服都包裹不住,曲玉饴走在殷涷身后,常常被人忽略。 因为殷涷又高又壮,压根没人发现他后面有人。 曲玉饴好奇的眼神藏都藏不住,满脸写着,为什么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殷涷往曲玉饴的方向挪,看曲玉饴的动作,曲玉饴跟着殷涷挪,然而他本来就已经在最边缘,压根没办法再往旁边继续挪。 想要离开的话,只能打开车门跳车,可曲玉饴惜命。 曲玉饴眨巴眼睛,看殷涷往他的方向来,一直到中间一个人也坐不下。 半个曲玉饴也坐不下的空隙,很近。 曲玉饴如临大敌,整个人都紧绷,后颈的细绒毛和主人一起警惕身前的人。 殷涷只觉得好笑,曲玉饴这人,胆子忽大忽小,总是天真的说出很多暧昧的话,又在反应过来之后缩进小猫壳里。 你要是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他就会跟着你重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偏比谁都会拿捏,又丝毫不负责,就只留下一个人在原地咀嚼意思,下一次又进入同样的陷阱。 可恶的小骗子。 殷涷今天不准备放过骗子,伸手戳骗子的脑门:“想什么呢,脸都皱烂了。” 曲玉饴的脑袋跟着殷涷的力气往下缩,双手捂住脑门,他不知道殷涷已经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了,还在骗人。 “没有啊。” 殷涷冷哼一声,和前面一直没存在感的司机说话:“司机师傅,你听见了吗?咱们这位曲玉饴先生说他不热,让你把空调关了。” 司机拿的是殷涷的钱,小年轻的打闹和他没有关系,闻言马上去关空调,曲玉饴小声“诶”。 三十七度的天气,关掉空调曲玉饴会像蛋糕一样化掉的。 曲玉饴双眼在双手下控诉殷涷,还是不敢说话。 殷涷可不管他。 曲玉饴拐弯抹角问殷涷:“殷总,你不热吗?” 殷涷阴阳怪气:“还知道我是你老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老板。” 脾气好大,曲玉饴瘪嘴,把额头露出来,卖惨道:“我额头都红了。” 不管,曲玉饴要吹空调。 殷涷看一眼,就丁点儿大的红色痕迹,很浅,说是红色,不如说是浅粉色,他下的手他知道,一点也不重。 什么力气都还没用。 殷涷不为所动,要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了。 曲玉饴看他回去,没阻拦,殷涷还以为这人长进了,这次要来拦。 每次都是,想要什么也不说,就看着人,等殷涷心软,哪有老板做的像殷涷这样窝囊?还要揣测员工的想法。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心软。 曲玉饴坐在原地,车里的温度往上升,越来越高,曲玉饴虽然手掌一年四度都是冰冷的,可他又怕热。 怕热怕冷,不好伺候。 小时候生活条件不好落下的病根,没办法。 曲玉饴只能鼓起勇气,慢慢的挪动殷涷身边。 他小黄鸭的背包上有一只毛绒绒的小黄鸭,是和邱栈刚认识的时候邱栈送的。 曲玉饴捏住小黄鸭,终于挪到殷涷身边。 殷涷高冷的赏了他一个眼神,等他说话。 曲玉饴舌头打结,半天没想好怎么说,最后扑上前去。 殷涷看着他,以为他要用美人计。 殷涷心中不屑,他是这么容易被收买的男人吗? “曲玉饴?”殷涷疑惑的声音响起。 曲玉饴费劲巴拉的把殷涷旁边的安全带弄过来,严肃的系上,抬头说:“殷总,马路安全,要系安全带。” 殷涷:?? 殷涷闭上眼,脑海里想了很多,细想好像又什么也没想。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曲玉饴点头:“殷总,你不热吗?” 殷涷咬牙切齿的说:“热。” 曲玉饴继续看着殷涷。 “开空调。” 曲玉饴头也不回的走了。 / 到了合作公司,殷涷要去谈合作,多看曲玉饴一眼都无语,把人留在了会客室。 “有吃的,在这里等我。” 曲玉饴正在吃饼干,闻言站起来蹦蹦跳跳到殷涷身边。 “不行,我要跟着你去。” 殷涷无奈:“动动脑子,我会在和人谈合同的时候喝酒?” 曲玉饴想,是这个理,于是马上跑了。 殷涷:“” 真果断。 殷涷黑着脸带人和对方会面,对面的老板也是个先潮的,很支持自由恋爱,看殷涷身边人没了,说:“你那小朋友呢?” “什么小朋友?” 对方老板具象化描述:“就是跟在你后边蹦蹦跳跳,被你遮住只能看见一个边角的那位。” “你不会把人丢了吧??” 殷涷,风评被害。 殷涷对曲玉饴忍气吞声,对别人可不:“鄙人佩服赵总的观察力,希望赵总在签合同的时候,也能有同样的观察力。” 赵总:他不就说了实话吗?关他什么事。 这样想的不止一个人,曲玉饴也想,关他什么事。 夏久的工作内容在之前几天,今天工作内容简单,很快就来找曲玉饴一起说话。 她拿了曲玉饴的饼干,大大咧咧坐在曲玉饴身边,说:“你咋没和殷总一起?” “啊?” 夏久:“殷总谈合同不带你?” 曲玉饴没搞懂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关他什么事? 这样想,曲玉饴也这样问出了口。 夏久理所当然道:“带你去给对面用美人计。” 夏久才不会告诉曲玉饴她在磕曲玉饴和殷涷的cp。 群里的爱磕cp,就是夏久的马甲,主要是殷安阴魂不散,总是偷偷溜进各种群里潜伏,夏久现在都只能偷偷磕了。 磕cp嘛,舞在正主面前不好的。 嗯,主要是怕殷涷,其余的倒是无所谓。 曲玉饴对自己的外貌很没自信,说:“那夏久姐或者乔清姐去,都比我有用。” 夏久立马奖励了曲玉饴一块小蛋糕:“嘴真甜。” 谈合同要的时间很久,曲玉饴吃到最后吃不下了。 乔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让曲玉饴和她们一起回去了。 曲玉饴说:“这是可以的吗?” 他已经完全忘了他是来看着殷涷不要喝酒的。 乔清点头:“反正也没我们什么事了。” 曲玉饴想问乔清,她不等她男朋友吗? 可转念一想,很有可能吵架了,今天他们都没坐一趟车呢! 曲玉饴用不大的脑瓜子想出一个隐晦的问题:“殷总喝醉了酒怎么办?你不等殷总吗?” 要是热恋期,肯定会等的,就像他等邱栈。 乔清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一个,她和殷涷是上下级,她也管不了殷涷喝不喝酒。 二个,殷涷千杯不醉,酒量很大,乔清还没见他和喝醉的时候,压根不需要照顾。 于是乔清果断的说:“他要喝就喝,我们先走。” 曲玉饴:果然是吵架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曲玉饴看见乔清接了一个人的电话,随即整个人都变的温和下来。!!!殷总在开会,肯定不会是殷总。 完啦,吵架之后殷总的女朋友要被撬走了。 曲玉饴毅然决然的决定守护殷总的爱情,和乔清一起回去了。 当天下午谈完事情,赵总邀请殷涷吃饭。 殷涷本想拒绝,带了曲玉饴,他想带曲玉饴出去逛逛。 结果四处没看见曲玉饴,一问,前台说:“你是说很好看的那个人吗?他已经回去了。” 殷涷给气笑了,好样的,说是来帮他挡酒,结果自己先跑了。 行。 殷涷拦下即将要走到的赵总:“不是说吃饭吗,走吧。” 准备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赵总:? 我只是客套你怎么还当真了? 被迫应酬的赵总带着殷涷去吃饭了。 于是当天晚上,和乔清夏久一起视频打植物大战僵尸的曲玉饴,收到殷涷又又喝醉的消息—— 第24章 “小曲你别放那,别别别,向日葵放外边。” “别听夏久的,向日葵放外边被吃掉了就老实了。” “你向日葵放最里边,到时候僵尸来了,都没办法拦住!” “” 曲玉饴一个人玩植物大战僵尸,一群人都在指挥他。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曲玉饴也不知道。 他不过是在回程的车上打开手机,然后打开了植物大战僵尸的最新版本——死亡杂交版,然后一通乱打,怎么打也打不过。 张迩是个近视眼,看不大清楚,就好奇,把自己的平板贡献给曲玉饴,下了个植物大战僵尸杂交版。 因为大家都过不去,一群人就只玩一关,跌跌撞撞的打。 曲玉饴听了大家的话,被温泉蒸出来的热汗从鼻尖掉下,他头晕目眩,不知道是因为说话的人太多太吵,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在众目睽睽下,曲玉饴淡定的把向日葵随便放了个地方。 夏久:? 乔清:? 张迩:? 三人异口同声:“你这样是过不了的!” 曲玉饴摇头,让她们不要说了:“不要还没开始就说我要输。” 他认认真真的继续打,在四个人全部实力都发挥的情况下,不如所望的又被僵尸吃掉了脑袋。 “” 曲玉饴想找个理由遁了,正好,殷涷回来并且喝醉了的消息发在了他手机上。 “殷总喝醉了我去照顾殷总。”想了想,曲玉饴还对乔清说:“我会照顾好他的!” 乔清比较茫然,告诉她干嘛? 而另一边的夏久西子捧心:又磕到了。 谁能有她会磕? 另一边,殷涷坐在套房客厅,整个人坐的端正,低垂着脑袋。 曲玉饴跑进来,小狗一样,先是闻了闻空中的气味,酒味不重,看来没喝多少。 他跑到殷涷面前,蹲下身歪头看殷涷,看见殷涷的半张脸,凝重严肃。 曲玉饴莫名的有点心虚,可他转念一想,喝酒的不是他,他心虚什么? 他扬起脑袋,从下往上仰头,自认为很不讲理,像抱怨。 但因为殷涷让曲玉饴逃脱了被指挥的惨痛境况,曲玉饴说话的声音又不是很强硬,他说:“你怎么又喝酒了?” “还喝醉了。” 殷涷缓慢低头看曲玉饴,曲玉饴这个角度这个位置,说是询问,不若说是乖顺的猫,在主人回家的时候左嗅右嗅,试图从主人身上找到主人摸了其他猫的罪证。 曲玉饴不是殷涷的猫,殷涷也没有摸其他猫,可殷涷心里的想法如同扎根的树苗,越来越茂盛。 他今天喝的比昨天多,可还是没醉。 殷涷酒量很好,现在却有点醉了。 殷涷质问曲玉饴:“你不是说要帮我挡酒吗?” 曲玉饴完全忘了这回事,被提出来了,眼珠子咕噜咕噜转,脑子飞快思考,想了一会儿借口,发现丝毫没有借口。 从在福利院时,曲玉饴就很乖很老实,几乎不撒谎,到了后来读书,虽然成绩一般,但从来老老实实。 以至于到了现在,居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双目泛红,舔舔嘴巴,有点磕巴:“我,我给忘了。” “忘了?”殷涷声音很轻,他向来会给曲玉饴额外的改口机会。 曲玉饴一点殷涷的言外之意都没听出来,老实点头,乖巧的不能再乖巧:“忘了。” 真真是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殷涷笑出声,抬手捏住曲玉饴的双颊。 曲玉饴本来在舔嘴唇,被捏住的时候,舌头还没有缩回去,粉色的舌尖头漏在嘴巴外边,上面还有亮晶晶的唾液。 曲玉饴嘴巴是浅色的红,嘴唇也是浅色的粉,殷涷看过去,发现他全身好像都是浅浅的颜色。 头发是浅栗色,眼睛是琥珀色,就连身上的毛发都浅的看不清。 酒劲上头,殷涷不由得躁动,他用双眼描摹曲玉饴的脸,一直到下颚,再到漏在外边的锁骨。 曲玉饴觉得殷涷目光触到的地方好凉,可是等殷涷的目光走了,肌肤又开始变热。 是坏掉了吗? 但是很快,曲玉饴就昏昏沉沉的想不到什么了,他身体一阵昏沉,脑袋也晕乎,脸上起了不正常的红晕。 殷涷感到烫手,以为是曲玉饴在害羞,轻嗤一声,手慢慢的松开。 果真比正常人颜色要浅,殷涷想,所以曲玉饴,那地方,会是粉色的吗? 应当是吧。 殷涷的手揉揉曲玉饴脑袋,把曲玉饴发尾还湿润的头发弄乱,顶在脑袋上像浅色的鸟窝,杂乱无章。 曲玉饴懵懵懂懂的看殷涷,连指责都没有。 “行了,帮我擦擦。” 昨天还嫌弃的殷涷,今天主动让人擦。 “好。”曲玉饴去洗浴台拿帕子,找半天都没看见酒店的一次性毛巾,只看见一条灰色的帕子放在台子上。 酒店的帕子呢?曲玉饴沾在原地有点纠结。 他怕把殷涷擦脚的帕子用来擦身体了,不过,正常人会把擦脚的帕子放的这么好吗?还整整齐齐的放在托盘上。 曲玉饴犹豫的又逛了好几圈洗浴室,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屋子里不透气,或许是因为殷涷早上起来洗澡用水太多还关了浴室门。 总之,曲玉饴头脑发胀,一股奇异的热气上涌,加上浴室潮湿的环境,让他像是喝了假酒,晕乎乎的。 曲玉饴又转了好几圈,身影透露在浴室门上——浴室门是磨砂门,在外边坐着,能看见黑色的影子。 殷涷随意坐在沙发上,姿态随和,双腿交叉,手搭在沙发的靠椅上,深邃的目光看着浴室门的倒影。 别人喝醉了都迷迷糊糊,他却不然,眼神清晰,目的准确的盯住曲玉饴的背影。 …… 曲玉饴很瘦,穿的也不多,倒影在浴室门,和竹竿差不多,他躬身的时候,背后的两块骨头凸出来,像是退化的翅膀,想带主人飞走,却又无能为力。 是蝴蝶,是小鸟,还是天使? 有翅膀的人,只有曲玉饴一个。 等曲玉饴做好决定,拿起灰色帕子出来,殷涷又是喝醉了酒迷离的样子,眼神迷糊,歪歪斜斜的靠在沙发上,双手无力。 曲玉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蹲在殷涷身前解开殷涷的西装外套。 殷涷西装下全是汗水,打湿白色的衬衫,衬衫透明,紧致贴在勃发的肌肉上,若隐若现,色气鹏发。 曲玉饴从殷涷的喉结看到腹肌,八块腹肌在衬衫下随着醉酒的呼吸上下颤动,蜜色的肌肤颜色均匀,像是抹了一层蜂蜜。 在看了几眼,曲玉饴无知觉的吞了一口口水,吞咽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清晰明了,突兀出现。 曲玉饴颤颤巍巍的抬眼去看殷涷,殷涷双目和他对视。 好,好锋利的眼神,像刀。 曲玉饴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殷涷的眼睛,他偶尔觉得像黑夜的星空,但偶尔又觉得比黑夜更黑,更浓稠,像是无边无际,抓不住的黑暗。 殷涷看着他,曲玉饴有一瞬间觉得,殷涷好像并没有喝醉。 可也只有一瞬间,很快,殷涷又变成曲玉饴熟悉的喝醉的样子。 应该是他,看错了吧,曲玉饴不确定的想。 曲玉饴刻意转眼不去看殷涷的身体,可看不见殷涷的身体,反而让工作做的异常艰难。 衬衫的扣子不好解开,加上殷涷衣服已经湿透了,滑腻腻的,曲玉饴压根抓不住。 很快,曲玉饴的额头上也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有点热,曲玉饴偷看一眼,才解开了两颗扣子,他又去看空调,结果空调压根没开。 ……难怪这么热。 曲玉饴刚泡了温泉回来,哪怕没开空调也觉得温度不高,可时间一长,曲玉饴也觉得热,汗珠往下坠,头发丝都黏在一起。 他手上也起了汗,更弄不开殷涷的衣服。 殷涷低头看曲玉饴和他的衣服做斗争,曲玉饴好似因为活得太简单,刚刚发生的事很快就忘了,现在就能看他的躯体了。 明明刚才还不敢看,小色鬼。 曲玉饴不知道殷涷在想什么,他现在一门心思想把殷涷的衣服解开,其他什么也顾不上了。 一分钟过后,毫无动静。 两分钟过后,曲玉饴咬牙。 三分钟过后,曲玉饴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殷涷的腹肌上,和殷涷的汗水交织在一起。 …… 殷涷应该感受不到的,可他心里有了波动。 殷涷在心里啧一声,双手拨开曲玉饴的手,慢条斯理的解扣子。 曲玉饴蹲太久腿麻了,被拨开一下,一下子坐在地毯上,双手拉住殷涷的裤脚,愣愣的看殷涷的手。 殷涷双手指节修长,又匀称,解扣子的动作赏心悦目,曲玉饴看了一会儿,问出一个问题:“喝醉了,也可以自己解扣子吗?” 殷涷动作一顿,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解扣子。 曲玉饴不依不饶,顺着殷涷的裤脚往上怕,盯住殷涷双手,又问:“那你的腿可不可以自己动一下?你好重,我扶你好累的。” 殷涷还是没说话,曲玉饴不怎么清醒,觉得这是因为殷涷喝醉了,只知道做事,不知道说话,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曲玉饴胆子大了很多,巴拉巴拉就是说:“其实我晕晕的,明明是你喝了酒,为什么我感觉我醉了?” “是因为我说了要帮你挡酒,所以哪怕没喝,我也醉了吗?” 殷涷:…… 原来还记得要帮他挡酒,真以为这小没良心的给忘了。 解开扣子,殷涷不动了,曲玉饴有点可惜:“你就不动了?” “好吧,也不能什么事都指望老板,我来扶你!” 曲玉饴充满干劲的把殷涷扶起来,殷涷不怎么乐意。 他才换的被套,怎么没擦身体就把他扶走了? 殷涷不配合,曲玉饴扶不起来,鼓起嘴巴,轻轻在殷涷旁边说话:“你动一动啊。” “你动一动啊。” 殷涷没办法只能跟着曲玉饴站起身往床上走,都走到最后了,他这人坏心思多,一下就把重量又压在曲玉饴身上。 曲玉饴哎哟一声,被压的措不及防,下意识推开殷涷,殷涷也不知道咋回事,就顺着轻轻的力道倒下去。 “我不是故意……”曲玉饴看见殷涷倒下去,立马道歉,话才说到一半,他也浑身发软没力气要往反方向倒了。 “……的。” 曲玉饴一边倒在地毯上一边把话说完,殷涷听见碰的一声,起身弯腰往床下看,看见曲玉饴喝一滩烂泥差不多,软软的躺在地毯上。 他脸好红,眼睛也红,嘴唇更红,连脖子好像都是红的。 有一股热气。 殷涷还没说话,曲玉饴先傻傻的笑起来,双手撑住地要站起来,可又因为没力气倒下去,半天都没站起来。 最后,他终于站起来了,热乎的手去摸殷涷的脑袋,摸完了就笑。 曲玉饴现在和一颗熟透的番茄没什么区别,都散发着诱人的气味。 他说:“还好你没有生病。” 曲玉饴眼睛好亮,就在这瞬间,殷涷以为,他就是曲玉饴的全世界。 殷涷瞳孔一缩,而曲玉饴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床边。 “原来,是我生病了啊。”—— 第25章 曲玉饴身上暖呼呼的,像是被火炉抱住,好热,可是又舒服,舍不得放开。 因为热,他微张嘴巴,又因为呼吸不畅,舌尖也漏出来,小口小口的呼吸。 屋子里很安静,曲玉饴的呼吸声像小猫打呼噜充斥房间。 医生半夜被叫来看病,简单检查一番之后说:“没什么大事,单纯是身体不好气血不足,加上温泉泡多了,冷热交替造成的感冒发烧。” “好好休息一天就行了。” 殷涷这个时候已经换上了正常的衣服,又是正经的样子,把医生送出去,坐在床边看睡的一塌糊涂的曲玉饴。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倒下去之前还得看看他有没有生病。 结果连自己生病了都没注意到,还气势汹汹的来照顾其他人。 曲玉饴还没醒,殷涷拿了自己的帕子,浸泡冷水给曲玉饴擦脸,曲玉饴的脸很烫,红的不行,像是熟透的果子。 殷涷的手不小心擦过他的嘴唇,湿润的触感让殷涷的手心一顿,紧接着,殷涷把帕子叠放在一起,放在曲玉饴额头。 曲玉饴还没醒,呼吸很沉,嘴巴微张,外界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殷涷目光深沉,死死的盯住曲玉饴的嘴唇,曲玉饴嘴唇平时是粉色,如今因为发烧,颜色变得鲜艳,变得更加红。 像是朱红的果子,等待过路人摘取。 怎么会有人长成这样?殷涷抚开曲玉饴额头的发丝,略加思索,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色气,就连生了病,除了怜惜,还让看见他的人产生无数的摧毁欲。 曲玉饴睡的很深,他盖了被子,殷涷开着空调,加上刚洗了冷水澡,穿的也少,手掌冰凉。 冰冷的触感在烧起来的脸上若即若离,在睡梦里的曲玉饴急得不行,嗯呐一声,整张脸都跟着殷涷的手指走。 殷涷的手往左走,曲玉饴的脸就往左歪,殷涷的手往右走,曲玉饴的脸就往右歪。 …… 像是沙漠里走了很久的旅客,渴的不行,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一片绿洲。 所以旅客不顾一切的去靠近绿洲,试图给干渴的嗓子一点湿润。 然而,绿洲是真的吗?是真实存在的水源,还是旅人的幻想呢? 旅人不知道,曲玉饴不知道,知道的,只有绿洲,或者说,殷涷。 殷涷迟钝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在刚才,就在曲玉饴白嫩的手抚上他额头,担忧的目光望过来时,他心跳如鼓。 病的是殷涷,但心跳声无法控制的,是什么病也没有,甚至就连酒也没喝几杯的殷涷。 曲玉饴跟随殷涷的手指,一直得不到冷源,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整张脸都压在殷涷的手上,摇摇晃晃。 殷涷的手正好在他的脸颊下,曲玉饴的软肉黏糊糊的落在殷涷手里。 殷涷想,他有很多黑伞,可以定制缝上涷字,那也可以缝上曲玉饴,甚至可以一起缝上去。 银色,白色,金色,就算是彩虹的颜色也能全部缝制上去。 ……如果曲玉饴想要五彩的颜色,也行。 他有很多钱,可以给曲玉饴一个足够好的家,足够优渥的环境。 曲玉饴想上班也行,就在公司,待在他身边。或者是待在家里,一直被他养着,不过,曲玉饴可能不乐意。 看见曲玉饴因为生病皱起的眉头,殷涷又改变了主意,不待在他身边也可以,只要曲玉饴高兴就可以。 但前提是,曲玉饴要是他的。 曲玉饴是殷涷的,殷涷一想到这个未来,就觉得心潮澎湃,接近三十岁的人了,和二十刚出头的毛头小子没什么两样。 他想告诉所有人,曲玉饴是殷涷的。 ……可是现在还不能,殷涷的心思最后放回到现实,尽管曲玉饴也很喜欢他,但他们还没在一起。 在恋爱这方面,从来没谈过恋爱的殷涷还是个纯情男人。 还是得先表白,曲玉饴喜欢什么样的告白呢?像糖果一样,还是和蛋糕一样,或者都要呢? 殷涷陷入思考,但右手还是老老实实的拖住曲玉饴。 没一会儿,殷涷的手被曲玉饴捂热了,曲玉饴呜咽一声,生病的人娇气,一点不好都受不得,皱着眉头把殷涷的手拨开。 曲玉饴把头翻个面,靠在了一旁冰凉的枕头上。 被嫌弃的殷涷:…… 殷涷默不作声的收回手,又把左手放在曲玉饴脸畔。 很快,曲玉饴和一只小松鼠没什么两样,慢慢的攀上殷涷的手掌心。 触感是棉花糖,软软的。 殷涷没忍住捏了一下曲玉饴的脸,曲玉饴不高兴的张嘴要咬,什么都没咬住。 “啧。” 真可怜。 / 殷涷守了曲玉饴一晚上,曲玉饴第二天起床,嗓子眼冒烟,生疼。 张开嘴要说话,曲玉饴发现两颊怪怪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夹了一晚上,有种鼓胀感。 可细细感受,好像什么也没有,一切都是错觉。 曲玉饴:……好奇怪。 曲玉饴还想睡觉,可能因为生病了,所以他格外的困,眼睛都睁不开,明明窗户外边的光都漏进来了。 但是……曲玉饴忽然意识到一个早就该意识到的问题。 他现在在哪?? 奇怪的大了一倍的房间,不熟悉的窗帘,还有新床品,最最重要的是,压在被子旁的,是谁? 曲玉饴脑子宕机,一片茫然下,第一反应居然是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衣服。 还好,虽然皱巴了点,但还在身上。 他这样子,和醉酒被人捡回家的人第二天反应差不多。 曲玉饴刚醒,脑袋动一下,在床边坐着的殷涷就醒了,不过他没动,暗中看曲玉饴的表情。 看见曲玉饴的动作,殷涷嘴角掀起一个幅度,不大,很难看出来。 曲玉饴磨磨蹭蹭半晌,整个人折起来,趴在被子上,脑袋也趴在床上,仰起头看撑在一旁的人是谁。 一晚上的休息过后,曲玉饴终于退了烧,脸色也变得好看很多,没有晚上那么红,粉粉嫩嫩的,就是嘴巴有点干,嘴皮让嘴巴变成白色。 床单是简洁的黑色,曲玉饴白皙的很,几乎成为两个图层,黑白对照色闯入殷涷的眼中。 殷涷后知后觉的装作没看见闭眼。 曲玉饴有点子不理解,明明都让他看见睁开眼睛了,怎么马上又闭眼了,是因为和他一样,也想再睡一觉吗? 可是他想起床,会不会吵到殷涷? 而且他还想问,他怎么睡在殷涷的房间里,还霸占了殷涷的床,这可真是太吓人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吗? 可还是很吓曲玉饴啊!谁能接受大早上醒来就面对老板的脸啊! 曲玉饴仰头在原地思索,想了半天什么也没想到,支支吾吾试图叫醒殷涷。 “现在几点啦?今天不工作吗?” 但不管曲玉饴用的声音多大,或者是声音多娇软,殷涷都没有半点动静。 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是常识。 曲玉饴不知道可恶的男人在装睡,只以为自己还不够鲜艳,白嫩的双手抓住殷涷撑住脑袋的手,轻轻晃动。 “不要再睡了,”很小声:“虽然我知道你很想睡觉,但是能不能先把我的衣服放开,你压住我的衣服,我起不来。” 曲玉饴越说心里越是没底,他好坏,霸占别人的床,还不让人睡觉。 可是殷涷真的压住他睡衣了,曲玉饴刚刚想直起身,可是才起身半步,就因为睡衣被压住拉扯住身体,没办法彻底直起身。 他要是真的要起来,睡衣肯定会坏掉,除非……曲玉饴把睡衣给脱了。 可是曲玉饴睡衣里只穿了内裤,要是脱掉睡衣,曲玉饴就只能光着出门了。 …… 这太可怕了! 曲玉饴声音沙哑,没之前明朗,加上痛,说话小声,像小动物在殷涷耳边嘀咕。 “起床啦,起床啦,不起床也行,把我松开。” “松开小曲。” 因为殷涷一直没醒,曲玉饴已经放飞自我,躺在床上肆意看殷涷的脸。 老实说,曲玉饴一直很羡慕殷涷的脸,殷涷的脸硬朗正气,加上深邃的五官,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精英样。 简单来说,就是不好惹,像是在家门口买菜老婆婆不敢还嘴的类型。 曲玉饴想到这儿,脑海里幻想出殷涷蹲在摊子前买菜的样子,眉眼弯弯笑起来,可灿烂了。 不过想着想着,殷涷还是穿着百年不变的黑西装,曲玉饴又觉得好奇怪。 更想笑了。 殷涷,会是要在菜市场买菜的人吗? 曲玉饴默默纠正自己的话,殷涷应该连做法都不会。 闹了一会儿,曲玉饴因为笑的太开心乐极生悲,嗓子眼冒烟,更疼了,这下说话都得用气音了。 他扒住殷涷支撑的手臂,爬到殷涷耳边,呼出的气体很热,还有点儿潮湿。 “老板,你不要睡觉了好不好?” 殷涷撑住脑袋的手微微颤抖,曲玉饴有点怕摔倒,但幸好稳住了。 曲玉饴一直都没有想过,睡着的人,双手怎么还有力气支撑住一个他? “不要睡觉了。” 曲玉饴的声音更小了,还带着咳嗽。 殷涷终于愿意醒了,装作无辜的样子,一醒来就对上曲玉饴。 靠的太近了,他们的位置很近很近,近到曲玉饴可以看清楚殷涷的睫毛,殷涷可以看清楚曲玉饴脸上的绒毛。 甚至好像只需要往前倾一点,就能亲吻上对方。 曲玉饴的动作变得很慢,呼吸放轻。 刚醒来的男人发难:“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慢条斯理,是质问—— 殷总你开窍了啊,就是……太自信了吧(某作者终于学会怎么打正确的省略号了,可喜可贺 第26章 曲玉饴很害羞,他是个脸皮薄的人,后知后觉的发现和殷涷的位置很近。 漂亮的脸上飞起红霞,曲玉饴似怒似嗔,沙哑的声音说:“你压住我了!” 殷涷道:“这不是你压住我了吗?” 曲玉饴现在的姿势的确算的上是压住殷涷,他之前在床上挣扎半天,没把殷涷压住的被子扯出来,反倒是自己一身狼狈样。 搞得身上乱七八糟的,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上半身整个都被殷涷的手撑住。 换句话来说,的确是曲玉饴压住了殷涷。 但事情要要看本质和先来后到吧,曲玉饴虽然发烧一晚上,现在脑袋还涨,但出奇的思维灵活,起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装太过了,曲玉饴脑仁大的脑子又忘记了被子被殷涷压住的事情,起身太猛,一下又被扯回到殷涷身上。 殷涷挑眉,戏虐的话在耳边响起:“现在是发现没办法,准备直接投怀送抱了?” 曲玉饴脸上好热,不敢抬头,顺着殷涷的话说:“可是你坐怀不乱啊。” 不知道是夸奖,还是抱怨。 “那可不一定。” 声音很轻,曲玉饴只听见嗡嗡的声音,具体去听已经说完了,不知道殷涷说了什么。 是不是在骂他? 曲玉饴不高兴了,这怎么能是他的错呢? “分明是你压住了我的被子。” “我?压住了你的被子?” 殷涷的着重强调了我和你两个字,语气微妙,正以为自己找到殷涷麻烦的曲玉饴,压根没听出语调的不同。 曲玉饴狠狠点头,说:“都是因为你压住了我的被子,我早上起不来床,所以才会压在你身上。” 奇怪的因果关系,曲玉饴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变小。他余光看见殷涷往他嘴边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听清楚。 曲玉饴只能在最后半句加大音量,并且重复一遍道:“所以才会压在你身上。” 殷涷神色不明问:“你的意思是,我压住了你的被子,你才会压在我身上?” “是。” 正常人说是的时候,舌头翘起,是翘舌音,曲玉饴因为生病,喉咙痛,可能还漏风,一个shi的音,说到一半舌头就落下去,改用牙齿压住舌头发音。 是字的音很清楚,但多出了说不明道不白的含糊。 曲玉饴本人没注意到,还特别认真的又说了一个是字。 殷涷眼珠子看着人曲玉饴的舌尖,雪白的贝齿压住粉色舌头,白粉相映,压不下去,舌头收回去,嘴巴闭上之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眼珠子动也不动,发呆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曲玉饴不高兴的很,本来生病的人就娇气,现在绕来绕去被冤枉,加上殷涷还忽视他,他烦得很。 一生气,说话就不过脑子,曲玉饴说:“都是因为你压住我被子了,你为什么要压住我的被子??” “我?我压住你被子了?”殷涷回过神就开始笑,他笑起来也很克制,只是嘴角往上仰,上半张脸几乎没有变化,还是那样冷淡。 曲玉饴无端的有点害怕。 殷涷慢条斯理的把被子掀开,黑色的被子很顺滑,纯黑,整张床上只有曲玉饴是彩色的。 曲玉饴皮肤很白,在黑色的被子上,对比之下像是在发光。 殷涷说:“你再看一眼说说,这是谁的被子?” 曲玉饴睡醒到现在,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他之前没有细想,现在看来,这哪是他的房间,这明明是殷涷的房间。 哦,所以说,他睡了殷涷的床,让殷涷在床边睡了一晚上,然后早上起来,把人叫醒,无理取闹一早上是吗? 而且殷涷还是他老板,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有,那就是曲玉饴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曲玉饴搜刮半天肚子,只搜刮出几句干巴巴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生病了这也不是我的问题…… 这是能说出来的吗?说出来怕是会被马上离职吧,曲玉饴这点儿自知自明还是有的。 殷涷没放过曲玉饴:“这是谁的被子,看清楚了?” 曲玉饴唯唯诺诺:“你,你的。” “嗯。”殷涷点头:“你之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曲玉饴听了,舔舔嘴唇,老实问:“还要再说一遍?” 他爹的给殷涷整乐了,这小子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连讽刺挖苦都听不出来吗? 殷涷一边想,一边去看坐在床边惶恐的曲玉饴。 曲玉饴这人实在好懂,因为没遇见过什么事,单纯的像摆在橱柜里的小蛋糕,还得是蛋糕店放在最好最亮,整个店最漂亮的位置上,最中央的那块心血之作。 造物主制造他的时候,给了他很多美貌,好脾气,人见人爱的好相貌,以为他永远会待在精心准备的橱柜里,所以忘了告诉他外边的人都很恶劣。 所以等曲玉饴懵懵懂懂的进入社会,还是那块粉嫩的小蛋糕,一戳一个洞,什么表情想法都在表面,就像所有的奶油都在蛋糕表面。 现在就是,曲玉饴满脸都写着,这人没病吧,为什么还要再来一遍,是因为没被骂爽吗?还是因为之前没听清楚,或者是因为他想曲玉饴再说一遍,好录下来,狠狠的摔在曲玉饴脸上,让他滚。 曲玉饴敢怕敢怒,唯独不敢言,睫毛挑起,水润的眼睛看着殷涷,传达出主人的意思:真的要重复吗? 殷涷差点就要把自己说出去的话收回来,但又装作严肃的样子,点头。 现在就收回来,像什么样子? 曲玉饴只好小声的重复一遍:“都是因为你压住我被子了,你为什么要压住我的被子……” 一点儿之前的理直气壮都没了。 曲玉饴说话小声,和猫叫差不多,又细又小,殷涷好容易才听清楚。 刚想让他再重复一遍,就看见曲玉饴可怜巴巴的脸蛋,生病了脸色泛白,又被逗弄的发红,小脸红白相间,比起屋子里的花还要娇艳几分。 殷涷:“……” 殷涷这下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呢?性子也娇俏。 最重要的是,从头到尾,连头发丝,都是按照殷涷喜欢的类型长的。 这样的曲玉饴,天生就该做殷涷的老婆。 殷涷很久都没说话,曲玉饴怕的捏住被子一角,紧张的等待命运的结果。 曲玉饴看见殷涷站起身往外走,不明所以的愣在原地。 怎么?难道是要出去给他算工资开除他了吗? 殷涷没想到他的举动让曲玉饴东想西想,他只是单纯的想起一件事——曲玉饴起床后还没吃药。 殷涷向来对曲玉饴下不了狠手,最多也只是多说几句,每次都败下阵来,又好面子,只能离开。 等殷涷回来,手上端了一碗黑漆漆冒着奇怪气味的药,还拿了一个白色纸包的药丸。 曲玉饴看一眼,意识到什么,本来在床上磨磨蹭蹭的人立马就要下床逃走。 曲玉饴人生之敌——吃药,他怕苦,怕药味,每次生病都是一场战斗。 闻到药的苦味,曲玉饴刚起床就什么也闻不见的鼻子终于开始工作,但还不如不工作的好,现在曲玉饴整个鼻腔都蔓延着苦苦的味道。 也许整个房间都是药味道了。 曲玉饴要往外走,殷涷从外边进来,刚好把唯一的路堵住,见曲玉饴要逃走,殷涷把药放在房间里的台几上,三下二除五就把人抓住。 殷涷把曲玉饴按在沙发上,沙发面前的台几上是曲玉饴要吃的药。 平心而论,殷涷把整个准备过程都做的非常好,不管是要调的药粉,还是就水吃的药丸,都好好的放在曲玉饴面前。 药粉已经调好了,水也是适合吃药的温度,就连药丸外的白色纸包,也被殷涷打开了。 可曲玉饴不想吃药,单纯的不想吃药。 生病的人,脾气也比平时大,哪怕身理上还怕殷涷,但心理上对药物的恐惧大过了面对殷涷。 曲玉饴假装要吃药,把桌上的热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就着喝水的姿势站起来。 殷涷挑眉:“要去哪儿?” 曲玉饴心虚:“水太凉了,我喜欢热一点的水,我去加热水。” 殷涷接过曲玉饴手里的杯子,服务意识很好:“我去加。” 曲玉饴不肯放手,他哪里是要去加水,明明是要跑路。 “嗯?” 曲玉饴眼睛不敢看殷涷,半遮半掩的说:“我自己可以,怎么能指挥老板呢?” 殷涷一眼就看出曲玉饴的小把戏,跟着曲玉饴的话说:“没关系,我们还没说清楚昨晚你怎么睡在我床上了,今早又是谁压的谁,我不会放你出去的。” 曲玉饴脸垮掉,不高不兴:“都是因为我半夜抢占了你的床,今早也是我压住您了。” 他急的敬语都出来了,一口一个您字:“都是我的错,您让我去接吧。” 被曲玉饴殷勤的盯住,殷涷差点没把握住,还好最后反应过来,毫不留情的拿过杯子。 别说叫您还撒娇,就是他脱光了让殷涷不走,殷涷也……的确可能把持不住。 好在,曲玉饴还是个单纯的小可爱,不会这么引诱他。 殷涷既庆幸,又遗憾。 眼见着殷涷飞快的接好热水回来,曲玉饴坐在原地撑头看桌上的药,小脸皱皱的。 殷涷说:“热水好了。” 曲玉饴装模作样的试了一口,马上放下来,伸出一小节舌头,含糊道:“太烫了你接的,我等一下再喝。” 殷涷一开始真以为是水太烫了,用手去试。 他手刚放上去,某人眼也不眨的看着那水,殷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殷涷收回手,说:“是有点烫。” 曲玉饴点点头,就是说嘛。 紧接着,殷涷把黑乎乎的另一碗递到曲玉饴面前。 “不过,这碗倒是可以喝了。” 曲玉饴:完全没想到的发展。 曲玉饴假笑着把药接过来,颤颤巍巍放在桌上,说:“啊,这个也再等一下吧……” 殷涷被逗笑了,问:“要我喂你吗?”—— 想了一个新梗,放在这里求个收藏,隔壁的我不要在狗血文生子,是生子,生子,生子! 穿越狗血小说一段时间,直男(假的)受又又又怀了一胎。 这不怎么科学,但还好,受之前打过一个。 当然,狗血文要素必不可少,受失忆老攻找到家人。 受:完全无所谓……个屁啊! 眼熟的渣攻上前深情拉住受的手:你怀孕了怎么不告诉我? 受:这个不是你的,你的已经打掉了。 眼熟的绿茶深情望向攻:我和孩子终于等到你了。 受:哦豁,原来我老攻也是你老攻啊。 什么??兜兜转转也逃不过的剧情杀??! 受崩溃了。 / 在崩坏的剧情下,渣攻主动开启火葬场,别墅上演四人大戏。 今天渣攻为受伤手,明天绿茶为攻伤腿。 而攻,正泡了一壶千年浓茶。 “宝宝,我都不记得他们,只知道你,我离不开你。” “虽然我长得比渣攻帅,比他温柔有能力,可我也更爱你啊!” 受习以为常安抚攻。 渣攻目瞪口呆,绿茶感觉熟悉。 只有攻在偷偷幸福的狗血文世界诞生了。 ①直男不开窍受×绿茶老攻 ②攻洁,绿茶孩子不是攻的,受怀过渣攻孩子,不洁 ③从受穿越开始写(爱写小情侣谈恋爱) ④渣攻真渣,绿茶真茶,不洗白 第27章 殷涷喂他?曲玉饴在脑子里打了个寒颤。 总觉得,不是简单的喂。曲玉饴脑海里浮现出殷涷站在他面前,把他的双腿岔开,站在双腿中,左手掐住脸颊,用还能活动的手指把嘴撑开…… 再然后,殷涷黑着一张脸,不耐烦的把一整碗药往嘴里倒。 一直到到曲玉饴嘴巴酸痛也不能合拢,只能呜咽的喝药。 曲玉饴一想就觉得可怕,到时候他肯定跑都跑不掉,他又打不过殷涷,只能被抓住强硬喂药。 曲玉饴脑海里翻江倒海,拿着药的殷涷看他脸色由红变青,最后转变为煞白,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殷涷:“想什么呢?喝药?” 曲玉饴回过神,不敢再反抗殷涷,老实接过药。 自己喝总比被人灌好。 但是药的味道实在太大了,曲玉饴怀疑是殷涷故意的,怎么会有药粉味道和中药一样。一样乌漆嘛黑,一样的怪味,苦味快把曲玉饴整个人都给熏晕了。 殷涷坐在距离曲玉饴两个位置的地方看他,曲玉饴只能感受到一股浓烈的目光,因为不敢抬头去看,也不知道殷涷现在的表情究竟怎么样。 是戏谑,还是不耐,亦或者是其他更可怕的神情? 曲玉饴哆哆嗦嗦端住碗,味道一直往鼻腔里去,他精致的脸皱起,没有打理的刘海又遮住眼睛,殷涷只能看见他的下半张脸。 等到曲玉饴把药含在嘴里,殷涷也看不见曲玉饴的下半张脸了。碗很大,殷涷出去随便拿的碗,没想到快比曲玉饴的脸都大了。 曲玉饴双手捧着碗喝药的时候,一张脸都快扎进碗里。 很可爱。 抱着这样的心情,殷涷听见了干哕的声音。 殷涷立马站起身,大胯步走到曲玉饴身前,曲玉饴双手颤抖,捧着碗的手一直在抖。 殷涷扶住碗,小心为曲玉饴顺气,曲玉饴又干哕了几声,殷涷帮他把碗放下,变花样一般,从怀里拿出几颗糖来。 “太苦了吗?先吃颗糖。” 曲玉饴接过糖,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泪花,隔了一层刘海还亮晶晶的,一眨眼,就落在殷涷心里。 他皱起鼻子,嘟起嘴唇,撒娇一般带着哭腔道:“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殷涷心里想,哪知道你这么吃不得苦呢?你要是早一点掉两颗眼泪,别说糖,你就是要往药里加糖,他也…… 这还是不能同意,哪能一点苦都不吃的,而且加了糖,也不知道药效会不会变差。 顶多能再给曲玉饴多拿几颗糖。 表面上,殷涷风轻云淡:“这是我侄儿喝药要吃的糖,我怎么知道你也这样呢?” 曲玉饴顿住了,问:“你侄儿,多少岁了?” “两岁。” “……哦。” 曲玉饴说了句不咸不淡的哦,吃了殷涷一颗糖,丝毫没有继续吃药的意思了。 殷涷看他一眼,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最后把人脸抬起来看了几眼,又拿手在嘴巴上一按。 粉色的嘴唇落下去一小块,周围充血颜色变深。 曲玉饴不明所以,殷涷掀起嘴唇,脸色不好看,眼睛里淡漠无比。 他道:“学会骗人了?曲小玉,你一口都没喝,连嘴都没沾上。”在这装什么苦呢? 最后半句攻击性太强,殷涷下意识的没说出口。 曲玉饴还嘴硬,把殷涷手里剩下的糖都扒走:“我喝了!你这种检查方式本来就不合理!” 殷涷手里空落落的,还停留着曲玉饴双手的触感,柔软细腻。 他本想说,就这样算了,可曲玉饴才说几句话,就打了个喷嚏。 殷涷皱眉,把人捞回来坐着,再掰开曲玉饴的手。 曲玉饴手比殷涷小一倍,攥紧了也无济于事,殷涷力气大,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掰,很快就掰开整只手。 眼看手里的糖就要被抓走了,曲玉饴急的用另外一只手阻拦殷涷,殷涷半掀开眼睛看了一眼,左手一转,曲玉饴两只手都被控制住了。 殷涷手心有茧子,磨的曲玉饴手腕疼,更重要的是,他毫不留情把手里的糖全都拿走了。 曲玉饴这下真的不高兴了:“要喝你喝,反正我不喝!” 殷涷居高临下看生气小猫,也没刺激他:“行,不喝就不喝。” 半小时后。 总统套房门口传来敲门声,曲玉饴刚要起身,殷涷甩他一个眼神,曲玉饴又窝囊的回去坐着。 门外是乔清,乔清把多余的门卡和外卖袋递给殷涷,说:“殷总,小曲的跑腿我顺便帮他拿上来了。” 殷涷伸手拿,余光看见曲玉饴两只眼睛跟落在外卖袋上一样,直直的盯着,半点不带动。 他冷哼一声去,曲玉饴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乔清看见坐在里边的曲玉饴,想到曲玉饴之前也想去青城山看看,出于人道主义关怀,问:“小曲不是要去青城山吗?我们大家都在收拾东西了,给你发消息你没看见吗?” 听见喜欢的东西,曲玉饴连某人的冷漠脸都管不上了,站起身,带着鼻音问:“你们工作忙完了吗?” 乔清点头:“今天去青城山,明天大家就一起回去了。” 曲玉饴从殷涷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双手扒住殷涷的腰,说:“我也想去。” 殷涷低头恁他一眼:“你什么?” 曲玉饴说话小声,但很坚定:“我也想去。” 殷涷冷哼一声,“你也想去?去做什么,表演当场晕倒吗?” 曲玉饴的脑袋往下低一点。 殷涷:“你工作做完了?” 曲玉饴脑袋更低了。 殷涷:“你药喝完了?” 曲玉饴脑袋彻底抬不起来了。 “是你太苛刻了。”曲玉饴不高兴的戳殷涷的腰,戳几下,等殷涷垂下头来看他,曲玉饴又装作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殷涷:“……”惯的。 乔清有点儿尴尬,她好像一个几十瓦的电灯泡,但幸好,从知道曲玉饴的工资走殷涷私账后,她就已经有了确却的概念了。 不是养老婆,还能是什么? 之前夏久他们还教曲玉饴职场人设,曲玉饴压根不需要——虽然曲玉饴贯彻的很好,谁问都是已婚少年。 乔清最后再问一遍:“小曲真的不去吗?” 按照殷涷对曲玉饴的宠溺程度,曲玉饴稍微撒个娇,应该就能去……吧? 殷涷似乎看出乔清的想法,站立在门框处,好整以暇的等曲玉饴撒娇的手段。 曲玉饴张嘴,比话先出来的是喷嚏。 “啊切!” 殷涷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张纸,捂在曲玉饴脸上,曲玉饴伸出手拿住,说话的鼻音越来越重:“殷总,我想出去玩。” 殷涷:“……” 都这样了还念着出去玩?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只有曲玉饴的抽泣声在卧室里响起,殷涷虎口钳住曲玉饴的下巴,抬起曲玉饴的脸仔细看。 乔清一颗心都吊在嗓子上,生怕殷涷一个不爽快就把曲玉饴给掰开。 殷涷看了又看。 没哭。 松了口气。 随即,殷涷松开手,按住曲玉饴的脑袋,像转陀螺一样把人翻个身,大手拍在曲玉饴的身后,曲玉饴不设防,被拍的往前走一小步。 殷涷用的力气变小,轻拍几下,“进去喝你的药。” 曲玉饴一步三回头的进去,眼里全是恋恋不舍。 殷涷接过外卖口袋,想了想,关门前和乔清说:“你的航班退了,后天和我们一起回去。” 乔清点头,“坐你的私人飞机吗?” “嗯。”殷涷关门前最后说:“算你加班。” 门关上,曲玉饴还坐在沙发上,巴巴看着门口,殷涷一回来,他就迎上去,坐到殷涷身边。 殷涷放下外卖袋子,曲玉饴眼巴巴的看了看,最后还是决定先说出去玩的事。 “殷总,我想……” 殷涷面无表情的看着曲玉饴,曲玉饴有点害怕,默不作声的退后一个位置,离殷涷隔了一个位置。 殷涷表情更不好看了。 曲玉饴小心翼翼去看殷涷表情,殷涷长时间都是面瘫脸,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同一个表情,偶尔面对曲玉饴会笑。 说实话,虽然这样确实很帅,也很有威严,但时间长了,曲玉饴压根分不清楚殷涷的心情到底怎么样。 比如现在,曲玉饴有点不敢说话,殷涷表情好严肃。 殷涷瞥他一眼,倏然勾起唇角,问:“想去?” 看人笑起来,曲玉饴就以为没事了,狠狠点头:“想去。” 老实的都不知道让人该说什么好。 殷涷“哦”一声,听不出喜怒,没说曲玉饴出去玩的事,反而是打开曲玉饴买的跑腿外卖。 “我们先来看看你买了什么东西吧。”殷涷语气平淡,隐隐带有杀气:“让你吃药,你躲在一旁看了半天手机,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曲玉饴表情一变,靠近殷涷,手偷偷去摸外卖。 “也不是什么东西……” 殷涷单手截住外卖,不咸不淡的说:“是吗?” “那让我看看。” 曲玉饴讪讪道:“不用了吧,我拿进去放着。” 殷涷略微用力,外卖放在原地动弹不得,曲玉饴怎么掰也掰不开,只能看着殷涷的右手穿过他的双手中央,卡在曲玉饴的左手,不紧不慢的开箱。 曲玉饴想把手收回来,走到安全的地方去,殷涷右手手腕用力,把曲玉饴的手卡在手臂上。 “要不算了吧……” “软糖,奶糖,棉花糖……”殷涷随手一掏,五颜六色的糖果出现在手心,种类繁多,再往包装里看,还有更多数也数不清楚的糖。 曲玉饴想逃走了,讨好的看着曲玉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 “你知道的,药太苦了嘛……” 殷涷不给他糖,他自己买一点怎么了? 殷涷抓住曲玉饴的手,完全不听曲玉饴狡辩,把人压在沙发上。 “把药吃了。” “还想出去玩,听你的声音,都沙成什么样了。” 曲玉饴不想吃,紧紧闭上嘴巴。 殷涷故技重施钳住曲玉饴的嘴,阴沉着一张脸道:“怎么,要我灌吗?”—— 第28章 曲玉饴含糊道:“不要。” “真的不要?” “不要。” 曲玉饴要哭了,掰开殷涷的手,老老实实捧起碗,一颗一颗的开始吃起来。 曲玉饴喉管细,加上总是觉得吃多了药,颗粒会黏在喉咙上,不舒服,所以每次都一颗一颗的吃。 他其实很老实,下定决心吃药,虽然慢,但是也是一点一点在吃。 殷涷看他皱着眉头吃药,觉得有点像家里求关注的猫猫。 主人不关注他的时候,猫猫就会打碎家里的碗,弄翻自己的玩具,等主人看过去,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曲玉饴吃药的前摇很长,要好好的哄,但吃药也老实。 殷涷拆好一颗糖放在曲玉饴身边,曲玉饴看一眼,不理他,继续吃药。 “……”脾气还挺大,是病人,殷涷忍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药,药里有促进睡眠的作用,曲玉饴吃完没几分钟就困了。 他头在沙发上一点一点的,说:“我好困啊,殷涷。” 殷涷掐住曲玉饴的嘴巴,曲玉饴嘴巴里还有一颗糖。 “把糖咬碎了再睡。” 曲玉饴迷糊点头,嘎吱一声,糖被咬碎,甜腻的气味散发在空气里,像引诱人的果实。 殷涷表情严肃,像是在面对什么世纪难题,落到实处,却只是用手指节摩挲曲玉饴的脸颊。 两边每一边都来回转几遍,确认糖已经化掉了。 “睡吧。” 曲玉饴困得很,没提要回去睡,殷涷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把人放在自己床上,关上窗帘和灯,坐在沙发上处理事务。 …… 曲玉饴有点冷,有点热,不停的在床上翻来翻去。 他肚子好涨,明明早上没吃什么,好像是因为吃药喝水喝太多,所以肚子鼓鼓的全是水。 晃一晃,能听见水声。 曲玉饴在床上呜咽,传到殷涷耳朵里,殷涷放下电脑,半蹲在床边,掀开被子一角用手摸曲玉饴的额头。 温度正常。 曲玉饴还在小声哼哼,软软的,又可怜。 殷涷小声喊曲玉饴的名字:“曲玉饴?曲玉饴?” “嗯。”曲玉饴应了一声,软绵绵的,但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 殷涷看了曲玉饴的头发一眼,掀开长长的刘海,发现曲玉饴靠近头发的地方,有细细的汗珠。 是吃的药有后遗症吗? 殷涷后怕的叫曲玉饴。 “曲玉饴?玉饴?” 叫了好几声,曲玉饴哼哼唧唧的声音更大了,似乎因为身边有人,所以一点点难受都会被放大。 曲玉饴很委屈,他说的很小声,像猫儿叫:“叫曲奇。” 殷涷低头凑近他,听见曲玉饴哼哼唧唧又重复了一遍:“要叫曲奇。” “曲奇?曲奇是曲玉饴吗?” 曲玉饴摸到殷涷的耳朵,拽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摸耳垂,殷涷的耳垂是他的敏感位置,平时没人摸还好,曲玉饴一摸,殷涷完全维持不住表情,肌肉紧绷。 “曲奇?”殷涷试图叫醒曲玉饴。 曲玉饴放下手,睁开眼睛看殷涷一眼,似乎要看是谁在叫他。 然而才睁开眼,还没缓过来,一股呕吐的冲动充斥曲玉饴的喉咙,曲玉饴呜呜一声,推开殷涷,跌跌撞撞的往厕所跑。 殷涷跟在他身后护着他。 曲玉饴跑到厕所,一下把今天早上才吃的药全部吐出来。 早上吃的药有的还没完全化完,但表面的糖层早就没了,回到喉咙里,满满的全是苦味,一直蔓延到鼻腔。 一方面是生理反应,另一方面是真的太苦了,太苦了。 曲玉饴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又站不稳,往下坠,被身后的殷涷接住。 他往下掉,殷涷控制住软趴趴的曲玉饴,扶住人,尽量让人坐在他的腿上,像抱小孩一样,抱住曲玉饴,任由曲玉饴继续吐。 曲玉饴吐的差不多了,还是难受,还是哭,哭着要水。 “苦,好苦。” 殷涷听的心都碎了,单手把人拎起来,让人坐在手臂上,拖着人去接了一杯水。 曲玉饴拿水杯的力气都没了,抖的很,殷涷扶住水杯底,让人漱口。 曲玉饴喝了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吐了。 殷涷关心的问:“好点了吗?” 曲玉饴懵懵的点头,还没完全缓过来。 殷涷把人放在沙发上,曲玉饴就窝在沙发旁边,陷进去,像布娃娃。 他目光茫然,生病的人格外脆弱,目光一直追随殷涷,殷涷安置好人,要去和医生打电话。 曲玉饴不干,拉住殷涷。 “你要去哪里?” 殷涷好好的说:“我去和医生打电话。” 曲玉饴不想一个人待着,但也做不出强硬把人留住的举动。从昨天到今天,曲玉饴自认为已经做了很多出格的事。 仗着生病脑子不清醒,加上殷涷真心把他当兄弟,曲玉饴想起来都觉得不好意思。 怎么能这么麻烦人呢?说不定殷涷看起来没事,其实讨厌死他了。 可是曲玉饴是真的不想一个人待着,于是他请求殷涷:“可不可以把我的电话给我?” 殷涷说好,把曲玉饴的电话递给他。 还有电。 看曲玉饴摆弄电话,殷涷放心的离开去和医生交流。 “医生,他怎么喝完药就吐了?” 殷涷虽然站在外边,但还是透过玻璃去看屋子里的曲玉饴。他说话的声音尽量小,不想在曲玉饴面前反复提起生病。 因为生病,曲玉饴已经很没有精力了,反复去说,殷涷怕曲玉饴又要哭了。 医生仔细问了曲玉饴的状况,沉思后说:“他这个反应,应该就是身体太弱了。” “身体太弱了?” “对,肠胃太脆弱,吃完药就吐很正常,一般来说为了肠胃都是吃完饭之后再吃药,但是他的这种情况,建议吃完药之后再吃饭。” 医生说:“虽然空腹吃药对肠胃不好,但曲先生目前更重要的是治病,肠胃可以等之后再好好养。” 殷涷又问了许多关于曲玉饴生病的事,殷涷身体好,一年到头不怎么生病,人也强壮,耐疼,不知道曲玉饴生个病还能如此艰难。 还是太瘦了。 殷涷隔着玻璃用眼睛丈量曲玉饴的身躯,至少还要长半个,嗯,一个曲玉饴才行。 曲玉饴在殷涷手里像个小手办,乖乖的,点开手机里的联系人,吸口气,不怎么呼吸的上来,憋住一口气,用嘴巴呼出来,没办法,只能微张嘴巴呼吸。 嘴里的水汽很快就干了,曲玉饴肚子里都是水,空空的,但还是没忍住喝了几口水。 嘴巴变润了,嘴唇也亮晶晶的。 曲玉饴戳手机屏幕,看见邱栈两个字,眼睛一亮,像幼鸟见到觅食归来的妈妈,可爱的紧。 他拨通电话。 曲玉饴等电话的时候也不闲着,折腾了一晚上,也不知道现在哪里来的精神,还有空抬头施舍殷涷一个笑,看见殷涷丈量他的表情也丝毫不害怕。 伸手比了个耶,歪头对殷涷笑。 结果因为笑的太开心,一口气上不来,呛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痒痒的。 曲玉饴这下老实了,捧住手机伸到眼前,平行面对视频通话里的摄像头。 邱栈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微信的铃声,以往都是微信的固定声音,这次换了个明星的歌。曲玉饴分不清楚明星,也不知道是谁的歌。 他以前听歌的时候,都是点开软件,直接播放当前最热门的五百首歌,轮到什么听什么。 有点儿吵,好多人的感觉,一群人叽里呱啦,曲玉饴听不太懂,唱的也不是中文。 邱栈什么时候喜欢上了男团了?曲玉饴没听殷涷说过。 视频没被接通,曲玉饴不确定的点开日历,是今天没错啊。 邱栈出差回宜安市的时间就是今天,没有错,现在的时间,邱栈应该已经回到宜安市了。 曲玉饴皱着眉又打了一个视频,还是没人接,曲玉饴咬唇。 邱栈在干嘛呢? 之前他们确实因为出差的事情闹的不愉快,但是都好几天了,邱栈还记仇吗? 曲玉饴生病了,脑子转不过弯,又渴望有人安慰他。 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孩子多,院长妈妈一个人管不过来,虽然有志愿者,但也不是全部都能照顾的过来。 曲玉饴身体从小就不好,经常生病,刚开始,志愿者和院长妈妈还会把他抱在怀里哄。 可是事情真的太多啦,每次刚刚抱上曲玉饴,就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要离开。 曲玉饴每一次都不想他们离开,又不敢说,只能睁着一双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过去,企图得到垂怜。 然后,看懂的人也没留下。 曲玉饴越想越难过,邱栈怎么还没接视频呢? 又过了几分钟,殷涷也还没进来,曲玉饴又给邱栈打电话。 这次邱栈直接把电话挂了,立马发了几条消息。 邱栈:“我刚刚回宜安市,还有很多工作,有什么事情吗?” “玉饴,我有点忙,可以快点说吗?” 曲玉饴已经打好了一行字。 “邱栈哥哥,我生病了,可能是感冒了,很不舒服,一晚上都在做梦,做了好多噩梦,现在好想你……” 曲玉饴迟钝的一个一个删掉,嘴巴撇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也的确受了天大的委屈。 曲玉饴问邱栈:“你累不累啊?” 邱栈回复说:“有什么事就说吧,我真的很忙。” 曲玉饴想了好久,才发了一句:“我有点不舒服,邱栈哥哥。” 可能是因为邱栈哥哥四个字,也可能是因为曲玉饴说自己不舒服,总之,邱栈之后的话语气好太多了。 邱栈打字很快,给人一种急躁的感觉,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急什么:“你怎么不早说?生病了先吃药,你自己找医生看,不要强撑,去诊所或者是去医院都行。” “玉饴,下次不舒服要先说出来,不要拐弯抹角,很浪费时间,你也平白不舒服更久。” 曲玉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怎么舒服。明明邱栈一直都是这样的,像爸爸一样关心他。 可是曲玉饴还是很不舒服,他想哭,回复到对话框里,却只是一个单字“哦”。 邱栈没再回复。 曲玉饴肚子很空,连带着心也很空,像是生了一个窟窿,夏日的阳光照下来,透过窟窿,直接消失了。 没有丝毫停留。 曲玉饴失魂落魄,殷涷回来的时候,正好对上曲玉饴不高兴的脸。 殷涷挑眉,这是被教训了? 像是全世界都对不起他了。 殷涷之前一直以为曲玉饴要是特别单纯的家庭里才能养出来,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不觉得了。 曲玉饴这人老实拧巴,怕出风头,又不敢表达,受欺负了只会红眼睛。 殷涷无端的心疼,大脑一片空白,走上前去就是一句话。 “要不要抱抱你?”—— 第29章 曲玉饴没动,似乎没听懂殷涷在说什么。 殷涷蹲下去,认真的问曲玉饴:“要抱抱吗?” 曲玉饴抬起头问殷涷,不可置信:“可以吗?” 殷涷有点无奈,更多的是心疼:“当然可以。” 还没等曲玉饴反应过来,殷涷手臂拦上曲玉饴的腰,把人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大号布娃娃。 曲玉饴浑身都软,身上还有一股暖香,甜腻的像粘牙的糖,咬一口下去就挣脱不开。 殷涷身体硬,肌肉一块一块,曲玉饴在他怀里调整姿势,左扭右扭,找到合适的姿势窝着,表情惬意。 然而,温暖的环境只过了一分钟,就被打碎。 曲玉饴开始找茬,他不高兴的问:“为什么我觉得你像是在抱小孩。” 拥抱满足了,贪心的孩子想要更多。 殷涷沉吟一声,曲玉饴恢复精力,他也高兴,他专门说了件事逗曲玉饴。 “是啊。” 曲玉饴仰头看他,微张的嘴漏出粉色舌尖,小巧玲珑。 “你是不是在骗我?” 殷涷:“没有骗你。我家里有个小孩。” “小孩?” 殷涷不确定道:“可能一岁半,也可能两岁,也有可能三岁了。” 曲玉饴啊一声:“你怎么不知道啊?” 殷涷笑着说:“谁知道呢?多半不是三岁。” 曲玉饴很认真:“为什么呢?” 殷涷也很认真的解释:“因为他还没有三岁的智商,很蠢。” 殷涷说:“他每次生病,和刚蹦出来石头的猴子没什么两样,到处找人要抱,非要别人把他抱在怀里才肯罢休。” 曲玉饴:“你会抱他吗?” 殷涷听出一点醋意,立马撇清关系:“我不会抱他。” 曲玉饴好失望的:“你也太冷酷了吧。” 殷涷立刻转变画风:“我是因为偶尔碰不见他,再说了,我要是不抱怎么知道抱你呢?” 曲玉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点点头。 殷涷再接再厉:“那小孩皮实,每次非要我抱他,有次非要我扛着他下楼梯,结果他自己生了病没弄好,一下子摔下去了。” 曲玉饴捏住殷涷的手腕,替未曾见面的孩子担心:“他没事吧?” 殷涷慢慢说:“没事,家里铺了地毯,没摔痛,就是他之后不敢让我抱了。” 曲玉饴这才放下心来:“太危险了。” “嗯。” 说着说着,曲玉饴又困了,脑袋埋在殷涷肩膀上想睡觉。 殷涷看一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殷涷轻拍曲玉饴的脑袋,生疏的哄人:“先不要睡觉好不好?” 曲玉饴不干,又更深的埋在殷涷肩膀上。 殷涷肩膀上一片温热,他没控制住表情,眉梢都是笑意。 为了曲玉饴的健康着想,殷涷狠心叫人。 “别睡觉了,已经十一点了。” 曲玉饴问他:“十一点了就不能睡觉了吗?十一点就是应该睡觉了。” 殷涷哭笑不得:“你不饿吗?” “饿,”曲玉饴纠结说:“可是我也想睡觉。” 殷涷劝他:“先起来吃饭,熬了鸡丝粥,吃一点粥再睡好不好。” “专门让后厨为你做的,刚熬好,鸡丝浓厚的醇香混杂软糯的米饭,还有小蛋糕,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曲玉饴咽了一口口水。 殷涷暗笑,又说:“就是不知道冷了好不好吃了,复热可能味道也没有刚熬好的好……” 曲玉饴挣扎着从殷涷的肩膀上爬起来,缩下去离开殷涷的怀抱,穿上拖鞋还催殷涷:“快一点啦,我要开门喝粥。” 殷涷去接了一杯水,不慌不忙:“现在知道急了?” 曲玉饴理所当然:“对啊,我要早一点吃完睡觉。” 好吧,这人还惦记着睡觉。 殷涷尝一口水,温热的刚刚好,他把杯子递到曲玉饴手里,不经意的把喝过的杯口扣在靠近曲玉饴嘴巴的位置。 “喝水润润喉,我去拿粥。” 后厨已经把粥送在了门外。 曲玉饴下意识的喝了一口,也没意识到有人还用过杯子,喝了好几口。 殷涷把鸡丝粥拿进来,先给曲玉饴盛了一小碗。 曲玉饴小口小口的喝,殷涷看着他喝,把曲玉饴要喝的药泡好。 殷涷没盛多少,曲玉饴饿了,闻到鸡丝粥的味道,几口就把粥喝完了。 喝完了之后,曲玉饴还想再来一碗,鸡丝粥却被殷涷全部拿走。 殷涷说:“先吃药。” 曲玉饴小脸皱起来:“不能不吃吗?” 殷涷摇头:“不可以,你看你今天早上的样子,必须吃。” 曲玉饴闹了一晚上,殷涷以为这次吃药也艰难,没想到曲玉饴接过碗,皱着眉头要喝。 只是太苦了,曲玉饴犹犹豫豫半天,才喝了一小口,表情特难看。 殷涷心疼,但心肠也硬,硬是没说一句不喝了算了,盯着人喝药。 实在是看人喝不下去,殷涷转移人注意力开始问问题:“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有个外号。” 曲玉饴注意力被吸引走,浑身心都转到殷涷身上。 殷涷平时说话声音都是一个调子,现在说笑话也是,都不带起伏的,像是故事里没有感情的旁白。 可正因为一本正经的说笑话,所以更有意思,曲玉饴听的很认真。 殷涷说:“我之前告诉过你,殷涷的涷是暴雨的意思。” 曲玉饴一边点头一边喝药,把药都当饮料喝了。 殷涷看见了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每次一下雨,我妈妈就会对着家里大喊:殷涷,殷涷,你怎么从天上下来了!” “我不想理她,就关上卧室门,我妈就说,家里的暴雨不理她,非要去外边往下跳楼。” “我爷爷听了,真以为我跳楼了,马上就要叫救护车,被我爸拦住了……” 曲玉饴笑的一抽一抽的,不知不觉把整碗药喝完了。 殷涷松一口气,哄着人把药喝了。 喝完药下来,已经是下午一点。 曲玉饴因为药效困,但又因为喝完药马上吃饭,肚子很胀。 殷涷照顾了曲玉饴一早上,曲玉饴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哪有老板照顾员工的。 于是这次,殷涷再要让他去床上睡觉,曲玉饴死活不干,要去自己的床上。 殷涷也没有强求,曲玉饴趴在床上,肚子鼓鼓的,抵在床上,有点儿想吐。 曲玉饴起来把屋子里的灯光都关了,再把厚厚的遮光窗帘也关了,房间瞬间和晚上一样暗。 在黑暗的环境里,曲玉饴的睡意被放大,但随之放大的,还有肠胃的不舒服。 像是被拿什么东西搅在一起,不是特别的痛,就是很不舒服,想吐吐不出来,不管什么姿势都难受。 曲玉饴从床的左边翻到右边,又从右边翻到左边,整个人都很萎靡,眼皮往下坠,又被异常的感觉拉醒。 他有点后悔要一个人休息了,曲玉饴打开手机,点开邱栈的头像,从早上说过话之后,邱栈也没有再给曲玉饴发消息。 再通过头像点开朋友圈,一片空白。 早些年的时候,邱栈还会发朋友圈,后来上了班,可能年纪大了,也可能是因为太忙了,曲玉饴再也没见他发过朋友圈。 偶尔,比如现在,曲玉饴会怀疑,邱栈是真的爱他吗? 但很快,这样的心思又会被压下去,如果不爱的话,也不能在一起这么多年。 曲玉饴叹口气,肯定是因为生病的人太敏感了。 / 好不容易睡着,差不多两点的时候,殷涷推开曲玉饴房间门,看见没开灯,他也没开。 曲玉饴睡的迷迷糊糊,被子被踢的七零八落,只盖住肚子。 殷涷看一眼,看见盖住了肚子,满意的点头。 他开始叫曲玉饴起床,睡多了脑袋会晕,而且曲玉饴安安静静的,殷涷总会产生他睡着了就不会醒来的错觉。 “曲玉饴?曲玉饴?”见曲玉饴没应答,殷涷试探性的叫曲玉饴的小名:“曲奇?曲奇?” 曲玉饴睡的很香,没有醒来的征兆。 殷涷单腿蹲在床侧边,伸出手捏住曲玉饴的鼻子。 呼吸不了了,应该就会起床吧…… 曲玉饴鼻子被捏住,只是咕哝了一声,然后熟练的张开嘴巴呼吸。 殷涷:好吧,忘了这是个病号,本来就没法用鼻子呼吸。 曲玉饴睡觉的样子很可爱,因为鼻子被捏住,曲玉饴脑袋在枕头上摩挲,可能是以为被子和枕头盖住了鼻子,曲玉饴努力的解放自己。 他先是用脚踢被子,但是被子早就被曲玉饴踢开只剩下一个角落还盖在肚子上,曲玉饴踢了个寂寞,什么用都没有。 做了几十秒的无用功,完全不清醒的人又开始折腾脑袋的睡姿,脑袋从左滚到右,从右滚到左。 殷涷的手一直放在曲玉饴的鼻子上,跟着人左右摇晃都没有放下来的意思。 努力了几分钟还没有成效,曲玉饴似乎是认命了,又懒得起来,干脆不管,直接用嘴呼吸,什么动作都没了。 殷涷见了好笑,低低的笑声蔓延在房间里。 曲玉饴没动静。 殷涷把整张手放在曲玉饴下半张脸上,准备捂住人把人叫醒。 曲玉饴的脸实在是太小了,殷涷的手覆盖上去,眼睛以下的部分全部盖住了。 也不知道曲玉饴是怎么保养的,皮肤滑腻的像绸缎,殷涷按下去,好像被绸缎包围,又软又嫩。 下半张脸被捂住,一开始曲玉饴的鼻子突然能呼吸了,呼吸了好几大口,然后只有稀薄的空气,曲玉饴怎么弄也没办法正常呼吸。 他又开始折腾被子,摸了半天,摸到了被子角。 曲玉饴愣住了,然后慌忙的去摸脸上的东西,还没睁开眼睛,没摸到实处,先感受到的是殷涷的手臂。 厚实的肌肉第一次落在柔嫩的掌心,肌肉紧绷,曲玉饴的手毫无察觉,甚至还捏了一下。 殷涷闷哼一声。 曲玉饴摸了半天没着落,最后打着胆子,伸出舌头舔了一口捂在嘴上的东西。 好奇怪的味道。 曲玉饴模糊的睁开眼,和还没移开手的殷涷对视。 “殷总,你怎么在?” “发生了什么吗?你看起来好紧绷?” 脸上的青筋都浮现出来了—— 第30章 曲玉饴问题问的天真,表情也天真。 殷涷细细打量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破绽,懊悔或者是故意的狡黠,可是没有。 曲玉饴的懵懂和单纯,都不是作假。 殷涷收回手,微微握住,手心湿润,温热的口水凉掉之后是冷的。 他不做声,绕过曲玉饴说的话题,转而看似关心的道:“你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该起床了,不要一直睡觉。” 曲玉饴嗯一声,很乖,可就是没动作。 殷涷给看笑了,这人平时都很乖巧,生了病就像换了个人格,阳奉阴违,娇气,什么样的坏脾气都冒出来。 像是平时压抑的太狠,生病后如同雨后春笋,刷刷刷的冒出来,一茬接一茬。 殷涷把人的被子挪开,空调关掉,捂住人的眼睛,拉开灯。 过了几秒把曲玉饴的眼睛放开,殷涷拉开窗帘,走到房间门口。 “我先走了。” 门被关上,曲玉饴躺在床上,刚开始空调还有余温,房间里的温度不高,没一会儿,温度开始上升,曲玉饴躺着的地方开始发热。 有点热,曲玉饴翻到床的另一边,没一会儿,另一边也热了。 曲玉饴又翻到脚下去,一直到整张床都没还凉快的地方,曲玉饴爬起来找空调板。 找了半天没找到,倒是不想睡觉了,曲玉饴走出房间去客厅。 殷涷在客厅里看平板,空调板就在他面前。 曲玉饴像一滩猫猫饼,挪到沙发另一边,掏出手机,没什么讲究的半躺在沙发上。 像是液体。 殷涷看他一眼,没管。 曲玉饴也不想理殷涷。 手机里是去青城山同事的热切聊天。 夏久拍了很多照片,张迩找眼镜的,山上的超高物价,还有漂亮的用来许愿的神树。 张迩说,山上的庙里,有两棵树,一颗姻缘一颗事业,每次来只能许愿一次。 她们都许愿的事业。 曲玉饴很好奇,问起山上的价格。 张迩说,如果是木牌,五十许一次愿望,如果用红布系着的铃铛许愿,只需要三十。 曲玉饴越看红色布条越喜欢,他问张迩能不能帮忙带一根下来。 张迩不好意思:“我已经许了愿了,不能再买第二根。” 曲玉饴也不怎么好意思:“没事没事,你去了要先顾上你自己。” 聊着聊着,夏久说她们要继续去爬山了,很快群里一个人都没了。 曲玉饴抱着手机,群里安安静静,他切换到和邱栈的聊天页面。 他问邱栈:“你知不知道青城山?” 邱栈这次回复的挺快:“知道,去过。” 曲玉饴这下是真的惊讶了,邱栈居然去过青城山:“你什么时候去的呢?上大学之前吗?” 邱栈说:“就这次出差,在青城山周围就去了。” 在青城山周围出差?曲玉饴皱眉,怎么会在青城山呢? 曲玉饴只能说:“我们说的不是一个青城山吧,我说的是那个有很灵的庙的山。” “……”邱栈用无语的表情回复曲玉饴:“封建迷信。” 没有正面回应是哪个青城山,曲玉饴看了看他的语气,应该不是同一个。 邱栈一直对这些很不喜欢,肯定不可能专门去青城山…… 曲玉饴心里还是觉得奇怪,于是爬到殷涷旁边,揪殷涷的衣服:“殷总,除了玉泉市,还有其他地方有青城山吗?” “还有其他地方有青城山吗?”一个年轻的男孩趴在邱栈肩膀上看邱栈回消息。 他穿着大胆,身上全是珠串,打了唇钉,头发染成灰色,说是趴,其实更像是邱栈背着他。 邱栈耐心的哄人:“骗骗他而已,差点说漏嘴了,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男孩翻个白眼:“你现在还回他消息了,怎么?回心转意了?” 邱栈生气了,喊一声:“罗桥!” 罗桥从他身上下来,问他:“不过你还不回宜安市,他也在玉泉市,你不怕被发现吗?” 邱栈很是得意:“他和你又不一样,曲玉饴如此乖巧,不会来酒吧。” 罗桥虚伪的笑了,转身翻了个白眼,问邱栈:“今晚我表演你来吗?” 被罗桥强硬的询问,邱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曲玉饴,曲玉饴从来不会这样,他是温和而安静的石头。 落在墙角毫无声息,一直到罗桥问了邱栈第二遍,他才反应过来回答:“来。” ……这么久不见,给曲玉饴送个礼物吧。 / 曲玉饴的问题有点奇怪,什么叫除了玉泉市,其他地方还有没有青城山? 殷涷也不知道,他没有关心过。 “不知道,可以上网搜一下。”殷涷猜测问:“你很想去青城山吗?” 曲玉饴抿嘴摇头:“就一点点哦。” 看来是很想去了,殷涷猜曲玉饴应该是没去到所以难过,想找个赝品。 不知道是安慰还是火上浇油,殷涷贬低青城山:“青城山没什么好玩的,就是爬山,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 曲玉饴听了,问他:“你去过吗?”提到喜欢的事情,原来的疑惑都忘了。 “去过,不过是二十年前了,陪我妈去的。” 曲玉饴听了,反驳殷涷说:“那肯定是因为你太小了,现在去就不一样了。” 殷涷不置可否,没和他争辩,曲玉饴以为是自己赢了,跑回去看手机。 结果看了半天无聊的不知道玩什么,又跑回来看殷涷的平板。 殷涷反应很快,马上关上平板,曲玉饴什么也没看见。 小气。 曲玉饴默念一句,又开导自己,说不定是什么他不能看的商业机密,他才不看。 他也看不懂,好吧。 曲玉饴无聊的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一直滚到了沙发下,发出一声闷哼。 在工作的曲玉饴放下平板,低头去看曲玉饴。 曲玉饴仰头躺在地上,像是一条没办法翻身的咸鱼,躺着躺着,他觉得还挺舒服,竟然就要这样睡过去。 他眼睛一眨一眨,慢慢闭上,脑袋卸力,往左边倒过去。 左边是酒店的茶几,尖锐的边缘泛着冷光。 曲玉饴倒下去,被一双鞋接住。 殷涷站在身前,伸脚挡住尖锐的茶几边缘,曲玉饴脑袋放在殷涷的脚踝上,顺着茶几中缝落下来的光去看殷涷。 殷涷在说话,倒影在曲玉饴眼睛里的画面在动,像是水起了波澜。 “什么?”曲玉饴问殷涷。 “……”殷涷说:“很无聊吗?” 曲玉饴的角度,从殷涷的□□看到微弯的上半身,像是一座翻越的不过的大山,压在他身上。 莫名的燥热和压抑,曲玉饴忘了殷涷说的是什么。 酒店房间本来昏黄的灯光混杂窗外八月的烈日,照射在脸上,闪的人眼睛模糊,像是夏日失去思考,曲玉饴问:“什么?” 殷涷又说了一遍,和哄小孩差不多:“很无聊吗?” 这次曲玉饴听懂了,点头,打个哈欠,嘴巴一歪,又是要睡过去的模样。 殷涷加大了声音:“会打游戏吗?我陪你打游戏。”这个年纪的男生,应该都喜欢打游戏。 虽然曲玉饴已经二十好几了,但殷涷看着他,总会想起自己的表弟,潜移默化的,觉得曲玉饴只是一个才满二十岁的大学生。 清澈单纯,为了游戏可以上蹿下跳离家出走。 ……不过,殷涷又打量了一下曲玉饴,曲玉饴这样乖巧,被收了游戏机估计也只是瘪嘴嘀咕几声,然后就老实的去睡觉,不可能和殷安一样在家里发出猴子的大叫。 出乎殷涷的预料,曲玉饴慢悠悠的回绝他:“我没有打过游戏,不知道怎么打。” 曲玉饴撒谎了,他每次撒谎,就不敢看殷涷的眼睛,低着头,还会不经意的捏手指。 殷涷不动声色,慢悠悠问他:“真的?” 曲玉饴:其实是假的啦。 曲玉饴小时候在福利院,没条件玩游戏,等后来读书了,要努力学习,上了大学还要为了养活自己去兼职。 他不怎么玩游戏,第一次玩游戏,是在大学毕业后和邱栈一起去玩的游戏。 那段时间曲玉饴很开心,毕业后他顺利的面试到了烘焙蛋糕的职业,有了自主支配的资金,虽然邱栈还没找到工作,但曲玉饴也不着急,以邱栈的能力,肯定能找到好工作。 他一点儿也不担心。 出去玩的那天下了雨,没带伞,临时避雨,邱栈和曲玉饴去了一家电玩城,里边游戏的光五颜六色,打在曲玉饴的脸上,显得曲玉饴的脸更加娇艳。 无数的游戏声音从四面传来,有小孩,有少年,有成年人,机器刷币的声音莫名的让曲玉饴很激动,他拉住邱栈的手,去了自动兑币机,兑换了游戏币。 邱栈会玩一些游戏,他拉着曲玉饴要去投篮,或者是打双人对抗游戏,但曲玉饴不知道怎么了,看屏幕眼花,也没办法熟练的操作人。 等人多了,曲玉饴就把位置让出来,别人和邱栈一起玩。 当天一直到了下午五点,曲玉饴夹了很多个娃娃,再转头,邱栈不见了。 外边还在下雨,曲玉饴给邱栈打电话才知道,邱栈已经回家了。 邱栈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打游戏自己走了,不会打游戏不喜欢要早一点说,白白浪费游戏币。” 曲玉饴抱着一怀抱的娃娃在后边冒雨回家,后来就不喜欢打游戏了。 眼前的人陷入回忆,没回答殷涷的话,殷涷动一下脚,把人从回忆里拉回来。 “不会吗?不会,正好可以学。” 殷涷好像很有兴致,曲玉饴舔一下嘴唇,从地上爬起来,犹犹豫豫的说:“可以试试。” 说完给自己找补:“我真的不会,很菜的。”你不要嫌弃我…… 殷涷摇头,给人倒了一杯水,去拿打游戏的手柄。 笨死了,没打过怎么知道自己菜? 说漏嘴了也不知道。 把游戏手柄拿来,两个人都坐躺在地毯上,殷涷调游戏,曲玉饴就在地上和游戏手柄做斗争。 等殷涷调好了坐到曲玉饴的身边,曲玉饴抬眼一看,游戏正好是他当初和邱栈打过的那个。 太巧合了,曲玉饴很紧张,殷涷给他讲哪个键要做什么,曲玉饴跟着听。 殷涷很有耐心,声音低沉:“左手靠边的键用来控制……旁边的键……” 曲玉饴依稀还记得一点,跟着殷涷点头,等殷涷说完了,问曲玉饴听懂了没。 “应该吧……”曲玉饴不怎么确定,怯弱的看着殷涷,怕殷涷骂他蠢。 殷涷:“打一局熟练了就知道了。” 游戏开始,曲玉饴以为他要和殷涷对打,没想到殷涷点了人机模式,在一旁教曲玉饴该怎么打。 曲玉饴因为以前玩的不多——也就玩了那一次,上手和一个完全的新人没什么区别,他手忙脚乱的按键,连脚趾都在用力,粉白的脚指头蜷缩在一起。 殷涷刚开始是在旁边说话,他说话条理清晰,不会过快也不回过慢,平时听着算是赏心悦目,颇有贵公子的气概。 可曲玉饴打着游戏,这样的速度,丝毫不能让他及时反应,殷涷说一句话,曲玉饴听了要思考才能反应,等曲玉饴按下按键,游戏上的角色早被打了,对面的角色也早就躲开了。 曲玉饴本来就紧张,怕玩的不好,一来二去更是焦虑。 殷涷劝他:“没事,不急,慢慢来。” 曲玉饴是真的急,拖住殷涷的手覆盖住自己的手:“我要死掉了,帮帮我帮帮我。” 殷涷半推半就的和曲玉饴拿同一个手柄,曲玉饴手滑腻小巧,殷涷手覆盖上曲玉饴的手,小麦色的手很有安全感,完全包裹住曲玉饴的双手。 等两人的手叠在一起,殷涷带着曲玉饴的手继续游戏,还在他的耳边继续教他怎么打游戏。 热气从耳边袭来,曲玉饴怕痒,笑着躲开,又被殷涷拉回来固定住。 “别动,曲奇。”殷涷靠近他的耳垂:“不然会死掉。”—— 游戏部分是我乱写的,只看过别人打(老实)作者本人只爱在王者峡谷受气 30-40 第31章 曲玉饴被殷压在怀里,进退不得,只能任由殷涷的呼吸打在他耳垂上。 他后半程都有点发愣,听见殷涷叫他的小名,也只是好奇的想了一会儿,然后被耳垂的异样转移心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局游戏终于打完,曲玉饴连滚带爬的跑出殷涷怀抱里,殷涷以为人开窍了,正要装作绅士的道歉。 曲玉饴在他眼皮子底下跑去把空调调低,不经意的说:“好热。” 殷涷:……是嫌弃他温度太高了? 曲玉饴开完空调跑回去继续盘腿坐着,殷涷默默去把空调开高了几度。 殷涷刚调完,转头就看见曲玉饴下巴趴在沙发上,幽怨的盯着他。 殷涷:? 曲玉饴也很疑惑:“你不热吗?” 殷涷放下空调板:“不热。” “是吗?”曲玉饴说:“可是你流汗了。” 被拆穿的殷涷没什么大反应,也可能是因为被拆穿的次数多了,他平静的说:“是打游戏太激动了。” 曲玉饴说了句好吧,看殷涷确实没有调低空调的打算,叹气的窝在沙发的夹角处继续研究游戏。 他其实没有殷涷想象的那么不在意,作为一个gay,曲玉饴刚开始没意识到,到后来觉得距离太近了,但又没办法直接和殷涷提出来。 殷涷是个直男,而且还有女朋友,他要是直接提出来,殷涷肯定会觉得奇怪的,到时候不知道怎么解释。 虽然在曲玉饴眼里,殷涷这个人忽好忽坏,有时候很关心他,有时候咄咄逼人,看起来不好惹,肌肉匀称漂亮,实际上也是个需要好兄弟的人。 曲玉饴不想失去殷涷这个兄弟兼上司,所以选择了默默安抚自己,兄弟应该……都是这样的吧。 安抚好自己,曲玉饴拿起游戏手柄,刚刚殷涷带着他赢了一局,曲玉饴真的很开心,这个游戏也挺好玩的,以前是他对游戏有偏见。 殷涷帮曲玉饴开了下一盘,曲玉饴刚开始还好,越打打到后边越不行,又叫殷涷的名字。 殷涷在原地不动,不想给这小没良心的帮忙。 曲玉饴叫的又娇又急:“殷总,殷总,帮帮忙啦。” 殷涷原地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又要上前去把曲玉饴拉入怀里。 这次曲玉饴卡在沙发缝的姿势没有之前方便,殷涷挪他要把他抱起来,可要是抱起来,曲玉饴怕自己拿不好手柄就输了。 “不行不行。”曲玉饴一心二用:“你坐在沙发上嘛,不要挪我。” 殷涷只好跨坐在沙发上,曲玉饴卡在他的腿间,殷涷弯腰躬身,下巴靠在曲玉饴头顶。 曲玉饴头顶一重,下意识的缩脖子。 “别动,曲奇。”殷涷的声音异常低沉沙哑:“看屏幕。” 曲玉饴目光回到屏幕上,从远处看,他们的这个姿势,好像曲玉饴整个人被怀抱在殷涷怀里。 殷涷打游戏表情餍足,眼神锋利,像是某些大型猛兽,把最珍视的爱人放在身下,起身低吼威胁路过的天敌。 曲玉饴所有的心思都在游戏上,丝毫不知道身后人危险的眼神。 哪怕他有所察觉,也被几句话带走:“曲奇,认真些,要输了。” “曲奇,看。” “曲奇……” 一局完了就是下一局,曲玉饴连思考殷涷是怎么知道自己小名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沉浸在游戏里。 不知不觉一下午过去,收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八点,夕阳西下,橘红色的光洒在地板上。 曲玉饴打了一下午很累,打了哈欠就趴在沙发上休息,迷迷瞪瞪的,殷涷则是在一旁收拾残局。 殷涷轻拍曲玉饴的脸盼:“别睡,先吃药。” 曲玉饴摇头清醒,把头发摇的乱糟糟的,殷涷接水为他泡药,金色的光洒在曲玉饴脸上,原本就浅的瞳孔和琥珀没什么区别。 漂亮的不似凡人。 殷涷很可惜,他该把相机带着。 等殷涷把药放好,惋惜的情绪被收起,没让曲玉饴察觉到。 曲玉饴吃了两次药,晚上的时候好很多,也没前两次折腾人,老实就把药吃了。 只是吃的慢,吃药的时间里,殷涷问他晚上想吃什么,等一下点上了。 曲玉饴报菜名报的多,都说生病了的人没胃口,曲玉饴生了一场病,倒是什么都想吃了。 “青椒炒肉丝,凉拌鸡丝,还要小蛋糕,全是奶油的那种。” 殷涷一边听一边点菜,等曲玉饴好不容易吃完药,药劲上来想吐,殷涷立马把送来的小米粥递到曲玉饴面前让曲玉饴喝一口。 曲玉饴喝下去,胃里很暖,食欲打开,去吃饭的桌子一看,只有白粥和清汤寡水的蔬菜。 很健康,很绿色。 就是……曲玉饴想吃的一点都没有。 “我……我点了菜的吧?”曲玉饴不确定的指着餐桌上的菜:“上错了吗?” 殷涷自然的回答:“没上错。” 曲玉饴:“那?” 殷涷:“你生病了不能吃。” 曲玉饴懵了:“所以只是让我说吗?”这,许愿望还带不实现的是吗? 殷涷:“你可以把它们当做青椒肉丝,凉拌鸡丝,全是奶油的小蛋糕。” 一字不漏,和曲玉饴想要的一模一样,曲玉饴这下确定这人是故意的了,气的话都说不出来,眼泪都要被气出来了。 “太过分了!” 殷涷一脸为他好的表情:“点了你吃不了看我吃,不是更难过吗?” 歪理,都是歪理,曲玉饴含泪吃了一顿饭,恨恨回了卧室,不想理殷涷了。 / 曲玉饴说到做到,第二天早上一起来,从吃早饭到吃药,甚至是玩游戏的时候,都冷着一张小脸。 虽然因为本人长的漂亮精致,冷着脸更好看了,像是脾气臭臭的猫儿,更让人想做点什么。 当天的早饭也是一碗粥,曲玉饴皱着眉头喝下去,喝完了就去卧室收拾东西。 今天下午就要回去了。 曲玉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可惜,群里很热闹,都在说昨天去山上的趣事,曲玉饴没去到。 夏久安慰他,以后还能再来,可是错过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来。 殷涷吃完饭看曲玉饴不理他,跟着曲玉饴去房间,靠在门框上看曲玉饴收拾。 看到曲玉饴把衣服都收起来装到行李箱,殷涷不紧不慢说:“爬山也要带衣服吗?还要拖行李箱?” 曲玉饴刚把衣服塞进行李箱,他拖了很大一个行李箱,放衣服的时候膝盖跪在行李箱里,像是一个刚刚从箱子里拿出来的娃娃。 他似乎没有听清楚殷涷在说什么,漂亮的脸上都是茫然。 “啊?” 殷涷逗他:“鸭子是嘎嘎嘎,你是什么?啊啊啊?” 曲玉饴又“啊”了一声。 他后知后觉的去看殷涷的衣服,殷涷今天反常的没穿焊在身上的西装,灰色的运动服,宽松的裤子,简单的穿着,让殷涷身上的威严都削弱几分。 但显得殷涷更年轻,以前是运筹帷幄的老狐狸老板,现在就是年轻的厉害老板。 曲玉饴一时看呆了。 殷涷敲门框:“愣什么?” 曲玉饴回神,讷讷的继续放衣服,殷涷没法子,只能又说:“就这么想回去?” “不回去,还能去哪?”曲玉饴以为殷涷说去爬山,是爬普通的山,他不想爬山。 好累,正常人谁会在马上要坐飞机之前去爬山? 殷涷把青城山的照片找出来放在曲玉饴面前,像是吊在曲玉饴面前的胡萝卜,说:“不想去了?” 曲玉饴一下子抢过手机,看了又看,眼睛泛着光去看殷涷:“真的要去吗?” 现在换成殷涷冷着脸了:“爱去不去。” 殷涷拿走手机,临走前说了一句:“大堂等你。” 曲玉饴等殷涷走了,高兴的扑在行李箱上,把装好的衣服拿出来,找能穿的衣服。 “这件不行,是修身的裤子……爬山不好。” “这件……黑色的长袖?可是穿黑色会不会很热?” “……” 曲玉饴来的这几天,带的衣服全是清一色的黑长袖加不同的牛仔裤,小一点的牛仔裤修身,大一点的牛仔裤曲玉饴当阔腿裤穿,仔细算来,竟然没有一件适合登山。 勉强能达到要求的裤子是唯一一条带来的不修身牛仔裤,但这条裤子昨天被曲玉饴洗了。 曲玉饴磨蹭半天,最后选了一件颜色没那么深的黑色长袖和一条七分牛仔裤。 这条牛仔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他很少穿,这次出差因为和邱栈吵了架所以匆忙中把七分裤装进了行李箱,实则一次没穿过。 曲玉饴不熟练度的穿上七分裤,因为小时候被人嘲讽身材和穿着,曲玉饴很少穿漏肤度高的衣服,穿着很不自在。 但为了出去玩,曲玉饴还是穿上了。 穿上了之后曲玉饴才发现,这条裤子还是破洞裤,一条很大胆的破洞裤,从□□很高的地方一直到膝盖都是破洞,中间是白色的线连接,走起路来若隐若现。 曲玉饴低头看裤子,思考换掉的可能性…… 这时候,夏久给殷涷发消息,问他怎么还不下去集合,马上就要走了。 曲玉饴眼一晃,看成了殷涷在催他,条件反射性的紧张,也不管裤子是不是漏风,抓着手机就下去。 慌慌张张到了大堂,殷涷正坐在一旁的休息室看报纸,丝毫不着急,曲玉饴后知后觉的看手机,才发现不是殷涷的消息。 他先低头回复夏久的消息,说自己暂时先不回去,和殷涷一起。 夏久不知道咋了,发了一堆啊啊啊啊啊过来,屏幕上全是一连串的啊,曲玉饴还没反应过来,夏久又撤回了,掩饰的说自己发错了。 曲玉饴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可他现在不想纠结这个,他想回去换条裤子。 才转身,身后就传来殷涷的声音。 和平时的冷静不同,他声音咬牙切齿,好像很不高兴,但又因为不知道具体在不高兴什么,显得语气冷而犹豫: “曲玉饴?你就穿这个?”—— 本来想之后炸掉,但是写着写着,就想先换一个,让我爽爽,宝宝就是要漂漂亮亮的,大概没多久就能到文案剧情了嘿嘿 第32章 曲玉饴僵在原地,不自然的扯一下裤子,结果摸到了破洞的地方,直接戳到肉里。 他尴尬的很,捏着白色的丝线,思考怎么让不近人情的老板给他一个换衣服的机会。 曲玉饴不知道的是,他捏住丝线,七分裤往上爬,漏出膝盖边,嫩的像粉色。而他手遮住的地方,若隐若现,似乎吸引别人的目光往更深的地方去看…… 殷涷眼神幽深,脸绷起来,觉得有点渴。 曲玉饴继续磨搓裤子上的布料,说自己要回去换裤子。 看见曲玉饴的动作,他在说什么,殷涷都没听见。他一双眼睛都被看不见的东西给绑架了,丝毫挪不开。 殷涷深吸一口气,克制的抓住曲玉饴捏住裤子的手,把人往外边带。 曲玉饴不知所然,茫然的跟着殷涷往外走。 很忙吗?一刻都等不了他换衣服了?曲玉饴虽然很想换衣服,但生杀大权在殷涷手里,他唯唯诺诺不敢出击,只敢在殷涷给他开门的时候坐进去。 狠狠体验一把老板为自己服务的优待。 曲玉饴系好安全带,殷涷坐上车,看见曲玉饴在车上坐好,双手放在身前像个小学生,不由得暗笑。 又很可惜。 曲玉饴不知道路,打开手机搜青城山的导航,刚开始都好好的,直到一个弯道口,手机上的女声说:“左转,随后直行三百米。” 殷涷眼也不眨,直接右转。 手机里的导航发出声音:“您已偏航,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曲玉饴以为是殷涷没有听清楚,刻意放大声音。 “直行一百米,随后调头。” 直行一百米之后,殷涷淡定的继续直行。 手机上陡然升高的女声表现出了曲玉饴内心的惊讶:“您已偏航,您已偏航,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 声音说到一半,殷涷嫌吵,伸手来越过曲玉饴的手,直接把音量键关掉。 曲玉饴第一反应是,开车也能单手吗?第二反应是,殷涷不会要把他卖掉了吧。 “你……?” 殷涷瞥曲玉饴一眼,松开刹车往前走,曲玉饴才发现刚刚是红灯,难怪能直接来关他手机。 曲玉饴又要开大音量,殷涷凉凉的声音传来:“吵。” “不吵啊,不认识路。” 殷涷:“我认识。” 曲玉饴嘀咕:“我不信,你明明就走错了。” 嘀咕归嘀咕,曲玉饴收了要开大音量的手,不确认的问:“你真的知道路吗?” 他的不确认伤害到了殷涷,殷涷言简意赅,半点其他情绪都不给曲玉饴了:“知道。” 曲玉饴唯唯诺诺:“好吧。” 眼见着周围的景象越来越繁华,曲玉饴更加不确定了,哪有山在城里的! 殷涷没管曲玉饴心里的疑问,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开门让曲玉饴出来。 曲玉饴有点失策,应该在车上就问问殷涷要干嘛的,不会真的要卖掉他吧? 他小心翼翼的下来,蹦开离殷涷两个人远:“你是不是破产了?” 这话属实委婉,一点确切意思没传达到,只让殷涷觉得头疼:“又是哪儿想来的?” 曲玉饴被殷涷的语气吓得缩短脖子。 什么都还没干,甚至以为自己语气很温柔的殷涷:…… 曲玉饴小声说:“说好去爬山,山总不能在地下吧。” 殷涷气笑了,糊弄人说:“青城山就是在地上,之前夏久他们去爬的都是假山,我现在带你去爬真山。” 这话一点真都没,听着就扯,故而殷涷也没想过真的会有人相信。 曲玉饴相信了,跟个傻子一样,小挪一步靠近殷涷,问:“真的啊?” 殷涷:…… 殷涷沉默了,他以为曲玉饴也在糊弄他,于是继续编:“真的,我现在就是带你去,青城山不见太阳,所以庙里的预言才真……” 曲玉饴听的特别认真,捧场的哇哇哇。 然后,殷涷把人带进了电梯。 曲玉饴去看电梯:“我们坐电梯下去吗?” 殷涷严肃的点头,他那张脸就很有说服力,五官深邃,帅气,比起同龄人更严肃,更有冲击力,说出来的话也让人觉得很真。 曲玉饴就被迷惑了,一直到现在都觉得殷涷没在骗他。 殷涷按下3楼的电梯,曲玉饴看见亮起的三楼,歪头,仔仔细细去看楼层。 “-2,-1,1,2,3,……”他后知后觉:“没有更下面的楼层了。” 曲玉饴还去问殷涷:“你是在骗我吗?” 殷涷也不带否认的:“是。” 一个是字毫不犹豫,比什么都坚定,不像是在承认骗人,更像是在什么产品发布会上回答记者的话。 曲玉饴说:“不信,你回答的这么快,肯定这次才是骗我的。” 被曲玉饴的神奇脑回路惊讶到,殷涷解释说:“我确实在骗你。” 曲玉饴一脸的不相信,说:“肯定出去就是青城山。” 殷涷没法子,不说了,反正出去也不是青城山。 殷涷带曲玉饴来的是玉泉市最大的商务中心,人很多,三楼全是男装店。殷涷没出来买过衣服,他的衣服除了定制,就是每个品牌新品上之前给殷妈发新品图片,等殷妈选出来,专门派人送来殷家,任由挑选。 除了在拍卖会上挑选具有收藏价值或是殷妈可能会喜欢的钻石,殷涷很少会自己逛商场。 但现在在出差,殷涷也不可能临时找品牌立马把新品送来,一是没时间,二是殷涷常穿的品牌不在玉泉市。 三则是,适合殷涷的衣服,一点儿也不适合曲玉饴,这点殷涷无比确认。 曲玉饴走出去,看见是商场,这才相信了殷涷的话。 相信归相信,他还得问人一句:“你真的骗我了吗?” 满脸的不可置信。 殷涷跟个没事人一样点头,仿佛骗人的不是他。 曲玉饴嘀咕:“你怎么能这样呢,我这么相信你……这样好坏啊……” 说着说着,曲玉饴没等到殷涷的道歉,反而把自己说服了。怎么会有山是在地上的呢?肯定是假的,殷涷这样说,可能没想到他真的会相信…… 这样说来,不就是他太笨了,所以没分辨出来吗? 曲玉饴觉得不太对劲,他笨和骗他好像也没有什么联系吧,殷涷骗他,应该是过分的。 他在脑海里天人交战,一会儿觉得殷涷没错,一会儿觉得自己没错。 在殷涷眼里,他就是站在原地出神。 殷涷把人叫回来:“别想了,看看衣服。” 曲玉饴回答:“我有衣服穿。” 殷涷上下打量曲玉饴,曲玉饴明明穿了衣服,但还是产生被扒光了,浑身上下不着片缕的窘迫想法。 赤裸裸的眼神扫过他,不带一点儿掩饰,曲玉饴捂住嘴巴,按住要发出的惊叫声。 这是在做什么? 殷涷看了几眼,又看的时候,恢复原样,坦坦荡荡,一点儿心思都没表现出来了,收的好好的。 以至于曲玉饴以为自己看错了,在原地眨了好几下眼睛。 殷涷已经在叫服务员了,是他看错了吧,曲玉饴伸腿要往殷涷面前走,但不知为什么,腿踏不出去。 像是遇见天敌的动物,一时惊吓,不能动弹。 曲玉饴在原地和自己不听话的腿僵持,硬着头皮往前迈一步,整条腿都在抖。 他颤颤巍巍的走到殷涷身边,颤抖更大,他哆哆嗦嗦问殷涷:“我买衣服吗?” 殷涷没说话,用行动表明答案。他拿了一件衣服放在曲玉饴面前摆放,看了几眼摇头放回去。 曲玉饴上前把衣服拿出来,说:“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殷涷一脸的我就知道你没审美,真丑,难以言喻的表情。 曲玉饴低头看一眼手上的衣服,挺好看的啊。黑色的基础款式,黑白条纹,还是长袖,很适合他穿。 殷涷把衣服从曲玉饴手里接过去,舌头抵住牙齿转一圈,说:“你还是不要选了。” 很委婉,但又不那么委婉,曲玉饴气鼓鼓的把衣服又拿回来,在殷涷眼皮子底下挂上去,恨恨的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而殷涷,松了一口气。 曲玉饴更不高兴了,殷涷一年四季都是黑西装,能有什么审美,还不是和他一样的,凭什么嘲笑他! 殷涷看曲玉饴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懒得给曲玉饴解释他每一件西装都不一样,从暗纹到材质,再到每天不重样的袖扣,搭配的手表,都是精心挑选。 根本不是曲玉饴想象中从衣柜随便挑一件就走。 殷涷把曲玉饴带到凳子上坐着,用平板翻看店家的新品,曲玉饴跟在他旁边看。 曲玉饴点的每一套都被殷涷否决,殷涷滑动的速度很快,曲玉饴怀疑他是故意的,就是想和他唱反调。 由此,曲玉饴也不想发表意见了,他倒要看看殷涷的审美。 殷涷翻看了一部分,招手让附近的服务员过来,吩咐几句。很快几套搭配好的衣服被送出来。 曲玉饴探头去看,殷涷先把其中一套放他手上,让他去换。 衣服被叠好,曲玉饴看不清是什么样子,他抱着打脸的心情去换衣服,倒是没有半点反抗。 坐在沙发上的殷涷挑眉,有点儿可惜,他还在等着曲玉饴反抗,这样,他就可以帮曲玉饴穿衣服。 教训不听话的员工,是老板应该做的。 曲玉饴进到试衣间,脱下衣服,把殷涷选的衣服拆开,粉色的短袖被舒展开,很浅的粉色,曲玉饴看了就开始舔唇。 这个颜色,太显眼太嫩了……就算是几年前的曲玉饴,也没尝试过这样的衣服。 曲玉饴继续去翻裤子,裤子是白色的五分裤,刚刚到达膝盖下一点,宽松的裤脚,曲玉饴纠结的拿在手里,不知道要不要穿。 太粉嫩,也太显眼了,他穿起来,应该不适合吧。 曲玉饴人在纠结,试衣间外的人好似知道他在纠结,问他穿好没有。 殷涷的声音戏谑,把之前曲玉饴心里想的什么都说出来:“不是准备抨击我的审美吗?不穿出来怎么抨击?” 曲玉饴结巴道:“谁,谁这样想了!”就算想了也不能让你知道啊。 手里的衣服一瞬间变烫变热,一刻钟也留不得,曲玉饴闭眼深呼吸,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设,好不容易把衣服套上去。 穿好衣服后,曲玉饴想看看现在自己什么样,试衣间里没有镜子,他的手机也没带进来,没办法看,只能出去。 可要是出去,就直接所有人都能看见了。 曲玉饴心里产生莫大的惊恐感,不亚于很多年前,他从福利院出去,每天进入教室的那一刻,他怕看见班上所有人目不转睛一直看他。 所以后来,曲玉饴从来都是最早到学校。 可现如今,却没有早到的说法。 曲玉饴看见自己的手在抖,他害怕极了,拉住的帘子跟着手来来回回的抖。 不知道抖了多久,试衣间的帘子被一把拉开,殷涷紧张的神情出现在曲玉饴面前。 换衣服的是曲玉饴,需要心里建设的也是曲玉饴,可殷涷比曲玉饴都慌。 于是,曲玉饴面前一瞬间的光被遮住,高大的男人站在那,像山,像盾。 “你怎么了,没事吧?是又生病了吗?” 原来,是在关心他—— 第33章 曲玉饴好像傻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看着殷涷,过了好久才说:“没事,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听见这话,殷涷的目光才从曲玉饴的脸上转到穿的衣服上。 衣服是殷涷一眼就看中的款式,浅粉色的短袖,左胸前是一个包,包的内部画了一只白色的兔子,好像是白色的兔子从包里探出头来往外看。 衣服刚刚好遮住半个屁股,不显得太大,也不会因为太小而不透气。 整体都是浅色,要是皮肤稍微黑一点就是灾难,但曲玉饴白的发光,白的透亮,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反而显得曲玉饴整个人都漂亮的很。 像是橱窗里的娃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等到主人把他领回家。 殷涷上下打量片刻,满意的不行,把人牵到镜子前,从身后把双手搭在曲玉饴的肩膀上。 “看看。” 曲玉饴看着镜子,有点不可思议,他很少穿亮丽的颜色,若是以前,他一定不会穿粉色的衣服和白色的裤子。 好像,也不是很难看。 曲玉饴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喜欢。 殷涷看曲玉饴的神情就知道曲玉饴喜欢,低声问他:“还要不要再看看。” 曲玉饴点头,悄声说:“我想再试试之前我们看的那件。” 那件?殷涷回想看过的衣服,暗沉的黑色,宽大的版型,穿上就可以过万圣节了。 “那件卖完了。” 曲玉饴不相信:“我才换了一件衣服,怎么就卖完了?” 殷涷一脸无辜:“不信你问。” 曲玉饴胆子小,不熟悉的环境,还有招人的衣服,让他现在一点也不敢和人交流,只想缩进乌龟壳里。 “我相信你,”曲玉饴费劲巴拉的找理由:“可是没有标签,我们不知道多少钱。” 殷涷不紧不慢的打消曲玉饴的所有担忧:“算员工福利。” 员工福利?大公司还有这样的员工福利?曲玉饴问殷涷:“那乔清有吗?” 是给女朋友专门造的福利吧。 殷涷不明所以的说:“没有。” 其他人怎么能和曲玉饴比? 曲玉饴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乔清都不管殷涷了,这人也太没有情商了,自己女朋友诶。 他拐弯抹角提醒殷涷:“员工福利的话,乔清不才最应该有吗?” 殷涷摸摸曲玉饴的头,把人牵到沙发上坐着,不在意的说:“你是我的生活助理,员工福利自然是我发。” “至于乔清,公司知道。” 哦,曲玉饴想,他白担心了,果然女朋友是不一样的,他担心个什么劲。 说着说着,曲玉饴都忘了自己现在穿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看殷涷拿起桌上的东西。 是一个粉色的运动手环,曲玉饴好奇的看着殷涷拿起它,随后,殷涷拉起曲玉饴的手,把手环套在曲玉饴的手上。 曲玉饴好奇的问殷涷:“这个有什么用吗?” 殷涷嗯一下,说:“没用。” 曲玉饴立马要取下来:“没用的话,戴着做什么?” 殷涷握紧曲玉饴去拆手环的动作,头也不抬:“好看。” 曲玉饴压根反抗不了殷涷的动作,殷涷像是打扮娃娃一样,给曲玉饴戴上手环,又给曲玉饴拿了一顶白色帽子,曲玉饴看过去,发现帽子背面还有粉色蝴蝶结。 蝴蝶结还挺大,戴在曲玉饴头上,还能从前面看见蝴蝶结落在曲玉饴后颈的尾巴。 殷涷给曲玉饴戴上帽子,顺着帽子上的蝴蝶从曲玉饴的后脑往下摸,一直到后颈。 曲玉饴像猫,后颈是敏感部位,一瞬间,浑身上下的绒毛都竖起来。 摸着扎手,殷涷漫不经心的想着,用手捏了几下。 是软的。 曲玉饴捂住后颈,不高兴的低头不看殷涷。 殷涷没给曲玉饴戴太多的装饰,戴太多了反而遮盖住了曲玉饴原本的漂亮。 曲玉饴很瘦,锁骨和脖颈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脖子很美,喉结也小巧。 殷涷有点渴,嘴里很干,用食指丈量曲玉饴的脖子。 这个地方,很适合戴点什么。 Chocker就很好,小巧的珍珠穿成一串,包裹住他的脖子。 或者是黑色的皮质chocker,最外边缝一层白色的蕾丝。 殷涷想着,喉结滚动,眼神晦涩,死死的盯住曲玉饴。 曲玉饴低头在和手上的手环做斗争,抬头正对殷涷的眼神,他吓了一跳,悄声问:“很贵吗?” “……”真傻,殷涷抬起曲玉饴的手,摆弄运动手环,说:“不贵。” 曲玉饴讷讷道:“有点儿大了,好像要掉。” 殷涷看了半天,勾起一抹笑:“是要紧一点的才好,不过这一次先将就。” “不会掉的。” 殷涷说话的语气有点奇怪,曲玉饴觉得,他好像不是在说运动手环。可是不是说运动手环,还能是说什么呢? 曲玉饴只当殷涷是工作太久,压力太大了。 没说多久话,服务员把最后的东西送来。 是一双长袜和白色的运动鞋。 曲玉饴伸手去拿,殷涷按住他的手,把曲玉饴的左腿抬起来放在腿上。 殷涷坐在沙发上抬起曲玉饴的腿,两人本来挨在一起,这个动作,曲玉饴不得不后退半步,上半身后仰,双手撑住身下的沙发。 “做什么?”曲玉饴很茫然。 殷涷右手捂住曲玉饴的脚趾,然后松开,把长袜套进去。 等到了脚踝,殷涷捏住曲玉饴的小腿抬起。曲玉饴小腿肉很多,还很软,殷涷的手刚放上去,就全部挤过去,从殷涷左手的手指缝间迫不及待的冲出来。 像是舍不得一般,亲吻住殷涷的手心,一浪接一浪。 曲玉饴十分不好意思,眼睛微红,连着脸颊,一片粉红。 “我自己可以……” 殷涷压制住曲玉饴的腿,用行动告诉他不可以。 殷涷的手心很热,如同烙铁一般钳制住曲玉饴的小腿肉,不紧不慢的套上腿袜。 腿袜是殷涷选的,之前曲玉饴没见过,穿上的时候曲玉饴才看见腿袜的样子,白色的袜子一直到膝盖以下,包裹住小腿肉。 为了不在走动的时候掉下去,袜子的顶端是松紧带,粉色的带子,殷涷用拇指和中指丈量曲玉饴小腿的大小,随即系上带子。 一边系一边还问曲玉饴:“紧吗?” 曲玉饴浑身心的注意力都放在殷涷的双手上,闻言抬腿试了一下,说:“还好。” “还好?”不知道曲玉饴那句话戳中殷涷痛点了,殷涷抬眸说:“系在你身上你不知道?” 曲玉饴被吓一跳,马上就要抬腿收回来,离开殷涷的双手。因为他这个动作,殷涷动作更重,表情也变得冰冷。 但不痛,只是看起来很吓人,殷涷放在曲玉饴腿上的双手哪怕加重了力气,也不会让曲玉饴觉得痛。 曲玉饴舔唇,拉住殷涷的袖子:“没有,不是不想穿。” 殷涷嗯一声,放下曲玉饴的腿,又把另一条捞起来继续穿,大有你继续说的意思。 曲玉饴思考半天措辞,说:“我只是之前没有试过这样的衣服,所以……” “所以……”曲玉饴卡壳了,拉住殷涷袖子的力气变大,袖子边角变得皱巴。“有点不好意思。” 殷涷:“……” 他叹口气放下曲玉饴的腿,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拿起来,运动鞋的鞋带是粉色的,曲玉饴越看越觉得奇怪。 他全身好像都是粉色的了。 曲玉饴张开嘴好几次又没说话,殷涷现在不像是好说话的样子。 殷涷看曲玉饴战战兢兢的样子,觉得很可怜,他一时没控制住脾气。曲玉饴只是试试紧不紧,殷涷却以为他要离开,脾气难免重了点。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是他的错。 殷涷想,他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要和曲玉饴这小孩计较什么? “没,是我,是我没控制好脾气。” 曲玉饴傻傻的,还问呢:“怎么了吗?” 在曲玉饴眼里,他在实施人道主义关怀,满脸的担心:“是工作出什么事了吗?” 还是和乔清的感情出问题了,后半句话曲玉饴吞到肚子里了。 虽然嘉和没有在明面上规定员工之间不允许办公室恋情,但殷涷和乔清这么久都没公开,肯定也是有自己的考量,他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要是殷涷想和他这个兄弟说,他就听。 许是曲玉饴关心的态度太明显,整张脸皱皱的,明明脑子核桃仁点大,什么也不知道,还是要思考怎么办。 殷涷伸手想摸曲玉饴的头发,双手走到半路,看见曲玉饴头上他亲手戴上去的帽子。 又半路挺下来,拍了下曲玉饴的肩膀。 “没事,工作上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殷涷让曲玉饴等着他,他去处理点事。曲玉饴以为殷涷说工作上的事处理好了是吹的,毕竟在刚刚,殷涷连手机都没看。 估计现在才是真的要去解决,曲玉饴乖乖点头,说会等殷涷回来。 等殷涷走了,曲玉饴低头去看自己的长袜,袜子是白色,曲玉饴腿白,白的发光,因为营养不良和长期不见太阳,甚至有点儿病态。 白色的袜子显黑,穿在曲玉饴腿上,却看起来相得益彰——若是袜子颜色再偏向米色一点,甚至没有曲玉饴的腿白。 曲玉饴没穿过这样的衣服,说不在意是假的,穿着感觉浑身都像长了虫子,哪哪都不舒服,又不知道哪里不舒服。 纠结了半天,曲玉饴翻开自己手机上的数字银行,看还有多少存款。嘉和公司的工资高,曲玉饴上次领了不少工资,没用多少。 曲玉饴等手机反应过来,还在猜衣服的价格。 他去试衣间的时候看了价格,标签上没有,他出来之后看了外面的衣服,也没有。 殷涷虽然说是员工福利,可曲玉饴还是不好意思让殷涷给他买东西。别说衣服,曲玉饴入职以来,殷涷为曲玉饴置办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曲玉饴脸皮薄,虽然没有父母教过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但曲玉饴出社会早,学费什么的都是自己赚的,还是懂得不少。 哪有让老板给员工送礼的。 曲玉饴天马行空一阵,把沙发上的抱枕拿来抱在怀里。 殷涷刷了卡付钱,回来看见曲玉饴抱着抱枕,有把抱枕也买走的冲动。 “走了。”言简意赅。 曲玉饴跟在殷涷身后,以为是要去付款,收款码都拿出来了,却发现殷涷一直带着曲玉饴往外走。 他一冲动,上前拉住殷涷的手。 曲玉饴的手和人一样,是软软的,像是一团云彩落在殷涷掌心。 殷涷顿住,疑惑的看向曲玉饴。 “怎么了?”他问。 曲玉饴指指店铺:“我们还没付钱呢。” “已经付了。” “你付的?” 殷涷觉得这话有点儿好笑:“不是我是谁?” 曲玉饴拉住要走的殷涷,说话很严肃:“多少钱啊,我转你。” 殷涷听了这话,手一翻握住曲玉饴的手,问:“你觉得我破产了?还要你付?” 曲玉饴看着自己的手被握住,红色爬满整张脸,殷涷很冷静,曲玉饴悄悄深呼吸平静心情。 直男,都是殷涷这样的吗?—— 看见大家的捉虫,霸王票和营养液了,谢谢大家哦^3^ 捉虫我完结之后再统一改,现在晋江机制看评论不怎么方便,谢谢小天使啦^3^ 10.26增加:写了半天发现殷涷和殷安关系写错了,殷涷和殷安妈妈是姐弟,所以殷安该叫殷涷舅舅。 但是我不知道前面什么时候写了他俩是兄弟,暂时改不了了,我想想怎么圆(顶锅盖跑路) 第34章 曲玉饴很少和其他人相处,想对比也不知道去哪里对比,只好压住害羞的心思,说:“没有啦,你帮我很多,我不好意思。” 殷涷说:“知道我帮你很多就好。” 曲玉饴:“……?”殷涷这话,他怎么听不懂? 殷涷就着姿势拉住曲玉饴走了,一直到上车才松手,给人开车门让曲玉饴坐副驾。 曲玉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点开手机导航。 曲玉饴的头发本来就长了,戴了个帽子,把原来蓬松的头发都压下去,几缕头发压住眼睛,让他看手机不怎么清晰。 手机被拿的离眼睛很近,殷涷见了,默不作声帮曲玉饴掀开头发。 曲玉饴搜好目的地,把手机放回去,殷涷发动车。 要去喜欢的地方,曲玉饴超超超开心,坐在车上笑的像个小孩,压抑不住的高兴:“耶,出发!” …… 青城山不远,殷涷到了地方,找了个地方停车,殷涷下车,从车里拿了个包。 曲玉饴可谓是一身空,除了拿了一个小黄鸭的水瓶,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拿。 他去看殷涷拿的包,还不轻,曲玉饴打开看了一眼,各种各样的药。 最上面的那盒,就是号称中暑利器的荷香正气水。 曲玉饴默默的又把包合上了。 青城山的山是石子路,这边的山不是一座一座的,而是一座连着一座。 寺庙在另一座山,也就是说,曲玉饴和殷涷要先爬第一座山,然后下山,下到一半的时候拐到另一座山上。 曲玉饴看了一眼山的高度,整个人都傻了,他发了几秒愣,愁眉苦脸的看自己松松垮垮的肥肉。 感觉不太行啊…… 殷涷背上黑色的包,叫曲玉饴:“走了。” “来了!” 殷涷的体力好,但他走的速度不快,一直讲究曲玉饴,曲玉饴速度慢多了,他本身就不怎么锻炼,平时吃完饭出去散步一会儿,就是他所有的锻炼了。 太久没人陪曲玉饴出去玩,曲玉饴这时候还很兴奋,左脚右脚交替的往上爬。 八月份的天气,临近中午,太阳从山林里的树叶空隙照射下来,曲玉饴没爬多久就累了。 他速度变慢,一开始还没发觉,毕竟殷涷也一直跟在他身边,曲玉饴就以为自己速度还挺快。 直到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三两步就从曲玉饴身边往上爬,刷一下上去,很快到了转角不见了,而曲玉饴,才爬了几步路远。 曲玉饴惊呆了,现在小孩都这么厉害吗? 他立刻把发现的事实告诉殷涷:“那小孩比我们都厉害诶!” 殷涷速度很快的澄清自己的实力:“是比你,不是比我。” 话落,殷涷也展示出非凡的体力,比那小孩更快的爬上去。 在曲玉饴眼里,殷涷只跨了几步就上去了,堪称一个快字,并且,殷涷面上毫无反应,就好像只是拿了件东西一样简单。 曲玉饴嘴巴长大,成“O”字。 好厉害,腿好长,曲玉饴羡慕的跟着往上爬,爬了半天,一看距离,还有一半。 曲玉饴有点泄气,怎么都这么厉害? 没伤心多久,曲玉饴就被回来的殷涷转移走心神,殷涷用手掂量曲玉饴手里的水杯,问:“你带了多少水?” 曲玉饴:“一整杯。”他专门多带的,怕不够。 幸好带的多,也不知道要爬多久。 殷涷松了口气一般:“还好你带了,我给忘了。” 曲玉饴眨眨眼,殷涷带了一书包的东西,居然忘了带水吗? 他因为这件小事小小小小的窃喜了一下,大度的说:“到时候你可以喝我的。” “嗯。” 殷涷半哄着曲玉饴爬山的路数用了几次就不管用了,曲玉饴体力就这么多,第一座山爬到顶,下去之后,第二座山,爬两步歇一下,爬三步歇两下。 他太累了,因为热,头发全打湿了,脸上也是粉红色,粉色一直蔓延到脖子,蔓延在锁骨以下。 曲玉饴爬的时候,要是体力不够,就抱住路边的树,树皮崎岖不平,曲玉饴皮肤敏感,在手上扎上一片片的红痕。 殷涷拿起来看了好几次,开口让曲玉饴别抱树了,曲玉饴嘴上答应,过后又忘了。 曲玉饴是真爬不动了,又不敢坐在地上,才买的新衣服,还是白色,只能靠在殷涷身边伸出舌头呼吸。 他呼吸很重,连带着原本呼吸平稳的殷涷呼吸也变重。 像在隐忍什么。 曲玉饴偷看殷涷的脸,殷涷爬山跟个没事人一样,只有零星汗水,脸色都不带变的。 一边想,曲玉饴又伸手擦干脸上流下的汗水。 曲玉饴太累了,呼吸不过来,站在原地用嘴巴呼吸了好久都没缓过来,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殷涷皱眉,曲玉饴以为自己要被骂。 肯定要说他为什么不锻炼,邱栈以前就说过,每次出去玩都因为曲玉饴体力不好而半路回家,或者是在同一个地方待很久。 邱栈很烦他这一点,让曲玉饴锻炼,曲玉饴有段时间天天跑步,后来因为剧烈运动气血不足直接进了医院。 再后来,邱栈就不和他一起出去玩了。 想到久远的事,曲玉饴又看向身前的殷涷,邱栈受不了他,殷涷应该也是。 为了等下不闹的太难看,曲玉饴垫脚,靠着恢复的一点力气,趴在殷涷耳边,热热的呼吸喷洒在殷涷脖颈,涌进耳蜗。 “你可以自己先去,不用等我。” 听了曲玉饴的话,殷涷平静的脸变得冷淡,曲玉饴不知道用什么话形容,简单来说,就是臭脸。 曲玉饴说了个完美的解决方法,不知道为什么殷涷不高兴,满脸都是疑惑。 以至于殷涷逗没办法说出什么特别难听的话。 “你把我当什么了?” 这话是殷涷下意识说的,进一步更暧昧,退一步,普通朋友也能用。至于他到底在想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曲玉饴是听不懂这话的,老实本分说:“怕我走太慢,你嫌弃我。” 殷涷表情更不好看,他能嫌弃他?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刨根问底,要是没有满意的回答,殷涷好像就准备站曲玉饴面前,他俩谁都不准走的意思。 中途有路人经过,殷涷单手把曲玉饴捞过去,站在一块平地上,淡淡等他的回复。 是个外国人,身上有很重的香水味,刺鼻。 曲玉饴就闻了一秒钟,马上皱着鼻子闭气。 等人过了,曲玉饴再呼吸,第一口是殷涷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很安心,像是放了很久的木料,但又没有腐烂味,很安心。 安心这两个字一出,曲玉饴自己都愣住了,什么时候,严肃古板的上司,在他这儿的代名词成了安心? 殷涷的安心也就存在了一瞬间,冷冷道:“说话。” 一边说,一边看人脸色,要去包里拿药。 曲玉饴没看清楚殷涷的动作,还以为殷涷生气了,支吾道:“之前和人出去玩,我体力不好,玩的不开心。” 殷涷看说话遮掩的曲玉饴,心里都快气笑了。 就这么维护这个朋友,一句玩的不开心就概括了整个旅途,出游不开心,一般的人都会记很久,哪有他这样的,什么都模糊。 殷涷尊重曲玉饴的隐瞒,问他:“所以你怕,我也是这样的人?” 曲玉饴想反驳殷涷,他不是怕殷涷抛下他,他一个人也能慢慢的走到终点,只是比较慢而已。 可是“怕”这个字,他又着实说不出一丁点儿都没有。 “一点点。”曲玉饴说:“只有一点点。” “一点点?” “一点点。” 殷涷听了解释,心情好多人,慢腾腾给人把额头上的碎发梳理到一旁,完了说:“改剪头发了。” 曲玉饴捂住额头,接着手心不和殷涷对视:“再长一点点吧。” “也行。”殷涷在很多方面并不独裁。 休息完了,曲玉饴不敢再说让殷涷走的话,怕殷涷又生气。整个路途上,曲玉饴多慢殷涷就多慢,丝毫没有先走一步的想法。 两个人像乌龟爬,越走越慢,走到很陡的坡上,殷涷就拉住曲玉饴的水瓶带子,把人拖上去。 走了三分之二,曲玉饴一点儿力气都没了,身上都是汗,皮肤泛红,眼角因为剧烈运动也变成微红,看起来就可怜。 他人白,什么痕迹都明显,也能留很久,怕的累了,就靠着树,或者是扯路边的藤蔓跟着怕,怕到现在,手臂上起了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红痕。 殷涷没想到曲玉饴皮肤这么敏感,有些后悔,早知道不该给他穿短袖。 曲玉饴歇了好久,还是没缓过来,一看时间,已经爬了两小时。 来青城山之前,曲玉饴专门找了攻略,寺庙有素斋,于是曲玉饴一点儿吃的都没带,只想着去试试素斋。 现在十二点了,肚子唱起来空城计,又饿又没力气,整个人都快化成一滩棉花糖落在地上。 殷涷不动声色的在包里翻找,完了很遗憾:“我也忘带吃的了。” 曲玉饴安慰他:“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想到。”就算要怪,也只能怪他。 殷涷看起来真的很懊悔,满脸愁容,想了很久的办法,最后实在不行,半蹲在曲玉饴面前,让曲玉饴上去。 “我背你。” 殷涷的包被他放在了手腕上,不影响曲玉饴上去。他背对着曲玉饴,曲玉饴看不见殷涷的表情。 他很不好意思麻烦殷涷:“算了吧,这样不好。” “哪有什么,我体力好,再耽误下去,今晚就赶不回去了。” 的确,已经十二点过半了。 曲玉饴还是觉得不太对劲,紧张的咬小手指。 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一紧张就咬小指头,指甲被咬的不成样子,常年歪斜。 “不,不用了……” 哪知道殷涷一个坐骑,被曲玉饴这个被背的贼多了,人往后退,双手一个滑铲,直接把曲玉饴整个人捞在背上了。 曲玉饴直愣愣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双手下意识的抱住殷涷脑袋。 殷涷被捂住,说话瓮声瓮气:“想恩将仇报?” 曲玉饴立马松开手,“没有的事!” 被背在背上了,曲玉饴还想反抗,他刚动,殷涷就预判似的右手往下坠。 曲玉饴怕摔下去,又抱紧殷涷的脖子。 殷涷说:“别乱动,书包还在我手上。” 曲玉饴不动了,懂事的说:“书包给我吧……” 殷涷欠揍的说:“你可真会想,就算给了你,我背你,不还是我拿吗?” “用不着你中间搭桥。” 曲玉饴“哦”一声,小小的,趴在殷涷脖子旁,双手还没挪走。 殷涷沉默了片刻,走了两步之后深吸一口气,有点儿无奈。 “松一点,嗯?”—— 写的时候一直笑,一点点打钱!! 无人在意的角落,某作者想好了下本书攻受名字,开了新梗,想好了要改的名字,约了好几个封面() 夸夸我吧,大家不说话我都以为没人看了TAT 第35章 曲玉饴整个路上都不敢和殷涷说话,怕殷涷分神,还怕殷涷体力不支。 最怕的,是那句“松一点”。 也是殷涷说了,曲玉饴才意识到,他紧紧的抱住了殷涷的脖子,像是溺水的人在抱住救命的浮木。 接下来,一直到吃完斋饭,曲玉饴都木讷讷的,跟丢了魂似的。 殷涷问他:“累不累?” 曲玉饴:“嗯。” 殷涷:“吃饱了吗?” 曲玉饴:“嗯。” 殷涷:“斋饭怎么样?” 曲玉饴:“嗯。” 不管殷涷说什么,曲玉饴都说嗯,直到殷涷嗤笑道:“那扣你工资?” 曲玉饴:“嗯…………这不行!” 听见工资二字,牛马打工人才回神,铿锵有力的拒绝了殷涷,完全没有之前失魂的状态。 殷涷笑了,逗人:“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同意。” 曲玉饴犟嘴:“哪有,我又不是笨蛋。” 殷涷附和他:“你说的是。” 两人从外殿一路走,进来要门票,门口的弟子抱拳示意,给了曲玉饴和殷涷一人三支香。 小弟子认真叮嘱:“进去后三支香,给想拜的神仙,记得求什么。” 曲玉饴是真信这些,恭恭敬敬的接过,等走过了正门,小声给殷涷说话。 “我之前以为这里是佛教,原来是道教,难怪是道院。” 殷涷没了解佛教和道教,在他眼里,都是糊弄人的东西,照殷涷的话说,只有生活不如意的人,才会求助上苍。 他从来不信别人,只信自己。 想是这样想,面上,殷涷还是一副认真听的模样,曲玉饴说一句,他应和一句。 “你求什么呢?”曲玉饴问殷涷。 殷涷说:“没什么具体想求的。”过了一会儿,他状似无意问曲玉饴:“你要求什么?” 曲玉饴没藏私,从他进来开始,就一直有目标的寻找。 “我在找和合二仙。” “和合二仙?”不该是月老吗? 曲玉饴一看就知道殷涷在想什么,他说:“月老不是道教的,道教掌管姻缘的神是和合二仙,是两位笑容可掬、蓬头垢面的和尚。” 一听两个成语,殷涷就知道曲玉饴肯定是研究过的,他问:“你求姻缘?” 曲玉饴难堪的点头,脸色红润,难以启齿的说:“是,遇到了点事。” 他和邱栈的婚姻……曲玉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变化,特别是最近,因为工作的事情,总是吵架。 偶尔,很偶尔,曲玉饴会觉得,邱栈还不如认识没多久的殷涷懂他。 不过只是很偶尔,更多的时候,曲玉饴会谅解邱栈。 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要的就是互相谅解。 可曲玉饴心里总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现在来了青城山,求个卦图心安。 曲玉饴问殷涷:“你呢?求什么?” 殷涷跟着曲玉饴走:“我也求姻缘。” 曲玉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老实说,他觉得殷涷确实该求姻缘,他和乔清现在的情况,比曲玉饴和邱栈的情况还经济。 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曲玉饴怀疑两个人已经分了,不然怎么这么冷淡。 殷涷这人也太直了,还是得靠靠外力。 两个人各怀鬼胎的走到和合二仙的院子,殷涷学着曲玉饴的样子,把香插上,作揖三次。 随后,曲玉饴走到旁边的许愿树上,要了两张红带。 殷涷有钱,让曲玉饴放回去,他买更贵的木牌。 曲玉饴把人拦住,怕犯忌讳,又怕殷涷非要换,贴在殷涷耳边,双手握住小声说:“用红绸,下面还系了铃铛,风吹会响。” “到时候神仙真的实现愿望,肯定会被有铃铛有声音的吸引。” 曲玉饴软趴趴的,整个人搭在殷涷身上,嘴巴刚喝了水,很润,殷涷脑海里只有勾勒出来的曲玉饴嘴唇样,至于曲玉饴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好不好?” 殷涷舔唇,什么都没听见也不妨碍他听曲玉饴的话:“行。” 于是两人拿了两条红绸和笔,写的时候,曲玉饴专程和殷涷离的远,说是不能互相看,万一到时候不灵验了怎么办。 殷涷不屑的想,这有什么灵不灵验的,被曲玉饴一看,还是老老实实换了个地方写。 曲玉饴展开红绸,工整可爱的字体出现在红绸上。 “希望能和邱栈在一起一辈子——曲玉饴。” 他写完,就去树下丢红绸,他扔的力气很大,但还是不尽人意——来的路上本就不轻松,加上原本曲玉饴身体就不好,努力了,也只能扔在靠下的位置。 殷涷一看就知道这树上的红绸肯定是定时间清理,也不在意,正要随便扔上去,曲玉饴按住他的手,认真的说:“你要扔高一点。” “为什么?” 曲玉饴指着最高的地方说:“扔的最高,神仙最可能看见,就会实现你的愿望了。” 殷涷素来不信这些,随手一扔,曲玉饴气的跳脚,结果仔细一看,殷涷扔上去的布条,真当落在了最高处。 是现在最高的红绸。 曲玉饴高兴极了,不管是谁实现愿望他都高兴,就算不是他他也高兴,夸了殷涷好几句。倒是道院的道士嘀咕几句,说扔这么高不好清理。 殷涷没表现出高兴的情绪,曲玉饴高兴的和他扔上去的差不多,傻傻的,殷涷看着曲玉饴才能笑出来。 导致曲玉饴有点儿怀疑,殷涷的红绸上,是不是只打了省略号。 他没问,是他先说的不能让人知道,他还去问,那不是很没道理吗? 下午的阳光刺眼,橙红色,殷涷眯眼看红绸,太远了只能看见黑色的模糊一行,在太阳下发光。 是他亲手写下的字,他知道内容是什么。 不是省略号,简简单单一行。 “曲玉饴殷涷白头偕老。” 其余的幸福、快乐,都不需要神仙来给,只要他们还在一起,殷涷永远能让曲玉饴幸福。 …… …… 风一吹,红绸下的铃铛一起荡漾唱歌。 传到很久很久以后。 …… 挂好红绸,殷涷原以为这事儿就结束了,哪知道刚出了门左转,曲玉饴又看见门外算卦的老先生们。 一打听,还是道院的老道士,专程给人解惑,一签文也不贵。 曲玉饴拉着殷涷就要去求,他想着,许愿一起了,顺便解签,也看看愿望能不能实现。 殷涷兴致缺缺,跟在曲玉饴身后,到了道士身前,原本还担忧不能数据支付,走近一看才知道,哪怕是道院,现在也是扫码支付。 看了付款码,殷涷当即要为他和曲玉饴一起付款。 巧的是,殷涷做生意多年,从小就腹黑,想的是有付出有回报,付款时候手机刻意倾斜,专程要叫曲玉饴看见。 曲玉饴看了,反而把殷涷拦下来,让他不要数密码。 “我解签文,要自己付才诚心。” 殷涷只能听曲玉饴的意思,只付自己的那份。 签文都是在一个竹筒里,道士先让曲玉饴摇晃,等曲玉饴摇出签,拿了对应的签文,给他指了个方向,说是在屋子里解签。 殷涷跟着曲玉饴,曲玉饴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来解签的人多,殷涷本想一个一个给点儿钱,从末尾买到最前面,曲玉饴嫌他浪费,说他不诚心,毁签文,死活不干。 殷涷哪拗的过曲玉饴,老实跟在人后面,又要哄曲玉饴给他看签文。 曲玉饴不懂殷涷为什么对别人的签文如此执着,哪有不管自己签文,只想看别人签文的人。他脾气好,就算是不高兴拒绝,也是睁大眼睛,水润润的看着殷涷,双手捏住签文,不给殷涷看。 殷涷道:“你的给我看,我的也给你看。” 曲玉饴看殷涷跟着队伍倒退,一时没空来抢他的签文,松一口气,软软的摇头,态度强硬:“不要。” 他补充道:“我才不要看你的。” 殷涷问:“真不看?”语气里三分诱哄:“等下收回去,是看不得了。” 曲玉饴被殷涷轻哄的语气给带进沟里,一边觉得不能,一边又觉得殷涷说的对。 “还,还是算了吧。”曲玉饴给自己洗脑:“现在看了也看不懂。” 殷涷诱哄几次不成,面上歇了心思,他刚才观察了,几乎所有人的签对应的签文都一样,多半只是大众倾向,看起来玄而又玄,实则都是空话,半点不能相信。 也就曲玉饴这种笨蛋,信的不行。 想是这样想,等排到了,殷涷决定等曲玉饴一起看完再出去。 排队的人离这么近,没道理曲玉饴后边的人能看,他不能看,没这道理。 殷涷不在乎签文,随手给了解签的道士,反而是后边的曲玉饴,偷偷在殷涷背后漏出半个脑袋,耳朵竖起来,生怕听不见。 那道士年纪大了,看了半天签文,又看了殷涷的面向,最后说:“善信所求,将急转而下,又峰回路转,切勿着急。” 说的故弄玄虚,殷涷只理解出两个字——能成。 饶是看不懂旁人脸色的曲玉饴,都能看出殷涷此时脸上的高兴。 殷涷矜持的轻咳,点头感谢后站到一旁,曲玉饴身前的山挪走,立马变成乖乖样,好像之前偷听的人不是他。 曲玉饴把签文给了老道士,也没在意殷涷在哪。 老道士这次看的也久,看完曲玉饴的签文,再看殷涷一眼,微微点头后说:“善信良人自然是身边人,虽有岔路,倒也是幸福美满。” 文绉绉的一番话,曲玉饴听了,有点儿听不懂,茫然的眨眼又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年纪大了老花眼,拂袖让下一个人上前来,曲玉饴呆呆的就被挤开。 殷涷顺手把人捞进怀里,往后退出去,问:“怎么了?” 曲玉饴这下也不管什么不让殷涷看了,小声问:“我没有听懂。” 殷涷默不作声显摆起来,先是重重的咳嗽两声,彰显自己的学识,然后说:“老道士的意思是,你肯定会婚姻幸福。” “真的?” 殷涷点头,自然是真的,他还会对曲玉饴不好不成?肯定是这意思。 曲玉饴得到肯定的答复,喜出望外,看来他这次回去肯定能和邱栈重归旧好! 两人各怀心思,都觉得签文好,殷涷下山的时候半背着曲玉饴半是曲玉饴自己走路,比来的时候快多了,下午四点差不多就下了山。 下了山,坐到车上,殷涷发动车。 还没走几步路,殷涷手机响了,在开车没办法,他叫曲玉饴:“接个电话。” 曲玉饴接通,那边殷安的声音噼里啪啦就来了:“哥哥哥,救命救命救命!” 曲玉饴听见凄惨的叫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紧张的不行,把手机更靠近殷涷,等殷涷说话。 殷涷没说话,像是预料到什么。 果然,过了几秒,殷安又是一箩筐话:“哥哥哥哥哥,你不要不说话,我错了我错了。” 殷涷熟练问:“错在哪了?” 殷安沉默了一瞬间,他觉得有点儿不妙,以往殷涷要么让他滚,要么打发身边的助理找他,把他扔回家被骂,哪里像现在,和煦的不正常。 况且,殷涷的语气,又高兴又咬牙切齿,殷安感到熟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 殷安小心翼翼:“在城南的酒吧,我喝多了,哥来接接我。” 曲玉饴听了,想,喝多了也能打车,怎么要人接了? 殷涷:“你妈把你卡冻结了?你偷跑被你妈发现了?” 殷安:“……”殷安不敢说话了,他哥全猜中了,要完。 殷涷轻嗤一声,转而问曲玉饴:“城南有家露天餐厅还不错,去吃饭?” 殷安满肚子疑惑,不是在说他吗?他哥身边还有其他人?他哥还管不管他了! 曲玉饴确实饿了,想着殷涷也不可能不管自己弟弟,点头说:“好。” 殷涷这才施舍殷安两个字:“等着。” 殷安感动极了,还是他哥好,叭叭说了一大堆:“哥我爱你,还是你好,别人都说你刻薄脾气差冷冻冰箱,但我知道你是个好哥哥……” 说了半天没声音,殷安还在说。 这时候,殷安身边的一个同龄人戳了戳他的手臂,提醒道:“我好像听见了挂断的声音。” 殷安拿下手机,果然是已经挂了。 殷安:“……” 6,不愧是他刻薄脾气差冷冻冰箱冷血无情的哥哥! 殷安气的又喝了一杯酒。 和殷安坐在一起的人多,有人结婚早,这时候被人打了电话,忙伏低做小哄人。 殷安平时都要骂撒狗粮,今天听了,整个人都蒙了,愣愣的看人打电话。 他心里如遭雷击,终于知道刚才的不对劲在哪了。 他哥和身边不知名的人说话,和他爸平时给他妈说话简直一模一样,半点不带改的。 殷安有点儿不信,他哥这铁树,居然要开花了?? 不管是不是开花,殷安转念一想,看来他的零花钱有找落了。 老哥,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殷安猥琐的打开手机,马上就给他婆发了条消息。 “婆婆,殷涷有情况!!”—— 我们这儿妈妈的妈妈叫婆婆,不是错漏 下一章过了离文案剧情就很近啦~殷总终于要发现他和曲奇是三个人的爱情了 第36章 曲玉饴不知道城南在哪,殷涷知道,也没让曲玉饴导航。 爬了一天的山,曲玉饴筋疲力竭,坐在座椅上整个人都想往下滑,又觉得不雅观,还是强撑着。 整个人身体软绵绵的,像摊成面饼的猫。 他昏昏欲睡,又觉得坐在老板的车上,老板开车本来就不大好,现在他还要睡过去,那不真把殷涷当司机了吗? 曲玉饴觉得这不太行,强行打起精神,点开手机看邱栈的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早上,邱栈说有事情没空上。 曲玉饴看了签文,现在又浑身上下都是勇气,按在屏幕上开始打字。 他爬山一天,手指不太听使唤,在抖,经常打错字母,输入法也不给力,全是错字,因此删掉重打了好几次。 曲玉饴打了老半天,才打出一句话来。 “邱栈不在做什么呀?” 打错字了,曲玉饴发现他把你打成不了。 曲玉饴立马撤回,生怕邱栈看见了,又重新打字。 “邱栈你在需哦什么呀?” 又错字了,曲玉饴发现他把做变成了两个字。 曲玉饴立马撤回,生怕邱栈看见了这次发的消息,又重新打字。 “邱栈你在做什么呀?” 来来回回三次才把字打好,曲玉饴满意的看了又看,结果又看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邱栈还没看见。 曲玉饴体谅邱栈,邱栈早上才说了忙,现在没看见消息很正常,就算是曲玉饴,也做不到秒回。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嘛。 曲玉饴很会开解自己,又高高兴兴的打字给邱栈说自己在青城山去玩了。 为了避免邱栈在上班手机一直震动,曲玉饴先在备忘录打字,打了好长一串字,先说自己生病了,以为去不了了,结果又能去了。 写了好长一串,从去的爬山路上到许愿过程,最后到下山时候看见的松鼠,曲玉饴都写进去了。 殷涷一边开车,一边看曲玉饴和小学生春游似的,在手机上打了好长一串字。 他的角度看不清楚,只知道很多,也不知道给谁写的。 曲玉饴写完后,手机自带的笔记显示出总字数,一共写了五百多个字,密密麻麻的占了一整个屏幕。 他复制在粘贴板上,退回到聊天框,邱栈还没发消息过来。 曲玉饴对着手机发呆,殷涷提醒他:“快到了。” “好哦。”曲玉饴摩挲手指,又把对话框全部删掉了。 邱栈,好像不喜欢这些东西。 收回手机,曲玉饴往外看,五点半左右,夏天的太阳还高挂在天上,没有下班的意思。 路过了好几个酒吧,殷涷都没有停车,曲玉饴只以为还没到。 他迷迷瞪瞪睡了十几分钟,再睁开眼睛,车停在了地下车库。 “到了吗?”曲玉饴问殷涷,酒吧到了吗? 殷涷点头:“到了。” 曲玉饴四肢都是软的,刚睡醒没力气,还在醒眠。殷涷顺手帮他把安全带解开,清脆的一声响,束缚曲玉饴的安全带缩回去。 殷涷先下去,关掉车门,然后再把曲玉饴那边的车门打开,还没做出什么动作来,曲玉饴开机成功,从车里跳到地上。 曲玉饴弹跳能力不错,跳动地上缓冲几秒,腿蹲下去又起来,像兔子。 殷涷觉得有点儿遗憾。 随后,两人进了电梯,殷涷按下三十二楼。 曲玉饴有点子好奇,殷安的酒吧在这么高的地方吗? 殷涷没说话,曲玉饴也不好意思问,显得他很关心别人的家事,不太好。 电梯很快就到了三十二楼,走出去,门外有人接应,穿的是白衬衫配马甲,红色的领结。 曲玉饴还在想,不愧是有钱人,连酒吧都这么豪。 服务生问:“请问是殷先生吗?” 殷涷点头示意,服务生带两人又上一层楼。 再到三十三楼,整个顶都是空的,楼建的高,从靠边的地方俯视下去,能看见整个玉泉市的缩影。 太阳的余晖照在建筑物顶端,像是金色的画。 曲玉饴长大嘴巴,小声的哇了一句。 很快,曲玉饴又用手捂住嘴巴,这样不太好,显得他很没见识。 但是真的很厉害。 殷涷带曲玉饴坐上了唯一的位置上,拿起菜单问曲玉饴要吃什么。 曲玉饴看菜单上的名字,什么玉兰,各种各样文绉绉的名字,看不懂,随便点了几样。 殷涷拿过去又加了一点。 等人走了,曲玉饴想起殷安的事,问殷涷:“不是来接殷安的吗?” 殷涷慢悠悠的用热水消毒,听了曲玉饴的话,慢悠悠道:“是来接他。” 曲玉饴环顾四周:“他在哪儿呢?” 殷涷:“来的时候路过了酒吧,还没死。” “啊?啊?”曲玉饴茫然问:“不死,就不管他吗?” 殷涷把面前的烫一遍,放到曲玉饴面前,开始烫另外一副餐具。 “当然不是。” 曲玉饴松一口气:“我就说——” 殷涷补道:“死了就送他去火化,不会不管他。” 曲玉饴:……?这好像不太对吧,这是哥哥应该说出来的话吗? 曲玉饴如坐针毡,殷安被扣留在酒吧,他俩倒是优哉游哉来吃饭,总觉得不太好。 殷涷不紧不慢把人压回到座位上,掀开餐巾布放在曲玉饴腿上,整理一番后回到座位。 “先吃饭,酒吧又不会跑。” 曲玉饴:“殷安交不起钱,会不会被打啊?” 殷涷:“……”曲玉饴这是什么新奇的想法? “不会被打,最多就是多给我们打几个电话。” 说着说着,菜上上来了,殷涷不说了,让曲玉饴吃饭。 菜单上的名字曲玉饴看不懂,端上来之后,曲玉饴发现都是普通的牛排或者小菜,也没什么特殊的。 只是他一个也对应不上,完全看不出来哪一道菜和菜单上的名字。 一顿饭从五点半吃到七点半,曲玉饴都吃撑了,打了个饱嗝,跟在殷涷身后又上了车。 七点半,差不多晚上就要到来,八月份的时候,很多晚上都是太阳和月亮一起挂在天上,今天也不例外。 尽管已经见过很多次,但曲玉饴再一次见到之后,还是趴在车窗上兴奋的拍照。 “老板,你看,是月亮和太阳诶!” 曲玉饴一边拍一边和殷涷分享,殷涷嗯一声,放慢了车速。 以至于两人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 太阳完全下山,天色阴沉沉的,刚到酒吧门口,曲玉饴就被偌大的音乐声吓一跳。 不巧的是,放着的音乐正好和曲玉饴的心跳共鸣,曲玉饴心一跳一跳的,难受的很。 他脸色不好看,一旁的殷涷也注意到了,低头问他怎么了。 曲玉饴摇头,说:“只是声音太大了……” 殷涷侧着耳朵认真听,听完了,凭借身高优势,双手捂住曲玉饴的耳朵。 声音被隔绝开,曲玉饴舒服多了。 殷涷的手真的很大很宽阔,曲玉饴感受着温暖的手心和大到能顺便捂住他半张脸的手,不合时宜的想到,他的爸爸也会是这样的吗? 会不会和殷涷一样,长得又高又壮,如果有人欺负他,就会站出来特别生气的为他出头。 然而曲玉饴已经记不起自己的父亲了。 酒吧声音嘈杂,门口两个人格外的瞩目,特别都长得帅,一个五官深邃,一个漂亮逼人。酒吧里的人小声八卦这两人。 “到底进不进来啊?” “你说我去要个联系方式怎么样?” “一看就是一对,你过去肯定要被打的!” “……” 殷安抱着一直没人回复消息的手机,气炸了,说好的来接他,结果现在都还没来,他生气了。 原本打算帮老哥瞒着家里人,现在他不忍不要怪自己不义。 殷安打开本来撤回消息的婆婆对话框——他之前虽然发出去了,但是想着殷涷要来接他,不能得罪殷涷,又撤回了。 现在他不管,他一定要发。 殷安平时不敢惹殷涷,现如今喝了酒,什么叛逆心思都来了,巴拉巴拉就开始打字。 “婆婆!舅舅背着我们有情况!” 殷安还想再打点字,他狐朋狗友推攘他:“快看那一对!真不要脸狗男男。” 打了一半的消息就这样被迫发出去,殷安气得不行,抬起眼去看到底是什么狗男——神仙眷侣。 这不是他那个冷血无情的哥吗??什么时候这么会关心人了。 “安哥,你看这对狗男男——” 话说一半,殷安打断他:“什么狗男男,你不要乱说,明明这么登对!” 殷安拍了张照片,偷摸儿存起来,又给婆婆发消息。 “我有照片有证据,殷涷真的有问题!!!!” “还有问题吗?” 曲玉饴听见殷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因为耳朵被捂住,所以听见的声音很小,还有点飘忽。 “应该没有了。”曲玉饴耳朵很烫,发红,等殷涷手放开,他马上自己捂住耳朵。 殷涷停下动作:“嫌弃我?” 曲玉饴顿了顿,摇头:“不是不是,有点儿吵……” 其实是因为他耳朵奇怪的变红了,要是漏出来,肯定很奇怪。 但这个理由不好说,说出来好像在怪罪殷涷,毕竟是殷涷捂住他耳朵之后才变红的。 殷涷没拆穿曲玉饴,正好酒吧环境不怎么好,他也不想曲玉饴进去,配合道:“那你先去车上等我,嗯?” 曲玉饴忙不迭的点头,转身捂住耳朵蹦蹦跳跳走了。 殷涷这才有心思去看着酒吧,乱的很,看来殷安是真没钱了,不然也不会来这地盘。 “哼——”殷涷往里走,环顾四周,眼神犀利,很快就看见傻了吧唧和他挥手的殷安。 殷安还在傻乐,殷涷过去就把人耳朵拎起来。 “长本事了?怎么过来的?” 殷安哀嚎:“疼疼疼!哥哥哥给我点面子给我点面子。” 殷涷:“你还要什么面子?嫌不够丢吗?” 殷安老实的像个鹌鹑,求饶道:“哥,我就是想来玩玩,和我朋友聚一聚。” 殷涷扫过旁边坐着的人,何家的小孩。 和殷安一样,正事不做,前段时间和何夫人吵了一架,被断了经济来源。 看来殷安不是没钱,是所有钱都拿去装大款了。 殷涷向来不管殷安和谁一起玩,有事情直接交给他妈,他妈会管。 “在哪付钱?”殷涷拿出卡,殷安立马恭敬的把卡拿走:“您就坐这儿,我去付,我去付。” 酒吧里酒多,一股酒气,也不是什么上好的酒,一股劣质酒精味,殷涷闻了烦,也懒得管殷安,挥手让他快去。 殷涷坐在殷安原来的位置上,何家公子一句话也不敢说,唯唯诺诺的坐在一旁。 幸好殷涷也没找他说话的意思。 何家公子坐了半天,被这块儿的沉默给打击到了,颤颤巍巍开口:“殷叔,要不要看了酒吧的压轴表演再走?” 殷涷还是会给殷安的朋友几分面子,说:“不用了。” 结果殷安跑走了半天还没回来,殷涷被迫等到了压轴表演开场。 酒吧的灯光变暗,所有灯都聚集在中央舞台上。 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清场,有个穿着清凉的男人上了台开始跳舞。 是钢管舞,殷涷只看了几眼就收回眼光,转而去给曲玉饴发消息,怕曲玉饴等急了。 殷涷:“还在等殷安付款,马上回来。” 曲玉饴回了个好,趴在车窗上呼吸新鲜空气,趴了一会儿,曲玉饴看见酒吧里有个人,很熟悉。 背影……很像邱栈。 可是邱栈,不应该在宜安市吗? 曲玉饴低头给邱栈发消息,说看见一个人和邱栈很像。 邱栈还没回,曲玉饴点开手机,想拍张照片下来,和邱栈说这件有趣的事。 那个人可能也觉得有人在看他,四处张望,很快,就要转过头来———— 第37章 很奇怪,哪怕曲玉饴告诉自己,邱栈在宜安市,不可能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玉泉市酒吧,可他心跳的很快,扑通扑通,像坏掉了。 曲玉饴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人背影。 与此同时,殷涷,也一眨不眨的看着曲玉饴。 舞台上,男人的舞正当到了高潮,酒吧里的人欢呼呐喊,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激动的英文歌词在酒吧里荡漾,彩色的灯光略过每一处。 邱栈终于意识到有人在看他,在舞蹈中场休息的几秒内企图找到偷看他的人。 殷涷在看他,曲玉饴也在看他。 最后,邱栈看向了侵略性更强的殷涷。 曲玉饴的角度,只能看见邱栈的背影,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夜晚到来,酒吧外的路灯亮起,为了保持氛围,老板关掉了窗帘。 曲玉饴什么也看不见了。 酒吧内,姗姗来迟的殷安吊儿郎当,问殷涷舞蹈好不好看。 “我跟你讲,我兄弟,小何,就是专门要来看这个。” 殷涷站起身,从殷安胸前拿走黑卡,冷声道:“那可得好好看。” “毕竟,何太太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殷安:“?!” 何家公子:“?!”救救救命啊!! 殷涷给殷安一个眼神,让殷安跟上去。 何家公子还在哀嚎,殷安吞了一口口水,害怕道:“别叫了。” “我叫两声怎么了?殷叔不管你,可我妈要杀了我啊!” 殷安摇头,也很害怕:“你看我舅那表情,不像是能饶了我的样子,兄弟,我先走一步。” 殷涷走的快,三两步就到了车上,曲玉饴在车上靠着窗,无所事事的玩消灭星星。 不知道几年前的旧游戏了,小广告满天飞,稍不注意就去了另外一个软件。 还挺念旧,殷涷轻咳一声:“等的久了吧?” 曲玉饴摇头,从小到大,让他等待的人很多,曲玉饴已经习惯于等待。 等待对于他而言,就像是一场赌博,来或者不来,都是未知数。 ……曲玉饴想起,只有殷涷,每次都来了。 他缩紧手心,小声说:“没有等很久。”而且你都回来了,就更没关系了。 殷涷看一眼,曲玉饴懵懵的,他料想之前曲玉饴也是无聊发呆,而酒吧里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只是正好搭在了曲玉饴的目光上。 况且,那男人长得一般,又和舞台上的男人不清不楚,曲玉饴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光是拿曲玉饴和那男的对比,殷涷都觉得侮辱了曲玉饴。 “行,先回酒店休息。”殷涷见曲玉饴是真的累了,开火倒车就要往外走。 曲玉饴也没想起什么来,打了个哈欠靠着窗休息。 “舅,舅,舅!!你把我忘了!!”殷安在窗外呐喊,奈何没有人理他。 车已经开动了,为了防止被丢在酒吧门口,殷安疯狂敲殷涷的车窗:“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殷安在外边汗流浃背,敲的很给力,说的话也句句都在伏低做小,可殷涷还是没给人开门。 最后是敲窗声把昏昏欲睡的曲玉饴吵醒了,他声音哑哑的,带着睡意:“下雨了吗?” “有点小雨。”殷涷让人继续睡,把后门打开。 殷安飞一般的冲上来,变成彩色的残影,生怕他舅一个不高兴就玩漂移把他扔下去。 “舅舅,你也太过分了!我都……” 殷安才说两句话,殷涷一个眼刀过去:“闭嘴。” “什么?你好过……”殷安还要扒拉,他舅车都不开了,停下来看他。 殷安终于老实了,捂住嘴巴,满脸写着老实。 殷涷哼一声,开车。 殷安分出心思打量车里的陈设,他一向不信佛的舅舅车上挂了平安福,红色的,有流苏,在车前挂着,每次车一动,还跟着在车里晃来晃去。? 他舅被夺舍了? 殷家一家都不信什么道教、佛教啊之类的,都觉得是封建迷信。也不推崇什么年龄身份——从殷安对殷涷的称呼就可以看出来。 殷安出生那年,殷涷也才十来岁的年纪。 殷涷这人,从小到大几乎没变过,当然,是从殷安记事开始,殷安也不知道殷涷以前是什么样。 但殷安从小就崇拜他这个舅舅。 殷家的财产除了大殷小殷夫妇养老的钱,剩余的分为两份,一份给殷涷的姐姐,一份给殷涷,谁也不插手,自己干自己的。 殷涷年纪小,财产还在父母手里,殷安妈妈那个时候事业还在起步,忙。 殷安小时候的记忆除了经常在家刷新的入赘老爸,偶尔刷新的帅气老妈,就是定时刷新的舅舅殷涷。 殷涷十几岁的时候比现在狂多了,随时随地讽刺人,说话直戳心窝子,殷安听不懂,以为殷涷在逗他玩。 殷安就特黏自己这个舅舅,又因为年岁相差不大,每次都追着叫哥哥。 没人注意,叫习惯了,终于有人注意了,觉得还挺有意思。 每次出去,殷妈就说殷安是自己小儿子,殷姐就说殷涷是自己大儿子,说得多了,也就不管殷安怎么叫殷涷了。 后来殷安除了闯祸的时候,都叫殷涷哥哥。 由此看来,这一家都不是什么信佛信教的主,比谁都随心所欲。 在殷涷车上出现平安福之类的物件,肯定不是殷涷自己买的。 殷安心里百转千回,想了很久,想到了在酒吧门口的漂亮男人身上。 虽然看不清男人的脸,但他猜肯定漂亮。 鉴美能力一流。 殷安熟练的把殷涷的话当耳旁风,扒着前面的座椅要说话,结果低头看见一张睡颜。 曲玉饴早就睡着了,头发乱糟糟的,一睡着就炸起来,漏出脸蛋儿。他睡着的时候,嘴巴会微张,漏出一小截舌头。 旁人张嘴睡觉,多半都要打呼噜,曲玉饴却不然,最多只是呼吸重一点。 但曲玉饴平时声音小,哪怕重一点,也和猫儿差不多。 怪不得殷安一直没注意到他。 殷安被近在咫尺的美颜冲击到,眼睛眨也不眨,就死死的盯住曲玉饴的脸。 哪来这么好看的人? 曲玉饴在梦里被人注视着,哪怕没醒,也敏感的翻了个身。 路过红灯,殷涷停下车,不满的看殷安一眼。 殷安默默缩回后座,一个字不敢说了。 …… 到了酒店,殷安在后座没人管,眼睁睁看着殷涷把曲玉饴抱起来,轻轻松松的上了电梯。 殷安没地方住,灰溜溜的跟在殷涷身后当牛皮糖。 殷涷没理他,抱着曲玉饴,把人放在床上,脱了衣服和鞋,帽子也放在一边,关上灯出了门。 殷安以为这是曲玉饴的房间,在门口等他舅出来。 他想好了,反正他舅每次出差都是住酒店,他舅龟毛,嫌弃长久不住人的房子麻烦,每次都开最好的套房。 套房嘛,自然有他睡的地方,殷安想,他脸皮厚一点,还不是手到擒来。 出乎殷安的意外,殷涷把人带去通风的地方,点燃一根烟。 殷涷的面容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只剩下猩红的火苗。 殷安后背发凉,一股惧意冲上脑袋。 “你和何家那小子……”殷涷话说一半,又吸了一楼烟,用空余的手打出继续的手势。 殷安谨慎道:“小何,说自己离家出走没钱了,我来看看他……” 殷涷扯出烟,没抽几口,把烟放手里熄灭,一缕小小的烟丝从缝隙中落出来。 “你妈提醒过你,少和何家的人接触。” 殷安:“可是小何不一样,小何很单纯,他妈妈已经没了,何太太只是为了争夺家产,所以才认他,他好可怜。” 殷涷看着自己身前的人,怀疑当初殷安是不是被抱错了,不然怎么会如此天真? 殷家的人,也就殷安像个傻白甜。 “殷安,这是他自己选的。”殷涷看殷安一脸的倔强,脑袋疼的要命,他姐也是真甩手掌柜,把人扔过来就不管了。 “明天你和我回去,领死工资,开学后也是,当普通实习生。” 殷安张大嘴巴:“可是舅舅,才三千块钱,连我一双鞋都买不到。” 殷涷低头看殷安的限量款球鞋,冷笑:“那就不要买。” 殷安傻了:“哥是不是不爱我了?”一激动都不叫舅舅了。 殷涷懒得管他,现在还有更需要照顾的人躺在房间。 殷安追上去:“哥,哥,不买就不买,给我个住的地方呗,赏我个房间行不?” 走在前面的殷涷停下来,殷安措不及防的撞上殷涷的背。 “你干吗?”殷安先是叫,等意识到前面的人是殷涷之后,又找补:“呀。” 殷涷:“。”恶心玩意儿。 “你找乔清,她会处理。”殷涷顿了顿解释道:“不方便。” 殷安得到房子也不纠缠了,他以前也没成功过,他哥那死洁癖,就算是套房也不让他睡。 但是这次,怎么还给他解释原因了? 殷安想不通,然后,站在原地看殷涷进了曲玉饴住的总统套房里。????殷安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啊?洁癖也能治好的? 凭空治好洁癖的殷涷以为进到房间会看见曲玉饴老老实实的在床上睡觉。 结果推开门,黑暗的房间里,床上一抹光特明显。 曲玉饴躺在床上玩手机,不知道和谁说话,打字打的慢,删除键倒是按的飞快。 殷涷和班主任似的,站门口不出声不说话,就等曲玉饴发现他。 坏学生曲玉饴压根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还在和邱栈发消息发的乐呵。 他和邱栈说看见一个人和邱栈背影像,邱栈说他已经在宜安市了,曲玉饴肯定是看错了。 曲玉饴想说,比起邱栈的正面,他甚至对邱栈的背面更熟悉,可打出来了又不敢发出去。 像在怀疑什么。 曲玉饴最后小心发了一句:“可能确实是我看错了?” 邱栈理直气壮:“肯定是你看错了,你搞错的事情还少吗?” 好吧,曲玉饴叹气,发了个猫猫对不起的表情包,确定邱栈看见之后,关上手机打开灯准备洗澡。 爬了一天的山,曲玉饴浑身都累,但不洗澡又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他决定洗个澡再睡觉。 曲玉饴刚打开灯,余光看见门口有个人影,吓的脸色煞白,僵硬的转过头去看,和门口的班主任殷涷对个正着。 殷涷本想质问曲玉饴为什么要关灯躺着玩手机,对眼睛不好,曲玉饴脸色一变,他就什么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没事吧? 殷涷往前走,曲玉饴相应的往后退,殷涷意识到什么,站在原地没动了。 此时此刻,殷涷连难看或者是严肃的脸色都不敢对曲玉饴做出来。 他僵硬的掀起嘴角,做出一个自以为温馨的表情来:“没事吧?” 曲玉饴要被吓哭了,娇声娇气的职责:“你要吓死我了!”—— 比起质问,更早到来的永远是心疼 第38章 曲玉饴胆子小,指责后又怕被骂,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殷涷的表情。 没有想象中的生气,殷涷僵硬的脸上反而出现一抹笑,示弱一般,好声好气的哄:“是我的问题。” “好吧。”曲玉饴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坏人,原谅殷涷了。 殷涷看曲玉饴找衣服,重新摊开行李箱,早上曲玉饴以为要回去,把衣服和东西全部都收拾好了,现在要洗澡,得重新找东西。 行李箱放在地上,曲玉饴弯腰去找,因为腿肚子痛,加之柔韧度好,所以曲玉饴直接把身体弯下去,上半身快贴近膝盖。 曲玉饴以往穿的都是宽大的衣服,做大动作也不会漏出什么,几天穿的衣服很合身,曲玉饴弯腰下去,一截莹白的腰肢出现在殷涷目光里。 柔韧度很好,殷涷漫不经心的想着,手指交叠摩挲。又看见曲玉饴弯下去往后延伸的屁股,衣摆下滑,似乎能看见弧度。 明明人很瘦,但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屁股上没有想象中的干瘪,饱满的弧度呼之欲出,粉嫩无比。 殷涷咳嗽一声,在空旷的卧室里很明显。 曲玉饴好容易找到衣服,转头关心自家老板:“殷总你感冒了吗?最近很多人感冒,你小心一点哦。” 殷涷想说,他的身体没那么容易感冒,但看见曲玉饴关心的眼神,殷涷咽下去这句话,说:“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说完了,卧室又陷入沉默。 老实说,曲玉饴不知道和自己的顶头上司聊什么,他是个无趣木讷的人,人生也乏善可陈,实在找不出什么能和自己这位家财万贯的领导聊起来。 而且,他现在身上很不舒服,爬了一天的山,出了汗,回来吹了空调,汗干了,但曲玉饴总觉得身上有味。 因此,曲玉饴都不敢站的离殷涷太近。 怕殷涷嫌弃他。 两个人又不说话,离的又远,好像在比谁更有耐心,跟玩游戏似的。 殷涷想靠近曲玉饴,结果刚走一步,曲玉饴就往后退。 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殷涷不动了,他现在的位置,也能隐隐约约闻见曲玉饴身上甜甜的味道。可能是因为曲玉饴经常做蛋糕?每次殷涷路过他,觉得空气都是甜的,甜的发腻。 像是刚刚烤出的蛋糕胚,加了奶油和殷涷喜欢的车厘子,白色一点红,既漂亮又美味。 “你……” “你……” 曲玉饴和殷涷同时说话,说了一个字不约而同停下来等对方说。 “……” 又沉默了。 沉默的曲玉饴心里慌张,没有缘由。 曲玉饴心里很乱,一方面是因为累,另一方面是因为邱栈的事情。 他敏锐的感觉到一些不对劲,但又不敢相信,脑子混沌,他主观上又纵容这份混沌和模糊。 殷涷的气势很强,和殷涷待在一起,曲玉饴被殷涷的气息包裹,锋利的他只能往后退,又无处可退。 曲玉饴低头看手里的衣服,小声道:“殷总,我要洗澡了。” 言外之意是,你还不走吗? 殷涷嗯一声,听懂了,也没说要走,但是也不说话。 他也没什么好说的,殷涷也不算健谈的人,但他此时此刻就想和曲玉饴待在一起。 要是能一直待在一起就好了。 殷涷也知道这个想法不可能,只是目前不可能,曲玉饴是个胆子很小的人,稍微进一步他就会退十步。 尽管知道曲玉饴喜欢他,殷涷还是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直接出手。 至少——也需要一次盛大的表白。 曲玉饴值得所有的美好,所以他的爱情也应该从一场盛大的表白开始。 殷涷心里百转千回,面上不显,只是平静的和曲玉饴道别:“明早九点的飞机,不要忘了。” 末了,他退到门口,补了一句:“算了,迟到了也没关系。” 曲玉饴:“我会提前到的。”他一向守时。 等殷涷走了,曲玉饴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曲玉饴看殷涷送的衣服,戳了几下衣领,拿袋子装好放在了行李箱的最里边。 他应该不会再穿第二次了。 …… 曲玉饴早上起的很早,起床之后,前一天爬山的副作用完美体现在了他身上。 双手手肘痛,抬不起来,大腿小腿酸痛,走一步都酸麻。 这还是在有殷涷背了曲玉饴大半程的基础上,曲玉饴还是累的不行。 酒店有电梯,曲玉饴没费多少力气把行李箱一起带下去,殷涷和乔清都在楼下了。 殷安还没来。 曲玉饴看外边有两辆车,先去乔清身边,小声问乔清坐哪。 乔清说:“我坐后边,东西已经放好了。” 曲玉饴跟着去把东西放后车,然后慢慢挪到乔清身边站着看手机。 他以前喜欢蹲在地上玩手机,现在腿很痛,蹲不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殷涷把殷安整个人从楼上拖下来了,殷安蹦蹦跳跳,头发很乱,各种颜色混在一起,像一只彩色大公鸡。 殷涷很高,直接拎起殷安的耳朵,像拎待宰的鸡,毫不留情。 曲玉饴觉得自己耳朵也有点痛,偷偷摸了一下。 还好,没人拎他。 殷涷拎着殷安,让乔清和曲玉饴跟上,随即先去了后车,打开后备箱要把殷安的东西放进去,结果后车的后备箱已经满了。 乔清的行李箱是蓝色,天空的颜色,曲玉饴的行李箱和他人一样普通,是最基础的黑色,很大。 两个人的行李箱把后备箱挤的只剩下很小的地方,再放不下第三个行李箱。 殷涷看了行李箱一眼,又看了曲玉饴一眼,表情说不上好看,反映在动作上的,就是更大的力气。 殷安的惨叫声更大声了,叽哩哇啦的。 殷涷没特殊要求曲玉饴把东西搬下来,带着殷安去了前面的车,冷脸上车让司机开车。 回去的飞机上只有四个人,乔清,殷涷,殷安,曲玉饴。 上飞机的流程和来的不一样,曲玉饴以为是地方差异,上了飞机之后曲玉饴才反应过来,这次坐的是殷涷的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比普通飞机更舒服,有沙发,有床,还有一个房间用来放台球,曲玉饴看了半天没看懂是什么东西,因为没有球,他还以为是用来打麻将的地方。 虽然曲玉饴也不会打麻将。 曲玉饴坐在了乔清身边,他早上没吃什么,买了一盒牛奶小口小口的喝。 殷涷不知道拎着殷安去了哪里,总之,曲玉饴在飞机上没见过殷安。 曲玉饴一边喝牛奶一边发呆,乔清飞机起飞前还在和人发消息,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气的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 曲玉饴愣愣的看她一眼,又看手机一眼,小心的拿起来放在桌上。 “不要这样,万一掉在地上就坏了。” 乔清很少有气的不行的时候,从曲玉饴进公司开始,乔清大部分时间都是优雅的,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口不择言:“也没多贵,买一个就行了。” 曲玉饴附和的“哦”一声,不说话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乔清,只好拿起今早多买的一瓶牛奶递给乔清。 本来准备给殷涷的。 乔清没要曲玉饴的牛奶,她闻着牛奶的味道就想吐,特别是纯牛奶,看曲玉饴喝的起劲,她不知道怎么的,有了一股强烈的倾诉欲望。 她问曲玉饴:“你觉得结婚是必要的吗?” 曲玉饴先点头,又摇头。 乔清乐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曲玉饴喝了一口牛奶,咽下去之后慢慢说:“我是想结婚的,我喜欢结婚的感觉,不过如果不是我的话,不一定要结婚。” 曲玉饴是很怕孤单的人,可从小到大,他长时间都很孤单,一个人走了很远的路,所以他渴望生活中有另外的人参与,不管是谁,陪着他,让他不再孤单。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曲玉饴,有的人不需要陪伴,就不太需要结婚了。 乔清叹气:“我不想结婚。” 曲玉饴说:“那就不结……”等等?乔清不想结婚?曲玉饴睁大眼睛:“你不想结婚吗?” 乔清,不是和殷涷在谈恋爱吗?曲玉饴想到今早殷涷不高兴的样子,感觉又发现了一个秘密。 是不是因为乔清不想结婚,殷涷想结婚,才会产生矛盾的? 曲玉饴难免有些好奇,除了好奇以外,作为兄弟,他还想帮殷涷解决问题,于是问道:“为什么不想结婚呢?” 乔清苦笑,又在看见曲玉饴单纯的眼睛后叹气。 她本以为曲玉饴是因为她不想结婚觉得离经叛道才惊讶,现在看来,好像就是单纯的惊讶和好奇。 可能是想结婚的人对不想结婚的人的好奇吧。 乔清理所当然的肯定曲玉饴的性向:“宝贝,你也喜欢男生对吧?” 曲玉饴不知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老老实实的点头,他喜欢男生不是什么秘密,除了殷涷以外,都能说。 乔清道:“我就知道你喜欢男生,我也喜欢男生,那就好说了。” “男的,从本质上来说,就不是个好东西。” “是是。”曲玉饴无脑附和两句,觉得不太对劲:“我也是男生啊。”直接在他面前说不好的吧。 乔清挥手:“你和那些男的不一样,你又不会一看见女的要么精虫上脑,要么开始脑袋消失术。” 曲玉饴:听不懂…… 可能真的很郁闷,乔清说了很多:“现在不是同性婚姻通过了吗?我爸妈是很守旧的人,一直让我找个男的成家立业,说一个女人怎么能不结婚呢?” “可是我的确不想结婚,一想到要和一个男的过一辈子,我就恶心想吐。”乔清转而说:“不过要是长小曲这样,我勉勉强强能接受吧。” 曲玉饴:“那你,想谈恋爱吗?”殷涷知道乔清的想法吗?感觉殷涷有点惨诶。 乔清毫不犹豫:“想!” “谈恋爱和结婚又不一样,我想谈一辈子的恋爱。” 曲玉饴第一次听见这样的理论,手里的牛奶都没拿住,差点掉到地上去。 “有点渣,”曲玉饴喃喃道。 乔清也不否认。 其实乔清不需要别人去开导她,也不需要别人心疼她,她只是缺少听众,缺少一个能让她发泄出来的听众。 说了一会儿之后,乔清心情好多了,反而有时间去关心曲玉饴。 “那你呢,你想结婚的话,想要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呢?” 曲玉饴觉得他的标准很模糊,没有什么确定一定要要的因素,不确定的说:“对我好?” “哎呀,”乔清捏捏曲玉饴的脸蛋:“对你好不是男朋友应该的吗?” “那你想过要什么样的婚礼吗?还有表白,求婚的样子?” 曲玉饴平时很内敛,几乎不和办公室的人说家里的情况,大家都以为曲玉饴还没结婚。 主要是曲玉饴哪里像结婚的样子?办公室里有对象的都经常对着手机傻笑,要么偶尔下班就有男/女朋友来接,朋友圈全在秀恩爱。 曲玉饴一个也不占,大家默认他还是单身。 曲玉饴手里的牛奶已经喝完了,只剩空壳子,他捏住盒子,里面的气体跑出来,盒子变得干瘪。 “嗯,没什么想要的吧。”曲玉饴想了很久,他当初和邱栈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表白。 邱栈在手机上问他要不要在一起,曲玉饴就答应了。 之后结婚也是,就花9.9领了证,也没有请人吃饭,没有发朋友圈。 他们自然而然的在一起,和世界上的普通情侣一样,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典礼。 乔清听了曲玉饴的话,调侃道:“说明你期待很高哦~” “为什么?没什么想要的话,才是最简单的吧。” 乔清摇头:“我工作这么多年,最讨厌的客户就是说没什么想要的客户。比起有具体要求的客户,这样的客户更难缠,是因为期望很高,想要的东西很多,所以才说不出什么来。” “读书的时候,前进两名的期望,总是比得到第一的期望,更容易说出口。” 曲玉饴飞快眨眼睛,嘴唇有点干涩:“那你猜错啦。” 他早就什么都没有,就嫁人了,但他还是很开心,因为他那个时候真的超超超喜欢邱栈。 在读大学的四年里,邱栈对他很好,好到曲玉饴可以忽略之后所有的一切。 乔清摊手:“你不信就算了,到时候就知道了。” 曲玉饴没说自己已经结婚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转而帮殷涷问乔清喜欢什么:“那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求婚?” 乔清对这个问题很清晰:“要气球,要花,要很多东西。” “然后呢?” “然后,我不一定同意呗。” 曲玉饴眼睛睁大:“还可以不同意的吗?” 乔清点头,曲玉饴懵懵的长大嘴巴,好像学到了什么。 听到这儿,殷涷在墙角站了半小时,终于没忍住出现打断了两个人说话。 “橙汁。”殷涷拿了一杯橙汁放在曲玉饴手里,找理由让乔清别给曲玉饴灌输奇怪的理论了。 “小声点,殷安在睡觉。” 曲玉饴立马比出嘘声的手势,然后点开手机开始玩游戏,不说话了。 殷涷满意的坐到曲玉饴身边,乔清早就跑了。 曲玉饴性格很好,殷涷很早就发现,曲玉饴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压根不会感受到外界的目光。 所以,曲玉饴打游戏的时候,殷涷就一直歪头看他。 曲玉饴真的很好懂,要是成功守住了家,就会抿嘴偷笑,嘴角扬的很高。要是情况紧急,就会眯起眼睛,嘴巴拉成一条直线,死死盯住屏幕。要是被僵尸吃掉了脑袋,就会气馁的嘟嘴,不过很快,又会开启下一关。 殷涷看了他很久,觉得曲玉饴哪哪儿都好,浑身上下就连头发丝,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如果曲玉饴想要结婚,殷涷想到昨天看曲玉饴换的新衣服,结婚之后,他一定要给曲玉饴买很多衣服。 “……” 殷涷纵容的笑了,他总是高高在上的等待别人主动,可是和曲玉饴相处,曲玉饴打破了一切他的规则。 就连性取向,都是听他和别人说话,殷涷才知道的。 他要拿曲玉饴怎么办呢?怎么办都不行,他喜欢曲玉饴,殷涷无比的确认,他非常喜欢曲玉饴。 喜欢到,哪怕曲玉饴不和他表白,他也能放下所有的矜持与冷静,先向曲玉饴走去。 殷涷倏然笑了,曲玉饴这样的人,的确就该受到一切宠爱。 他天生就是上帝的宠儿,应该被捧在怀里小心翼翼的珍惜,要世上最好的东西才能和他相配。 没关系,要求高一点也没关系,殷涷点开和秘书的聊天,眼神晦暗。 只要过了今天……曲玉饴就是他的了—— 不是强取豪夺,纯小甜文,下一章表白,然后文案来啦~ 另外,看见大家在评论区问邱栈,我也想快一点写到,但是该走的剧情还是要走,接下来日更,很快就写到了,大家别着急哦[三花猫头][三花猫头] 第39章 飞机的后半程,曲玉饴一直在睡觉。 他们到宜安市还早,才过了中午,曲玉饴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发现公司其他员工都在收拾东西要下班。 可曲玉饴还没收到下班通知。 曲玉饴跑到秘书室,秘书室的人也都没收拾东西,他问其他人怎么都下班了。 张迩的近视好像又重了,镜框大的吓人,镜片也很厚,她抬起头,解释道:“我们出差的几天,他们加班完成工作,今天早下半天的班,顺便和周六周日一起放了。” 曲玉饴这个时候倒是有脑子了,疑惑道:“那为什么秘书室的人都没走呢?”他记得秘书室只有一半的人去出差了。 张迩默默低下头,厚厚的眼镜遮住她眼底的心虚。 夏久说话了:“秘书室总是要比下面忙的,工资高嘛。” 曲玉饴点点头,秘书室的工资确实高,就连他这个小虾米,工资都高的吓人,还有许多额外的员工福利。 曲玉饴说着说着就困了,他身体不好,还晕碳水,每次吃完饭就要睡觉,听见不下班,就躺在桌子上睡觉了。 一觉睡醒是下午三点半,窗外的阳光晒在曲玉饴的桌上,曲玉饴抬起头打开手机,邱栈刚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邱栈:“今天我来接你。” 曲玉饴有点儿高兴,觉醒了大半,立马打字回一个猫猫乖巧点头的表情包。 回了消息,曲玉饴往周围看,办公室一个人也没有,只有空调转动的呜呜声。 莫名寂寥。 曲玉饴懵了,打开手机一看时间,下午三点半。 午休时间只到下午两点。 秘书室的人都不设闹铃,午休有人要睡觉有人不睡觉,设闹铃容易吵到别人,几乎都是睡醒的人把没有睡醒的人叫起来。 以前都是大家轮流叫,基本上两点的时候都会起来工作。 今天没有人叫曲玉饴,曲玉饴的手机也设了静音,完全没听到一点儿声音,到现在才醒。 曲玉饴站起来,神情茫然,大家都去哪里了? 他睡了很久,起来的一瞬间差点儿没站稳,腿麻了,肚子也有点儿胀气。 曲玉饴慢腾腾先去了殷涷的办公室,办公室没人,休息室里的厨房也没有人。 他放下心来,看来摸鱼没被发现。 曲玉饴又出来,翻看手机记录,下午没有任何聊天记录,很安静。 他知道嘉和公司有好几个聊天群,难道是他不在的群发了消息? 可是有关于工作的事,一般都会在工作群发,私人群从来不谈工作。 曲玉饴一边找人一边在秘书群里发消息,问大家在哪。 没人回复。 嘉和今天提前下班,一整栋楼都很安静,曲玉饴从最高楼往下走,什么人都没有。 最后,曲玉饴来到了十楼,十楼很空旷,一般是年会或者是团建有活动用的地方,一整层都没单独分隔开房间。 他才下来,就被突然出现的气球糊了一脸。 粉色,白色,紫色,蓝色,各种颜色的气球一下飞上来,把曲玉饴整个人挤的往后退。 曲玉饴听见了夏久的声音:“张迩,说了多少遍了,近视眼不要拿气球,一不小心气球就飞了!” 张迩慢吞吞的:“又不是没有楼顶,你慌什么?” 夏久性子急,急匆匆的来拿气球,气球拉开,站在气球后边的曲玉饴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曲玉饴先打招呼:“你们在干嘛呢?” 夏久一下子就僵硬了:“我们,嗯。我们……” 说了半天还在重复,一个有意义的词语都没说出来。 曲玉饴歪头好奇的看向夏久。 夏久出来的太久,慢吞吞的张迩也跟着出来了。 张迩看见曲玉饴,漏出和夏久一样的尴尬神情:“你怎么来了?” 夏久捂住张迩的嘴巴,瞪她一眼:“你睡醒了吗?怎么不和我们发消息?” 曲玉饴点开手机,把群聊消息放在夏久眼前:“我发了,没有人理我。” “是吗?”夏久尬笑:“是我们没看见。” 场面很尴尬,曲玉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察觉到不妙的气氛就往里走。 “你们在布置什么?又要开始团建了吗?” 夏久和张迩跟在他身后,同手同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曲玉饴进去,秘书室的人都在十楼了,布置花的在插花,吹气球的也在用出气筒一起吹,还有的人在看哪里比较好放气球,还有的人在放花草画,各种各样的彩带落在地上,还没收拾。 “你们这是在?”曲玉饴疑惑的出声,所有人动作都停下来,心虚的往地上看。 曲玉饴听见没人说话,又问:“你们在布置求婚现场吗?” 现场只有乔清和殷涷不在,自然而言的,曲玉饴想到乔清今早和他说的话。 说想要一个盛大的求婚现场。 当时殷涷也在飞机上,而且乔清和曲玉饴刚说完话,殷涷就来了,曲玉饴联系在一起,得出了答案。 肯定是殷涷听见了他和乔清说话,知道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求婚了! 曲玉饴百转千回,秘书室的人眼神交换好几次,都在想怎么糊弄曲玉饴。 “你们是在布置求婚场景是不是??” 曲玉饴又问,秘书室的其他人脸上都冒出冷汗,特别是最不会撒谎的夏久,急的快要绷起来了。 张迩摘下眼镜眨眼:“你听谁说——” 曲玉饴打断张迩的话:“是殷总用来给乔清求婚的是不是?” 秘书室的人心里从紧张到惊讶再到疑惑,最后到一边惊讶一边疑惑。 过程猜对了,但是人猜错了。 夏久最先反应过来:“啊?”乔清和殷涷什么时候有关系了,哪个打工人想和老板在一起啊啊啊? 乔清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发疯的! 所有人表情都很微妙,曲玉饴默认为是因为他猜中了。 “你们干嘛不叫我……”曲玉饴说的很小声,他读书的时候就知道,集体活动一旦不叫某人,就说明其他人不喜欢这个人。 以前读书,总是有人忘记他,所以他说的很小声,怕大家难堪。 张迩抱着气球我那个旁边走,说:“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又不急。” 她已经自动接收曲玉饴说的话,并且用曲玉饴的理由敷衍曲玉饴。 张迩这样做了,其他人也只能跟着,毕竟他们没有更好的方式。 “是是是,你还在睡觉,也不是多大的事……” “我们精力旺盛,就喜欢布置……” 曲玉饴不知道他们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但他心里有点高兴,大家不是因为讨厌他才不叫他。 其实都布置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特别要布置的,曲玉饴捡了个放棉花的事干,把棉花捏成云朵状,放在地上,黏在墙上,系在天上的绳子上。 夏久一边干活一边实在没忍住:“小曲你怎么知道乔清和殷涷是……一对?”一对这个词,夏久说的很别扭,想了很久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最后勉强说了个一对。 曲玉饴理所当然:“因为他们天天在一起啊。”更加私密的事情,曲玉饴没说,他觉得不好,败坏乔清的名声。 夏久听了有点儿无语,等曲玉饴走了,和张迩说悄悄话:“那小曲怎么不怀疑自己?” 明明他和殷涷才天天黏在一起呢! 张迩肯定的点头。 布置现场花不了多长时间,原本殷涷计划的就是四点结束布置,到时候曲玉饴差不多醒过来,大家把他带下来,就可以开始天衣无缝的表白计划了。 然而曲玉饴今天提前醒了,夏久给乔清发消息,让乔清提醒殷涷赶紧回来。 另一边,乔清帮殷涷拿礼物放在后排,是好几个盒子,有大有小,殷涷早就订好了,乔清只是帮拿。 殷涷现在抽不出空,他专程下午什么也没干,去做了个造型,换了新西装,还容忍造型师在他脸上捣鼓。 总之,在殷涷的努力下,他现在帅多了。 也不是说殷涷以前不帅,殷涷之前不在乎外貌,但底子好,五官优越,人群中还是拔尖。今日一拾掇,头发用了发胶,碎发束上去,成套的西装,刻意装扮的金色眼镜。 金色眼镜链从发丝中传出来,落在肩上,显得殷涷更加斯文败类。 殷涷慢条斯理看一眼手表,让夏久他们拦住曲玉饴。 …… 夏久心里苦,她是不想拦住曲玉饴吗??曲玉饴非说有人来接他,要是没事就先走了。 这也怪他们中途放松警惕,聊着聊着说布置完了就能走。 哪能知道一向恪守岗位的曲玉饴今天就要起飞呢?? 曲玉饴又想走,又不敢拒绝别人,只能唯唯诺诺一直问夏久:“还有没有事情呢?” 夏久已经把所有能耽误人的事情都拉出来说了一遍,这下是真的找不到事情拦住曲玉饴了。 “你等我想想。” “好哦。”曲玉饴期待的看着夏久,就等着夏久一声令下他就跑。 夏久被曲玉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心里倍感压力,偷看一眼手机,乔清说殷涷已经到了楼下。 她松一口气,既然到了楼下,问题就交给殷涷了。 反正要表白的也是殷涷,他总有把人留下来的方法。 夏久:“可以走了,没事了。” 曲玉饴飞快的往下跑:“爱你夏姐,我走啦!!” 曲玉饴一路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往下走,背上的小黄鸭书包一颠一颠的,十分可爱。 殷涷刚回公司,就看见这样的场景。 曲玉饴小跑到门口,笑盈盈的,因为跑跳整张脸都泛浅粉色。 他往外走,目标确定,殷涷也从公司外往门口走,看曲玉饴高兴,他脸上也不知觉浮现出笑容,殷涷动作幅度很大,大胯步向曲玉饴走去。 然后……曲玉饴离殷涷两个步子的地方擦身而过,因为眼里注视着其他人,他根本没看见殷涷。 殷涷停下来,脸上的笑还在,他顿步,往曲玉饴跑向的方向看过去—— 曲玉饴很高兴的跑到一个男人面前,似乎要抱上男人。 不知道男人说了什么,曲玉饴妥协的站定,随即揽上男人的手,笑着说话。 殷涷脸上的笑沉下去,手里的表捏到变形,零件落在地上,清脆一声。 他向曲玉饴走去—— 不是故意卡在这儿,太困了,先睡觉,下一章大爆炸(bushi) 第40章 曲玉饴毫无所觉,还在叽叽喳喳和邱栈说话,他太久没见到邱栈,有很多话想说。 “我新入职的公司,老板超好的。”曲玉饴说:“真的不是骗子,福利很好……” 之前邱栈说他入职的公司是骗子公司,曲玉饴看起来没在意,其实在意极了。 憋到现在,邱栈来接他,正好证明给邱栈看。 曲玉饴眼里亮晶晶的,像小狗看见喜欢的主人,哪怕主人推开也只会原地扒拉两下然后继续蹭上去。 邱栈没说话,他脸色不算好看。 他之前是真的以为曲玉饴被骗子公司招进去了,嘉和是多大的一个公司,以曲玉饴的能力,怎么可能能进入这个公司? 多半是伪装嘉和的骗子公司,但他说几次,曲玉饴不信,他也懒得说。 最近在外边出了点儿事,邱栈想起曲玉饴,想要对他好一点,今天来接他,结果一看地址,真的是嘉和公司。 而且,从曲玉饴熟悉的程度来看,他是真的在里边工作,不是来唬他的。 邱栈的表情一时之间挂不住,原本买的礼物也不打算拿出来了。 曲玉饴也不缺这个礼物,还是送给想要的人吧。 邱栈经常都是这个表情,曲玉饴一点儿也没发现邱栈挂脸了,还要去挽邱栈的手,被邱栈默不作声的挪开。 曲玉饴不知所然,以为是太久没见了邱栈不习惯,还想上前—— 殷涷看了半天,眼底波涛汹涌,最后站在曲玉饴身后,压抑住脾气,问:“曲玉饴,这是?” 曲玉饴听见殷涷说话,懵了一秒钟,殷涷不是应该去表白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转身疑惑的看殷涷,下意识的回答问题:“邱栈,是我的…丈夫。” 丈夫两个字,曲玉饴说的很轻,还悄悄抬头看了一眼邱栈的脸色,好像怕邱栈生气。 殷涷心中升起一股闷气,难怪曲玉饴平时对他就小心翼翼,原来是习惯了。 竟然是习惯了……殷涷脸色难看,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们,结婚很久了?” 曲玉饴点头:“我说过了嘛,之前我就说我结婚很久了。” “……”谁知道那是真的呢?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你的托词,结果今天告诉我,你已经结婚了。 殷涷越生气越暴躁,表现在脸上就越平静,平静的像是休眠几百年的火山,淡淡转向邱栈:“你好。” 同属性的人最懂同属性的人,邱栈一看殷涷的眼神,就知道殷涷喜欢曲玉饴。 这么多年,从遇见曲玉饴那天开始,邱栈早已看腻了这样的神情。 每个人,只要接触过曲玉饴,不管刚开始如何讨厌曲玉饴,最后一定会爱上他,像是上天的祝福。 曲玉饴从来都是上天的宠儿,邱栈厌恶这一点,十分厌恶。 每一次有人喜欢曲玉饴,就像是现实给了他一巴掌,告诉他,哪怕你和他在一起了,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邱栈就只配在泥潭里打滚,和人的相处也平平,只有曲玉饴,只要曲玉饴一个眼神,为他前仆后继的人就数不胜数。 凭什么?明明什么优势都没有。 邱栈面上很大方,仿佛压根没看出来殷涷暗中的想法,伸出手来和殷涷握手:“久仰大名。” 殷涷只是在空中擦过邱栈的手,还没碰到,殷涷又拿起手帕擦手。 他先道歉:“抱歉,我有洁癖。” 等擦完手,殷涷颇有绅士风度的又伸出手:“那是自然。”这句话是在回答邱栈之前的话。 殷涷没有和邱栈握手的意思,收回手,又看向曲玉饴。 曲玉饴脸上的笑还没收起来,他看不出现场两个男人的暗潮汹涌,只觉得自己的丈夫回家了,久别重逢,正是欣喜。 殷涷看的心梗,他很想问问曲玉饴,那他算什么呢? 每次曲玉饴做那些不知廉耻勾引他的举动,又是什么意思?明明没有在一起的意思,又为什么要接受那些爱人间才能接受的互动。 殷涷脸色暗沉,曲玉饴嘴唇颤抖,最后问:“你是讨厌我了吗?因为我是……同性恋。” 曲玉饴一边说一边看殷涷的脸色,好像只要殷涷说一个是字,他就能马上离开再也不回来。 殷涷给气笑了,原来人气到极致真的会笑:“你以为我讨厌同性恋?”他很少有情绪起伏直接表现在面上的时候,不管怎么样都端着,秉承情绪不上脸的宗旨。 可遇见曲玉饴,殷涷所有的一切底线都消失殆尽,曲玉饴牵动着殷涷所有的情绪,包括现在。 他想问曲玉饴,为什么会觉得他会讨厌自己。 殷涷沉默。 场面尴尬起来,邱栈抬头看殷涷,最后把藏在身后的礼物拿出来递给曲玉饴。 “送你的礼物,专门为你买的,我们好久不见了。” 曲玉饴看见递在眼前的礼物盒,高兴的不得了,先挽住邱栈的手臂,撒娇道:“还给我买礼物呀。” 邱栈这次没躲开。 殷涷冷冷的看着两人,他知道自己应该避开,可他忍住了,硬生生看着眼前的一切。 邱栈状似无意的说:“你拆开看看喜不喜欢?”不用说,曲玉饴这样好哄的人,不管他送什么都会喜欢的。 事实也是,曲玉饴打开礼物盒,礼物盒是沉重的黑色,邱栈一贯喜欢老气的颜色,显得他端正老成。 曲玉饴对各种颜色都没有特别的倾向,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个黑色的领带,黑色银边,一看就高级。 可曲玉饴不爱穿西装,曲玉饴溜肩,穿西装肩膀被撑起来,他觉得很怪。 但他还是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曲玉饴又想到在场的殷涷,不能冷落老板,他拿起礼物给殷涷看:“看,好看吧!” 是感叹句,不需要殷涷回答,殷涷没说话。 没见过的布料,粗制滥造的工艺,不和谐的银边,不知道哪里来的地摊货。 就给曲玉饴送这个?他随手一送都比这好,殷涷想,曲玉饴怎么会看上邱栈? 殷涷一直不回答,曲玉饴还以为他是没听见,又问:“好看吧!” 骄傲的,幸福的……曲玉饴。 殷涷迟疑了,他良好的家教不能让他插足别人的爱情。 “…好看。”殷涷咬牙回答。 曲玉饴点头,拉着邱栈要走了:“我们先走了,表白成功哦殷总!” 表白,殷涷点头,等曲玉饴转身后苦笑,主角都走了,表白怎么还能成功呢? 他后退…… 相反的步伐里,有人转头,是胜利者的笑容。 殷涷退后的步子一顿,中途落下。 激起一阵风。 他不会做小三……绝不可能。 …… 毫不知情的秘书室还在等曲玉饴和殷涷回来,一群人无聊的说话。 “怎么还没来?” “太慢了吧……” 一群人叽里咕噜的,直到张迩看了一眼手机:“啊?殷总让我们走了。” 夏久打开手机,关注点明显:“加班费已经打给我们了,嗯?”夏久数一遍:“居然是双份?” 其他人也纷纷打开手机:“的确是双份……” “难道是……提前成功了?” 夏久觉得不太可能,几人一合计,给殷涷发消息:“殷总,还表白吗?钱怎么就发了?” 殷涷回复了几个字:“不乐意就退回。” 几个人不说话了,纷纷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退钱是不可能的,打死也不可能。 / 殷涷对附近可比一个在宜安市几环外的小员工和一个才来宜安工作没多久的曲玉饴熟悉。 他上车之后,开到了曲玉饴回家的必经之路。 邱栈开的车做了保养,哪怕好几年了,还是看起来和新的一样。 虽然在殷涷眼里,几万的车和破铜烂铁差不多。 殷涷开了一辆几百万的低调车,跟在两个人身后,一直配着曲玉饴到了公寓。 他们离的很远,殷涷看见曲玉饴从车上下来,帮邱栈拿行李,破烂礼物压在行李中间。 邱栈说了什么,曲玉饴放下东西把破烂礼物装进包里。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两人一起进了小区。 车就停在外边的免费车位上。 殷涷牙痒,抽了一支烟含在嘴里,没点燃。 他拿起手机,点开曲玉饴的聊天框,把人的备注改成名字。 打下去三个字,殷涷返回聊天框,删删减减打了一行字上去。 “你明天不用来了。” 是不是太生硬了?殷涷要按下去的瞬间,又犹豫了,曲玉饴会不会哭? 他啧一声,点开表情包那一栏,想先发个表情包。 殷涷很少用表情包,一点进去,全是曲玉饴喜欢用的卡通动物表情包。 最上面是一只小松鼠,抱了一颗松果,傻傻的啃,啃半天松果不带变的。 殷涷把那句话删了,关掉手机扔在副驾上,把烟扯出来放在西装外套里,冷脸离开了曲玉饴的住处。 他不是非他不可,不过是不到一个月,哪里就非要他了呢? 就是长的漂亮了一点,性子讨喜了一点…… 不过…… 而已…… 他殷涷想要什么的要不到,非要去当小三? 哪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当三也精彩(bushi) 想了个很喜欢的古耽小短篇,大概几万字左右,很萌的小情侣,等我改好了放出来,真的很可爱! 40-50 第41章 “殷涷哥哥,你看我,好看吗?” 殷涷睁开眼睛就看见面前极为迷乱的一幕,画面是暖黄色,曲玉饴穿了殷涷给他买的衣服,粉上衣白裤子,比起之前,此刻他明明什么也没漏,但莫名色气。 曲玉饴衣服穿的不齐整,就连头上的帽子也是,歪歪斜斜的戴着,很快就要掉下来。 很快,殷涷发现不对劲,曲玉饴身上的衣服大了一号,松松垮垮勉强穿在身上,漏出光洁的脖子和半边肩膀,白的发亮。 殷涷喉结上下滚动,在原地无法动弹。 曲玉饴解开脖子上的蝴蝶结缎带,像是拆礼物一般,拉开把其中一端放在嘴里。他伸出舌尖,缎带的一端被打湿,粉色变深。 殷涷的瞳孔一缩,眸色暗沉。 曲玉饴又娇娇气气的问他:“哥哥,好看吗?” 殷涷吞唾液,压制的手上都出了青筋,他说:“好看。”话一出口,沙哑低沉的声音让殷涷本人都惊叹。 于是曲玉饴向前走,一直爬到了殷涷身上,从下往上抬头看,他头上的帽子掉下去,头发跟着散开,乱乱的搭在额头上。 殷涷一动不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看见曲玉饴跟着上来,润出一小截缎带,落在殷涷锁骨上,凉意横生,偏又全是燥意。 无名的火从下方一直往上窜,无法控制。殷涷能感受到曲玉饴灼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颈上,然后,曲玉饴低下头,咬住他的喉结。 殷涷闷哼一声,曲玉饴松开,又往上亲,下巴湿润一片,一直到嘴唇。 等到了嘴唇,曲玉饴停在表面啄吻,不轻不重,偶尔伸出舌头,像猫一样舔舐。 殷涷终于能动了,他按住曲玉饴的脑袋,无师自通的撬开曲玉饴的嘴巴,像是一只饥饿多年的狼,追着曲玉饴的舌头咬。 曲玉饴小声呼痛,“嘶”一声,舌头开始后退,双手抵住殷涷的胸膛,要推开他。 殷涷力气更重,见不得曲玉饴离开他,慢慢的,画面越来越不堪入目。 白的晃眼,很白,殷涷终于如愿以偿见到曲玉饴的两点,粉色的,很小巧,他咬上去,曲玉饴呼痛,手插进殷涷的头发,黑白分明。 慢慢的,曲玉饴的手变成粉色,气氛开始暧昧…… 殷涷从梦里醒来,梦里的触感太过真实,然而他醒来,身边只有冰冷的黑色被子。 窗外有光,从城市的最高处传来,透过玻璃,透过薄纱落入室内。 殷涷往下一摸,果然摸到不同寻常的触感。 他啧一声,颓废的起床洗澡。 殷涷手按在出水口,从热水拧到冷水,一洗就是一个多小时。 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半夜四点,殷涷做了一晚上的梦,有时候是在酒店里,或者房间里,甚至是办公室里。 唯一相同的,是穿着不同衣服的曲玉饴,或站或坐,躺在殷涷身上,娇俏的撒娇。 殷涷半夜换了床单扔进洗衣机里,收拾好了,殷涷躺在床上,一闭眼,眼前又出现了曲玉饴的模样。 他低垂着眼睛,就这样看着殷涷,殷涷没办法毫无反应。 殷涷睁开眼睛,打开全部的大灯,屋子里亮如白昼。 他很少喝酒,但存了不少酒,殷涷从酒柜里把酒一瓶瓶的拎出来,放在桌上,一瓶接一瓶的灌。 红的白的,各种各样的酒混着喝,饶是殷涷酒量再好,也醉了。 他脑袋混沌,想忘记的没忘记,想起来还是曲玉饴的样子。 曲玉饴第一次进公司,他们见面,后来曲玉饴给殷涷打伞,再后来,曲玉饴自己明明生病了,还要来照顾他。 一开始,殷涷只是觉得曲玉饴很有意思,小小一团,腼腆的很,说话都不敢看人的眼睛,一逗他,曲玉饴从脖子到耳朵都是红色,多说两句连眼睛都会红。 曲玉饴根本不知道自己多受欢迎,还以为大家都讨厌他。 事实上,没有人会讨厌他,公司的大部分人都想和他说话,哪怕是一句你好也行。 他每天傻乎乎的,避着公司里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避不过,只有跟着殷涷的时候,大家怕殷涷,才不会来找他。 于是曲玉饴每天都和殷涷在一起,殷涷乐见其成,没管。 殷涷又喝了一口酒,桌上地上全是酒瓶,曲玉饴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具象,无法擦除。 到最后,殷涷给了自己一巴掌,响亮到整间屋子都是回声。 他打开手机把殷爸殷妈都给删了。 殷涷想,他现在没爸没妈没教养,可以做三了。 没关系,就算做三,只要他赢了,不就不是三了吗? …… 殷涷如同坐过山车的心情丝毫没有传达到曲玉饴身上,曲玉饴当天晚上回家,哼着小曲做饭,做了好几道邱栈爱吃的菜。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车坐太久了,邱栈毫无胃口,只吃了几口。 因为邱栈回家,邱爸邱妈难得有了小脸,一直问邱栈问题,说到来宜安市的表妹,他们满意的不得了。 “小姑娘厉害,一来就找了一份工作,好几千工资,现在自己出去租房子,邱栈你有时间去看看人家。” 邱栈敷衍的点头:“知道了,我会去看她的。” 邱妈给邱栈夹了一筷子肉,喜笑颜开:“记得带礼物,人姑娘家家的,订个好的餐厅吃饭……” 邱栈点头。 曲玉饴觉得不太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我和邱栈一起去吧。” 邱家一家人都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最后是邱栈说:“没有的事,你要上班忙,没必要去。” 曲玉饴“哦”一声,继续吃饭,心里不太高兴,邱栈不也要上班吗? 人家女生也有工作,怎么着也得挑周六周日,他哪里不方便了? 但曲玉饴习惯了听邱栈的话,就没说。 吃完饭,曲玉饴把碗洗了,疲惫的回卧室,邱栈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不知道和谁聊天,脸色很温柔。 曲玉饴多看了几眼,邱栈收起笑,等曲玉饴再看过去,他已经开始工作了。 是他多想了,哪怕是面对曲玉饴,邱栈都没有这么温柔过。 曲玉饴洗完澡,把殷涷送的礼物放在衣柜里,爬上床去挽住邱栈的手。 邱栈拨开曲玉饴的手,说:“我在工作,你先睡吧。” 曲玉饴心里唯一的旖旎心思没了,沉默的点头,和无数个夜晚一样,转头自个儿睡了。 他和邱栈与大多数夫夫没什么两样,经过恋爱期和热恋期,最后结婚,离开了最开始新鲜感,慢慢走为平淡。 这没什么,所有人都要经历的阶段。 曲玉饴想着想着睡着了。 / 接下来连续几天都放假,邱栈倒是忙,整天工作,家里又只剩下曲玉饴和邱家人。 邱爸邱妈本来就不喜欢曲玉饴,邱栈回来之后更甚,每天对曲玉饴呼来喝去。邱栈在的时候还好,会护着曲玉饴帮他说话。邱栈一走,邱爸邱妈就变本加厉的骂曲玉饴。 翻来覆去都是同样的几句话。 什么“你又生不了,嫁给我们邱家,就该多做点事,哪有你这样的儿媳妇。” “叫你多做点事就烦了,哪家媳妇不是这样过来的,你还不用生孩子,就偷着乐吧。” 三句话不离生孩子,曲玉饴也办法反驳,他确实生不了。 邱栈出去上班,有次曲玉饴问他,能不能一起去,在家里实在是难受。 邱栈说:“我是出去上班的不是出去玩的,带你去是什么意思?你就待在家里,我爸妈是很明事理的人,没关系。” 曲玉饴总不能拉着邱栈的手,说你爸妈其实根本一点就不好吧。 他纠结道:“我就去你们公司附近等你,我找个地方看手机,可以吗?” 邱栈拒绝了:“你要是来我会分心。” 虽然被拒绝,但曲玉饴有点儿开心,邱栈很少对他说情话,在他眼里,这也算变相的表白。 好不容易到了周一,要上班,曲玉饴原本想蹭邱栈的车去上班,邱栈却说不顺路。 曲玉饴看了半天地图,发现确实不顺路,只能又坐地铁去上班。 他到了公司,一如既往去秘书室。 秘书室的人都到齐了,只是氛围尴尬,见了他,都抬起头来看一眼打招呼。 虽然和之前一样,但曲玉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可他又不好去问,问什么呢,问人家是不是对他有意见吗? 到了中午,曲玉饴坐在位置上等殷涷出来,然后他跟着殷涷去吃饭。 等了十几分钟都没人出来,以前都是一到十二点殷涷就出来了,很准时。 曲玉饴做好心理建设,万一殷总出事了呢?他鬼鬼祟祟的来办公室,推开一条缝,没人。 啊?怎么没人? 曲玉饴点开手机,问乔清殷涷怎么不在。 乔清回复的很快:“殷总有事出差。” 曲玉饴谢谢了乔清,只好自己去吃饭了。 殷涷怎么突然出差了?曲玉饴满是疑惑,但这样好像也正常,老板出差,确实没有告诉员工的必要。 但曲玉饴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舒服。 一到食堂,今天没有殷涷,一堆人都涌到曲玉饴面前,说着曲玉饴听不懂的话。 “小曲,听说你准备离开秘书室去其他地方看看,看看我们,我们这儿带新人,包热心的。” “小曲别听他胡说,来我们这儿,我们搞宣传的,就差你这样的苗子,一看就是直播的好小子。” “……” 曲玉饴刚坐下,疑惑问:“谁说我要离开秘书室了?”他不归秘书室管啊? 来的人说:“我们自有渠道。” 他们都觉得是因为猜中了曲玉饴的想法,曲玉饴感到好奇。 一群人堆在曲玉饴面前,曲玉饴吃饭都不好吃了,小声问:“可以让我先吃饭吗?” “哦哦你还没吃饭呢,不急不急,记得考虑我们啊。” “慢慢选,我们宣传部才是最适合你的。” “……” 人慢慢都走了,曲玉饴小口小口的吃饭,机械式的把饭往嘴里塞。 他是殷涷的生活助理啊,怎么能去其他部门呢,除非殷涷不要他了。 “……” 曲玉饴愣了几秒,殷涷不要他了吗? 他摇摇头,工作变动很正常…… 可是曲玉饴有点无法说服自己,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头天殷涷知道他是同性恋,第二天殷涷就出去出差,其他人还说他不当生活助理了…… 殷涷是不是讨厌他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曲玉饴手都在抖。 他之前说,殷涷的脾气不好找朋友,只有他,其实曲玉饴也是这样想的。 从小到大,殷涷是第二个愿意当曲玉饴朋友的人,曲玉饴很珍惜殷涷,怎么会这样呢? 早知道,早知道……曲玉饴不知道怎么办,他没办法改变自己的性向,可是他也不想远离殷涷。 曲玉饴失魂落魄的吃完饭,回到办公室,躺在办公桌上,一点儿精气神都没了。 他想了半天,打开手机,给殷涷发了一条消息。 “你在哪里出差啊,是不是不需要生活助理了?” 很委婉,曲玉饴看了又看,满意的发出去—— 只需一晚上,三不请自来 第42章 曲玉饴的消息发出去,被在嘉和公司大楼外的殷涷收到。 殷涷打开手机,曲玉饴的记录突破重重消息,来到最上方。 某人的动作顿了又顿,一直到红点快被铺天盖地的消息挤下去,才屈尊俯就点开聊天框。 曲玉饴话中带话,自以为是旁敲侧击十分隐秘,但对于长期在商场上沉浮的老狐狸而言,他的目的简直一眼就能看出来。 殷涷不紧不慢的回复:“最近忙。” 又怕曲玉饴多想,补了一句:“你先跟着田禄学习。” 两句话一点儿不出错,什么都回答了,但是曲玉饴想要知道的问题,又一个也没回答。 殷涷是故意的,曲玉饴偷偷瞒了他这么久,他总不能就一条消息,就跑去巴巴的被人牵着鼻子走。 那也太没骨气了。 况且……殷涷拿起桌上的咖啡勺,放在陶瓷杯里搅拌。他可以做三,但对于曲玉饴而言,婚内出轨的名头并不好听。 要是有人多说了一句,曲玉饴肯定难以接受被人误解,他本身性格就胆小,到时候做出什么傻事就不好了。 殷涷为了避开曲玉饴,专程找了个出差的名头,实则找人调查邱栈——他早上清醒后,越想越觉得邱栈熟悉,找了人调查。 他一定在哪见过邱栈,昨天并不是他和邱栈的第一次见面。 而且,殷涷想到昨天曲玉饴和邱栈的相处,邱栈并不很喜欢曲玉饴,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也就曲玉饴傻,还往上凑。 在没有得出完全的结论之前,殷涷不会做出任何行动。 至少,在曲玉饴这段感情里,在外人眼里,不能是曲玉饴的错。 曲玉饴的角色可以是被辜负的丈夫,也可以是被上司强取豪夺的员工,但绝对不能是品行不好出轨上司的丈夫。 邱栈不管有没有出轨,他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是出轨。 下午两三点,私家侦探把邱栈的信息发给殷涷。 殷涷要求将邱栈所有的,能查到的大大小小的事都查出来,故而资料很多,殷涷从第一页开始看。 邱栈此人,家庭情况不好,出生在一个偏远的乡村里,在这个地方,重男轻女,常常有女孩出生后被丢弃,或是送给他人。 邱家运气还算好,第一个孩子就是儿子,自此封肚。 邱栈从小到大背负着家里人所有的期望,从读书开始,家里常常为了钱而奔波。 望子成龙,是邱家一家人的指向。 邱栈被管的严,然而他成绩也算不上顶尖,考的学校也只是非常普通的一本。 然后再邱栈上大学的第一年,认识了隔壁学校的曲玉饴,之后两个人开始交往。 私家侦探找到了邱栈的私人小号,他在里面发了很多东西。 从第一篇开始,便是对曲玉饴的意淫。 他认为曲玉饴是个不要脸的人,平白得了其他人的喜欢,却又装作胆小,博取同情。 邱栈每时每刻都在视奸曲玉饴的一切,并且会因为曲玉饴的任何动静而在博客上大发雷霆。 几个月后,邱栈在博客上发了一条消息。 “我发现,他很好骗,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我和他做朋友,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他信了,还一直觉得别人讨厌他。” “玩玩而已。” 殷涷越看,表情越紧绷,眼前的一切实在不堪入目,邱栈实在不是个男人,做出如此行径,难怪曲玉饴总是小心翼翼,讨好别人,还不敢反抗任何超出常理的举动。 原来都是邱栈干的。 殷涷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一片清明。 大学过后的事情比较简单,也只有几句话概括,其中侦探可能也带了私人情感,写了一句批注。 “我认为邱栈和曲先生在一起,可能只是为了违背父母的决定。” 邱栈的父母一直在给邱栈找能攀上的白富美,然而白富美家里又不是傻的,不能入赘,能力也不行,又心比天高,哪来的白富美愿意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其中有一个白富美,甚至看中了邱栈身边的曲玉饴。 然后,邱栈和曲玉饴就结婚了。 殷涷往后看,没有婚礼,没有蜜月,甚至没有任何的表白,草草的领证,就这样,曲玉饴嫁给了邱栈。 那个时候,曲玉饴才多大,才二十四岁的年纪。 如今,曲玉饴也才不过二十七岁的年纪。 殷涷越想越难受,胸口里全是压抑不住的怒火,要是他能早一步遇见曲玉饴…… 让殷涷更为气愤的是接下来的几页,从结婚开始,刚结婚一个月,邱栈就和酒吧驻场的男人有了私情,加上和曲玉饴不在同一个地方,他经常和人偷情。 一直到现在。 殷涷深吸一口气,既然出轨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虽然现如今离婚不容易,但对于他而言,要帮人离婚简单的多。只要邱栈有错,不管发生什么,殷涷的律师团队都能把曲玉饴摘出来,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受害者。 殷涷看向最后一页—— 邱家正在准备为邱栈物色新的女孩儿,目前已经在开始准备相亲宴。 殷涷手上动作一大,桌上的咖啡倒下去,落的满地都是,陶瓷也碎了。 老板赶紧带人过来,点头哈腰问殷涷是否需要帮助,先换个位置进行处理。 殷涷挥手,让人直接扣卡里的钱,带着电脑走了。 他现在要去找律师商谈怎么样才能让曲玉饴离婚,并且让邱栈付出代价。 更重要的是,要怎么告诉曲玉饴,他以为的家,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骗局。 殷涷完全难以想象,曲玉饴得知真相后的表情。 他一定会哭。 …… 曲玉饴看见了殷涷回的消息,收拾收拾东西背着书包去楼下找田禄。 他下去之后辗转几个办公室才找到田禄,田禄是个脾气温和的小老头,曲玉饴不确定的把老头改成哥哥。 田禄的名片上,写他今年才三十二岁,可是田禄已经是地中海发型了。 田禄随意给曲玉饴指了个办公室的角落桌子,办公室一共三张桌子,两张都在角落,拼在一起,有一张已经放上人的东西了,曲玉饴就把东西放在了最角落里。 曲玉饴其实想坐外边,里面的话,要是外边的人稍微胖一点,就容易出不来,要是每次出来都要麻烦别人,他也不好意思。 田禄等人收拾好了,说:“你就随便跟着我学,能学什么是什么。”他挠头,光滑的脑袋一根头发也没挠下来:“我们这儿是宣传部门,我们搞后勤的,就是帮各大平台的官博发布处理博客和评论,也不是很难的事。” 其实相当简单,除了曲玉饴,在这儿做这项工作的人几乎都是兼职,当然,其他人都是还负责产品的介绍视频,包括偶尔的直播介绍产品,在新出科技时演示……等等一系列的工作。 田禄嘛,年纪轻轻秃头,所以一般不出镜,带新人熟悉公司,全能选手,但什么也不精通。 不过,曲玉饴长这么漂亮,田禄倒是觉得,他肯定会做公司的新主播——专门拿出去勾引人的那种。 曲玉饴点头,他又说:“我问了乔清,她说我的另一份工作还没结束,之后可能还会回去。” 田禄摆手:“没事咱三都兼职。” 曲玉饴才去把东西放下去。 他原本以为殷涷会把他开除了,但是殷涷没有,发过去的消息也回了,虽然没有一个字在曲玉饴的点子上,一个曲玉饴想知道的消息都没表达出来。 然后接到调岗的消息,曲玉饴原本想把办公室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乔清却拦住了他,说曲玉饴另一份工作还没结束。 曲玉饴当时很疑惑:“可是,殷总不是讨厌我了吗?”怎么还会让他继续呢? 乔清很错愕:“没有的事,除了专业性极强的部门,很多实习生都会轮岗,最后定下最适合的工作。” “只是惯例。” 是惯例吗?曲玉饴小脑瓜容纳不下太大的信息量,得出一个结论,殷涷可能现在半讨厌他不讨厌他的。 讨厌是因为他是个同性恋,不讨厌,可能是因为他工作做的好。 曲玉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他做了什么工作来着? 好像,只烤过小蛋糕。殷涷是不是喜欢他的小蛋糕? 曲玉饴想,他可不可以再给殷涷做小蛋糕,让殷涷不要讨厌他?他不想殷涷讨厌他,曲玉饴真的真的把殷涷当成最好的兄弟。 殷涷是曲玉饴除了邱栈以外的第二个好朋友,他一点也不想失去殷涷。 为了挽回他们的兄弟情,曲玉饴决定好好工作,一定要给殷涷做一份超好的蛋糕! 曲玉饴想的入神,连外边的人什么时候回来了都不知道。 凳子拉出去的声音在地上刮起,刺激的人起鸡皮疙瘩,曲玉饴头皮发麻,从思绪中回神,转眼就看见了之前那个和他一起出差过的人。 他小心翼翼打招呼:“你,你好。” 那人坐下去,瞥他一眼:“曲玉饴?你怎么来了?” 他,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曲玉饴尴尬的摆手,可是曲玉饴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怎么办? 曲玉饴只能点头,然后装作无辜的继续收拾东西,桌子都快被他收拾的秃噜一层皮了,还没停下来。 身边的同事一直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你不知道我是谁了。” 曲玉饴:“……!”好敏锐。 曲玉饴舔唇,说:“我们之前也没有怎么见面吧……” “是吗?”那人说:“我们可是一起面试的。” 曲玉饴脑子转了又转,抓出了一个特别明显的特征:“你是西装男!” 西装男脸色铁青:“?曲玉饴你什么意思?” 曲玉饴扶住椅子的把手坐下,偷偷往角落躲:“我,我,我……”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西装男憋了半天,扔了一句:“郭石。”出来,不理曲玉饴了。 曲玉饴试探的看了郭石好几眼,确实郭石不理他了,翻开手机在大群里搜guoshi,哪两个字啊,不介绍他也不知道的啊。 找了半天,看见了一个郭石。 原来叫郭石。 曲玉饴退出去,给邱栈发消息,说这件事。 “怎么办啊,感觉之后的办公室日子不会太平了TVT。” 每次曲玉饴遇见麻烦,邱栈总是回消息回的很快:“是你先没记住人,被人讨厌很正常,你总是做事没有头脑,以后小心点就行。” 曲玉饴又发了个哭哭的表情包,邱栈说的也没错,他还是需要更加努力。 不过,在努力之前,还是先想想给殷涷做一个什么样的蛋糕吧。 / 原本该空无一人的总裁办公室,出差的总裁突然回来,把秘书室的人叫过去开会。 “我们秘书室,是不是很久没有团建了?” “我看两周后就不错,就定在木糖酒吧。” 夏久刚想反驳,之前那个失败的表白现场不是给他们团建了吗?虽然是背着曲玉饴团建的,让他们留在那儿收拾的人开了party。 不至于立马又要开团建吧,老板表白又失败了? 殷涷似乎猜到他们要说什么,加了一句:“有加班费,全免费,多放半天假。” “老板我会永远追随你,我觉得这个团建太棒了,我就差一个团建。” “没有团建我会死的,老板我爱你!” 没管一群人的哀嚎,殷涷又拿了一样东西要离开,乔清问他:“老板还是在出差吗?” 殷涷想了想:“曲玉饴要是问,就说我在出差。” 殷涷往楼下走,为了避开曲玉饴,他刻意走楼梯。 然而,曲玉饴此时此刻,正好出来接水——办公室的水没了,一整楼的水为了方便,都放在楼道上。 曲玉饴去楼道接水,而殷涷正好走在他的上一层。 水声滴滴答答的响起,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固定番外有一个,是大学如果曲玉饴认识的不是邱栈,而是殷涷的if线。 还有一个番外是邱栈没出轨,殷涷用了手段让他出轨的if线,但是我本人不是很会写修罗场,所以……不一定会写 后天上夹子所以下一更在零点 第43章 曲玉饴胆子小,一想到路过某个同事还要打招呼,他就头脑发懵,连水都没接满就跑了。 所以殷涷下楼后,只看见因为关的过于急切而还在滴水的饮水机,还有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他看了几眼,又假装出差去了。 曲玉饴接了三分之二的水,老爷爷捧水杯的姿势往办公室走,整个人颇具偷感。 结果路上的同事们都非常热心,一个接一个的和他打招呼。 曲玉饴只能被迫走一步挺三下,像陀螺一样四处给人打招呼,等回到办公室,他长舒一口气。 郭石还敬业的在办公室敲键盘,曲玉饴走过去,用眼睛丈量椅子和墙壁的距离能不能过一个他。 很显然,有点窄,曲玉饴虽然瘦,但也是一个正常身材的男生,再瘦也是有点儿斤两的,不至于成为一张薄纸片。 当然,曲玉饴现在就想变成一张薄纸片,免得面对这样尴尬的场景。 郭石,好像真的很认真在工作,曲玉饴看见郭石在电脑上的双手都快敲出残影了。 试试能不能过去吧,曲玉饴在心里鼓励自己,侧身试图从缝里溜过去。 老实说,也不知道郭石怎么占了这么大的空间,曲玉饴自己坐的时候,只坐的了一半,剩下一半都是空的,郭石的椅子和墙壁却只有很小的空间。 曲玉饴把自己塞了一半进去,完全忽略了一个问题——郭石是个有五感的正常人,怎么可能曲玉饴在后面这么多动作,他还没看见。 但是曲玉饴不出声,郭石也不出声,等曲玉饴好不容易把自己塞到一半,光荣的卡住了。 很尴尬,真的很尴尬,曲玉饴低头看自己,又看一眼眼前的郭石。 郭石本来就不喜欢他,他要是现在打扰郭石,会不会更讨厌他?曲玉饴很苦恼,他还要和郭石一起待好久的时间,同事之间相处的不好,会不会影响很多东西? 曲玉饴越想越多,甚至想到了,要是郭石很不喜欢他,告诉其他人,会不会大家都不喜欢他了。 可是郭石会这样坏吗? 曲玉饴想着想着,感觉空间好像变得空了一点,一口气提肚子溜进去,深吸一口气。 好棒! 曲玉饴傻笑着打开电脑开始准备工作,完全没注意到郭石紧绷的双手和刚刚挪动的椅子。 办公室里很安静,一开始分下来的工作也简单,大多数都是一些平常的工作常识,比如私信聊天的回答话术之类的,曲玉饴看着看着觉得像是人机客服。 以前买东西,对面的客服说话提取关键词,总是发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以前以为是机器人,曲玉饴看了看眼前的文件,原来还可能是真人。 是怨气颇重的打工人,很快,他也要成为其中的一员了。 曲玉饴看完了文件,差不多开始处理其他琐碎的事物,一边工作一边摸鱼。 他想,要给殷涷做一个什么样的甜品呢?是西式的还是中式的? 上一次做了西式的,这一次要不然做一个中式的? 曲玉饴以前去旧市场淘了一本几十年前的糕点书,基本上都是传统的糕点,他记得里面有一道,用的是各种面粉,做成圆团,用刀轻轻切割,之后再用油炸,反复炸几遍,炸成开放的花。 看起来不错,曲玉饴还没做过这样的甜点,用油炸出来的甜点,估计会很油,但是甜点本身就有甜味,再加上油的油腻味,一口下去不知道闷成什么样。 或许用烤箱烤试试?最后不用油炸…… 曲玉饴想的热身,无意识的一直喝杯子里的水,没多久,水就被他喝完了,可是他又不想出去接水,怕遇见和之前一样的打招呼场景。 对于腼腆的曲玉饴而言,那简直是折磨。 曲玉饴放回去杯子,有点想秘书室的大家了,秘书室没水的时候,他会去殷总的办公室蹭水。 殷总还在出差吗?曲玉饴觉得还是殷总比较好,是个好老板。 曲玉饴继续工作,时不时的舔唇。 没多久,一边坐着的郭石杯子里也没水了,他看见办公室的饮水机没水了,带上水杯,在曲玉饴羡慕的眼神下出门。 曲玉饴看时间,还有半小时就下班了,不喝水也可以。 他今天要冲去超市买做甜点的材料。 曲玉饴收拾好东西,坐在位置上发呆,等时间到了,他立马起身,趁郭石还没回来,冲出办公室,又蹦又跳的往外走。 于是,当郭石带好一桶水从楼下坐电梯爬上来,只有空空的办公室在等着他。 郭石一声不吭的把水上好,再把水杯里剩下的水喝了。 / 曲玉饴回到家,房东提醒他这个月交房租,他们的房东一共有很多套房,每次一到时间久触犯自动找人的消息,不过这只是提醒,要过一天左右才会开始收。 家里没人,邱爸邱妈都不在,邱栈也不在,邱栈最近总是很忙。 曲玉饴把材料放去厨房,一般而言,厨房只有他会进去,所以曲玉饴东西都是随便放。 他准备今晚先做几个试试,要是成功了久明天给殷涷送糕点,要是失败了他就换一个做。 曲玉饴很有先见之明的还买了做毛巾卷的材料,毛巾卷也可以做,他上次给殷涷做的甜点里面没有毛巾卷。 曲玉饴收拾好台面,倒出面粉和面,手机放在一边听歌,他听歌听的不多,每次都点开软件自动推荐的歌曲,然后随机播放。 曲玉饴做了四个,准备两个用油炸,另外两个用烤箱。 用烤箱的不需要曲玉饴多关注,曲玉饴把剩下的两个花苞形状的糕点分开放,准备先炸一个试试温度。 花苞放下去,油花四溅,曲玉饴用漏勺翻面,仔细的看花苞的形状,怕糊了或者形状散了。 用低温油炸了一遍,曲玉饴把半开的花朵捞上来,点开手机,问邱栈晚上想吃什么,他做完糕点做。 邱栈还没回消息,曲玉饴等油温高了,又把半开的花朵放下去复炸,刚放下去没多久,邱栈就回消息了。 邱栈:“我和爸妈有事,不回来吃了,你随便吃点。” 曲玉饴单手打开手机,另一只手在锅里看顾糕点,他有点儿不舒服,怎么都不提前说呢?他还买了好多菜,准备今晚多做一点呢。 “是很急的事情吗?需不需要留饭?” 曲玉饴还是问了一句,他怕邱栈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邱栈:“我们一家人在外面吃,在吃饭了。” 在吃饭了?一家人的话,为什么不叫上他?曲玉饴心里委屈,如果是家宴,不叫上算什么呢? 曲玉饴憋着脾气,好声好气的问:“你们出去吃什么啊?” 邱栈:“没吃什么好吃的,你也知道我们节俭,请表妹吃饭而已。” 曲玉饴:“那你们好好吃饭。” 邱栈一句话,曲玉饴说什么都不好了,可是他还是不怎么高兴,他和邱栈结婚这么久,为什么他请家里的表妹吃饭也不带上他? 唉,曲玉饴又想,之前说是邱栈单独和表妹吃饭,但是现在变成了邱栈还有叔叔阿姨一起,说明邱栈也没有忽视他,在考虑他说的建议。 可是曲玉饴心里还是不高兴。 一不高兴,曲玉饴心思都不在糕点上了,想东想西的,一直到热油溅到曲玉饴的手上,曲玉饴一吓,连忙放下手机去看锅里的糕点。 已经全部炸开了,甚至有点儿过了,曲玉饴连忙夹上来,有点儿懊悔,本来多好的糕点啊,都怪他非要做饭的时候看手机。 曲玉饴把手机放的远远的,这次集中心神认认真真做剩下的糕点,从温度到时长精准把控,直到炸出一份完美的粉色花朵。 成功了! 曲玉饴把用油炸的糕点和烤箱的糕点都拿出来放在一起,他收拾好厨房,也没有做饭的欲望了,四个糕点也差不多他吃了。 他习惯性的先吃看起来最好的糕点,最后油炸的糕点炸出来非常完美,像是盛开的花,第一次炸的炸过了,有点儿焦。 至于烤箱烤的两份,花瓣都不是很开,半遮半掩,像是才刚刚开始开放的花朵,颜值也十分好看,但炸出来的颜值的确是最高的。 曲玉饴一口咬下去,咬掉了半边花瓣,是好吃的,很香,也不非常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和曲玉饴料想的一样,油炸的糕点有油的腻味,多吃几口就腻了。 吃完第一个糕点,曲玉饴又试了烤箱烤出来的糕点,虽然外表没有炸出来的好看,但烤箱烤出来的味道不错,一样的香,而且还没有油炸的腻。 曲玉饴把所有的糕点吃完,给乔清发消息,问乔清明天殷涷出差回来没有。 要是回来了,他就明早起来做糕点,一半油炸一半烤箱,都给殷涷试试。 曲玉饴吃完四块糕点,明明没吃多少,可他肚子很撑,还有奇怪的下坠感,曲玉饴权当是自己吃太快了所以导致的,连忙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他今晚也困的很快,刚躺在床上眼皮子就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时候,曲玉饴打开手机看消息。 田禄:“回来了吧,我今天还在公司看见殷总了。” 曲玉饴心想,乔清都说殷涷回来了,那殷涷肯定回来了。曲玉饴放心的设了闹铃,安心的睡了。 “疼…………好疼……”曲玉饴半夜是被疼醒的,肚子如同被撕扯,所有的器官都好像被一双手揉捏,翻来覆去的折腾。 刚开始,曲玉饴还迷迷糊糊的在床上滚,后来疼的实在受不了了,伸手去摸手机。 他双手疼的发抖,全身都在发抖,嘴唇发白,眼睛里因为太疼了,脑子不清醒,冒出生理性的泪水。 曲玉饴平时哭,眼角都是红红的,他这次因为太疼了,皮肤白,红色的痕迹更偏向于粉色。 身边的被子很冷,没有另一半的踪迹,曲玉饴摸了老半天,什么也没摸到,冰冷一片,他点开手机,撑着最后的力气给邱栈打电话。 电话没有被接通,声音渐渐消退,曲玉饴疼的不行,哭的脸颊湿润,又给邱栈打了好几个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曲玉饴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听见了邱栈那边的唱歌声,很多人划拳的声音,还有调笑的声音。 邱栈大概是喝醉了,毫无掩饰:“大晚上你打电话做什么?” 声音很明显的醉气,曲玉饴头脑发怔,问:“邱栈,你在哪里,酒吧吗?” 不是说出去和亲戚吃饭吗?—— 明天更新晚点,大概十一点半 第44章 曲玉饴问出话的瞬间,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结在一起,冷的惊人。他呼吸不上来,不知道是因为肚子痛还是因为邱栈的行为。 电话被挂了,曲玉饴放下手机,一个人侧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现在想吃东西,肚子好痛,但是又空,什么都没有,喉咙也痛,眼睛也涩的厉害。 曲玉饴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没过多久,邱栈给曲玉饴发了一条消息。 邱栈:“没有在酒吧,是公司聚会,大家一群人一起。” 曲玉饴看了很久,才从有重影的字里看出邱栈说的是什么。从一家人出去办事到公司聚会,曲玉饴觉得自己有点蠢。 看不清也想不懂。 他手抖的拿不起东西,就没有回复,邱栈也不需要他回复。 曲玉饴躺了不知道多久,起床拿了几颗布洛芬吃下去,没过多久,疼的睡过去了。 他做了梦,梦里,是曲玉饴和邱栈的初识。 那一年,曲玉饴才二十岁,因为内向,和班上的人都不熟。学校要求每个人要有足够的二课分和志愿时长。 曲玉饴好不容易抢到了一个给夏令营当志愿者的志愿活动,刚去报道,老师就说,要找人抽签准备最后的ppt讲课。 他闭着眼不敢看最后的结果,还是被身边的人拍了一下才敢睁开眼去看。 一看见结果,曲玉饴整个人都懵了,曲玉饴三个字方方正正写在抽签结果上,曲玉饴又眨眼去看,没变…… 没有看错。曲玉饴皱眉,又去看另外一个名字,自己的搭档。 “邱栈?”曲玉饴小声念出来,没想到身边拍他的人回了一个嗯。 他转头去看,邱栈也穿了和他一样的志愿衣服,笑的很青涩,又干净又帅气。 “你是曲玉饴吧,我是邱栈,旁边学校的,我们是队友。” 再然后,他们就一直在一起了。 / 早上六点,手机上的闹铃准时响起来,曲玉饴迷迷瞪瞪醒过来,肚子已经不怎么痛了。 为了确保肚子不会继续痛,他又吃了几颗布洛芬。 冷水下肚,激起曲玉饴肠胃的反应,抗议的叫了好几下,曲玉饴拍了拍让肚子听话。 “要做小蛋糕,不要闹哦。” 肚子好像真的听懂了曲玉饴说话,也或许是因为刚吃下去的布洛芬起作用了,没有再折腾曲玉饴了。 曲玉饴才去按照昨天的步骤做了一些荷花酥,他昨晚上做梦,到了后半程,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这道甜品,还顺带想起了名字,叫荷花酥。 想来也是,糕点做出来之后,长得也很像开发的荷花。 做好荷花酥,曲玉饴放在好看的礼物盒里,拿着去公司。 他出门之前,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 “邱栈,我们聊聊。” 到了公司,曲玉饴先把荷花酥放在桌上,他没去二十七楼的办公室,怕被秘书室的人看见,他做的分量不多,不够大家一起分的。 等殷涷回来,他可以用殷涷的休息室之后,再多做一点分给大家。 当然,前提是,殷涷吃了曲玉饴的荷花酥之后,能和他重归旧好。 曲玉饴想着想着就开始叹气,莫名其妙的,让旁边的郭石看了他好几眼。 郭石还是目中无人的样子,不过他今天又开始穿西装了,虽然没有第一次见面那么隆重——不是全部配套的西装。 曲玉饴没觉得一直不在意外表,现在才在意外表的郭石不对劲,在他眼里,郭石还是刚开始的那个不喜欢他还有点脾气不好的西装男。 郭石没勾引到心事重重曲玉饴的目光,他正襟危坐,假装一点儿也不在一定的样子做产品介绍ppt,曲玉饴还趴在桌上看基础的资料。 田禄让他多看几遍。 曲玉饴渴了的时候准备出门去接水,结果看见办公室有人,心里默默的感谢田禄,肯定是田禄搬的水,好上司。 给田禄发了个好人卡,曲玉饴开开心心的喝水。 一旁准备好被夸奖的郭石:“……”为什么不说话? 郭石清喉咙,奇怪的声音吸引住曲玉饴的目光,郭石郑重问:“好喝吗?” 曲玉饴摇头:“水不都是一样的吗?” 郭石脸上优雅的表情变得扭曲,曲玉饴发动自己的脑细胞,想到什么,去看水桶的标签。 他记得之前有新闻说,有的水厂会用自来水灌在已经用过的水桶里以次充好,但曲玉饴又看了一眼标签,他记得这个牌子还挺贵。 应该不会吧,他不确定的说:“公司订的水,不至于吧?” 郭石:“…………?”他想到哪里去了? “我只是单纯问问。”郭石麻木的说,曲玉饴没提到点子上,他一向冷淡的脾气也做不出点名是他换水的这件事。 曲玉饴于是放心点头:“没事,就算是自来水,我们也喝不出来的。” 郭石:“…………”他附和:“是。” 曲玉饴于是转身去边工作边想晚上要怎么和邱栈吵架了。 他是典型的泪失禁体质,一般说不出两句话就会开始哭,而且因为这个原因,曲玉饴吵架没赢过,所以他不喜欢吵架。 大部分的时候,曲玉饴都会可以避开矛盾,哪怕不舒服也没关系。 可是他是真的真的很想维护好自己成年后的第一个家,无论如何,他都要问清楚邱栈的。 邱栈是不是遇见什么困难了不好说?曲玉饴想到今早房东问他交房租,曲玉饴发过去才知道,邱栈上个月的房租都忘了交,但房东房子太多了,上个月在海南旅游,也忘了查。 曲玉饴才发了工资,花了一半工资交上房租。 幸好发了工资,他想,邱栈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困难不想告诉他,怕他难受,所以才瞒着他很多事情。 曲玉饴想了很多,最后也只能放在一边,他瓜子大的脑仁想不通。 …… 曲玉饴记得乔清说殷涷今天在公司,于是曲玉饴连续好几次假装要去秘书室帮忙,在殷涷的办公室外边不经意的游荡,结果一直没碰见人。 快下班的时候,曲玉饴直接提着盒子去殷涷办公室外面,也不装了,直接敲门。 没人应。 曲玉饴纠结的咬唇,偷偷的开一条缝,没人。 怎么会没人呢?不是说今天要回来吗?曲玉饴又看了好几眼,确认没人之后,失魂落魄的往楼下走。 殷涷不在,是不是看出了他的意图,想要躲他? 曲玉饴点开聊天框,他们已经快一天一夜没有发过消息了,以前最多都只有一晚上的,还是因为睡觉。 殷涷是不是真的不理他了?想到这个可能,曲玉饴就一点儿精神都打不起来。 下班的时间,往外走的人很多,曲玉饴又遇见了郭石。 说来也奇怪,他和郭石的时间表明明不一样,但每次都能恰好遇见。 秉承和同事好好相处的思想,曲玉饴勉强抬手,软绵绵的挥手,当做打招呼。 郭石矜持的点头回应,问曲玉饴:“你去哪儿了?” 他早上就看见曲玉饴带的礼物盒了,想起来以前听说曲玉饴经常会做糕点给秘书室的人吃,郭石已经期待一天了。 可是曲玉饴一直没提,时不时提着礼物盒出去逛一趟,然后又原封不动拿回来,最后要下班的时候,甚至飞一般的跑出去—— 自从上次曲玉饴没进去之后,郭石偷偷的把办公室的桌子调整了一下,让曲玉饴可以自由通过。 没想到郭石会突然发问,曲玉饴想都没想,直接说:“去找殷总了。” “殷总?” 曲玉饴听见殷总两个字,才意识到自己把目的说出来了,抿嘴不肯继续说话了,万一他和殷涷没有和好,殷涷会不会以为他是故意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他们关系很好的样子? 就算不和好,曲玉饴也不想殷涷讨厌自己,紧紧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郭石不知道曲玉饴为什么不说话了,他还想多和曲玉饴说几句话,立马奉献出自己的情报:“我今天出去买咖啡的时候看见殷总了。” “买咖啡?”一直低头的曲玉饴终于正脸看郭石了。 郭石心中暗喜,表面不动声色:“就是公司周围的咖啡厅。” 曲玉饴问:“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之前,每离多久。” 曲玉饴听了,眼睛亮了,给郭石鞠躬:“谢谢你,我之后给你带好吃的。” 说完,曲玉饴蹦蹦跳跳,护着怀里的礼物盒离开郭石的视线。 原本想靠这个机会接近曲玉饴的郭石:“……”好歹也算有成效了,也能吃上曲玉饴带的东西了。 嗯……也不错…… 曲玉饴小跑到咖啡厅,从门口进去,一直从角落看到最中间的位置都没看见人。 这家咖啡厅是嘉和专门给员工做的福利咖啡,员工喝咖啡不用钱,用的也是上好的咖啡。 苦味很浓,熏的曲玉饴鼻子一皱,屏住呼吸去问员工:“殷总是不是来过啊?” 员工小姐姐先是点头,后又想起什么,动作一顿,面对曲玉饴认真询问的表情,员工僵硬的说:“当然了。” “真的吗?”曲玉饴上半身往前倾:“你知不知道殷总现在在哪里啊?” 曲玉饴突如其来放大的脸出现在小姐姐面前,小姐姐被美的心神一惑,差点儿就要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其实从曲玉饴刚进来的时候,小姐姐的目光就放在曲玉饴身上了,曲玉饴小小一只,长的还漂亮,摄手摄脚的从门外进来,像一只抱着松果,还要去觅食准备过冬的小松鼠。 她在心里怒吼,恨不得什么都告诉小松鼠,可是老板的命令,她这个打工人也不好违背。 小姐姐强忍住美貌攻击,迟疑道:“殷总以前经常来,当然来过了。” 曲玉饴不是想听这个答案,他第一次刨根问底的为难别人,有点儿不好意思:“我,我是想问,他今天是不是来过啊?”曲玉饴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脸也浮现上红色。 小姐姐心都化了,可是想到自己的奖金,还是狠狠心道:“今天没有哦,没有看见。” 呜呜呜,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钱比较重要,要是奖金稍微少一点……少一大半,她就忍不住要说出去了。 曲玉饴难过的垂下眼帘,郭石应该不会骗他,也没有骗他的理由,但是小姐姐说殷涷没来过…… 他第一次这样聪明,甚至不想自己这么聪明。 肯定是殷涷在躲他,曲玉饴匆匆谢谢小姐姐:“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等小姐姐说话,曲玉饴跑出门,心里想,不和他一起就不和他一起,他也不要管殷涷了,他再也不要理殷涷了。 曲玉饴难过的回家,原本想把礼盒随便放下,可是他想到是自己辛辛苦苦做的,又轻轻的放在玄关。 不能浪费。 曲玉饴心想,他才不是想给殷涷一个机会,他是不想浪费。 曲玉饴放下东西,仿佛卸下来全身力气,趴在桌子上,桌上的纸条没有动过的痕迹,邱栈一整天都没回来。 一整天都没回来啊,曲玉饴把纸条拿起来,对着光看了又看,之后拿在手里揉捏。 布洛芬的作用好像过去了,曲玉饴肚子隐痛,一阵一阵儿的,痛的时候,曲玉饴就捏住手里的纸条,不知不觉,纸条已经快要烂掉了。 在纸条彻底要报废之前,玄关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曲玉饴硬撑着站起来,看向玄关回来的人。 邱栈像个没事人,走进来第一句话是:“怎么没做饭?” 曲玉饴定定的看着他,邱栈换了一身衣服,他鼓起勇气,好不容易道:“邱栈,你昨天……去哪里了?” 他声音哽咽,还没开始就要哭了:“不要骗我。”—— 暗中观察的殷涷:请叫我忍者 接下来正常更新每晚九点啦,因为榜单所以调了一下更新时间,感谢大家的体谅,设了抽奖~ 这个抽奖要求还挺高,我之后等够要求了再设一个! 第45章 邱栈在玄关处站了几秒,似乎是呆愣了,等醒转来,也没进屋子,就靠在玄关处的柜子旁,回答避重就轻:“有什么事吗?” 曲玉饴最近几年很少和人红脸生气,以至于泪失禁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明明是咋质问邱栈,他却先流了泪,眼睛四周很红,像被欺负了,可怜的很。 “你先回答我。”曲玉饴没说什么很重的话,只是执拗的用一双大眼睛一直看着邱栈,重复道:“你先回答我。” 说话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小。 邱栈不急不忙的靠在柜子上,温和的笑起来,一点儿也没把曲玉饴的怒火当一回事,他说:“也没什么。” 一个闲适一个满脸泪水,不知情的人,怕是以为是邱栈在审问曲玉饴。 曲玉饴喉咙发紧,眼睛也因为哭的太严重而被泪水挡住,屋子里的景象模糊不清,他只能看见邱栈的一个大概轮廓。 他用双手胡乱的擦眼睛里的泪水,越擦越多,最后干脆不管了,一边流着泪一边继续问:“我和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里?” 曲玉饴那个时候肚子好痛,痛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在床上滚,浑身都蜷缩成一团,可是邱栈不在。 他给邱栈打电话,邱栈也没有听出来,只是把曲玉饴的电话给挂了。 曲玉饴其实是很不高兴的,他常年被人忽视,换在以前,可能就自己一个人起来找点什么药吃了算了,也不给邱栈打电话,独自一个消化。 福利院的孩子都和邱栈一样,他们没有父母,志愿工和院长妈妈都很忙,福利院里的孩子很多,也没有特别多钱,每次生病了,他们就自己找点什么药来吃,然后睡一觉。 要是好了,就谁也不知道他们生病了,要是没有好,那就是药上医院的大病了。 孤单是每个孩子的必修课。 可是在上一周,曲玉饴和殷涷去出差,他们住在同一个房间,曲玉饴生病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的关怀。 每次曲玉饴生病,邱栈只会让曲玉饴注意身体,也不会管他生什么病,有没有看医生,或者是吃药没有。 曲玉饴不在乎这些,邱栈不是医生,就算和邱栈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也因为没人管他,他长期偷工减料,吃药也不好好吃。 上次生病,是殷涷一直守着曲玉饴,把自己的床给曲玉饴睡,盯着曲玉饴吃药,每次曲玉饴吃药他都会看着曲玉饴。 曲玉饴吃药很久,他不想吃,就磨蹭,一颗药要吃好几分钟,喝好几口水才行。 明明殷涷在一旁工作,顺便看着他,可是每一次曲玉饴想要偷偷把药扔在垃圾桶里,殷涷冷冷的眼神就看过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话:“扔了也没用,我专门让医生多开了药。” “你要是扔了,我不知道你吃了多少,说不定还得多吃一点。” 曲玉饴就不敢扔了。 每次曲玉饴喝完水,殷涷也能精准的站起来拿走杯子,然后量着温度,给曲玉饴端回来一杯恰当好喝药的水。 曲玉饴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照顾,殷涷只是把他当成刚认识的兄弟,朋友,助理,员工,都能为他做这些,可是邱栈做不到。 曲玉饴以前不对比,是因为没有对比,现在,活生生的两个例子摆在他面前,他发现他也不是什么圣人,是一个会对比的小人。 会因为自己的爱人没做好而发脾气,觉得为什么别人能做好他做不好。 曲玉饴知道这样不好,幸福不能对比,可他忍不住,完全忍不住,他哭的更难受了。 邱栈沉默了,想到昨晚的事情,他心里久违的出现了心虚,往前走一步,伸出手来:“我昨天……” 在曲玉饴期望的目光中,他狠下心来:“我昨天和爸妈一起去请表妹吃饭,然后公司里有聚会叫我去,我不好拒绝,跟着去了。” “所以才会在酒吧,”邱栈说:“你不要多想,你也工作,你知道的,这是正常社交。” 曲玉饴等他说完,才冷冷道:“所以你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直接去了公司?” 邱栈点头:“是,太晚了,第二天我就直接去公司了。” 错漏百出,曲玉饴看着身前的人,竟觉得他有几分陌生,他问邱栈:“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要来宜安市吗?” 这件事是横在两个人心里的刺,一说出来,邱栈平静的脸也维持不住了。 曲玉饴说:“当初,裴元只是来蛋糕店买蛋糕,正常交易,你觉得我出轨了,但是你做的事情,明明比我更过分。” “邱栈,你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宽容呢?” 曲玉饴一句话直戳邱栈的心窝子,邱栈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和谐,暴怒道:“因为他是真的喜欢你,我看的出来,什么正常大学生每天都吃蛋糕,你信吗?他就是为了来见你!” 曲玉饴:“正常上班的人,也不会出差过后天天晚上要么要加班,要么就要出去聚会。” 邱栈难以置信的摇头:“你只是在凭空臆想!” “那你呢?你是不是在臆想,我和裴元有关系?” 邱栈挥手把玄关上放的钥匙和零碎的东西都扫在地上,噼里啪啦一串声音,曲玉饴吓的闭眼。 “我看的出来!裴元看你的眼神就不清白,还有你的新上司,叫什么殷涷是吧?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邱栈!” 曲玉饴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为什么要提殷涷,他又做错了什么?” 明明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邱栈却总是对问题视而不见,只会扯到其他人身上。 殷涷是有女朋友的人,邱栈凭什么凭空猜测殷涷的人品? 这实在太过分了。 邱栈笑起来:“你在维护他?我说中了,你恼羞成怒了是吧,是因为你和殷涷有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才觉得我和你一样。” “曲玉饴,我说中了?你无话可说了?” 曲玉饴气的面色涨红,一口气呼吸不上来,他原本准备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他本想着,要是邱栈出了什么事,他可以帮邱栈一起度过难关,可现在这样,曲玉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要说什么呢?结婚这么多年,邱栈永远在怀疑他的忠诚,不止是这两年,上大学的四年也一样,邱栈永远觉得他会因为邱栈没钱而离开邱栈。 曲玉饴要真的是邱栈眼里嫌贫爱富的人,他压根不会和邱栈在一起。 曲玉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邱栈,不要扯上别人,我们好好谈……” 邱栈说:“没什么好谈的,反正我什么也没做。” “…………”曲玉饴今晚流了很多泪,他浑身颤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邱栈,我说,我们好好谈谈。” 最后,几乎是带着祈求。 邱栈看向他,屋子里一片狼藉,破碎的,痛苦的情绪蔓延在整间屋子里,他最后也没说话,反而去看玄关上的礼盒。 “这是什么?给我的求和礼物?” 理所当然。 曲玉饴的目光里,只能看见邱栈往礼盒去的手,一瞬间,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跌跌撞撞走到玄关,拿起礼盒。 “不是求和礼物。” 邱栈彻底火了:“曲玉饴你到底什么意思?”他说出早就想说的话:“你要是这样,我们就离婚吧。” “什么?”曲玉饴的眼泪停住了。 邱栈一字一顿:“曲玉饴,我们离婚吧。” 曲玉饴好像一个已经生锈的机器人,零件老化了,做什么都慢半拍,僵硬的复述邱栈的话:“离婚?” 邱栈:“你一直猜忌我,还对别人没有边界感,那我们离婚。” 曲玉饴握住礼盒,这不是邱栈第一次提出离婚。 邱栈在等曲玉饴回头,让他不要离婚。 曲玉饴这样懦弱的人,是不会离婚的。 这一次,曲玉饴迟钝的时间很长很长,他慢慢的向前走,一直走到门面前,就推开门。 屋外的风吹过玄关,一直到客厅,再通过落地窗离开。 穿堂风,不疾不徐。 曲玉饴沉默的往外走,他走的很慢很慢,他在等邱栈说话。 邱栈说话了:“你要是走了,就别回来了。” 曲玉饴顿了一步,然后继续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哭,泪水盈满眼眶,他哭的不能自以。 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 曲玉饴做了电梯,走到楼下,已经很晚了。 哪怕是夏天,晚上十点,天也完全黑了,路灯隔一段一颗,照亮一小段路,曲玉饴走了不知道多远的路,眼前的分岔路口,有一条完全黑的路。 没有灯,也不知道尽头是什么。 曲玉饴坐在路边,他穿的不多,加上布洛芬失去效果,肚子很痛,痛的他佝偻着腰,捂住肚子。 但他还是把礼盒好好的放在身上。 曲玉饴想回玉溪市了。 他开始想,如果他和邱栈离婚了,他估计也不会想留在宜安市。 离婚两个字出现在曲玉饴脑海里,曲玉饴的肚子似乎更痛了,他难以抑制的流泪,他舍不得邱栈。 离婚本来应该是一件很遥远的事,可是现在变得并不遥远。 曲玉饴很空虚,他靠着一时意气离开,却不知道未来到底往哪儿去,他真的要离婚吗? 他不知道。 不离婚行不行?他也不知道。 没有人告诉过曲玉饴,一段婚姻要怎么样维系,怎么样好好走下去。 也没人告诉他,如果伴侣说要离婚,他应该怎么样。 曲玉饴想了很多,不知道在想什么,仔细想又是空白的。 他去想殷涷,要是他走了,辞职了,殷涷会不会很高兴?他算是殷涷的污点吧,殷涷一个直男,肯定对他这个同性恋避之不及。 曲玉饴有点儿舍不得自己的工资,才发了工资,嘉和一直都是每个月先发工资。 他如果现在辞职,会不会这个月的工资就没有了? 可是没有也正常,他确实这个月没怎么工作,他要是现在辞职,也只干了几天。 曲玉饴开始算工资,然后发现他的工资大半都拿去交房租了,他还不起。 他必须要把这个月干完,不然没钱回玉溪市。 曲玉饴觉得自己好穷,又好可怜。 又穷又可怜。 他点开手机去看公司辞职的要求,刚打开,百分之十的电量就跳出来了。 邱栈没给他发消息,也好像没来找他。 看着百分之十的电量,还有手里的礼盒,曲玉饴忽然有了勇气。 也许是因为刚和邱栈吵架,曲玉饴自暴自弃的想,再多一个也没关系,反正很多人讨厌他,就算殷涷直接说讨厌他,也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 多了一个人,也不算什么的。 曲玉饴这样想着,就着最后的电量,给殷涷打了个语音电话。 没被接通。 曲玉饴又打电话,这次他按错了,按成了视频通话。 被接通了。 曲玉饴还没说话,殷涷硬邦邦的话先说出来了:“什么事?” 殷涷本来不打算接的,但曲玉饴打了两遍,他怕曲玉饴有什么事,没忍住还是接了。 就算要保持距离,一个电话算得了什么呢?老板和员工打个电话而已,谁还能说闲话了不成,殷涷想,随即接通了电话。 看见曲玉饴那边的景象,漫不经心的殷涷一下从床上做起来,皱眉道:“曲玉饴,你在哪里?” 怎么这么黑? 曲玉饴以为不会接通,所以接通的那一刻,很是愣了几秒。 才反应过来,他四处看,看了半天,和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一样:“不知道,旁边有路灯,是分叉路口。” “我在路边坐着。” 殷涷头脑发胀,不可置信的看一眼时间,又问:“曲玉饴,晚上十点,你别告诉我你在外边吹冷风。”他一边说,一边起床开始穿衣服,慌忙套上外套,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曲玉饴只看见画面里殷涷消失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今晚发生的事,顺着说:“是在吹冷风。” “一个人吗?”殷涷那边有奇怪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掉了,还有走路的声音。 曲玉饴想着,说:“一个人。” 殷涷已经走到小区楼下了,又停住了:“一个人,邱栈呢?” 他现在跑过去,万一邱栈也过去了,他岂不是是小丑了? 曲玉饴摇头:“我一个人。”他小声补充:“没有其他人。” 那邱栈呢?殷涷还心心念念邱栈,可他也放心不下曲玉饴一个人,狠狠心就去开车了。 “在哪?”—— 会离婚,但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邱栈 加更(以后加更都在十二点) 第46章 曲玉饴并不知道自己在哪,他出门的时候随便找了个方向走,于是曲玉饴说:“在一个十字路口,没有路灯,全是荒草地……” 殷涷哭笑不得:“把定位发给我?” 曲玉饴低头捣鼓手机,发了半天才把定位发给殷涷。 殷涷点开一看,就在小区旁边,也没多远,几步路的事情。曲玉饴大半夜没事从小区里跑出来做什么? 是吵架了,还是发生什么其他事情了? “曲玉饴?曲玉饴?”没声了,殷涷拿起手机一看,通话挂断了。 殷涷一向冷静的脸上出现慌张,又给曲玉饴拨了一个电话,没人接。他一边开车往曲玉饴的小区赶,一边继续给曲玉饴打电话。 一直没人接,殷涷想到白天看的新闻,出轨家暴男杀害妻子……曲玉饴不会出事了吧? 殷涷踩下油门。 “发好了。”曲玉饴嘀咕一声,点开手机的通话页面,随即出现了三十秒倒计时。 他想给殷涷说句话,说他手机要关机了,或者打字说自己手机要关机了。 结果,今天手机的三十秒非常短暂,几乎是下一刻,就直接关机了。 曲玉饴还没来得及说话,也没来得及问殷涷,问他的地址做什么呢?要来接他吗? 想想都不可能,殷涷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从公司到小区就已经很远了,更别说殷涷现在还不在公司。 况且,殷涷已经讨厌他了……更不可能大半夜的,开很久的车,只为了来找他。 就连离他很近的邱栈,都不来找他,更别说殷涷了。 曲玉饴接受蛮良好的,他已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了,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别人半夜来接他。 就是手机没电了,不方便,曲玉饴起身,脑子有点晕,晚上没吃饭,加上肚子不舒服,他站起来就踉跄几下。 曲玉饴稳住自己,他肚子不是一直痛,偶尔痛,痛的时候,曲玉饴就抱着礼盒蹲在地上,等不痛了,他就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 他走的很慢,没有吃完饭,加上不舒服,导致曲玉饴浑身很软,走路像是走在云朵上,使不上力气。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曲玉饴额头上全是汗,身上也是汗,打湿了黑色的长袖,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肚子痛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而且也越来越痛,曲玉饴还有好远才够去便利店的路。 他手机没电了,也没带药出来,蹲在地上,脑袋抵住膝盖。 曲玉饴脑袋也一抽一抽的痛。 曲玉饴有点儿想哭,他最近哭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他其实不是一个很爱哭的人,只有被宠爱的人,哭的时候,才会被人关心。 所以曲玉饴很少哭,因为他知道,就算哭了,也没有人会在乎。 可他现在真的好累好累,好想就这样倒在地上睡一觉,等明天,早上出来扫地的叔叔阿姨把他叫起来。 到时候,他的肚子可能就不疼了,曲玉饴天真的想,他经常生病,但是只要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生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嗯,没关系。 曲玉饴脑子也犯困,又痛又困,还很难受,他蹲在路边,头一点一点的往下点,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鸭子。 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曲玉饴住的地方偏远,还能听见夏夜晚上青蛙和知了的叫声,夜晚一点儿也不静谧,反而吵闹。 不过除了自然的声音,其他声音很少,因为偏远,也不会有汽车大晚上的一直路过,不会听见鸣笛声。 曲玉饴很喜欢这一点,虽然他睡觉像小猪,谁叫也叫不醒。 很久没车通过的路口,一辆卡宴低调的路过,车速很快,车灯打在曲玉饴的脑袋上,照亮曲玉饴整个人。 然后,车就不动了,停下来,停在路边。 曲玉饴不知道,他只感觉到,有衣服搭在他的后背。 曲玉饴第一反应不是认识的人,不是邱栈,也不是殷涷,第一反应是,难不成是人贩子? 他吓一跳,努力的支起身子往后退,还没等作出什么特别明显的东西,身体就撑不住往后倒。 于是那人从前面接住他,把他整个人都怀在怀里。 老实说,这个姿势很别扭,曲玉饴蹲在地上,那人抱他的时候,是连着膝盖一起抱的,曲玉饴膝盖放不下去,就着蹲下的姿势被人抱在怀里。 曲玉饴还要挣扎,他不认识这个人,那人却把他又抱紧了,像是害怕,像是担忧,像是……失而复得。 一股淡淡的冷香钻进曲玉饴的鼻子里,是清冷的松木香,曲玉饴一下不挣扎了,安安静静的躺在来人的怀抱里。 “你怎么来了呀?” 殷涷看见曲玉饴的一瞬间,就心疼的不得了。卡宴的灯光很亮,曲玉饴就只有一小块,蜷缩在路边,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他就路过了曲玉饴。 所以在下车之后,殷涷完全把什么要保持距离,就是看一眼之类的鬼话忘得一干二净,把西装外套披在曲玉饴身上,三两下把人捞起来。 像是猛兽在画地盘,守护自己最为珍贵的宝物。 殷涷声音低沉,“嗯”一声,慢慢说:“都把定位发给我了,我怎么可能不来?” “曲玉饴,你要我怎么办才好呢?”殷涷后半句话很轻,像是疑问,更像是埋怨,又像是悲伤。 曲玉饴没听见,有些惊讶:“发了你就要来吗?如果有一天我离你特别特别远呢?” 殷涷想说,不会有这么一天,可曲玉饴的眼神太过于认真,他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会。”殷涷宛若叹息的说:“只要你需要我,我总是会来的。” 曲玉饴把头埋在殷涷肩膀上,他今晚一直想哭,现在终于放肆的哭出声,上气不接下气,哭的凄惨无比:“我还以为,还以为你讨厌我了。” 殷涷叹气:“讨厌谁,也不可能讨厌你啊。” 曲玉饴顶嘴:“你撒谎,你明明就在躲我!” 这么敏锐啊,殷涷还以为他不会发现,但殷涷不承认:“没有,我真的在出差。” 曲玉饴慢慢和殷涷掰扯:“才,才不是。郭石明明都看见你了,我问了乔清,乔清说你在办公室。” 不可能,殷涷下意识的否认曲玉饴的话,他和乔清交代过,乔清不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但面上,殷涷依旧向着曲玉饴:“那一定是乔清说错了,我才回宜安市,没有躲着你。” 他哪里舍得躲着曲玉饴呢?就像今晚,曲玉饴一个电话,他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就为了来见他一面。 就为了来看看曲玉饴怎么了,过得好不好,是不是难过。 现在看来,幸好他来了,殷涷不敢想,他要是没来,曲玉饴得有多难过,这个晚上得多可怜。 殷涷掂量一下曲玉饴,问:“怎么这么瘦,没吃晚饭?” 他只是为了转移话题,没想要曲玉饴心虚的转头,不看殷涷了。 殷涷立马严肃起来:“真没吃晚饭?” 曲玉饴点头:“忘了……” 殷涷把人从地上,就着刚刚的姿势,把整个人都提起来,轻松的往卡宴走。 他打开副驾驶,把人放上去,把曲玉饴手里的礼盒放到一旁,有点儿嫌弃。 不知道是不是给邱栈那小三买的,小三真不要脸。殷涷扔到一旁,漫不经心的想,不被爱的才是小三,邱栈凭什么和他争。 然后曲玉饴当着殷涷的面,把礼盒拿回来放在肚子上护着。 殷涷:…… 呵呵。 殷涷好声好气的说:“先放着,不会坏的,要系安全带。” 曲玉饴小心的放到一旁,关心好几下,确认礼盒不会坏。 殷涷:………… 呵呵呵呵。 殷涷给人把安全带系上,走去驾驶座,启动车子。 曲玉饴不是第一次坐殷涷的车,殷涷走之后,曲玉饴轻车熟路的把礼盒拿起来抱在怀里。 殷涷说:“要是肚子不舒服,就抱软枕,礼盒太硬了。” 殷涷把车上随便放的软枕递给曲玉饴,曲玉饴拿到手里,还是不放礼盒:“我怕礼盒坏掉了。” “………………” 到底装了什么! 殷涷心底冷笑,不过是一个破礼盒,他也不是很想要,以后曲玉饴送他的东西多了去了,他不在乎这一个。 他面无表情的开车,完全看不出对礼盒的渴望。 曲玉饴问他:“我们要去吃饭吗?” 殷涷:“先去医院。” “为什么要去医院?” 殷涷皱眉,趁着红灯摸了一下曲玉饴的肚子,很凉,他说:“来的时候你就蹲在地上,额头上全是汗,肯定是不舒服。” “先去医院,我定了白粥,不舒服就喝点儿容易消化的。” 曲玉饴小小声的,像是犯了错怕被父母发现的小孩:“你知道了啊。” “……”曲玉饴小心翼翼的态度让殷涷心酸,他以前还因为曲玉饴的软和而沾沾自喜,觉得曲玉饴是真的喜欢他,现在看来,曲玉饴是害怕他。 殷涷放柔声线:“知道了,所以先去医院看看,好吗?” 曲玉饴不想去医院:“不去医院行不行?” 殷涷的柔和一分钟不到就破功了,严肃道:“必须去,生病了必须去医院。” 曲玉饴:“我吃几颗布洛芬就行了。” 殷涷:“?你的意思是,你早就不舒服了,但是只吃了布洛芬,就不去医院了?” 曲玉饴摇头,殷涷冷漠的眼神透过后车玻璃看向曲玉饴,曲玉饴胆子小,一吓就漏出原型,老老实实的交代:“是。” 殷涷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中午……早上……好吧,是昨天晚上……”曲玉饴和鹌鹑似的,脑袋越来越低。 “到底是什么时候?” 曲玉饴:“昨天晚上。” “真的?” “真的。”曲玉饴要哭了。 刚问完,就到了医院,殷涷停下车,看他一眼,冷笑道:“你最好是,要是骗了我……有的是你受的。” 殷涷又把曲玉饴抱下来,曲玉饴要下地,殷涷不干,他力气大,曲玉饴反抗不了,被迫接受被抱着的姿势。 曲玉饴挽住殷涷的脖子,在他耳边问:“有的是我受的,是指什么?”—— 甜甜同居日常马上到了~ 为了日六会减少上号频率,评论有时候看的不及时,错字大王尽量上号改错字T.T 第47章 温热的气息洒在殷涷耳畔。 殷涷脑海里想到很多,曲玉饴长的好,皮肤粉白,要是抱在怀里,掀开他的衣服,碰到冰冷的空气,他会不会挺着胸脯在殷涷的怀里发抖? 但是没关系,殷涷的怀抱和手都是热的,他可以帮曲玉饴暖暖,暖哪里都行。 殷涷一边想,克制住自己的双手,还是没克制住,十分不经意的擦过曲玉饴的屁股。 曲玉饴人瘦,腰腹薄薄的一层,全身不多的肉都集中在屁股上,挺翘的屁股,手感很好,稍微用力,便可以掐进去,若是拍打,很容易便会掀起一番肉浪。 殷涷馋曲玉饴的屁股很久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曲玉饴觉得屁股有点儿痒,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人还往殷涷身上爬,抱殷涷抱的更重了。 可能是路边长的很高的草,或者是树上的枝丫戳过他的屁股。 殷涷大尾巴狼一样关切的问:“怎么了?” 屁股这个部位,说隐私,好像大家又经常挂在嘴里,说不隐私,可是一提到有人摸屁股,随之而来的都是色情片段。 曲玉饴还是没好意思和殷涷说,他感觉有人好像摸了他的屁股一下。 别的不说,现场就只有两个人,曲玉饴要是说感觉有人碰了他的屁股,那除了殷涷,没有第二个人选。 就算曲玉饴说可能是地上的草或者树上的枝丫,听起来也好像是被迫妥协的改口。 挺对不起殷涷的,所以曲玉饴只是摇摇头,殷涷对他这么好,他不能做坏人。 殷涷掐住曲玉饴的大腿,宽厚的手掌跨过大腿根部,将曲玉饴的双腿分开,然后双手抓住大腿,往上掂一下,把人抬高。 完全是抱小孩的姿势,曲玉饴脸皮薄,不好意思,脸上慢腾腾的起了一层粉色,他抓住殷涷后脑勺的一小截头发,小声说:“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殷涷不赞同:“你肚子不舒服,我们先去看医生。” 曲玉饴退让道:“那你像之前一样,普通的抱着,不要太……” 太什么,曲玉饴说不出来,只是祈求的望着殷涷,希望殷涷能懂他的意思。 殷涷就算懂了,也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何况他是真的不懂,他不知道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好的。 曲玉饴是个男人,虽然娇小可爱,长的漂亮,但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要面子,殷涷从一开始就不准备公主抱。 要是背在背上,殷涷又怕膈到曲玉饴的肚子,曲玉饴肚子痛,他也怕让曲玉饴更痛,在他眼里,这是最好的姿势。 殷涷问:“太什么?” 很正经的一句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多了几分揶揄,还有暧昧。 曲玉饴不说话了,闷闷的把头靠在殷涷身上,他直接给殷涷下了定义,殷涷肯定是因为懒得换姿势所以故意的。 好坏。 殷涷才不知道曲玉饴在想什么,把人抱着往前面走,逗人:“这样抱高一点,也稳一点,路边的草也挺高,我怕戳到你。” “有被戳到吗?” “有。”因为头靠在殷涷肩膀上,曲玉饴说话闷闷的,瓮声瓮气,还有点儿撒娇的意思在里面:“刚刚就有草戳到我了。” 殷涷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真的吗?刚刚怎么不说呢?” 曲玉饴:“……”他怎么好意思! 曲玉饴红着脸不说话了,殷涷见好就收,也不继续说些惊天地泣鬼神,最重要的是,打击曲玉饴小心脏的话了。 医院半夜还有门诊开着,殷涷直接把人带去急诊,没让曲玉饴下地走一步。需要曲玉饴去的时候,殷涷就把曲玉饴抱着去叙述病情,不需要的时候,他就把人放在椅子上,自己去缴费。 曲玉饴觉得有点儿好笑,一米八快到一米九,大块头的男人,每次做什么,都要回头看他,一分钟要看他好几次。 这么紧张干嘛,他又不会跑,而且只是生了一次病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不得不说,曲玉饴心里有一股暖流经过,他其实很渴望别人的照顾和关注,希望有人能理解他的情绪,全方面关注他。 他渴望这些太久了,所以每次殷涷回头看他,都能看见曲玉饴的脸,这不是因为巧合,而是因为曲玉饴也一直在看他。 曲玉饴渴望殷涷每一次关心看向他,紧张的神情。 一切都处理好,殷涷把人带进医生那里,医生问了病情,开了单字,让曲玉饴直接去检查。 “你这个症状,应该是肠胃炎,你昨晚吃了什么?” 曲玉饴说:“是几块糕点。” “保险起见,你还是去抽血化验一下,然后去打一个片子看一下,因为不确定有没有其他因素。” 殷涷代曲玉饴说好,问了抽血的地方,又把曲玉饴抱走。 比起一开始的拘谨,曲玉饴现在放松多了,还能在殷涷把自己抱起来的时候,主动找个地方窝上去,把自己放的舒舒服服的,然后懒散的把头靠在殷涷肩膀上。 殷涷感觉自己好像抱了一个超大号人形书包。 抽血在三楼,等电梯上去,大晚上的,抽血的地方也没什么人,刚取了号,就叫到了曲玉饴。 曲玉饴被放在凳子上,对面的医生小姐姐拿了塑胶管出来,缠住曲玉饴的手,说:“你的手还蛮细的。” 为了防止塑胶管跑,医生小姐姐系的很紧,曲玉饴血管明显,也没遭被打的罪,医生小姐姐拿了针管出来,曲玉饴看一眼,脸都白了。 他赶紧小声求饶:“可以轻一点吗?” 医生小姐姐很温柔:“当然可以。” 随即,医生小姐姐面色不改,直接刺下去,和话里的温柔完全不一样。 曲玉饴吓蒙了,殷涷把人的头转开,捂在自己怀里。曲玉饴能动的手抓住殷涷的衣摆,等医生小姐姐说好了,他才抬起头。 怎么这样啊,他控诉的看着医生小姐姐,说的很温柔,结果一下就扎进去了。 或许是因为排队的人少,医生小姐姐还有心情开玩笑:“虽然说轻一点,但是要是太轻了歪针了,可是要重新扎的。” 曲玉饴立马没话说了,凄凄惨惨的说谢谢,眼睛里的眼泪都还没干呢。 殷涷看了发笑,把人抱在椅子上坐着,医生小姐姐说要等半个小时拿报告,坐在那儿,曲玉饴手机没电了,殷涷也没把自己手机拿出来。 曲玉饴按着手上的伤口,殷涷因为抱着他不方便没帮忙,过了一分钟,殷涷问他:“还没好吗?” 按理说时间已经到了,曲玉饴的左手还直挺挺的伸出来,一点儿弯不打。 曲玉饴不敢打开棉签看:“不要,再久一点,万一我刚拿出来就冒出来了呢?” 殷涷想说,只是抽个血,怎么会冒出来,搞得像是扎中了他大动脉。 但是曲玉饴都生病成这样了,他哪里还能多说半句重话。 “好,那就多按下。” 曲玉饴浑身注意力集中在手上,连肚子都不在乎了,来的路上,他时不时弯腰弓背,就是因为肚子痛,现在倒是一点注意力都不分给肚子了。 殷涷好奇:“抽个血,能比你肚子还痛?” 曲玉饴小心翼翼掀开棉签,看都没看清楚,又把棉签放回去,他刚刚看见另一个人拿开棉签,全是血,他还是多按一会儿好了。 “不一样啊。” “那不一样了?”殷涷问:“都是痛觉。” 曲玉饴说:“肚子虽然痛,可是我看不见啊。但是打针,我就看着那个针,又细又长,一下戳破我的皮,挤进肉里,然后红色的血就进了管子。” 一边说,曲玉饴一边打了个寒颤:“就是很怕,想想都觉得刺痛。” 殷涷知道了,就是一个心理作用。 他等曲玉饴彻底不按棉签了,又把人抱着,要去一楼拍片。 曲玉饴左手还是不肯收回去,直挺挺的放在外边,殷涷抱他,他的手就靠在殷涷的肩膀上。 曲玉饴手白,又细,和藕段儿似的,殷涷看的牙痒,他右边有一颗虎牙,尖尖的,真是想一口咬下去。 殷涷想让曲玉饴收回去,曲玉饴死活不干,袖子也不肯落下去。 他据理力争:“要是袖子放下去,磕到伤口,又流血了怎么办?而且弯起来,要是手弯的血不流通,积累多了,伤口也会流血的。” 哪里来的歪理,殷涷活了二十多年,没哪次抽血像曲玉饴这样难伺候,他还不能多说几句,一说曲玉饴眼睛就睁的大大的,望着他,整张脸都写着,你怎么能这样呢?! 没法子,殷涷只能忍着嘴里的痒意,任由曲玉饴把一只白的反光的手臂伸在外边。 他哪里能多说曲玉饴半点重话! 带人去拍了片子,曲玉饴说那个人拿了冰冰凉凉的液体放在他肚子上,问殷涷是什么。 殷涷不是医生,哪里知道是什么,随意糊弄了过去。 曲玉饴不高兴了,说:“我刚刚没擦干净,会不会弄在我衣服上了。” 殷涷抬眼看他,又急匆匆的往下扫一眼曲玉饴的下面,像是什么东西烫他的眼睛,就只看了几秒。 再多看几眼,他就会想起那个梦,梦里,曲玉饴的下面也是粉色的……现实中,也会是粉色的吗? 殷涷压住喉咙里的燥意:“弄在衣服上了也没事。” 曲玉饴:“哪里能没事,我没衣服!” 殷涷啧一声:“给你穿我的行不行?” “你给我送到酒店里来吗?”曲玉饴问:“会不会太麻烦了?”他其实想给邱栈打个电话,让邱栈来送,或者把他接回去,他也没有地方可去。 殷涷听了,脸色黑下来,抓着曲玉饴的衣摆,说:“都来接你了,还能把你送到酒店里去?” “跟我回去。”看见曲玉饴纠结的脸,殷涷补充道:“我家挺大的,有客房,你去住一晚上也没事。” “我们公司大家有麻烦的时候,都来我家里住。” “真的?”曲玉饴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殷涷面不改色:“真的。”他转移话题:“抽血报告应该出来了,你等我还是和我一起去?” 嘴上让曲玉饴选,实际动作倒是诚实,话还没说完,就把人抱起来去电梯了。 曲玉饴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他脑仁核桃大,常常都是只能记一件事,比如刚刚殷涷带他来看病,他就把和邱栈吵架的事情忘了,现在去拿报告,他就把要去殷涷家里住的事情给忘了。 “这么快?” 殷涷很有耐心:“不快了,差不多是这个时间了。” 看电梯下来的时候,曲玉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你说为什么抽血在三楼,很麻烦啊。” 曲玉饴认真去看殷涷:“要先去一楼然后去三楼,再回到一楼,好绕啊。” 要是没有殷涷,曲玉饴肯定只能爬着检查了,或许还得爬很久。 曲玉饴越想越觉得不行:“为什么要这样设计?好多医院都这样,有医院不是这样的吗?” 殷涷:“有。” 曲玉饴没想到殷涷真能回答:“你去过吗?在哪?” 殷涷回忆了一下:“一般找家庭医生,没去过,就在宜安市。” “那你怎么知道?” 殷涷说:“建医院的时候,设计图给我看过,我还记得一点。” 曲玉饴:“……”万恶的资本家。 殷涷补充道:“要是有时间,我带你去做个检查,今天太晚了,离得远,才带你来了这儿。” 曲玉饴:“…………”好吧,也不是很万恶了。 不过他想,可能不太行,他有可能要回宜安市了。 心里这样想,曲玉饴也说出来了:“看吧。有机会的话。” 殷涷挑眉:“你还是个大忙人?还得看时间?” 曲玉饴立马解释道:“不是的,万一我要回玉溪市,就没有时间啦。” 空旷的楼道里,殷涷走路的声音很明显,他停顿下来,问曲玉饴:“你要回玉溪市?”—— 第48章 殷涷抱住曲玉饴的手收紧,第一反应问:“和邱栈一起回去吗?” 曲玉饴先摇头,又点头,最后再摇头。 他和邱栈的关系……要是曲玉饴真的要回去,应该也是一个人回去。 殷涷心里有数,看来是起矛盾了,但是不大,不然也轮不到他今晚来照顾曲玉饴。 带着人拿了药,确认是肠胃炎,殷涷在大厅的自助机上倒了水递给曲玉饴。 “你先吃药,等会儿带你回去吃饭。” 大晚上的,医院也没啥人,除了曲玉饴和殷涷,还有一对小情侣。 也是来看病的,好像是女生腿折了,结果男生给忘了,去看医生,问女生:“你怎么还不走?” 女生无语了:“你说我为什么不走?” 曲玉饴是个爱看热闹的,他吃了一点药,疼痛缓解了一点,剩下的药就不想吃了,抱着一杯水看情侣说话。 “你这么懒?”男生说:“你来看病,医生你总要去见吧,这我不能代劳。” 女生:“……”她说:“你猜我为什么来看病?” 男生才想起女生腿折了走不了,伏低做小把人扶起来:“我的错我的错。” 女生冷笑一声,等经过曲玉饴和殷涷,她气愤道:“你要是有别人男朋友一半就好了,不说别的,人家男朋友做什么都把男生带身上,检查也是,哪像你,都忘了我腿折了。” 男生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要是瘦点我也这样带你。” 女生停下来不走了,她转头问曲玉饴:“你多少斤?” 曲玉饴看热闹看的正上头,愣住了:“很久没测了……”、 女生说:“没事,一百斤总有的吧。” 曲玉饴点头,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男生,一百斤肯定有的。 女生得到肯定的答复,哐哐给男生几拳:“老娘才九十多斤,重什么重?给我喘上了是吧?白斩鸡。” 男生被骂的抬不起头来,扶着人走了。 曲玉饴坐在原地,等人走了,才呐呐问殷涷:“他们这是,把我们当情侣了吗?” 殷涷矜持的点头。 曲玉饴吃下一颗药,艰难道:“可是我们不是啊,他们用我们做对比,不太好吧。” 看曲玉饴有去解释的意思,殷涷立马把人拦下,说:“你要是去和他们说我们是朋友,那男生肯定被骂的更惨。” “为什么啊?” 殷涷笑着把曲玉饴故意放在凳子旁想装作不小心掉进垃圾桶里的药给拿回来,当着曲玉饴的面把药放在曲玉饴手里,说:“因为不是情侣都能做这么好,那对比就更大了。” 殷涷无声无息上眼药:“情侣要做的比我更好吧,总不能像我一样,今天才发现你生病了,你离家出走,也要和我打电话,我才知道。” 曲玉饴听的一愣一愣的:“是吗?” 殷涷煞有介事的点头:“情侣要非常关心对方才行,至少,肯定不会忍心看对方在自己身边受苦。” “要是你没有和邱栈吵架,邱栈一定会做的比我更好。”殷涷还给曲玉饴打了一个比方:“就像爸爸妈妈一样。” 曲玉饴低下头来思考,不是的,邱栈没有殷涷做的好,哪怕是刚恋爱的那几个月,邱栈也没有像殷涷说的这样。 可是曲玉饴以前觉得很正常,在福利院的时候,院长妈妈很多时候不知道他们生病了,还得是发现药少了,才能知道他们生病了。 大多数时候,被发现的时候,小孩们就已经好了。 所以曲玉饴并不觉得自己生病需要很细致的照顾,他怎么样都能活,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很脆弱,生病了,要看医生,要好好照顾。 就像殷涷,只是喝醉了酒,也需要非常细致的照顾才行。 在殷涷的眼神下,曲玉饴被迫把医生开的所有药都吃了,他被殷涷抱小孩似的抱在车上。 殷涷启动车,最后问了一句:“跟我回家?” 曲玉饴很纠结:“不好吧,我自己去酒店也行……”还是太麻烦殷涷了。 殷涷说好,等车已经走了几分钟,到了路上,才说:“可是你手机没电了,你带了身份证吗?我没带,怎么开房呢?” 每个字都透露着不怀好意的关心,而曲玉饴只听出了关心两个字。 他拿起手机,手机还是黑屏:“啊,在医院的时候应该扫一个充电宝的。”曲玉饴懊悔的说:“是不是不能去酒店了?” 殷涷也很懊悔:“给忘记了,没办法了,你只能去我家了。” 曲玉饴看看手机,又看看正在开车的殷涷,咬牙道:“不然,你把我送回家吧。” 殷涷开车的动作一顿,差点儿就把油门踩到底飞出去了,他脸色一黑:“你都和邱栈吵架了,还要回去?” 曲玉饴关注点出现了错误:“你怎么知道我和邱栈吵架了。” 殷涷:“……”猜的,但他能说这么简单吗?显然不能。 “来的时候看见你一个人在路上,而且你今天晚饭也没吃,除了吵架,我想不出其他理由。”殷涷不经意的职责:“邱栈也真是的,只是吵架而已,怎么能不给你做饭呢?” “给我做饭?” 殷涷:“我们家都是我爸做饭,我爸要是和我妈吵架了,还得给我妈做饭,做完饭才能继续生气。我妈要是离家出走,我爸连出门的车都会被我妈开走。邱栈怎么能让你饿着,还让你不开车就出门呢?” 曲玉饴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他澄清道:“不是邱栈不给我做饭,我们家是我做饭。” 我们家,哼,殷涷心中不耐,又说:“那邱栈真没用,连饭都不能给你做。难不成你们家是邱栈管钱?” 曲玉饴奇了:“你怎么知道?” 殷涷:“…………”曲玉饴过的到底是什么苦日子,经济大权都不在他手上? “一般,管钱的都不做饭。” 曲玉饴摇头:“也不能这样算吧,我和邱栈的钱各用各的,没有谁管谁。” 殷涷致力于给曲玉饴和邱栈添堵,开始搜刮各种各样的费用:“水电费,车保养费……这些是谁出钱?” “我啊,”曲玉饴毫无防备的说:“还有房租,也是我出钱。” 因为有太多套房而没想到还有房租这一茬的殷涷:“……” 他无语了:“那不叫你们各管各的钱,这叫他花你的钱。”殷涷没想到曲玉饴过的是这样的苦日子,他只让人调查了邱栈出轨的事,倒是没问他们的相处。 殷涷有道德。 虽然不多。 曲玉饴完全不清楚夫妻之间要怎么相处,他没有见过,好奇宝宝一样问:“不是一样的吗?夫妻的话,用谁的钱都是一样的吧。” 殷涷气都要气死了,怎么遇见这么笨的人:“哪里一样了?你们结婚了,难道不应该是,你的钱还是你的钱,你老公的钱就是你的钱吗?你妈妈没教过你吗?”顿了一下,殷涷想到一个可能:“难不成你爸你妈也这样?” “不是的。” 殷涷心里想,那还有救。 曲玉饴说:“我不知道我爸爸妈妈是怎么相处的,我没有见过他们。” 没有见过爸爸妈妈。 没有见过,爸爸妈妈。 没有,见过,爸爸妈妈。 没有,见过,爸爸,妈妈。 一句话在殷涷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响,和刷屏似的,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什么叫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秉承她妈说的什么,喜欢一个人不要去调查,等他想说自己家里和过去的事了,就会说了。 他为什么要突然有道德,调查了他就不会说出这种蠢话了。 殷涷在开车,没时间惋惜,硬着头皮说:“其他人呢?没见过其他人谈恋爱结婚吗?” 曲玉饴又摇头:“我没什么朋友,你现在是我唯一的朋友。” 殷涷一边觉得开心,一边又心酸,曲玉饴过的到底是什么苦日子呢?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是一个长得漂亮,脾气又好的小可爱。 曲玉饴不该过辛苦的日子,他就应该被很多人捧在手心里,一句重话也不说,好好的养着。 他该被无数的鲜花和掌声包围,而不是像个阴干的蘑菇,悄悄藏在角落,等人一来,就假装死掉。 殷涷咳一声,说:“没事,我带你去看看我妈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曲玉饴“啊”一声,又“啊”一声:“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妈就是你妈,没事。” 曲玉饴觉得不太对劲。 说来说去,曲玉饴都被绕晕了,他等着殷涷说话,但殷涷因为戳中了曲玉饴爸妈不在的事,心里和火煎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曲玉饴只能努力找话题:“你说邱栈没用不能给我做饭,那你呢,你要是结婚了,你会做饭吗?” “曲玉饴。”殷涷叫曲玉饴的名字。 “什么?” 殷涷认真道:“我和邱栈有一个明显的不同,你知道是什么吗?” 曲玉饴顺着殷涷的话问:“什么?” “那就是我有钱。”殷涷说:“就算我不会做饭,想给我做饭的人也很多,我不会让自己老婆大半夜没饭吃。” 曲玉饴木讷的夸奖殷涷,像个油盐不进的木头:“那你真厉害。” 殷涷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说这么多曲玉饴到底听见去没有?邱栈那样的人,在求偶市场上就应该被淘汰,曲玉饴早就该拜托他去找更厉害的人了。 比如去找殷涷。 曲玉饴夸完了殷涷,又说:“你真的不把我送回去吗?” 殷涷真要气笑了:“不送回去,我把你拿去卖了。” 曲玉饴不信:“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曲玉饴老认真了:“卖我的钱,还买不上你的一件衣服,亏本买卖。” 殷涷笑了,还知道什么叫亏门买卖呢,他叹气,也不逗曲玉饴了:“和邱栈吵架了,就不回去了。” “他都没来找你,你先住我这里,吵架嘛,谁先低头谁就输了,等他来找你,好不好?” 曲玉饴问:“要是他没来找我呢?” 殷涷:“说明他不在乎你。” 曲玉饴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等下了车还在想。 殷涷趁人没反应过来,想把人先带回去,然后车上的礼盒,第二天找个时间偷偷扔了。 都不是送给他的,留着做什么? 结果他抱着曲玉饴,才走了几步路,曲玉饴就从他身上爬下来,非要回去拿礼盒。 殷涷:“……”礼盒比他重要是吧。 “我去拿行不行?” 曲玉饴神神秘秘的摇头:“不行,我去拿,你在这儿等着。” 殷涷:“…………” 就这么稀罕邱栈是吧,一个礼盒都舍不得扔,放在车上一晚上怎么了?不就是一个礼物吗?放放怎么了? 他那车几百万,还比不上一个几十块钱的礼盒是吧。 殷涷气笑了,他想,邱栈能来找曲玉饴,做梦吧,小区住的有钱人多,安保也给力,只要他让人不许放邱栈进来,邱栈就进不来。 就算邱栈来找了曲玉饴,也找不到。 到时候,就是邱栈不在乎曲玉饴,他就不信了,这样还不能把两个人分开。 殷涷听曲玉饴的话,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等曲玉饴回来的时候,把礼盒抱在身上,向殷涷跑过来。 他下意识的想伸出双手,又想到礼盒是给邱栈的,硬生生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 殷涷想,他绝对不会给要送给邱栈的东西一点儿好脸色—— 是送给谁的呢? 第49章 曲玉饴拿起要送给殷涷的礼盒,礼盒很轻,他现在开始怀疑荷花酥的花瓣都碎掉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荷花酥炸的酥脆,在路上颠簸,真的有可能碎了。 曲玉饴抱着礼盒,准备要送人的东西,他不好意思直接打开,只能偷偷的颠簸一下,听声音。 要是碎了,应该会有很小声的回响,曲玉饴这样猜测。 但是当他摇晃盒子,发出的声音更像是石块放在盒子里,一顿一顿的响。曲玉饴停下动作,想到一件事。 万一,荷花酥花瓣没掉,但因为他摇晃了,所以掉了…… 曲玉饴走的更慢了一点,把礼盒放在耳边,轻声摇了两下。 ……没什么区别,他皱眉往前走,因为一直低头,差点儿越过了殷涷。 殷涷心中冷笑,面色冷峻,专程拉曲玉饴拿着礼盒的手,他大手一握,把人控制住,道:“这么认真,连我都没看见?” 曲玉饴懵懵的抬头,他刚才只想着礼盒,确实没看见殷涷。但他忽上忽下的求生欲在此刻发挥了作用:“没有哦,我以为你在电梯等我,想快一点去找你。” 殷涷掩饰性的“嗯”一下,放下握着曲玉饴礼盒的那只手,带着人去电梯。 明明只是借住,但殷涷却很细致的给曲玉饴说:“电梯要用卡刷,我家里还有一张,到时候给你,要是忘记了,就给我打电话,我让物管给你开。” 说到这儿,殷涷又说:“算了,我直接把你的信息告诉物管,到时候你直接去就行,也不用给我打电话,麻烦。” “在八楼,不高,怕停电了爬楼梯麻烦……”殷涷絮絮叨叨的说,连停电了怎么办都说出来了,他完全忘了,这样的小区,在停电的时候,会有备用电源,能保证电梯的正常使用。 曲玉饴不在状态,他还在想礼盒里的荷花酥有没有碎,要是碎了怎么办。 殷涷说完了,问:“听见了?” 曲玉饴先“嗯嗯”,然后不解的说:“可是我只是借住,不需要知道这么多吧。” 殷涷:“……”他说:“没事,先预防,万一有事呢?” 曲玉饴崇拜的看着殷涷:“你真会打算,好厉害!” 殷涷:“…………”说这话他心更痛了。 除了电梯,就没什么要说的了,都是一梯一户,也不存在找不到的问题。 殷涷把曲玉饴带进屋子里,屋子装修简单,极简风,殷涷也没有特殊的嗜好,装修屋子是他妈决定的设计图,在殷涷无语的表情下,他妈选择了白色的欧式风格。 原本要选的是绿色森林风,殷涷对她妈说,不是森林风,是人来疯,他妈气了一个月,趁殷涷出差偷偷把房子给装修了。 不过也不敢太过,选了个不出错的风格。 殷涷懒得管他妈五十多岁的叛逆期,反正他房子多,偶尔住,什么风格都行。 曲玉饴站在门口,脱了鞋,左脚踩右脚,很不好意思。 殷涷找了一双一次性拖鞋,放在曲玉饴面前,曲玉饴脚放进去,拖鞋有点儿大,他走起来会掉,啪嗒啪嗒的,曲玉饴只能大脚趾扣住鞋底。 屋子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打扫,曲玉饴把礼盒抱着,拘谨的坐在了餐桌旁边。 殷涷说吃饭,从厨房里端出粥和小菜。 曲玉饴本来想去帮忙,但鞋子太大了,他怕把殷涷家里的东西砸坏了。 熬的粘稠的粥放在桌上,殷涷给曲玉饴盛了一小碗,曲玉饴担心的问:“是不是有点多……” 他一个人,好像吃不完。 殷涷在曲玉饴的疑问声里,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然后说:“什么?” 曲玉饴说的小声,他没听清楚。 曲玉饴立马摇头,殷涷也没说他没吃饭,他怎么知道…… 饭桌上很安静,曲玉饴不舒服吃的慢,小口小口的,殷涷或许是真的饿了,几口就把粥喝完了。 曲玉饴一边吃饭一边关注殷涷,他想把礼盒送给殷涷,礼盒里的荷花酥放久了不好,殷涷饿了可以现在吃掉。 但是他又很纠结,万一荷花酥已经碎掉了怎么办?会不会很尴尬。 曲玉饴还在纠结,殷涷已经吃完下了桌。 殷涷打开一个房间的灯,看了一眼,又在柜子里拿了被单和被子出来,任劳任怨的给曲玉饴铺床。 殷大少爷平时自己的床都少铺,阿姨换被套的时候会一起换了,但现在是晚上,他也不好大半夜把阿姨叫起来铺床。 虽然干活少,但殷涷干起活来很麻利,三两下就把床铺好了。 而曲玉饴还在一边吃饭一边纠结礼盒的事情。 他一直纠结到了碗里的粥喝完,才犹犹豫豫的拿了礼盒,跟在殷涷的后边,去了房间门口站着。 曲玉饴还没想好要不要说,他站在门口不进去也不退后,就在那儿发呆。 殷涷铺好床出来,门往里开,他拉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的人。 “这是做什么?”殷涷看见曲玉饴手里的礼盒,气的不行,送给邱栈的东西就要这么宝贝,到哪都带着是吧? 要是曲玉饴现在说要回去,还要把东西给邱栈,他就把人绑起来—— 曲玉饴被抓住,脸上浮现出红色,低声喃喃道:“我,我看看里面有没有碎掉。” 哦,送给邱栈的东西就是宝贝,连礼盒里装的什么都要仔细想,呵呵。 殷涷说:“碎了又怎么了?” 曲玉饴咬唇:“碎了没关系吗?” 鸡同鸭讲,还对上频了,殷涷煞有介事的点头:“礼物是心意,送什么都行。”最好是别送了。 “好!”曲玉饴点头,把礼盒递到殷涷面前:“送,送你的。” 曲玉饴闭上眼,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我做的……不知道有没有碎掉。”?曲玉饴说什么?送他的? 殷涷双手把礼盒接过来平放,十分小心的拿在手里,慢慢的往前走:“我先拿去看看。” 送礼物嘛,当然还是要小心一点,曲玉饴做的是对的,殷涷想,就该这么认真才行。 粉色的礼盒十分少女心,殷涷放在桌上,看一眼曲玉饴吃了多少粥,先关心曲玉饴:“你吃饱了吗?” 曲玉饴说:“差不多了。”他感觉还能吃,但是多吃一口好像又想吐。 殷涷点头,把东西先收起来:“你肠胃不舒服,今晚少吃一点,明早我叫你起来再吃。以后也不要吃多了,少食多餐,吃少一点□□致一点。” 曲玉饴听殷涷叨叨,觉得这有点违背殷涷的人设。 “殷总,你今晚,话是不是有点多?” 殷涷拿了把小刀来开礼盒,闻言顿住:“你嫌我话多?” 他那句话是这意思吗?曲玉饴连忙找补:“不不不,我是说,之前以为殷总是那种霸道总裁,电视上演的,给下属一个眼神,下属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是其实你很会照顾人的。” 殷涷纠正曲玉饴的错误思想:“给下属一个眼神不可能,我的智商,很难有人更上,直接下命令更简单。” “另外,我确实很会照顾人,你以后……” “以后什么?” 殷涷不说话了,中途顿住,然后就打开礼盒。 打开之后是分装的荷花酥,粉色的,中间还有黄色的花蕊,很漂亮。 一半含苞欲放,一半开的热烈。 殷涷愣在原地几秒,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夸撑着脸在旁边看的曲玉饴。 “很厉害,非常精致。” 曲玉饴笑的很开心,一有人夸他,他就会像害羞的含羞草一样把自己收起来,但又实在开心,所有偷偷的探出头来,想要听到更多。 “我照着书做的,做了几次就成功了,专程给你带的,你快试试!” 殷涷脑子里只有几个字,专程给他带的,他矜持的拿起一块,就算不好吃,他也能夸上天。 曲玉饴的技术没给殷涷作假的机会,在烹饪上,殷涷不得不承认,曲玉饴很有天赋。 “很香。”殷涷中肯的评价:“酥脆不腻,入口即化。” 曲玉饴听了半天,伸出脑袋来:“那你喜欢吗?” 在喜不喜欢方面,曲玉饴莫名的害羞,又在某些时刻,突出常人的直白。 殷涷低头认真看曲玉饴:“喜欢。”不止是糕点。 …… / 从那天开始,曲玉饴就在殷涷家里住下了。 他本想回家,但殷涷总是说,吵架不能低头,要邱栈来找他,加上曲玉饴心里确实有疙瘩,就没回去。 曲玉饴没带什么衣服,幸好殷涷之前在商场买衣服,留的尺寸留错了,后来商场出新品,给殷涷寄过来,好几件他都穿不下。 都便宜了曲玉饴。 办公室现在和曲玉饴说话的人更多了,曲玉饴以前穿的灰扑扑,全靠一张脸和气质撑,现在换了衣服,每天粉色,浅蓝色,各种青春的颜色换着来,花样也多。 背带裤,浅色七分裤,水军领衣服,不重样。 曲玉饴本来就好看,换了衣服,和脱胎换骨差不多。 唯一让曲玉饴苦恼的就是,他每次去吃饭都有好多人围观,主要是殷涷忙,不能天天去吃饭,为了帮他,殷涷每次都顺便给他从食堂带一点,曲玉饴就每天中午都去殷涷的办公室吃饭。 殷涷有次问曲玉饴要不要回秘书室工作,曲玉饴吃饭吃到一半,问:“不是说每个员工都要经历吗?”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殷涷:“……” “是。” 曲玉饴摇头:“我不要搞特殊。” 时间过去了三天,邱栈没有给曲玉饴打过电话,也没有和曲玉饴发过消息,曲玉饴一天比一天失望。 第三天,嘉和公司决定晚上在酒吧团建。 曲玉饴也暗自决定,当晚和邱栈打电话说离婚的事情。 他们这样,也算是和平分手。 曲玉饴想,只是不爱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不爱了。 与此同时,殷涷收到一条消息。 “意料之内。”—— 殷涷:天衣无缝计划,即将拥有老婆 第50章 曲玉饴很少和同事出来聚会,以往大家出来吃饭,他都是能避则避。 一来,他不喜欢太喧哗的环境,二来,他人际交往能力不行,经常游离在聚会之外。 这次答应,主要是因为殷涷要去,他和殷涷一起回家,就得跟着一起去。 而且,曲玉饴想着,他马上就要离开宜安市了,和同事一次都没出去聚会过,不免太过可惜。 曲玉饴第一次进酒吧,花花绿绿的灯光晃到他的眼睛,还有听不懂的rap和莫名其妙燃起来的所有人。 殷涷没订包厢,在一个角落,曲玉饴的位置在最里边,靠墙,只有一边可以往外看。 秘书室的人说,免得曲玉饴被搭讪。 曲玉饴跟小媳妇似的,就坐在最里面,贴着殷涷,畏手畏脚,可怜的很。 酒水单分了好几份在不同人的手里,殷涷也拿了一份,和曲玉饴一起看。 酒的名字都很迷幻,光是看名字压根猜不出来用了什么酒调制,比如夜未央,蓝色大海,粉色樱花。 几十元一杯,也不贵。 曲玉饴舔嘴唇,看了半天还是很纠结,殷涷帮他做了决定:“一杯温水?还是想喝牛奶?旺仔牛奶可以吗?” “啊?”曲玉饴没跟上殷涷的脑回路,来酒吧就喝这些? 殷涷说:“你生病刚好,少喝酒。” 曲玉饴点头,酒单上没标出温水和旺仔牛奶的价格,曲玉饴拉殷涷的衣服,小声道:“你问问。” 殷涷以前是个买东西不看价格的主,和曲玉饴待久了,现在已经能完美领会到曲玉饴的意思。 他道:“一杯旺仔牛奶。” 来团建的演员员工们全部一脸诧异的看向他,表情写着,什么?他喝旺仔牛奶?大名鼎鼎的殷涷喝旺仔牛奶? 殷涷丝毫不理会其他人的眼神,在曲玉饴催促的动作下补完下半句话:“多少一杯?” 张迩吓晕了,给夏久使眼色。 嘉和要破产了吗?怎么到了来酒吧不点酒,点旺仔牛奶还要看价格的地步了? 夏久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酒保兢兢业业的说:“如果是温水,十元一杯,旺仔牛奶三十五元一杯。” “好,那你帮我……”殷涷话说一半,曲玉饴拉住他的袖子,拉的很紧,把人拉的歪下来。 曲玉饴正好就着这个姿势在殷涷耳边说话,酒吧的环境很黑,彩色的灯光不如白炽灯清晰,哪怕离的再见,也只能看清身前人的大致样貌,无法准确的描摹五官。 湿润的水汽打在殷涷耳边:“我不要喝了。”曲玉饴说完看一眼殷涷的脸色,发现还好,顺着抱怨道:“我还是喝酒吧,怎么这么贵啊,我看了一眼,酒都没这么贵。” 殷涷不赞同:“你病才刚好,不能喝。” 曲玉饴急了,加快速度说:“我就喝三杯,喝度数低的,不会醉的,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 殷涷严肃的看着他。 “两杯行不行嘛,就两杯。” 殷涷还是看着他。 曲玉饴要气哭了:“那就一杯嘛,总不能一杯也不行吧,那你也太坏了。” 殷涷妥协了,点了一杯度数低的酒给曲玉饴,他自个儿要了一杯温水,今晚事情多,喝醉了不方便。 在场的员工们也没哪个有胆子劝酒,老实说他们也没懂殷涷为什么这一次要来参加团建,在过去的几年里,殷涷就是一个无情的ATM机。 每次团建,他只会报账,给钱,从来不会参加。 大家也很能理解,毕竟殷涷身上随便一条领带,就够他们这辈子团建的。 每一个人劝酒,殷涷不喝酒也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太劣质。 殷涷看起来,就不像会在路边酒吧喝酒的人。 曲玉饴点的酒很快就上来了,粉色的酒,还有漂亮的漂浮物,像是洒在杯子里的樱花,漂亮的不得了。 他都舍不得喝了,只有这么一杯,他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眼睛都要黏在杯子上去了。 “好漂亮……” 曲玉饴低声呢喃,亮亮的眼睛去看殷涷:“我好喜欢。” 殷涷嗯一声,低沉着声音把人从地上揪到沙发上,不留情面:“没有第二杯。” 卖萌失败的曲玉饴有气无力道:“……好吧。” 因为是和老板一起出来玩,再老的员工也经不起这个刺激,一群人点了酒,沉默的慢慢喝,像是在喝饮料。 比起酒吧其他地方的欢声笑语,嘉和的气氛属实别具一格。 来了个酒保活跃气氛,说:“今天晚上有驻场歌手,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是最近酒吧有名的歌手哦!” 知道是谁的人没心思搭理酒保,不知道的人倒是睁着大眼睛去看酒保:“很厉害吗?” 这话问的有点尴尬,酒保难得因为客人的话而无话可说:“您到时候就知道了。” 曲玉饴低下头去,又小口抿了一点酒,殷涷知道他半口倒,现在不怎么清醒,把人捞回来,示意酒保可以走了。 曲玉饴白皙的手指去拿酒杯,粉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晃荡,曲玉饴双手握住酒杯,要再喝一口。 殷涷钳住曲玉饴的后脖,把人拉开,距离远了,曲玉饴没注意到,浑身心都只想着再来一口酒,伸出舌头,只舔到了酒杯边缘。 明明什么都没喝到,还像猫一样,舌头蜷缩起来又舔了杯壁一口,嫩粉色的舌头伸出来,看的殷涷目光一沉。 殷涷把人的酒杯也拿走了。 什么都舔,也不嫌脏。 曲玉饴还要闹,谁把他的酒拿走了? 殷涷把人按住,酒杯离曲玉饴很近,曲玉饴就是够不着。 他有点儿生气,要说什么,酒吧里突然出现一盏白色的灯光。 有点儿刺眼,殷涷捂住人的眼睛,曲玉饴扒拉殷涷的手。 不要遮住他的眼睛,他要看看发生了什么。 等曲玉饴的眼睛适应了灯光,殷涷慢慢把手放下来。 是酒保说的表演,曲玉饴等殷涷看着舞台,偷偷把酒拿在手里,美滋滋的跟着一起看。 表演的人是个男生,浑身上下都是各式各样的金属,吊儿郎当,走起路来叮当哐啷的响,配合他唱歌的嗓音,居然别有一番节奏。 曲玉饴一时看呆了,这是他完全没想过,或者说很少见过的风格,像以前蹲在福利院门口的小混混,但又比小混混高级很多。 唱歌的男生抬眼时看了曲玉饴一眼,又往曲玉饴身后的殷涷看。 曲玉饴拉住殷涷的手:“他在看我们诶。” 殷涷点头,点了两次。 一次给曲玉饴看,一次给唱歌的人看。 唱歌的男生从台上往下走,白色的灯光顺着他往后,一路照亮男生走过的地方,然后走着走着,停在了一个男人面前。 男人的面貌出现在灯光下,无所遁形。 “邱栈?” 唱歌的男生向邱栈走过去,然后看了曲玉饴一眼,再低头,吻上了邱栈。 曲玉饴立马站起来,手里的酒也不顾了,直挺挺的往下掉,没人接住,落在沙发上,溅起的酒花点在曲玉饴今天的衣服上。 他今天的衣服也是殷涷选的,白色的打底衫,配了一件浅蓝的的宽大衬衫,下边是五分的宽松牛仔裤,袜子穿的短。 酒花只溅在曲玉饴的膝盖上,有点凉。 他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恰好路过的酒保对眼前的客人说:“那是我们酒吧驻场的歌手。” “还有他的男朋友。” 曲玉饴茫然道:“男朋友?” 酒保早就打好了腹稿,说:“是,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附近的人都知道。” 曲玉饴脑海里有什么坍塌掉,又重组。 他第一瞬间,产生的不是愤怒,而是解脱,一种终于自由的轻松感。 邱栈犯了错,曲玉饴想,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离开邱栈,然后离开宜安市。 ……邱栈犯了错。 曲玉饴后知后觉,邱栈出轨了,可能在很久以前,在那些不回家的日子里,都是在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 殷涷做好了曲玉饴会哭的准备,然而曲玉饴并没哭,除了一开始的诧异以外,曲玉饴茫然的不像是被戴了绿帽子。 曲玉饴先坐下,然后问殷涷:“我是不是应该生气?” 殷涷摸着人的头发,虽然今天的一幕都是他故意给曲玉饴看的,但他还是心疼。 要是他早一点遇见曲玉饴…… “对,你应该生气,愤怒,质问他。”殷涷说:“是他对不起你。” 道德的枷锁从曲玉饴身上落下,消失的爱变成了道德问题,摇摇欲坠的家庭变的千疮百孔。 曲玉饴从来都是个柔弱的人,殷涷做好了要劝曲玉饴很久的准备,然而曲玉饴比殷涷想象中的果断。 他说:“我要离婚。” 曲玉饴结婚是为了有一个家,爱也好,不爱也好,其实没有很重要。 曲玉饴还记得读书的时候,班上情侣有很多,他看着他们牵手,海誓山盟,最后分手。 他那个时候就懂得,真心是不该被怀疑的,但真心瞬息万变。 比起读书的几个月里消磨的爱意,在人生几十年的时光里,就算是很爱很爱,最后也会走到相看两厌。 所以一开始,曲玉饴就没有想过,会有人爱他一辈子。 但他想要一个家,就算不爱了,在道德,在法律的约束下,仍然会有的一个家。 曲玉饴对邱栈所有的忍让,建立在,邱栈没有抛弃他,是他名义上的丈夫,同时,他也的确对邱栈有一部分喜欢。 但此时此刻起,那些微薄的喜欢,不足以抵扣面前的背叛。 曲玉饴收拾好心情,对殷涷说:“我想去见见他。”好好说清楚,然后回到玉溪市—— 带带刚想的梗《哑巴被表里不一黄攻盯上后》 贵族学校高四重新分班,透明人哑巴受和校园风云人物温柔攻分在同一个班级,当了同桌。 开学第一天,哑巴受发现他能听见温柔攻心里话。 还没来得及惊讶,哑巴受就被吓懵了。 温柔攻表面耐心解答问假期作业的同学,实则内心:这都要问?别读书了回家吧。 问的人多了,温柔攻依旧不急不躁,心里话一片无语:有病吧这群人。 哑巴受胆战心惊一早上,不敢和温柔攻对视。 太过于明显,于是温柔攻问哑巴受:“你需要帮助吗?” 哑巴受听见的是:好可怜,好可爱,好想绑走干丝他。 哑巴受:!!!急急忙忙打手语说不用。 攻立马一脸关心乱解读:“真的需要吗?” 哑巴受一脸茫然快哭了:!!!他是不是故意的? 读心术哑巴可爱受×假温柔真全心只有doi黄攻 我流贵族学校,文艺复兴小短篇,一切设定服务于剧情,有错我会立马在作话滑轨 50-60 第51章 殷涷低声“嗯”,又问曲玉饴:“现在吗?” 在曲玉饴眼里,殷涷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无所不能的代称,好像只要殷涷想,什么都没问题。 曲玉饴点头,坚定的说:“现在。” 殷涷招呼来酒保,交代一句,一分钟后,就有另外的人来带路,殷涷带着曲玉饴,跟在来人的身后,从酒吧外堂到了后台。 后台不大,又黑,灯光昏暗,或许是酒吧常年有的氛围感,总之,殷涷把人带去,酒保不知道按了哪里,灯亮了。 曲玉饴不知道带路的人是不是酒保,但先以酒保来称呼对方。 灯亮的时候,邱栈正坐在椅子旁,而男生坐在另一边卸妆。 曲玉饴看过去的时候,男生也看向他,男生并没有半点意外,似乎早就知道曲玉饴要来,转而去拍邱栈的手:“你老婆来了。” 邱栈还在看手机:“他?他怎么可能来这里,他乖巧惯了,再说了,他现在在外边,也不知道住在哪,翅膀硬了……” 满嘴的不在乎。 哪怕曲玉饴已经说服了自己,心里听着还是难受。 殷涷单手虚扶曲玉饴的背脊,给他支撑。 没等邱栈抬头,曲玉饴先说话了:“邱栈,我们离婚吧。” 单刀直入,没有半点犹豫。 不知道什么时候,带路的酒保已经不在了,在场的人只剩下男生,邱栈,殷涷和曲玉饴。 邱栈诧异的抬头,看见曲玉饴就站在门边,一脸冷静的看他。 这样的曲玉饴,无疑是邱栈陌生的,曲玉饴常常都是温婉安静,自己一个人在角落,能当透明人很久。 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邱栈。 邱栈心里发慌,急急忙忙说:“玉饴?你怎么在这儿?” 紧接着,他又说:“我没有经常来,我只是和你吵架了压力太大……玉饴,你要相信我。” 一句玉饴,在场的三个人都露出恶心的神情,特别是曲玉饴,他难得强势:“你不要这样叫我。” 就算是拒绝,也很平和。 曲玉饴没准备给邱栈留面子:“邱栈,你出轨了,我看见了,我看见你和他接吻了。我们离婚。” 这是曲玉饴今晚第二次说离婚,以前,都是邱栈用离婚威胁曲玉饴,如今,到了曲玉饴要离婚了。 邱栈慌了,他的确喜欢和男生在一起,但这不代表他不喜欢曲玉饴了,曲玉饴长的漂亮,脾气还好,对他爸妈也好,最重要的是,傻。 他上前要抓住曲玉饴的手,但被殷涷拦下来:“就这么说。” 邱栈知道殷涷是谁,不敢上前了,不管是武力还是经济方面,他都打不过殷涷。 “玉饴,我和他没什么,我没有特别错。”邱栈绞尽脑汁:“我没有和他上床,我还是爱着你的。” 曲玉饴很疑惑,歪头道:“做事情做一半就不算做了吗?做好事的时候,做一半就要奖励,做坏事的时候,做一半却要求原谅。” “邱栈,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好处。” 曲玉饴深吸一口气:“我没有,要拆散你们的打算,邱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要是告诉我你喜欢上别人了,我们就离婚,也不至于让别人和你没名没分。” “你是一个没有担当的人。” 曲玉饴的话不知道触及到邱栈哪根神经,邱栈气昏了头,道:“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和我在一起,只是权衡利弊。” 邱栈细数曲玉饴的表现:“你对谁都好,是,你有很多人喜欢你,你众星捧月高高在上,每次有人和我搭讪,你都毫不在意,甚至于我们分居,我父母不同意,你也从来都是淡淡的样子,从来没有过反应!” “我要有什么反应呢?”曲玉饴说:“这些是我能决定的吗?明明你可以解决,却非要我去表示。” 曲玉饴不是傻,他虽然在人际交往上弱势,不善于和人接触,但他是个孤儿,从小就住在福利院,对于这些东西看的很清楚。 分居,是邱栈要来宜安市发展,曲玉饴不愿意走太远。而邱栈的父母,更不是曲玉饴应该解决的问题。 曲玉饴连父母都没有,要他解决这些,完全就是在为难人。 “不用多说了,离婚。”曲玉饴说:“我们在一起也没买房,车我不会开我也不要,我带走东西,直接离婚。” 邱栈又要去拉曲玉饴的手:“我只是犯了一点儿小错!” 他还没靠近,殷涷一脚把他踢开了。 曲玉饴本来思路很清晰,见到眼前的一幕,也不由得顿住了。 殷涷大尾巴狼似的装:“太着急了,抱歉。”他说:“好像踢太重了,脚有点抽筋。” 曲玉饴立马不去管躺在地上背都要碎了的邱栈,小心翼翼的去看殷涷的腿:“没事吧?要不要上一点药?” 邱栈气晕了:“你们才是一对狗男男,有什么资格说我?” 殷涷挑眉:“我和曲玉饴只是单纯的上下属关系,不像是你们……”意有所指的眼神看向男生,朋克男生立马站起来,跑到曲玉饴面前。 他原本想要抱着曲玉饴的腿或者是手,但在殷涷的表情下,朋克男生不敢靠近曲玉饴一步,只能站在距离曲玉饴的一段距离里,说:“求求你了,你就成全我们吧。” 朋克男生很有演戏天赋,他说:“我和邱栈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已经上过床了,我有照片,你们离婚吧。” 曲玉饴吓的后退:“你应该去说服邱栈。” 朋克男生见效果达到了,又退回去扶邱栈:“他都答应了,你们就离婚吧,我真的有照片。” 邱栈惊恐的望着朋克男生,然而朋克男生一直挟持住邱栈的头,导致从曲玉饴的角度看过去,他们好像在深情对望。 曲玉饴长舒一口气:“我会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你签字之后我们离婚。”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殷涷跟上曲玉饴,有预判的接住曲玉饴,曲玉饴如他所料,才走了几步,腿就软了。 曲玉饴看起来很平静,只有殷涷看见了他微红的眼尾,还有颤抖的双腿,曲玉饴其实很伤心。 殷涷扶着人慢慢的往车上走,曲玉饴上了副驾,闭眼休息了几分钟,突然睁开眼睛。 他才开始有要哭的迹象,可怜巴巴的,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却是在考虑别人:“殷涷,他们真的要在一起吗?” 他们在不在一起殷涷不在意,他们是谁殷涷都不在意,他只在意曲玉饴。 “可能吧。” 曲玉饴犹豫道:“可是邱栈好像也不是很喜欢那个男生,那个男生会不会被骗了?” 殷涷:“……” 还没开车,殷涷侧过身,笑了:“曲玉饴,邱栈出轨了,你考虑的是出轨对象,嗯?” 曲玉饴也觉得有点儿好笑,但他很认真很认真的说:“可是,那个男生看起来好年轻,才大学毕业吧,是不是被骗了?” 殷涷看着认真的曲玉饴,心里发堵。 他要怎么告诉曲玉饴,那个男生早就和邱栈搞在一起了,从大学开始,男生是邱栈的学弟。 而且,男生知道邱栈和曲玉饴结婚了,他知道一切,在殷涷找上门的时候,果断提出了要求。 他可以帮着殷涷让邱栈和曲玉饴离婚,但殷涷要给他钱。 几万块,对于殷涷来说不值一提,殷涷给了,只是殷涷没想到,他会拿床上的照片作为筹码。 曲玉饴的担心,从头到尾,都没有必要。 殷涷艰难道:“可能他看清楚了邱栈的真面目,就不和邱栈在一起了,和你一样,不要担心了。” “真的?” “真的。” 曲玉饴又躺回去,殷涷看见他在哭,哭的很小声很小声,怕打扰殷涷。 殷涷有点后悔了,为什么要直接拆穿呢?或许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对于曲玉饴而言,直面出轨的打击还是太大了。 他握紧手掌,捏住方向盘,克制住不去看曲玉饴。 总会有这一遭的,过了就好了…… 曲玉饴哭的睡着了,到了家,殷涷把人抱起来往家里走。 他睡的很熟,也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整个人迷糊糊的。 殷涷想给人煮个鸡蛋敷脸,就先把曲玉饴放在了沙发上,等他煮完鸡蛋出来,沙发上的人不见了。 殷涷把蛋放好,到处去找人,最后在酒柜旁把人找到了。 也不知道曲玉饴什么时候摸来的。 殷涷蹲下去看坐在酒柜旁的人,闻了一口,全是酒味。 “曲玉饴,你把酒瓶打碎了吗?味道好大。” 只是调侃,没想到曲玉饴抬起头,脸红红的,说话都是一股酒气:“你怎么知道?” 曲玉饴说:“我打不开。”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委委屈屈的,好像被欺负了的小孩,气呼呼给家长告状。 “然后我就……”曲玉饴四处摩挲,摸到碎了一半的酒瓶,摇晃说:“我就把他敲在柜子上,然后就碎了。” 曲玉饴醉的不行,拿着碎了的酒瓶到处晃,殷涷看的心惊,连忙去把人的手控制住,再把酒瓶放在一旁。 殷涷:“那你怎么喝了酒?” 曲玉饴又从身后拿出藏得好好的酒杯说:“碎了,就把酒杯放在下面,喝,接着。” 说话颠三倒四,殷涷想了几秒,才听明白,曲玉饴说的是,酒瓶碎了,他把酒杯放在酒瓶下接着漏出来的酒,然后喝。 殷涷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把酒杯拿开,捏开曲玉饴的嘴巴。 曲玉饴含糊道:“你——做——什么?” 殷涷看的认真,他手大,一只手钳住曲玉饴脸颊,另一只手借着微弱的灯光往曲玉饴的嘴里翻找。 曲玉饴喝了酒,嘴温热,殷涷的手伸进去,被柔软的舌头包裹住。 曲玉饴以为殷涷在和他玩,还高高兴兴的用舌尖去抵殷涷。 “别闹。”殷涷认真翻找,生气道:“曲玉饴,你下次打不开就叫我,要是割伤了嘴怎么办?” 曲玉饴忽然起身,趴在殷涷身上,往殷涷鼻子处吐了一口气。 带有浓浓的酒味,殷涷闻到了白葡萄的果香味,还有藏在深处,晚上在酒吧喝的劣质酒精味。 殷涷动作一顿,某个地方正在苏醒。 曲玉饴笑着看他:“好闻吗?”—— 不要这样打开酒瓶,很容易被玻璃割伤,曲玉饴主要是因为有妈妈我的魔法在,不会受伤[摊手][摊手][摊手] 第52章 老实说,现在的场景很暧昧,殷涷看着曲玉饴天真的眼睛,倏地泄下气来,把曲玉饴的脸推走。 “你病才好,就知道喝酒了。”殷涷强忍住身上的不适,把曲玉饴从地上捞起来。 曲玉饴喝了酒,脑子不清醒,身上也软趴趴的,被拉起来,就往殷涷身上凑。 殷涷没法子,把人慢慢的带出去。 刚路过酒柜前的柜台,曲玉饴就不干了,挣扎着要回去。 殷涷拉住他,把人控制住:“干嘛呢这是?” 曲玉饴捏捏殷涷的手,迷迷糊糊道:“要喝酒。” “不喝行不行?” 曲玉饴坚定的摇头:“不行。” 殷涷啧一声,把人捞着要出去,曲玉饴挂在他的手上,手脚飞快的舞动,像小孩。 “算了算了。”殷涷哄着人:“酒瓶打碎了扎手,我们去餐桌那,我给你调酒行不?” 曲玉饴才安分下来,但他也不要殷涷离开,非要殷涷把他一起带去餐桌才行。 殷涷把人放在凳子上坐着,曲玉饴刚坐下,上半身从殷涷身上挪开,软趴趴的趴在桌上。 “我去拿酒,你在这儿等我行不?”殷涷放心不下曲玉饴,怕一个没看住,曲玉饴就不知道去哪了。 醉鬼很容易受伤。 曲玉饴点头,又摇头:“你要去酒柜吗?不要去。” 殷涷捏曲玉饴的脸:“你要求还挺多。” 曲玉饴被捏了也不生气,含糊道:“碎掉了,会扎伤。” 殷涷苦笑不得,醉酒了还惦记着呢,他道:“要是不去,谁给你拿酒?” 曲玉饴皱眉想了半天,说:“那你还是去吧。” “你个没良心的。”殷涷又捏了一下曲玉饴的脸,一直到曲玉饴的脸上都泛红了,才放过他去拿酒。 曲玉饴才从医院出来没多久,殷涷也不敢给他拿烈酒,幸好,他酒柜里酒多,什么酒都有一点。 殷涷找了半天,把之前殷妈送他的装饰酒拿出来,纯好看,度数不高,是果酒。 殷涷拿出来,想了想,去客厅把之前曲玉饴买的零食找出来,开了好几瓶旺仔,趁曲醉鬼没发现,把杯子拿出来,倒了一半的牛奶。 紧接着,殷涷把酒用起子打开,倒了一小点下去,看了一眼,又倒了一部分旺仔下去。 一边加旺仔一边加果酒,旺仔加的多,最后一杯酒都像是旺仔的颜色。 殷涷这才满意,调了两杯不纯粹的旺仔牛奶,端上餐桌。 曲玉饴看见酒就双眼放光,都不管对面的人是谁,伸出双手捧走一杯,立马就伸出舌头卷起一小口。 他喝了一口,皱眉,将信就疑的又喝了一口,最后犹犹豫豫的又闷了一大口:“怎么像是旺仔牛奶啊?” 殷涷面不改色:“可能这个酒的味道就和旺仔牛奶的差不多吧。” 曲玉饴醉的很狠,压根分辨不出来殷涷在骗他,又喝了一口,同意了殷涷的说法:“好吧,其实也挺好喝的。” 糊弄完曲玉饴,殷涷问他:“怎么想喝酒了?” 曲玉饴:“因为难过。” 殷涷表情一顿,半蹲在曲玉饴身边,让曲玉饴刚好低一点头能平视他:“为什么难过?” 为邱栈吗? 曲玉饴喝醉了酒就是个大话篓子,什么都说:“只有一点点点点哦。” “骗人。”殷涷看见曲玉饴眼睛都红了,像是要哭了:“你怎么骗人。” 殷涷手抚摸上曲玉饴的眼角,一点点把他的眼泪抹开。 有人关心,曲玉饴反而压不住了,眼泪越来越多。 “我没有骗你哦,真的只有一点点点点。”曲玉饴说:“就像小时候没得到志愿者的小蛋糕一样,不是很伤心。” 小时候,福利院经常会来志愿者,曲玉饴为人安静,还迟钝,每次发蛋糕的时候,他总是会比其他小朋友慢一步,然后发到他了,小蛋糕已经没有了。 他本来应该有一块小蛋糕,因为大家都有的,但是因为很多原因,他失去了那一份小蛋糕。 邱栈于曲玉饴,就是这样的一块小蛋糕。 曲玉饴一边喝加了酒的旺仔牛奶一边说:“我也不算特别特别好的好人,我没有很喜欢邱栈。”甚至于,曲玉饴都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他没有经历过,所以以为依赖,以为帮助,都是爱。 “但是他人很好……”曲玉饴改口:“以前很好,我们一起去当志愿者,一起去兼职,一起做了很多事情。” “我以为情侣就是会一直在一起的,结婚了就会有个家,永远不分开。” 殷涷看的心疼,曲玉饴说到最后,呛了一口,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咳,咳。” 殷涷把人捞在怀里,半跪着,拍打曲玉饴的背。 “不是你的错,你是特别特别好的人。”殷涷肯定曲玉饴道:“你就是一个特别好的人。” “喜欢和爱都是要培养的,不是一个人单方面就能维系喜欢和爱。就算再爱,一个人付出,也会慢慢的消失。” 殷涷心如刀绞,硬撑说:“你爱过他,没有错,是他不珍惜,所以现在没有爱了,不是你的错。” 殷涷当然希望曲玉饴没有爱过邱栈,他爱曲玉饴,殷涷希望曲玉饴的一切喜怒哀乐,一切过去他都能参与。 但曲玉饴的想法更重要,殷涷又不忍心曲玉饴因为爱这个话题,陷入无边的自责,所以他只能违背心意,一遍一遍的去强调。 “曲玉饴,你爱邱栈,不然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为什么会结婚,只是邱栈不维护,所以爱的久了,就像没有保养的车,老化坏掉了,不能开了。” 要是我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是邱栈的错,曲玉饴一点错都没有,现在不爱了也没关系。” 不要再爱邱栈了。 “曲玉饴,会有更好的在未来。” 爱爱我吧,曲玉饴,在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生来就是为了爱你而存在。 我的灵魂,我的心脏,我的一切,都因为你而鲜活跳动。 所以,不要再爱邱栈了,看看我吧,看看我吧。 曲玉饴一边听殷涷的话一边哭,哭到殷涷的肩膀上都是眼泪,慢慢的,曲玉饴声音小下来,他哭睡着了。 殷涷叹口气,把人抱去卧室,帮人擦了脸,脱了外套。 曲玉饴哭的很凶,眼睛红红的,鼻头也是。 殷涷坐在床边看了他很久,最后僵硬的把手盖在曲玉饴的双目上,隔着一层手吻下去。 曲玉饴,不要再哭了。 …… 曲玉饴哭了一晚上,后来慢慢的开始上班,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只是更爱发呆,也更加没有精气神。 不止殷涷,郭石也注意到了,每天做完自己的工作,就旁敲侧击的打听曲玉饴发生了什么。 曲玉饴没有说自己隐私的习惯,每次都糊弄过去。 在殷涷的帮助下,曲玉饴拟了一份离婚合同寄给邱栈。 寄完合同的当天下午,曲玉饴在嘉和门口等殷涷,邱栈找上门来。 也不知道邱栈经历了什么,整个人失魂落魄:“曲玉饴,你把房租要回去了?” 曲玉饴后退一步,他在决定和邱栈离婚之后,有一次说到房租的事情,殷涷得知房租是曲玉饴在付,就让他找房租老板退租。 一开始老板是不答应的,也不知道殷涷和他说了什么,第二次曲玉饴去问,房租老板就答应了。 他说:“反正和我签合同的是邱栈,我去找邱栈就行了。” 连续两年的房租,全退给了曲玉饴。 这也就意味着,邱栈需要补付两年的房租。 曲玉饴一开始只是想要最近两个月的房租,因为他不住,也要和邱栈离婚了,但殷涷说,不能让出轨的人占到便宜。 曲玉饴已经知道邱栈出轨两年,想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他很缺钱,曲玉饴想,这钱给邱栈,还不如拿去资助福利院。 曲玉饴点头:“我没有住,和房东签合同的是你。” 邱栈脸色涨红:“好歹我们也曾经是夫夫,你这样做未免太绝!”邱栈是个月月光,哪里有什么钱付如此高昂的房租,以前都是靠曲玉饴的工资继续支付房租。 “你现在把钱发回去!” 曲玉饴皱眉:“这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再说了,你先把离婚同意书签了。” 说到离婚同意书,邱栈忽然反应过来:“哦对,离婚同意书,你先把房租还回去,再给我损失费,我就签。” “不然,我可以要求法律机关介入,我不同意,我们就还有调节期,我们离不了的。” 现在离婚手续很复杂,一般很难离婚,曲玉饴之前没想到这一茬,主要是他以为他和邱栈双方是达成一致的要离婚。 现在邱栈拿这个威胁他……曲玉饴脸上出现了一抹厌恶:“明明是你先出轨,直接和我离婚不行吗?” 曲玉饴还是说不出什么特别严重的话,他性子软,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威慑力。 邱栈狞笑:“如何呢?曲玉饴你最好是听我的,不然我让你一辈子都离不了婚!” 曲玉饴皱眉,邱栈往前一步要去拉曲玉饴的手,曲玉饴避开,邱栈还要来拉。 “你躲什么?你现在还是我老婆,我们接触一下怎么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不要脸,你说我不要脸?” 场面一片混乱,最后是路过的郭石看见了,跑来推开邱栈,把曲玉饴护在身后。 “你做什么?”郭石厉声道。 邱栈啧啧啧几声,“你又是他哪里勾引的野男人?曲玉饴是我老婆,我拉一下怎么了?” 郭石眼高于顶,看人自带削弱buff:“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勾引的野男人,再说了,曲玉饴真能看的上你?” 郭石问曲玉饴:“你追求者?” 曲玉饴摇头:“是我丈夫。” 郭石:“……”郭石目光一怔,曲玉饴为什么能看上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都行,他是不是也行? 看郭石不动了,曲玉饴怕郭石不帮忙了,连忙说:“要离婚了。” 郭石:“要离婚好啊!”不知不觉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郭石连忙找补道:“听见没,人说要离婚了,滚远点!” 郭石一个人的威慑力还是不强,邱栈还不走,曲玉饴也觉得郭石没什么安全感,打开手机要给殷涷发消息。 早知道就不在外面等殷涷了…… 还没发出去消息,一辆黑色的车飞奔似的飞来,冲着邱栈开,邱栈看一眼,吓得连忙后退。 车窗往下压,殷涷坐在车里,浑身冒着冷气,冷笑道:“找死?” 殷涷一边说,还用余光看了一眼郭石。 曲玉饴立马从郭石身后跑出来,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殷涷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曲玉饴说:“我们快走吧。” “行。”殷涷回答曲玉饴,然后再看一眼邱栈,眼里全是不屑:“先处理好你的事情吧,别来找曲玉饴了,懂吗?” 邱栈立马抬起头看殷涷:“是你干的?” 殷涷却没管他,带着曲玉饴走了。 曲玉饴坐在副驾驶,缓过神来说:“我真不知道,原来他是这样的人。” 以往,在曲玉饴心里,邱栈都是那个名牌大学毕业,优秀的精英,哪里会像今天,像个疯子。 “嗯。”殷涷的心思却没在邱栈身上,手下败将罢了,他十分在意护着曲玉饴的人。 “你今天,怎么和郭石走在了一起?” 殷涷一看见郭石,就知道郭石打的什么心思了。 真不要脸—— 第53章 曲玉饴不知道殷涷什么意思,还以为殷涷只是单纯的关心,说:“没有走在一起,下班之后,邱栈来找我,被郭石碰见了。” 殷涷不动声色的问:“还以为你们约好了一起。” 曲玉饴不理解了:“怎么会约好一起呢?不是说了我们一起回去吗?” 殷涷:“……”总算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是什么感受。 他说:“看见邱栈太担心你,一时间忘了。” 曲玉饴被转移了注意力,说:“之前第一次来嘉和面试,还以为郭石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现在发现他人其实挺好的……” 殷涷听不得曲玉饴夸其他人,心情不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帮了你一次,不要直接转换思想……” 曲玉饴噗嗤一声笑出来:“搞不懂诶,殷总,人家可是你员工,有你这么说自己员工的吗?” 殷涷看曲玉饴一眼,又很快收回去看路:“是我员工怎么了?那代表我对他们工作上的认可,又不是人品上的认可。” “好吧好吧,”曲玉饴从来都说不过殷涷:“没有一次就改变想法了,他和我一个办公室,是同事,我们都相处好久了,他人的确不错。” 殷涷咬紧牙关,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第二次。 “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小心为上。”殷涷转移话题:“邱栈来找你说什么了?” 说到这儿,曲玉饴正襟危坐,苦恼的向殷涷寻求帮助:“他说他不签字,我查了一下,他拒绝离婚,我这边是不能直接和他离婚的,民政局会调解。” 殷涷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曲玉饴继续说;“他还说要把房东的租房钱给还回去才签字,怎么办啊?” “那不叫还,叫抢劫。”殷涷漫不经心纠正曲玉饴话里的词句,说:“别给,大不了和他打官司,我们有律师。” “好吧。”曲玉饴叹气:“以前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啊。” 殷涷没说话,他怕自己一说话就开始奚落邱栈,邱栈不好的样子当然要多展现给曲玉饴,不然曲玉饴怎么能感受到别人的好呢? 不过,今天这样的事,还是少发生为好,殷涷沉思道;“以后你就一直和我一起,保安那我会去说,尽量不让邱栈来我们这边。” “你也要小心。” 曲玉饴纠结道:“可是我还想回去收拾东西。”他拎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角,漏出白嫩的腰肢,因为热,还有淡淡的粉色透出来。 嫩的好像能掐出水来,像极了白色的固体牛奶。 幸好是红灯,殷涷停下来,只看了一眼,就口干舌燥。 “你掀开衣服干吗?”很不耐烦的语气。 曲玉饴怕被骂,小心翼翼的放下去,说:“我一直穿的都是你的衣服,用的也是你的沐浴露,这样不好,我想回家拿我自己的东西。” 殷涷喉结上下滚动,说:“反正我也穿不了,你用。”等又到了红灯,殷涷打量曲玉饴今天穿的一身。 曲玉饴今天一套也是殷涷选的,嫩绿色假两件,白色七分裤,曲玉饴穿上后像是刚探头的绿芽,又漂亮又清纯。 “你穿着好看,不用去收拾了。” 曲玉饴觉得不行:“要收拾的,这样不好,而且,等我离婚了回玉溪市,家里什么都没有,要把我自己的东西收拾走的。” 殷涷一愣:“你还是要回玉溪市?” 曲玉饴疑惑道:“我之前是不是就说过,我要回玉溪市。” 殷涷:“你在嘉和还有工作,就要辞职了吗?” “我能力不行的。”曲玉饴说:“我只会烤蛋糕,现在的新工作,好多都是郭石在帮我,我要是一个人完全不行。” 曲玉饴难得大胆的表示自己:“而且,我就是喜欢做甜点,我想开一家烘焙房,做蛋糕的那种。” 殷涷压制住不爽的心情,想问曲玉饴就舍得他了吗?可他又没有立场问,最后只能憋屈问:“什么时候回去?” 曲玉饴:“不知道,离婚之后吧。” “行。” 过了十几分钟,殷涷忽然说:“还是不要去拿东西了,都是衣服什么的,也不用拿,毕竟现在你和邱栈闹的大,回去了不方便。” “生活用品也不知道邱栈有没有丢弃,不如回去之后再置办。” 曲玉饴想了想,还是很纠结:“之后再说吧……万一之后邱栈想开了呢?” 殷涷心中冷笑,邱栈这种人能想开就是怪事了,不过明面上,他还是很赞同曲玉饴。 “你说的也有道理。” 当天晚上,曲玉饴吃饭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他一直在想离婚的事情。 殷涷偶尔路过他,看见曲玉饴的手机里全是该怎么离婚,离婚对象不同意怎么办,能不能单方面离婚,请一个离婚律师需要多少钱。 曲玉饴看的入神,完全没注意到殷涷。 到了晚上十点,曲玉饴还没洗澡,殷涷忍不住了,把人手机抽走。 曲玉饴望着离开自己的手机:“你干嘛?” 殷涷:“先去洗澡,别的事都有我,不着急。” 曲玉饴叹气,看一眼时间,都十点了。 “唉,好吧。” 两个人离婚的事情,殷涷怎么能帮上忙呢?曲玉饴只当殷涷在安慰他。 看着曲玉饴回房间睡觉,殷涷到了书房,给潘城打电话。 潘城日夜颠倒,正在打游戏,接了电话就是一顿输出:“干什么啊,不知道你爹我正在打游戏吗?又输了!!” “什么?” 潘城闭声,我草没人说是这位少爷啊。 “没什么,殷少爷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我的意思是我为你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殷涷皱眉:“别打这些花花肠子,邱栈是你爸公司员工对吧?” 潘城从来不管家里的公司,哪里知道这些:“可能吧,哥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管这些。” 殷涷烦得很,要是业界封杀什么的,他就直接放出消息去了,涉及其他公司的职位升降,哪里是他一个其他公司老板能干的。 之前,他放出消息,搅了邱栈好几个项目,为此赔了另外的项目给潘家,现在肯定不能继续给邱栈使绊子了。 “你去你爸公司上几天班。”殷涷说:“空降最好,去当邱栈领导。” 潘城:“啊?我有病啊,我不想上班。” 殷涷忍着怒火,潘城还有用,暂时他不会骂潘城:“你风光一点,最好有多风光就有多风光,表现的很看重邱栈,要把他当心腹培养。” 潘城听了半天,不知道邱栈哪里惹了殷涷,要殷涷如此拐弯抹角去搞他。 说实话,和殷涷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殷涷脾气虽然坏,还高傲,但就是因为这份高傲,他几乎从来不为难别人。 读初中高中,家里送他读书,车被挂了,殷涷也没让人赔偿,只让家里开了没那么贵的车来。哪怕别人议论他,这哥也什么都不管。 这邱栈也是个神人,让殷涷这尊大佛都低头来了。 潘城为难道:“我也想帮啊,但我爸你是知道的,从来看不惯我,恨不得把我塞回我妈肚子里重新生一个,我在他公司招摇,我不要命了吗?” 殷涷早想好了:“我叫乔清给你送一份文件,你拿着密封的文件找你爸,至少在三个月内,你爸都对你和颜悦色。” “殷总,牛啊,您说,要怎么做,我早就想这样做了,一想到我爸要看我的脸色,我就爽。” 殷涷:“……”怀疑潘城能不能做好。 “反正你就是给邱栈一个能往上爬的错觉,其他的不用管。”以你的智商,也管不了什么。 后半句殷涷没说,留着潘城还有用,不能直接打击。 潘城:“你得给我说说为什么吧,对了,你把我拉黑了,你还没说为什么拉黑我,你表白成功了吗?” 殷涷:“…………滚。” 殷涷把电话挂了,潘城拿起电话来嘀咕。 “这次怎么还赏了我一个滚,以前都直接挂电话的,被拒绝了?我就说这母胎单身肯定比我后结婚。” …… 挂完了电话,殷涷又去找了嘉和的律师,嘉和这样大的公司,也养了自己的团队,他记得律师团队里有一个,好像也精通离婚官司。 是他妈和爸吵架的时候招的,他妈用来离婚备用,他爸招来拿捏在手里,免得真给离了。 叫沈寺。 殷涷联系沈寺,让他明天来办公室一趟。 今天太晚了,算加班,大晚上的,殷涷没找人加班的爱好。 殷涷想了半天,最后把已经拉黑的潘城拉出来。 “你捧邱栈的时候,给他介绍点打手,真能打的那种……”殷涷思考了几分钟,又说:“算了……曲玉饴没见过你,你跟着他来,就在离婚当天。” “到时候见了我…………” 殷涷把字打完,不等潘城说话,又把潘城拉黑了。 另一边的潘城看见鲜红的感叹号,默默在心里骂了殷涷好几句。 这事他怎么可能做得到,这不是为难人吗?谁打得过他殷涷! 殷涷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给曲玉饴发消息,说要介绍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律师给他认识。 曲玉饴还没睡,问:“需要多少钱啊,太贵了我请不起的。” 殷涷笑着打字:“没事,是公司的律师,专门帮员工处理这些事情。” 曲玉饴觉得公司的福利也太好了,高高兴兴的发:“那太好了!那我就可以早点离婚早点回玉溪市了。” 殷涷:“……”殷涷脸上的笑没了,冷着一张脸打字:“叫沈寺,到时候你来办公室把情况告诉他。” 曲玉饴躺在床上,看见沈寺两个字,总觉得很熟悉。 他想到了某个人,又觉得肯定不可能,世界这么大,怎么可能分别了两次还能再见面?多半是重名。 因为不确定,曲玉饴也没和殷涷说,只回了好的,加上小猫睡觉的表情包。 “我要睡觉了,晚安!”—— 世界就是这么小,全世界都是殷总情敌,小曲离婚了也超级抢手![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第54章 “所以,曲先生的诉求是离婚对吗?” 曲玉饴坐在殷涷办公室沙发上点头,说:“对,我和他没有夫夫共同财产,也没有孩子,就想直接离婚。” 沈寺戴了眼睛,金色的镶边眼镜,他身上是读书人的气息,很令人安慰。 “好,我记住了,这个婚不难离。” 曲玉饴点头,说完了,他尴尬的坐在沙发上,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沈寺还没走,殷涷坐在办公椅上陪曲玉饴,等说完了站起身,让曲玉饴先去吃饭。 “到了吃饭时间,先去吃饭吧。” 曲玉饴看一眼沈寺,礼貌问:“你要一起去吃饭吗?” 沈寺脾气很好,温柔的笑了:“荣幸之至。” 曲玉饴有点儿懵,他其实就是客套一下,一般来说,只要他和殷涷去吃饭,不管他问谁,都会说算了。 怎么这个沈寺不走寻常路,还是说,骨干律师就是不一样,完全不带怕老板的? 曲玉饴尬住了,求助的望向殷涷,想让殷涷说两句话。 殷涷还没开口,沈寺先说话了:“离婚这个案子还有一些细节没有跟进,我们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讨论。” 原来是因为工作啊,嘉和公司的人都是工作狂,郭石也喜欢天天和曲玉饴谈工作。 这下,曲玉饴心里没有负担了,直接做出决定:“那我们一起吧。” 殷涷不会说什么,吃个饭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他先一步,把曲玉饴拉到自己身边。 这个沈寺,他总觉得不太对劲。 曲玉饴跟着殷涷就往外走,沈寺看一眼:“殷总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这话怪怪的,曲玉饴想问,办公室就三个人,不一起去吃饭,还能把谁落下吗? 殷涷颔首:“是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主语的变换,两个男人争锋相对,而曲玉饴毫无所觉,还在想,不都一样的吗? 曲玉饴没有注意到,殷涷唇角勾起一抹笑,而沈寺眼底的笑没了,表情也变得僵硬。 “原来是这样,你们关系可真好。” 殷涷:“当然。” 曲玉饴觉得氛围莫名其妙的,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打断两个男人说话:“我们先下去吧。” 三个人一起坐,曲玉饴坐在中间,左手边是殷涷,右手边是沈寺。 有点儿挤……但曲玉饴不敢说,他低头疯狂扒饭。 殷涷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曲玉饴旁边,说:“小心点,别噎着了。” 沈寺不甘落下,也倒了一杯橙汁:“曲玉饴,你以前最喜欢喝这个了。” 曲玉饴被两个人的目光注视着,就算没噎着也快噎着了,他咳两下,橙汁是冷的,曲玉饴生病了才刚好,想喝,但怕殷涷骂他。 他眼巴巴的看着橙汁,沈寺嘴角的笑还没放下,就看见曲玉饴顿顿喝了几口殷涷的温水。 偏生殷涷还在一旁说话:“慢慢喝,不着急。” 等曲玉饴喝完了,殷涷慢条斯理的把橙汁放回到沈寺面前:“他生病刚好,喝不得冷的,谢谢你的好意了。” 曲玉饴点头,不好意思道:“我确实喜欢喝橙汁,但是最近不能喝啦。” “不过,”曲玉饴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橙汁?” 沈寺僵硬漏出一抹笑,有点难看,他脸色发白:“曲玉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曲玉饴认认真真的想,还是没觉得自己有见过沈寺:“我们没有见过吧,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沈寺脸色更白了,说:“我们小时候在同一家福利院,我帮你抢吃的,后来我被领养,读高中的时候又见面了……你忘了吗?” 曲玉饴“啊”一声,然后又“啊”了两声。 “是你啊……”曲玉饴茫然道:“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还以为不是你。” “你好厉害啊,怎么一直都这么厉害啊。” 眼见两个人就要开始他乡遇知己,说个三天三夜的,殷涷先打断他们回忆往昔的思绪,问曲玉饴:“这位是你的谁?” 曲玉饴立马给殷涷介绍:“我有没有给你说过啊,我以前有个好朋友,和我一个福利院的,超厉害,回回考试都是第一名……” 殷涷假装若有所思:“好像我们出去玩的时候说过。” 曲玉饴完全忘了自己有没有说过,遇见以前的朋友,他有点兴奋:“沈寺是除了你,我唯二的朋友了。” “唯二?” “唯二?” 殷涷和沈寺的声音撞在一起,又转开,全部看向曲玉饴。 曲玉饴愣愣的:“你们好有默契。” “谁和他有默契?” “谁和他有默契?” 曲玉饴还搞不懂状态,真以为两个人有默契:“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没有默契吗?” 殷涷和沈寺嫌恶的错开眼神,一点儿也不想看见对方。 曲玉饴埋头干饭,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还乐津津和殷涷分享他和沈寺小时候的事。 “小时候沈寺是个小胖墩,我瘦,每次抢东西都抢不过,沈寺一个人能抵好几个人,冲上去就抢两份回来。” 曲玉饴小时候过得苦,但他并不觉得,他是个知足的人,被福利院收养曲玉饴就觉得很幸福。 “我那个时候可喜欢沈寺了,他聪明,读书成绩也好,什么都好,后来他被收养了,我们就没有见面了。” 殷涷抓住曲玉饴话里的时间:“所以你们只是小时候一起了几年?”不过几年而已。 这次,曲玉饴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寺先说话了:“不止几年,后来我们读书又遇见了。” “这么巧?” 曲玉饴煞有介事的夸张语气:“你也觉得巧吧,我去读初中,一进去就看见他了。我问他怎么和我一起,他比我小两岁的!” 沈寺接话:“我们那儿好一点的初中就一所,没分班,进去就看见他了。” “曲玉饴没被收养,比我迟读两年书,正好分到了同一届。” 一句接着一句,全是殷涷没有参与过的过去,殷涷连跟着说句话的本事都没有。 他能说什么?曲玉饴读初中的时候,殷涷正在私立学校读高中,他跳了级,当时甚至可能在准备申报大学了。 说到读书的时候,曲玉饴眼睛亮晶晶的,他虽然读书成绩不好,但他很喜欢读书。 读书了,他就能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没有人管他,每天有校服穿,有食堂吃。 那个时候,学校是每个班分开吃饭,食堂把每个班的食物送到班上,每个人都有饭吃,吃的很好。 而且福利院有好心人资助,政府也在帮助他们这些孤儿,曲玉饴从读初中开始,就离开福利院住校,有补助,除了生活拮据一点,日常过得很好。 没有被欺负,也没有饿肚子,虽然有人不喜欢他觉得他穷酸,但那也是少部分人,曲玉饴内向,不和他们玩,只和沈寺玩,也不觉得有什么。 曲玉饴吃的也很快,像小猪,吃到最后脸都要埋在饭碗里,也是因为脸太小了,所以能埋进去,换了别人,还埋不进去呢。 吃完饭,沈寺还想和曲玉饴忆往昔,殷涷把人带走了。 “没有工作要做了?” 沈寺想说,等下是公司的午休,哪里有工作了? 曲玉饴对殷涷的一切决定深信不疑,以为真的有要紧的工作要他处理,屁颠屁颠和沈寺打了个招呼,就和殷涷跑了。 殷涷当然是没有工作的,他手机里一整天全是消息……潘城的,叫他办件事好像要上天了。 懒得理潘城,但殷涷又不得不盯着事情的进度,只能每天早中晚各给潘城十分钟,让潘城汇报。 一过十分钟殷涷就把人拉黑,一秒钟不带多的。 曲玉饴跟殷涷去了秘书室,乔清正在秘书室,殷涷让人去找乔清:“你现在那工作学习够了,可以换下一份了。” “是吗?”曲玉饴问:“那我是不是要换办公室了?” 殷涷装成大公无私总裁的模样,还真挺像样,说:“是公司的安排,我不知道,你问乔清吧。” 太像样了,曲玉饴深信不疑,果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曲玉饴去找乔清:“我之后去哪里实习啊?” 乔清看着手机上殷涷几个小时前发的消息,笑道:“我们小曲长这么好看,不跟着我们秘书室真是可惜了。” 曲玉饴不理解了:“我之前不就跟着秘书室吗?” 乔清耐心解释:“之前你做的是殷总的私人生活助理,和我们虽然在一起,但工作内容不同,现在是要我们做一样的事情。” 曲玉饴嘴巴里鼓起一股气,像海豚:“我可以吗?不是说要选形象好的人吗?” 乔清捏捏曲玉饴鼓鼓的脸蛋儿,说:“我们小曲哪里不好看了,漂亮的嘞。” 曲玉饴被乔清突如其来的方言话逗笑,小声嘀咕:“哪里了,你们才好看。” 说完工作,办公室里的人还没回来,曲玉饴又想到了很久之前关注的事情。 他这人是这样的,每次做事情都会忘记,要等到好久之后可能才想起来。 曲玉饴今天忽然想起了两件事,一件是,乔清和殷涷求婚怎么样了。 第二件事是,他还没问殷涷,荷花酥好不好吃,他那天只看着殷涷吃下去了,但是忘了问。 曲玉饴藏不住事,一想起来,就一直忍不住往乔清那儿看。 太明显了,乔清都忍不住笑了,她问:“你怎么了?” 曲玉饴摇头,这种事情,问女生不太好,有点儿像是打听人家的私房事。 他决定两件事都去问殷涷,就今晚问—— 我果然只会写甜甜甜…… 第55章 抱着一箩筐疑问,曲玉饴一整天都表现的心不在焉忧心忡忡,特别是和殷涷在一起的时候。 殷涷只当他是和老朋友重逢,一时激动才会产生这样的化学反应,也没管曲玉饴。 他正气的不行,哪里又来的一个朋友?除了邱栈,郭石,居然还跑出一个沈寺来。 谁都想扒着曲玉饴咬两口! 偏生曲玉饴对此毫无所觉,对谁都能不吝啬的给个笑脸,说什么就是什么,傻乎乎的。 殷涷又不能对曲玉饴生气,曲玉饴知道什么呢?他只是脾气太好,哪里知道这些男人心里的弯弯绕绕。 退一步来说,殷涷也没资格,因为他也是觊觎曲玉饴的其中一个。 “……”很气,但又不能气,所以更气了。 总之,殷涷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曲玉饴和殷涷各怀鬼胎,吃饭的时候都不说话。 曲玉饴默默把不爱吃的青菜挪到殷涷面前,准备说话。 他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他发现平时说话,殷涷要是不高兴了,一个眼刀就过来了,或者冷哼几声。 但吃饭的时候不一样,吃饭的时候,不管曲玉饴说什么离谱的事情,只要曲玉饴表现出认真吃饭的样子,殷涷就能忍。 不说任何扫兴的话,也不做出任何不好的表情,就算真的要说什么,也要等吃饭之后再说。 所以,吃饭的时候,是曲玉饴胆子最大,也是殷涷最容易气血攻心的时候。 曲玉饴挪好青菜,讨好的对着殷涷笑,殷涷回了曲玉饴一个假笑,毫不留情的把青菜推回去。 被推回来的青菜看的人脸都绿了,但是为了讨好殷涷,曲玉饴夹了小小小小的一小块,装作认真的混着爱吃的小炒肉吃下去。 因为自己认真吃青菜了,曲玉饴现在觉得他什么都能说,这是他应得的! 曲玉饴说:“之前那个荷花酥,好不好吃啊?”先说个不太刺激的。 殷涷知道曲玉饴绝不可能就只有这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他今天心情不好,自然没有以前问什么答什么的好脾气,阴阳怪气的:“你可以再做一次,拿去问沈寺。” 曲玉饴摇头,殷涷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曲玉饴说:“不行的,沈寺是沈寺,你的感觉是你的感觉。” 殷涷:“……?”意思是你还真有要送给沈寺的打算是吗? “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人吗?”殷涷语气更奇怪了。 曲玉饴有点儿吓,又夹了一小块青菜,当着殷涷的面吃下去,然后又有了勇气,说:“可是荷花酥是专门做给你的啊,不能问沈寺。” 还有点良心,殷涷慵懒的坐在凳子上,颇有几分闲适:“当然是……好吃的。” 吊一下曲玉饴的胃口,殷涷最后还是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说真的,其实曲玉饴从一开始给殷涷做的甜品,殷涷就没尝出来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甜的吗?甜的腻人。 但殷涷每次都吃完了,虽然对于他而言没什么区别,但殷涷每次都还是会夸奖曲玉饴。 他知道,曲玉饴很渴望有人夸他。 曲玉饴是个矛盾的人,他渴望夸奖,但又不希望虚假的夸奖,他想要的,是真正因为他做了某件事,所以有人夸他。 不过这也很好分辨,每次曲玉饴做了他自己觉得很应该被夸奖的事情,他就会站在殷涷身边,可怜兮兮的看着殷涷,满脸都写着:怎么还不夸我啊,怎么还不夸我啊,快点夸我啊。 殷涷除了使坏故意逗曲玉饴,其他时候都会毫不吝啬的给予曲玉饴大把的夸奖。 每次曲玉饴被夸了,就特别高兴——连吃药都没以前抵触了。这是殷涷在和曲玉饴相处中发现的事情。 曲玉饴就像是一只被夸夸就会挺起胸膛的兔子,多夸几句还能给人表演后空翻,当然,这是殷涷的臆想。 曲玉饴高兴了,完全不设防了,不带拐弯的把第二件事说了:“你之前不是和乔清求婚吗?是不是失败了啊,我都没看见过乔清来找你。” 殷涷脸上的表情维持不住了,艰难的问了一句:“我和乔清?” 曲玉饴点头,非常关心自己兄弟的感情状态:“之前你们不是一起在谈恋爱嘛……我也不好意思问别人,问乔清的话感觉更不好了。” 殷涷眼神不善的盯住曲玉饴,像是大型猛兽盯住自己的食物,侵犯感极强,他眼睛发黑,浓的像是窗外的夜色。 “你到现在还觉得,我和乔清之前在谈恋爱?” 曲玉饴讷讷:“不是吗?” 殷涷冷笑一声:“乔清是我的秘书,我去哪她去哪是应该的,至于一直在一起,曲玉饴,你不觉得你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吗?” “而且,”殷涷简直想撬开曲玉饴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之前误会就算了,怎么现在还在误会:“我是同性恋,gay,你懂吗?我喜欢男的,我怎么会和乔清有联系?” 曲玉饴僵住了,不敢说自己之前的推测,殷涷太吓人了,他捂住嘴巴,假装吃饭,嚼嚼嚼。 殷涷闭嘴不说话了,满脸写着,吃完饭再说。 曲玉饴讨好的把青菜端到面前来,皱着小脸夹了一大筷子吃下去,他吃的艰难,但为了接下来殷涷的怒气不太大,他忍着又要去夹第二次。 殷涷在吃饭,看都没看曲玉饴一眼,低着头用筷子半路拦截住曲玉饴的筷子:“不喜欢别吃了,你脸都快成青菜色了。” 曲玉饴被拦了,一点儿犹豫都没有,高高兴兴的收回筷子,夹小炒肉去了。 殷涷:“……”没心没肺的。 吃完饭,曲玉饴下了桌子,先是帮阿姨收拾桌子,后又要帮阿姨拖地,阿姨拦住他,让他去休息,曲玉饴死活不干。 他才不想和殷涷面对面。 殷涷就坐在沙发上看曲玉饴假忙,大有你忙你的,反正我等你的意思。 曲玉饴最后只能战战兢兢的坐到沙发的另一边:“我,我现在知道了,也不是我的错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曲玉饴从最开始的,殷涷说什么都不会反抗,慢慢的到了现在,还敢和殷涷叫板了。 听见曲玉饴颤颤巍巍的曲玉饴,殷涷就心软了,他恨不得曲玉饴再霸道一点,就算曲玉饴错了,殷涷也能低下头来……这点不行。 殷涷想,他怎么能这么没骨气,说低头就低头,但稍微对曲玉饴语气好点还是可以的。 殷涷放下手里的东西,叹气道:“不怪你,也确实是之前没有说清楚。” 曲玉饴觉得不怎么对,他真的觉得殷涷和乔清是一对啊,他问:“那之前的表白现场呢,是给谁用的?” 殷涷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还得耐心给曲玉饴解释:“是用来团建的场地,没有用来表白。” 曲玉饴还是不信:“可是真的很像表白,还有粉色的气球呢!” “……” “…………”没见你其他事情也这么敏锐,殷涷假笑:“估计是宣传部的人觉得好看,随便找的模板。” “是吗?”曲玉饴还是觉得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能接受这个解释。 他窝在沙发上,把殷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递给他:“有人给你打电话,一直打,我看了没有备注,好像是推销,但是这么多电话,可能很急,你要不要接一下?” 曲玉饴是个好奇宝宝,一边说一边去看殷涷手里的手机。 殷涷低头看了一眼,随意道:“就是推销电话。”他站起身:“我去洗澡了。” 曲玉饴想让殷涷打回去的,他就想知道推销什么的,怎么能打这么多个电话,现在推销的,已经能从电话号就能推断出对方有没有钱了吗? 好想知道怎么做到的,曲玉饴上网搜了好久。 可是殷涷不给他揭秘的机会。 算了,不过是个推销电话,他也会收到的! 曲玉饴也回房间洗澡去了。 说要回房间洗澡的殷涷却没洗澡,把电话拨打回去,很快就接了。 他理直气壮道:“妈,你打这么多电话干吗?” 传来的不是殷妈的声音,是殷爸:“你妈说不想理你,你哪根筋抽了,把我和你妈微信都给拉黑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殷涷:“我早把你们拉黑了,你们今天才发现,不应该想想你们自己的问题吗?” 殷爸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那不是相信你嘛,就算不给你发消息,你把我拉黑也就算了,你怎么把你妈也拉黑了。” “难不成,你妈又给你推荐相亲节目了?” “……”殷涷:“所以妈妈是给我发相亲节目,才发现被我拉黑了?” 殷爸不说话了:“话也不是这么说……” 殷妈在旁边听着,不高兴了:“妈妈给你发相亲视频,也是对你好啊,你都三十岁了,我在你这个年纪,你都会跑了,妈妈着急!” “晚生的孩子脑子笨的嘞。” “?”殷涷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妈,你说我笨?” 殷妈:“你怎么理解的!” 殷涷:“我比我姐迟出生,不是说我笨还是说什么?” 殷妈无语了,直接来了一句:“你有没有继承到你妈我的优良习惯啊,妈妈我对家里老人可是十分尊重的。” 殷涷想到他妈帮婆婆种花最后把花全种死了的光荣战绩,沉默一瞬道:“没有。” 殷妈:“你真是个没有教养的小孩。” 物理魔法双重攻击。 殷涷喜欢听这句话,赞同道:“我确实没教养。”有教养的人能干出当三的事情吗? 殷妈觉得他疯了,最后说:“哎呀,也不用拉黑我吧,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带回来给妈妈见见。” 殷涷拒绝:“还是算了吧。” 殷妈大叫:“难不成是还没有追上?” “算是……” 殷妈更好奇了:“为什么没有追上,因为觉得你嘴太毒了没有绅士风度?” 殷涷:“……不是。” 殷妈胡乱猜测:“是什么人?学生,老师,你的员工,哈哈,难不成是有夫之妇?” 殷涷没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沉默。 殷妈神奇的从一堆关键词里找到了重点:“有夫之妇……你当三?” 殷涷:“不是。” 殷妈松了一口气。 “是有夫之夫。” 电话被挂断了,殷涷再打回去,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他有点无奈,回到微信把殷妈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没事妈妈,他要离婚了,我成功了,我很快就不是三了。” 殷妈发了个6,把殷涷拉黑了—— [摊手][摊手]下一章满足你,殷总,下一章就让小曲去离婚。 第56章 邱栈同意离婚了。 沈寺在半个月后把好消息带给曲玉饴。 因为曲玉饴和邱栈没有什么财产划分,也没有子女,所以离婚相当轻松,只需要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 幸运的是,曲玉饴虽然没有抢到离婚资格,但殷涷几天蹲点给曲玉饴抢到了。 对此,曲玉饴专门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告诉殷涷,为了感谢他,决定在回玉溪市之前请殷涷吃饭。 殷涷答应了,还贴心的问曲玉饴需不需要在离婚的时候陪他去。 “经常有因为离婚大打出手的人,你是我兄弟,我担心你受伤。”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殷涷把兄弟二字常常挂在嘴边,曲玉饴都习惯了。 曲玉饴觉得没必要:“应该不会吧。” 殷涷很认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除了殷涷以外,知道了曲玉饴婚姻状态的沈寺和郭石都想陪曲玉饴一起去离婚。 太隆重了,曲玉饴最后只让殷涷跟着一起去。 离婚的那天,已经是九月下旬,今年的夏天格外长,九月下旬,宜安市还热的不行,三十多度的天气,稍微在室外多走一步就浑身冒汗。 路上的树叶花草都耸哒着脑袋,半死不活。 民政局的人也多,离婚的占了大部分,曲玉饴和殷涷来得早,眼见一对对夫妻都被调解。 曲玉饴有点儿怕,他悄声问殷涷:“要是我和邱栈被调解了怎么办?” 殷涷假装担忧:“那怎么办?” 曲玉饴皱眉:“我东西都收拾好了,要回玉溪市的……” 殷涷笑不出来,说:“没事,你到时候强硬说要离婚就行。”邱栈那边他已经搞定了。 曲玉饴半信半疑的点头,等邱栈来了,不知道最近邱栈去做了什么,曲玉饴看邱栈,只觉得他身上有几个字。 “暴发户”。 浑身金光闪闪的,衣服也在反光,曲玉饴看不懂这是什么审美。 邱栈走过来,嘴巴一歪:“离婚,你不会不想离了吧?” 以前的曲玉饴逆来顺受,现在的曲玉饴和殷涷待久了,听了邱栈的话,只想问一句:“大哥你谁?” 但曲玉饴的胆子,也只敢想想,还不敢直接说出口。 他摇头:“我们去办理离婚证吧。” 邱栈仰着头,个子不高架子不小,曲玉饴搞不懂他。 离婚的时候,曲玉饴想象中的调节程序也没出现,邱栈以一己之力,把所有想要上来调解的人看的两眼一黑。 是的,邱栈已经从看不起曲玉饴,发展到了看不起所有人。 曲玉饴特别想问,只是半个月不见,邱栈怎么和疯了差不多。 难以置信。 办完离婚证,站在民政局门口,曲玉饴走向殷涷。 殷涷居高临下的看邱栈,邱栈虽然仰头,但他身高不高,虚张声势,远远比不上殷涷。 更别说殷涷常年锻炼,站在曲玉饴身边像一堵墙。 殷涷扯起半边嘴角,在曲玉饴看不见的地方,嘲讽对邱栈挑眉。 邱栈最近搭上了大老板的儿子,正是风光的时候,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当场就把人叫住。 “你什么意思?” 曲玉饴低头放好离婚证,心中几分伤感。 他和邱栈去办理离婚证的时候,工作人员问他们,是不是真的要离婚。 曲玉饴和邱栈,是宣布同性乐意结婚的第一个月去办的结婚证。 工作人员说可惜,曲玉饴摇头,再可惜,都只是一串冰冷的数据。 两本本子,结束了曲玉饴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 七年了啊。 然而曲玉饴的伤感还没蔓延多少,就被邱栈虚张声势的吼叫全吓消散了。 他抬起头,满脸写着,我吗? 殷涷把曲玉饴的脑袋往回掰,看都不看邱栈一眼就要走。殷涷走的很慢,好像在等什么人。 几秒钟后,潘城从邱栈身后飞出来,大吼一声:“你就是我小弟的前——男友?” 曲玉饴不顾殷涷的阻拦,转眼好奇的去看潘城。 他就是典型的胆子又小又爱看,曲玉饴想,他就看一眼,然后就走。 潘城常年混迹于各大夜场,打扮起来,真有几分不良少年的做派,什么大金链子,名牌大logo,全往身上套。 “诶,我叫你呢,怎么对我兄弟的?” 殷涷没办法,只能停下来看着潘城。 “有何贵干?” 殷涷一脸无奈,潘城差点儿笑场,最后好不容易憋住,潘城道:“你翘我兄弟墙角,怎么说都得给个说法吧?” 全是潘城的自我发挥,这下,殷涷真的无奈了。 “……” 曲玉饴不想殷涷被误会,鼓起勇气站出来:“没有撬墙角。” “嗯?”潘城一脸黑沉的看着曲玉饴,不知道为什么,曲玉饴觉得潘城看他比看殷涷凶。 曲玉饴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是艰难的说完了:“殷涷是我的好兄弟,没有撬墙角。” 潘城:“哦,那就是没成功。”他拍打邱栈的背,把邱栈打的一晃,大刀阔斧说:“没事,今天爷就给你们一点教训,兄弟们,给我上。” 潘城一挥手,不知道哪里出现的一群人就扑上来,曲玉饴吓蒙了,他只在电视剧里看见过这种场面,哪知道当今的法治社会,还能有这种情况? 殷涷果断的推开曲玉饴,和众人扭打在一起,曲玉饴吓的六神无主:“我,我去找工作人员。” 怎么说民政局也算是国家的,要管斗殴吧? 殷涷趁着混乱踢了邱栈好几脚,听见曲玉饴的话,瞥了潘城一眼。 叫他带人来,可没叫他直接在民政局门口堵人,也太明显了。 潘城被看的后背发凉,当场就要去拦住曲玉饴,目标还没达成,要真中断了,殷涷不得弄死他。 雇来的打手都是潘城提前交代好的,只逮着殷涷揍,丝毫不管曲玉饴,没人拦曲玉饴,曲玉饴拔腿就往民政局跑。 “不许去!”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邱栈,在混战中,不知道是谁不小心踢了他几脚,痛的不行,邱栈没办法只能退出去。 眼看曲玉饴要去求助,邱栈第一反应就是拦住他,可不能耽误自己的老大。 要是老大生气了,他怎么升职加薪! 邱栈爆发出史无前例的运动速度,跑过曲玉饴,在楼梯上推了曲玉饴一把,曲玉饴跑的太快没维持住平衡,直直的往下倒。 “曲玉饴!”殷涷立马飞奔过去,从下面接住曲玉饴,给曲玉饴做了肉盾。 “殷涷,殷涷?”曲玉饴真的慌了,生理性的眼泪越流越多,他用手推殷涷:“殷涷?” 殷涷“嘶”一声,精准的抓住曲玉饴的手,先问曲玉饴:“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痛?” 曲玉饴哭着摇头:“殷涷你还行不行?” 殷涷脸色发白的摇头,把曲玉饴扶起来,自己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摇晃的太明显了,潘城当成就对邱栈说:“快去!” 邱栈也怕出人命,不敢去了,潘城直接给人一脚,把邱栈踢出去,逼得邱栈不得不正面上殷涷。 殷涷把曲玉饴拦在身后,说:“要是发生了什么,你就直接跑。” 曲玉饴哭:“我,我去找人帮你。” 殷涷嘴角一掀,又很快落下,转身面对邱栈:“有什么冲我来。” 邱栈手都在抖,但所有人看着他,他又不能转身就跑。 没办法,邱栈迅速给了殷涷一脚——然后,殷涷当着所有人的面倒下去。 潘城看殷涷倒下去了,迅速的带着人就跑:“赶紧跑啊!” 邱栈迟疑了一瞬间,他有用这么打力气吗?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邱栈只能跟着跑了。 殷涷倒下去,脸色本来就发白,这下嘴唇也发白了,他腿发抖,曲玉饴吓的不敢摸殷涷的腿。 “殷涷,你没事吧?” 都这个时候了,殷涷还有时间对着曲玉饴笑,他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曲玉饴还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事,重复道:“殷涷?” 殷涷说:“对,就叫我殷涷,天天什么老板殷总的,还以为你只会叫这两个称呼呢。” 都什么时候了……殷涷到底在想什么?曲玉饴生气了:“你在想什么?”这是现在应该纠结的事情吗? 曲玉饴生气了,手上的动作就没之前轻。他摸过殷涷的腿,问:“这里有没有感觉?” 殷涷看着曲玉饴摸来摸去,心想,腿没什么感觉,就是其他地方要有感觉了。殷涷掩饰性的闭腿,轻咳一声:“没事。” 曲玉饴:“怎么会没事!”他一激动,手往下压,全身都往下,手拐碰在了殷涷双腿之间。 “嘶——”殷涷五官扭曲了一秒。 曲玉饴肯定道:“就是伤到了。” 殷涷小心挪开重要部位,让曲玉饴把他拉起来:“没事。”殷涷一边说,一边往曲玉饴身上倒。 曲玉饴眼疾手快的接住殷涷:“怎么回事?”他急的要哭了。 殷涷感受了一下,说:“好像腿扭到了,站不起来。” “那我们现在去医院?去哪个医院,我打个车吧。”曲玉饴很担心殷涷,手忙脚乱的叫车:“去你的医院会不会快一点?” “应该会,我有个熟悉的医生。” 曲玉饴立马打车:“那就去你的医院。” 打好车,曲玉饴把殷涷扶着,特别抱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邱栈会这样,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曲玉饴话说到一半,觉得自己这话有为邱栈开脱的意思,什么叫邱栈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补充道:“可能以前也是这样,我没发现,谢谢你保护我,邱栈。”曲玉饴认真的看着殷涷:“我替邱栈向你道歉,对不起。” 殷涷本来听的挺高兴的,听见曲玉饴道歉,嘴角往下撇:“你道什么歉?” 曲玉饴以为殷涷不接受他的道歉,小心翼翼说:“都是因为要来陪我,你才会被邱栈打,所以我向你道歉……” 殷涷皱眉:“关你什么事?你又没做错什么,错的是邱栈。” 他说;“你应该庆幸我在,不然你不知道今天被打成什么样。” 曲玉饴还是觉得抱歉,等车到了,上车之前,他给殷涷做了一个保证:“谢谢你今天帮我,虽然我没什么用,但之后,只要你需要我帮忙,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腹黑殷涷:回玉溪市,怎么可能? 单纯曲玉饴:殷涷真是个好人。 第57章 “你的这个伤……”穿白大褂的医生仔细看了看了一眼拍的ct,皱眉看了又看。 医生一皱眉,曲玉饴就跟着皱眉,医生眼睛往哪里看,曲玉饴眼睛就跟着往哪里看。 “需要静养。”虽然医生什么都没看出来,但他是收了钱的,秉承打工人的意志,说:“骨头错位,最好不要用这条腿继续走路,还需要上石膏,有人照顾最好。” 曲玉饴听的自己脚痛,紧张兮兮的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好呢?” 医生一脸的高冷气息,说:“这个嘛,要看恢复的怎么样。”他怎么知道殷总要生病多久? “我现在需要为病人上石膏,病人家属先去缴费。”医生想得把曲玉饴支开,不然上石膏的时候多尴尬,掀开裤子发现皮肉都没红一个的。 呵呵,折腾的资本家。 曲玉饴不疑有他,老老实实的去缴费了,压根没想过这是殷涷的私人医生。 等曲玉饴走了,殷涷满意的点头,说:“奖金等下打在你的卡上。” 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听见奖金儿子,绷着的脸放松,自然的点头:“殷总的腿伤需要修养多久。” “伤的这么严重,能休息多久就休息多久。” “明白。” 曲玉饴回来的时候,殷涷在帘子后打石膏,他偶尔能听见砰砰砰的声音和殷涷低沉的闷哼声,他想进去看看,医生却拉着他不放。 “殷总的情况,一定要注意不能碰水,尽量少下地,也不要做什么重活,他现在的情况容易摔,最好是家属一直跟着,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要压着脚,每隔一周要来医院看看情况……” “家属最好顺着病人,病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都还是理解一下……” 为了不让曲玉饴进去,医生可谓是使用了浑身解数,把人硬控在原地,都不管医嘱对不对了,只有一个想法,把人留住再说。 曲玉饴一边想进去陪殷涷,一边又想听医生说的医嘱,整个人坐立不安,想走又不敢走。 两个人一个敢说一个敢听,都觉得十分对不起对方。 在煎熬之下,殷涷终于出来了。 他整个左腿,从小腿到脚,都打了一层白色的石膏,用绷带缠上,另外配了一个拐杖,殷涷一只脚没下地,杵着拐杖来到曲玉饴身边。 老实说,曲玉饴很心疼殷涷,但他更想笑。 很难见殷涷这么好笑,不对,这么落魄的时候,完全打破了之前殷涷在他面前无所不能形象,曲玉饴硬生生的憋住。 殷涷因为他受伤了,他现在要是笑,也太没礼貌了。 曲玉饴嘴巴抿成一条线,上去扶殷涷,殷涷假模假样的靠着曲玉饴,等曲玉饴扶着他往外边走。 殷涷现在的样子真的太有欺骗性了,脆弱的好像是一只大狗,曲玉饴小心翼翼的搀扶殷涷,但心里因为殷涷的样子,双手在抖,忍笑忍的。 在曲玉饴头顶,殷涷垂眼看他,最后叹气:“想笑就笑吧。” 曲玉饴更努力的抿嘴,殷涷艰难的用拿着拐杖的手摸摸曲玉饴的脑袋:“没关系,的确很好笑。” “真的?”曲玉饴一松嘴,笑声就从嘴里跑出来,止都止不住。 他说:“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你知道的,真的很好笑。” 殷涷好脾气的点头:“是很好笑。” 曲玉饴笑了几十秒,觉得太地狱了,没笑了,带着殷涷回去。 幸好殷涷买的是电梯房,不用爬楼梯,不然曲玉饴都要开始纠结怎么把殷涷搬上去了。 到了家,曲玉饴打开门开始叫阿姨,他准备现在能记住的医生医嘱赶紧给阿姨说,免得阿姨不知道。 “阿姨?阿姨?” 曲玉饴连续叫了几声阿姨没人应,他转回头,想起来自己把殷涷忘在了玄关,又去玄关把殷涷扶到沙发上。 “阿姨不在吗?” 殷涷跟着曲玉饴叫了两声,恍然大悟什么,说:“阿姨儿媳妇要生了,所以请了两个月的假回去照顾儿媳妇,昨天回去的,我给忘了。” 曲玉饴懵了,看看殷涷的腿,又看看屋子:“那怎么办?”他马上就要回玉溪市了,也不能照顾殷涷,要是殷涷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你还有没有其他阿姨可以找来帮忙?” 殷涷皱眉,对于目前的情况也没有办法:“临时找阿姨,也不容易找到适合的阿姨,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这段时间回去住吧。” “你帮我把电话拿来。” 曲玉饴从兜里把殷涷的电话掏出来递给殷涷,说:“那你快给阿姨打电话。” 殷涷打开手机,翻出通讯录里的妈妈,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他再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可能是没听见。”殷涷垂下眼,因为生病,整个人都有破碎感,像是无家可归的小狗。 “我给我爸再打一个电话。” 殷涷又给殷爸打了两个电话,依旧没人接,他好像有点手足无措,说:“可能是都没接到。” “没关系,你不是下午的车吗?你先收拾东西带上行李箱去车站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殷涷关心的说:“我等下再给我爸爸打几个电话,说不定就接了。” 曲玉饴心里想,好像不是因为没接你电话,你爸妈好像把你拉黑了。 但是看殷涷现在表情不好,又难过,因为他要走,又怕曲玉饴担心,所以强忍着,粉饰太平,表现出没关系的样子。 曲玉饴心一下就软了,打开手机把高铁票退了,说:“我迟一段时间回去吧,我又不着急。” “你是因为我受伤的,我现在走了像什么样。”曲玉饴说:“我也不放心你啊。” 殷涷很感动,但他的性格也做不出很外向的举动,就只能干巴巴的说:“之前你说我要是有什么事你帮我,现在就算帮我了……” 曲玉饴:“不能混为一谈的,是因为你帮了我,现在才需要人照顾,我应该照顾你的。” 殷涷和曲玉饴打太极:“不行,怎么说也是耽误了你的事……” 两个人僵持着,殷涷整个人的态度就是不能占用帮忙的那件事。 曲玉饴想了半天,好不容易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说:“不然这样吧,我的辞职信你当没看见,我还是你生活助理,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殷涷勉强被说服:“也行,唉,多亏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曲玉饴一秒带入工作,没再和殷涷闲聊,给殷涷拿了水果和吃的,还有办公的平板,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放在沙发上,说:“你先用着,我去卧室把我的东西都拿出来。” “行。”殷涷拿起东西,装作十分忧郁的样子,好像因为受伤耽误曲玉饴很难过。 曲玉饴叹气,想着要不做点什么事来哄殷涷。 这怎么能怪殷涷呢? 说是收拾东西,曲玉饴东西也不多,都是搬来殷涷家里之后买的,曲玉饴本来不准备带走,但殷涷说,曲玉饴不带走,也没有人用了,反而浪费。 曲玉饴被说服了,才把东西都塞进行李箱,现在不走了,他很快就把东西放回原位。 屋子里被塞的满满当当,一下就有了生气。 曲玉饴和殷涷去民政局,后来又去医院,折腾了好久,回来也才十二点半,闲下来,曲玉饴才感觉到饿。 他出去问殷涷想吃什么,曲玉饴中午做。 殷涷正在看手机,抬眼说:“已经定了,等一下你开门就好。” 曲玉饴不赞同:“你生病了,外面的不适合你养病,应该等我做的。” 殷涷:“没事,吃什么都可以,你做饭多辛苦。”殷涷没想过要曲玉饴做家务,虽然曲玉饴明面上是他的生活助理,但一直以来,除了曲玉饴喜欢做甜点,其他时候,殷涷都不让曲玉饴干活。 哪里有让老婆干活的道理?殷涷对此贯彻到底。 曲玉饴以前因为殷涷家里有阿姨,而且他只能算是客人,不能说什么,所以才一直没做家务。 但他现在和殷涷住在一起,虽然表面上是生活助理,其实就是来照顾殷涷的,他什么都要做。曲玉饴想反驳殷涷,又怕伤到被爸妈都拉黑的殷涷的小心灵,委婉道:“我做饭很好吃的,你不想试试吗?” 曲玉饴人虽然单纯,有点儿笨,但常年的独自生活让他本人的生活技能点满,他虽然不擅长和人相处,但曲玉饴天生就会用弱势的姿态去博得别人的心软。 比如现在。 殷涷很吃他这一套,心想,不就是做饭吗?先答应他,之后做不做还是之后的事。 “好,我想试试,我今晚就不定了。” 曲玉饴没听出殷涷的画外音,高高兴兴的去看今晚能吃什么了。 / 曲玉饴离婚的时间专门选的放假,第二天是周日,国庆调休,周日要上班。 一直上到周二,接着放七天假。 曲玉饴辞职的事知道的人不多,除了秘书室就没什么人了,沈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消息,晚上吃完饭给曲玉饴发消息。 沈寺:“你已经回玉溪市了吗?还说一起吃顿饭的[大哭][大哭]” 曲玉饴:“我们已经一起吃过饭了。”和殷涷一起吃的啊,沈寺忘了吗? 沈寺顿了一会儿又发消息:“我说的是我们一起出去吃,我们都好多年没一起出去玩了。你在玉溪市的哪里啊,我来找你吧。” 曲玉饴看见消息,接过病号殷涷剥好的水果,吃了一口,打字回复道:“没有回去。” 沈寺:“没有回去?那你现在在哪,太好了!” 曲玉饴咬了两口手里的水果,果汁溅出来,他打字不方便,殷涷扯了一张纸,擦掉曲玉饴指尖的汁水。 “谢谢哦。”曲玉饴接过纸巾自己胡乱擦了几下,一口气把水果都塞进嘴里,给沈寺打字:“我在殷涷家里。” 打完字,曲玉饴就把手机放下了。 殷涷还要剥水果,曲玉饴按住殷涷的手背,说:“今晚要洗澡,我帮你洗澡吧。” 殷涷:“……?” “你帮我洗?” 曲玉饴点头,感受到手心下紧绷的肌肉,安慰道:“没事的,之前你喝醉了酒还是我帮你洗的呢!” “虽然只是擦一下,主要是你第二天能自己起来洗,现在你受了伤,只能我直接用水帮你洗了。” 曲玉饴大胆的说:“我帮你脱裤子吗?”—— [三花猫头][三花猫头]爽到谁了我不说,殷涷怎么可能让曲玉饴回家呢,嘻嘻 第58章 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开了震动,一直在响。 沈寺:“你怎么和殷涷一起?” 沈寺:“你是自愿的吗?”对方已撤回。 沈寺:“我的意思是,你和他拼房吗?” 沈寺:“不对,你……” 曲玉饴觉得手机有点儿吵,扔在抱枕下面,继续问殷涷:“你怎么不说话?” 殷涷:“……” 曲玉饴一个人跌跌撞撞的长大,在很多方面缺少应该有的教育,因为教育缺失,所以他既胆怯又胆大,既天真又魅惑。 殷涷喉结上下滚动,嘴巴很干,吞了一口,干的没有唾液。 “行。” 曲玉饴:“又不是多大的事,你别这么害羞?啊?” 殷涷又重复了一遍:“行。” 殷涷自己同意了,曲玉饴懵了一下,随即很快的接受,去殷涷房间帮殷涷放水。 家里每个房间都有自带的浴室,殷涷住的主卧,浴室会比客卧更大,但基础设施不变,曲玉饴只看了一眼,就能上手操作了。 殷涷跟在曲玉饴身后杵拐杖走进卧室,装模做样的在衣柜里找衣服。 曲玉饴刚放完水,出来把人拉走,他关心的说:“你自己不要动啦,我帮你找。” “要拿什么?浴巾我看见在浴室,内裤还有睡衣睡裤吗?”曲玉饴背着殷涷,猫着腰在衣柜里看来看去。 殷涷衣柜很大,分类做的很好,各种衣服上的饰品和不同颜色类型的衣服都分门别类放好,曲玉饴看了半天,看的眼花缭乱了,也没看见睡衣和内裤。 “你内裤放在哪里啊。”曲玉饴问殷涷。 殷涷坐在床上,正对曲玉饴的背,曲玉饴现在的衣服都是殷涷买的,天气热,曲玉饴穿的抱,因为瘦,背后的两块肩胛骨像是要飞起来。 “在下面。” “什么?” 殷涷说:“最下面的抽屉里。” 曲玉饴听了,直接弯腰成一百八十度去拿内裤,他很瘦,殷涷一只手就能握住他的腰,但屁股却格外的有肉感。 他屁股高翘,圆润饱满,像是一颗被包起来的水蜜桃,好像上去摸一下,还能看见肉浪,或者是Q弹的波浪。 殷涷觉得更渴了,甚至后悔为什么不喝一口水再进来,他背着曲玉饴舔唇,目光直直的看向圆润的屁股,一眨不眨。 曲玉饴打开抽屉,看见满抽屉的裤子,问殷涷:“你穿哪一条?” 殷涷注意力压根没在这上面,意欲不明的嗯一声。 曲玉饴又问:“我说你穿哪一条,你嗯做什么?” 殷涷目光从曲玉饴的屁股上挪开,吝啬的给了抽屉几眼,又回到屁股上:“都行。” “行吧。”曲玉饴随便拿了一条,反正不是他穿,拿什么都一样。 曲玉饴起身之后,又问殷涷:“你睡衣放在哪呢?” 曲玉饴起身,正对殷涷,他圆润的屁股又隐藏在裤子之下,殷涷想象到他站起来的模样,饱满的肉会颤抖吗? 他舔唇:“也在抽屉里。” 曲玉饴歪头:“也在抽屉里?可是我只看见了内裤,没看见睡衣,是在旁边吗?” 曲玉饴打开旁边的柜子,结果打开就看见角落的睡衣,他还以为殷涷不想穿这几件睡衣,他刚刚的姿势,废腰,这次曲玉饴就直接蹲下去要打开最下面的抽屉。 殷涷才从某些不可言说的情绪中走出来,强撑道:“就上面的也行。” 曲玉饴刚拉开柜子的动作停下来,他觉得殷涷有点儿莫名其妙,但男人嘛,都是善变的,可能就是改变想法了。 拿好睡衣和内裤,曲玉饴把殷涷的拐杖挪开,在殷涷不理解的眼神里,把他扶起来。 殷涷块头大,又健身,看起来干练,但身上没什么肥肉,都是肌肉,故而异常的重,曲玉饴小身板,把殷涷扶起来,倒像是被殷涷抱在怀里。 “我在浴室放了板凳,你的拐杖打湿了在外边就不能用了,会摔跤。”曲玉饴向殷涷解释:“没事的,你单脚蹦的样子不会有其他人看见的。” “……”殷涷想,其他人看见又怎么了,他又不想和其他人在一起,曲玉饴看见了,才是真的毁了。 殷涷不肯动,曲玉饴催促他。 “快一点啦,水要冷掉了。” 殷涷磨磨蹭蹭的挪,死活不在曲玉饴面前表演金鸡独立。 曲玉饴还以为殷涷是脚痛,根本没想到这一方面去。 好不容易进了浴室,曲玉饴先让殷涷自己脱衣服。 他还记得上次帮殷涷脱衣服,累的不行。殷涷衣服看起来没什么,可实际操作起来十分复杂,有几分低调中的奢华意思。 曲玉饴想,反正这次殷涷醒着,就让殷涷自己脱了。 殷涷今天刻意穿的黑西装,他先解开西装外套,外套上零零散散的小部件他都没管。 贴身的是白色衬衫,不知道是因为殷涷出汗了,还是因为这个材质的西装就是这样的,有点儿透。 特别是胸口往下的地方,肌肉喷张,八块腹肌罗列在上,还有大块胸肌,都和白色衬衫一起出现在曲玉饴面前。 曲玉饴转身去假装试水的温度,然而浴室用的是玻璃,他哪怕已经转头,也能看见殷涷的一举一动。 殷涷动作很慢,他慢慢的从喉咙处的第一颗扣子开始解,漏出胸肌,在漏出往下的腹肌,一层又一层。 常年的锻炼让殷涷的皮肤不似曲玉饴一般的白,是偏向于蜜色的小麦色,虎背狼腰,坚实窄细的腰腹没入裤头。 曲玉饴看入了神,手指在手里无意识的摆动。 殷涷透过浴室的镜子,嗤笑一声,像在嘲笑曲玉饴的出神。 曲玉饴和殷涷的目光正对上,心底一颤,被发现了。 他好色啊,曲玉饴脸上泛起红色,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兄弟这样呢!太坏了。 曲玉饴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勉强稳住呼吸,又帕子沾了水,从殷涷的肩膀上开始为殷涷擦拭。 殷涷的肩膀也很宽厚,力量感勃发,曲玉饴沾的水从殷涷的肩膀上一路往下,滴滴点点的落在胸膛,又在胸脯之中,落入往下的腹肌,最后没入三角区。 是曲玉饴先说要给殷涷洗澡,也是曲玉饴催促殷涷脱衣服,现在殷涷坦诚相待,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坦坦荡荡的让曲玉饴看,反而是曲玉饴不敢看了。 他躲闪的目光尽量往地上看,不敢看殷涷的身体,更不敢看周围的玻璃,怕反射到殷涷的眼睛里,被抓个正着。 一张帕子擦了又擦,曲玉饴最后才擦到腹肌下。 殷涷腹肌练的好,曲玉饴的喜欢抵过了害羞,看了几眼,羡慕的对比了自己的肚子。 他的肚子……软软的,曲玉饴丧气的又去看殷涷的腹肌,越看越冒星星眼,好厉害。 曲玉饴的手擦过殷涷的腹肌,帕子离开腹肌的一霎,整块腹肌显露出来,曲玉饴小声的咽了一口唾沫。 殷涷垂眼看他,又是轻声哂笑。 曲玉饴脸又红了,转过身去洗帕子,像是小媳妇,不去看殷涷的脸。 殷涷问他:“好看吗?” 曲玉饴不说话,咬紧嘴唇,这要他怎么回答啊! 殷涷:“不好看吗?” 曲玉饴又咽了一口唾沫,不敢说话。 殷涷:“要是不好看,那你为什么要——” “你别说了!”曲玉饴转身去捂住殷涷的嘴,他脸很红,在雾气晕绕的浴室里尤为明显。 曲玉饴眼睛都浸出泪水了,羞的。 “我就是看看……”曲玉饴不占理,又咬了一下下嘴唇:“你不愿意就算了。” “而且!”为了彰显自己的有理,曲玉饴说:“健身房有好多身材也很好的人,他们都愿意让看的,有的还愿意让人摸摸。” 殷涷笑容不变,目光变得阴沉:“是吗?有我好看?” 曲玉饴嘴硬:“有。” 殷涷看着他。 曲玉饴声音变小了:“有的吧……?” 殷涷给曲玉饴扣帽子:“哦,看来是经常去健身房摸别人看别人了,还能对比,曲玉饴,你怎么这么色啊?” 曲玉饴脸色更加涨红,慌不择路的开脱:“我才没有很色,我只摸了一个人的!” 一个人,殷涷脸色稍微好看一点,语气缓和下来调侃曲玉饴:“谁?” 曲玉饴看了一眼殷涷的脸色,踌躇道:“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殷涷脸色彻底阴下来了,“谁?” 曲玉饴:“你干嘛要生气,不就是肌肉没有别人练的好吗?” 殷涷深呼吸一口,扯出一抹笑来,敷衍曲玉饴道:“好好好,我不生气。” “所以,是谁呢?我们曲奇告诉我一下行不行?” 曲玉饴皱眉:“我上次就想问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还一直叫。” 殷涷没想到还能扯出第二件事来,低声低气的哄曲玉饴,试图把曲玉饴的注意力转移到第一件事上:“这不是重点……好吧我之后告诉你,你先和我说,谁的腹肌练的比我好?” 后半句话,殷涷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杀气很重。 曲玉饴觉得他跟殷涷这叫一问一答,也没有一开始抵触说别人的名字,为了殷涷的自尊心,他甚至还说的很委婉:“没有啦,我是说我摸过的人,叫裴元,他说的,说健身的人就喜欢让别人摸腹肌。” 殷涷气的不行了,哪里又冒出来的情敌?他勉强压住火气,听曲玉饴说话。 “我只摸过他的,没有对比嫌弃你的意思……” “好。” “好。” “好。” 殷涷连说三个好字,在曲玉饴惊讶的眼光中,拉过曲玉饴的手,覆盖住自己的腹肌。 曲玉饴措不及防,想拿开,却被殷涷死死的压在腹肌上。 “你现在摸摸,是他的好还是我的好。” 殷涷看着曲玉饴错愕的脸蛋说:“好好摸摸。”—— 求放过(小声) 第59章 曲玉饴脸爆红,话都说不清楚了,手下的触感十分明显,十足的肉感,肌肉力量感十足,块块分明,殷涷呼吸之间,还会有小范围的抖动。 “我,我觉得……”曲玉饴咬唇,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殷涷挑眉,“嗯”一声,声音轻挑又魅惑:“你好好说,我不会怪你的,客观事实。” “到底是谁的更好?” 曲玉饴都不记得裴元腹肌的触感了,他摸裴元腹肌的时候,还隔了一层衣服,就在曲玉饴下班的时候。 当时裴元刚刚从健身房出来,他提前给曲玉饴打电话预定了一个蛋糕,曲玉饴就在门口等裴元来拿蛋糕。 裴元来的很急,他穿的是黑色背心,腹肌被勒出痕迹,很显眼。 曲玉饴目光馋馋的看着裴元的腹肌,他也想要这样厉害的腹肌。 裴元注意到了,于是他接过蛋糕,让曲玉饴摸摸。 “没事的,健身房腹肌练得好的人都会让人摸,你也不是第一个摸我的人了。” 曲玉饴听了裴元的鬼话,加上确实想摸,手放上去,就轻轻放了一下,然后挪开,夸裴元的腹肌练得好。 所以现在想起来,曲玉饴都不怎么记得裴元的腹肌了,只记得那天挺冷的,他等了裴元很久,回到家里就洗了个热水澡塞进被窝里。 然而曲玉饴一直不回答,殷涷的表情越来越臭,整张脸都阴沉下来。 他带着曲玉饴的手,从腹肌上面慢慢的往下摸,到了最满意的部位,还会掐住曲玉饴的手,刻意放大呼吸,让曲玉饴感受手心的律动。 曲玉饴说是在摸殷涷的腹肌,不如说是在擦,他手一直是舒展开的,仍由殷涷的手带着他的手四处游走。 见曲玉饴还没回答,殷涷手掌控住曲玉饴的手背,手指弯曲,手背青筋暴起,克制的带着曲玉饴的手指,揉/捏他的腹肌。 他低头,轻声在曲玉饴耳边喘息,问:“舒服吗?” 曲玉饴讷讷的,甚至因为手下的触感过于好,下意识的在殷涷停住的时候,模仿殷涷的手势揉/捏。 殷涷闷哼一声,垂眼看□□的某些地方,勾起半边嘴唇,问曲玉饴:“你说,是我的好,还是那什么裴元的好?” 曲玉饴抬眼看殷涷,他脸已经红透了,包括脖子和耳朵,都成了鲜艳的红色,就连眼尾都发红。 “你,你的更好。”曲玉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脑子嗡嗡的,像是有好多只蜜蜂在叫嚷。 “谁的?要说名字,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呢?” 曲玉饴被殷涷的呼吸压的喘不过气来,哆哆嗦嗦的带着哭腔:“殷涷,殷涷的更好。”(审核,只是在摸腹肌,不能摸吗??) 殷涷还不满意,距离曲玉饴更近:“你好像要哭了,是我强迫你吗?还是说你内心根本不觉得我的更好。” 殷涷装起来,比处在下位的曲玉饴更可怜,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可是你摸了我,还捏我,过河拆桥,不带这样的,曲奇。” “嗯?曲奇?” 过河拆桥,是这么用的吗?用在这个境地,曲玉饴觉得不太对,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因为手中的刺激,脑子混沌的很,连殷涷叫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曲玉饴就只能感受到手下的触感,很好摸,尽管在这样奇妙的情况下,他依旧不得不承认这件事,非常的舒服。 浴室里的热气上涌,光着上面的殷涷身上也散发出热气,熏在曲玉饴的脸上,身上,顺着衣角的缝隙贴入皮肤,骨头缝都感受到又湿又潮,闷热的气氛。 曲玉饴熏的找不着北,只能一遍又一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重复:“殷涷的好,殷涷的更好。” “殷涷的比裴元好。” “殷涷的腹肌最好,最舒服。” 殷涷才满意,最后还在曲玉饴耳边说话:“曲玉饴,你要记住了,我只给你摸过。” “我的腹肌练来不给别人摸,你是第一个摸的,我和外面的男人不一样。” 曲玉饴看着殷涷,眼泪花在眼睛里打转,最后小声的嗯,说自己知道了。 殷涷才放过他。 浴室里很热,又热又潮,像是下雨天的前奏,把人像是包子一样蒸,黏黏腻腻,皮肤上全是汗意。 殷涷放过曲玉饴,曲玉饴蹲在浴室的地面上好一顿休息。 换气的按钮被打开,浴室里嗡嗡的声音出来,热空气被抽出去,已经冷掉的水还有消散的雾气,慢慢的,曲玉饴从发烫的境地里走出来。 他现在不敢看殷涷的腹肌,垂眼去把冷掉的水放掉,唯唯诺诺,像是被调戏的良家妇男。 殷涷靠在墙壁上看曲玉饴,他冰火两重天,被曲玉饴摸过的地方热的像是火在烧,然而背后靠着的墙壁是死物,一片冰冷,冷意从尾椎骨上涌,殷涷靠上去,勉强控制住不听话的下身。 他看着曲玉饴忙活,眉眼低垂,样子萎靡,只差一根烟,就能去某颜色网站的事后频道。 殷涷已经戒烟了,因为曲玉饴不喜欢,他也舍不得曲玉饴吸二手烟。 现在殷涷只会在加班压力大的时候吸烟,这样的时候,他多半会避着曲玉饴去阳台抽烟。 只是他现在腿“受伤”了,以后连唯一吸烟的机会都没了。 殷涷甘之如饴,只要能留下曲玉饴,什么都是值得的。 曲玉饴放好水,做好心理准备,只是看过去殷涷的时候,颤抖的眼睫毛和望向地面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理。 “你,你自己脱裤子吗?” 殷涷愣住,他想让曲玉饴知难而退:“我腿受伤了,怎么脱?” 就算能脱,现在也不能脱,有违晋江的规矩。 曲玉饴眼睛一直在眨,眨眨眨,像是蝴蝶的两瓣翅膀,他说:“那,那不然我帮你脱。” “……”殷涷是挺想的,如果他的老二没有抬头的话。 幸好他今天穿的裤子挺宽松,坐下之后,靠着腿上的浴巾,勉强能遮挡住,要是脱下去…… 殷涷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但不该是现在,也不该是在浴室里。 虽然他没什么道德,但毕竟曲玉饴才离婚,人至少不该,不能…… 殷涷咽下空气,喉结滚动,口干舌燥,沙哑道:“不用了。” 曲玉饴觉得不太行:“你,你放心,虽然我摸了你的腹肌,但我把你当兄弟,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你可以放心的!” 殷涷:“……”你要是有非分之想就好了,怕的就是你没有非分之想。 “还是算了。”殷涷拒绝。 曲玉饴想,不要太害羞啊,不洗下面不好的,脏脏的,他眼疾手快,往前一走,就要去扒殷涷的裤子。 殷涷下意识的拉住裤子,曲玉饴忽略了全是水的浴室地面很滑,他往前走,一个没站稳,就趴在了殷涷身上。 曲玉饴趴下去之后,手上还抓着殷涷的半边裤子。 他落下去,脸就靠在殷涷的膝盖上,浴巾因为曲玉饴的飞快落下而被扯掉地面上。 曲玉饴下颚一痛,捂住下巴蹲在一旁,嘀咕道:“好痛。” 殷涷想站起身去看曲玉饴的下巴,但他现在不能站起来,只能徒劳的伸出手想去掰曲玉饴的脑袋。 曲玉饴离殷涷太远,隔着一层布料看不清楚,他走过去靠着殷涷。 “你裤子上是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东西……殷涷忍的脸上青筋都冒出来了,汗珠从额头上往下掉,滴在曲玉饴额头上,曲玉饴闭眼,任由他趟过眼睛。 仰着头的姿势太累了,曲玉饴下巴往下一点,落在殷涷腿上。 下巴的骨头和肌肉磕在一起。 “嗯…”殷涷闷哼一声,腹肌更加明显,呼吸加快,又粗又重。 “曲玉饴,你先出去,我自己擦。” 曲玉饴不懂殷涷有什么可害羞的,说:“不都说了我帮忙吗?”大家都是男的,又没啥。 殷涷沉住气:“给我留点隐私,嗯?”他看着他,无奈又没办法,好歹是个gay,怎么这么不设防呢? 曲玉饴懵了,咽了一口唾沫,原本已经退下去的热潮又卷土重来,有愈演愈烈的姿势。 “你,我,我,你……”曲玉饴脸上烧的慌,一想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就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 他是不是有点不知廉耻了? “刚刚?” 殷涷无奈的点头:“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洗。” 曲玉饴跟个机器一样,僵硬的同手同脚往外走,每一步都带着尴尬的气息,他走的很快,几步就出去,砰一声把浴室门关上。 “你,你洗好了叫我。” 殷涷回答好,曲玉饴一走,他就暴露本性,一直护着的腿直接落到地上,为了不被发现,他还仔细观察过拖鞋里有没有水。 自然的不像是受了伤的人,比起普通人都更从容。 殷涷擦好身体,把浴室里的水泼的到处都是,再把除了下半身围着的浴巾,剩下的帕子什么的扔在地上,极力营造出艰难洗澡的假象。 曲玉饴背对着浴室,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心里一惊,手放在浴室门把手上要打开,都压在一半了,又想起刚刚尴尬的场景。 要是他进去,殷涷还没洗好怎么办? 曲玉饴强忍住了关心的念头,把门把手恢复原样,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等殷涷洗好了他再进去。 “曲玉饴,我好了。” 曲玉饴听见殷涷的声音,曲玉饴深呼吸一口气,压下门把手进去,目不斜视的走向殷涷,把人扶起来。 殷涷走的很慢,曲玉饴跟着他慢慢的走,从浴室到床,似乎走了好几个世纪。 殷涷没穿裤子,整个人都是空的,除了身上围的浴巾,曲玉饴也发现了——他看见了在一旁胡乱堆着的睡衣,还有内裤。 太尴尬了,曲玉饴不可能提要帮殷涷穿衣服,他脑子里像是有几百个小人在打架,都在说他太色了。 他还没办法反驳,他真的好色啊,曲玉饴羞的不行。 殷涷被扶到床边坐着,他一坐下,昂扬的大家伙就向曲玉饴打了一声招呼。 “你能帮我……” 曲玉饴闭眼,说:“你不处理一下吗!” “……” “……” 两个人都沉默了—— 我改改改改改改TT 第60章 “曲玉饴,没想到你……还挺奔放?”殷涷的词语库也宕机了,想半天想出一个奔放来。 曲玉饴说了糊涂的话,更糊涂了,回答道:“可是不管,会不会坏掉?” “……” “……” 殷涷快被气笑了:“那你管管?” 曲玉饴还挺有自知之明,羞涩道:“我也管不了啊。” 殷涷深吸一口气,说:“不会坏的。” “真的吗?” 殷涷假笑着,原本不肯说的话题,他现在倒是肯说了:“我们来说说……”你小名的事情。 曲玉饴后背发凉,以为殷涷要说什么之前在浴室的事,特别有先见之明的抢答:“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殷涷挑眉,看曲玉饴笃定的样子,问:“不用说了?你真知道了?” 他知道曲玉饴和他想的不是同一件事,于是半真半假的问了个看似一样,但实则大有可为的问题。 曲玉饴坚定的点头:“我真的知道了,我觉得行。” “行?”殷涷意味不明的看着曲玉饴,点头道:“那就行。” 曲玉饴觉得这氛围实在是太古怪了,连忙帮殷涷把浴室收拾了,再用睡衣包着内裤,扔在殷涷床上。 “我先回去睡觉了!” / 第二天是九月二十九,放假的倒数第二天。 曲玉饴一早就起来,鬼鬼祟祟的到厨房去做饭。 他早上做的清淡,为了照顾病人,虽然他并不知道清淡能不能照顾病人,但是先清淡再说吧。 毕竟十个病,九个要清淡,清淡点总是没错的。 曲玉饴麻利的熬了粥,还摊了几个灰面饼子,做的可开心了。 他之前都不好意思说,他一直免费住在殷涷家里,总是不好意思,怎么说也应该做点什么吧。 但是殷涷家里有阿姨,平时也不需要曲玉饴做什么,曲玉饴每天都觉得不舒服。 现在阿姨请假了,曲玉饴又要做家务又要照顾殷涷,他反而觉得很充实,人活着,就是要做点什么啊! 曲玉饴在厨房里忙活,另一边的殷涷也醒了,他穿好衣服,看了眼齐整的衣服,有点儿后悔。 他或许应该一起伤个手。 现在也还来得及,但是伤了手,他就不能抱曲玉饴,也不能拉住曲玉饴的手…… 殷涷在心里默默计算伤手的利弊,慢悠悠的出房间门。 曲玉饴还在厨房忙活,有几分人妻的意思,殷涷杵着拐杖,站在厨房门口问曲玉饴:“需要我帮忙吗?” 曲玉饴看一眼殷涷,目光落到殷涷受伤的腿上:“还是算了吧。” 殷涷进来帮忙,会不会把盘子和碗全部打碎? 殷涷被拒绝了,还是蠢蠢欲动,要进厨房去帮忙。 曲玉饴觉得他怪怪的,以前阿姨做饭的时候,没见殷涷这么想帮忙啊。 “你先吃。”曲玉饴随手拿了一张不怎么烫的饼塞在殷涷右手里,意思是,闲就吃饼,不要在厨房杵着。 殷涷还靠在厨房吃饼,看曲玉饴用厨房的小锅一个一个的摊饼。 等殷涷吃完了,曲玉饴的饼也摊完了,曲玉饴把放饼的碗放在台几上,拿了两个碗去盛粥。 曲玉饴盛完粥转头,殷涷已经单手拿着装饼的盘子走到了厨房门口。 他杵着拐杖,人倒是不认输,知道曲玉饴在看他,身残志坚,一瘸一拐的单手拿盘子,慢悠悠的往外走。 曲玉饴没说话,把碗端上饭桌后,他才说:“你刚刚好像老头啊。” 殷涷眯眼:“什么?” 殷涷现在腿受伤了,曲玉饴也不怕他会突然站起来打自己,于是认真的又说了一遍:“你刚刚好像老头啊。” “什么叫像老头?” 曲玉饴:“你杵着拐杖,特别像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去厨房帮家人端碗。”殷涷才二十多岁,快要奔三的年纪,曲玉饴说着说着也觉得不太好。 把人说老了。 他又补充道:“不是说你老的意思,我是说,嗯……”曲玉饴眼珠子一转,夸奖道:“你一看就会是个好老公,年纪大了,还会帮老婆做饭的那种。” 殷涷把桌上的饼推向曲玉饴,说:“不会。” 曲玉饴疑惑:“什么不会?不用看扁自己。”他现在情绪从离婚中缓过来,甚至还能开邱栈的玩笑:“我和邱栈一起的时候,邱栈从来不进厨房。” 殷涷食指在桌上轻敲:“我七老八十了,我老婆也七老八十了,哪有还让老婆做饭的道理。” 曲玉饴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他想起来殷涷说过的事:“哦,你说过的,你有钱,可以请好多个保姆,才不用老婆做饭。” 他有点羡慕,还有点气愤:“万恶的有钱人。” 殷涷轻笑,看曲玉饴气的不行,说:“我要是没钱——” 曲玉饴以为殷涷会说,没钱就死掉。 “我也不让老婆做饭,我做。” 听着是很美好,并且很有担当,曲玉饴却找到了殷涷话里的漏洞:“你会做饭吗?” 殷涷拿了一张饼堵住曲玉饴的嘴巴。 …… 除了不好的方面,曲玉饴照顾人还是照顾的挺好的,殷涷的司机又回到岗位上,兢兢业业的把两人送到公司。 殷涷一改以前的雷霆作风,从下车开始,就靠在曲玉饴身上,让曲玉饴扶着他上了电梯,到了办公室。 曲玉饴早就把东西都收拾了,秘书室和楼下的办公室都没有他的任何东西了,所有人都以为曲玉饴要辞职了,结果放了假,曲玉饴又背着自己的小黄鸭书包来了。 最先注意到曲玉饴来了的人是郭石,他有曲玉饴的联系方式,但和曲玉饴不熟,也不好直接问曲玉饴是不是不来了,只能装作因为工作原因在楼下大堂等着。 他看见曲玉饴进来,站起身,然后又看见了曲玉饴身边的殷涷。 曲玉饴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郭石。 郭石落魄的坐下去,又难受又庆幸,虽然曲玉饴是因为殷涷留下来的,但至少,曲玉饴没有离开。 第二个受到冲击的是秘书室,大家脑子里只有两个想法:一个是,曲玉饴居然没走,太好了! 二个是,殷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弱了,他不是生了病都能拿出电脑来开个线上会议的工作狂吗?怎么现在这么柔弱? 大家心里嘀咕,现在殷涷这个样子,特别像是争宠的妖妃。 还是那种特别有心计的妖妃。 太多人注意曲玉饴和殷涷了,曲玉饴后悔的不行,早知道就早一点来了。 曲玉饴躲在殷涷的臂弯里,把人送到办公室,说:“你先工作,我去外边放东西,一会儿进来找你。” 殷涷柔柔弱弱的,手一伸,摸到桌上的杯子,假装随意的敲打,说:“好。” 曲玉饴去给殷涷接了半杯水:“我会早一点进来的。” 殷涷假模假样:“不用太在意我……” 曲玉饴:“我就是专门来照顾你的,怎么能不在意你。至少,你的水喝完之前,我肯定会进来的。” 殷涷说了一个好字,依依不舍的把人目送走了。 曲玉饴走出总裁办公室,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他的位置还没变,曲玉饴把书包放在抽屉里,又拿出原来摆在桌上的仙人掌。 仙人掌好活,曲玉饴来来回回的折腾,也还没死。 等曲玉饴坐下了,秘书室一群人围上去,最激动的要数张迩,她过来就抱住曲玉饴,嘤嘤嘤的。 “小曲幸好你没走,呜呜呜,大家都说你走了,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殷总可怎么办啊!” “啊?”曲玉饴懵了,什么叫她怎么办,殷涷怎么办:“我走了,也没关系吧。”曲玉饴小心翼翼的说出后半句。 张迩还眯着个眼睛,夏久看不下去了,把抱着凳子的人挪开:“你是不是又戴错眼镜了?不觉得搁的慌吗?抱着板凳哭。” “哦。”张迩一秒收住表情,站回去:“曲玉饴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真是她人生中的失误,太激动了,忘了cp粉不能舞在正主面前了。 曲玉饴还抱着满肚子的疑惑,但其他人的疑惑明显比他更大,问他为什么突然就收拾东西了。 不过是因为离婚,曲玉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都是发生过的事实,他说:“因为离婚了,所以想换个城市生活。” “离婚???”秘书室的人异口同声,声音大的快掀翻屋顶。 曲玉饴捂住耳朵,说:“你们小声一点啦。” 秘书室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也是太惊讶了,那之前曲玉饴和殷涷……不敢想。 夏久最先反应过来:“所以你一开始说你结婚了,不是骗我们的?” 曲玉饴点头:“但你们都觉得我在骗人……我觉得没什么,就没解释。” 秘书室一群人:…… 是,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但对于殷总来说,这事儿可就大了。 不过,曲玉饴说他离婚了,张迩这个cp粉最先抓住重点信息:“怎么又离婚了?”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表情怪怪的,不会是殷总弄得吧?他们怜爱的看向曲玉饴。 曲玉饴不懂他们的表情,老老实实说:“因为前夫出轨了,而且我们之间也没爱了。” 一句话,在所有人耳边炸开,大家都心疼的不行,七嘴八舌。 “怎么能这样呢?太坏了。” “没事的小曲,肯定会有更好的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下一个更好……” 曲玉饴摇摇头:“暂时不想找下一个啦,至少要等我回玉溪市吧。” “啊?你还要回玉溪市吗?” “对的,我以前都在玉溪市生活,不能适应宜安市,等殷涷病好了,我就要回去了。”曲玉饴感谢道:“特别谢谢你们照顾我。” 听见这话的人有很多,除了秘书室,还有站在门口的沈寺。 暗中的男人都还没说话,秘书室的人先挽留了。 “你在嘉和待的挺好的,不然就不回去了吧?” 曲玉饴说:“本来来宜安市就是误会,肯定要回去。” 秘书室的人啊两声,站在门口的沈寺彻底忍不住了,走进去,和曲玉饴打招呼:“曲玉饴,我们今天一起去吃个饭?” 秘书室的人看向沈寺,又看看曲玉饴,最后看向关着门的总裁办公室。 大瓜啊!—— 已老实,求放过 60-70 第61章 沈寺昨晚上给曲玉饴发消息,结果曲玉饴一直没回,他一晚上没睡好,今天焉了吧唧的来公司,本来以为碰不见曲玉饴,结果公司群说,曲玉饴和殷涷一起来嘉和了。 他火急火燎的过来,原本以为能碰见曲玉饴收拾东西离开,结果看见曲玉饴把东西放在桌上。 一时情急,沈寺就直接开口问曲玉饴能不能一起吃饭。 曲玉饴从人群中抬起头,拒绝了沈寺:“不行哦,我要和殷涷一起。” 沈寺想,他只是和曲玉饴七年不见,怎么现在曲玉饴张口殷涷,闭口也是殷涷。 遇见麻烦,第一个想的也不是他。 “殷涷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和我吃顿饭,他都不允许吗?” 曲玉饴像看怪胎一样看着沈寺:“不是殷涷不允许,因为殷涷腿受伤了,我要照顾他,才不去的。” 好像是嫌暴击不够大,曲玉饴补充说:“沈寺你还是殷涷的员工呢,你应该知道的,殷涷不为难员工。” 殷涷的确不为难员工,但他并不单纯只把你当员工看啊,沈寺要被曲玉饴的心大给整无语了,他只好说:“没,是伤到哪里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一起吃。” 曲玉饴觉得不对劲:“你这么关心殷涷做什么?上次就是我们三个一起吃饭……”他一翻小脑瓜,来了一句:“你是不是就是想和殷涷吃饭,所以每次才来问我?” 沈寺:“……” “你脑洞还挺大。” 曲玉饴摆手:“你就是表现的很明显。” 沈寺忍着内心的恶心赔笑:“没有,我们这么多年没见,你突然结婚又离婚,还有了除我以外的好兄弟,我很关心你。” “你是我的好兄弟,殷涷是你的好兄弟,那殷涷不就是我的好兄弟吗?”说完这句话,沈寺有点儿想吐,太恶心了。 他停顿几秒,等恶心劲过了继续说:“现在殷涷生病了,因为你,我也想关心他一下。” 沈寺希望曲玉饴能听出话里的重点是因为你,而不是关心殷涷。 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殷涷有什么好关心的。 呵呵。 曲玉饴压根没在一句话里找到任何重点,还特认真的和沈寺说:“要和殷涷一起吃饭的话,要先问问他。” “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你回去吧,等我问了再说。” 沈寺表面答应,心里却想,要是问了殷涷,殷涷怎么可能还答应?随便一想就知道殷涷肯定不会答应! 沈寺猜对了,殷涷不止没有答应,还用腿伤了没办法走路这种拙劣的理由,让曲玉饴最后两天连食堂都不去了。 / 国庆前两天,天气预报开始提醒准备秋天的衣服,马上就要开始降温了。 曲玉饴的衣服还在邱栈那里,但他现在也不敢回去拿——殷涷腿受伤了,曲玉饴怕这次回去拿,邱栈又发疯。 这也不是空穴来风,从曲玉饴和邱栈离婚之后,以前和曲玉饴不熟的大学同学都来加曲玉饴,问他是不是真的离婚了。 曲玉饴不堪其扰,有次和殷涷聊天说到这个,殷涷教了曲玉饴一招,让曲玉饴把离婚的消息挂在朋友圈置顶,说大部分的人都会看朋友圈置顶,就不用曲玉饴去解释了。 也不麻烦,文案是殷涷编辑的,也是殷涷发布的,曲玉饴只贡献了几分钟的手机。 从那以后,来找曲玉饴问问题的少了,就是曲玉饴每次看朋友圈,都会从各个人那里刷到邱栈的近况。 ……全是嘲讽邱栈的。 邱栈发工作好累,有人就扒出他的背景,叫他strong哥,邱栈发爱情,有人就发:当年怎么上位的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吗? 曲玉饴其实看不懂大家在说什么,他现在也很少看朋友圈了,主要是一打开,全是邱栈。 他其实最忧心的,还是没有衣服穿这件事。 一想到去商场买衣服要逛很久,网购可能会货不对板,曲玉饴就想跟以前一样,又去批发市场拿好多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方便,而且款式一样,也不用选。 曲玉饴这想法还没说出来,夏天的尾巴,殷涷拖着病腿,说要有仪式感。 “我们家里以前换季,都要一起出去吃饭。”殷涷邀请曲玉饴:“马上夏天就要结束了,我们也一起去吃饭。” 殷涷以前说话是个吝啬的主,能一句话说清楚绝不多说一个字,遇上曲玉饴,他现在这点儿习惯也改了。 曲玉饴和人说话,如果说一加一等于二,就必须全部说完,哪怕说一个一加一,他都不明白你的意思。甚至可能延伸出其他意思。 你本来想问的一加一的答案,他可能回你一个一加一再加一的答案。 总之,殷涷屈服了,从惜字如金变成现在的能多解释就尽量解释了。 曲玉饴是笨,但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疑问:“和家里人一起出去吃,为什么又要找我一起出去吃饭?” 他总是在某些地方惊人的敏感,殷涷解释道:“我被妈妈拉黑了,他们今年肯定不会叫我了。” 曲玉饴担心的看着殷涷:“为什么被拉黑了,你是不是惹到妈妈了?”或许是因为没有妈妈,曲玉饴对妈妈总是抱有很大的宽容,还有无限的崇拜。 殷涷装可怜,说自己被欺负了:“我有个亲姐姐,她有个小儿子,今年两岁多,前段时间,她儿子生病没人照顾,只能我照顾。” “我没儿子不知道该怎么照顾,殷风不肯喝药,我非要让他喝,被我妈看见,说我虐待小孩,把我拉黑了。” 这完全不能怪殷涷啊!曲玉饴完全不觉得是殷涷的错,殷涷照顾人很好的,之前他生病,殷涷就照顾的很好。 肯定是太惯着小孩了,他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听班上有弟弟妹妹的同学说,家里人总是让他们大的让着小的。 殷涷好惨啊,肯定已经很努力了,不怪他。 曲玉饴踮起脚来拍打殷涷的背安慰他,被殷涷耍的团团转,还给人数钱:“没事的,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殷涷才可怜的点头,还说:“都要秋天了,你头发也长了,我们可以先去理发。” 说到头发,曲玉饴马上放下安慰殷涷的手,走的远远的,捂住遮住眼睛的头发。 “不行,我不要剪。” 殷涷把人带到沙发上,拿了个镜子给曲玉饴比对:“你看你眼睛都看不见了,把多余的头发剪掉,让眼睛漏出来好不好?” 曲玉饴从黑色头发的缝隙去看镜子,和镜子里胆怯的自己对视,狠狠的摇头:“不要!” 他胆子小,不喜欢和人对视,说话的时候,眼睛也经常往地上看,有了刘海的遮盖,曲玉饴可以正大光明不和人对视。 曲玉饴不想剪头发,再说了,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像一颗蹲在墙角不起眼的小蘑菇,突然把他的伞盖拔起来说要修修,这哪个小蘑菇受得了? 反正曲玉饴这只小蘑菇受不了。 殷涷只好说:“是不是怕剪毁了?这样,曲奇,我们一起剪。” 殷涷剪头发都是找专门的设计师剪,他准备也找同一个设计师给曲玉饴剪,失败率很低,但为了安慰曲玉饴,殷涷还是换了种说法。 曲玉饴依旧坚定的摇头:“不要。” 殷涷摸曲玉饴的脑袋,把曲玉饴的脑袋揉的一团糟,呆毛翘起来。 曲玉饴整个人都被摸懵了。 殷涷:“不剪头发,头发太长了就是这样,被人抓住揉捏跑都跑不了。” 曲玉饴:“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在殷涷又要来抓曲玉饴之前,曲玉饴跑开,说:“哪有人像你这么坏,没有达成心愿就摸人家脑袋。” “曲奇?”殷涷似笑非笑:“你说什么?”胆子大了,敢顶嘴了。 曲玉饴并没有完全抵消对殷涷害怕的情绪,他胆子很小,哪怕现在被殷涷养起来了一点,也依旧小的可怜。 最多,只有指甲盖那么大。 不至于反击殷涷,但他现在能在殷涷欺负他的时候,跑的远远的,缩在乌龟壳里,好半天慢悠悠的反驳:“不要。” 也就殷涷不想把他拖出来教训。 剪头发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一直到国庆节前一天下午,曲玉饴的口风才从不剪到了,可以买一个剪刀放在家里,他没事的时候修修。 这下不同意的成了殷涷,曲玉饴自己用剪刀剪,万一戳到了怎么办? 曲玉饴说,他以前读书的时候没钱,都是自己减的,没有一次戳到过。 殷涷就特严肃的拉一堆表格出来,说这是概率性问题,被戳到的很多云云。 曲玉饴不乐意听,谁也不愿意后退一步,现在剪头发这事儿还僵持着。 殷涷选的吃饭地方是一家还不错的餐厅,是包间制,他订了一个包厢。 曲玉饴不懂什么吃饭的地方,能吃就行——就像殷涷开的车,在他眼里和几万的没区别,殷涷的表,在他眼里也毫无区别。 穿了快一个月的定制衣服,也以为是几十几百钱的便宜货。 没用过,不知道。 司机送俩人过去当天,特意给殷涷拿了个轮椅。 曲玉饴以为是餐厅不能让人单腿进入,还笑殷涷。 殷涷检查轮椅的零件,闻言说:“哪有这么多规矩的餐厅,只要有钱,你就算要穿乞丐服进去,餐厅老板也会夸一句有风格。” 曲玉饴:“那你拿轮椅做什么?你还拿了拐杖?两都要拿?” 殷涷掂量手里的拐杖:“方便砸人。” 曲玉饴:“什么?” 殷涷用空的手拉着曲玉饴上了包间:“我说,你扶我太辛苦了,我舍不得。”—— 第62章 邱栈和曲玉饴离婚之后,一直在家里等曲玉饴回来拿东西。 他不是有多舍不得曲玉饴,邱栈扪心自问,他现在有更好的前程,被公司老板的儿子重视着,潘城说,等他玩够了,就把位置留给邱栈。 潘城已经透露出马上要离开的念头,邱栈这些日子是越来越得意了。 曲玉饴还没回来拿东西,他不在,邱家没人做饭,邱妈成了全家最底层,每天都在家里做饭。 邱妈是会做饭的,但做的一般,也没有曲玉饴做的精细,并且现在曲玉饴不在了,邱妈和邱爸的语论全都落在邱栈身上。 每次吃饭,就是全家开会的时候。 往日里,邱爸邱妈总能挑出曲玉饴的刺来,比如什么生不出孩子,不孝顺,没有大造化之类的话。 或者骂曲玉饴做的饭不好吃,曲玉饴人懦弱,看在邱栈的面子上,也不会给邱爸邱妈顶嘴。邱栈就更不会为曲玉饴说话了,在他心里,这都不算什么,他这么多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可才和曲玉饴离婚了几天,邱栈就受不了了,今天中午吃饭,邱妈又开始旧事重提。 “你也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离婚了,记得去和人女生看看,人家女生条件好……” 邱爸楞邱妈一眼:“我儿子也不差。” 邱妈马上找补道:“不是说我们儿子不行的意思,去看看总是好的,而且,那女生家里有钱,命数也好,是个生儿子的样。” 邱栈被说的脑袋烦,他现在被潘城重用,之后是要被当心腹培养的。玉溪市能出几个家世比宜安市牛的?现在和她相亲,要是之后他更好了怎么踢的掉? 再说,他还没把路桥那个疯子给甩了,那疯子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酒吧不去了,工作不做了,每天没事就来骚扰他。 真是疯了,肯定是看他马上要飞黄腾达了,所以舍不得他,邱栈冷笑,真是不知廉耻。 邱爸也说:“你先去看看,就当做保底,要是以后有了更好的,就说性格不合适……” 邱栈听了烦,答应一声:“行。” …… 相亲地方是女方选的,女生家里有点儿钱,选的餐厅也不便宜,只有包厢。 邱栈一边嫌弃女生花钱大手大脚,一边装作经常来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包厢在二楼,邱栈在女生后边进去,他没关包厢门,坐下之后,女生想去关门,邱栈脸上挂不过去,说:“我故意开着的,方便服务员。” 女生听了也不强求,只是相亲而已,她也只是为了完成父母的任务——之前在玉溪市,邱爸不知道怎么的和她爸说上话,她爸喝醉了酒,随口一说要相亲,被邱家当真了。 她爸讲义气,说应下的不能反悔,反正女生工作调动要来宜安市,干脆就见一面,事后以不合适拒绝。 邱栈这个人怎么样,与她毫无干系。 女生想着,心不在焉的对邱栈笑,而邱栈却觉得这是女生看上了他,不好意思所以腼腆的表示一下。 邱栈脸上漏出自信的笑容,开始夸夸其谈:“我现在在公司,深受重用,马上就要变成公司经理了……” 女生尴尬的笑,邱栈声音挺大的,隔壁的曲玉饴也听见了。 曲玉饴和殷涷来得早,女生和邱栈来的时候,曲玉饴已经吃完了。虽然是西餐,为了方便曲玉饴,殷涷让人上了筷子,一顿饭曲玉饴吃的挺开心的。 就是不顶饱,曲玉饴连着吃了很多。 等服务生走了,曲玉饴小声抱怨:“分量好少啊。” 殷涷挑眉:“为了摆盘,好看。” 曲玉饴:“吃饭不用漂亮,好吃才重要。” 殷涷听了曲玉饴的话,知道他是吃西餐没吃好,所以话多,潜意识其实是,他想吃外边的路边摊。 看起来一般,但吃起来很香。 殷涷摸摸曲玉饴的脑袋:“下面有条小吃街,等下去看看想吃什么。” 曲玉饴还在想要买什么,是酸辣鸡爪,手抓饼还是酱香饼,隔壁邱栈的声音措不及防的出现。 他没在意,还以为是哪个声音相似的人。 可说话的人越说越过分:“结了婚肯定要生孩子,最好是个儿子,让我父母放心,我在公司混的好,结婚之后你要帮助我,一边带孩子一边上班,最好保持独立,帮我照顾父母……” 这哪是找女朋友,只是找新时代奴隶啊。 曲玉饴蛐蛐两句,殷涷纵容的看着他,说:“你说得对,我家能做到这一点的保姆,一个月工资都好几万了。” “……”你们家还缺保姆吗? 做了一会儿消食,曲玉饴推着殷涷的轮椅出去,邱栈的包厢就在曲玉饴的包厢对面,曲玉饴打开门就看见了邱栈的侧脸。 邱栈正认真相亲,才没注意到有谁出来了。 曲玉饴忽然明白为什么声音这么大了,因为邱栈没关门。 他其实有点好奇,邱栈是个同性恋,为什么相亲的时候会说生孩子?于是,曲玉饴顺着邱栈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 曲玉饴是个同性恋,比起漂亮的女生,对他吸引力更大的是帅气的男生,但美是共通的,他能感受到对面女生的美丽。 用他贫瘠的形容词来形容,像是读书时候会品学兼优,每周在国旗下主持的女神。 怎么会和邱栈一起相亲呢?曲玉饴搞不懂。 如果是以前的曲玉饴,可能觉得是因为邱栈也很优秀,但曲玉饴在嘉和上班了一段时间,同事个个从985到211,海归到博士硕士,他现在发现,邱栈在宜安完全优秀的人里,和他一样,只是一粒尘埃。 一粒随处可见的尘埃。 他不觉得邱栈能配上那个女生,并且,曲玉饴为此很生气。 邱栈是个男同性恋,怎么能跑出来和女生相亲呢?完全是在骗婚啊! 曲玉饴越想越觉得,邱栈像个人渣,以前交往的时候没看出来,现在离婚了,怎么又是找人打殷涷,又是出来和女生相亲的? 而且,邱栈还和酒吧那个男生不清不楚,现在跑出来霍霍女生…… 曲玉饴觉得不行。 殷涷看着曲玉饴身上的一系列变化,他是得到邱栈在这边相亲的消息,故意带曲玉饴来的。 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和抹黑前任之间,殷涷选择了两者兼得。 先抹黑前任,然后美美的带着曲玉饴去玩,达到两个成果。 但现在的发展,有点超乎了殷涷的想象,他本来以为曲玉饴会很生气,但是不敢上前,央求殷涷帮忙,或者是在邱栈走后告诉女生真相。 曲玉饴只是在原地想了几十秒,就直接推着殷涷的轮椅,象征性的敲门,然后进了邱栈的包厢,再把门关上。 这招是和殷涷学的,殷涷每次半路截胡项目,或者给人下马威的时候,就会很有礼貌的敲门,但不管对方的态度。 动静挺大,女生皱眉看过来,很明显她已经在愤怒的边缘了,眉头皱的很深。 邱栈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脸上的笑敛住,站起身来:“曲玉饴?你来做什么?” 他先说出口,然后意识道什么,补充道:“这是我的疯狂追求者,我……” 曲玉饴小脸不高兴的打断殷涷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是所有人能听见的程度:“邱栈,你好不要脸。” 他不会骂人,脸涨红了也只能说出类似于不要脸和混蛋这样的话来。 为了更强势,曲玉饴开始学殷涷说话:“你看你做的事,太恶心了,和过年要杀的猪没什么区别。” 曲玉饴说的磕磕绊绊,最后干脆放弃了,直接说邱栈做过的事情:“你不要相信他,他以前是同性恋。” 怕女生不相信,曲玉饴指着自己:“我,我也是同性恋,我和他结过婚,不信你问,你问他。”曲玉饴手指着殷涷,十分紧张。 殷涷握住曲玉饴的另一只手,无声中给他鼓励。 曲玉饴深吸一口气,也不管女生会不会相信了:“他之前出轨,所以我和他离婚了,邱栈不是好人。”曲玉饴很认真:“他和那个酒吧的男生不知道还有没有联系,现在就来和你相亲。他配不上你,你不要和他在一起。” 女生被面前的变故吓懵,她是家里作为继承人培养的,自然知道殷涷。 只是在父亲的嘴中,殷涷生性冷血无情,几乎看不见殷涷有什么示弱或者是笑容。 女生也有一次运气好,在合作商那见过殷涷。 彼时殷涷一脸冷漠,不知道合作商说了什么,他不耐的一瞥,挥手直接走了,丢下一会场的人。 可是现在,殷涷坐在轮椅上,陪着这个漂亮的男生,笑着看男生,完全不觉得男生丢脸,也不觉得该让男生闭嘴,他来说。 商人的直觉让女生知道,就算不能交好,也不能得罪正在说话的男生。 别说她本来就看不上邱栈,就算看上了,当前的情况,也只能是没看上。 女生装作生气的样子,拿起手里的包打邱栈一下:“你什么意思?贱人!” 她打了邱栈一下,走到旁边,想试试看有没有机会和殷涷攀谈。 哪怕多来一个合作都好,能让她手里的分公司收益翻倍,让她爸仰她鼻息。 邱栈还想要狡辩:“别听他胡说,他就是嫉妒我在公司马上要升迁,故意来造谣我,我不可能喜欢男人,同性恋最恶心了,我最讨厌同性恋。” “也不知道为什么男的会喜欢男的,跟有病一样。” 曲玉饴彻彻底底的看清了邱栈这个人,他之前只以为邱栈在感情上不行,没想到整个人都不行。 他着急的往桌上看,看见滚烫的咖啡,还有汤水,一边觉得浪费,一边又怕伤到人。 曲玉饴没找到趁手的工具,下意识的用眼神求助殷涷。 殷涷早就准备好了一杯水,在曲玉饴看过来的时候就放在他手里,说:“泼。” 曲玉饴听话的一下泼到邱栈脸上,冰冷的水从邱栈的脸上一直落到身上各处。 他,他泼人了,他真的泼人了?曲玉饴性子内敛,从没做过如此出格的事,但他第一反应,居然是兴奋。 兴奋过了,曲玉饴才反应过来,他真的泼人了。 曲玉饴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求助的看向殷涷。 殷涷点头,询问道:“要不要再来一杯?” 他觉得泼的不够,便宜邱栈了,最好把杯子扔邱栈身上,或者把桌子掀翻。 反正他赔得起。 曲玉饴人还是太好了—— 第63章 “我这个章鱼小丸子好吃的,放心买……” 曲玉饴期待的看着摊主在章鱼小丸子上挤满酱汁,章鱼小丸子才出锅,热气腾腾,满满的白色雾气上涌。 殷涷站在他身边,很怀疑小摊贩的卫生问题,但看着曲玉饴很高兴,他把要说出口的话又噎回去。 还是算了吧,偶尔吃一次,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殷涷带着手里的冰糖葫芦,酱香饼,烤鸡腿……如是想。 曲玉饴拿好章鱼小丸子,和殷涷走在江边。 曲玉饴很少有这样和人一起随意逛逛的经历,邱栈嫌弃麻烦,一次也没有陪过他。 不止是曲玉饴,殷涷以往也很少随意出来走动,比起闲逛,这些时间不如拿去健身房或者是工作。 但现在殷涷看着曲玉饴吃章鱼小丸子,他插住一个直接往嘴里塞,因为章鱼小丸子太大了,曲玉饴咬下去,不得不鼓起一边的腮帮子,才能整个包住。 像是冬天来临前在嘴巴里屯粮食的小松鼠,鼓鼓的,殷涷手痒,想去戳一下。 章鱼小丸子被曲玉饴嚼吧嚼吧吞下去,顺着晚风,他走两步,走两步,又走两步。 最后在殷涷不解的目光里,曲玉饴羞涩道:“我还想喝冰奶茶。” 自从天气冷了,连冷水都不怎么让曲玉饴喝的殷涷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常温。” 曲玉饴说:“我其实想吃冰淇淋,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所以我才说我要喝冰奶茶。我以为你会说去冰,结果你居然说常温。” 他不高兴,但还是没停下吃东西的动作,一盒章鱼小丸子就只剩下最后两颗了。 殷涷:“好,那就温热。” 曲玉饴不想和殷涷说话了,他本来都停下吃章鱼小丸子的动作了,听见殷涷说话,又默不作声的又吃了一颗。 “我不喝了。”曲玉饴咬着东西,说话声音很含糊。 殷涷乐见其成,丝毫没有反驳。 曲玉饴吃多了有点撑,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把剩下的最后一个塞在殷涷手里:“你吃。” 殷涷隐晦的看了一眼,嗯了一声,没动静。 曲玉饴吃太多了,胃涨,加上心情不好,也没说什么。 他们坐的位置很偏,没有路灯,只有一点点光,对面的是江水,从眼前翻滚而去,偶尔,会有小孩的玩具从天上飞走。 曲玉饴有点难过,就好像是喝了一杯有度数的酒,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很久微醺了才记起来,喝了一杯后劲很大的酒。 可是当时没反应,后来好像就不该有反应了,显得他特别特别的奇怪,还有不知足。 曲玉饴不想想起邱栈的,他过去这么多天,每天正常的上下班,正常的离婚,淡定的接受变故。 可他今天遇见邱栈,心情还是好不起来,特别是当他看见曾经的爱人,如今落到这样完全没想到的地步,几乎冲垮了曲玉饴的认知。 殷涷陪在曲玉饴身边,没有问曲玉饴,只是安静的陪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曲玉饴开始说话了。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喜欢他,”曲玉饴茫然道:“应该是喜欢?我那个时候,没有见过第二个他那样的人了。” “我小时候在福利院,大家算不上很亲近,当时条件不好,有人多拿了,有人就要少拿。刚开始,福利院的大家只有小团体,互相防备对方。” 曲玉饴其实都快忘了那段时间的事了,因为从小到大得到的少,失去的多,所以曲玉饴对于幸福的感知很敏锐,对于难过的事情总会忘记掉。 在他的记忆里,有两个人是彩色的,一个是沈寺,一个是邱栈。 曲玉饴说:“沈寺是个很聪明的人,当时是他一直护着我,后来他走了,运气很好,有一个慈善资本家来福利院捐了很多钱。” 因为有了这笔钱,福利院各种设施都能建起来,大家也不用费劲巴拉的去争取少的可怜的志愿,福利院一下子就变得善意了。 很幸运,当时曲玉饴也从沈寺离开的事情中走出来,去上了学。 后来,他又和沈寺见面了,曲玉饴说:“我其实知道,沈寺不是单纯的想对我好。” 曲玉饴看着殷涷,说话颠三倒四:“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沈寺那样的人,肯定风光霁月,或者是……反正是好的形容词。” “所以都觉得,是我扒着他。”说到这儿,曲玉饴很难过。 殷涷放下手里的东西,耐心的拍打曲玉饴的背,他虽然没说话,但用行动代表自己的存在。 “不会,”殷涷坚定的说:“你特别好。” 在殷涷眼里,曲玉饴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不会有人再像曲玉饴一样,让他丢弃所有的原则。 他这辈子也就栽在曲玉饴身上了。 曲玉饴浅浅的笑了一下:“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那我就认为是真的吧。总之,后来发生了一点事情,沈寺的养父母找到我。嗯……让我不要再缠着沈寺了。” 那段时间对于曲玉饴而言很难过,当时沈寺转学了,在他转学后,沈寺的养父母来学校大闹了一通,说曲玉饴刻意勾引沈寺。 曲玉饴本来脾气就胆小,他有反驳,但是沈父问他,是不是同性恋的时候,曲玉饴没说话,点了头。 他不会撒谎,也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 当时,同性恋结婚的法律还没有颁布,很多人仍然觉得,同性恋是一种病。 也就是这个回答,坐实了曲玉饴勾引沈寺的谣言。 很长一段时间里,曲玉饴不敢去看其他人的眼神和目光,他总觉得每一个看向他的人,都带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 这是不对的,曲玉饴知道,但那段时间,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和同学的交集也越来越浅。 再后来,他考上大专,去了新的学校。 曲玉饴还是害怕,他怕自己的过去被同学知道,怕别人异样的眼光,所以一直和同学走的不近。 “邱栈是很特别的一个人,那个时候,我不敢和任何人说话,但是邱栈不一样,他说他也是同性恋,他说他喜欢我。” 曲玉饴有点儿哽咽,似乎不明白,怎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大家都对我避之不及,但是他好勇敢。特别是后来,一毕业我们就去结婚了,我一直以为我是幸福的。” 殷涷眼里带着慢慢的心疼,还有嫉妒和怒火。 曲玉饴看不清殷涷的脸,殷涷不说话,他心里也没底,但曲玉饴实在太难过了,一股脑的什么都说了。 因为伤心,曲玉饴说话断断续续:“那个时候,同性恋婚姻才刚刚颁布,他那样的义无反顾,最后为什么会成为现在的样子。” 离婚的时候,曲玉饴心里空落落的,倒没有太大的感触,今晚邱栈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他居然说同性恋恶心,我很难过,我从来没想过,会从他嘴里说出这样的话。” 一句“同性恋恶心”,几乎框住了曲玉饴的前半生,让他每一步都走的艰难,到如今懦弱胆小,像是长在角落的蘑菇,一不注意,就被人踩死了。 不能吃,也没什么药用价值,没有观赏价值,甚至没有毒,太没用了,就连多看一眼,好像都浪费时间。 曲玉饴不敢相信,邱栈会是这样的人。 他哭的很难过,胃一抽一抽的,曲玉饴只能弓起背,上半身被殷涷抱在怀里。 殷涷常年不离身的西装外套终于有了作用,披在曲玉饴身上,热意从殷涷身上传达到曲玉饴身上。 有的人会撒谎,还会伪装,殷涷见多了这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邱栈没有真心。 在每个曲玉饴期待开心的时候,邱栈都在权衡利弊,曲玉饴是他天平上的砝码,当曲玉饴没有用了,邱栈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曲玉饴。 只有单纯的曲玉饴,以为他落在的,是邱栈掌心。 殷涷恨不得曲玉饴大学遇见的人是自己,或者早一点,那个在福利院保护他的人也是自己。 可是殷涷做不到,纵使他有千万分能耐,对于时间和已经逝去的事,无能为力。 他轻声哄曲玉饴:“没关系,过去的爱是真的,人心会变,但过去,他是真的爱你。” 殷涷嫉妒,痛恨邱栈,但他为了曲玉饴的心情,只能说:过去邱栈是真的爱他。 他嫉妒的快疯了,眼神发红,手上全是青筋,但落在曲玉饴身上,只是很轻的拍打,像风一样温柔。 “你们曾经相爱过,在最好的年纪相爱过,就够了。” 从二十岁到二十七岁,整整七年,邱栈拥有了曲玉饴整整七年,想到这一点,殷涷就恨不得杀死邱栈。 他心底像是针一样扎,有千百句话讽刺邱栈,有无数个诋毁邱栈的理由,最后却无力的化为安慰。 曲玉饴不会乐意听,现在的曲玉饴也听不进去。 他是个有素质的人,绝不会去诋毁喜欢人的前任,殷涷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恨恨道:“那是他不懂得珍惜,会有更好的人。” 比如他,看看他,他殷涷哪里比不上邱栈了! 殷涷心里想的多,但脸上一点儿也没泄露,装的很。 到最后,曲玉饴说:“你不用安慰我了,邱栈就是个烂人。” 说这话的时候,曲玉饴说的很小声,下定决心,又觉得不好:“是混蛋,太坏了。” 他爹的这是调情还是骂人呢?殷涷舔舐牙根,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至少也得来句傻逼贱人之类的吧,殷涷想帮曲玉饴骂了。 但这些话曲玉饴骂得,殷涷却骂不得。 他只能在心里骂了几句。 曲玉饴哭了一场,心情好多了,看见殷涷手里的东西,他吃不下了,有点不好意思:“你吃不吃,不吃丢了吧,我也吃不下了。” 幸好买得不多,只剩了一点。 殷涷面无表情的把已经凉透了有腥味的章鱼小丸子插到嘴里。 “我吃。” 他那表情,不像是嚼章鱼小丸子,倒像是要去杀人。 曲玉饴想说,不想吃就算了,不用这么……嗯,像是章鱼小丸子杀了他全家的样子。 但是殷涷已经吃了,曲玉饴也不想说了。 马后炮不好。 回到家之后,殷涷一反常态的拿出酒柜里的酒,曲玉饴认出来,殷涷拿的是酒柜里最高的酒。 曲玉饴从见到邱栈之后,心情一直低落,见殷涷拿出酒来,问:“你要喝酒吗?” “我爸买的,藏在我这,试试?” 曲玉饴:“不好吧……” 他话还没说完,殷涷直接撬开,倒了两杯,给了曲玉饴一杯。 “挺好闻。” 是白葡萄的香味,果香浓郁,不冲人,度数应该不高。 曲玉饴摆手:“不好吧……”他还是觉得不行。 殷涷看曲玉饴一眼,自己先喝了一口:“那行,你不喝。” 曲玉饴趴在桌上看着殷涷喝酒,殷涷推来一杯温开水。殷涷常常这样照顾曲玉饴,曲玉饴毫无防备,直接喝下去—— 对不起大家有点卡文,卡到存稿都用完了还在卡,尽量写[爆哭][爆哭][爆哭][爆哭] 第64章 只一口,曲玉饴就直愣愣的往下倒。 殷涷低声笑起来,单手放在曲玉饴的脸下,撑住曲玉饴,另一只手拖住高脚杯底,轻抿了一口杯里的酒。 他喉结跟随下滑的酒液滚动,一直到曲玉饴再次醒来,茫然的看着他。 曲玉饴已经晕了,小脸都是红色,眼睛湿润,明亮的像珍珠。 殷涷端详曲玉饴,不多时,嗤笑一声,嘲讽的却是他自己,这药是迷药,剂量小,没办法让曲玉饴直接睡着,但让他晕乎乎的倒是可以。 曲玉饴像是啄食的小动物,整个脸又埋下去,埋在殷涷的手心。 “好香。”殷涷听见曲玉饴说话,同时感受到手心一股润湿,舌头的刺感滑过手心。 黏黏腻腻,杯子里的酒已经没了,殷涷直接拿起酒瓶喝下剩下的酒。 度数高,后劲大,殷涷再怎么酒量高,也没平时的清醒。 肾上激素一直在扰乱殷涷的想法,让他变得直白,平时心里的恶劣想法一个不漏的释放出来。 像是呢喃,又像是恶魔的低语,殷涷在曲玉饴耳边拖长语调说话:“曲奇,要怎么样,你才能忘记邱栈呢?” 铺天盖地的嫉妒喷涌而出,洒在曲玉饴耳边,但殷涷说话的语气很轻,让人误会的以为,是情人间的呢喃。 曲玉饴像是没明白殷涷说的什么,讨好的在殷涷手心里轻蹭。 殷涷轻笑,握拳抵住曲玉饴的脑袋:“别撒娇了,曲奇。” “和我说说,怎么能忘记邱栈?” 平静的话下全是疯狂,殷涷心里全是难以言喻的黑暗想法。 从他见曲玉饴的第一面起,这个人就住在了他心里,他高傲过,放弃过,最后依旧没有办法。 殷涷早就想这样做了,每时每刻,都想直接把人关起来,谁管曲玉饴爱不爱他,他爱曲玉饴就够了。 他原本不想这样对曲玉饴的,曲玉饴已经离婚了,他可以徐徐图之…… 但殷涷太嫉妒了,今晚,他听见曲玉饴说爱邱栈,他恨不得撕碎了邱栈,但他又拿那段往事毫无办法。 邱栈怎么配呢?曲玉饴一直为他哭,哭了两个小时零三分钟,一百二十三分钟,7380秒。 太长了,实在是太长了,他就只想问问曲玉饴,要怎么才能忘记邱栈。 他不做别的,殷涷想,他就是讨点儿利息。 曲玉饴想了好久,看殷涷一直盯着他,他也一直看殷涷。 不清醒的时候,曲玉饴不会躲避别人的眼神,反而很喜欢别人看着他,会让他觉得被珍视了。 不知道殷涷在想什么,曲玉饴此刻想要夺回殷涷的注意力,于是故意拖长语调,去回答之前的问题。 “我觉得——” 殷涷的目光果然回到他身上。 曲玉饴笑的像得到糖果的小孩,趴在桌上看殷涷,腿在桌下摇晃。 他知道他这样很可爱,殷涷也觉得他很可爱,甚至到了想放过他的地步。 结果曲玉饴说:“不会了。” 殷涷的动作顿住,眼神变得犀利,刚萌生的念头直接被曲玉饴打回去。 “曲奇,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殷涷艰难的,要曲玉饴再说一遍。 曲玉饴觉得面前这个人好笨,怎么说不通呢? “我说,我不知道。”为了让殷涷听清楚,曲玉饴说的很慢,咬文嚼字,一字一顿:“他很坏,但没有人会像他一样,在我低谷的时候,一股脑跑过来,再给我这么大的冲击了。” 殷涷看着面前说完话倒下去的曲玉饴,慢慢咧开嘴角笑了,笑的很讽刺,又很悲凉。 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双手抚摸曲玉饴的脸,轻声问:“曲奇,你说,现在是你的低谷吗?” 曲玉饴不明所以,仔细思考:“算吧,有点伤心。” 殷涷满意的笑了:“那就别怪我了。” “算了,也可以怪我,是我的错。” “怪我一辈子吧,曲奇。” 曲玉饴脑袋已经完全不清醒了,殷涷把人抱起来,进了主卧。 他扒掉曲玉饴的衣服,在曲玉饴的上方看曲玉饴茫然的脸,最后低下头去,在曲玉饴的耳侧撕咬摩挲。 很快,曲玉饴的耳侧全是密密麻麻的红色。 曲玉饴哪怕是不清醒了,也感觉到了不舒服,侧头去躲这股触碰。 皮肤被人含在嘴里啃咬,黏腻的感觉让曲玉饴误以为是蛇在身上蜿蜒爬行,害怕感充斥在曲玉饴的内心。 没有人能救他,曲玉饴清醒不过来,只感觉到一股凉意盘旋在耳侧,随即又升起一阵阵火。 …… 早上八点,曲玉饴才从睡梦中醒来。 他一晚上都在做噩梦,梦见有一只蛇缠着他,一直不放开他。 曲玉饴醒来的第一瞬间,就感觉被子的触感不太对劲。 太暖和了,而且还带有一丝淡淡的白葡萄酒味,曲玉饴懵懵的,还感觉耳侧和肩膀,以及胸前两点有股奇异的疼痛。 曲玉饴猛地坐起来,失败了,没坐起来,殷涷的手臂搭在他的上半身,拦住曲玉饴。 脑子嗡的一声,曲玉饴掀开被子看了自己一眼,青紫的痕迹遍布全身,抬手都觉得酸痛。 然后,曲玉饴的目光转到殷涷身上。 殷涷是光的。 是光的。 光的。 的。!!!!!!! 这是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曲玉饴浑身发软,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是因为现在眼前的境况。 殷涷还没醒,曲玉饴小心翼翼挪开殷涷的手,掀开被子再看一眼。 真的没穿。 也不知道衣服去了哪里,曲玉饴想跑,但现在他一点衣服也没有,除非把被子一起带走跑。 可是他能跑到哪里去呢?殷涷腿还没好,留殷涷一个人在家,曲玉饴怕殷涷没人照顾。 殷涷肯定不会让别人进来,现在屋里一片狼藉,他自己又怎么收拾的过来。 曲玉饴还在纠结,坐在床边,坐久了,有点儿冷。 他想,要不我就睡回去,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等殷涷醒,殷涷昨晚喝醉了才做出的这种事情,他肯定要善后。 说不定又一觉醒来,殷涷就已经收拾好了一切,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可是,殷涷的腿,能达成吗》 曲玉饴想了半天,感觉没那么冷了,有点儿暖和。 他迟钝的往后一看,殷涷已经醒了,把被子往他身上盖,自己上半身光着躺旁边,就这样看着他。 哈哈,真是太巧了,完美打破曲玉饴的所有计划。 “你,你醒了啊。”曲玉饴僵硬的和殷涷打招呼,满脸尴尬和不知所措。 比起曲玉饴的尴尬,殷涷坦然许多,自然的点头:“嗯。” 怎么他这么……这么平静呢?曲玉饴茫然了,甚至有种啊,好像不是什么大事的感觉。 但是这明明就是天大的事情啊! 曲玉饴指着自己,又指指殷涷:“这是什么回事?” 他记得他昨晚没喝酒啊,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 殷涷半撑起身,趴在曲玉饴身前,让他闻。 曲玉饴鼻翼微动,一股子白葡萄酒的清香,过了一夜居然也没变成怪味。 “是酒的味道。”曲玉饴喃喃道。 殷涷理所当然的点头:“昨晚我们都喝多了,就这样了。” 不对劲,曲玉饴还是觉得不对劲。 “我昨晚不是喝的白开水吗?” 殷涷一向平静的脸上出现小小的不自在,曲玉饴以为他找到了殷涷的破绽,鼓起勇气问:“我做了什么吗?” “也没有多大的事情。”殷涷说:“你昨晚上想喝,我就给你倒了一口,你喝下去就醉了,然后扒着我……” 殷涷表情变得尴尬起来:“你非要喝,我没办法,把剩下的酒都喝了,然后你嘴就凑上来要抢……” 说到这儿,殷涷舔唇,不知道是尴尬,还是在回味。 曲玉饴天都快塌了,他就多余问这一嘴。 他哆哆嗦嗦的继续问:“然,然后呢?”既然都问了,就让他死的更痛快一点吧。 殷涷斟酌语气,先认错了:“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没有想到酒后劲太大,你亲上来,我也醉了。” 他说:“然后,就是你现在看见的这样了。” 曲玉饴看着殷涷,殷涷看着曲玉饴。 曲玉饴想到什么,又问:“你不是喝醉了之后,会断片吗?” “……”搞糟,忘了这一茬了。 所谓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慌去圆,殷涷现在只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骗人:“是,但你亲上来的时候,我还没醉。” 曲玉饴觉得没道理,但细想好像又很有道理,再细细的想,好像又没有道理。 他把自己绕晕了,迷迷糊糊的信了这个说辞:“可是,男人醉了,不是硬不起来吗?” 曲玉饴也是个男的,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殷涷自然道:“对,所以我没插进去。” “只是亲了亲你。” “……”只是亲了亲,没插进去,这是能组合在一起的话吗? 曲玉饴完全懵了,半点反应都做不出来,甚至在殷涷看向他的时候,慢悠悠的缩进了被子里,然后挺尸一般躺下,闭上眼睛。 是他睁眼方式错了吧。他曲玉饴怎么可能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兄弟兼老板兼室友的床上,还发现两个人都没穿衣服,浑身散发着对虽然没搞但是我们就像搞了的事后气息。 啊,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曲玉饴又睁开眼,什么都没变,变的只有殷涷,他光着身子,正在衣柜里找衣服,转过身的时候,下面那东西尤其惊人。 起立了…… 曲玉饴彻底成了一滩尸体,仰躺在床上,半响,装睡过去了。 这样尴尬的事情,能避一时就一时吧。 哈哈—— 第65章 在整个过程中,尴尬的只有一个人。 殷涷真正做到了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情绪,十分淡然光着身子穿上睡衣。 当然,他还没忘了自己腿伤的人设,另一只脚全程没下地做完了一系列的事情。 他太过于自然,以至于曲玉饴都有一瞬间的茫然,觉得昨晚压根就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非常正常。 但曲玉饴稍微冷静一下,就从奇怪的幻想中清醒出来。 这是不可能的。 殷涷还做了个人,自己穿衣服的同时没忘记曲玉饴,给曲玉饴也拿了一套衣服放在床边。 等殷涷走了,曲玉饴忍住内心的羞耻,掀开被子。 他浑身是上下都惨不忍睹,青青紫紫的痕迹,也不知道殷涷是怎么做到的。曲玉饴稍微挪动一下,骨头就酸痛无比,像是被拉扯又被揉捏。 曲玉饴小声的从嘴里发出嘶的一声,捧着自己的腰靠在床边,拿起殷涷放的衣服。 是一件殷涷的衬衫,黑色的,又大又长,曲玉饴穿在身上,漏出星星点点的脖子和肩膀,下摆也直接盖住了屁股,到了大腿中间。 好不容易忍着羞耻感穿完了,曲玉饴发现还有更羞耻的事情在等着他。 殷涷没有拿内裤。 尽管殷涷拿了内裤这件事也很羞耻,但总比他没拿好,曲玉饴咬唇继续看,除了内裤,他也没找到裤子。 殷涷只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曲玉饴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件事,羞的无地自容。 或许,他可以去偷一件殷涷的裤子,曲玉饴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等一下出去之后直接回房间换自己的衣服,只穿衬衫的话,殷涷应该也不会叫住他。 曲玉饴下半身空荡荡的往客厅走,贴着墙边慢慢挪,挪到客房,刚打开一条缝,后面就响起来了殷涷的声音。 “曲奇?这么急做什么?” 他为什么这么急殷涷不清楚吗?!曲玉饴小脸气鼓鼓的,不准备理殷涷,要直接进房间。 殷涷继续说:“我们谈谈昨晚的事情?” 曲玉饴不想谈,一个是因为现在穿的衣服不适合,第二个是他单纯想逃避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速度更快了,往房间里走,要关门的时候,门外被殷涷抵住。 殷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轮椅拿回来了,在家也坐在轮椅上,就算腿瘸了速度依旧很快。 轮椅抵住门框,金属色光泽投在曲玉饴眼睛里。 曲玉饴舔唇,他燥起来之后没喝水,嘴唇很干,嘴巴也很干,干涩的喉口淹了一口空气,说:“等,等下再谈吧。” 殷涷右手放在轮椅旁的支架上,单手敲击,势在必得:“等下?等下你就不想谈了。” 曲玉饴:“……”猜的真准,只是他其实不是等下不想谈,他现在也不想谈。 “没有的事。”曲玉饴骗人的时候,会一反常态,刻意去看对方的眼睛,睁大眼睛,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其实说谎的样子很明显,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想打击他。 “是吗?”殷涷今天偏偏不想如他的意,曲玉饴结婚了,他可以等离婚。曲玉饴要走,他可以用苦肉计留下来。 但曲玉饴的爱在哪里,是殷涷完全不能控制的,他无法知道曲玉饴的想法,会不会忘记邱栈,或者,会不会某一天,爱上了别人。 所以,哪怕用点手段也没关系,先把人留住,先得到曲玉饴的身体,再得到心。 不是有句话说吗?日久生情。 殷涷慢条斯理的进攻,每一步都在他预料之中:“等下说不如马上说,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先解决了更好。” 曲玉饴还是抵住门,但他力气小,比不过轮椅,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 殷涷给了个折中的办法:“你开门,我们进去谈,不用出去。” 曲玉饴才不情不愿的开门。 殷涷启动轮椅进了房间,曲玉饴的房间很干净,东西都放在应该放的地方。 曲玉饴喜欢玩偶,床上放了几只玩偶,殷涷觉得很丑,也不知道曲玉饴怎么能接受每天抱着睡的。 殷涷停在了床尾,曲玉饴坐在床边,下面凉飕飕的,不舒服,他又坐到床上,盘起腿来,抱了一只玩偶在臂弯里。 曲玉饴忘了自己没穿裤子,下面的空挡,从殷涷的角落看过去,能看见白色的大腿,越往上,粉嫩的肌肤混着不明的痕迹,被黑色衬衫掩盖住。 黑白两色,颜色的对比触目惊心。 殷涷拉了一下铺在身上的毯子,提醒道:“天气冷,你把腿盖住。” 国庆第一天,秋天挤走夏天到了宜安,之前还是三十多度的天气,说降温就降温,加上今天下雨,温度才十七度。 曲玉饴刚生病才好,要是就这样坐在床上,过会儿就又该病了。 殷涷本意是好的提醒,但落在曲玉饴耳边就变了意思,他盖住自己的腿,脸很红,一路红到耳垂和脖颈。 他以为殷涷看见他没穿内裤了。 等曲玉饴盖好被子,殷涷才又开始说话:“昨晚上是我的问题,我没控制好,曲玉饴。”他郑重的叫曲玉饴的名字,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单刀直入。 “我会对你负责的。” 曲玉饴其实不太注重这些,他不觉得和人睡了是很严重的事情,他唯一学会的生理知识就是在学校的生理课,还有在邱栈那里学到的。 他和邱栈在大学就上过床,所以在曲玉饴眼里,上床并不代表什么,不代表爱,不代表任何的东西。 就只是和人进行了深入交流。 他尴尬,是因为对象是殷涷,是自己完全没有想过的人,他还要照顾这个人很久,总是很不好面对。 曲玉饴摇头,心里什么想法,也就直接说出来了:“没有必要,上床而已,而且,也没有做到最后。” “……”计划天衣无缝,唯一的变数,是当事人居然不在意一夜情。 殷涷笑道:“你不在意,但是我在意。” “都说贞洁是男人最好的嫁妆,我们都这样了。”殷涷所有所思的眼神略过曲玉饴在外的肌肤,曲玉饴浑身起鸡皮疙瘩,默默把被子又上挪了一点。 殷涷的话和他的人一样,十分带有侵略性:“上了一张床,嘴对嘴,也摸过磨过了,你现在让我当不存在,不太好吧,曲玉饴。” 曲玉饴说:“吃亏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有什么不太好的?”明明看起来被揉捏的是他,在下面的也是他。 不说别的,现在曲玉饴的胸前两点被布料摩擦都痛,还有大腿根,火辣辣的,不知道有没有破皮。 而且,就单单只看漏在外面的皮肤,也是曲玉饴吃亏吧。 殷涷一个1,吃了什么亏? 殷涷用食指轻点嘴唇,他的目光也落在曲玉饴嘴唇上,半响阴沉着脸道:“我的初吻。” 没过一会儿,他又放在自己的腹肌上,漏出被曲玉饴抓过的腹肌,上边还有抓痕,甚至有牙印。 “你干的,我第一次被人咬了这地方。”这字,殷涷咬的很重,旖旎的气氛一下充斥在卧室里。 殷涷的手还要往下点,曲玉饴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想到今天早上看见的东西。 太大了…… 曲玉饴双手捂住眼睛,又从手的缝隙里去看殷涷,哽咽道:“你不要说了。” 殷涷没有停,只是威胁式的看向曲玉饴:“你说你没关系,可我是一个传统的人,我们家都是传统的人。” “这些,都是留给我未来老婆的,你都快占完了,就不想负责了?” 在曲玉饴说出不在意之后,殷涷火速调整计划,从他负责,变成曲玉饴负责。 反正,他们两个人,总有一个要负责的。 曲玉饴才离了婚,一点也不想继续跳入婚姻的坟墓中,有几分口不择言:“可是我昨晚喝醉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能算我占了便宜。” 殷涷就一直看着曲玉饴,面无表情,他双手撑在轮椅上,靠手部力量直接从轮椅挪到床上,慢慢靠近曲玉饴。 曲玉饴心里慌,一直往后退,直到退到床头,再也退不下去了。 他想跑,想现在就下床,但被殷涷拖住手,动弹不得。 殷涷拉着曲玉饴的手,直接毫无遮挡的放在腹肌上,然后说:“你现在可以好好感受。” 曲玉饴握紧手,不给自己感受的机会。 殷涷猜到了他的想法,嗤笑一声:“你昨晚也是这样握紧拳头刮出来的痕迹,现在感受到了吗?” 曲玉饴马上摊开手掌:“没有。” 殷涷趁着这个时机,插进曲玉饴的手里,十指相扣,带着手往下半身去见晋江。 “昨晚上,你也是这样……” 曲玉饴吞了一口唾沫,现在场景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说:“够了!” 殷涷动作停下来看着他,曲玉饴低下声音来,重复了一遍:“够了。” “够了吗?”没有达到目的,殷涷根本不会放过曲玉饴:“我觉得不够。” 他笑着逗曲玉饴:“或者,你是想重温昨晚上咬我的感觉?” 殷涷有点儿无奈:“早说啊曲玉饴,我马上掀开,你过来咬,行吗?” 怎么误解道这里的!曲玉饴要哭了,眼尾红了,浑身的温度只高不下。 他是不是要发烧了?曲玉饴好热,还只能哆哆嗦嗦拒绝殷涷:“我不咬。” “啊。”殷涷叹气:“这可是你自己拒绝的。” 曲玉饴点头:“是,是我自己拒绝的。” 不给曲玉饴更多的反应时间,殷涷立马接着问:“那你现在能负责吗?”—— 第66章 曲玉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什么负责不负责的,搞得他好像是什么始乱终弃的渣男。 还在思考对策,殷涷却离曲玉饴越来越近,大有誓不罢休的意思。 “唔~”两人距离完全贴近只差几厘米了,曲玉饴的肚子叫了起来,叫的很大声,直接把旖旎的气息打破。 曲玉饴觉得好尴尬,但又很庆幸,要是按照刚刚的气氛下去,他肯定会答应负责。 他完全撑不住了。 顶着殷涷阴暗的目光,曲玉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飞快下床去拿衣服,走进浴室哐当一声关门。 曲玉饴进了浴室,再没看见殷涷的目光,他松口气,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结果动作太重了,刺痛从胸口蔓延开。 于是他把手拿开,放在胸前的空气上,假装自己在安慰自己。 房间里没有声音了,曲玉饴想殷涷是不是走了?他的好奇又占了上风,就想作死打开房门看一下。 曲玉饴无聊的时候会看偶像剧,知道一般来说,这样的时候最好不要开门去看。 根据偶像剧和鬼片定律,犹豫的时候一般会去做,做了就会有无法挽回的后果。 但……生命不息,作死不止,人生又不是偶像剧,怎么会一样。 曲玉饴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对,于是偷偷打开门缝,往床上看过去。 嗯,没人,曲玉饴内心窃喜,就说了,人生不是偶像剧,怎么会…… “曲奇?” 一样。 殷涷坐在轮椅上,好整以暇的看鬼鬼祟祟从浴室门探出的半个脑袋。 “怎么,有什么东西没拿吗?” 曲玉饴:“……”他尬笑道:“是,是有东西。” 殷涷半躺在轮椅上,姿势优雅:“是么?你都已经进浴室了,不方便,什么东西,我帮你拿吧。” 曲玉饴:“……”也不用如此热心。 “我忘了拿浴巾了。”曲玉饴装作才想起来的样子:“哦哦,我浴室也有浴巾,就不麻烦你了。” 曲玉饴超快的缩回去,像是背后有恶狗在追。 殷涷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他嗓音恶劣:“我还以为你想起来了,浴室的门是玻璃,外面能看见。” 曲玉饴手已经放在第一个扣子上了,闻言愣住,从门内往外看。 玻璃是磨砂的,压根看不见,最多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 思及此,曲玉饴又自然的脱下衣服。 殷涷肯定是骗他的,想骗他出去。 他才不出去。 曲玉饴磨磨蹭蹭的洗完澡,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要不是因为在浴室待久了,于是温度太高,二氧化碳也太高,加上没吃饭低血糖有点晕,曲玉饴能待个天荒地老。 曲玉饴穿了一身方便逃跑的运动装,推开门,准备去厨房随便做点什么吃。 路过餐桌的时候,殷涷坐在桌上吃饭,看见曲玉饴走过去,喊住他:“吃饭。” 曲玉饴粗略的看一眼,桌上的早饭很多样,因为快接近中午了,所以还有一半不是早饭,是中午的菜。 早午饭。 曲玉饴不想过去,但内心已经为了美食折腰。 桌上有他最喜欢的辣味豆腐脑,还有炖的软烂的鸡汤,蒸饺也有,总之五花八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正经的一餐。 他是真的饿了,看见桌上的菜,嘴巴就开始分泌唾液,曲玉饴咽下去,装作很有骨气的样子坐下去,狠狠的夹起一份煎饺咬下去。 一口爆汁,还是热的,馅料不知道是什么,曲玉饴没吃出来,只知道配料应该有虾仁。 他吃出了虾仁味。 曲玉饴吃了两口,热度从胃里上来,好多了。 殷涷盛了一碗鸡汤递给曲玉饴,曲玉饴闻着味道有点儿怪。他喝一口,一口的中药味。 “……”曲玉饴顿时用一种暴殄天物的眼神看着殷涷,之后,他不信邪,又低下头喝了一口。 依旧是一股药材味。 “……” 曲玉饴这人,不怎么挑食,但对于药材的味蕾十分敏感。 大部分都觉得感冒药是甜的,或者冲剂也是甜的,但曲玉饴不一样,只要沾上一点药,哪怕是甜的,他也能尝出来其中药的苦味。 精准的找到之后,曲玉饴浑身从上到下都会开始抗拒,半点也喝不下去。 曲玉饴努力了半分钟,还是没努力成功:“这用什么炖的?味道好怪。” 殷涷见曲玉饴把碗放下,云淡风轻的说:“放了人参吧,应该还有其他的,不贵。” 听起来就很贵好吗?不过殷涷钱多,可能在他眼里真的不贵。 曲玉饴皱着眉努力又喝了一口,实在喝不下去。 虽然贵,但就是很难吃,要曲玉饴说,还不如路边的鸡汤馄饨。 曲玉饴偷偷把碗挪开,假装自己已经吃完了。 很快,他就后悔自己这个决定了,见曲玉饴吃好了,殷涷当场就问他:“吃好了?” 曲玉饴看角落里的鸡汤,心虚的说:“吃饱了。”不要叫他把剩下的鸡汤给喝了。 殷涷点头,也放下碗筷:“吃好了,那我们就继续谈谈你吃干抹净不负责的事情吧。” 曲玉饴:“!!” “我哪有?” 殷涷:“你不肯负责,我说错了吗?” 曲玉饴:“你强词夺理!”他脸都憋红了,也想不出其他过分的话来。 殷涷自然的应下曲玉饴的评价,不以为耻反而为荣:“不然就看着你不负责?” “曲奇,你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殷涷之前叫曲玉饴的小名,总是又小声又快,之前浴室里的事情,曲玉饴没来得及当场掰扯清楚,之后殷涷就变本加厉,每次都非常自然的叫曲玉饴的小名。 导致曲玉饴说他不是,事情都过去了还拿出来说,显得他特别小气。但每次殷涷叫曲奇,曲玉饴又浑身不自在。 和其他人叫起来就是不一样,感觉很奇怪……但曲玉饴又不知道为什么很奇怪。 听见殷涷又叫曲奇这个名字,曲玉饴浑身一抖,慢吞吞说:“我也没说,我不负责啊。” 殷涷挑眉:“那就是要负责了?” 曲玉饴:“可是负责也没什么用啊,有好感的人不一定会谈恋爱,谈恋爱的人不一定会结婚,结婚的人不一定会在一起一辈子。” “那我怎么负责呢?”曲玉饴好奇的问:“用什么关系负责呢?” 他很认真,曲玉饴的脸蛋天生就赋予他取信于人的天分,让他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没有道理,也会在别人眼里觉得有几分道理。 就像现在,殷涷明知道曲玉饴只是在找理由推脱,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慌了神。 曲玉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认真的,把殷涷划到未来的轨迹里,他带着殷涷这个人,想放到某一个位置上,却又觉得放哪个位置都不对,所以很纠结。 而殷涷,就是想要参与到曲玉饴的未来里,不管用什么方式。 殷涷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摆出商业谈判的架势来,说:“我们可以先谈恋爱。” 曲玉饴皱眉:“但是我们又没有感情。” “怎么可以谈恋爱。”他说:“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呢?” “……”曲玉饴一句话扎中殷涷心里,把他整个人扎的稀巴烂,拼都拼不起来。 殷涷勉强勾起唇角,勾不起来,装笑都装不出来。 哪怕知道曲玉饴不喜欢他,可知道和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始终是不一样的。 “我们可以试试,曲奇,这个世界上还有日久生情。” 曲玉饴纠结的咬手指,他也知道有日久生情,但是更多人都说,要是一开始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喜欢殷涷,而且,殷涷现在如此迫切的想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想负责。 万一,以后殷涷又喜欢上其他人了呢?会不会因为现如今的一句负责,把他困在自己身边,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 和殷涷在一起之后,殷涷很快就会发现,曲玉饴是一个很无聊的人,没有很多的学识,没有很多的能力,整个人都像是虚无的空壳。 没有什么值得去爱的,哪怕日久生情,也不会有人爱上无聊的木头。 他不能困住殷涷。 曲玉饴下定决心:“我觉得……你还没有想好。” 殷涷气笑了快,他要怎么样,曲玉饴才觉得他是真心的,是想好了的? 曲玉饴不能这么独裁,因为心里有邱栈,就让想住进他心里的殷涷被迫离开。 殷涷不比邱栈差,而且他都没说要赶走邱栈了,他又不需要很多的位置。 没有也行…… 曲玉饴继续说:“我也没有想好,你现在这样说,是因为你想要负责,加上事情刚刚发生,你没有冷静。” “你之后冷静了,可能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 不会,殷涷想,就算是再过多少天,他依旧想和曲玉饴在一起。 曲玉饴一口气说完,没给殷涷插嘴的机会:“我等下看一下有没有适合的阿姨,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要住在一起了。” 殷涷听到这儿还是忍不住了:“好好想想可以,但你不能离开。” “要是我还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你跑了怎么办?” 曲玉饴觉得殷涷之后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了,等殷涷想开,说不定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这个污点了,到时候,曲玉饴只会是殷涷曾经的朋友。 想到这儿,曲玉饴内心莫名的刺痛,让他十分难受。 等殷涷想通,他们可能就不会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曲玉饴很难过,甚至有呼吸不上来的错觉。 曲玉饴强撑着笑,说:“我不会走远,我回玉溪市一趟,我也好久没回玉溪市了,等我回来,要是你还想我负责,我就负责。” 说到最后,曲玉饴还征询殷涷的意见:“可以吗?” 拜托了,说可以吧—— 一点点爱也是爱 第67章 十月的天气,外边的雨快要停了,雨潮却还没干。 淅淅沥沥的雨让空气都潮湿起来,曲玉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殷涷,等殷涷说话。 殷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看见曲玉饴的样子,反而起了逗弄的心思。 “当然是——”在曲玉饴期待的神情下,殷涷不紧不慢的说:“不可以。” 曲玉饴眼里的光熄灭了,问:“真的要我现在做决定吗?” 殷涷说:“也不是。” 听见有可能,曲玉饴又向殷涷投向了恳切的目光,仿佛在说,求求你啦,求求你啦。 殷涷笑着说:“你可以回玉溪市,但是……我也得一起回去。” 曲玉饴:“?为什么啊,你过去有什么事情吗?” 殷涷:“没什么事,就是某些人这么不乐意,我怕他到了玉溪市,就回不来了。” 曲玉饴沉默了,他怎么没想到还能有这一茬。 原本没想的,但现在想了。 殷涷好像看出曲玉饴内心的想法,冷哼一声。 曲玉饴心虚,说出的话也有气无力:“我没有……” “哦。” 曲玉饴:“没有必要啊,我不把东西全部拿走,我到时候肯定会回来的。” 殷涷稍微有点松动。 曲玉饴见殷涷松动了,又继续说:“而且我不是无缘无故回去的,我回福利院看看院长妈妈和小孩们……” 殷涷挑眉,这下说什么也要和曲玉饴一起回去了。殷涷虽然人没什么底线,也没什么脾气,但良好的家教还是有一点。 虽然不多。 曲玉饴不说,殷涷也没调查他,又没有追着问,现在对曲玉饴的过去也只是从曲玉饴偶尔说的零星几句中探知。 这次曲玉饴要回去,他也想跟着过去看看。 殷涷于是问:“是正事啊。”像是松动的样子,贴心问:“你买飞机票了吗?现在还能买得到吗?” 曲玉饴说回去,也是一时兴起,他原本准备之后和邱栈一起回去,但现在和邱栈离婚了,原来的计划也作废了。 他之前想,照顾完殷涷之后他就回玉溪市,就不用特意回去福利院看院长妈妈了。 但是现在他和殷涷这个样子,在短时间内,殷涷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也没办法回去,正好也尴尬,所以曲玉饴就想着现在回福利院一趟,要是殷涷过了国庆,还想和他一起,他就回宜安市。 要是殷涷想通了,他也就不用回来了。 曲玉饴的想法很简单,就直接摆在脸上,明晃晃的说,我是什么什么意思,其实我说的话都是假的。 他认真的说:“肯定没有了,高铁票估计也没有了。” 殷涷:“那你怎么回去?” 曲玉饴理所当然:“坐火车啦,虽然坐票和卧票都没有了,但是还有站票,也没有多久,很快的。” 殷涷拿起手机搜火车票,一看距离和时间,二十四小时。 光是坐票,曲玉饴那娇嫩的屁股不知道受不受的住,更别说站票。 一想要曲玉饴要在拥挤的车厢里摇摇晃晃几十个小时,吃不好睡不好,殷涷就特别心疼。 曲玉饴已经在看票了,说:“现在才不到十二点,我看了时间,睡一觉起来买晚上的票,过一天就到了,然后继续开个酒店倒头就睡,第二天起床去看院长妈妈。” 他觉得自己这规划贼好,非常完美,没注意到殷涷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殷涷看着曲玉饴,他想,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身体又不好,娇气的很,去爬山要他背,衣服要他挑,什么都需要殷涷。 回家要是没有他,该怎么办呢? 殷涷招手,让人过来,好声好气的说:“我陪你回去,行吗?”明明是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却像是为曲玉饴好。 确实也是为了曲玉饴好,殷涷说:“我有私人飞机,坐我的私人飞机回去,今晚就能到了。” “不用给人挤,也不用回去之后缓冲。”殷涷紧接着又说:“我腿脚不方便,找合适的护工,肯定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国庆节大家都放假,也不愿意突然回来工作,我跟你一起回去,都不是问题了。” 殷涷把道理掰碎了讲,毫不保留全心全意。 曲玉饴脑子转不过来,越想越觉得殷涷说得对。 他愣愣的点头:“你说的好有道理。” 殷涷跟着点头:“我说的确实有道理。” 曲玉饴好纠结,一边觉得殷涷说的对,一边觉得这样做的话,那他思考的时间是不是没有意义了? 他坐在凳子上,脸色一直变换,眉头也皱来皱去,殷涷看的好笑,丝毫不想想是谁造成的这个问题。 曲玉饴以为自己想了很久,其实才一分钟不到。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曲玉饴说:“但是我还是要想想能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不能让我现在就做决定。” 殷涷现在脾气很好:“好。” 于是曲玉饴就这样被殷涷带着回了玉溪市。 玉溪市比宜安市还要冷,曲玉饴一下飞机就打了个寒颤,殷涷坐在轮椅上,把自己的外套脱给曲玉饴。 结果曲玉饴看都不看殷涷一眼,在自己的包里掏啊掏,直接掏出来了一件外套套在身上。 作为玉溪人,曲玉饴对玉溪阴晴不定的天气已经习以为常。 他完成一系列动作之后去看殷涷,殷涷早把衣服收回去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十分僵硬又自然的进了酒店,没和曲玉饴说一句话。 刚想问酒店的曲玉饴:? 难不成这么快就想通了? 曲玉饴最后还是和殷涷一起住的,因为前台说,没有其他房间,只剩下一间总统套房了。 好吧。 / 曲玉饴这一次回玉溪,没告诉任何人,临倒头了也只告诉了院长妈妈,说自己要回来。 福利院小孩多,平时空闲时间也不多,曲玉饴没准备回去兴师动众,只买了一些零食和水果,挂在殷涷的轮椅上一起带去福利院。 原本曲玉饴想让殷涷自己在酒店或者出去逛逛,但殷涷听曲玉饴说,他去了福利院之后,下午要回家收拾东西,之后就搬出酒店在家里住。 殷涷说想帮曲玉饴做事,曲玉饴最近胆子大了,可能是因为和殷涷的关系转换,加上在几个月的相处里,由于殷涷的纵容,曲玉饴逐渐明白一件事情。 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里,殷涷对曲玉饴的脾气接近于无。 百分之九的时间里,殷涷对曲玉饴的脾气只能算雷声大雨点小。 百分之一的时间里,殷涷对曲玉饴的脾气叫小发雷霆。 因此,在不是重要的事情时,曲玉饴偶尔会出声反驳殷涷,不会再像一开始一样逆来顺受。 对此,殷涷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曲玉饴现在开朗多了,难过的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哄骗曲玉饴了。 曲玉饴被骗多了,有了免疫力,现在聪明多了。 “你坐在轮椅上,能做什么?” 曲玉饴觉得殷涷去了没什么用,直接拒绝了:“你在酒店还方便一点,去我家还没电梯。” 殷涷一瞬间想给曲玉饴表演一个瞬间腿变好的魔术,但他忍住了。 “我就去看看,帮忙递东西。”殷涷放低声音,假装是因为腿受伤而感到难过:“我腿受伤了,现在没什么用,我知道的。” “你太久没回玉溪市,没回家,一个人我担心,我其实也不是很想回去,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担心你。” “……”曲玉饴还没有学会鉴茶,殷涷学习的能力太强了,只要一个方法行不通,他马上就能出现第二个方法。 曲玉饴只觉得,自己好像不答应,就真的是嫌弃殷涷了。 尽管曲玉饴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他没有这个意思。 “那行吧……”曲玉饴说:“但是我家里不大,你不要嫌弃。” 殷涷挑眉,正声道:“挺好的。” 曲玉饴:“什么?” “没有,我说,我不会嫌弃的。” 总之,殷涷就跟着曲玉饴出了门,但幸好殷涷和曲玉饴一起出来了,曲玉饴出去买东西,一个不小心就买多了,不好拎。 打车也很麻烦,国庆节来玉溪市玩的人很多,殷涷直接让司机来接他们。 曲玉饴有点儿好奇:“你在玉溪市也有司机吗?” 殷涷摇晃手机:“一点点钞能力。” 曲玉饴羡慕了,有钱真好。 没过一会儿,开着迈巴赫的司机就来了,司机帮忙把殷涷搬上车,状似无意道:“小少爷,幸好今天老爷和夫人开车出去,不然我都来接不了你。” 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从殷涷身上蔓延出来,他刻意看一眼曲玉饴,确认殷涷不会听见小少爷这样类似的话,低声道:“我爸不在就不用叫我小少爷了。” 司机一板一眼:“好的小少爷。” 殷涷:“……”他屈服给了中二司机:“你小声点,别让曲玉饴听见了。”万一曲玉饴误会以为他家里是古板豪门怎么办? 司机:“好的,少爷,我不会让少夫人听见的。” 殷涷给了司机一个赞赏的眼神。 曲玉饴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满心满眼只有回福利院的开心。 殷涷见曲玉饴这么开心,他也开心,一开心殷涷就想给曲玉饴买点什么。 他问曲玉饴:“福利院有投资吗?我捐点钱。” 曲玉饴不懂殷涷说的一点是多少,好像在殷涷眼里,几十是一点,几百是一点,几千是一点……几百万也是一点。 他摇头:“福利院有企业专门帮扶,不缺钱。” 殷涷有点遗憾:“钱多总是好的,没事,我也不捐多少。”也就几千万。 曲玉饴好像读懂了殷涷的意思,也不多阻拦:“你到时候到了就知道了,反正,福利院现在其实一点儿都不困难。” 就算困难,也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本来原来的设定是曲玉饴很惨,但是我后来了解了一下,发现我们国家孤儿补贴很多,能维持孤儿的正常读书和生活。但是我已经这样设定了,所以想了想,改成了曲玉饴在读书之后政策发生的变化(我的小说我做主)。 曲玉饴只是有点自卑,真正算起来,他其实挺有钱的,至少每个月养活自己再存一点不成问题(不是现在给殷涷做助理,是之前还在蛋糕店打工的时候。) 总之就是,今也夏在大量的bug里写了少量的文QAQ…… 第68章 福利院很快就到了。 殷涷和曲玉饴下车,门口看门的大爷还记得曲玉饴,笑呵呵的叫他的小名:“曲奇又回来了?” 曲玉饴超常样,在司机我家少爷这是第一次的感动眼神中,把殷涷轮椅上挂着的东西往大爷手上提。 “对啊,我这次回来之后还要回宜安的。” 大爷听了,扯一下脸上的眼镜,眯着眼严谨的打量殷涷。 殷涷正襟危坐,脸上带着见家长的温润笑容。 大爷喊得很大声:“那什么孝顺男没跟着你一起回来?” 殷涷挑眉,看见曲玉饴摸鼻子,尴尬的说:“大爷你说话声音小一点嘛,没有回来,之后也不会和我一起回来了,我们离婚了。” 大爷点头,缓慢的又点头,随后才反应过来:“你们离婚了??” 曲玉饴小声的嗯。 大爷这下也不装了,好声好气的说:“我就说你们不长久,先前还不高兴捏。那孝顺男空孝顺,又没钱。” “你们年轻人总说什么爱钱拜金啥的,要我说,爱钱还能得到钱,你看你跟着那孝顺男,什么也没有。” 曲玉饴觉得好尴尬,殷涷会不会觉得他就是想要钱? 殷涷坐在轮椅上,什么架子都没有,跟着附和大爷:“您说的是,还是有钱比较实在。” 大爷又看了几眼殷涷,他和曲玉饴一样,对奢侈品就是睁眼瞎,迈巴赫在他眼里也就是普通一辆黑车。 他说:“这小子说的我爱听。” 曲玉饴附和两个人,怕大爷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曲玉饴推着殷涷就往里走,剩下的东西也不准备从轮椅上拿下来了。 太吓人了。 他走的快,司机和大爷都没跟上,大爷在后面嘀咕:“还说让曲玉饴注意一点,福利院的大金主来了。” “不过,就曲玉饴的性格,应该也没什么要注意的。” 大爷又老神在在的回去坐着了。 曲玉饴把殷涷推进去,殷涷发现福利院还挺大的,基本上能抵得上他们家的院子大小。 除了种的绿化带,就是一些适合小孩子的玩具,类似于滑板和运动的篮球场。 比起福利院,更像是某个学校。 曲玉饴不说话,殷涷想了解曲玉饴,就得自己问。 “你小时候就是这样了吗?” 曲玉饴摇头:“后来吧,我走了的时候修的。应该是十五年前。” “看起来很新?” 曲玉饴也看了一眼:“应该是最近又翻新了。” “玉溪市有个企业家,每年都给福利院捐钱,福利院全拿去花在小孩身上了。” 曲玉饴很感谢那位企业家,他说:“以前福利院条件不是很好,基本上很多人读完初中,过了九年义务制教育就没有书读了。” “能读书的,都是成绩特别好的一群人。”曲玉饴成绩很一般,属于不好不坏,但以当时的条件,他是没办法读书的。 “福利院聪明的人很多,钱会尽量给能读书的人。不过我运气好,当时我初中毕业,金主大人就来捐钱,我们福利院后来所有的孩子都能读书了。” 这件事曲玉饴记得很清楚,他当时已经不算是福利院的孩子了,福利院的孩子几乎都是没有家的小孩。 但曲玉饴的父母给曲玉饴留了一套小两居室,他十四岁可以自主生活时候,就离开了福利院。 他读完初中,成绩不好,院长妈妈带着他去问老板,能不能把钱批一份给曲玉饴,让曲玉饴也跟着读书。 曲玉饴当时十七岁,并不想继续读书,他马上就要成年了,可以出去工作。 但院长妈妈说,能读书就要读着,就算是大专,也比初中毕业要好。 老板人很好,听说了曲玉饴的事情,直接供曲玉饴读到了大学毕业。 说到这儿,曲玉饴有点儿不好意思:“其实我每次赚到钱都想把学费还回去的,但是老板是大忙人,根本就收不到我的信。” 殷涷很心疼曲玉饴:“他这样的大老板,确实很忙,不过这些钱就算他洒洒水,没事的。”殷涷心里想,可以到时候打听一下,曲玉饴不好还人情,他去还。 不过这些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殷涷说的话很有可信度,因为老板和殷涷一样有钱。 曲玉饴把人推到院长的院子里,一群小孩从外边跑回来,嘻嘻哈哈的,有几个稍微大点的孩子认出了曲玉饴,叫曲玉饴的小名。 “曲奇哥哥,你回来了呀?” “曲奇哥哥,好想你哦~” “你是想曲奇哥哥,还是想曲奇哥哥的零食啊?” “……” 小孩的嘴叽叽喳喳的,殷涷脸色不好看,他最讨厌小孩了,果然小孩都是殷风那样的报应。 况且,谁准他们叫曲奇的?门口的老大爷就算了,尊老,殷涷忍。 小破孩叫什么叫,毛都没长齐,殷涷黑着个脸,把曲玉饴拉到自己身边来,手虚扶曲玉饴的腰,存在感杠杠的。 小孩们终于看见殷涷了,小孩子口无遮拦,一个小男孩问:“叔叔,你腿残疾了吗?” 站在男孩身边的小女孩扒拉一下小男孩,批评道:“你真没礼貌。” 殷涷觉得还是有正常小孩的。 “你应该委婉一点,”小女孩认真的给小男孩示范:“叔叔,请问你的腿是不是站不起来了?” “……” “……” 曲玉饴都笑不出来了,这话说的,委婉了个寂寞。 怕殷涷生气,曲玉饴捏一下殷涷的手臂,抢先一步开口:“没有,哥哥的腿只是受伤了,好了就能站起来了。” 小女孩说:“好哦。”接着,她转身看小男孩:“你看,这样问,是不是好多了?” 曲玉饴都懵了,下意识的又去拉了一下殷涷的手臂,这次,殷涷直接握住曲玉饴的手,不让曲玉饴离开。 拉着曲玉饴的手,殷涷忍耐度极大的升高,都不去管小孩说了什么。 没必要,还小呢。 曲玉饴挣脱不开,也就不管了,转而问小女孩:“依依,院长妈妈去哪里了?” 依依说:“今天资助的大老板来看看,我们才去看了大老板,院长妈妈还在和大老板一起说话。” 难怪都是一起从外边回来,曲玉饴把轮椅上的东西放下来,说:“把东西都放进去。” 一群小孩儿拥上来,闹腾腾的,曲玉饴从殷涷的手里挣脱出来,把零食一袋袋的递出去:“不许偷吃!” “好!” 殷涷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好几个都不老实,已经从袋子里开始拿东西。 “你放心?” 曲玉饴说:“当然不放心,他们肯定会拿一点。” “那你还?” 曲玉饴:“殷涷你是不是没有带过小孩啊,拿一点没关系,他们肯定不会多拿,因为怕我记得买了什么。” “我到时候和院长妈妈一说,账对不上,他们就完蛋了。” 殷涷脸很臭,想到之前被扔在他身边的殷风,暗中冷哼一声。 原来那死小孩打的是这个念头,难怪每次不管怎么骂都还是要偷偷拿,原来是在赌万一哪天他没记住。 “你挺会带小孩?”殷涷现在有点怕曲玉饴突然直了,问:“你以后想自己带小孩吗?” 曲玉饴挺莫名其妙的:“我是gay,怎么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以现在我们国家的法律,领养手续也很严格,我没办法领养小孩的。” 殷涷送了口气,模棱两可的说:“万一呢?” 万一曲玉饴能生呢?能生也行,只是需要小心点,殷涷只喜欢做生孩子的事,不喜欢带小孩。 曲玉饴没听清楚,他问殷涷:“什么?” 殷涷若有所思的看着曲玉饴,很正经,但是没回答曲玉饴的话。 曲玉饴已经习惯了殷涷的沉默,无所谓的说:“我现在要去找院长妈妈,你跟着我一起去还是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做什么?和一群屁小孩面对面吗?想都不用想,殷涷就说:“和你一起去。” 曲玉饴猜殷涷也是这个回答,趁小孩没注意到他们,推着殷涷就往外走。 殷涷这轮椅是可以自己走的,但殷涷为了显示自己的柔弱,每次都要靠曲玉饴推。 曲玉饴也乐得做一些事情表达自己的有用。 曲玉饴猜测老板和院长妈妈应该在福利院的办公室,他带着殷涷过去,路过窗口的时候,看见办公室只有院长妈妈一个人。 走了吗?曲玉饴心里有点可惜,但也只是一瞬间,说实话,曲玉饴想,他其实现在也不能报答老板。 人家日理万机,理他这个小喽啰干嘛? 曲玉饴准备直接进去找院长妈妈,推着殷涷过去,殷涷和院长妈妈不认识,曲玉饴于是问:“你跟着我一起进去还是?” “你进去吧,直接见面不太好。”殷涷说:“我在外边等你,你们可以叙叙旧。” 曲玉饴还以为殷涷会和他一起进去,殷涷说不进去,曲玉饴还松了一口气。 他进去肯定要和院长妈妈提起邱栈,现在曲玉饴和殷涷的关系……很奇怪,曲玉饴在殷涷面前提邱栈的时候,只要看见殷涷的眼神,他就会莫名觉得心虚。 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且,现在曲玉饴和殷涷的关系也很尴尬,不上不下不前不后的,一起说话更奇怪了。 “那你在外边等我。”曲玉饴叮嘱殷涷:“不要走远了,走远了也行,记得看手机,我出来了给你打电话。” 殷涷心不在焉:“好。” 曲玉饴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办公室,殷涷等曲玉饴看不见他了,转到办公室的视野盲区去。 殷涷轮椅还没停稳,一只高跟鞋就直接踩在了殷涷的伤腿上。 “哟,瘸了?”—— 哟,瘸了?? 来晚了,给大家发红包捏,留言就好了~ 第69章 男音刚落,伤腿上的高跟鞋就又踹了殷涷的腿两下,石膏和高跟鞋的跟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殷涷面无表情:“没瘸,假的。” 殷爸哦豁一声,赞扬道:“有你爸当年的绿茶风范。” 殷涷阻止殷妈还想再来一脚的动作,无奈道:“妈,你就不担心我是真的受伤了吗?” 这个天气,殷妈为了漂亮,还是穿的一身火红色的长裙,配了一件披肩,六十多快七十岁的人了,看起来和三十岁差不多。 “没事啊。”殷妈如同匪徒一样的说:“反正是石膏,不会怎么样的。” “……” 差点忘了这位主是在小时候殷涷打球腿受伤之后,大半夜心疼儿子,偷偷去儿子那屋看儿子红肿的脚踝,看了半天没忍住上手捏了一下。 殷涷当场就醒了,难以理解的看着他妈:“你做什么?” 殷妈理所当然的说:“试试你痛不痛。” “……”殷涷无话可说。 过去的事和现在的事两相重叠,殷涷差点儿没控制住表情,最后整个人的表情也呈现无语状。 殷妈先发制人:“好没礼貌啊儿子,要先给妈妈打招呼的。” 殷涷:“好的,小殷。” 小殷是殷妈的外号,殷涷一家人全姓殷,妈妈也姓殷。殷妈年轻的时候,和殷爸一起从商,一家人两个殷总,为了分辨,根据年龄的大小,分为了大殷小殷。 殷妈喜欢小殷这个名字,因为听起来像是日本动漫小樱,她是小樱的忠实粉丝。 殷妈对殷爸的爱称就是小狼,但是这不代表她喜欢听自己儿子叫小殷。 拜托,她还是需要一点妈妈威严的。 殷涷知道他妈在想什么,不过他懒得陪她演,至于殷爸,殷涷没想过要打招呼。 那是他妈随身携带的包袱。 殷涷:“你们赶紧走吧,别影响我和我老婆约会。” 殷妈冷哼一声:“哟,还老婆,追到手了吗就叫老婆。”她招手,把殷爸叫过来,拉住殷爸的老头衫:“这才叫一对。” 她瞥一眼殷爸,殷爸接收到老婆信号,字正腔圆的说:“老婆。” 殷妈放走殷爸,说:“这才是有老婆的,你?还没追上吧?也好意思。” 殷涷自然道:“当三比起正经恋爱,是要晚一点。” 殷妈:“……” 作为新时代家长,殷妈花了好几个晚上,才接受……不,还是没有接受自己儿子当三的事实。 读书的时候,当一最好,当二也行,当三爷非常优秀。但在爱情里,当三并不让人推崇。 殷妈气了几晚上,来来回回的把殷涷从黑名单里拉来拉去,终于有一天忍不住想问问具体情况,发现殷涷把她也拉黑了。 气的不行,殷妈特后悔让殷涷接手公司,要是殷涷是一个没用的富n代,啃老族,她就可以一个电话把人的卡断了,逼着人回来说道说道。 可殷涷事业有成,没用殷妈的卡。 殷妈又想起之前有的那个男生,殷安说过,殷涷还专门帮男生找做蛋糕的材料。那男生不好吗?非要去当三? 结果殷妈给殷安打电话,为了套消息转了几十万过去,得到了一个消息。 之前的男生=后来殷涷为爱做三的人夫。 殷妈一口气上不来,给女儿打电话,让女儿把她发给殷安的钱全给收缴了。 但好在,殷安为了保护自己的钱,告诉了殷妈他探听到的小道消息。 曲玉饴的老公出轨了,肯定是要离婚的。 殷妈心态好了很多,当然,还是看不上她儿子这做派。 “我听说了,那孩子也可怜,老公是个人渣。”殷妈威胁殷涷:“我看那孩子是个正常的,没在结婚期间和你发生什么。”虽然儿子一厢情愿也让殷妈觉得有点儿可怜,但总比曲玉饴在结婚的时候就和殷涷牵扯好。 曲玉饴也是受害者,刚离婚,又被殷涷盯上了,估计还没抚慰上伤口。 殷妈叹气:“你……”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殷涷。 殷涷此刻很严肃,他不想让妈妈觉得曲玉饴不好,他说:“妈妈,这不关曲玉饴的事。” “如果,我是说可能,曲玉饴的前夫没有出轨,我还是会做三的。” ‘啪——’ 一声响,殷妈十足成的力气,直接扇在了殷涷脸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人家夫妻过的好好的,你跑去当三?” 殷涷被打了一巴掌,殷妈用的力气不小,转眼间,他左脸就红了。 幸好他皮糙肉厚,没有巴掌印,不然都不知道等一下怎么给曲玉饴解释了。 在调节好曲玉饴和家里人的关系之前,殷涷不想让他们见面,他怕曲玉饴害怕,怕曲玉饴受伤。 曲玉饴只需要爱他……和他在一起就好了,剩下的,都是殷涷该考虑的问题。 殷涷看着殷妈,一字一顿,十分坚定:“我说,哪怕曲玉饴婚姻没出问题,我也会和他在一起。” 殷妈手都在抖:“你要怎么和他在一起,殷涷,我没有教过你这些!” 殷涷:“我喜欢他,不……我爱他。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和他在一起,我足够爱他,我有钱,我能给他所有别人不能给他的,那我为什么要把他交给我不信任的人?” 他笑的嚣张,势在必得:“婚姻破裂原因很多,只需要稍微一点外力就可以。然后我再进入曲玉饴的生活,给他足够的关心,他会爱上我的。” 殷妈头脑发懵,艰难道:“殷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能被你轻易的勾走,那他的生命中绝对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小三。” “他没有抵抗住你的诱惑,又能抵抗住别人的诱惑吗?” 殷涷不在意的说:“那又如何?我得到了他。”他的表情变得阴暗起来,似笑非笑:“还有谁能从我手里夺走他呢?我会是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他会知道应该选谁的。” 殷妈觉得曲玉饴疯了,她叫殷爸:“老公,你看你儿子,你说说他。” 全程,殷爸都站在旁边,很沉默。 殷涷嗤笑一声:“妈妈,你叫他做什么?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啊,你要是嫁给其他人,他也会当小三的。” 同类最了解同类。 殷妈问殷爸:“他说的是真的?” 殷爸毫不犹豫:“是。” 如果不是这样的场景,如果是在调情,殷妈绝对会非常高兴,因为自己被坚定选择了。 但不是,她头脑发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殷爸扶住殷妈,低声道:“你骗了小殷。” 殷涷的笑容迟钝住了,收敛起来。 “我骗了妈妈什么?” 殷爸叹气:“如果曲玉饴过的绝对好,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殷涷看着他的爸爸,殷爸已经老了,头上开始有了华发,他还以为殷爸发现了什么…… 还以为发现他说这些话是故意用来激殷妈,为了把这段感情里所有的异样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居然只是发现了这个啊。 殷涷:“其实你也不够了解我,爸爸,我不会。” “你会,是因为你曾经是殷家一整个家族的希望。” 几十年前,殷家并不是像现在的平分制,像殷涷和姐姐,就是一人一半家产。 那个时候,殷家的人认为家族事业如果分给子女,会导致产业的缩水,被同行超越,并且基业变小。 所以,在新出生的一辈里,会经历漫长的斗争,多的时候,甚至二三十个人一起竞争一个职位。 要么赢,要么一无所有。 殷爸赢了,所以他的肩头不止是公司,还有很多人的担子。为了让自己的儿子不和自己走上同一条路,殷爸和殷妈用了很长时间,彻底改变了殷氏的前进方向。 殷涷只有还年少的时候,与殷爸走的是同一条路。 因为美好的家庭,也没有必须的担子。尽管比起曾经的殷家,现在的殷家并没有当初辉煌。 所以,殷涷比起殷爸,更狂。 只是在小时候的教育里,不漏声色才是殷涷要学习的主要课程,他学会了把疯掩盖在平静的湖水下。 一直到如今。 殷涷说:“我爱上他,那我就要得到他。两厢情愿最好,做不到,我就要留下他这个人。” “我绝不退后。” 这下,连殷爸也惊讶了:“你……” “你更适合当殷氏总裁,我不适合。”殷爸道:“你大了,我也管不了你。” 殷涷抬手:“在我和他在一起之前,劳烦二位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殷爸殷妈最后看了他一眼,走了。 殷涷看见他们走了,连个背影也看不见了,才放下心来。 随即,殷涷把身边的草扯出来,插在轮椅间隙,忍着洁癖,把一股泥土味的草放在身上。 做好准备,殷涷才回到办公室门口等曲玉饴。 / 曲玉饴在办公室门外敲门,门内的人听见了,说:“进来。” 打开门,曲玉饴却没有第一时间进去,扒住门框探出半个脑袋,似乎在看院长妈妈是不是很忙。 院长妈妈看见熟悉的动作,就知道是谁来了:“是曲奇回来了啊。” 曲玉饴小时候也是这样,每次来找她,又怕院长妈妈忙,就趴在门上探出半个脑袋,也不说话,就等着院长妈妈什么时候抬头看他。 “快进来吧。” 曲玉饴进去坐在院长妈妈的对面,面对院长妈妈,他总是很放松。 “听说老板来了?走了吗?” 院长妈妈说:“刚出去呢,没走,我留他们下来吃饭了。”知道曲玉饴在想什么:“吃饭的时候你可以去大声招呼。” 曲玉饴开心的点头:“太好了!” 院长妈妈也笑嘻嘻的,然后措不及防的问出问题:“你和邱栈是怎么回事?你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也没说清楚,今天陪你来的,我刚刚也看见了,是个不认识的人。” “发生什么事了吗?陪你来的又是谁?” 院长妈妈的话不好听:“是因为他,你才和邱栈离婚的?”——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小曲的可爱样子。 小曲因为缺少很多爸爸妈妈要教的东西,所以看起来最老实,其实最不老实(bushi) 在小曲眼里,没有明文规定的,就是可以不用遵守的,所以他不觉得和殷涷踉踉跄跄要负责,也不觉得当小三是很坏的事情。 但是因为这个性格,他很容易被忽悠,比如和邱栈在一起的时候,邱栈说要尊重他的父母,编出很多假东西来骗曲玉饴,曲玉饴因为信任邱栈,也不会去查证。 是小可怜宝宝[托腮][托腮] 第70章 院长妈妈话说的难听,说完后自己也意识到不对了,她先入为主的认为曲玉饴离婚是因为外力。 她换了句话:“你终于发现邱栈不行了?” 曲玉饴当初结婚,院长妈妈是不同意的,虽然曲玉饴是孤儿,但同样的,曲玉饴也没有赡养父母的担子。 同时,他还有父母留下的房子,不管怎么说,都要比邱栈的条件好。 邱栈的家在农村,父母都没工作,这不是院长妈妈最担心的问题,问题在于,邱栈的成就也没有多高,空有一副读书人的清高。 院长妈妈和邱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在福利院,当时曲玉饴邀请院长妈妈去家里,邱栈也在曲玉饴家。 邱栈这人,听说福利院,第一反应是说,问曲玉饴工作后会不会给福利院捐钱。 当时,他是背着院长妈妈说的,但是他不知道,房子隔音不好,院长妈妈全部都听见了。 曲玉饴当时的回复是:“不用啊,福利院也不差我这一点钱。” 福利院因为有国家的扶持,再加上有殷家的帮助,一直都不差钱,除非出去的孩子非常有能力,福利院才会勉强收一点。 但曲玉饴很有自知之明,他要是回去捐钱,福利院不会收的。 邱栈觉得曲玉饴在骗他,自以为很大方的说:“福利院的小孩应该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你到时候拿一点旧衣服回去就行了,捐钱给他们就是浪费。” “多半和你一样读书不行,要是正常的小孩,肯定被领养了。” 院长当时头都气炸了,是,福利院大部分留下的小孩在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毛病,或者是父母去世的时候年纪还小,被收养到福利院。 这样的小孩记得自己原来的父母,年纪相对于想领养的夫妻来说又有点大,所以大部分会在福利院一直待到成年。 但邱栈直白的贬低还是让院长认为他这个人不行。 当天,院长想找曲玉饴说这件事,她还没说,曲玉饴先抛出一个炸弹:“院长妈妈,我和邱栈已经结婚了。” “……”这下,院长也说不出什么了,要是还在谈恋爱,她可以直白的让曲玉饴分手,可是结了婚,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所以,曲玉饴只知道院长不喜欢邱栈,但一直不知道原因。 并且,当时院长说不喜欢邱栈,而在之后的几年里,邱栈真的一次也没来过福利院。 因此,院长对邱栈的印象越来越差,如今听见曲玉饴说离婚,心疼的很:“现在离婚不容易,你受了苦了。” 曲玉饴前半段都去看窗外了,殷涷不知道去哪了,看不见他人。 等院长又说了一句话,曲玉饴确认殷涷真的不知道去哪了,才收回视线,说:“啊,是殷涷帮的我。” 曲玉饴:“是很麻烦,但是因为邱栈出轨,加上殷涷帮我找了律师,所以还是比较容易的。” 院长妈妈原来以为是曲玉饴终于发现邱栈的不好,在遇见更好的人之后出轨了,结果没想到出轨的是邱栈。 她一脸怒火:“什么?他出轨了?他还出轨?还有人看的上他?” 曲玉饴上前安抚院长妈妈:“已经离婚啦,也没什么。” 院长坐下来,让曲玉饴坐在她旁边:“那你这次回来是做什么?” 曲玉饴:“来看看你啊。” 院长宠溺的笑:“你们那一群人,就你最念着我,经常回来看我,工作要紧。” 曲玉饴不打算告诉院长啊妈妈自己失业的事情,只捡着好的听。 “你肯定想不到我遇见谁了,”曲玉饴卖了个关子:“你猜是谁?” 院长妈妈就跟着曲玉饴猜:“我认识?” 曲玉饴:“当然认识,就是沈寺。” “沈寺?”院长妈妈仔细想了想,才从记忆里拉出了一个小孩来。 如果说曲玉饴在记忆里是老实可爱的代表,那么沈寺就是一个鬼精灵,最擅长的就是装。 当时领养的时候,沈寺一直站在后面看曲玉饴,院长妈妈才发现不对劲起来。 只要沈寺在,其他孩子都不敢靠近曲玉饴,也没见曲玉饴和其他人说过话,当时有人说要领养沈寺,院长妈妈几乎是马上打包把沈寺送走了。 连最后一面也没让两个人见。 只是没想到他们后来又见面了,一直到现在,都快好几年了,怎么又见面了? “他现在在做什么?” 曲玉饴说:“我们在同一个公司,他很厉害的,读了律师专业,我离婚还有他的帮忙。” 院长妈妈第一反应是让曲玉饴和沈寺划清界限:“你感谢他没有?这么辛苦?” 曲玉饴摇头:“殷涷说这是沈寺应该做的,他说沈寺的工作内容就是帮助员工和公司。” “殷涷?”话题兜兜转转,还是转到了殷涷身上:“是和你一起来的人吗?” 曲玉饴每次回来,院长妈妈都会问很多问题,这次问的尤其多,曲玉饴还是老老实实的每件事都告诉院长妈妈:“就是和我一起回来的人。” “为了帮我离婚,殷涷还被邱栈打伤了腿。” 院长妈妈皱眉:“殷涷这个人怎么样?”殷这个姓,不太常见,而且,殷老板好像确实有个儿子,但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曲玉饴很维护殷涷:“他人很好的,虽然是老板,但从来没有骂过我,离婚多亏了他。” 院长妈妈很难相信曲玉饴说的话,对于曲玉饴来说,曾经的邱栈是好人,沈寺是好人,谁都是好人,他压根分辨不出来。 只要别人对他有一点点好,他就觉得那个人是好人。 “怎么让人在外边等着,我们出去看看。”院长妈妈打定主意要看看这个叫殷涷的年轻人。 曲玉饴其实早就想出去了,殷涷不在窗口了,他很着急,但是和院长妈妈一起,又显得太不稳重了。 两人一起出去,院长妈妈还在找,曲玉饴第一眼就看见了在树下的殷涷。 “殷涷……你怎么了?”曲玉饴担心的走到殷涷面前,殷涷的头发上和身上都沾了草屑,显得很狼狈,特别是脸,有半边脸已经红了。 殷涷只是平静的看着曲玉饴,先向院长点头示意,随后说:“不小心摔了。” 曲玉饴往轮椅旁边看,看见了一块石头,他帮着清理殷涷头上和身上的细碎,絮絮叨叨说:“你小心一点嘛,看不见不要着急,等我一起出来了再走,早知道你就和我一起进去了。” 殷涷慢慢的听,没有一点的不耐烦。 等收拾好了,曲玉饴才想起要向院长妈妈介绍殷涷,他先说:“这是我们福利院的院长妈妈。” 殷涷态度诚恳:“你好,我是殷涷。” 院长妈妈还是有几分眼力,殷涷手里的表和殷老板的表是同样的系列,看起来就不便宜,她维持住正常的表情:“你好。” “请问你是?” 院长妈妈总归是多活了几十年,对曲玉饴和殷涷的互动都看在眼里,这样奇怪的氛围,说是普通朋友,她不信。 曲玉饴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现在和殷涷的关系,他自己都理不清楚。 “我们……”曲玉饴下意识的用求救目光看着殷涷。 殷涷拉住曲玉饴的手,虽然狼狈,但不减威严:“我是曲玉饴的追求者。” “追求者?”院长妈妈看看殷涷,又看看曲玉饴,不由得在心里皱眉。 这样的男人,不像是曲玉饴能驾驭的住的。 但现在大家在一起,院长也不能直接说,我觉得你们不适合吧? 她只好装笑,试图用现实打败殷涷:“我们中午准备吃馄饨,还没做,现在要去包馄饨,你吃的惯吗?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院长试图用打败邱栈的方法打败殷涷,在她眼里,大部分有钱人都不会做这样的家务活。 没想要殷涷接手良好,还主动问厨房的位置:“当然可以,我也可以帮忙。” 曲玉饴知道厨房的位置,不用殷涷说,就推着殷涷跟在院长妈妈后面。 院长首战失败,郁闷的走在前面。 曲玉饴刻意慢一点,小声问殷涷:“你没有做过饭,怎么帮忙啊?” 殷涷看曲玉饴柔软的侧脸,心里软的一塌糊涂:“那你…教教我?” 曲玉饴有几分得意:“当然可以,我特别会包馄饨。”得意过后,他又耷拉下来:“其实馄饨很简单的,你要是学的很快,也不要打击我。” 殷涷:“怎么会打击你?你要是教我包馄饨,拿得算我的老师,尊师重道,我怎么敢?” 曲玉饴怀疑的看着殷涷,还有殷涷不敢的事情吗? 说着说着,厨房就到了。 福利院的厨房很大,因为都是孤儿,为了锻炼大家自主生活的能力,院长妈妈经常会抽出几顿饭来让大家自己做饭。 倒也不是故意为难殷涷,才说今天中午要做饭。 院长妈妈刚进去,就被小女孩叫走去说事情。 曲玉饴找了个角落,和殷涷并排坐在一起。安顿好殷涷,曲玉饴站起身去打了一盆热水,小心的用毛巾去擦殷涷受伤的脸。 “怎么这么严重?”曲玉饴动作很轻:“都红了,等我们回去之后,要煮个鸡蛋来敷。” 殷涷很喜欢等我们回去之后这几个字,好像他和曲玉饴已经有了一个家,是密不可分的家人。 “嗯,到时候蛋白给你,我吃蛋黄。” “好哦。” 曲玉饴吃蛋不吃蛋黄,除非是咸鸭蛋或者炒蛋,否则就连糖水蛋他都不吃蛋黄。 擦完殷涷的脸,曲玉饴拿了几片馄饨皮放在他和殷涷手边。 馄饨皮是院长在外面买的,很薄,殷涷看一眼,说:“这不是饺子皮吗?” 曲玉饴摇头,给殷涷科普:“在我们这边,有饺子,抄手,馄饨。饺子皮是圆的,最厚,馄饨皮很薄。” “很容易破。” 殷涷跟着曲玉饴学习怎么包馄饨,殷涷力气太大了,果不其然,第一个就破了。 殷涷和面前破了的馄饨大眼瞪小眼,准备去旁边再拿一个皮试图掩盖。 其实曲玉饴已经看见了,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笑着说:“没事的,我拿的纯肉馅,就算破了煮的时候也不会坏。” 殷涷不懂曲玉饴说的是什么原理,曲玉饴笑的很可爱,像是偷腥的小猫儿,脸上还有一些面粉,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 比起肉馅的馄饨,曲玉饴更让殷涷有欲望一点,他甚至想,曲玉饴这么瘦,他的肚子会不会也像是薄薄馄饨皮,很容易就能看见肉馅。 用力重一点,还能漏出轮廓。 殷涷隐晦的滚动喉结,后悔之前用酒后乱性的理由了。 强取豪夺更好,能一次直接到最后,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看的见吃不着。 曲玉饴在殷涷旁边很认真的包馄饨,趁院长没看见,把自己包的馄饨三分之二都挪到殷涷面前,假装是殷涷包的。 殷涷闭了闭眼,拿起馄饨皮准备包下一个。 …… 还是算了—— 调作息,下一章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发 70-80 第71章 包好馄饨,直接一锅下下去,用的是大铁锅,容量完全足够。 院长站在锅旁边,殷涷就跟着站在一起,不动声色的去看锅里的馄饨。 幸好,因为馄饨太多了,而且不是每个人都像曲玉饴一样心灵手巧,杂乱无章,压根看不出来是谁包的。 殷涷松了口气。 虽然殷涷还坐在轮椅上,但十分懂得第一次见老丈人的手续,殷勤的在院长身边帮忙分馄饨。 最后他拿着自己精挑细选的一碗到了曲玉饴身边,把曲玉饴那碗和自己的换了一下。 曲玉饴什么都能吃,也不在意,小声和殷涷说:“你刚刚不用这么紧张的,就算坏了,这么多人,你只要装的没事,就不会有人怀疑你。” “……” 还是太焦急了,这点都忘了,殷涷:“没有,我只是想欣赏一下我自己的成果,第一次做饭。” 曲玉饴信了,点头:“看起来也像是第一次做饭。” 能说会道的殷总无法反驳自己的老婆。 吃完饭,曲玉饴才知道,殷老板已经走了。 曲玉饴有点遗憾,但错过的太多了,他已经习惯了。 又和院长妈妈、小孩玩了两个小时,下午三点,曲玉饴和殷涷回了曲玉饴家里。 曲玉饴家是爸妈买的,当时家里发生火灾被烧了,后来补贴了一套房,本来当时曲玉饴小,补偿的房要给他的监护人。 潜意思就是,一套房子换养一个小孩。 但是曲玉饴父母家的亲戚生活都一般,不说大富大贵,都是正常人的生活水平,自己平时的日常生活刚好够,加上一个小孩,大家都不愿意负担。 最后几家人商量,房子谁都不要,直接记在曲玉饴名下,但谁也不养曲玉饴,直接把曲玉饴送去福利院。 后来,又怕政府找上门,大家都搬家的搬家,只剩下曲玉饴一个人还在玉溪市。 曲玉饴长大之后,也没有想过去找这些亲戚,站在亲戚的角度讲,做的决定也没什么错误的。 再说了,他们不养,也没有贪图曲玉饴家里的房子,比起那些又不养又想要房子的好多了。 曲玉饴说到这些,稍微羞怯:“我妈妈买房子的时候,老城区才刚刚发展,现在都是老城区了。” 老小区没有电梯,但幸好楼层低,是二楼,当初买二楼,也是看中了二楼有送的阳台。 后来重建,也是分的同样户型给曲玉饴。 司机帮殷涷把轮椅拿上去,殷涷自己撑住拐杖跟着曲玉饴上楼。 老式小区,楼道间白色的墙上有很多粉笔字,还有木炭字,各种各样的图案都在上面。 有喜欢,有谩骂,漆黑的楼道里,摇摇晃晃的黄色电灯泡已经不亮了。 看殷涷一直在看墙角的字,曲玉饴开门后停下来:“都是小孩写的,抹不掉了,还挺有意思的。” 殷涷只在意一个小孩,问:“那你呢,你写过吗?” 好像只是随口一问,殷涷还望着角落里的几句话。 很模糊,重重叠叠的涂抹。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曲玉饴想了想,不确定的说:“我不记得了,在这里涂抹都是很小时候的事了,后来没过几年,大家就说为了楼道的整洁,不能再写。” 看殷涷沉默的脸,曲玉饴扒拉出另外一件差不多的事情:“不过说到在墙上写字,我以前大学有个荒废的实验室楼顶,被锁起来,好多情侣都去撬锁写过字。” 殷涷挑眉:“你也去了?” 曲玉饴自然道:“当然去了,不然我怎么还记得这件事。” 和谁一起去的,殷涷不用问都知道,曲玉饴初恋是邱栈,第一任男朋友是邱栈,第一任老公也是邱栈。 想想整个人都不好了。 殷涷岔开话题:“你之前在玉溪市一直一个人住吗?” 曲玉饴挥手扇空气里的尘埃,闻言道:“之前是和邱栈一起,后来邱栈去了宜安市,就是我一个人了。” 邱栈,邱栈,邱栈。三句话不离邱栈,殷涷的表情都要维持不住了,冷的出奇。 曲玉饴打了个喷嚏,怎么感觉有点凉,是错觉吧,他穿的挺多的。 曲玉饴补充说:“他走了之后把东西一起搬走了,不然他还要回来拿东西,我都不敢见他。” 这话说到殷涷心坎里了:“有什么不敢见的,我陪你不就行了。” 曲玉饴心想,你说的倒是简单,殷总这么忙,到时候在开会什么的,还不是要他一个人回去。 但曲玉饴没有反驳老板的习惯,对于其他人说的话,只要不当场需要行动,他都会装作没听见。 很久没回玉溪市,房子里除了灰尘,还有一股阴沉的潮湿味道,冰冷的穿过角落。 曲玉饴习惯了玉溪市的天气,玉溪市一个月里二十多天都是阴的,没有太阳,抬头全是阴天,偶尔还会莫名其妙的下雨。 每天行走在玉溪市的街上,都会被四面八方的水珠压得抬不起身。 比起来,宜安市的天气就好很多,经常都是艳阳天,雨天也不像玉溪市一样连绵,通常大雨过境,随即远去。 虽然差别很大,但曲玉饴还是很想玉溪市。 他拿起东西开始打扫,殷涷见了也不阻拦。 回家总是要收拾的,要是曲玉饴不愿意收拾,也不会说出要回家住的话来了。 殷涷还在受伤,是个伤员,曲玉饴也不准备劳累他,让他坐在一旁等,殷涷却偏偏非要帮忙。 曲玉饴不愿意,在和殷涷生活的几十天里,他充分感受到了殷涷打扫卫生的能力,那就是鸡肋。 家里的卫生他打扫的还好,是因为平时都有阿姨打扫,殷涷只需要吹毛求疵的管理私人空间。 但现在要打扫的地方真的很脏,按照殷涷的龟毛性质,曲玉饴感觉扫一晚上都不能住人。 曲玉饴勉强拿了张擦桌子的帕子给殷涷:“你把厨房擦了吧。” 殷涷问:“其他地方不打扫吗?” 当然要打扫,但厨房比较小,方便。曲玉饴昧着良心说:“我们只是住几天,厨房和房间打扫出来就行。厨房擦的地方比较多,我怕冷。” 他也学会怎么拿捏殷涷了,殷涷没办法拒绝示弱。 准确来说,是曲玉饴的示弱。 殷涷果然拿着帕子去厨房打扫了,曲玉饴松口气去卧室打扫。 分工合作一下午,曲玉饴和殷涷终于把卫生打扫好了。 刚好是下午六点了,曲玉饴看一眼时间,问殷涷什么时候回去。 殷涷没回答,就看着曲玉饴,大有我为你打扫了一下午,你现在就让我回去的意思。 曲玉饴被看的有点心虚,狡辩道:“这不是怕你睡不好嘛,你以前出差都要自带枕套,还要睡几十万一晚上的房间,我这房子一共才几十万呢!” 被殷涷盯着,曲玉饴声音越来越小:“而且,我们只打扫了一间房间,你留下来就要和我一起睡……” 说到最后,曲玉饴被殷涷盯得眼睛都要落在地上了,自暴自弃:“你也不早说要留下来,干嘛要我猜!” 殷涷见证了曲玉饴从心虚到理直气壮的过程,轻笑:“曲奇,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有道理?” 曲玉饴:“一点点。” “只是一点点?我看你像是想马上把我推出去的样子。”殷涷凉凉道:“邱栈住得,我睡一晚上都不行,是吧?” 这哪跟哪啊,怎么又扯到邱栈身上了!哪里说到邱栈了,曲玉饴惊呆于殷涷的脑补,结结巴巴道:“你可以住啊,我又没说不可以。” 殷涷表情更难看了:“邱栈随随便便可以住,说不定还是我们曲奇邀请的,我就是没说不可以。” “看来是比不上。” 曲玉饴,曲玉饴这是百口莫辩啊! 曲玉饴脸都涨红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殷涷,次次都是这样,好不容易占了上风,也轻而易举被殷涷掰回去,莫名其妙就成了曲玉饴的不是。 “你觉得比不上,就比不上吧。” 渣男发言,曲玉饴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前段时间陪张迩听小说,渣男最喜欢说的就是这句话。 曲玉饴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巴,他脸小,直接挡住下半张脸,只剩下一双漂亮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是会说话,看着殷涷,一股子可怜就溢出来了。 殷涷哼一声:“我就知道我比不上。” “算了,”他说:“我的好,你以后有的是时间知道。” 这也太自信了,但殷涷都给了台阶,曲玉饴连滚带爬的下来,说:“我们先吃饭,然后一起睡觉,嗯。” 殷涷看他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出去拿司机带的晚餐。 今晚的晚餐不太对……曲玉饴看了一眼,都是苦瓜还有清炒,除了绿色的,就是下火的。 他看了一眼丝瓜蛋汤,又看了一眼苦瓜,还有凉拌黄瓜,伸手去了不知名的海鲜煲。 虽然看不懂,但应该好吃。 殷涷看见桌上的菜,笑的很诡异,曲玉饴觉得他可能疯了,想给殷涷夹一块海鲜。 “不用。”殷涷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海鲜肯定是他过敏的类型。 “你吃,”殷涷说:“海鲜做的应该还不错。” 他妈只想折磨他,所以要么是他不喜欢的菜,要么是他过敏的食材。 但对于曲玉饴,他妈还是没什么恶意,虽然殷涷吃不了,但剩下殷涷过敏的菜,专门做给曲玉饴吃的,味道肯定不错。 殷涷吃一口苦瓜,面不改色的嚼下去。 曲玉饴敬佩问殷涷:“不苦吗?” 殷涷:“没有你赶我走苦。” “……” 他就多余问这一句—— 第72章 晚上八点,曲玉饴洗完澡躺在床上玩消消乐等殷涷洗完澡出来。 他吃完饭就抢先一步去洗澡,没别的,就是纯紧张。曲玉饴想在殷涷之前上床。 其实曲玉饴答应殷涷留下来之后,越吃饭又后悔,好几次想张口说不然你回去吧,都被殷涷不动声色的挡回去了。 第一次曲玉饴说:“我觉得……” 殷涷很快的接了一句:“菜还是不错,下火。” 出师未捷,曲玉饴怂了,不敢说了。 第二次曲玉饴说:“要不……” 殷涷反应也是很快:“要不还是我洗碗?” 曲玉饴:“……”他要说的不是这个啊! “还是我洗吧,你腿受伤了。”曲玉饴被殷涷牵着话题走,没有办法。 第三次,也就是曲玉饴最后一次开口,依旧只说了两个字:“不然……” 殷涷:“不然你先洗澡吧,我们两个人错开时间,比较方便。” 曲玉饴:“……”呜呜呜他是想说你要不要回去睡,怎么次次都打断他。 一年三次,曲玉饴一点儿勇气都没了,沉重的拿着衣服,步子重重的进了浴室,开始思考等一下怎么和殷涷清醒的睡在一个床上。 清醒的睡在一个床上,这真是个挑战。 曲玉饴之前虽然和殷涷一起睡过一张床,但都是在曲玉饴并不清醒的情况下,现在清醒的状态下,而且他和殷涷之前还有很亲密的举动…… 他稍微一想,脑子都要炸掉了。 曲玉饴甚至有点埋怨殷涷了,说好的让他想想,非要跟着他回来,现在还要睡一张床上,一点空间都不给他! 想是这样想,但每次看见殷涷的脸色,再转向殷涷因为他手上的腿上,曲玉饴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吧,忍忍,其实好像……也不是很过分。 呜呜呜。 曲玉饴太紧张了,打开手机点开经常玩的开心消消乐,一关一关玩下去,因为通不了关,认认真真的消除看视频,心情好多了,没有很关注殷涷了。 直到殷涷进去洗澡,曲玉饴家里的浴室门是磨砂的,殷涷进去之后,水汽上涌,慢慢的能看见浴室里的轮廓…… 殷涷经常锻炼,虎背蜂腰,有力而俊俏,单单是一个影子,就能看出主人的良好身材。 特别是腰,一看就很有力。 曲玉饴悄悄看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手机消消乐上,然后又悄悄看一眼,再把注意力放回到手机消消乐上…… 来来回回好几次,直到水流声越来越大,掩盖住一些声音,也终于让曲玉饴回神。 好色,曲玉饴连忙缩到被子里面,继续玩自己的消消乐。 可哪怕已经缩到被子里了,曲玉饴还是能听见浴室的声音,水声刷刷的往曲玉饴耳膜上砸,砸的曲玉饴脸色坨红,像是生病了一样。 是在被子里缺氧了吧,曲玉饴给自己找理由,把被子开了个孔,继续呆滞的玩消消乐。 殷涷什么时候才能洗好呢? 殷涷洗澡的时间里,曲玉饴一局消消乐都没打过,用了好多道具也没过。 于是曲玉饴就和消消乐缠上了,这下如他所愿了,一点儿也没管在洗澡的殷涷,和消消乐死磕。 殷涷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曲玉饴裹成一团,缩在被窝里,平时殷涷会觉得可爱。 可惜现在的殷涷,是敏感2.0殷涷,曲玉饴这个姿势,几乎是把被子全盖在身上,一点没给殷涷留。 现在的殷涷,觉得是曲玉饴在无声的拒绝他留下一起。 殷涷顶了下后槽牙,在心里冷哼一声,凭什么邱栈可以他不可以?他还非要留下来不可。 抱着这样的想法,殷涷附身,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和正在玩游戏的曲玉饴面对面。 曲玉饴双手捧着手机,正在纠结宝贵的最后一步,被人抱起来了还很茫然的眨了两下眼睛。 看见是殷涷,曲玉饴觉得身边毫无危险,把目光和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游戏上,皱眉思考怎么办。 殷涷:“……”忽视他? 曲玉饴认认真真思考了半天,走下最后一步,然后光荣失败了。 他哀叹一声,可怜巴巴的,才想起殷涷的存在,问:“你把我抱起来做什么?” 殷涷看着面前装的很天真的曲玉饴,掀开嘴角道:“看看你在干什么。” “是不是背着我想怎么暗杀我。” “暗,暗杀?”曲玉饴人都傻了,讷讷的重复殷涷的话。 殷涷煞有介事的点头:“不然为什么辛苦的躲在被窝里,脸都憋红了。” 微冷的手指在曲玉饴脸上轻抚,曲玉饴蒙在被子里半天,确实很热,现在有了恰当的冷源,不由自主的侧过脸去蹭殷涷的手指。 殷涷的眼神晦暗,看向曲玉饴的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疯狂。 曲玉饴把手机上失败的图案递给殷涷看,明明没通过还很骄傲,脸色很红,还有薄汗:“我在打消消乐!” 像摇尾巴的小狗,殷涷看一眼手机屏幕,更多的目光落在曲玉饴脸上。 “输了,这么高兴?” 曲玉饴皱眉:“不高兴,我打了好久了,都没过。” 殷涷说话凉飕飕的:“那你还笑?” 他说话不好听,却是接过了曲玉饴的手机,上了床,把曲玉饴抱在怀里让曲玉饴看他玩。 曲玉饴家里装修的时候,主卧的床买的不大,曲玉饴一个人睡还好,殷涷个字高,块头大,他一上床,就显得家里的床很小。 有点儿挤,曲玉饴只好趴在殷涷胸口,像小猫似的。 殷涷打游戏有点用,很快就把曲玉饴纠结的一关给过了,他过了之后,还没给曲玉饴看热乎,就退出后台,把手机扔到一边去。 曲玉饴问:“做什么?” 殷涷把灯关了,把曲玉饴塞自己怀里,就这样躺下了。 曲玉饴推殷涷的胸口:“怎么就关灯了?” 殷涷说话,胸口也跟着颤动:“睡觉了。” “睡这么早吗?”现在才九点不到,实在是太早了! 殷涷就等着曲玉饴说早,立马上杆子爬:“你觉得早?” 曲玉饴毫无所觉:“对啊,才九点不到。” 殷涷在黑暗里笑了:“那我们做点该做的事情。” “什么是该做的事情?……唔唔” 曲玉饴话才说完,殷涷就用拇指卡住曲玉饴的下巴,再用中指捂住曲玉饴的嘴巴。 “唔?” 曲玉饴茫然的张嘴,殷涷的手就顺势伸进去,卡在曲玉饴的双唇之间。 湿润的感觉落在殷涷指尖,曲玉饴先是分不清现状,又舌头舔了一口,然后慌里慌张的把舌头缩回去。 他怕殷涷扯他的舌头。 在黑夜里,殷涷咽口水的声音十分明显。 “唔,唔——唔!”殷涷! 殷涷在曲玉饴耳边轻笑,不疾不徐,好像在讨论什么难题。 “曲奇,你之前说,等国庆给我答案,好像也没说,我不可以中途问吧?” “??”放开我。 殷涷手不得闲,一直在摸曲玉饴的脸,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我现在再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唔!”你得先放开我,我才能说话啊! 殷涷压根没给曲玉饴说话的机会,自言自语就说下去了:“今天我说留宿,你是不是没想过要留我下来?” “曲奇,你好狠心。要是邱栈在,你是不是就主动分开床,然后在床上主动的缩近他怀里,还要像现在一样,给邱栈舌头玩?” 曲玉饴:“?呜呜。”没有,把我放开啊。 “我也不想听你说话,肯定是我不喜欢的。”殷涷说:“邱栈都能这样,没理由我不能。我给了这么长的时间思考,总得收一点利息。” “曲奇,你亲亲我,好不好?” 不好! 殷涷嘴上说让曲玉饴亲亲他,其实根本没管曲玉饴现在说不出话来,松开手就把嘴巴抵上去。 曲玉饴的嘴和殷涷想象中的一样,是软的,还有点甜,像是果冻。 殷涷第一次接吻,不知道怎么亲,亲的像狗一样,抱着曲玉饴的嘴巴到处啃,又急又重,不得章法。 曲玉饴的嘴皮都被咬痛了,酥酥麻麻的,像是要肿了。 亲的太急了,曲玉饴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刚出声就被殷涷吞进去,连嘴里的唾液都没办法吞进去,只能流出一道道银丝,又被殷涷狠狠的含走。 吞咽的声音格外明显。 曲玉饴受不住了,嘴巴好麻,他试探性的张嘴,想咬殷涷一口。 殷涷原本没想过要撬开曲玉饴的嘴巴,曲玉饴张嘴后,他无师自通的挤进去玩曲玉饴的舌头。 之前是手指玩,现在变成的舌头。 他舌头好大,满满的挤在曲玉饴嘴里,一点缝隙也不给曲玉饴留,曲玉饴被钳制住,好像连呼吸都跟着殷涷的心意走。 太长了,时间太长了,曲玉饴眼睛溢出泪水,呼吸不上来,只能含着殷涷的嘴巴,去吸殷涷嘴里的气。 完全没办法了,曲玉饴就拿手拍殷涷的手臂,让殷涷走开。 殷涷于是放开他。 曲玉饴趴在殷涷肩膀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呼吸的太急,还呛了两声。、 殷涷这个时候装大尾巴狼,温柔的拍打曲玉饴的背。 曲玉饴要气晕了:“你怎么能这样?”他现在嘴巴都疼。 殷涷好声好气的哄,但就是不道歉:“曲奇宝宝,你得给我一点甜头吧?总不能让我白等几天,什么好处都没有。” 曲玉饴没好气的说:“你可以不等。” 殷涷曲解曲玉饴的意思:“那你现在是答应了吗?” 曲玉饴:“不是!”他哪里有这个意思。 殷涷又说:“那不就是答应给我亲,现在不给回复吗?” “才不是!” “曲奇,不能这样的,太坏了。” 殷涷摸曲玉饴的脸,作势还要亲上去—— 第73章 曲玉饴嘴巴好痛,又痛又麻,和被狗啃了一样,他迷迷糊糊的尝到血的味道。 被殷涷咬伤了,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 “不要了。”曲玉饴小声拒绝,要哭出来了:“殷涷,我嘴巴好麻。” “嗯。”殷涷停住一瞬,食指按上曲玉饴的嘴唇。 曲玉饴的嘴唇已经肿了,在黑夜中,殷涷看见他嘴发红,比平时更为饱满,性感的不行。 殷涷眼神一暗,伸手往下按,饱满的唇形落下去,变得更加红润。 “嘶……” 曲玉饴嘴传来尖锐的痛感,他气的张嘴咬住殷涷的食指。 食指被咬住,殷涷反而不疾不徐的往里继续探,曲玉饴偷鸡不成蚀把米,嘴巴被迫张开,仍由殷涷的手在嘴里四处游走,来不及咽下的唾液落到殷涷手上。 曲玉饴呜呜啊啊说半天不成语调,殷涷这狗东西丝毫没有放过曲玉饴的想法,一直在他嘴巴里玩弄。 等曲玉饴嘴巴内部也酸软了,殷涷才收回手。 曲玉饴还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手撑住床想要起来,刚撑起一点就动不了了,殷涷左手压住曲玉饴的腰腹。 殷涷手又大又热,几乎掩盖住曲玉饴的半边腰,稍稍用力,就让曲玉饴无法挣脱。 “殷,殷涷?” 曲玉饴不确定的声音响起,殷涷没答,把湿漉漉的食指放在嘴里舔舐,曲玉饴看的脸红,忍不住张开嘴呼吸。 怎么这么……这么的…… 曲玉饴还没想出个形容词,殷涷就着当前的姿势,又按住曲玉饴的脑袋吻下去。 太重了,殷涷体重太重了,压在曲玉饴身上,让曲玉饴觉得马上就要被压在床里。 曲玉饴双手用力,撑在床上,颤抖了也没放,为了稳重,曲玉饴甚至往上挪了一寸。 这样的姿势,好像是曲玉饴主动伸着脑袋,在向殷涷索吻。 可明明予给予求的是他,曲玉饴口腔被搜刮的彻底,一点唾液也没有了。 他嘴好干,只能靠殷涷渡来的唾液缓解,曲玉饴彻底被亲懵了。 不知道亲了多久,殷涷终于停下来了,他看着身下曲玉饴茫然的眼神,满意的轻抚曲玉饴的头发。 曲玉饴躺在殷涷怀里,嘴巴又干又痛,脸也热的不行,他反应过来之后,第一反应是把自己藏在殷涷的怀里。 殷涷比曲玉饴高了一个头,怀抱也宽大,曲玉饴躲在他怀里,刚刚好。 相处的时间里,曲玉饴的身体下意识的觉得殷涷的怀抱是安全的。都躲进去了,曲玉饴又想起咬他嘴巴的就是面前的这个人,正在抱着他的这个人。 曲玉饴僵住身体,想挪走,却已经被殷涷紧紧的抱住。 “殷涷……”曲玉饴撒娇说:“我口渴。” 殷涷嗯一声,在曲玉饴嘴上又琢吻一口,掀开被子下床去倒了一杯温水,拿在床上喂曲玉饴喝。 曲玉饴是真的渴了,他想拿过杯子,殷涷躲开,导致曲玉饴只能就着殷涷的手喝水。 殷涷控制住曲玉饴喝水的频率,怕呛到曲玉饴,曲玉饴太渴了,脖子往前伸,急切的喝杯子里的水。 曲玉饴为了喝水,扑在了殷涷怀里,殷涷停顿一刻,刻意抬高水杯。 曲玉饴跟着往上抬,他想伸手拿杯子,被殷涷打下去。 他喝的很急,小巧的喉结上下滚动,殷涷往下看,磨牙,想知道咬喉结是什么感觉。 上次怎么忘了咬曲玉饴的喉结?殷涷后悔了。 喝完了水,殷涷把杯子放在床头柜,又把曲玉饴搂在怀里要睡觉。 他倒是满意了要睡了,曲玉饴完全睡不着,张着眼睛,脑海里全是疑惑。 殷涷干嘛莫名其妙的亲他?曲玉饴嘴巴现在还火辣辣的痛,酥酥麻麻的,像是吃了很多辣椒和花椒,又辣又麻。 曲玉饴思考的喜欢咬嘴唇,现在半点不敢咬了,嘴唇很红,不动都没知觉,稍微碰一下都疼。 殷涷像狗一样,咬的好重。 谁家亲嘴像他一样?比起亲,更像是狗咬人。 曲玉饴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咬嘴巴。 “嘶——”曲玉饴低呼出声,好痛。 殷涷还没睡,睁开眼睛看曲玉饴一眼,食指弯曲塞在曲玉饴嘴里,哄人:“不咬嘴唇,睡了。” 温柔是温柔,要是嘴巴痛不是因为殷涷,曲玉饴还是会很感动的。 殷涷怎么能假装一个没事人呢?曲玉饴百思不得其解。 他现在思考就磨殷涷的食指,曲玉饴想说话,殷涷的手放在他嘴里,说出的话很模糊,吐字不清。 曲玉饴用舌头把殷涷的食指往外推。 殷涷不知道曲玉饴什么意思,得寸进尺的把曲玉饴的舌头压在自己的食指拐弯处,肆意感受曲玉饴嘴里的柔软。 曲玉饴故技重施咬殷涷的手,想听殷涷生气把手伸出去。 咬下去,不重,手指没伸出去,反而是让假寐的殷涷离曲玉饴更近,问他:“怎么不咬重一点?” 曲玉饴听见殷涷的问话,真的咬重了一点。 殷涷闷哼一声,非但没有抽出食指,还往里塞了一点:“再来一口?” 曲玉饴:“……”这里有疯子呜呜呜…… 曲玉饴不管殷涷戏谑的眼光,用手去推殷涷的手臂,咿咿呀呀的说自己要说话。 殷涷才把手伸出来,他一个洁癖,也不嫌弃曲玉饴的口水,擦都不擦一下。 曲玉饴小声喘气,缓口气说:“你,你怎么亲我?” 殷涷:“不能亲吗?” 好像确实没有规定说殷涷不能亲他……曲玉饴摇头:“你都没有问我,突然亲我,吓我一跳。” 殷涷哦一声:“那我下次要亲你了告诉你一声。” 曲玉饴:“?!”他是这个意思吗? “我还没有答应要和你谈恋爱,你怎么能亲我?” 殷涷还是同样的话:“没有规定说要谈恋爱了才能亲嘴。” 是这个道理,曲玉饴觉得殷涷说的没错,可是他不想被殷涷亲了,殷涷亲的他一点也不舒服。 这样想着,曲玉饴也直接不带掩饰的说出来。 殷涷也不在意曲玉饴说他亲的没水平,还学会了示弱:“我第一次和人亲嘴,控制不住。” 他说:“你以前经常和前夫亲嘴,肯定很会亲,教教我,我可以学。” 明明是示弱的话,可殷涷说出来,掌控欲大于示弱,黏腻的像是毒舌趴在曲玉饴耳边,曲玉饴吓得当场捂住嘴巴。 “不,不用学了。”曲玉饴咽一口口水,极快的说。 殷涷:“那就是够了?” 曲玉饴摇头:“你不要再亲我了。” 殷涷:“不许别人做什么的时候,总要有个理由吧,说不出理由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曲玉饴是很老实的人,也转不过弯来,很容易就陷入别人的语言陷阱。 比如现在,他想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个理由出来。 就是不想要他亲啊…… 曲玉饴哪里去给人找个理由。 曲玉饴不说话,赌气一般的捂住嘴巴,又因为怕磕碰嘴巴,所以手放在半空中。 殷涷看一眼,想从中空的地方把手插进去。 但人还没哄好,暂时不能这样做。 殷涷在心里叹气,还是冲动了,但曲玉饴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能忍的才叫圣人。 完全忍不住啊…… 殷涷:“曲奇,之前我说过的,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我们发生了那样的关系……”殷涷刻意省略中间的话,听起来让人浮想联翩。 顿了片刻,殷涷慢慢补充道:“我就默认为我们是要在一起的关系,虽然曲奇还没答应。可是曲奇做决定是你单方面的事情,那我认为我们在一起了也没错。” “是我单方面的认为我们在一起了。” 曲玉饴被绕的晕乎乎,不确定的说:“好像……也对?” 殷涷是给了他思考的时间,可殷涷又不需要思考的时间。 曲玉饴皱眉,那殷涷是可以单方面亲他的? 殷涷又说:“而且刚刚我亲你,你伸舌头了。曲奇,是不是很舒服?” 曲玉饴:……怎么可以直接问出来!他怎么回答? “我……这是生理反应,谁亲我,我都会这样的。” 殷涷落寞的说:“原来如此,看来以前你和前夫也和我们一样,躺在床上就开始亲。” “不一样的是,你不会拒绝他,但会拒绝我。” “……”曲玉饴累了,真的心累了,殷涷三句话不离邱栈,到底为什么啊?都离婚了,殷涷念着邱栈做什么? 殷涷说了太多遍,曲玉饴刚开始离婚的时候,听见邱栈两个字还会伤心,现在完全不会了。 听习惯了,阴阳怪气的语气让曲玉饴现在对邱栈两个字完全生不出任何的想法,只想堵住殷涷的嘴。 “没有。”曲玉饴缩在被窝里,说:“邱栈不喜欢和我一起,他嫌弃我木讷。” 曲玉饴和邱栈的房事不密切,亲密的事情也没做多少,上大学的时候,曲玉饴为了方便也没有走读,大家都住宿舍,就偶尔牵手亲嘴。 结婚之后没多久曲玉饴和邱栈就分居了,也很少一起睡在一张床上,而且,邱栈结束的挺快的。 曲玉饴觉得小说里的一夜七次都是骗人的,邱栈连一半都达不到。 “是吗?”殷涷从曲玉饴的后面抱住曲玉饴,还是没忍住把食指塞在曲玉饴嘴巴里,轻声说:“那是他没眼光。” 对于殷涷而言,从曲玉饴嘴里听见邱栈不好的话,简直比签了几亿的合同还要让他高兴。 曲玉饴烦死殷涷了,又把手指伸进他嘴里了,曲玉饴没忍住踢了殷涷的小腿一下。 殷涷马上开始呼痛,说曲玉饴踢到他的伤腿了。 曲玉饴担心极了,伸手去摸殷涷的腿:“没事吧?还痛不痛?” 在黑夜里,手在被子下乱摸,没摸到腿,但是摸到了另外一些晋江不能说的东西。 (现在还不能过了吗??审核?我全部都删了还要我怎么样?) 有过一次经验的曲玉饴立马靠手感判断出了手下的东西,沉默的收回手转身,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殷涷轻声在曲玉饴耳边笑。 曲玉饴让他别笑了,他要睡觉。 殷涷平静下来,胸口颤动,问曲玉饴:“你早一点给我答案吧。” “曲奇。” 他快忍不住了。 不止想亲嘴—— 小曲宝宝也有一点喜欢殷涷的,殷涷亲这么久,他也只是闹别扭,要是别人就一巴掌上去了。 审核放过我,我啥也没写啊 半夜被饿醒了,肚子不舒服所以改了文,不知道能不能过 第74章 玉溪市连续下了两天雨。 曲玉饴和殷涷哪里都没去,在家里待了两天。 第三天,终于放晴了,曲玉饴的嘴巴都要感动了。 其实是完全不敢动,自从第一天晚上殷涷亲了曲玉饴,之后他就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时不时的就来曲玉饴面前亲他一口。 以至于三天了,曲玉饴的嘴巴依旧没好,看起来就像是被狠狠疼爱过的样子。 好不容易天晴,曲玉饴才不想待在家里了,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国庆节结束,曲玉饴是答应就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而且,曲玉饴还想保护自己的嘴巴不被殷涷啃,今天必须出去。 玉溪市虽然不大,但也有一些著名的景点,从公园到街区都有,曲玉饴一早上起来,吃了早饭,就趴在沙发上看能去哪里。 首先排除爬山,曲玉饴爬不上去,殷涷坐着轮椅,也没办法故技重施把曲玉饴背上去。其次排除买东西的街区,殷涷的东西都不从这里买,曲玉饴还记得他在殷涷家里随便喝水的一个水杯,听懂奢侈品的夏久说,那个杯子几十万。 后来曲玉饴就收起来,只用自己十几块钱的陶瓷杯了。 最后再把大学排除了,玉溪市的学校没什么好看的,殷涷去的肯定是名校,没必要去逛玉溪市的大学。 看了半天,最后最符合条件的居然是玉溪市的公园。 曲玉饴想了一下,最近的天气,可以在公园里放风筝,要是飞不起来,还能电子遥控殷涷的轮椅带着飞。 ……虽然过于地狱了。 不过,殷涷惹曲玉饴生气了,只要不出大事情,曲玉饴最近对殷涷的照顾也没之前周到了。 主要是稍微靠近就可能被抓在腿上去亲嘴,这谁的嘴遭得住。 反正曲玉饴遭不住。 选好地方,曲玉饴叫旁边看电脑的人。 “殷涷?” 殷涷今天戴了个无框眼镜,头发整个撩上去,梳了个大背头,漏出额头,原本是攻击力的发型,但因为戴了眼镜,柔化了五官,殷涷身上多了之前没有的书香气。 现在看来,才有几分高材生的影子。 曲学历崇拜玉饴今天看殷涷的眼神都不一样,崇拜加多,多看几眼眼睛都挪不开。 殷涷:“怎么?” 曲玉饴看了殷涷好一会儿,欣赏的差不多,才慢吞吞开口:“我们今天出去玩呗。” 殷涷挑眉,伸手示意曲玉饴过来。 曲玉饴看殷涷伸手嘴巴就痛,他要是过去了,肯定会被殷涷拉在怀里坐着,然后借着说话的理由,殷涷肯定要亲他。 太恐怖了! 曲玉饴于是装作没看懂,离殷涷远远的,伸开手臂把手机递给殷涷。 要是能隔空投递手机,曲玉饴肯定连一个手也不肯靠近殷涷的。 殷涷见曲玉饴的姿势,勾唇,控制轮椅去了曲玉饴面前,拿走手机,看手机上的景点。 备忘录里是一个一个被叉掉的景区,殷涷看了几眼,问:“你大学,是在玉溪市上的?” 曲玉饴点头:“是啊。” 殷涷点头:“为什么不带我去参观学校?” 曲玉饴慢慢挪到沙发另一边,保持和殷涷的距离,翘腿在空气中晃,慢悠悠说:“你的大学肯定比我的大学好,去我大学看什么?” 说到这儿,曲玉饴想起来,他从来没问过殷涷的大学:“你大学在哪里读的?” 殷涷说了个拗口的名字,曲玉饴没听清:“什么?” “……国外的学校,挺普通的。” 曲玉饴算了一下年纪:“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留学几年,那你也没工作几年啊?” 殷涷把曲玉饴竖起的指头掰回去:“我读的贵族高中,没高考,直接出国留学。” 曲玉饴又按下去两根指头:“那就是还得少两年。” 殷涷掰起来:“贵族高中读五年。” 曲玉饴想到自己高中的地狱时间,每天早起晚睡大课间,不眠不休的刷题,闻言同情的看着殷涷:“那你真惨。” 他只读了三年高中都再也不想读高中了,更别说殷涷这个读了五年的。 肯定再也不想读高中了。 殷涷:“……”曲玉饴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懒得去纠正,反正曲玉饴的同情有利于他卖惨,干嘛要纠正。 殷涷:“我还没去过国内的学校,想参观一下。” 曲玉饴拿回手机,在手机上按了几下,搜出另一所学校:“可以看这个。” 殷涷低头看一眼:“你的学校?” “不是啊,是邱栈的学校。” “……”殷涷沉默了几秒,不可置信的问:“去参观邱栈的学校?” 他看起来像是会关心前夫的人吗? 曲玉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还说:“对啊,我记得邱栈的学校还挺好的,你可以去看邱栈的学校,我的就算了,是专科啦。” 殷涷:“……”他想看的压根不是学校。 殷涷把手机拿回来,切换到一开始曲玉饴的学校页面:“去看你的学校。” 曲玉饴很不好意思,他其实很少和人说起自己在哪里读书,身边的很多人都是名校毕业,曲玉饴虽然看起来不在意,还是有一点点小小的自卑的。 就一点点点点点。 所以现在殷涷说要去参观他的学校,曲玉饴下意识的贬低:“我们那个学校没什么好看的,教室和宿舍都像是几十年前修的。” “特别多苔藓,还有操场,器材上都灰了,学校也不管。” 殷涷听了,还是没改变主意:“说明比较古老。”他总是用看似很有道理的话让曲玉饴无话可说:“值得参观。” 曲玉饴叹气,拿回手机:“去公园好不好?我们还可以放风筝。” 殷涷:“可以回宜安市之后我陪你去放风筝,现在我腿还没好,不方便。” 曲玉饴试图说服殷涷:“没关系,你可以坐轮椅放风筝!” 殷涷幽幽的看向曲玉饴:“谁推我?” 曲玉饴自然的说:“我推你,把风筝系在轮椅上,然后放风筝……”曲玉饴话越说越小,自己也感觉到自己说的话很荒谬。 他讨好的笑了一下,连忙说:“万一,万一正好风适合呢?在江边会起风,就不用我们跑着放了。” 殷涷看着曲玉饴,不说话。 曲玉饴的笑也慢慢收敛了:“好吧,就去大学。” 他嘀咕道:“真不知道你要去看什么。” 曲玉饴读书的学校离他家里挺远,他最后看了一眼家里的陈设,把床和容易落灰的地方都罩起来。 他出门的时候还在问殷涷:“我要是很久不回来,感觉可以租出去。” 殷涷当然希望曲玉饴不要经常回来,他希望曲玉饴住自己家里,给出的建议也很有导向性:“房子太久没住人没人气,还是租出去比较好。” 租出去了,曲玉饴没办法经常回来,不就和他一起住了吗?殷涷心里打着小算盘,全然不提自己空置的几十套房产。 曲玉饴在赚钱的方面很听殷涷的话,殷涷在赚钱方面的想法肯定比他的好。 “我也觉得,先回宜安市再说,可以找个房产中介帮我出租。”曲玉饴絮絮叨叨的说。 他回宜安市之后,想租一个店门卖蛋糕,正好可以把玉溪市的房子租出去,抵消一部分经济压力。 后面的话曲玉饴没说给殷涷听,殷涷一个日进账不知道多少的人,听了他的想法,可能会觉得很幼稚。 曲玉饴走出门,才几步路,就冷的打哆嗦。 他在宜安市的时候,每天除了在家里就是在公司,都有暖气,通勤的路上都是和殷涷一起,车上也有暖气,压根就不冷。 现在甫一出门,接触到冷空气,他才知道自己这身衣服不怎么御寒。 曲玉饴之前还以为是因为今年自己身体变好了,才不觉得冷。 原来是他想多了。 曲玉饴赶紧钻进车里,司机已经开了空调,车里很暖和,曲玉饴把包里的手伸出来。 他以前每年都会长冻疮,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继续涨。 曲玉饴总觉得自己的手是因为长冻疮才变得又肥又小,特别是和殷涷比起来,殷涷的手起码比他大了三分之一,还很细长。 怎么看怎么好看,不像他。 肯定是因为长冻疮,每年冬天长冻疮,曲玉饴的手都会变大一倍,做什么都不方便,像是冻伤的猪蹄。 曲玉饴又看了几眼,放在兜里。 殷涷已经上来了。 …… 到了曲玉饴的学校,曲玉饴拉殷涷,让他告诉司机别走远了。 “我学校很小的,很快就逛完了。” 殷涷点头告诉了司机,和曲玉饴混在进学校刷脸的学生后面跟着进去。 曲玉饴的大学管的不严,也不怎么管外来人员,殷涷本想刷身份证进去,但曲玉饴拉住了殷涷。 “没事的,刷身份证太麻烦了,我们悄悄的跟在后面就行了。” 介于殷涷的气质,门口的保安多看了他好多眼,直到看见殷涷身边的曲玉饴,才放松了怀疑,点点头退回去了。 也不知道他把殷涷和曲玉饴当成兄弟还是父子了。 曲玉饴的学校和他说的差不多,因为建的久,下雨也多,苔藓和黑色的痕迹很多,显得很古老。 学校不怎么大,曲玉饴这个一直在学校读书的人也不知道要带殷涷看什么。 除了教学楼就是宿舍,他能带殷涷混进学校,但没办法带殷涷混进宿舍。 ……混进宿舍……好像变态。 曲玉饴带着殷涷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里走,殷涷不说话,他也就挑拣一点给殷涷说。 “我们以前还有什么系服,”曲玉饴看路过的学生,说:“这一届的是黑色,好好看。” “我们那一届是红色,亮红色,不管去哪里都特别显眼。”曲玉饴嫌弃道:“但暖和,我喜欢裹在衣服外面。” 殷涷听了曲玉饴的话,下意识的去摸曲玉饴的手,是暖和的。 在车上,殷涷按着曲玉饴给曲玉饴贴了好几个暖宝宝。 曲玉饴不知道殷涷干嘛摸他,挪开道:“这样形象不好。” 殷涷懒洋洋的说:“曲奇,我们身边情侣不少,没人觉得不对。” 曲玉饴:“我们又不是情侣。” “……” 殷涷快被曲玉饴气笑了。 曲玉饴走半天,说了半天,也没说到殷涷想看的地方,殷涷坐不住了:“你们学校没什么适合打卡的地方吗?” “没有吧。”曲玉饴仔细想想,确认的说:“没有。” “……”好好好,殷涷笑不出来了:“真的没有吗?” 曲玉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难道他毕业之后,学校突然开发了新景点吗? “没有啊。” 咔嚓,殷涷扳着轮椅的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曲玉饴吓得低头去看,轮椅毫发无伤,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发出来的声音。 “你之前不是说,有情侣会去的纪念墙吗?” 哦,邱栈和曲玉饴可以去,殷涷就不能去了,是吧?—— 调作息成功,偷偷雄竞其实老婆毫无所觉。 怎么不算是小丑呢(表情包今天怎么不能用了) 第75章 过去太久,曲玉饴都不太记得当时是哪个楼顶了。 他带着殷涷在学校里瞎晃,误打误撞找到了当时的教学楼。 有电梯,曲玉饴和殷涷直接坐电梯上了天台。 天台已经封了。 天台外有道门,没锁,打开之后,是钢筋筑起来的门,焊的很严实,几乎没有掰开的机会。 曲玉饴想了想,说:“啊,可能是后来有人在这里跳楼了吧。” 在学校要是跳楼,这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七楼天台,跳下去是水泥地,没有任何的缓冲,不用担心跳下去之后死不了。 而且因为天台有很多小情侣来留言,保安也不会多管,看见两个人以为是情侣,看见一个人以为是失恋的来刮名字。 这样的太多了。 跳楼一般会有新闻播报,曲玉饴还想打开手机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殷涷面无表情的拉住曲玉饴的衣角。 很嫉妒,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你以前和邱栈去划过吗?” 曲玉饴还记得这回事。 曲玉饴读书的十几年里,几乎没做过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刻名字算是一件。 专科学校管的严,当时还有晚自习,邱栈的学校没有晚自习,晚上混着学校里的学生进了学校。 当时曲玉饴还在自习,坐在窗边,一楼。邱栈在外面叫他的名字,曲玉饴侧头去看,邱栈在手机上打字,让曲玉饴出去。 曲玉饴出去之后,两个人偷偷爬到天台,刻上了名字。 墙体已经变软了,曲玉饴和邱栈刻在边缘,没花几分钟,邱栈要回宿舍,曲玉饴赶着回去上自习。 一路跑回去,曲玉饴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桌上休息了几分钟,辅导员就从外边走进来,开始点名字。 运气真好。 曲玉饴把这些当笑话说给殷涷听:“我后来才发现,其实大家都逃课,辅导员每次只是装着点名字,都不管我们。” 殷涷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你记得还挺清楚。” 曲玉饴:“如果你的人生只有一点点快乐的话,你也会记得很清楚。” “……”殷涷看着天台里的名字,忽然觉得邱栈也不是那么可恨,至少,在大学期间,他确实给了曲玉饴一些美好的回忆。 “不会,”殷涷说:“就算有再多美好的回忆,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定会是你。” 曲玉饴有点感动,如果殷涷不是因为责任,他会更感动的:“殷涷,嗯,你对每个要负责的人,都会这么好吗?” 好的不像是责任。 殷涷扯嘴角:“除了你,还会有第二个吗?” 他等的意思是,这样的事情,不会有第二个人,他也只会对曲玉饴负责。 曲玉饴却听成了,因为现在只会对他负责,所以殷涷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其他人这样。 “好吧。” 看了想要看的,殷涷也不说要继续逛了,虽然曲玉饴身上暖宝宝很多,但殷涷还是会时不时的去摸曲玉饴的手,看看是不是冰的。 曲玉饴热的快出汗了,他想减暖宝宝,殷涷不干,万一减一个就冷了呢? 走出校门之前,有个校领导认出了殷涷,赶上来给殷涷打招呼。 曲玉饴听不懂他们说话,要走,殷涷让他先去车上等着。 校领导等曲玉饴走了,才毕恭毕敬,弯腰询问殷涷的意思:“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殷涷敲轮椅,慢悠悠道:“贵校还是太小了。” 校领导心中一喜:“您的意思是?” “联系嘉禾,会有人对接,选好地址修新的校区。” 校领导大着胆子揣测殷涷的意思:“旧校区……” 殷涷看似随意的说:“都这么久了,推了重建吧。” 校领导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喜滋滋问:“您觉得新校区适合什么样的建筑呢?” 如果金主想,建一个金主的雕像都行。 钱到了,不寒碜。 殷涷没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拿手机把他和曲玉饴的名字打下来:“学校的顶楼的姻缘墙做不挺不错,这次建低一点。” “第一对名字,就写这个吧。” 校领导记住殷涷给的名字,鞠躬把人送走了。 殷涷走出教学楼,曲玉饴坐在车上,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了殷涷给他买的帽子。 是小绵羊的帽子,白色的,毛毛一卷一卷的,还有几颗球球挂在下边,跟着曲玉饴的脑袋一起摇晃。 可爱的很,显得曲玉饴更像是一只单纯的小绵羊。 他戴着帽子,趴在车窗上等殷涷,无聊的时候,就用手在车窗上划来划去。 殷涷看的入神,慢悠悠过去,在窗户上敲了几下。 曲玉饴疑惑的看着殷涷。 殷涷开始说话,隔着车窗,曲玉饴什么也没听清楚,只看见殷涷的嘴巴在动。 但是殷涷说的太明显了,哪怕曲玉饴没听见声音,也猜到了殷涷在说什么。 “我们在一起吧。” 曲玉饴只装作没看见。 他还没想好,国庆节还没过,至少也要等国庆过了再说。 …… 除了嘉禾以外,甚少有公司放完了一整个国庆。 邱栈在的公司就只放了三天,第四天就要去工作。 这三天里,邱栈和相亲的女生家里闹了大矛盾,女生现在已经搬了家,家里也和他们家里断了关系。 邱栈不以为意,他马上就要青云直上,这些人都只会是他路上的阻碍。 等他功成名就,不管这些人怎么求,他都不会给半点脸色。 邱栈这样想着,和往常一样给潘城发消息表衷心。 在邱栈看来,潘城不过是一个幸运的二世祖,仗着爸爸是公司的总裁,就对他趾高气昂,要不是因为潘城还有用,他是半点也不会搭理这种人的。 然而,这几天潘城一句话也没有理他。 难道是出去玩了? 邱栈点开潘城的朋友圈,潘城非常喜欢发朋友圈,每次有点什么都要发,这几天却异常的安静,什么也没发。 他往下滑,发现潘城以前的朋友圈,他也看不见了。 邱栈一路担心了三天,第四天好不容易上班,发现领导已经换了个人。 正好是之前和他一起竞争的对手。 他之前以为这个位置非他莫属,对现在上位的人没什么好脸色,梁子结大了。 新经理一进办公室,就坐在了之前潘城的位置上,翘个二郎腿,趾高气昂的看着邱栈。 “哟,这不是我们潘经理的走狗吗?潘经理不在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邱栈忍着憋屈,把潘城搬出来吓唬新经理:“你敢这么对我?潘经理回来了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新经理听了,放肆的笑起来:“现在我是经理,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意思是,你那好潘经理,已经不做了。” “还拿他威胁我?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他再说吧。” 新经理本来就和邱栈不对付,加上听了潘城的意思,对邱栈可谓是极尽嘲讽。 邱栈孤傲清高,偏又没什么实际能力,办公室的人对他都是表面和气,内心真正喜欢他的人没有几个。 再加上潘城在的时候,邱栈为了潘城,几乎把办公室的人都得罪的差不多,自然也没有人为邱栈和新经理对着干。 邱栈也只能自食恶果。 他确实联系不上潘城了,邱栈打开手机,发现自己被潘城拉黑了,结合现在的情况,他什么都明白了,他被耍了。 邱栈气血攻心,但他也不可能现在马上辞职,宜安市工作难找,他要是现在辞职,下一份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了。 而且邱栈现在存款不多,路桥现在天天和他闹,说要是邱栈要是不给钱,他就把和邱栈的私密照公开出去,还要发给邱栈的父母。 邱栈自然不可能让路桥发出去! 之前潘城在的时候,邱栈为了更好的讨好潘城,刻意利用手段和潘城的位置靠的近,潘城一走,新经理来了之后,邱栈本想搬走,没想到被叫住。 新经理笑的不怀好意:“怎么,之前的经理你就坐这里,我来了你就不坐了,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邱栈心想,你和潘城能比吗?他讨好潘城,是因为潘城是老总的儿子,肯定不会在这个位置上久待,说不定看他顺眼,就把经理的位置给他。 你一个绝对不可能让出位置,还和他有仇的人,邱栈怎么可能伺候? 但邱栈还要在公司上班,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可能对着新经理对呛,只能忍气吞声,重新坐下去。 短短一天,邱栈就体会了被排挤是什么感受。 办公室的人和约好了差不多,但凡有什么琐碎不好做的工作,全分给邱栈,也不管邱栈是不是愿意做,只要放在邱栈桌子上,就是邱栈的事情了。 新经理自己也扔,自然不可能给邱栈出头,邱栈本想调离现在的小组,没想到其他组也不管他,没有一个组愿意接收他。 邱栈隐忍几天,终于从别人手里拿到潘城的电话。 他打电话给潘城,还想着潘城是不是不知道办公室的事情,都是底下的人阳奉阴违。 潘城完成任务,正在海边美美度假,他没存过邱栈的电话,自然也不知道打电话来的是邱栈。 “喂,谁啊?” 邱栈低声下气的和潘城说话:“老大,您怎么突然就走了,新经理还是那个人……” 潘成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慢悠悠说:“邱栈啊,新经理就是我指定的啊。” 邱栈表情一顿:“您是不是搞错了?”新经理怎么会是别人? 潘城笑着说:“没搞错啊,新经理怎么可能会是你呢?” “邱栈,你也没什么能力,再说了,我只是逗着你玩,你还当真了?真可笑。” 邱栈:“你!” 电话里传来嘟嘟声,潘城把电话挂了。 潘城无语的看着电话,拉进黑名单,退出去给殷涷发了条消息:“你成功了吗?我什么时候能和嫂子见面?” 殷涷向你转账一百万。 潘城喜笑颜开:“哥,哥你慢慢来,我保证在你感情稳定之前,不会出现在嫂子面前,我保证啊。” 美滋滋收了钱,潘城看好日期,准备过个半个月再回宜安。 到时候,殷涷应该已经成功了吧?—— 三个字被锁一晚上。 很□□,殷涷,在晋江,你只能做没有身体的男人 第76章 国庆结束的最后一天,曲玉饴窝在家里玩手机。 玉溪市的房子曲玉饴已经找了房东要出租出去,殷涷对这件事十分上心,专门找了自己的人去帮曲玉饴出租房子。 闲在家里,殷涷说今天要去医院复查,曲玉饴下午的时候跟着殷涷一起去。 宜安市的天气比玉溪市好上太多了,虽然也冷,但天上挂着太阳,照的人心里暖暖的。 玉溪市的话,每天都是阴天,灰蒙蒙的,弄的人心也灰蒙蒙的。 曲玉饴很担心殷涷的脚,之前在福利院,殷涷摔倒过一次,虽然殷涷说没什么,但曲玉饴觉得,殷涷又不是医生,他说了不算数,还是得医生看看。 依旧是之前去的医院,医生认真看了殷涷的脚半天,犹豫道:“没什么事,还是要静养。” 医生一边说一边看殷涷的脸色,毫无医德,话里全是对奖金的欲望:“需要人照顾,但不用像之前一样,十分小心,可以下地走,只要不走太久就行。” 呵呵,就算跑起来也没事,反正这只脚除了闷了点,毫无其他问题。 殷涷假模假样的点头,装作很听医嘱的样子。 曲玉饴问:“还有多久才能好啊?” 医生听了这个问题,头顶冒汗,什么都说了,什么都没说的说废话:“这个不能确定,还是要看病人自己的身体素质。” “说不定哪一个起床,就突然能站起来了。” 他现在要是想站起来也能站起来…… 曲玉饴觉得医生说的有道理,但是也有一点没道理,但都说听医生的话,那姑且就算医生说的有道理。 殷涷的脚又要换药,殷涷好面子,不想曲玉饴也跟着他看,让曲玉饴自己出去玩。 “外边有一家猫咖,你可以去看看猫猫。”殷涷想,猫猫应该也会喜欢猫猫吧。 曲玉饴哦一声,不想驳殷涷的面子,加上今天是最后一天,他也想自己待一会儿,不用催自己就跑出去玩了。 猫咖在医院外面,说是猫咖,其实都是送来被救助的流浪猫,没地方可去,干脆就在旁边开了个猫咖养,想领养的也可以直接带走。 猫猫种类很多,有高冷范的,也有黏人的,跟在曲玉饴身边就不走了。 曲玉饴高兴的躺在猫猫堆里吸猫。 猫猫真是太可爱了! 殷涷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样的景象。 曲玉饴大多数时候,会压制内心的真实想法,装作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其实比谁都在意。 他装作老成,装作透明,其实还是个小孩。 曲玉饴玩高兴了,他叫猫猫的名字,有的猫猫会给他一爪子,有的猫猫理都不理他。 他还孜孜不倦的叫猫猫的名字。 曲玉饴丝毫没有想过,他会在这里遇见邱栈。 邱栈过的不好,整个人都很落魄,他这几天,在公司里被排挤,在家里也因为没有和相亲的女生一起,一直被父母说。 之前邱栈和曲玉饴在一起的时候,家里的水电费和房租都是曲玉饴在交,邱栈这个月自己开始交,才发现水电费和房租都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他后悔了。 邱栈又想起了曲玉饴的好,虽然曲玉饴大学过后,和他分居两地,但是曲玉饴只要放假,就会来看邱栈。 只要曲玉饴在,每次邱栈上班之前就有温热的早餐,下班之后还有已经做好的丰盛晚餐。 房租和水电费也不需要邱栈交,只要邱栈示弱,说每次叫曲玉饴来宜安,曲玉饴都不来,曲玉饴就会因为愧疚,包揽一切。 当时不觉得,现在邱栈一想,却恍如隔世。 邱栈有一个曲玉饴不知道的微信小号,加了曲玉饴一直没说话。 他最近一直想找曲玉饴,但不知道曲玉饴在哪里,直到今天,曲玉饴在朋友圈发了一张猫猫的照片。 照片上店名很明显,邱栈直接翘班来找曲玉饴。 他想和曲玉饴道歉,和曲玉饴重归旧好。 邱栈想通了,他一直爱的都是曲玉饴。 邱栈来的急,加上这几天属实不顺,他脸上已经长了胡茬,西装也没有之前平整,到处都是褶皱。 因为加班没睡好,邱栈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他一进店门,店里的小猫咪就尖叫的立起来,声音尖细,都不装小夹子了。 曲玉饴吓了一跳,抱住小猫往后看,邱栈站在门口逆光处。 邱栈来的急,现在呼吸还没平稳,他深吸一口气,颓废道:“玉饴,我知道错了。” 曲玉饴在安抚小猫,不明所以。 邱栈不管曲玉饴的反应,接着说:“我之前出轨,是我的错,我现在才知道,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 “只是被外面的人迷惑了心智,”邱栈说:“我和路桥已经彻底断了,我们和好吧。” 曲玉饴有点儿懵,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他问:“什么?” 什么叫一直喜欢的都是他,要和好? 邱栈还以为曲玉饴没听清楚,继续说:“我说,我们和好吧。” 他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之前离婚的时候曲玉饴还他的戒指:“我重新拿去店里铸了一枚新的,加了一颗钻石,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把它送给你,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曲玉饴低头去看,确实是之前他们结婚的时候一起买的戒指,曲玉饴不能理解邱栈:“可是,你和路桥上床不是我逼你的,你和别的女生相亲,也不是我逼你的。” “甚至于,离婚这两个字,也不是我逼你说出来的,为什么要装作很可怜的样子。” 可怜的不应该是他吗? 邱栈听了曲玉饴的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我知道错了,玉饴,你就原谅我吧。” “……” 店里的猫都被吓得跑到里层去,店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来看,看见在门口跪着的邱栈,她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是哪里来乞讨的乞丐。 店长小姐姐人美心善,去前台拿了几块钱零钱要给邱栈:“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这些零钱你先拿着,也不用下跪。” 邱栈不善的看着店长:“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我?” 店长懵了,这年头,乞丐也这么硬气了吗? 难不成手机里说的是真的,乞丐其实很赚钱? 曲玉饴从地上起来,走到店长身边,小声说:“是我的前夫。” 店长听见了,立马摆出一脸正气:“我懂你,你长这么好看,肯定是前夫纠缠不舍,站在我身后,让我保护你!” 曲玉饴被店长挡在身后,他很不好意思,说:“没事的,我可以……” 店长小姐姐不让曲玉饴站出来,她说:“像你这么可爱的小蛋糕,就该被保护起来,看我的,我打架贼牛。” 曲玉饴也不好说什么,他和邱栈说话:“我们不可能和好了,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最近事情太多了,曲玉饴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他鼓起勇气拒绝邱栈:“每个人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我不会接受你的礼物,也不会和你复合。” 邱栈闻言,一直正经的表情维持不住了,狰狞的问:“是不是因为殷涷?”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在玉溪市有裴元,来了宜安市,又勾搭上了殷涷,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曲玉饴皱眉:“你在说什么?我和裴元明明就没有任何关系。” “那殷涷呢?” 殷涷……想起来最近和殷涷的相处,曲玉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和殷涷的关系了。 但是之前,他确实和殷涷只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我们离婚之前,我和殷涷一直都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邱栈不信:“骗谁呢?就他看你那眼神,怎么可能没事。” “怎么,我邱栈不行,殷涷就可以是吗?” 殷涷站在门外听见这话,他立马控制轮椅想去曲玉饴身边。 他的确希望邱栈能在曲玉饴脑海里一点位置都没有,但他也不想曲玉饴难堪。 比起其他的,曲玉饴的处境更重要。 曲玉饴只安静了几秒,坚定的说:“为什么殷涷不可以?” 至少,殷涷敢作敢当。 邱栈把他和路桥在一起,全部归咎于路桥的诱惑。但他下面的东西,真的是别人能控制的吗? 就连殷涷喝醉了酒那天,他下面都没硬起来,和曲玉饴没做到最后一步。 所以路桥用了什么手段能让邱栈没办法控制自己的下半身?只能是邱栈自己的内心,最后却把所有的过错都算在别人身上。 曲玉饴失望的说:“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邱栈目眦欲裂:“我是哪样的人?曲玉饴难不成你以为殷涷是什么好东西?” 曲玉饴立马说:“殷涷比你好多了。” 殷涷在门外听的心里一喜,控制轮椅到门口,对邱栈说:“请让一让。” 很有礼貌,和邱栈形成了对比。 曲玉饴从店长的身后离开,到了殷涷身后。 殷涷虽然坐着轮椅,但衣服一丝不苟,打理的利落干练,比起邱栈威严更甚。 邱栈完全被比下去了。 殷涷颔首:“不好意思,我在追求曲玉饴。” “我的意思是,有我珠玉在前,他怎么会看上你这个鱼目?” “而且,要配得上曲玉饴,至少也得是我这样的人,至于你……” 话说一半,羞辱性更强。 邱栈还想说什么,被殷涷带来的人劫持离开。 “殷总,是我们的倏忽。”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殷涷还没说什么,曲玉饴看了看保镖,又看了看殷涷。 “你找人,保护我啊?” 潜意思是,你找人监视我?—— 第77章 殷涷一时愣怔,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曲玉饴的问题。 他刚开始找保镖,确实只是为了保护曲玉饴……但日积月累,的确有了私心。 殷涷开始监视曲玉饴去的每个地方,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所以在曲玉饴离婚的当天,殷涷选择了骗曲玉饴来留下他。 他说:“嗯。” 曲玉饴看了殷涷几眼,觉得殷涷虽然看起来没问题,但其实整个人都有点紧张。他有说什么很奇怪的话吗?他只是问殷涷是不是找人保护他。 殷涷觉得曲玉饴想的是监视,然而没有经历过这些曲玉饴的完全不感觉是监视,只觉得殷涷太过于小心。 像是新手爸妈,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怕伤到小孩。 可曲玉饴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曲玉饴苦口婆心的教育殷涷:“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我知道因为之前离婚的事情你担心我,但是没必要。” 其实是在离婚前让保镖开始跟着曲玉饴的殷涷:“……” 他面不改色,接下了曲玉饴说的原因:“好。” 原本以为按照殷涷的性格,还得再劝,没想到殷涷直接答应了,曲玉饴觉得有点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既然殷涷都答应了,曲玉饴也不好揪着这件事,转而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回家吗?” 殷涷喜欢听曲玉饴说回家,好像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要回共同的家。 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自己那大的空旷的家,如此的令人眷恋。 “不着急。”殷涷暗戳戳点曲玉饴:“毕竟是最后一天,还是需要放松一下。” “……” 这个放松,说的是谁需要放松? 曲玉饴没敢问,唯唯诺诺的像个小媳妇,他听殷涷继续说:“我妈在这边有个山庄,再过段时间就太冷了,现在去刚刚好。” 曲玉饴不太想去。 殷涷转了个话头:“妈妈把我拉黑了,我有点想她,想去看看她会不会在山庄。” 曲玉饴立马就心软了,问:“在哪里啊,需不需要我带衣服?你怎么不早一点说啊,万一你妈妈已经走了怎么办?” 他总是很担心别人的家庭关系,明明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 殷涷坐在车上,面对喋喋不休的曲玉饴,心里盈满了喜爱:“走了也没关系……” 刚说出口,殷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改道:“不需要带衣服,妈妈前段时间也出去玩了,我听说她回来了,去碰碰运气。” 殷涷花了三百万从殷安手里套出殷妈的消息,得知殷妈和殷爸最近都不在宜安市,他才放心把人带过去。 在殷妈殷爸没有接受曲玉饴之前,殷涷不会让他们当面撞上。 曲玉饴这才放下心来:“怎么能惹妈妈生气呢?这次去要是碰见妈妈了,一定要好好道歉啊。” 殷涷听了不高兴,素未谋面的丈母娘地位都比他高吗?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因为什么被拉黑了,万一是妈妈的错呢?” 曲玉饴仔细思考了几秒:“妈妈……也会有错吗?” 人都会犯错的啊,殷涷想敲开曲玉饴的脑瓜,看曲玉饴到底在想什么。 殷涷:“你看这么多没营养的肥皂剧,不看恶妈妈剧情吗?” 曲玉饴先维护自己的肥皂剧权利:“也不都是肥皂剧。” “对,”殷涷赞同:“还有狗血八点档。”他妈也爱看。 曲玉饴摇头:“现在都流行网剧和短剧了,你怎么还是只知道说肥皂剧和狗血八点档?” “……”因为只是说出来糊弄你,压根没准备和你一起探讨现在有什么样的剧。 殷涷想,他一个大公司老板,难不成每天捧着平板追剧不成? 殷涷:“你懂的还挺多。”没有夸赞的意思。 曲玉饴还特别严肃的纠正殷涷的话题:“我们在说殷阿姨,你不要转移话题。” 殷涷服了:“好。”到底是谁在转移话题? 曲玉饴说:“因为殷阿姨教出了你啊,你这么好,殷阿姨肯定也是很好的妈妈,很好的妈妈,就不会犯错了。” 这推论,殷涷断定曲玉饴读书的时候,数学证明题不超过六分。 太牵强。 不过,要是殷涷打分,他会给曲玉饴满分,剩下的分,都是奖励分。 认真答题的曲玉饴,应该得到殷涷的嘉奖。 曲玉饴看殷涷笑,气气的,他不是在夸殷涷和殷阿姨吗?他干嘛笑的这么奇怪。 阴阳怪气的。 “我哪里说错了吗?”曲玉饴小发雷霆的轻声质问殷涷。 殷涷笑着说:“你觉得我很好?”这么多话里,殷涷最在意的,其实是曲玉饴说他好。 好不容易听曲玉饴夸他,殷涷非得揪出来再确认一遍。 曲玉饴皱眉,他明明说了这么多,怎么殷涷就只听见了说他好? 曲玉饴纠正:“我想说的是,殷阿姨肯定不会莫名其妙拉黑你,一定是你惹她生气了。” “哦。”殷涷漫不经心的重复曲玉饴的话:“因为殷阿姨教出了你啊,你这么好,殷阿姨肯定也是很好的妈妈,很好的妈妈,就不会犯错了。” 殷涷学着曲玉饴的语气,一字一顿慢慢重复:“你—这—么—好——” “嗯?” 曲玉饴脸一下就烧红了,一紧张激动,曲玉饴说话就磕磕巴巴:“我,我这是个前提,又不是夸你。” 殷涷:“前提,不也是事实吗?” 曲玉饴说不出话了,怎么说殷涷都是对的。 殷涷又问曲玉饴:“所以,觉得我特别好啊?” 哪里来的特别……曲玉饴模棱两可的说:“偶尔。” 这下给殷涷整不会了:“还能偶尔?” 曲玉饴点头,拙劣的岔开话题:“所以你和殷阿姨怎么回事?” 不要再提问了,他怎么回答的上来? 殷涷不依不饶:“你还没说什么是偶尔。” 曲玉饴看殷涷的无赖样,憋半天,憋出一句:“比如现在。” “我就觉得你不好。” “……”殷涷:“曲奇,不带你这样划分的。” 曲玉饴不说话,无声的拒绝殷涷。 殷涷没法子了,曲玉饴这人,性子胆小怯懦,又格外的犟,不和人争吵,想反驳就闭紧嘴巴,反正就是不让你听好话。 要是说过了,他还会自个儿生闷气,可怕的很。 殷涷叹气:“是我惹了妈妈生气。”还是保持一点殷女士在曲玉饴心里的形象吧。 曲玉饴用一种,我说了就是这样的眼神看殷涷,然后在殷涷看过来的时候,心虚的挪开,假装什么也没干的样子。 其实很坏。 看在曲玉饴今天生日的份上,殷涷原谅曲玉饴。 曲玉饴的生日,是殷涷从院长妈妈那里知道的。 殷涷和他爸的关系,没见过殷爸的曲玉饴不知道,但常年和殷爸殷妈打交道的院长却能看出来。 院长只是稍微想了想,就知道殷涷是殷爸的儿子。 她很担心,在院长眼里,殷涷这样的人,和曲玉饴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之前有一个邱栈,现在再来一个殷涷,院长心里为曲玉饴揪心。 曲玉饴和殷涷一直在一起,特别是曲玉饴以为殷涷摔倒之后,恨不得走哪都把殷涷带上,隐形不离。 院长看着,心里更着急了,曲玉饴对自己最喜欢的玩偶,都没对殷涷这么上心。 一看就不得了了。 殷涷看出院长的焦急,找个理由把殷涷支走,和院长聊天。 聊天的内容很简单,大概就是曲玉饴和殷涷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发展到现在的。 每次院长想聊点别的,都会被殷涷岔开,别看殷涷比院长小几轮,套话的能力一套一套的。 最后,院长只能憋屈的让殷涷好好对曲玉饴。 剩余的,她还能说什么呢!她都看见曲玉饴在外面偷偷看他们了! 曲玉饴还以为是在说资助福利院的事! 院长叹气,殷涷最后开口,问了个院长也毫无所料的问题:“曲奇,要生日了吗?” 殷涷看见了院长一直藏着的礼盒,应该是想偷偷塞在曲玉饴带的东西里面,给曲玉饴一个惊喜。 院长都做好死活不开口的准备了,结果殷涷问了却是这个……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就是在国庆最后一天。”院长说:“然后再过一个月,就是曲玉饴父母的忌日。” 殷涷老实的应了,做足了后辈的姿态:“您把礼物给我吧,我生日那天给曲玉饴。” 院长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把礼物给了殷涷。 …… 那份礼物盒现在就放在布置好的屋子里。 殷涷看着一无所知的曲玉饴,下了车,就谎称车里还有东西没拿。 曲玉饴要回去拿,殷涷说:“是我的工作文件,你找不到的。” “啊?”曲玉饴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找不到呢?” 殷涷换了句话:“你知道的,我一向住外面都要重新布置房间,你先帮我去看看,免得到时候晚上睡觉了还没换。” 曲玉饴觉得殷涷说的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放心殷涷:“你一个人可以吗?” 殷涷:“可以。” 曲玉饴看着殷涷去了车库,才跟着引路的人慢慢往里走。 山庄整体都是复古风,传统的古建筑,走在地上还能听见空荡的回响,曲玉饴爬了好几阶台阶还没到,怀疑是不是走错了路。 殷涷的腿,能住这么高的地方吗? 但是殷涷没说什么,就说明引路的人没问题。 曲玉饴在怀疑和信任中摇摆,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地方。 引路的人停下来:“曲先生,就是里面了。” 钥匙在门上,曲玉饴扭开钥匙进门,屋里很黑。 明明才中午呢……怎么会这么黑? 曲玉饴想退出去,但是太黑了,他看不见。 好像有人从后面进来了,拉紧了门。 曲玉饴吓的绷紧身体,小声问:“殷涷?” 没有人回答,曲玉饴又问:“殷涷?” 他有点害怕,最后稍微大声了一点:“殷涷?” “嗯。” 除了殷涷的应答声,还有几声笑声出现在屋子里。 光亮了。 夏久,郭石,张迩,乔清都出现在屋子里。 一个巨大的蛋糕被几个人推着走向曲玉饴。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曲玉饴下意识的去找殷涷,殷涷在他身后,维持着回答“嗯”的动作。 如同一颗松柏,挺立在曲玉饴身后,永远是曲玉饴的靠山。 曲玉饴想哭。 原来,人幸福的时候,真的会落泪—— 人物乱炖 殷妈:真来了你又不高兴。 殷涷:你还是别来了…… / 院长妈妈:总有猪要拱白菜,我看看…… 院长妈妈:金猪也不行。 欠款记账:三章(慢慢还) 第78章 蜡烛的灯光很亮,照亮曲玉饴的大半张脸庞。 这其实是曲玉饴第一次拥有独属于自己的蛋糕。 小的时候,在福利院,生日是一个月的人一起过,挑在周末,大家一起吃一个蛋糕。 院长心细,基本上,都会选在当月没有人生日的时间,为了公平。 后来,曲玉饴上了大学,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没过过生日,他有次和邱栈说,想过生日。 邱栈当天待在实验室,太忙了,想起来的时候,曲玉饴的生日已经过了。 那一年,曲玉饴已经二十一岁了。 曲玉饴不怪邱栈,邱栈自己也不过生日,忘记了很正常。 只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说要过生日。 说话的时候,曲玉饴声音已经哽咽了,他问殷涷:“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曲玉饴猜到是殷涷给他准备的生日惊喜。 殷涷帮曲玉饴擦眼泪,答非所问:“先许愿。” “过生日,要先许愿。” 曲玉饴看着眼前的生日蛋糕,心里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要许什么愿望……曲玉饴想把愿望让给殷涷。 但现在人好多,曲玉饴不知道生日愿望能不能延后许。反正都叫生日愿望了,只要不超过今天就行……吧? 大家都看着曲玉饴,曲玉饴装模作样的闭眼,过了几十秒,他睁开眼,用力的吹熄蜡烛。 屋里的灯打开,曲玉饴看清楚屋子里的装潢。 全是气球,是曲玉饴平时爱看动画片人物的气球,气球系在玩偶的手臂上,一个气球对应一个同样造型的玩偶,层层叠叠堆在屋子里。 像童话。 飘带和彩灯有很多,但放的很有技术,不乱,反而很有空间感。 乔清把刀塞在曲玉饴手里,曲玉饴知道要切蛋糕了。 他不敢低头,生日帽还在头上,蛋糕很大,有四层,每一层都是卡通人物,四层不同的动漫人物。 曲玉饴在蛋糕面前站了好久,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遇见难题,曲玉饴下意识的去看殷涷。 殷涷上前来,握住曲玉饴的手,带着曲玉饴,第一刀从最顶上划开,到了最下面一层。 曲玉饴人瘦,几乎是被殷涷完全搂在怀里。呼吸之间,曲玉饴感受到殷涷眼镜下的眼镜链冰冷的扫过曲玉饴的耳朵。 什么时候又戴上了眼镜?有殷涷在,曲玉饴放心的走神,想起了其他事。 “玩偶要切吗?” 殷涷问了两声,轻笑:“要专心,曲奇。” 曲奇回过神,殷涷的刀放在海绵宝宝脑袋上方,还差一点,就要把海绵宝宝切成两半。 不要掏海绵宝宝的头啊,曲玉饴使力把刀挪开,用行动告诉殷涷不要。 殷涷切好蛋糕,每个人分了一份,曲玉饴拿到手里的盘子最大,所有的玩偶都在他碗里了。 曲玉饴看了一眼别人光秃秃的蛋糕胚,不好意思但是又有点高兴。 他想分几个出去,大家都摆手说不要。 “你是寿星你最大,应该吃点好看的。” “吃哪都一样,在你盘子里了就是你的了。” “……” 曲玉饴只好端着盘子坐到小板凳上小口吃蛋糕。 分完蛋糕的殷涷也坐到他身边来了。 曲玉饴吃着吃着,想到一个问题。他转头去看殷涷,看见殷涷也隐晦期待的看着他。 “你……”曲玉饴对着殷涷的眼神,不解风情的说:“刚刚切蛋糕的时候,你是不是站起来了?” 殷涷:“……”他居然还能注意到这个问题? 曲玉饴没看懂殷涷的表情,还在分析:“你坐在轮椅上,肯定不能抱住我用我的手切蛋糕……” “你的腿是不是好了啊?” 曲玉饴已经不走了,殷涷的腿的确可以逐渐好起来,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场景好起来。 再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殷涷再天赋异禀,曲玉饴再笨,殷涷也不可能现在站起来,给曲玉饴表演一个医学奇迹。 殷涷想好措辞:“没有好,但是站一会儿还是可以的。” 为了让曲玉饴相信,殷涷打了个补丁:“站久了不行,我单腿站,体力好能撑一会儿。” 曲玉饴点头:“好厉害啊~” “……”真好糊弄。 曲玉饴问完了,把手里的盘子递给殷涷,殷涷顺手接过去:“不吃了?” 曲玉饴声音焦急:“才不是!”他说:“所有的玩偶都在我这里了,想送给你一个。” “你买的蛋糕诶,一个不给你,显得我好抠搜。” 殷涷看着手上的盘子,先问:“怎么知道是我买的?” 曲玉饴说的理所当然:“就是你买的啊,因为我们关系最好。”如果不是殷涷给曲玉饴过生日,曲玉饴想不到其他人。 要不是殷涷,就不会有其他人了。 殷涷作势要把一个盘子都收回来,说:“只给一个也太小气了,不如全部送给我。” 曲玉饴有点纠结,看了盘子半天,殷涷以为他要拒绝,没想到曲玉饴说:“那你把你的给我。” 他说的很小声:“我还没有吃够……” 蛋糕很大,殷涷没准备给曲玉饴吃太多,剩下的都分给山庄的员工了。 曲玉饴还拦住殷涷留了一块,说万一碰见殷妈了,可以让殷妈试试。 殷妈的那块蛋糕,也是目前除了曲玉饴手上的,第二个有玩偶的蛋糕。 是曲玉饴想起来拨过去的。 殷涷被可爱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怜的人?蛋糕被拿走也只会默默问能不能让他再吃几口。 “不吃你的。”殷涷说着,把曲玉饴的盘子还给曲玉饴。 曲玉饴接过来,不放心的问了一句:“真的?” “真的。” 比起吃你盘子里的,更想吃你嘴里的。 但你又不给,他就不想吃了。 殷涷漫不经心的看着曲玉饴吃东西,脑子里夸夸其谈,面上倒是不显。 吃完蛋糕,乔清一行人来给曲玉饴说祝福语,又给曲玉饴送了礼物。 曲玉饴接过礼物,问她们是不是马上就要走了。 乔清意有所指:“想陪陪你,不过有人应该想和你过二人世界。” 大家都笑了,曲玉饴听懂了,脸上红扑扑的,也笑了。 他还是过去的样子,一挑逗就笑,像是缩在洞穴的松鼠,胆小的很。 又说了几句话,大家都走了。 曲玉饴看时间,才过一点。但是他吃了蛋糕,很饱,现在也吃不下饭。 “你饿不饿?”曲玉饴眼睛都黏在放在屋子里的礼物,随便问殷涷问题。 殷涷被忽略的彻底,看曲玉饴的兴奋样,也不想打压人:“不饿。” “想做什么?”明知故问。 曲玉饴小步扑到地上的礼物中间,盘腿拿起其中一个礼盒开始拆。 他拆礼盒不是随便就拆开,而是慢慢的找礼盒外的包装点,再拆开,保证不会毁掉礼盒上的任何一个东西。 殷涷自然不会帮曲玉饴拆礼盒,他只会清空曲玉饴身边的区域,方便曲玉饴拆礼物。 曲玉饴兴奋的一连拆了好几个礼盒,有摆件,有手表,有书…… 他拆了几个之后,情绪又低落起来,动作变得无精打采。 刚刚不是还很高兴的吗?这是怎么了?殷涷去捏曲玉饴的后脖子:“怎么了?” 他猜测;“拆累了?” 曲玉饴转头看殷涷,特别认真的举起礼物:“你知道这些多少钱吗?” 殷涷随便看了几眼,都是不知名的小玩意儿,估计最多也就几千块钱,要是贵一点,他倒是能估计。 太便宜了。 “不知道,怎么了吗?” 曲玉饴失落几秒:“那我要上网看看多少钱,还要想想什么时候还回去……要送差不多价格的礼物,最好还要高一点点……” 他表现的很焦虑,明明收礼物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曲玉饴却不可避免的想到要把礼物还回去。 殷涷从一堆礼物里拿出自己送的礼盒,递给曲玉饴:“拆这个。” 曲玉饴好焦虑,但还是先听殷涷的话拆礼物。 殷涷送的礼盒是粉色,不知道为什么,殷涷总是喜欢送曲玉饴粉色的东西,曲玉饴总觉得自己都要被殷涷送的东西搞娇气了。 礼盒不大,拆开之后,是一把钥匙。 “这是?”曲玉饴有想过很多东西,却没有想过钥匙:“是装饰用的吗?” 他傻傻的猜。 殷涷惬意的揉捏曲玉饴的后脖子,说:“你不是想开蛋糕店吗?是店铺钥匙。” “什么?”曲玉饴吓得后退,殷涷的手因为曲玉饴后退,捏不到脖子,只能松开。 曲玉饴被吓到了:“你怎么,怎么送这个贵的东西??” “有什么贵的?”在殷涷眼里,低于一千万的钱都不是钱:“又不大。” 曲玉饴很想开蛋糕店,但不是以现在这样的方式,殷涷给他的已经够多了。 “你,你收回去吧。”曲玉饴下定决心:“我不能要。” 殷涷慢悠悠的,压根没收回去的意思:“你送我一个价值相当的不就行了吗?” 曲玉饴:“可是我没有价值相当的东西。”他之前想开蛋糕店,都只想租店。 殷涷打手势让曲玉饴过去些,曲玉饴凑近,殷涷看着曲玉饴的嘴唇。 曲玉饴刚吃了蛋糕,嘴唇是粉色的,冬天到了,没做防护,还有点干。 看起来就是讨人亲吻的样。 “你也可以送一点价值远高于店铺的东西。” 曲玉饴听不懂殷涷在说什么,他有什么东西价值很高吗? “我没有……” “不,你有。”殷涷打断曲玉饴的话,开口:“你的一个吻,或者是……” 殷涷抬起头,侵略性的眼神扫过曲玉饴无措的脸: “你。”—— 欠债记录:三章 第79章 殷涷一句话,让曲玉饴从感动到惊慌。 他讷讷,语气又轻又弱,重复殷涷的话:“一个吻,或者……我?” 殷涷似笑非笑的看着曲玉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曲奇,还没想好吗?” 曲玉饴看着殷涷,殷涷总是这样,哪怕刚开始从床上醒来,说要;负责的时候,殷涷的表情也是云淡风轻,全然有把握的样子。 好像没有什么在他预料之外,只要他想得到,就会得到。 包括曲玉饴。 来为曲玉饴过生日的人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曲玉饴和殷涷。 国庆结束的当天,天气奇异的转晴,温度上升,从原本的十七度飞涨到二十多度。 曲玉饴的衣服是殷涷为他挑选的,白色的毛衣,套了一件粉色的毛衣,不厚,但在这个天气,和殷涷窝在一起,曲玉饴额头上还是起了细细密密的汗。 像是无法呼吸,又像是遇见解药,前路未知。 曲玉饴想到他刚离婚的时候,他那个时候,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和第二个人在一起。 结婚太苦了,再好的两个人,也会从恩爱走到相看两厌。 曲玉饴看不清别人,但他连自己也无法控制,刚开始的时候,他对邱栈有多爱,到最后就有多厌恶。 他甚至痛恨于邱栈,一边爱一边痛恨。 因为快乐不是假的,而悲伤也是真的,所以循环往复,不得超生。 太苦了,曲玉饴没想很快踏入另一个深渊。 可……殷涷也足够的好,他和邱栈是不一样的。 曲玉饴看着殷涷,殷涷五官硬挺,很帅,像是小说里常说的刀削般的脸庞,从头到尾都透露着矜贵。 和曲玉饴一起的时候,殷涷会极力做出慵懒的样子,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但殷涷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随口而说的话,都让曲玉饴意识到,殷涷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公司总裁。 他坚定,狠绝,浑身都是上位者的气息。 可这样的殷涷,会为曲玉饴低头。 曲玉饴内心在撕扯,他最后犹豫道:“我们,不太适合。” 他鼓起勇气最后给殷涷分析利弊:“我结过婚了。” “说明你抢手,很厉害。” “我结过婚离婚才一个月不到呢!” “嗯,可是我已经单身快三十年了。” “你很有钱啊,你是大公司的老板,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你是不是嫌弃我老啊?曲奇,不能这样的,年龄,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话题怎么越扯越远了,曲玉饴没有嫌弃殷涷老,他期期艾艾的开口:“你才不到三十岁,哪里就老了?” “还有半年不到,我就三十了。” “都说三十而立,我现在都还没有个男朋友,该怎么办呢?”殷涷对曲玉饴说:“你可怜可怜我,和我在一起吧。” 曲玉饴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被堵回去,到现在也想不出新的理由了。他那些害怕的,担心的一切,在殷涷眼里,好像都能轻易解决。 “我……”他用这个句式说过太多次我不知道了,这次,曲玉饴慢慢的,慢慢的说:“我……” 殷涷就看着曲玉饴,神情柔和,好像曲玉饴不管说什么,他都能接受。 曲玉饴觉得,自己要是说不同意,好像就真的罪不可赦了。 殷涷那样好…… 曲玉饴闭上嘴,没说剩下的话,深吸一口气,轻轻的,吻上殷涷的唇边。 殷涷只停滞了可能有三秒,反应过来,丢下手里的东西,身体往前倾,加重这个错位的吻,把曲玉饴的脸一整个挪正,狠狠的撕咬。 曲玉饴只想轻轻的触碰一下,就想离开来说话,哪知道殷涷这么狠,当场就加重动作。 “唔……”曲玉饴在空隙时候说话,想让殷涷别亲了。 殷涷哪里肯。 此时此刻,殷涷不像是刚有男朋友的人,倒像是死了老婆多年没和人亲密过的鳏夫,抓着小可怜了就往上狠狠的亲过去。 曲玉饴嘴巴上唇有唇珠,很小,上次亲的时候,在晚上,殷涷没注意,这一次,殷涷喊住那颗唇珠,辗转研磨,恨不得拆吃入腹。 亲的太重了,曲玉饴生理性的眼泪都给逼出来了,眼睛湿漉漉的,茫然的眨眼,看着身前放大的殷涷的脸。 不要亲了…… 曲玉饴张嘴咬殷涷,还用舌头去推拒殷涷的舌头。 可殷涷亲上头了,压根不觉得曲玉饴这是抗拒,还觉得曲玉饴在调情。 他把曲玉饴的舌头勾到自己的嘴巴里,舔舐揉捏,轻轻的用牙齿磕碰。 这样的姿势,殷涷吸的太狠,曲玉饴的舌头在殷涷嘴里,他好怕舌头断掉,只能跟着殷涷一起。 好像是曲玉饴非要按住轮椅上的殷涷,要殷涷亲他。 舌头都被吸麻了,曲玉饴呜呜呜的呜咽声还在屋子里回荡。伴随水声和不明的舔舐声,曲玉饴慢慢的就不叫了,被亲多了,没力气叫了。 他还是不会换气,被亲了就傻傻的,鼻子也忘记工作,靠着殷涷渡过来的气勉强支撑,实在受不了了,就在殷涷退出去一点的时候努力吸几口。 被亲的像只狗狗吐气,殷涷看的眼热,忍不住又加重力气,把人抱在怀里按着亲。 曲玉饴怀疑,要是殷涷能走路,说不定能直接把他拎起来亲。 殷涷体力太好了,来来回回的亲都没什么大幅度的呼吸,曲玉饴憋得不行了,用手打殷涷的肩膀。 殷涷不为所动,曲玉饴急了,拉住殷涷的头发往后扯。 殷涷勉强放开曲玉饴,直愣愣的盯住曲玉饴,似乎要听他怎么解释。 曲玉饴还扒拉着殷涷的头发,他嘴巴很红,趴在殷涷身上,吐出舌头急切的呼吸。 太可怜了,连舌头都被狗男人舔了个遍。 殷涷看曲玉饴,还想再亲,曲玉饴不干,用手捂住殷涷的嘴巴。 曲玉饴的手很软,刚吃了蛋糕,有股蛋糕的香味,还很暖和,殷涷眼神晦暗,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 曲玉饴瞳孔地震,就要拿出手离开,被殷涷按住手,伸出舌头舔舐过曲玉饴的掌心,角落也没放过。 曲玉饴急的要哭了,怎么会有人这么……这么骚? 除了骚,他想不出第二个描述殷涷的词语。 曲玉饴实在受不住了,张口骂殷涷:“你怎么能这样!” 骂人也娇气的像在索吻。 殷涷浑身都发热,恨不得把曲玉饴抓来亲几个小时,让曲玉饴从里到外,从外到里都是他的气息。 就和梦里一样,把曲玉饴亲到话都说不出来,满脸潮红,只能吐着舌头呻吟。 曲玉饴不知道殷涷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黄色的东西,缓了一会儿,让殷涷把他的手放开。 殷涷想着,才刚刚在一起,晚上亲也行。 曲玉饴一被放开,马上就离开殷涷,吧唧一下弹射出去,生怕又被抓回去。 殷涷挑眉:“怎么了?” 明知故问,好坏。 曲玉饴生气的伸手:“我们不可以这样!” 殷涷眯眼:“不可以哪样?”他说:“亲吻,还是拥抱?” 曲玉饴没想到殷涷居然可以直接说出来,涨红了脸,他脸本来就红,现在更红了。 “你……你,不知羞耻!” 殷涷不知羞的问:“我怎么了?亲吻,拥抱,不都是情侣之间做的事吗?” 他装可怜:“我以为你亲我,是答应我的意思。” 曲玉饴说不过殷涷,慢吞吞的说话,想否认他,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是答应你……但是……” “但是……我也没有亲你的嘴巴,”曲玉饴捂住嘴巴,想到殷涷舔过他的手,又把手放下去:“你亲的好重,你还吸我的舌头。” 曲玉饴越说越来劲:“而且,你还不让我呼吸,我都呼吸不上来了。” 殷涷恍然大悟:“是我的错。” 他干净利落的承认错误,还说出了解决方法:“说明肯定是亲嘴亲少了,所以你还没学会亲嘴的时候,用鼻子呼吸。” “但是没关系,我教你,我们多亲亲就好了。” “啊?”曲玉饴懵了:“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可以这样……” 曲玉饴摸嘴巴,他嘴巴都破皮了,还很红,怎么可以还要亲,好过分。 “我们要约法三章!” 殷涷问:“哪三章?” 曲玉饴看了眼手指头:“你先等等,我算一下有多少章。” “不能随随便便亲我。” “不能随随便便把我抓到你腿上。” “不能舔我的手。” “不能说很奇怪的话。” 曲玉饴一连说了四个不能,说完去看殷涷:“约法四章。” 殷涷脸都黑了,听曲玉饴说的四个不能,越听表情越凝重。 “随随便便是什么意思?” 曲玉饴打比方:“比如现在,你就不能亲我。” 殷涷:“现在又指什么呢?随随便便整四个字都是现在的意思,那我们出去这个门,我是不是就可以亲你了?” “还是说每天的这个时间段我都不能亲你?” 殷涷的问题把曲玉饴问懵了,曲玉饴仔细想了想:“就是不能随随便便,至少,也得问问我。” 问问,就是说没规定回答? 殷涷挑眉,继续找茬:“还有奇怪的话,什么样的话才奇怪呢?” “你要告诉我是哪些话吧?” 这是吃准了曲玉饴脸皮薄,不会把他说的话再说一遍。 曲玉饴的确脸皮薄,半天没憋出一个字:“反正就是……不能说奇怪的话。” 殷涷不放过曲玉饴:“曲奇,我们刚刚才在一起,你就这么对我。” “我可是你的男朋友,怎么做事还要有要求。” “是不是太过分了?” “曲奇?”殷涷模仿曲玉饴说话的调子,他声音低沉,可以撒娇,不像曲玉饴说出来那般酥麻,倒有别样的风情。 曲玉饴,曲玉饴坚持不住底线了—— 第80章 曲玉饴的确脸薄,不会把话再说一遍,他逼急了,也只是支支吾吾。 殷涷心下可惜,曲玉饴若是说出口了,他还能借此机会逗一逗。 “反正就是……等你说的时候,我再提醒你。”曲玉饴想了个好办法。 殷涷慢悠悠说:“为了早一点知道什么叫奇怪的话,我是不是该多说点?” “……”什么强盗逻辑,曲玉饴无话可说。 说来说去,约法四章约了,但没完全约。 说没约,又有差不多指甲盖大小的效力。 嗯,引人发笑。 说完这些,差不多是下午三点,曲玉饴中午只吃了很多蛋糕,到现在差不多饿了。 礼物也全部拆完了,殷涷早就做好了曲玉饴会饿的打算,带人去吃饭。 山庄基本上都是包间,吃饭也不用食堂,都是直接送到房间。 曲玉饴和殷涷住的,是只有一间卧室的套房。 很大,都是用木头和竹子坐的房屋,有一股自带的清香味,曲玉饴很喜欢,窝在椅子上玩手机。 他总是在空闲的时间里沉迷于单机小游戏,一玩就是好几个小时。 直到菜端上来,曲玉饴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手机。 吃饭的时候,曲玉饴想起什么,和殷涷说:“你要不要许一个愿望?” 殷涷吃着饭,觉得这人也挺莫名其妙的,他许什么愿望? 还没等殷涷提出疑问,曲玉饴自己就招了:“今天生日,那个蛋糕不是许愿吗?” 曲玉饴说:“但是我没有什么愿望。”他的愿望很少,大部分都已经实现了。 他很知足,从小就不会许要是……就好了的愿望,甚至于在其他小孩想爸爸妈妈的时候,曲玉饴也不许愿想要爸爸妈妈回来。 曲玉饴很小就不得不知道,人这一生,很多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每个带有假如的愿望,几乎都无法成真。 此后,他学会了知足常乐,得到三分,就能把三分当成得到十分。 曲玉饴并不觉得自己可怜,没有愿望,他反而觉得自己很幸福:“我想把这个愿望送给你,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的愿望?”殷涷跟着曲玉饴的话走,认真思考:“没有。” 曲玉饴叹口气,像是商场促销没有抢到鸡蛋:“那真可惜,浪费一个愿望。” 殷涷于是问:“愿望有要求吗?” “什么要求?应该没有吧。” 殷涷:“比如实现了的愿望?” “实现了的愿望?”这话好怪,曲玉饴仔细思考,问:“实现了的,还能叫愿望吗?” 殷涷轻笑:“算,今天才实现的,我稍微延长一点。” 他说:“想让曲玉饴答应做殷涷的男朋友。” “寿星把愿望让了,应该也是很乐于实现的吧?” 曲玉饴不想和殷涷说话了,一边吃饭一边抬起眼来瞪了殷涷一眼。 在变成情侣之后遇见的第一个难题,是殷涷无时无刻的占有欲和炫耀。 虽然不懂,殷涷到底在高兴什么,但曲玉饴着实是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反抗欲。 曲玉饴生日当天回家之后,殷涷以侧卧被洗了的谎言,邀请曲玉饴去他的床上睡。 殷涷以为曲玉饴会拒绝,但曲玉饴对这一点接受良好。 他并不认为情侣一起住是出格的事情。 殷涷一边高兴又一边生气,曲玉饴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说明他之前和邱栈也是一样,在情侣的时候就同居。 还一起睡在一张床上。 殷涷隔空吃醋,曲玉饴半点也不知道,甚至还在帮殷涷收拾东西,把他的衣服放到殷涷的房间里。 在家里的事情曲玉饴接受的好,但在公司里,他就接受不良好了。 本身因为殷涷腿受伤,曲玉饴的办公室就搬回了秘书室,谈恋爱之后,殷涷更是肆无忌惮,死活要把曲玉饴的办公室搬到总裁办公室里。 曲玉饴不肯,要是搬进去了,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和殷涷有关系了。 殷涷坐在办公桌后面,脸色不好看:“难道没关系吗?” 曲玉饴,曲玉饴真是无话可说啊。 最后是曲玉饴贡献出了午睡时间,以及一个十分钟的吻让殷涷回心转意,没有碰曲玉饴的位置。 这不是最让曲玉饴难受的,最让曲玉饴的难受的,是殷涷非要用好男人标准要求自己。 曲玉饴从没听过什么好男人标准! 洗碗家里有洗碗机暂且不说,做饭之前要么是曲玉饴做,要么是阿姨做。 现在阿姨请假,家里只能是曲玉饴做。 对于做饭这件事,曲玉饴毫无怨言,然而殷涷不知道哪里看的,非觉得自己应该下厨做爱心餐。 曲玉饴赶也赶不走。 做爱心餐是小事,殷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在厨房能做什么?不把厨房烧了就行了。 曲玉饴庆幸菜是直接送上门来的——殷家有自己的农场,直接从农场拿菜,不然殷涷还得跑出去买菜。 想到这儿,曲玉饴就觉得莫名的幻灭。 霸道总裁光环没有了…… 今天也是,殷涷非要挤进来帮忙,曲玉饴说要炖汤,用萝卜炖,殷涷自告奋勇切萝卜。 白萝卜要先削皮,殷涷平时也会削水果,这倒不是问题。 问题在于,切萝卜的时候,殷涷强迫症犯了。 是的,曲玉饴都怀疑自己眼睛耳朵出错了,切个萝卜,居然把殷涷强迫症切出来了。 殷涷对着眼前的白萝卜,每一刀下的格外精准,力求体积一样。 曲玉饴觉得他真有病,没开玩笑。 “切的不一样也没关系,”曲玉饴劝殷涷:“煮好吃下去就一样了。” 殷涷不干:“不好看。” “……”都做成菜了还在乎好不好看的? 等殷涷切个白萝卜就切了几百年,曲玉饴其他菜都做好了,终于等到了殷涷的白萝卜。 当天晚上,没人吃白萝卜,因为切的太大块,没入味。 第二天,殷涷又挑战白萝卜。然而这天,曲玉饴并没有做白萝卜汤。 殷涷自个儿翻出来白萝卜,切好炖在汤里。 总之,汤一上桌,殷涷就在汤里找什么,找半天找不到。 曲玉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喝了一口汤,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放白萝卜进去了?” 殷涷疑问:“是,但汤里为什么没有?” 曲玉饴把难喝的汤递给殷涷:“切的太小块,煮化了。” “……” 当晚,殷涷痛失曲玉饴的晚安吻,甚至被曲玉饴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口笼给戴在脸上。 完美打破殷涷半夜偷香的计划。 至于口笼,也是殷涷自作自受的结果。 有次,曲玉饴想吃路边摊,殷涷嘴上不答应,还是跟着去了。 路上有个二十四小时成人店,曲玉饴脸皮薄,一向不敢用正眼去瞧这些东西,拉着殷涷就要走。 殷涷这人,却起了心思,非把人拉进去逛。 情趣店东西做的多,也大,进去先看见的就是跳蛋,细细长长,介绍上说有电,可以遥控。 曲玉饴把看的津津有味的殷涷拉走,去看下一个。 下一个也是跳蛋,比上一个更大,尾端还有绳子,很长。 该死的殷涷非要在这个时候展现他的渊博“学识”:“尾端的绳子,可以系在小小曲身上……曲奇,不然买一个试试。” 绕是有再好的脾气,这个时候也绷不住了,曲玉饴语气硬邦邦的:“不买!” 后面的皮鞭,女仆装曲玉饴都只扫了一眼,强硬的把殷涷拉走了。 结果没过几天,曲玉饴在家里看见了一个很大的箱子。 彼时殷涷因为工作,在书房。 殷涷买的东西,曲玉饴都能直接动,这次曲玉饴想也没想,直接打开。 箱子里最先让曲玉饴看见的,是和情趣店一模一样的跳蛋,曲玉饴脸刷一下红了。 他忍着羞耻继续往下看,有只有几块布的衣服,皮鞭,甚至还有按摩bang…… 曲玉饴人都麻了,特想找个地方把东西藏起来。 等殷涷开完会想起自己的快递,出来就看见坐在客厅板着小脸的曲玉饴。 曲玉饴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大了,一逗就脸红,以前只是脸红,现在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指着殷涷骂。 他耳朵尖还是红色的,鲜艳的像是小番茄:“你买这些干嘛?” 殷涷是个没脸没皮的,坐在曲玉饴身边去,捏住曲玉饴的耳朵:“不喜欢吗?我以为你很喜欢才买的。” “……到底是谁喜欢?” “我喜欢。”殷涷马上认下:“我还没试过这些。先买着,以后万一能用的上呢?” 曲玉饴脸也红了,小声反驳:“没有万一。” 殷涷看人脸色,曲玉饴脸红红的好可爱,他心猿意马,竟然来了一句:“我可以亲你吗?” 曲玉饴之前说过,亲嘴要先问他。 但是曲玉饴还没回答,殷涷就亲上去了,把人按在沙发上亲。 殷涷的理解是,曲玉饴说了要问,但没说要同意才能亲。 当晚,整个箱子都被封起来,在殷涷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放进了杂物间。 除了口笼,被曲玉饴特赦取出来,晚上戴在殷涷的嘴上,不许殷涷亲他。 ……话题说远了,总之,第二天殷涷起床,再也没看见白萝卜。 不只是第二天,一直到过年,家里再也没出现过白萝卜。 当然,此时的曲玉饴还不知道,殷涷的厨艺还会再次惊艳他。 在此之前,曲玉饴先去殷涷送给他的店铺踩点,看看怎么装修。 殷涷送的店很好,很繁华的街,就在大学城不远处,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附近的酒吧多。 但大学城,都是学生,酒吧里也是学生居多,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店铺不大不小,做一个蛋糕店刚刚好,曲玉饴越看越满意,准备回去和殷涷商量,找人来装修。 曲玉饴关上店门往外走,看见了一个好熟悉的人。 好像是,邱栈之前的老大?—— 后面这些小玩具还有戏份,不过大概率在福利番外,也不会写很多,我怕晋江把我抓起来 80-90 第81章 曲玉饴平日里从不关心别人的事,可今日,不知为何,他站在原地,看着潘城的方向,没动。 不一会儿,从酒吧的另一条路走来一个人,鬼鬼祟祟,佝偻着身体,很颓废的样子。 曲玉饴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见他进去酒吧。 潘城的位置靠窗,窗帘没完全拉拢,从外边能看清一点,那人好像和潘城说了什么,很快,潘城和他一起出来了。 曲玉饴躲在了超市里,从缝隙往外看。 颓废的人是邱栈,邱栈站在潘城对面,很是激动:“你骗我!” 潘城一脸的不在意,花花公司的劲儿拿捏的很准:“我骗你什么了?” “你之前说只要你走就把经理的位置给我……你却给了别人,还让别人排挤我。” 潘城说:“我哪里有说过要把经理的位置给你?你记错了吧,而且,那是我爸的公司,我有什么资格做主。” 他说着,还打了个哈欠:“拜托,你和同事的矛盾,更和我没关系,好么?” 邱栈过得很是落魄,他被排挤,加上家里的事情,现在已经没了工作,再加上房租和日常生活的钱,他身上没剩几个子。 这不是最令他崩溃的,最崩溃的是,他找新工作,都没个影子,就算是一开始想要录用他的公司,听了他的名字,都纷纷拒绝了他。 哪怕是已经入职了,没过几天,也一定会被开除。 邱栈不是个蠢货,稍微把几个公司联系在一起一查,只要开除或者拒绝了他,这些公司多多少少都会接触到目前完全解除不到的资源,拿到不菲的进项。 是有人故意想逼他。 邱栈不得不让已经高龄的邱父邱母去工作,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就连高龄的父母,居然也在不能工作的范畴。 没过几天,来回折腾下,邱母病了。 宜安市的消费实在太高,邱父邱母只能回去玉溪市的乡下。 走的时候到处炫耀,现在回去了,每天都被人奚落,一家人抬不起头来,纷纷寄托于邱栈什么时候能找到工作,租个房子把他们接过去。 邱栈自身都难保!哪有闲工夫去管两个老人。 再后来,邱栈也不联系邱父邱母了,权当他们都已经没了。 辗转好几次,邱栈才找到潘城,他面色狰狞:“我知道你为什么骗我,你和殷涷认识,对吧?” 潘城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你想做什么?” 邱栈:“我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我应该见过你和殷涷。”在某次邱栈只能站在公司最后看老板接待贵客,那位贵客就是殷涷。 彼时潘城来了公司,他比老板还随和,能和殷涷随意说话。 只是当时他没想起来。 “你伙同殷涷故意整我……”邱栈说:“路桥那个贱人也是,之前一直想要和我在一起,你离开之后没多久,他也卷着钱跑了。” “我和他之前就是不走心的炮友关系,他突然来这一遭,我以为他疯了,现在想来,是你们,不,是殷涷故意找了他,让他在曲玉饴面前演一场戏。” 潘城咬了一口手里的烟,吐出烟丝:“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邱栈已经彻底疯了,抓住面前的救命稻草就不放:“我要你们给我钱,让我去更好的公司!” “有病?不可能。”让殷涷帮情敌,疯了不成? 邱栈狞笑着说:“这可由不得他,要是不帮我,我就去找曲玉饴,告诉曲玉饴真相,到时候……” “殷涷的腿伤,我看也是假的吧,你怎么会下手这么狠?”邱栈威胁道:“你最好马上给我钱,五十万,不……一百万。” 在邱栈眼里不菲的钱,其实只是潘城一时兴起在拍卖会撒的钱——准确来说,可能一件潘城看上的藏品都拍不下来。 但潘城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给曲玉饴的前夫钱,要是殷涷知道了,不得弄死他。 “你尽管去找,”潘城身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来了几个保镖站在他身后:“我今天放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别想着不该想的人了。” “你去找曲玉饴?你真当殷涷能把你放过去?小伙子,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出路吧。” 潘城把滚烫的烟随手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看也没看邱栈两眼,就走了。 邱栈是被拖着走的,临走的时候还一直在叫潘城的名字,潘城对此毫无反应。 唯一有反应的是曲玉饴,他在超市站了很久,最后在收银台上随便拿了一样东西,慌张的回了家。 殷涷还没到家,曲玉饴把买的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脑子很乱。 邱栈和潘城的话,曲玉饴全部听见了。 潘城和殷涷认识,甚至关系还很好,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婚当天,潘城打了殷涷。 也正是因为潘城打了殷涷,导致殷涷的腿受伤,曲玉饴不得不留下来照顾殷涷,后来才发生了…… 曲玉饴心中还有期许,万一是假的呢?万一是邱栈做戏呢? 可理智告诉他,这就是真的。 邱栈不可能猜到曲玉饴今天会出现在酒吧外,更不可能同时算计他和殷涷,潘城三个人。 要做到今天这样的局面,绝对要依托于巧合。 曲玉饴咬住手指,他心里很茫然,他从来没有想过,殷涷会在暗中做了这么多。 而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后怕随之而来,可曲玉饴还抱着一丝期望。 万一呢? 就这一点点的可能性,让曲玉饴压制住内心的想法,等殷涷回来。 他不知道潘城有没有给殷涷发消息,但曲玉饴确定潘城和邱栈没有一个人看见他。 曲玉饴想,他可以偷偷的,偷偷的就看一眼。 晚上八点,殷涷回了家,他今天加班,曲玉饴要去看店门,所以是分开走的。 殷涷回家的时候,曲玉饴已经做好了饭。 今天的气氛有些古怪,曲玉饴一直没和殷涷说话,殷涷只以为曲玉饴是累了。 吃完饭,殷涷收拾碗筷,以前,曲玉饴会帮忙收拾,今天,曲玉饴坐在原地,说:“我今天去看了店门,我好喜欢啊。” 殷涷干活干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喜欢就好,想好怎么装修了吗?” 曲玉饴:“我在网上找,但我手机现在没电了,我还没想好呢。” 很正常的对话,殷涷向来对曲玉饴不设防:“你拿我手机看,慢慢看,不急,看好了我找人帮你装修。” 曲玉饴点头,按捺住激动,打开殷涷的手机,他以前出门手机玩没电了,就经常摸殷涷的手机玩,殷涷的手机也有他的指纹。 在桌面上找到微信,曲玉饴点进去,一路往下滑,没有看见潘城的名字。 或许是删了?曲玉饴点开搜索框,思考两个人可能会聊到的名字。 邱栈?没有。 潘城?没有。 殷涷?没有。 曲玉饴皱眉,最后输入嫂子两个字,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潘城的名字。 他咬唇点进去,看见了两人的聊天。 最新一条是:“哥,我什么时候能回来?” 殷涷:“转账。” 潘城:“你和小嫂子好好的,我再多鬼混几天!” 潘城:“不行哥我顶不住了,我哥我姐打过来了,我先逃回来了,我尽量不来你家附近晃。” 殷涷没回消息。 曲玉饴看着,心里一片空茫。 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他被殷涷骗了。 曲玉饴其实很讨厌欺骗,殷涷瞒的太好了,以至于曲玉饴一直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上司,一个很好的人。 但现在一切都在曲玉饴面前戳穿,告诉他,所有的,他对殷涷的印象,都是殷涷装给他看的,都是假的。 曲玉饴脑子很乱,在殷涷出来之前,他把手机放回去。 他准备先去洗澡……他记得,殷涷的腿伤,也是假的。 曲玉饴进了浴室,打开水,确认浴室门没反锁。 他之前洗澡为了防止殷涷闯进来,都会反锁,今晚的破绽已经够多了,不多这一件了。 曲玉饴想,以他的智商,其实也瞒不过殷涷。 殷涷太厉害了,他唯一能利用的,只有殷涷对他的爱。 如果殷涷有……曲玉饴甚至害怕殷涷的喜欢都做了假。 浴室里,水汽弥漫,曲玉饴红了眼眶,他听见房间门打开的声音,装作不小心,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偌大的响声。 浴室门立马被打开,曲玉饴没穿衣服,倒在地上,看见的,是健步如飞的殷涷。 殷涷半点没犹豫,上前来抱住曲玉饴,脸色很急,但动作很稳,把人抱到床上去,也不管曲玉饴浑身都是湿的。 曲玉饴一上床,就拿被子盖住了自己,他脸埋在枕头上,呼吸不平稳,身体也一直颤抖。 他在哭。 殷涷以为,曲玉饴是摔得太疼了,他轻轻拍打曲玉饴的脑袋,怕打重了曲玉饴疼,又怕打中了曲玉饴的伤口。 “没事没事,让我看看可以吗?曲奇?不哭了。” 曲玉饴反而哭的更狠了。 殷涷手足无措,想把人从床里捞出来,被曲玉饴伸出手的打断。 曲玉饴一直在掉眼泪,他告诉自己,自己应该高兴的,因为殷涷是真的喜欢自己。 但他又怕,他太怕了,殷涷现在喜欢他,所以骗他,他毫无所觉。 如果有一天,殷涷不爱他了呢? 到时候,他还是会毫无所觉的进入殷涷的圈套,可能和邱栈一样,一无所有。 曲玉饴在害怕。 殷涷还在哄曲玉饴:“曲奇,不哭了。” 温热的大手拂过曲玉饴的脸,曲玉饴闭上眼睛,努力的克制住表情。 他问殷涷:“你的腿,好了吗?”—— 可能有小宝感受到了,这本快要完结了,大概就在这几天。 小剧透:曲宝随便拿的其实是避孕套 第82章 殷涷不是傻子,从曲玉饴问出这句话开始,他就知道,曲玉饴什么都知道了。 曲玉饴这个人,胆小,但又胆大的吓人,什么话都不掩饰,直接就问了。 殷涷没准备骗曲玉饴一辈子,大大方方就承认了:“好了。” 曲玉饴笑了:“其实从来没有受伤过,对吗?” “嗯。” 谈了一件事,另外的事好像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 曲玉饴情绪慢慢控制下来,他挪到床的另一边,离开殷涷,又问:“邱栈和我离婚……也是你做的吗?” 殷涷语气平淡,他不觉得这件事自己做错了:“我只是把事实摆在了你的眼前。” “邱栈的确出轨了,也的确心比天高,我所谓的手段,也只是让你更容易离婚。” 殷涷轻笑:“我总不能看着他纠缠你,不得安宁,一直也不离婚吧?” “我怎么舍得,又怎么忍耐,曲奇。” 曲玉饴很茫然,他知道殷涷是为了他好,但他还是很害怕,归根究底,他就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殷涷太虚幻了,像是沙漠里突然出现的绿洲,美好又不真实。 曲玉饴总是在防备,这片绿洲下的暗潮汹涌,然后有一天他发现,原来庇护他的沙岸,早成了绿洲的一部分。 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这太吓人了。 曲玉饴暂时没办法接受,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或许正如一开始曲玉饴的想法,他和殷涷,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曲玉饴沉默着,殷涷接受不了这个沉默:“你说句话吧,曲奇。” “我……”曲玉饴说了一个我字,又停下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曲玉饴不觉得这件事值得争吵,但什么也不说,他心里也不好受。 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曲玉饴滚在床上躺着,双目无神。 “你还骗了我什么吗?”曲玉饴不是想要知道,就是单纯的想问问。 其他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殷涷:“嘉和……不,是我,并不需要生活助理。” “员工福利里,没有新买衣服……” 殷涷撒的谎的很多,他有想过会被拆穿,但没想到,是在这个感情还没稳定的时间。 如果是在以后,这些甚至能成为谈资。 可偏偏,他才和曲玉饴在一起。 “曲奇,不要哭。” 听见殷涷的话,曲玉饴才知道自己脸上凉凉的东西是什么,原来是哭了,他还以为是洗澡的水汽。 他哭了啊……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曲玉饴难过的呼吸不上来,他抓住殷涷的手,一颤一颤的重重呼吸。 殷涷没想过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他不敢说当初曲玉饴喝的那杯水有问题,只敢挑了简单的说。 “我错了,曲奇,别哭了。”殷大少爷遇见曲玉饴之后短短几个月里比前半生弯腰低头的次数还多:“我保证,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曲玉饴没说话,他在意的不是骗了他,而是骗了他的人是殷涷。 更在意的是,如果有一天,殷涷变成了邱栈那样他该怎么办。 曲玉饴知道自己的行为叫迁怒,因为邱栈的不忠而迁怒于殷涷,但他控制不住,他没有办法控制。 想到这儿,曲玉饴浑身都开始颤抖,他是真的呼吸不上来,眼前一阵一阵的黑。 殷涷被曲玉饴的脸色吓到了,拿了一杯温水,扶住曲玉饴,慢慢的顺曲玉饴的背,给曲玉饴润喉咙。 曲玉饴咳嗽好几声菜缓过来,杯里的热水暂时让他回到现实世界,曲玉饴小口的又抿了一口,眼睛红红的,像兔子。 “没事了?”殷涷蹲坐在床边:“别憋在心里,都是我的错,你冲我发,别和自个儿置气,行么?” 急的殷涷家乡话都说出来了,一串一串的,全然没有霸总威严。 曲玉饴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殷涷,他没有想要惩罚殷涷,也没有想要原谅殷涷,曲玉饴就是单纯的,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我出去住。”曲玉饴开始从床上往下走。 曲玉饴的脚很白,又嫩,常年不见光,像是白豆腐,殷涷一直都知道。 但他这一次,看见曲玉饴的脚,第一反应不是那些难以启齿,无法宣之于口的欲望,而是纯粹的心疼。 在浴室出来的时候,曲玉饴被殷涷自己抱在了床上,他是装的洗澡时摔倒,所以身上什么也没穿。 曲玉饴也想起了这一点,裹着被子,直挺挺的站在地上,像是一个小木桩。 殷涷叹气,又把人抱回了床上。 “你做什么?”曲玉饴懵了,他不是说他要出去吗? 殷涷问曲玉饴:“你去哪里呢?是去次卧吗?” 要出去,当然要走的远一点,不然叫什么互相冷静。 曲玉饴摇头:“去酒店。” “行。”殷涷得到答案,把家里的钥匙全给了曲玉饴,包括他手里的那一份。 “家里的钥匙都在这儿了,包括我的那一份。”殷涷说:“你随便放。” 曲玉饴:“给我做什么?” 他不太懂。 殷涷挑眉,笑了:“难不成我还能让你出去住,那像什么样子。” “都是家里的钥匙,我现在身上一把都没了,你要是不允许我回来,我就不回来了。” “你真的要去住酒店吗?”曲玉饴皱着一张小脸,吸吸鼻子瓮声瓮气的问殷涷。 “住。”殷涷说:“本来说去住客卧,但你说要住酒店……那我就去住酒店吧。” 曲玉饴说:“你可以留下来,我出去。”本来就是殷涷的房子,曲玉饴把人赶出去,就是曲玉饴的不对了。 他作势要起来,殷涷把人压在床上。 “谁出去不是出去?我惹了你,自然是我出去住。” “行了,别争了。”殷涷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消气之后,我能回来吗?” 曲玉饴没有生气,说:“你的房子,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殷涷认定人是生气了,怎么生气了还别别扭扭的,生气了就该是全世界都要哄着的小孩。 毕竟这可是曲玉饴啊。 “我先住着……”殷涷不敢问什么时候回来的问题了,帮人把睡衣和鞋子从浴室拿出来,老老实实出门去酒店了。 曲玉饴看殷涷离开,躺在床上,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寂寞。 他有点想殷涷,这真的令人匪夷所思。 曲玉饴从小就是这样,很难戒断,因为拥有的东西太少,失去任何一件都很痛苦。 慢慢的,他学会了封闭自己,对于外界的变化竖起一道坚固的透明墙,只要有人稍微要拿走一样东西…… 哪怕没有拿走,只是有一点点意愿,或者手指稍微动了一下,为了防止被伤害,曲玉饴都会把人推到墙外边,假装是主动放弃的。 这样,不会很痛。 曲玉饴这一次犹豫了,他有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的舍不得。 只是一点点点点点点点点。 …… 殷涷走出门,开了车,去酒店,给潘城打电话。 “喂?谁啊,大半夜打电话,不睡觉了?” 殷涷:“别装,你肯定没睡。” 潘城听见是殷涷的声音,马上清醒了,毕竟是他现在衣食父母,还是要老实的。 “哥,怎么了?” “你碰见曲玉饴了?” “没啊,我哪里能和嫂子有交集,我今天一天都在大学城的酒吧呢!”潘城邀功:“嫂子肯定不会去大学城的酒吧,包不会被发现的。” 殷涷脑袋青筋直跳,他送给曲玉饴的商铺就在大学城那边,肯定是今天去商铺的时候让曲玉饴看见了。 “他知道了。”殷涷简短的说出结果。 潘城懵了:“我草!嫂子是怎么知道的,我都没准备去嫂子面前认认。” “这事儿,应该不赖我吧?” 殷涷没想怪潘城,这件事不完全是潘城的错,他骗曲玉饴的那天,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骗了人,他认错,殷涷没想过腰掩饰自己的念头。 但如何哄好曲玉饴,成了个问题。 殷涷愁的皱眉:“不赖你。你说,要怎么样,才能把你嫂子哄好?” 潘城听了,笑着说:“那句话叫啥来着,亲亲抱抱举高高。床头打架床尾和,这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殷涷:“找死?” 潘城马上换了个说法:“投其所好呗,嫂子喜欢什么就给嫂子什么,我每次生气,只要送我点贵的,拿在手上,我都气不出来了。” “……那是你。” 曲玉饴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做什么事情都淡淡的,除了有点迷信之外,几乎无懈可击。 他还喜欢烹饪,做蛋糕,但曲玉饴的厨具殷涷早就为他更换过一次,曲玉饴现在用的顺手了,上次殷涷想给曲玉饴再买,他都不要了。 或许,可以试试给曲玉饴做蛋糕?殷涷想到了曲玉饴每次吃被他加工之后的菜,基本上都是一口吐…… 他还是不折腾曲玉饴了,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他能为曲玉饴做的呢? 原本打电话给潘城,是为了让潘城提点建议,现在看来,不如不问。 殷涷:“你抽个时间出来,我介绍你给曲玉饴,顺便道歉。” “别吊儿郎当的,还有,看住了邱栈。”提到邱栈,殷涷眼里漏出一抹狠光:“不能让他闹到曲玉饴头上,也不能让他到处去宣扬曲玉饴。” “最好让他们再也不能见面了。”殷涷几句话,全然是嫉妒和狠绝。他能接受曲玉饴的过去,但不能接受邱栈有任何伤害到曲玉饴的行为。 哪怕是可能。 “好好好,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给潘城的电话,到了酒店,殷涷洗漱完上床,一直睡不着。 曲玉饴什么时候能消气呢?—— 今天稍微偷一下懒 第83章 十一月,市区里的游乐园几乎都开了万圣节专场。 秘书室一群人都在讨论区万圣节,也有人邀请曲玉饴,问曲玉饴去不去。 旁人问这话的时候,曲玉饴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电脑里的文件校对了一遍又一遍,还在看。 问了好几遍,曲玉饴才像是反应过来,拒绝道:“还是算了。” 曲玉饴胆子小,游乐园里大多数的都是一百八十度旋转,三百六十度旋转,万圣节专场,肯定还有鬼屋。 他进去之后,估计只能玩小孩能玩的游戏,稍微刺激一点,他就只能站在外边等了。 因此,曲玉饴不愿意和别人一起去,如果去了,别人还要照顾他的感受。要是遇见和他一样不好意思的人,估计自己也不会去项目了。 曲玉饴不想做扫兴的人。 办公室的人面面相觑,努力找话题和曲玉饴说话。 之前曲玉饴和殷涷形影不离,可是今天从早上开始,曲玉饴基本上就不管殷涷了。 他们是分开进的办公室,曲玉饴中途也没再找过殷涷,甚至都不一起说话了。 今早开了一个会,殷涷的心情不好,脸色紧绷,搞得大家也非常害怕。 秘书室的人早就猜到曲玉饴和殷涷的关系不寻常,曲玉饴生日那天,是殷涷把他们都叫过去,还额外发了一笔奖金。 除了极其亲密的人,其他人哪里能有这个待遇?加上两个人平时相处的细节,大家都能看出来两个人互相喜欢。 现在应该是吵架了。 说来也奇怪,曲玉饴脾气这么好,殷涷也是一副什么都顺着曲玉饴的样子,怎么还能吵起来? 但情侣的事情,大家也不好说。 张迩努力找话题:“我在想要不要去做近视手术……” 曲玉饴看张迩的镜片,张迩近视度数真的很高,镜片很厚,看东西都变形。 其实曲玉饴也有一点近视,不多,很低,不戴眼睛也不影响正常生活,加上他平时不需要高精度的使用眼睛,所以眼镜店建议曲玉饴不要戴眼镜。 不方便。 办公室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近视,做了近视手术的都说可以做,很方便。 张迩和夏久是曲玉饴在办公室关系最好的人,曲玉饴拿手机查了一下近视手术的弊端,让张迩好好想想。 “我看见网上说,做了近视眼手术,老了可能会视网膜脱落。” 比起曲玉饴的担忧,张迩不在意的多:“我这么高的度数,老了能看见就不错了,不如做个手术,年轻的时候爽爽。” 曲玉饴不知道怎么反驳,主要是,张迩说的好像真的挺有道理。 大家一起聊天肯定不止一个护体,更何况本来就是要引曲玉饴说话,很快就转移了话题,说到了感情上。 夏久装作烦闷的样子找大家帮忙,说自己和男朋友吵架了,怎么办。 曲玉饴看似不在意,其实早就竖起了耳朵认真听。 办公室的人都看出曲玉饴的在意,一个一个的试曲玉饴和殷涷到底因为什么吵架了。 “是因为你男朋友看别的女生了?” 曲玉饴转头。 马上下一个人说话:“是因为你男朋友纪念日忘了送你礼物?” 曲玉饴挪开了一点。 “是因为你男朋友变冷淡了?” 曲玉饴又挪开了一点。 最后,有个人死马当活马医,来了一句:“信任危机?” 曲玉饴麻利的又挪回来了。 好了,这下大家知道是因为什么了,但是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只能继续猜。 说这话的人硬着头皮:“你查你男朋友手机了?” 信任这个词,一般对应的就是不信任,不是有句话说吗?当你觉得幸福的时候,是因为没有查男朋友手机。 曲玉饴耳朵竖起来,听夏久说话。 好了,看来是全部一样了。 大家开始叽叽喳喳的说好多处理办法:“要是看见了有关于原则性的事情,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一来就是个王炸,曲玉饴皱眉,去听下一个人说话。 “是什么事情瞒着你吗?你要不直接问,或许是有误会呢?” 曲玉饴想,没有误会。 大家说了很多,曲玉饴听了,觉得没一个说到点子上了。 秘书室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秘书室有两道门,一道靠近总裁办公室,一般不锁,就虚掩,除了殷涷以外,没人会走这道门。 另一道门靠电梯,是平常大家进出的门,秘书室的机密也多,基本上门都锁着,除了秘书室本来的人,别人进来都要敲门。 “谁啊?”张迩去开门,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人。 曲玉饴看一眼,那个人说:“我来找曲玉饴。” 来找他?曲玉饴有点懵。 大家把人带进来,曲玉饴看一眼,发现是郭石。 郭石来这里做什么?曲玉饴以为自己和郭石并不熟,毕竟之前在下面的时候,他和郭石一天都不一定能说超过三句话。 郭石进来,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知道了?” 曲玉饴疑惑:“我知道什么了?” 郭石准备好的话都堵在喉咙,他说:“我以为你和殷总吵架,是因为知道……沈寺被殷涷调走了。” 殷涷国庆过后,把沈寺调到了其他分公司,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明升暗贬。 虽然沈寺去了分公司,在法务是最能说话的人,但分部比起总部,自然是总部更好。 郭石听说曲玉饴和殷涷吵架了,还以为曲玉饴是知道这件事,所以和殷涷吵起来了。 曲玉饴听了这事,表现的比郭石想象中平静:“沈寺离开的时候和我发了消息,我知道的。” 当时沈寺约曲玉饴出去吃饭,曲玉饴觉得他和沈寺没什么好说的。 本来就已经分开了好多年,而且当年沈寺的家里人也不是很喜欢曲玉饴,曲玉饴怕撞上沈寺家里人,自然也不会和沈寺走的太近。 “你知道啊。”郭石的气焰弱下来,不死心的问:“你和殷涷在一起了吗?” 曲玉饴犹豫了,他的确和殷涷在一起了,但他和殷涷现在吵架……曲玉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回答没有,那不是骗人吗? “是……”曲玉饴还是承认了,他没和殷涷分手之前,这个问题都是肯定的回答。 郭石顿了一下:“殷总,不是你能把控住的,你们不适合。”郭石可能心里没有贬低曲玉饴的想法,但他的话说出来,就是不中听。 “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瞒住你什么,你也不会知道。” “你们不适合。” 曲玉饴脸色变白,已经知道的事情,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还是额外的刺耳和难听。 他微动嘴唇,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殷涷……不会的。” 这话说的一点也没有底气,曲玉饴才知道殷涷骗了他,现在又要说信任殷涷的话。 在外人面前,曲玉饴不愿意驳回殷涷的面子。 殷涷这个时间,还在楼下开会,郭石恨铁不成钢,觉得曲玉饴怎么能这么窝囊? 他还想说什么,办公室忽然闯进来一个人。 曲玉饴不认识,办公室其他人认识这个人。 “丁经理,你怎么来了?”夏久第一个反应过来,把曲玉饴护在身后,问来的人。 丁经理皱眉:“我来找曲玉饴。” 曲玉饴站出来:“我吗?” 丁经理上下打量曲玉饴,语气很不高兴:“你透露了公司的机密,导致我们在和其他公司合作的时候,失了先机,被其他公司抢先了!” 来往的消息一茬接一茬,曲玉饴还没消化好郭石的话,就有另外一口锅砸在他身上。 “不是,我不知道。”曲玉饴彻底怔住了,他都不知道这个丁经理到底负责的是什么项目,他能懂什么? 丁经理一点也不信曲玉饴:“我都查出来了,只有你的电脑和名字在其他公司员工的交流里出现过。” “而且,其他成员都是公司的老成员了,一直没出问题。” “除了项目组,就只有你们秘书室能直属看见项目计划,除了你,我想不出其他人。” 秘书室的人还是很相信曲玉饴,毕竟曲玉饴来这么一段时间,根本没参与过任何公司的骨干项目,几乎都是围着殷涷转。 曲玉饴每天的日常就是照顾殷涷,给殷涷做好吃的,偶尔投喂他们一份,不能因为曲玉饴和殷涷吵架了,今天坐在办公室,就觉得是曲玉饴的问题吧。 这也怪不得丁经理,只有办公室的人知道曲玉饴平日的工作情况,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也不知道曲玉饴和殷涷的关系。 怀疑曲玉饴,确实情有可原。 丁经理脸色太难看了,办公室的人怕吓到曲玉饴,连忙打圆场:“肯定不是小曲,小曲不会做这种事情。” 就连郭石也立马向着曲玉饴,只是说的话实在不好听:“以曲玉饴的智商,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不如怀疑我。” 大家都在说,丁经理就是寸步不让,不管说什么都认定了曲玉饴。 没办法,众人只能等到了殷涷开完会回来。 殷涷在楼下开会,一整天他心情都不好。 曲玉饴说冷静一下,就真的一点也不理他了,话不说一句,招呼不打一声,碰巧碰见,和老鼠见了猫一样,飞速就跑走了。 殷涷抓都抓不住。 奈何今天公司也是真的忙,殷涷皱眉,开完这个会,事情就差不多了。 他准备早退带曲玉饴先走。 曲玉饴这情况,就是缺安全感,殷涷在想要不要转点资产在曲玉饴名下,主要是没结婚,好像不能全部转。 殷涷以前没想过结婚,也没了解这一方面的事情。 他只知道一件事,曲玉饴这事儿说大很大,说小不小,要是处理不好,他就真的没老婆了。 至少要让曲玉饴发泄出来,打他一巴掌也行…… 殷涷做好把人接走的准备,回办公室,看见一群人站在中间,奇怪的很。 “都闲的很?”—— 解决掉曲宝没有安全感的问题,这本书就结束啦~ 第84章 殷涷的话响起,办公室对峙的人群分散开,让他一眼能看见站在中间的曲玉饴。 曲玉饴不擅长面对目前的情况,他说自己没有,但丁经理不信。 他抬起头去看殷涷,张嘴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 丁经理抢先说话:“殷总,我们的企划书被人剽窃,我怀疑是曲玉饴透露出去的!” 殷涷看一眼曲玉饴,又看一眼丁经理,毫不犹豫的说:“不是曲玉饴。” 他也是勉强记起丁经理的项目,他都这样了,曲玉饴更是不可能知道丁经理的项目。 而且,曲玉饴的工作内容一直围着他转,怎么可能会和项目有关系。 丁经理不信:“肯定就是他。” 殷涷凝视丁经理,神情有些不耐烦:“你有证据吗?” 丁经理开始说自己的猜测:“我团队里的都是老人,做了无数个项目没出问题,秘书室的对接也一直没有问题,这次曲玉饴加入秘书室,项目都出了问题。” 对此,丁经理深信不疑:“所以肯定是曲玉饴的问题。” 殷涷冷漠道:“你就拿无端的猜测来作为证据?” “那我甚至可以猜测,就是你泄露了内容,贼喊捉贼硬要说是曲玉饴做的。” 丁经理马上叫冤:“不是我啊殷总!” 殷涷:“你一句话我就要信你?” 场面焦灼而又难看,曲玉饴本来站在中间,殷涷说起话来,句句维护他,又句句不牵扯他。 曲玉饴鼓起勇气说:“我没有泄露内容,因为我压根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项目的负责人。” 他其实很少当着很多人说自己的短处,曲玉饴说话有点小声,但怕大家听不清楚,又加大声音。 还是不大,但足够清晰:“我没有参与公司任何的项目,我的工作内容不包括审核项目。” 丁经理说:“你自己说的,万一是在推脱呢?而且,你要是不参与,公司招一个废物做什么?” “……”是哦,公司招他做什么?曲玉饴觉得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从一开始,他就是被骗来的。 曲玉饴不属于嘉禾,属于殷涷。 但是这份属于,让曲玉饴很累,他需要自己的生活。 曲玉饴于是说:“我是废物,我准备辞职了。” 秘书室的人都炸了:“曲玉饴?小曲?丁经理曲玉饴平时负责殷总,的确不参与项目审核,刚刚我们就说了。” “殷总也说了,不可能是曲玉饴,明明这件事可以大家去找是谁泄露的,你非要没有证据来指认。” “对啊,谁说的话你都不听,又没有证据……” 嘈杂的声音里,曲玉饴看向了殷涷,他只想听见这个人的想法。 殷涷嗓音低沉,眸眼晦涩:“你要辞职?” 曲玉饴从未如此坚定过:“对,我要辞职。” 秘书室的人,丁经理,所有的人都在等殷涷的回复,殷涷一句话也没说,拉着曲玉饴离开秘书室,去了总裁办公室。 殷涷从未对曲玉饴如此粗鲁,他拉住曲玉饴,把人关在屋子里。 碰的一声,笨重的门发出声响,砸在曲玉饴心里,曲玉饴收缩肩膀。 殷涷阴沉的看着曲玉饴,语气漂浮:“你要辞职?” 曲玉饴还是很坚定,但话里也有了害怕:“对,我要辞职。” 殷涷看着曲玉饴,居高临下,怒气横生,他挤压一晚上的情绪都释放出来,直接上前吻住曲玉饴的唇角。 曲玉饴觉得太重了,殷涷每次都亲的很重,但是现在为什么要亲他? 曲玉饴觉得面前的人实在不可思议,简直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明明上一秒在说离职,下一秒居然亲上他。 殷涷舔的很重,曲玉饴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嘴里的任何一丝水分都被夺走,干涩的生出一股苦味。 他推拒,又被进的更深,殷涷抱住曲玉饴,另一只手按住曲玉饴的后脖颈,压住曲玉饴,让曲玉饴半点都挣扎不开。 殷涷好像是疯了,一边亲一边说:“不要辞职。” 曲玉饴红着眼眶,整个人被亲的乱糟糟的,很可怜,可他还是摇头。 他在哭,浑身颤抖,殷涷粗暴的动作变得缓慢,他艰难的离开曲玉饴的唇角,但离曲玉饴还是很近。 只要稍微靠近,就能再次亲上曲玉饴的嘴。 曲玉饴颤抖的哭腔:“我不适合,殷涷,我不适合。” 殷涷:“为什么不适合,明明很适合,不是么?” 强迫人的是殷涷,他却低下了头,卑微的,询问曲玉饴的离开。 “我不会做啊,秘书室的人都很厉害,包括郭石。”曲玉饴崩溃的说:“我看不懂文件里的数字,看不懂策划写的方案,我什么都不懂。” “我留下来到底有什么用?” “你只是……想辞职?”殷涷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接着急哄哄问:“我呢?” “什么?”曲玉饴不懂他的意思。 “那你还要我吗?” 曲玉饴哭的很难受,歪到在殷涷怀里,他一抽一抽的:“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骗我?” 殷涷:“讲点道理曲玉饴,我如果不骗你,我们不会在一起。” “是,你不会看数据,不会看方案。可是你比谁都厉害,你做的家务好,我腿受伤的时候,家里只有你,你也可以打理的井井有条。” “你很会做蛋糕,做的蛋糕大家都觉得好吃,你细心,所有人都喜欢你。” “你明明很厉害,只是你不觉得而已。” 曲玉饴哭的更狠了:“可是这些都没有什么用,没人会觉得这样的人厉害,没有人。” “拥有这些,也看不出你在骗我。” 殷涷死死的抱住曲玉饴,不知道是在给曲玉饴安全感,还是在索取安全感:“会,我觉得很厉害,所以我爱上你。” “曲玉饴,不要离开我。” 曲玉饴还是说:“我要辞职。” 殷涷握紧曲玉饴手臂,手上冒出青筋:“不辞职,不行吗?” 曲玉饴还是哭:“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要开蛋糕店,我不要再待在嘉禾了。” 殷涷埋在曲玉饴肩膀上,曲玉饴肩膀很薄,主人一哭,肩膀上也跟着泛红,细腻的,光滑的皮肤就在殷涷脸上翻滚。 他看不清曲玉饴的脸,却还是精准的擦走曲玉饴的眼泪,曲玉饴哭的很惨,哭到最后都哭不出来了。 殷涷妥协了:“好。” 他想,是他的错,明明一开始,曲玉饴就说了,要开蛋糕店。 “我答应你。”殷涷艰难的,放开曲玉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不然我一定会把你绑回来,我忍不住,我放不了手。 曲玉饴本来在哭,听见这句话,愣了:“什么?” 他把身上的殷涷翻起来,不可置信的问:“你要和我分手?” 殷涷也愣,不是曲玉饴要和他分手吗? 曲玉饴平时乖,又内敛,今天哭狠了,敏感的很,倒是比以前脾气差了。 “你要和我分手?”他重复一遍:“殷涷,你骗我我都没说分手,现在我辞职,你要说分手?” “你威胁我?” 在殷涷眼里,曲玉饴的辞职,是分手的另一种说法,他认为,曲玉饴只是不好说。 再说了,曲玉饴其实可能根本不爱殷涷,所有的一切,都是殷涷的强求和欺骗,获得了曲玉饴暂时的垂怜。 所以曲玉饴收回去,也理所当然。 可是他好像想错了,殷涷手足无措,干巴巴的解释:“我没有要和你分手……” “是我以为你要分手……” 曲玉饴:“我没有说要分手,你就是骗我,你没有很爱我,一点点事情,你就要说分手了。” 他本来就没有安全感,也不觉得殷涷会一直爱他,但曲玉饴现在还是很崩溃:“你为什么现在就要和我说分手。” “我都没有说……”曲玉饴觉得自己好可怜,只是想换一份工作,男朋友就要和他分手。 殷涷把人的脑袋转过来,和自己面对面,他亲吻曲玉饴的眼睛,珍重无比。 “我没有要分手。”他说:“我不想分手。” “可是你还是说分手了。”曲玉饴情绪一点也控制不住,不被选择,不被爱的认识让他的精神防线彻底垮塌。 “你可以拒绝我,可以和我吵架,但是你怎么能说分手?” 在曲玉饴眼里,分手是很重要的词语,代表着结束,只要说了分手,就回不到过去了。 殷涷只能哄:“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了,我才说出这样的话。” “只要你还想见我,我就算烦你,就算每天跟着你身后,我也不要离开你的。” 曲玉饴觉得殷涷这话说的不太对,脑子又转不过弯来,他退缩的性格让他没办法和殷涷争论,他看着殷涷,眉眼都是忧愁,不知道信没有。 于是殷涷只能做下目前看来空口的承诺:“真的,我发誓。” 曲玉饴情绪稍微冷静下来,他刚刚一点也没控制住情绪,曲玉饴想,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才认识几个月的人。 喜欢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不去纠结的时候似乎没有,一想到要分开,就伤筋动骨。 听见说要分手,他哭的这样难受,曲玉饴知道一点办法没有了。 要么坚定一点,要么就只能像现在一样,进退维谷。 他从未坚定过。 他只能接受殷涷的一切,接受这份起源于欺骗的爱,然后好好放着,等待某一天,结束于欺骗。 曲玉饴想,只要现在还爱,就好了。 …… 就像当初的邱栈,他们在大学,的确曾经美好过。 “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曲玉饴描摹殷涷的脸,缓慢说:“爱上别人也好,单纯厌烦我也好,你告诉我吧。” “不要像邱栈一样,闹得这样不愉快。” 殷涷摇头:“我会永远爱你。” “邱栈以前也这样说过。”曲玉饴在笑,可是更像是哭:“没有兑现。” “不要再说永远。”永远是人生最大的骗局。 “还有,我要辞职。”—— 曲玉饴搞错了一点,殷涷说不要让曲玉饴出现在他面前,没说他不可以出现在曲玉饴面前。 我的意思是,他看似放人走,其实在准备囚禁。 第85章 曲玉饴最后还是辞职成功了。 殷涷把项目泄露的问题交给乔清,没多久,乔清查出来,是丁经理项目组里的一个人男人泄露了文件。 后来发生了什么,曲玉饴就不知道了。 彼时,他已经和施工的人交流好,开始蛋糕店的装修。 曲玉饴第一次开店,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殷涷刚开始说,直接交给专业的装修团队就行。曲玉饴不放心,自己打算找人单独一点一点的装修,从头到尾都是他去选材料。 殷涷犟不过曲玉饴,只能每天看着曲玉饴头也不回的和他往相反方向走,一个眼神都不带给他的。 自从辞职了,曲玉饴每天的日常都有关于蛋糕店的装修,哪怕是殷涷说话,三两句就说到蛋糕店。 曲玉饴自己找人贴地砖,选蛋糕柜,还有烘焙的厨具。忙的团团转,甚至有一次,殷涷早下班,六点到家了,还没看见曲玉饴。 家里的阿姨说,曲玉饴自从出去,还没回来。 殷涷给曲玉饴打电话,问他在哪里,干什么。 曲玉饴接电话的时候,正蹲在木料市场看材料,和老板掰扯木料的价格,接了殷涷的电话,糊弄说了几句会回来吃晚饭,就把电话挂了。 他在装修蛋糕店方面,展现了超强的坚韧和兴趣,所有的人和物在曲玉饴面前都要往后排。 当天,曲玉饴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殷涷早就让阿姨回家了,家里的菜热了又热,才等到曲玉饴。 曲玉饴回家的时候不觉得晚,推开门看见坐在餐桌边没动静的殷涷,心里冒出浓烈的心虚。 他站在门口,忽然不敢往里走。 就好像读书的时候,上课迟到,回教室之后,不知道该不该进教室。 曲玉饴在门口,一只脚踏进来,还没落地,就又退出去。循环往复,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餐桌边像雕塑的殷涷动了。 “回来了?” 曲玉饴听这话,浑身的汗毛立起来,恨不得立马给殷涷表演一个立正敬礼,然后把今天的行程给老老实实交代了。 他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一大跳,哆嗦一下,讨好的冲着殷涷笑,老老实实换了鞋去屋子里。 曲玉饴看桌上的菜:“你还没吃吗?” 殷涷冷哼一声:“你没回来,我怎么敢吃?” 听语气就知道,这是真的生气了,曲玉饴僵硬的笑一下,然后推开一个板凳坐下去。 他双手在腿上擦,装作听不懂殷涷的话:“吃饭了,下次不用等我……” “呵,”殷涷才不和曲玉饴虚伪假装,饭还没开始吃,就先审判:“怎么回来这么迟?” 他看着曲玉饴,意思是,不说清楚,就不吃饭了。 曲玉饴说:“前几天决定好了蛋糕店的地板和灯,烘焙间的石板木料还没选好,我去看看。” “然后我就想顺便看看柜子。” 曲玉饴自己都说心虚了,声音越来越小:“都看柜子了,就想顺便把玻璃看了。” “既然看玻璃了,那盘子也可以一起看了……” 总之,就是越看越多,等曲玉饴反应过来之后,一看时间,晚上八点。 哈哈,完蛋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殷涷语气冷冷的:“你要是下次再不赶着饭点回来,就自己去医院。” 曲玉饴肠胃不好,不规律的饮食容易让他肠胃出问题。 “你不是也没吃嘛,”曲玉饴试图唤起殷涷的爱心:“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体。” 殷涷具有总裁批发病,胃病,这是曲玉饴偶然间发现的,和曲玉饴住在一起之后,为了照顾曲玉饴,殷涷狠下心把吃饭的时间固定下来。 这段时间,曲玉饴忙着开店,中午不去给殷涷送饭,殷涷中午吃饭的时间就乱起来。 没过几天,直接折腾病了。 然后曲玉饴才知道,殷涷也有总裁通病,胃病。 为了让殷涷老实吃中午饭,现在曲玉饴都是每天坐司机的车去给殷涷送饭。 ——曲玉饴太忙了,饭是家里阿姨做的病号餐。 曲玉饴觉得没味,每天偷偷给自己加老干妈,不给殷涷加。 殷涷不为所动,假笑:“那好,我们可以住同一间病房。” 好吧,他们俩的肠胃都不好,殷涷有自知之明,曲玉饴没办法控制自己。 曲玉饴好想现在直接拿起筷子来一口,殷涷也不知道哪里养成的习惯,永远不在吃饭的时候批评别人,每次只要曲玉饴吃了第一口,不管再生气,殷涷都不会说话了。 但是这次殷涷是真的生气了,居然提前把筷子藏起来了。 曲玉饴偷偷看了半天,别说一双筷子了,就连一根,不,半根筷子都没有。 可恶的殷涷。 好像猜到曲玉饴在想什么,殷涷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双筷子开始吃饭,没有曲玉饴的份。 曲玉饴瘪嘴,殷涷也太小气了,他站起来,惹不起躲不起还不行吗?他自己去拿筷子。 正要站起来去拿筷子,一旁的殷涷拉住曲玉饴的衣服,不许曲玉饴动。 吃饭的时候,殷涷喜欢和曲玉饴坐在同一侧。 平时曲玉饴对此没有意见,但现在殷涷制住他,曲玉饴就有点小小意见了。 “你干什么?”因为是自己回来迟了,曲玉饴不敢拿腔作调,还刻意的最后加了个字:“呀?” 从中间戒断,再补充,听起来很奇怪,殷涷看曲玉饴一眼,就是不放开。 曲玉饴气气的,想半天想不出来该怎么办,撒娇道:“我饿了嘛。” 殷涷把人一捞,一只手,上半身稳稳的立在原地,靠手臂的力量,把曲玉饴捞在怀里,牢牢的怀抱住。 曲玉饴措不及防,嘴里被喂了一口菜,他下意识的张嘴,还没嚼两口,下一口饭就来了。 “你……唔……做……什么?”曲玉饴嚼嚼嚼,一边吃一边问,一句话被打断好几次。 殷涷懒懒散散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他又夹了一筷子。 曲玉饴快被喂成松鼠了,他推拒殷涷的手,没成功,偷偷往下滑,还是没成功,就把脸往殷涷怀里蹭。 他嘴上有油,想让殷涷避开。 殷涷果真顿住了,低头去看曲玉饴干坏事,曲玉饴抬起头,挑衅的笑。 但曲玉饴不知道,他长的漂亮,加上性格一直乖巧,就算是这样的笑,因为不熟练,居然更像是可怜巴巴,没办法的讨好。 更别说他现在嘴巴很鼓,像是藏事物过冬的仓鼠,可爱的很。 殷涷一下就心软了,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你别太累了,太远的地方,就让小刘帮你去找,他会开车,方便。” 曲玉饴说话含糊,尽量缩短句子:“不,他不会。” 殷涷:“你让他拍照给你,打视频也行,这么冷的天,太冷了。” 曲玉饴不干,就窝在殷涷怀里,一句话不说。 和曲玉饴相处久了,殷涷完全能理解曲玉饴的肢体语言。 不说话的时候,就是拒绝。 他捏住曲玉饴的脸,故意扯几下。 曲玉饴还是装哑。 好吧,最后还是以殷涷失败为结果。他拿出了藏着的筷子,不过最后还是要要点甜头。 “你叫点好听的,我就放你下去。” 曲玉饴脸色嗡一下红了,很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 殷涷很喜欢玩这样的小把戏,要是没叫对,他就会以惩罚的理由亲的曲玉饴喘不过气。 但是那句话,实在是太过于羞耻了,曲玉饴脸蛋和眼眶一起红了,羞的。 在殷涷戏谑的眼神中,曲玉饴小声憋出那句话:“老公,求你放下下去……” 殷涷可惜又满意的把人放下去了。 …… 晚上吃完饭,曲玉饴让殷涷先洗澡。 曲玉饴洗完澡,裹了一身浴巾,很奇怪,殷涷坐在床头,等曲玉饴过来,放下平板。 已经十一点快十二点了。 曲玉饴坐上床,还没脱下浴巾,他先问了个殷涷奇怪的问题:“明天不上班是吧?” 第二天是元旦,自然不上班,殷涷点头。 他和曲玉饴自从上一次吵架之后,相处就一直……很微妙。 比起吵架之前更融洽,但总是少了什么,像是隔阂。 每一次殷涷说什么,曲玉饴都会用一种很悲伤的眼神看着他,等一会儿,他又会收起表情,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殷涷问过曲玉饴,曲玉饴不说,殷涷决定元旦这几天,趁装修的工人也要放假,带曲玉饴出去玩,好好问曲玉饴到底是怎么了。 曲玉饴得到肯定的回复,让殷涷把灯关上。 殷涷不明所以的关灯。 冬天的半夜,又黑又冷,曲玉饴飞快的扯下身上的浴巾,钻进被子里,贴着殷涷的身体。 殷涷为人骚气,晚上睡觉只穿裤衩,美名其曰自己身上热,能更好的给曲玉饴取暖。 曲玉饴抗议无效,被强力镇压。 所以和殷涷一起睡觉的时候,曲玉饴会穿好长衣长裤,不想和殷涷亲密接触。 可是今晚,曲玉饴贴上殷涷的时候,殷涷感受了一股滑腻的触感。 很嫩,因为主人瘦,身上的肉也不多,薄薄的一层,贴在殷涷的腹肌上。 殷涷不可置信的往身下一探,什么阻碍都没有,直接感受到了曲玉饴既圆润又翘的两瓣臀肉上。 曲玉饴瘦,身上所有的肉都好像在屁股上,两瓣屁股很弹,又肉感,殷涷的手拍下去,激起一股肉浪。 然后一点都不矜持的,回来贴在殷涷的手上。 臀瓣肉是凉的,殷涷的手很火热,冷热交替,薄薄的肉镶嵌进殷涷大手的缝隙里,一浪又一浪,像是棉花,软软的。 殷涷吞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 求放过,要不是因为熬夜玩无暖我都不知道自己被锁了 第86章 殷涷脑子里还没思考出什么,手先跟着主人的思想又捏又揉,像是在捏什么解压玩具。 被子的棉絮充的很足,像是夏天的阳光下被拍打,又像是叠被子一般揉捏,充足的棉絮又软又弹,捏出声响,吱呀吱呀的。 曲玉饴觉得屁股有点痛,殷涷怎么还不说话。他大着胆子把手腕搭在殷涷肩膀上,这样的姿势,曲玉饴和殷涷靠的更近,殷涷身上像是有火在烧,很烫,曲玉饴觉得自己的皮肤也跟着殷涷的呼吸热起来。 殷涷侧头,张嘴撕咬曲玉饴的手腕,又啃又舔,抓着一块儿软肉不放,细细的磨。 曲玉饴太敏感了,就这样的举动,也让他浑身颤抖,麻感从手腕处往身上穿,到四肢,到心脏,都酥酥麻麻的不像话。 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还带着隐隐的哭腔:“痒。” 他叫殷涷的名字:“殷涷,我痒。” 殷涷听见曲玉饴似哭非哭的话,先是停了几秒,随后变本加厉的舔舐曲玉饴的手腕。 曲玉饴要收回手,殷涷不让,牙齿叼住一点点软肉,用舌头去舔,然后殷涷空出的另一只手抓住曲玉饴的后脖子,让曲玉饴定在原地,挣扎不得。 殷涷从曲玉饴的手腕开始,像是凶恶的猛兽在享受打猎得来的战利品,从手腕细细的品尝,一处也不落下,一直舔到曲玉饴的脖子。 曲玉饴生的好,肌肤白嫩,脖子修长,殷涷嘴留在曲玉饴的脖颈上,绽放出红点。 密密麻麻的痒…… 曲玉饴脖子上长了一颗小珍珠,被主人好好的藏住,却在殷涷的嘴角擦过时候,偷偷颤抖一下,然后主人跟着发出细细的声音。 殷涷停住,把小巧的珍珠含在嘴里,舔舐玩弄,一直到身边的人止不住的发抖,要哭了。 珍珠表面光滑,躲不开,已经湿掉了。 曲玉饴哭着求殷涷不要再舔了,哪知道说出这句话,身上的人更是过分,哪里都不留,细细密密的,像是品尝一颗糖,想看看是不是身上哪个位置都一样。 太过分了,曲玉饴身上都快没有一块好肉了。 舌头含住一颗小巧的糖,四处摆弄,偶尔用牙齿磕碰,细心的舔走糖果留下的汁水,又在咬住糖棒,一直到那颗糖融化到人嘴里。 曲玉饴觉得好磨人,伸手去拦住殷涷,又因为没有推开的动作,不知道是在拦人,还是在抱住人的脑袋,求更坏更深的戏弄。 太折磨人了,曲玉饴觉得自己要化成一滩水,慢慢的流走,又被殷涷一点一点捧起来,一滴也不剩,全含在嘴里。 以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但是没有哪一次,像是现在这样,又害怕又期待。 曲玉饴弓起背,眼前一阵白光,又被人握住,讨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我好,还是邱栈好?” 殷涷咬住曲玉饴的耳朵,赤裸相对,温热的呼吸喷在曲玉饴的脸上,汗珠跟着落在曲玉饴的脖颈上。 好热,曲玉饴要化了,真的要化了,他根本听不清楚殷涷在说什么,茫然的点头,又摇头,争取获得赦免。 于是殷涷很坏,他不给予曲玉饴赦免的结果,在耳边又问了同一个问题:“是我好,还是邱栈好。” 怕曲玉饴听不清楚,这人还好心的又说了一遍,连人名都说的清清楚楚:“是邱栈好,还是殷涷好?” 曲玉饴太茫然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样的时候,为什么会问他问题? 他跟着重复:“邱栈?” 殷涷手下的动作加重,曲玉饴呜咽出声,哭的很可怜。 他断断续续的说:“殷涷?” “还是?” “什么?” 殷涷听见他断断续续的话,才知道曲玉饴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能好心的,一字一顿的又重复问: “是邱栈好,还是殷涷好?” 殷涷的动作停下来,曲玉饴卡在半空里,不上不下,马上就要飞上云端,又停滞在空中,怕掉下去,又不能继续飞翔。 他说的话迷迷糊糊隔着云,或者是半边天,曲玉饴听了好久,才分辨出来。 殷涷在说什么?好像在问他问题,什么问题? “是邱栈好,还是殷涷好?” 曲玉饴想,好奇怪的问题。 曲玉饴的翅膀落入了殷涷手里,被人抱着亲了好几下,不知道是食欲还是什么,滴滴答答的流水。 他好难受,只能跟着殷涷的提问慢慢想。 什么好?谁好? 曲玉饴哭着说:“殷涷,殷涷。” 可殷涷还是不放过曲玉饴,可恶的调整语序:“是殷涷好,还是邱栈好?” 有这样的人吗?都回答了,还要出另外的考题。 曲玉饴真的哭了,眼泪一直流,看不清眼前的殷涷。 虽然从一开始,曲玉饴眼前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殷涷。 但现在更看不清楚了,曲玉饴想蜷缩起来,又因为浑身都在殷涷的手里,什么动作都做不了,必须听殷涷的,才能得到半刻的欢愉。 他说:“殷涷。” “殷涷,殷涷,殷涷。” 一连重复好几遍,殷涷才终于放过他,曲玉饴憋的太久,只能趴在殷涷怀里慢慢的释放。 而殷涷身上依旧热的很,得到想听的答案,他兴奋起来,恨不得把答案放在嘴里咀嚼。 殷涷好…… 曲玉饴想到今晚的任务,可怜兮兮的望着殷涷,清澈躲闪的眼神里生出别样的意思。 殷涷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就是不满足曲玉饴,如花搁云端,站在家门口就是不进去。 怎么还不进家门?曲玉饴等的要哭了,他哭的好可怜:“你,你要做什么?” 殷涷这个时候装正人君子:“没有杜蕾斯。” “昂?” 殷涷说:“会受伤,也没有婴儿油。” 曲玉饴从殷涷怀里翻起来,一尘不染很洁白,就要逃走,殷涷压在曲玉饴的身上,曲玉饴往前挪一步,他就跟着前进一步。 好热,曲玉饴双手在抖,哆哆嗦嗦的打开床头的柜子,拿出了杜蕾斯和婴儿油。 殷涷看一眼,婴儿油是薄荷味,杜蕾斯是草莓味。 还挺会选,看来今晚是有备而来。 曲玉饴把东西献宝似的堆在殷涷面前,殷涷太坏了,把婴儿油放在曲玉饴的身上。 他调侃曲玉饴:“是个几个月的宝宝是不是,还要用婴儿油。” “和小婴儿一样。” 曲玉饴小声反驳:“我小时候不一定用过婴儿油。” 他父母去世的太早了,不是父母,很可能考虑不到一些问题。 屋子里开了空调,一番折腾,不冷,很热,所以哪怕没有盖被子,曲玉饴也不觉得很冷。 他身上还有个热源。 殷涷把婴儿油往曲玉饴身上抹,尽管不冷,但忽然来这么一下,曲玉饴也哆嗦了一下,冰凉的,他看过去。 “你拆开吧。” 殷涷跟个大爷似的,从曲玉饴身上挪开,靠在床头柜上,神情餍足,把杜蕾斯放在曲玉饴出了汗的手上。 曲玉饴双手在抖,撕不开,力气不够,而且他出了汗,手上很湿,更加打不开了。 他抬头去看殷涷,殷涷置身事外,明明已经迫不及待了,还是那副不帮忙的意思。 曲玉饴弯着手把包装往嘴里递,他嘴唇红肿,像是今晚的殷涷辣吃多了。 才张开嘴,漏出一小截舌头和贝齿,某个不要脸的男人眸色一沉,不管不顾的亲下来。 那包杜蕾斯就抵在两个人的脸中央,刮的曲玉饴的脸痛,他哭,又想到自己还得拆开,被欺负成这样了,还努力的伸出手探过去,捏住包装的另一边,想靠嘴撕开。 曲玉饴上下嘴闭的严实,殷涷一直咬曲玉饴的嘴巴,舌头一直往曲玉饴的嘴里探,要把曲玉饴的嘴撬开。 两个人轮番撕咬,好不容易,曲玉饴听见塑料袋刷拉一声,杜蕾斯的壳子开了,曲玉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抓住空隙的殷涷探入嘴里,嘴巴闭也闭不上。 太可恶了,曲玉饴呜呜呜,殷涷还在亲,嘴里一丁点的地方都没放过。 曲玉饴没办法,可怜兮兮的,拿着已经拆开的杜蕾斯,去推殷涷,让殷涷不要再这么坏了。 小孩玩的气球通过打□□开始变大,曲玉饴从小就期望拥有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气球。 也算是变相完成心愿。 殷涷停下来,把曲玉饴翻了个身,继续亲曲玉饴的背脊。 因为瘦,曲玉饴后背的骨头凸出来,一紧张,就像是要飞起来。 殷涷爱极了曲玉饴身体的每一处,曲玉饴被殷涷弄得浑身都湿透了,出了汗,裹在被子里,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曲玉饴忽然来了一句:“好像发烧了。” 殷涷:“嗯?”他去摸曲玉饴的额头,不烫。 曲玉饴说:“发烧的人,就是要被被子捂出汗的。” 他要哭了,还不忘催殷涷快一点。 “你别,别弄我了。” 曲玉饴发热的很严重,不降温会烧傻,殷涷应该给曲玉饴一点冷水。 物理降温也行。 殷涷家里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药,曲玉饴一直以为治疗发烧用布洛芬,或者冲剂,结果殷涷家里居然有小孩不吃药用的屁股药。 对,就是小时候发烧塞口口地方的药。 太奇怪了,殷涷哄曲玉饴:“药直接接触会好的比较快。” 医学上说,直肠用药,药效会是口服的两倍。 夜晚很安静,药还没起效,殷涷忽然问曲玉饴:“什么时候准备的?” 曲玉饴措不及防,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交代了:“杜蕾斯是之前,买错了……随便拿的。” 是那次他和殷涷吵架,曲玉饴在超市里随手拿的,到了家才发现居然是杜蕾斯。 “婴儿油是好几天之前,去买的。” 曲玉饴说:“很方便,你不是有个侄儿吗?” 殷涷:“准备很久了?”还考虑了多种用途。 曲玉饴:“比买东西更早,好早之前了……” 明明应该高兴,可是殷涷的脸色越来越沉,似乎在酝酿一场风雨。 “你很早之前,就想和我用这些东西了?” 一点也不爱惜自己,发烧是什么很好的事情吗? 曲玉饴现在脑子已经完全混沌了,殷涷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毫不设防:“是,我很早就想用这些了。” “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曲玉饴说完,又觉得说错了:“你原谅我,原谅我。” 殷涷挪开了身体,心底的火彻底熄灭了,他问曲玉饴:“你觉得和我口口是什么?” “就是口口啊。”曲玉饴有点心虚,说话小声。 殷涷被逗笑了,掐住曲玉饴的下巴:“你可真有胆子,觉得我就是想在你发烧的时候乘人之危是吧?” “平时看着胆小,怎么现在这么胆大?” “曲玉饴,你还挺会计划,连我都瞒过了。” 曲玉饴假装听不懂殷涷说话:“你不要说了,你帮帮我好不好?” 殷涷真给气乐了,曲玉饴胆子就是大,奇异的大,他羞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谈口口,却又在私下觉得这没什么。 曲玉饴没有安全感,殷涷理解,所以曲玉饴辞职,开蛋糕店,殷涷送给他的店,他非要打欠条,殷涷都忍了。 他现在倒是胆子越发大了,把口口当做安全感的筹码。 “曲玉饴,你从哪学的?” 曲玉饴说:“不是从哪里学的,我和邱栈就是这样。” 他固执的,以为这是对的:“邱栈说,和我口口了,就不会不要我了。” “……” “……” 殷涷一腔怒火落空,他沉默的把曲玉饴塞回床上,比起刚刚的欲望,此时他清醒而克制。 “睡吧。” 殷涷是如此的珍视曲玉饴,所以,他不希望,在曲玉饴眼里,他对曲玉饴的爱,萌生于肉/欲。 殷涷只是单纯的,爱曲玉饴这个人。 他希望曲玉饴能明白这一点,然后,更加不知节制的索取。 不要再悲伤了,曲玉饴。 你该是世界的珍宝—— 不提倡婚前性行为 曲玉饴就是缺安全感,所以觉得和殷涷上床了,就好了。 但是殷涷不可能让他错误的理解下去 呜呜呜迟到了没有小红花了,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 第87章 曲玉饴失败了,总之,他和殷涷火急火燎,热血烧身的盖着被子纯聊天。 第二天,曲玉饴起床的时候,殷涷已经醒了,还起床了很久。 曲玉饴在床上放空,没穿好衣服,随便拿了一件殷涷衣柜里的衬衫套在身上,出去找人。 冬天冷,屋子里的气温不高,曲玉饴怕冷,殷涷每次都开很高的暖气,不止如此,地上还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 就算曲玉饴不穿鞋在家里乱走,也不会冷。 曲玉饴出房间,时间已经中午了,殷涷在准备做饭。 他正光着脚靠在沙发上看食谱教学。 在家里,喜欢不穿鞋的是殷涷,他总是忘记,四处都放了鞋子,方便他想起来的时候穿上。 殷涷看食谱看的入迷,但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曲玉饴的动静。 屋子里不冷,但殷涷还是不满意的皱眉,他把曲玉饴捞在身上,往下摸一把口口。 没穿内裤,殷涷眉头皱的更深,很是不赞同:“你现在不穿裤子,以后会成老寒腿。” 曲玉饴脾气越发大了,不在意,甚至要从殷涷的身上下去,满脸写着我就不听。 殷涷拿他没有办法,不,其实还是有办法,他直接把人拎起来,像拎住一只小猫的后脖子,轻松的把曲玉饴逮回房间。 期间,曲玉饴习惯的打了个哈欠。 殷涷没把人放下去,他常年健身的肩膀能支撑住一个从不健身不健康的曲玉饴,并且还留有余力。 曲玉饴扒在殷涷身上,神情萎靡,像是没得到人类精气的魅魔。 殷涷找了半天,不用出门,他搭配就更多考虑好看。 曲玉饴很适合鲜艳的颜色,比如粉色,或者嫩黄色,他长的显小,漂亮,尽管用漂亮来形容男生有点奇怪,但曲玉饴就是漂亮。 殷涷给曲玉饴找了一条黑色的针织裤,宽松,不勒人,上半身是衬衫,曲玉饴骨架小,衬衫的袖子上半部分做的是简单的溜肩设计,没像西装做了垫肩。 在袖扣以上,衬衫又做了宽松的处理,最后收于袖口,干净利落又不失设计感。 显得曲玉饴像是矜贵的小公子,殷涷满意极了,又给人套上了一件马甲。 还是要保暖。 曲玉饴被打扮好,拿了殷涷的平板去沙发上打开心消消乐,他总是沉迷于各种各样的单机游戏,并且很努力的通关。 元旦节,殷涷早订好了私房的饭菜,就等着送过来。 但殷涷学习了几个月的做饭,每次都想露一手,他今天依旧不改想露一手的想法,拿起手机又开始看菜谱。 曲玉饴抽空看他一眼,翻身继续玩手机。 他发现房间里的婴儿油和杜蕾斯都不见了,也不知道殷涷放哪去了。 曲玉饴想,他得换个攻势。 玩单机游戏的人,别人没有,就是有耐心,还犟。 这群人,通常会为了打出最终结局,反反复复的过同样的关卡,走同样的路,失败了就重来。 曲玉饴也是这样的人,他之前羞于和殷涷逛情趣店,现在却是想起来了。 之前……殷涷好像很喜欢兔子尾巴,还有一个女仆装,曲玉饴认认真真的想,想到不好意思的地方,他咬住小指。 曲玉饴不想再去一次无人售货店,他怕被人看见,网购……应该也可以吧。 要是买回来,曲玉饴又想,需不需要消毒呢?感觉这些东西也不能保证卫生,会不会有点脏。 他想的很多,还想到了怎么背着殷涷消毒。 蛋糕店大部分的工作都已经做完了,早在买下来的时候,殷涷就考虑到了用途,买的店就是即将转让的蛋糕店。 曲玉饴装修的时候,只需要把自己不喜欢的部分重新装修就好了,大概年后左右,就能开始工作。 所以曲玉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有足够的机会瞒着殷涷,进行一些操作。 曲玉饴想的入神,消消乐动了几下,余光瞟见厨房里有火光。 哦,做菜嘛,有火光很正常…… 火光?? 曲玉饴从沙发上绷起来,跑到厨房门口,他没穿鞋,趴在厨房门口,咽了一口唾沫。 “你,这是在做什么?” 厨房里,殷涷面不改色,十分冷静,尽管眼前,锅里已经起了火,烧起来,能比肩殷涷的肩膀。 他还在翻炒,抽出空回曲玉饴:“在炒西蓝花。” 曲玉饴看一眼有点子黑的西蓝花,再去看燃起来的锅:“你不处理一下吗?” 殷涷自信道:“没事。” 曲玉饴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他只知道殷涷做饭不好吃,但是他不知道,殷涷做饭这么的……这么的…… 他这么的几下,找不到什么话去描述这个场景。 曲玉饴以前在手机里看大厨炒菜,每次锅里都有火,他那个时候以为是特效,原来是真能实现的…… 该说不说,曲玉饴居然有了见到世面的奇妙感受,虽然这个市面,不见也罢。 中午吃饭,桌上大部分都是精致的摆盘,只有一盘炒的黑黑的西蓝花放在角落。 殷涷专门把西蓝花放在了自己这边。 曲玉饴看着眼前的西蓝花,纠结了一下,趁殷涷不注意,往嘴里丢了一口。 殷涷在给曲玉饴盛汤,等注意到曲玉饴的时候,曲玉饴已经嚼了好一会儿了。 曲玉饴一边嚼一边看着殷涷,殷涷看着曲玉饴,福至心灵,伸出手放在曲玉饴嘴巴下面。 “吐出来。”殷涷不用猜也知道很难吃。 曲玉饴摇头,又嚼几下吞下去了。 “其实……还不错。”曲玉饴说话的声音飘忽,他是容易夸奖别人的人,一般来说,配着曲玉饴老实漂亮的脸,被夸的人都会十分受用。 殷涷有自知之明,赶紧把鸡汤吹凉,让曲玉饴润润嘴巴。 曲玉饴也有点撑不住,一边是殷涷做的菜实在难吃,他费劲巴拉的夸奖了几下,被殷涷一看,就开始露馅,整个人不住的冒烟。 第二个是,曲玉饴运气不好,吃下去的那块,非常糊,黑色的,什么西蓝花的味道都没尝出来,甚至有没有放盐都没尝出来。 满嘴的糊味。 殷涷这人,舍不得曲玉饴每天看店里装修,购置食材,又觉得家里有阿姨实在不方便,所以一直非常想要自己学会做饭。 做饭这事儿,也得靠天赋,曲玉饴看了食谱,随随便便做都能成功,殷涷就不行。 殷涷为了成功,就连时间,用量(殷涷专门买了个量食材的称)都是一模一样,但不行就是不行。 他一比一复制了,做出来还是难吃。 曲玉饴不挑食,但殷涷做的东西,曲玉饴都难以下咽,大部分时候,他都是吃一口就吐了。 这个家里最挑食的殷涷,反而在自己厨艺的摧残下,成了不挑食的人。 在殷涷苦练厨艺的这段时间里,家里的菜不是点的私厨,就是住在楼下的保姆做好打包送到家里。 曲玉饴喝一口香浓的鸡汤,满血复活。 他也不说要继续吃西蓝花的话,殷涷也不可能让曲玉饴继续吃。 殷涷吃了一口西蓝花,眉头越来越皱,还转头去看曲玉饴。 曲玉饴讨好的笑了一下,殷涷也心虚,把西蓝花放的更远一点,再把桌上的菜都往曲玉饴碗里夹。 这个家之后一直到过年,都没再出现过用西蓝花做的菜。 一到冬天,曲玉饴就变得懒洋洋的,特别是家里有暖气的情况下,他特别不愿意出去吹冷风。 殷涷就跟着曲玉饴在家里待着,带曲玉饴打游戏,或者是和曲玉饴一起看电影。 曲玉饴年少的时候为生活奔波,以前没人陪他打游戏,以至于他现在特别喜欢缠着殷涷打游戏。 更重要的是,殷涷打游戏情绪稳定,不会呵斥曲玉饴,很耐心。 遇见殷涷也过不去的关卡,殷涷就会使用钞能力,曲玉饴玩游戏的兴趣日渐高涨。 殷涷却不能一直陪着曲玉饴打游戏,哪怕是元旦,他也有很多事情处理。 他最近越来越忙了,似乎是因为家里人丢给了他什么东西,曲玉饴有次听殷涷和他姐姐打电话,殷涷姐姐说,让殷涷把自己那一份财产赶紧拿走滚出去。 然后殷涷就越来越忙了。 殷涷走了,曲玉饴也不想打游戏了,他想拿手机看情趣用品,他中午没选好,现在正好悄悄选。 曲玉饴电话不知道被自己放在哪里了,他打游戏都是用殷涷的平板,就不太关注自己的手机。 他还在到处找,殷涷打电话不避着曲玉饴,曲玉饴不可避免的听见了他打电话的声音。 殷涷,好像在和家里人打电话。 曲玉饴被硬控住,不由自主的去听殷涷和家里人的讲话。 殷涷的家里人,会喜欢他吗?曲玉饴有点害怕,会不会和邱爸邱妈一样? 不过,殷涷家里应该很有钱,大概会扔给曲玉饴几百万,让曲玉饴滚。 想到这儿,曲玉饴有点想笑,他到时候,会选择什么呢? 他不知道。 殷涷呢,殷涷又会怎么做呢?万一殷涷比他更早放弃呢?这都说不准。 曲玉饴其实……有点难过。 只有一点点点点点的……难过。 殷涷余光注意到曲玉饴的表现,还以为曲玉饴是听见殷妈说让他过年回家,怕自己一个人过年,心情才低落。 他和殷爸殷妈都一起过年几十年了,今年分给曲玉饴怎么了? 殷涷干脆利落的拒绝殷妈回去过年的话:“今年就算了,今年我自己过。” “……”殷妈对自己这个儿子完全懒得说,她这儿子也不知道学的谁,疯疯癫癫的。 “你把人一起带回来呗。”殷妈稍微说服自己一点了,在得知自己儿子现在成功上位之后。 毕竟是自己儿子,先骗回来再打。 殷涷低沉着声音拒绝殷妈:“还是算了。” 他怕殷妈对曲玉饴有偏见,很快补充道:“曲玉饴怕生,才和我在一起,我怕他害怕。” “他要是害怕跑了,你儿子没媳妇了怎么办?” 后半句话,殷涷是用家乡话说的,曲玉饴看他几眼,没听懂。 曲玉饴看手机的表情心不在焉,他想,殷涷果然没有想和他一起在一起。 都不带他回家。 ……也不和他口口—— 上一章大修,要是在锁之前看的可以重新看一遍。 复制粘贴的时候不小心多贴了一个八十六章,但我不敢回去改,怕又进小黑屋,原谅我吧。 之后稳定零点更新,要完结了很卡,我会努力的,感谢大家包容。 第88章 殷涷好声好气的和殷妈说话,喜提电话被挂。 “……” 措不及防,也只有殷涷的妈妈敢随便挂殷涷电话了。 哦,现在还有一个曲玉饴,每次殷涷说了什么让曲玉饴不高兴的话,曲玉饴就会小心翼翼的果断挂断电话。 也不知道小心翼翼和果断两个字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殷涷挂断电话,去找曲玉饴,曲玉饴早就换好衣服躺床上继续看手机了。 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手机有什么好看的,殷涷心中不高兴,走过去想看曲玉饴到底在看什么。 曲玉饴还停留在淘宝付款的页面,看半天情趣用品,选了几个出来,又因为殷涷的话不高兴,不想买了。 停在页面上,曲玉饴半天没动作,殷涷凑过来,曲玉饴立马把手机盖上。 殷涷问他:“什么东西,我不能看?” 曲玉饴生气了,但他脾气好,生气了也不会上脸,更不会和殷涷大喊大叫,他就是不说话,整个人萎靡的像是路边的蘑菇,缩成一团,乖乖的。 “你为什么要看我的隐私?”曲玉饴还是暴露出了一点。 殷涷看曲玉饴的脸色,推测出曲玉饴生气的事情,是发生什么了吗? 曲玉饴不说,殷涷就只能胡乱猜测:“是被我做的菜难吃到了?” 从最近的开始猜。 曲玉饴觉得殷涷莫名其妙,摇头。 殷涷继续猜:“那是因为元旦没能出去玩?” 曲玉饴又摇头。 殷涷:“蛋糕店出问题了?” 曲玉饴觉得肚子有点痛,脸色青黑的摇头,咬唇皱眉,怎么看都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 殷涷急了,正对曲玉饴,探曲玉饴的体温,但殷涷的体温一直比曲玉饴的高,也探不出什么来。 “是不舒服吗?我不看你手机了,别气了好吗?” 还以为是因为看手机把曲玉饴气的。 曲玉饴摇头,想说没关系,但还没说出口,张嘴先是干呕。 殷涷马上去拍曲玉饴的背,曲玉饴右手捂住嘴,跌跌撞撞的去卫生间。 他走的急,却还没忘关门锁门,殷涷跟着去,就是差了几秒,就被人关在了卫生间外边。 卫生间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殷涷着急,直接一脚踹开卫生间。 正在干呕的曲玉饴懵了一下,连呕吐都忘了,转头愣愣的去看殷涷。 “你……怎么……直接……” 殷涷黑着脸,想教训曲玉饴下次不要把他关在门外,但看见曲玉饴的脸色,又心软了。 曲玉饴为什么能把他关在外面,不还是因为他速度慢了吗?怎么能怪曲玉饴。 “你怎么样?” 曲玉饴老实摇头。 殷涷叫了家庭医生,曲玉饴吐的不行,殷涷想把人抱出去,曲玉饴不让,怕弄脏外面的地。 “你。你出去吧。”曲玉饴还记得殷涷有洁癖。 殷涷充耳不闻,拿了个板凳塞在曲玉饴屁股下面,出去垃圾桶拿进来,不顾曲玉饴的反应,直接把人抱在床上。 曲玉饴:“你干嘛啊?” 殷涷冷着脸,把人放床上,垃圾桶放床边,心里急,不敢表现出来,怕曲玉饴没了主心骨,跟着急。 医生很快就到了,殷涷带人过去,曲玉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脸的生无可恋。 殷涷皱眉很着急,医生刚给人看,他就问:“怎么样,没事吧?” 医生和殷涷挺熟,就是之前伪造病历的那个,说:“急什么,几秒钟能看个什么?” 殷涷担心曲玉饴,懒得和他说:“那你请看。” 曲玉饴挺想笑的,就是着实不舒服,笑不出来。 医生:“你今天吃了什么?” 殷涷:“普通的菜,都是私房……炖鸡汤,用了松茸……”他还记得。 医生打断殷涷的话:“我不想知道你们吃的多好,吃了什么不太对的东西吗?” 这次,医生看的是曲玉饴,当事人回答更清楚。 曲玉饴想了半天,虚脱道:“一盘……西蓝花?” 他只觉得可能是这盘西蓝花的问题。 医生:“有照片吗?或者剩下的部分。” 因为炒糟糕了,殷涷全给扔了。 “没有。” 曲玉饴尽力维护殷涷的自尊心:“一盘卖相不太好的西蓝花。” 医生看了眼殷涷,了然于心:“糊了但没数,他肠胃不好,吃了有点问题很正常。” “多喝热水休息一下就行,不至于吃药。” “现在是不是好多了?” 曲玉饴点头,刚开始看着吓人,但现在他已经不痛了,只是有点虚脱。 医生带着自己的加班费满意离开了。 殷涷送走医生,曲玉饴花费了太多精力,躺在床边昏昏欲睡,但一直没睡。 保温杯放在床头,殷涷低声说:“刚好入口。” 曲玉饴点头,殷涷上床,关上灯。 刚躺下,原本要睡着的曲玉饴就滚到殷涷怀里。 殷涷不赞同他的这个举动,把人抱住:“肚子不痛了?” 曲玉饴不是很痛了,他奋力抬起手,去抚平殷涷皱眉的额头。 “没关系的。” 殷涷握住曲玉饴的手,低声笑起来:“不是我生病,当然没关系。” 曲玉饴认真的摇头,反驳殷涷的话:“不要不高兴,没事的,做得很好,是我身体不好。” 殷涷心里涌上一股酥酥麻麻的感受,他抱住曲玉饴,轻轻拍曲玉饴的后背:“有关系的。” 他宁愿是他生病了,也不乐意曲玉饴生病。 殷涷人高马大,生病了也没事,曲玉饴身体弱,生病了怎么了得? 元旦第二天,曲玉饴起床发现今天殷涷没有看菜谱。 他问:“你今天怎么不看菜谱了?” 殷涷嗯一声:“在找合适的保姆。” 曲玉饴顺势坐到殷涷的怀里:“找保姆做什么?我们家不是有吗?” 殷涷说:“多找几个,到时候我们搬家……找个大点的房子,保姆至少要三个,保证轮休,还有管家……” “做饭的,打扫卫生,还有管花园的……” 曲玉饴惊呆了,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没有必要吧?” 殷涷一脸严肃:“有必要。” 他做饭做不好,要是家里没有做饭的,以后曲玉饴想吃东西饿着了怎么办? 殷涷屈服了,他确实没有做饭的天赋,再做下去,他怕曲玉饴进医院。 就算他自己能吃这些东西,曲玉饴也不能吃糊了,或者不好吃的食物。 曲玉饴看殷涷的手机:“你在哪里找啊?” 殷涷:“在撬我妈的墙角。” “哦……什么??” 殷涷很自然:“我妈和我爸全世界到处跑,家里这么多保姆也用不过来,我撬几个。” 好,好理直气壮,曲玉饴弱弱发表意见:“不太好吧。” “我只是提高了工资,又不是恶意竞争,怎么不行了?” 曲玉饴突然觉得,不和殷涷一起回去过年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他怕他和殷涷刚踏进去,就被殷涷的爸妈赶出来了…… “也用不着这么多吧。”曲玉饴看殷涷的手机,殷涷这件事也是找助理帮忙做的,这个助理曲玉饴没见过。 助理发来的图,一连串的聊天记录,全是助理和家里保姆的聊天。 “能撬几个撬几个,不嫌多。”殷涷给曲玉饴讲道理:“哪有贼进家里只偷一样东西的?” 曲玉饴:“……” 你也知道自己是贼啊。 也不知道殷涷找新房子和保姆的事情怎么样了,关乎于曲玉饴日常生活质量的决定,就算曲玉饴磨破了嘴皮子,殷涷也不会改变主意。 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曲玉饴得出这个结论,其他时候,殷涷几乎百依百顺。 元旦过去没几天,曲玉饴买的东西到了。 当天,殷涷恰好也不在。 曲玉饴做贼一般把东西带回家,让家里保姆今晚不用上来了,然后在房间偷偷把快递打开。 买是买了,但曲玉饴还是害羞,不敢看自己买的东西。 他忍着羞耻,把东西拿出来,能洗的都洗了烘干,全部都消了一遍毒。 有的东西曲玉饴不会用,看了说明书才知道,那不是自己给自己用的。 是…… 他整张脸爆红,眼神躲闪,只选了几样拿出来,准备晚上穿给殷涷看。 曲玉饴还不忘买杜蕾斯和婴儿油,怕被殷涷丢掉,曲玉饴这次甚至买了不同味道超多款式。 他就不信了,除非殷涷不行,不然怎么可能能忍住。 …… 殷涷今天一直觉得眼睛在跳,潘城最近在家里反省,好不容易买了个浅蓝色宝石的胸针,觉得很配曲玉饴,才有胆子来了嘉和,说要给曲玉饴赔罪。 曲玉饴最近总是闷在家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经常躲闪殷涷的目光。 殷涷在家里安了监控,还在曲玉饴的手机上安了定位,确定人不是背着他出轨了,才有心思琢磨,曲玉饴到底是怎么了。 冬天到了,曲玉饴怕冷不出去倒是正常,一直心不在焉,难道是想和他出门了? 但公司最近事情很多,殷涷想提前把堆积的事情都处理了,好陪曲玉饴回玉溪市过年。 曲玉饴不说,但殷涷知道,他之前一直在玉溪市过年,今年肯定也想回玉溪市,他不想让曲玉饴过一个不开心的年。 潘城撞在殷涷面前,殷涷想用潘城试试曲玉饴到底怎么了,闻言颔首:“行。” “你看手机干嘛?不会想找人打我吧?”潘城及其怕殷涷。 “……”殷涷无语的看潘城,柔和的看向这个小智障:“我是有家室的人,当然不能茫然把你带回去。” 潘城:“……”呵呵,他就多余问。 殷涷给曲玉饴打电话,曲玉饴没接。 他拿下手机,确认曲玉饴在家,又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没接。 难道是在睡觉? 殷涷给曲玉饴发了一条消息:“潘城今晚来我们家吃饭。”—— 第89章 曲玉饴一直没回消息,殷涷怕人出事,开车开的很快。 潘城骂他疯了,殷涷冷哼一声,让潘城滚。 潘城不敢说话了。 到了家,因为曲玉饴没回消息,殷涷让潘城现在外面等着。 曲玉饴对陌生人很敏感,殷涷怕贸然把潘城带回去,会让曲玉饴害怕。 潘城赔礼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不能让曲玉饴不舒服了。 殷涷推开门,家里奇异的安静。 没看见曲玉饴。以前殷涷回家,曲玉饴大多数时候都歪七八糟躺在沙发上睡觉,或者是在厨房尝试新的小蛋糕。 偶尔,会撞见曲玉饴打游戏或者看动画片。 殷涷想到之前曲玉饴生病,有点急。曲玉饴身体不好,他和殷涷才认识半年,就生了好几场病,是殷涷几年生病的总和。 常见的地方没看见人,殷涷怕曲玉饴又不舒服。 他脑海里幻想出曲玉饴窝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小小的,像猫儿,生病了脸也红,很可怜。 殷涷皱眉,推开卧室的门。 大床上,被子中间拱起一团,殷涷很着急,都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的,直接一把掀开被子。 “曲奇,是不是不舒服……?” 被子掀开,被子下穿着兔女郎装束的曲玉饴抬起头来,殷涷才注意到,曲玉饴窝在床上的时候,是鸭子坐。 他瘦弱的背脊弯下去,折成一道好看的弧度,腰盈盈一握,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曲玉饴浑身都发抖,颤颤巍巍的,抬起上半身。 兔女郎的情趣用品,布料很少,黑色的蕾丝勒住白色的软肉,好像勒出了一道红痕,曲玉饴嘴里含了口球,咽不下去的唾液顺着嘴角流出来,形成一道道银丝。 殷涷的口口鼓鼓囊囊。 曲玉饴直起上半身,殷涷才看见他的身下,压的是成堆的婴儿油和杜蕾斯。 曲玉饴说不出话,殷涷喉咙又干又痒,更是说不出话。 最后先响起来的,是殷涷的电话。 潘城在外边等了好一阵,也不知道殷涷到底是进去做什么了,就算是讨个吻,也该出来了。 电话拨通,潘城:“干嘛呢?不给我开门了?” 曲玉饴身躯一阵,殷涷目光落在曲玉饴身上,好不容易分出一点注意力给潘城。 殷涷一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性感的要命:“你走吧。” 说完这三个字,殷涷没给潘城说更多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曲玉饴看着殷涷往前走,爬上床,他闭上眼睛,以为会获得抚摸,但殷涷只是拿走了他身下的婴儿油和杜蕾斯。 东西放在抽屉里的声音很明显,曲玉饴睁开眼睛,不解的看向殷涷。 眼神往下,曲玉饴很疑惑,明明都…… 殷涷此刻很严肃,异常严肃,他声音都哑了,口口也不正经,但还是尽力维持表面的平和。 他居然拿了浴巾来裹住曲玉饴,把人岔开腿抱坐在自己怀里,面对面,慢悠悠的解开曲玉饴的口球。 在曲玉饴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殷涷狠狠的吻上去,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曲玉饴,又重又狠,半点不留情。 可殷涷只是亲吻,双手很老实的拍在曲玉饴身后,没有更近一步的想法。 曲玉饴急了,双手去摸殷涷,去解殷涷的扣子,被殷涷反制住。 “唔……” 不知道亲了好久,殷涷把曲玉饴放开:“准备很久了?” 他才不是来和殷涷谈心的,曲玉饴贼心不死,还想摸殷涷。 殷涷不给曲玉饴机会,他目光很沉,像是看见不听话需要教育的小孩:“准备很久了?” 曲玉饴不得不老实回答:“有一点。” 殷涷把人抱在怀里,曲玉饴很喜欢拥抱,他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拥抱能给予曲玉饴很大的心理满足。 曲玉饴发出一声喟叹,双手紧紧的握住殷涷的衣袖。 殷涷原本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曲玉饴这样一弄,他又心软了,还是个孩子。 只是曲玉饴这个坏习惯得改,殷涷做出要和曲玉饴促膝长谈的态度。 他掰住曲玉饴,把人的目光控制在和他平行的地方。 “曲奇,怎么没有安全感呢?” 曲玉饴扣殷涷的袖扣,目光躲闪,不想回答殷涷的话。 殷涷换了个问题:“曲奇,不开心吗?还是无聊了?” 曲玉饴还是不想说话。 殷涷慢慢的,不责怪曲玉饴,反而把问题都往自己身上揽:“是我让你不高兴了吗?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我们家小饼干,怎么会没有安全感呢?” 曲玉饴脑子里转了一圈,才听懂,小饼干,说的是他。 他脸红红的,眼珠子亮晶晶的,像是被水洗过,他非常喜欢殷涷叫他的小名。 会让曲玉饴觉得,自己是被珍视的宝物。 可曲玉饴还是摇头。 殷涷很有耐心,他拍打曲玉饴的背:“不想说吗?曲奇,是不开心了吗?” 反反复复的几句话一直问,问不到,殷涷就一直用缓慢的,诱哄的语气去引导曲玉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曲玉饴才慢吞吞的说:“我……不知道。” 他很茫然,他的人生里,没人告诉他什么是健康的恋爱,健康的爱情。 曲玉饴做事情,都只是凭借本能。 殷涷拍打曲玉饴后背的动作慢起来,满心的怜惜。 爱起源于怜惜,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殷涷就怜惜于曲玉饴。 从一开始,殷涷就注定要为曲玉饴折腰。 “曲奇,要不要和我结婚?”殷涷原本不想这么快把结婚提上日程,曲玉饴才离婚,人都到殷涷手里了,还能给跑了不成? 在殷涷眼里,结婚就只是一个流程,只要曲玉饴不离开他,那曲玉饴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现在曲玉饴这样,殷涷又觉得,强硬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他越强硬,在无孔不入的爱下,曲玉饴只会感到幸福。 曲玉饴缓慢的眨眼,拒绝了殷涷,小声说:“还是算了……” “你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同意。” 曲玉饴不是不想和殷涷在一起,他是怕了,怕殷涷的爸爸妈妈不喜欢他。 他怕他和殷涷,走上和邱栈的老路,分崩离析。 殷涷终于明白,曲玉饴在担心什么。 “不会的,”殷涷肯定的说:“所有人都会喜欢曲玉饴的。” “不是,”曲玉饴皱眉:“不是的。” “就是,所有不喜欢曲玉饴的人,都是没有眼光的坏人。”像是哄小孩,殷涷笑着说:“我们曲玉饴,做饭好吃,长得俊俏,什么事都能办的漂漂亮亮的,人还真诚,百里挑一,不,万里挑一,都挑不出这么好的人了。” 曲玉饴被说了眼睛都红了,磕磕巴巴的:“真,真的吗?” 他喜欢被夸奖。 殷涷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内心的,他原本想着,没必要太早让曲玉饴接触家里的人,万一曲玉饴不想呢? 现在想来,倒是他思虑过多。 “今年过年,去我家吧?”殷涷问曲玉饴:“我们家在郊区,可以放烟花,还可以出去踏青,要是下了雪,我就带你出去堆雪人。” “我的爸爸,妈妈姐姐,都会喜欢你的,所有人都会喜欢你,我保证。” 曲玉饴脸埋进殷涷的脖子里,感受着殷涷身上传来的热气,他软软的嘴唇划过去,殷涷目光一沉。 还是太……控制不住了。 “好,”曲玉饴说的很轻:“好。” “要是……他们同意,我们就去结婚吧。” 殷涷难得没逗曲玉饴,顺着曲玉饴的话说:“好,要是他们同意,我们就去结婚。” …… 话是这么说,但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今年过年迟,也没这么快回去。 曲玉饴蛋糕店装修好了,年后就能开店,之前交给中介的房子也租出去了,曲玉饴才知道,玉溪最好的高中今年挪到了他家旁边,现在他家也算得上的学区房。 年末的时候,有个高中生直接和曲玉饴签了三年的合同,租了三年。 加上之前的存款,曲玉饴现在算的上有钱。 人一有钱,就想买东西,曲玉饴想给殷涷买点什么。 曲玉饴现在吃穿住,都是殷涷出钱,曲玉饴也不知道买什么好了。 想着想着,就到了一月末。 被鸽了的潘城又被约出来,他提了上次到殷涷家门没能进去的礼物。 是一块手表,银色,小巧的款式,很适合曲玉饴。 潘城刚把手表递给曲玉饴,殷涷就拿过去拆开,当场戴在了曲玉饴手上。 曲玉饴特别不好意思,但又没办法制止殷涷。 他能有什么办法…… 中午和潘城吃完饭,曲玉饴跟着殷涷去了公司。 之前离开的贸然,公司里好多人都问曲玉饴现在在做什么,还有人为曲玉饴打抱不平,觉得他是无妄之灾。 曲玉饴不想大家骂殷涷,所以专程挑了时间来公司,为殷涷正名。 此刻,他被大家围着,郑重说:“殷涷是个好人。” 大家神色各异,总之,没一个同意曲玉饴的话,在他们眼里看来,曲玉饴这就是恋爱谈晕头了。 曲玉饴没看出大家的不屑来,他的好朋友几乎都在公司了,聚在一起,趁殷涷不在,曲玉饴问大家:“我有个朋友……” “噫~” 曲玉饴停住了,不好意思的很,又开始咬下嘴唇。 怎么这样啊…… 大家见曲玉饴害羞了,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好像一直在认真倾听。 曲玉饴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说:“那个朋友,有个很有钱的男朋友,他现在想送男朋友礼物,送什么比较好呢?” 众所周知,我有一个朋友,一般都是自己。 办公室的人掩盖不住吃瓜的表情,但又怕吓到曲玉饴,兢兢业业的都给出主意。 “吃的?” 曲玉饴摇头。 “穿的?” 曲玉饴摇的更厉害了。 办公室唯一一个有情史的夏久出了个好主意:“送就送他平时用不着的,不实用的东西。” “最好让他每次看到礼物,都会想起你!” 曲玉饴感激的看向夏久,这真是个好主意,让他想想能送什么。 不实用,不用,但重要的。 好像只有一样东西……—— 还有两到三章 完结&番外 第90章 等曲玉饴买到适合的礼物,已经快过年了。 过年前,曲玉饴拉着殷涷去了很多地方,一直不停的逛商场,他怕殷涷的父母不喜欢他,所以要给他们买很多东西。 他希望殷涷的父母是吃人手短,拿人嘴软的类型。 如果不是,就算了。 曲玉饴人很老实,收拾行李的时候也没收拾什么过火的东西,反倒是之前把婴儿油和杜蕾斯藏起来的殷涷,背着人把东西收拾到了行李箱。 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除夕夜当天,迎着风雪,殷涷把曲玉饴带回了家。 殷涷早就和父母招呼好了,这个年在玉溪市过,方便曲玉饴回福利院。 玉溪市的屋子是很早以前殷家还没分家的时候住的,在山上,跨越一整座山脉,高低错落的别墅都建在上面。 曲玉饴坐在车上,殷涷在开车,他睡了一路,好不容易清醒,看了眼窗外,问:“你们家是哪一栋?” 殷涷看他一眼:“全部。” “……”他好像真的傍到大款了…… 殷涷小时候住的屋子在最里面,开车进去的时候,殷爸殷妈已经等在家里了。 家里的保姆过年时候都放了假,殷爸在院子里挂他今年才学会做的腊肠。 殷涷拉着曲玉饴进去,叫了一声爸,殷爸慢悠悠看过去,殷涷捏捏曲玉饴的手心。 曲玉饴不知道该叫什么,反正……不应该叫爸爸。 “叔叔?”他神情茫然,懵懵的。 殷爸点头算是应了。 院子里才有声音,门里冲出一个小孩,才两岁多的样子,很可爱,肥嘟嘟的,像是一只小猪。 冬天穿的很多,他腿短,像是球一样滚动,挪到殷涷身边抱住殷涷的腿。 殷涷低头看一眼,死小孩和他对上,急忙换了曲玉饴的一条腿。 曲玉饴只觉得腿上热热的,像是被火炉抱住了。 小孩奶声奶气的:“舅妈,舅妈。” 曲玉饴不知道他在叫谁…… 殷涷把人拎起来,打量几下:“叫舅舅。” 小孩故意和他舅对着干:“就是舅妈,就是舅妈。” 殷涷给人的屁股来一下,这小孩是个戏精,噼里啪啦的就哭了,比门口的鞭炮声还响。 他一边哭,还一边往曲玉饴身上靠,曲玉饴一接过他,他就不哭了,像是找到了靠山。 哭累了,趴在曲玉饴身上打嗝。 殷涷想给死小孩一下。 殷风已经有三十斤了,殷涷怕曲玉饴累着,赶紧把人带到屋子里去。 屋里有暖气,很暖和,殷涷把小孩弄到地上,帮曲玉饴把外套脱了。 殷涷姐姐跑出来,就在楼上看殷风抱着曲玉饴撒泼,他也聪明,一看就知道殷涷听谁的,扒住曲玉饴的鞋子就是不放。 怎么劝都不行,殷涷烦了,给了他一脚。 不重,但曲玉饴看的心慌,拉住殷涷的衣服,让他对小孩多一点耐心。 还是个小孩子,懂什么? 殷风注意到殷涷僵硬的身体,高兴极了,向曲玉饴撒娇:“舅妈,陪我出去玩,陪我出去玩。” 殷涷想把人扔出去:“大冷天的,谁陪你出去玩,自己出去。” 殷风就哭,还用一双眼睛看曲玉饴,目标明确。 曲玉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第一次上门,怎么说都不能不打声招呼直接把小孩带出去。 可殷风实在可怜,泪眼婆娑的盯着他,好像他不答应,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然后曲玉饴就拿同样的,一模一样的眼神看着殷涷求救。 对殷风冷血无情的殷涷,一看曲玉饴的表情,心都化了。 他果断的把殷风从曲玉饴腿上拎走,几步路递给殷风妈妈:“你生的,你管。” 殷涷说完,退后来给曲玉饴找了双屋子里穿的鞋子,牵着人过去。 “这是我姐。” 曲玉饴跟着叫:“姐姐。” 殷涷姐姐看着面前的两人,挑眉,她会吃了曲玉饴不成,把人牵过来,还要遮在人面前。 不过老铁树开花,也能理解。 殷涷姐姐爽快的答应,给了曲玉饴一个红包。 “第一次上门,小曲,来,拿个红包。” 曲玉饴脸红红的,可能是因为屋子里太热了。 “不太好吧……” 殷涷姐姐脾气外漏,很霸道,把红包塞在曲玉饴手里:“有什么不好的,拿着就行了。” 曲玉饴收好红包,又被殷涷拉去厨房,殷妈正在厨房捣鼓晚饭。 然后,曲玉饴就看见和殷涷做饭一模一样的场景。 只是,殷妈显然更熟练,在火燃起来的时候,直接拿盖子盖上,转过头又是优雅的总裁夫人。 “曲玉饴啊,我是殷涷的妈妈。” 曲玉饴害羞的看着殷妈,小声叫人:“阿姨好。” 殷妈越看越喜欢,她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也想通了,子女有子女的人生,她管也没用。 管多了招人烦,重要的是,曲玉饴真的很可爱,漂亮孩子,怎么就栽在了殷涷身上。 她也拿了个红包给曲玉饴,等曲玉饴收了,又掏出一个:“他爸的。” 曲玉饴来殷家第一天,收获了一兜的红包。 和曲玉饴想象中的豪门不一样,殷家的年过的很普通。 殷爸做饭,殷涷和殷妈还有殷涷姐姐,完全是帮倒忙的。 曲玉饴也想去帮忙,但殷妈不太同意,她让殷涷带曲玉饴出去玩。 他们完全把曲玉饴当小孩看,殷风有的东西,曲玉饴都有。 小到殷风出去玩看上一个气球,大到红包,只要殷风有一份,她们绝对会拿出一模一样的给曲玉饴。 这让曲玉饴觉得,自己是被重视的。 除此以外,曲玉饴只有几个不理解的点。 一个是殷安和殷涷的关系。他之前听殷安叫殷涷哥哥,但是回来之后,他发现殷安是殷风的哥哥,也就是说,殷安应该叫殷涷舅舅。 这个问题,在曲玉饴付出一个吻之后被殷涷解答了,他说:“殷安小时候,他爸妈经常有事。” “他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跟着我……”说到那段时间,殷涷也有点烦:“他年纪太小了,根本不知道我不可能生出他这么大的孩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拿我当爸。” “总之,在我的教导下,他把我当成了哥哥……” 殷涷因为这件事,非常非常讨厌小孩。 第二件事,就是殷涷讨厌小孩的事。 曲玉饴原本以为殷涷这样家庭,会和邱栈家里一样,一定要个孙子,但殷家并没有。 殷爸的反应,很令人寻味,他对曲玉饴说:“殷家血脉?全死了也行。” 曲玉饴知道殷涷的脾气从谁那儿来的了……这也太不忌讳了吧。 还有殷风,殷风也不知道咋回事,特别喜欢曲玉饴,什么时候都黏着曲玉饴。 回家的时候,殷涷要和曲玉饴一起住,但殷妈看了殷涷一眼,拒绝了。 “曲玉饴好不容易来我们家一次,我们要和他一起玩的,你去住客房。” 是承认没得手,还是去住客房?殷涷选择了后者,因为他可以半夜翻窗。 殷涷让曲玉饴晚上别管窗户门,曲玉饴每晚担惊受怕,生怕殷涷摔下去了。 两天过后,殷妈每晚会去曲玉饴房间检查窗户门有没有关。 这下殷涷怎么说曲玉饴都要关窗户门了,他害羞。 殷风现在和曲玉饴黏在一起的时间,比殷涷和曲玉饴在一起的时间还长。 甚至是吃饭的时候,殷风也要和曲玉饴一起。 殷涷被迫坐在了殷风身边。 殷风吃饭的时候一点也不老实,非要曲玉饴喂他,曲玉饴人脾气好,觉得只喂一两次也没什么,次次吃饭都先喂殷风。 哦,没有次次,在第一次的时候,大家就让殷风不许让曲玉饴喂,殷风不干。 曲玉饴脾气好,肯定不会说什么,然后殷涷就面无表情的把殷风挪过去,死亡微笑:“我喂你?” 殷风摇头,殷涷怎么会管他?直接一勺接一勺,殷风话都说不出来。 喂到一半,殷风好不容易有说话的机会,呜呜道:“我要吃饭团!” 殷涷呵呵一声,又喂了一口饭:“别想一出是一出。” 殷风气死了,就扒拉曲玉饴的手,死死的拽住曲玉饴的手。 曲玉饴看的心软,给人捏了一个饭团。 吃完饭,曲玉饴把殷涷叫过去,让他耐心一点。 “殷风还小,他撒撒娇,他这个年纪,你就算说道理,他也听不懂。” “你耐心一点,也不是很大的问题……” 曲玉饴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殷涷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嗯了两声。 曲玉饴还想再说,殷涷从曲玉饴身后把偷听的殷风拎……抱出来,脾气看起来很好:“你说的对,我带他出去玩。” “哦哦,好。” 曲玉饴一时分不清楚,殷涷这个反应,到底喜不喜欢殷风。 疑问一直到了晚上,曲玉饴躺在殷涷的床上,听见窗边的声音。 殷涷已经好几天没爬窗了,曲玉饴以为是什么鸟雀,没管。 没管的下场就是,他被爬进来的殷涷按在床上。 曲玉饴要张嘴,殷涷的手指就顺着曲玉饴的嘴唇落入嘴里,夹住舌头。 说不出话来了…… 好不容易被放开,曲玉饴摸殷涷的脸:“冷不冷啊,你干嘛还要爬窗。” 殷涷抱着曲玉饴,什么脾气都没了,任由曲玉饴打量。 曲玉饴玩够了,把问题告诉殷涷,他觉得有意思,还顺便学殷风说话的语气:“你告诉我嘛。”娇里娇气。 殷涷眼神一暗,把人往杯子里拉。 “你让我亲亲,我就告诉你。” 曲玉饴是个割地赔款的君主,最后也没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第二天穿上了高领毛衣。 …… 来玩的这几天,曲玉饴所有的后顾之忧都被解决了。 他在意的父母,在意的祝福,不管是福利院还是殷涷的家人,都毫不吝啬的给予。 曲玉饴马上就要有自己的蛋糕店,有自己的工作,而且,是被殷涷赞成的工作。 他觉得这是过去接近三十年里,自己最幸福的时刻了。 元宵夜,窗外的烟花放个不停,曲玉饴在陪殷妈看殷涷小时候的照片。 看到一张照片,曲玉饴觉得有点熟悉。 “这是不是福利院的……” 殷妈看一眼:“是,那个时候发生了一点事,想着做点好事,带着殷涷去资助的福利院。” 曲玉饴算了那个时间,就是这份资助,让他可以读大学…… 他很感动,一直摸这张照片。 殷涷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有这事?” 殷妈:“背着你偷偷照的,不然你能配合?” “……” 当晚,殷涷又爬窗。 殷涷的照片被殷妈送给了曲玉饴,曲玉饴好好的放着,很喜欢。 “就这么喜欢?”正主都不管了。 曲玉饴愣了一下:“我就是……很不可思议,殷涷,你知道吗?我本来读不了书……要不是因为你。” “啧,”殷涷很不耐烦。 “怎么了?” “早知道当天就把你抓出来,把你带回家了。” 曲玉饴趴在殷涷怀里笑:“哪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笑够了,曲玉饴从行李箱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我觉得,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曲玉饴很紧张,眼尾很红,脸颊也红。 “但是我真的真的很高兴。我一直想送你一点什么,我听夏久他们说,要送你平时不需要的东西。” “让你看着东西第一时间就会想起我。” “我不知道送什么,你好像什么也不缺……我想,这样东西,很适合你。” 曲玉饴打开盒子,是两枚素戒,银白色。 “我没有很多钱,买的也是最基础的款式,我……”曲玉饴声音哽咽,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殷涷原本坐在床上,看见曲玉饴手上的戒指,把人捞在自己怀里:“想和我结婚啊?” 曲玉饴害羞的拿殷涷的手遮住自己的脸,点头。 “就这么喜欢我?” “喜欢。” 殷涷伸出手:“那就给我戴上吧。” 曲玉饴把戒指给殷涷戴上,尺寸刚好。 殷涷看着手里的戒指,轻笑:“我也准备了一点东西。” “什么?” 殷涷慢条斯理拿出偷渡的小玩意儿,拿出眼罩把曲玉饴的眼睛挡住。 “第二天,本来想让你出去玩的……” “还是让我玩玩,好么?” 是问句,又没有给曲玉饴选择的机会。 殷涷口口曲玉饴的衣服,凉丝丝的婴儿油落在曲玉饴身上,黏黏糊糊的,曲玉饴想叫出声,被殷涷捂住嘴巴。 情动的时候,曲玉饴咬住殷涷的手心,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来。 太奇怪了,曲玉饴难受的很,因为看不见,感官更清晰,随便一碰就敏感的颤抖,攀上高峰。 “唔……” 好凉…… 曲玉饴有点害怕了,看不见殷涷的脸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他找着话说,哭着说冷,往殷涷怀里钻,又被欺负的更狠。 “唔,你……在……唔。” 语不成调。 “你……出……去。” “不要……了……” 殷涷抬眼:“你可以的宝宝。” “不行……” 殷涷还有空哄人:“宝宝,你可以的,你这么厉害……” 曲玉饴被夸的浑身没劲,止不住的哭。 窗外的烟花放了一波又一波。 不知道被折腾了多久,洗了澡殷涷还不放过他,曲玉饴难受的咬住食指,被殷涷看见,把手指拿出来,换上嘴。 曲玉饴被亲的喘不过气。 太坏了…… 意识迷糊的时候,他听见殷涷说话的声音。 低沉又具有安全感。 “曲玉饴,我们去结婚吧。”从曲玉饴拿出戒指的时候,殷涷就想说了。 “好不好?” 殷涷弄得太重,曲玉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什么?” 殷涷:“我们去结婚。” “嗯?” “结婚。”殷涷食指压住曲玉饴的舌苔,逼着曲玉饴说出他想听的话。 曲玉饴只能呜呜呜,或者发出嗯这样的气音。 “我爱你,曲玉饴,我只会爱你。”殷涷继续说:“我永远爱你。” 曲玉饴被折磨的哭了,等手指退出去,他缓过神,才说:“好。” “我也爱你。” ……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窗外下了雨。 淅淅沥沥的,从小雨变成大雨,空气潮湿起来。 每当下暴雨,一切的一切,都会变湿润。 哪怕是放在屋子里的饼干,也会因为风雨的入侵变得软趴趴的。 软软的,无法抵抗,一直到暴雨发现这块俘虏。 吞吃入腹。 暴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打湿的饼干,就像殷涷对曲玉饴的爱。 不知道什么时候,情根深种,非他不可。 于是,侵略性来到他身边,得到他。 得到他。 一直到死亡,埋在泥土里,成为互相的养分。 绝不停歇。 ——正文完结———— 没有啦,原来说要写大学番外,但是最近可能是因为太冷了,生病了睡不醒,也没有灵感,所以就不写了。 他们已经足够幸福了,我会写一点日常放在番外(我磕的一些小片段,不连贯,像段子) 下一本写《装失忆后和前男友在一起了》,感兴趣的宝宝可以收藏~ 文案如下: 千娇百宠漂亮小少爷祝延有个死对头,叫梁樾。 长的好看,帅气,还是祝延想成为的酷哥。 最令祝延讨厌的是,梁樾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祝延逃课的时候,梁樾得了竞赛第一,祝延哭着闹着不肯学乐器的时候,梁樾已经过了钢琴十级。 祝延就是梁樾次次完虐的对比组。 没人知道,他们曾经背着众人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恋爱。 此后两人毫无交集相看两厌,直到有一天,祝延和家里人吵架,离家出走,全家人气的肝疼,不管他了。 祝延没吃过苦,喜欢的衣服不能买了,限量球鞋买不了了,就连爱吃的垃圾食品也吃不到了。 一时气血攻心,祝延兼职两天,觉得这真的不是人干的。 不如低头算了…产生这样的想法时,祝延遇见了梁樾。 祝延不想让前男友看笑话,但是,梁樾有钱,非常有钱! 意识到这一点的祝延邪念心起,装失忆赖上了梁樾,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失忆了,只记得梁樾是他的男朋友。 祝延洋洋自得,恶心一把梁樾,顺便找个人养他。 只是,前男友也能心安理得亲嘴吗? / 梁樾朋友家有个小孩,从第一面见梁樾开始,就对梁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为人傲的很,只有需要梁樾帮忙的时候,才会甜甜叫几声哥哥。 剩余时候,看见梁樾都不打声招呼。 特别是梁樾和他分手留学几年回来,几年不见,祝延对他的恶意更大。 甚至放话说有他没梁樾,有梁樾没他。 天天在外面叫嚷,说他们是死对头。 只把前男友当陌生人的梁樾:…… 后来,祝延找上他,说失忆了,只知道他。 祝延都多少年没给梁樾一个好脸色了,这次可怜巴巴的:“哥哥,我只记得你了。” 梁樾淡定自若(划掉)抽了一支烟,完事了漏出他常搞事的笑容。 他声调拉长,又拽又欠揍:“哦?我是你…男朋友?” ①傻白甜脾气差作精唯我独尊受×酷哥一言不合冷笑精神不好攻 ②祝延,长寿。樾,可以依靠的树荫。 第91章 番外段子 1 其实曲玉饴和殷涷,喜欢小孩的是曲玉饴。 殷涷烦都烦死小孩了,他只喜欢做生小孩的事。 离开家里那群电灯泡之后,殷涷得意了一天,回到家,发现家门口被扔了一个殷风。 殷风爬起来就抱住曲玉饴的大腿开始哭,说爸妈出去工作,把他丢给了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又丢给了殷涷。 殷爸说,看曲玉饴很喜欢小孩,万一哪天因为殷涷不能生孩子就抛弃殷涷了怎么办,干脆把殷风扔过来,曲玉饴带了几天就知道小孩烦,就不会要小孩了。 殷涷:“…………………………”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2 殷风来的这几天,其实曲玉饴挺爽的,殷涷成功撬走爸妈的保姆,加上搬了家,家里空间大,殷风每天撒欢很有劲。 另外就是,殷风每次有什么事,都优先麻烦殷涷,再麻烦保姆,绝不麻烦曲玉饴。 过得最不好的,就是殷涷。 某天,殷风翻出了之前曲玉饴网购的包裹,曲玉饴都忘了自己买的什么了,和殷风一起拆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些不可言说的东西。 殷风什么也不懂,好奇的问曲玉饴都是些什么。 曲玉饴不堪重负,马上把东西收起来扔进屋子里,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殷风当时不问了,等晚上殷涷回来,用同样的问题问殷涷。 殷涷挑眉,看曲玉饴恨不得钻进脚下的地缝里,笑着说:“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说辞一模一样,殷风信了。 当晚,殷风故技重施想和曲玉饴一起睡,被殷涷拒之门外。 门内,曲玉饴嘴里塞了东西,口口也塞了东西,是没穿过的蕾丝套装。 他被放在床上,眼睛浸出泪水,可怜可爱。 殷涷喜欢这个惊喜,虽然是自己给自己的。 第二天,殷风被迫和殷涷一起去上班了,因为早上曲玉饴起不来。 3 再次听说邱栈这个人,是在曲玉饴的大学聚会。 曲玉饴和大学同学关系一般,但当时他和邱栈离婚,很多大学同学都站出来帮忙说话,殷涷也说,不能总是闷在家里,可以出去玩玩。 曲玉饴就去了。 老实说,曲玉饴连人脸都认不完。 但做烘焙的,大部分人脾气好,都笑着和曲玉饴聊大学时候的话。 他们说曲玉饴大学总是不理他们,总是让邱栈打发他们,他们想和曲玉饴说话都没办法。 曲玉饴有点愣:“我没有……” 说话的人交换了个眼神,没说了,转而说起邱栈现在的事。 “他现在在家里,好像是在种地。” “我上次去看见他了,和他爸妈吵架,也没人愿意嫁给他,名声是彻底烂了……” 再次听见邱栈这两个字,曲玉饴毫无反应,起不了一点波澜。 他们彻底是过去式了。 4 殷涷和曲玉饴领证的那天很平常,他们打算领证之后再办婚礼。 曲玉饴不想办,他本来就是二婚,而且虽然同性恋法律公开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同性恋。 很尴尬。 但殷涷是要办的,说哪怕只邀请两边最近的人,也要办。 这些事情,曲玉饴向来拗不过殷涷。 结婚的那天,婚礼上全是粉色的花。 粉色,很衬曲玉饴。 来了很多宾客,非常热闹。 坐在主位的,是院长妈妈和殷涷的父母。 照顾曲玉饴的内敛性子,婚礼很平常,没有什么出格的流程。 曲玉饴和殷涷都穿的白色西装,曲玉饴已经二十七了,还是和大学生一样,嫩的很,低头的时候,漂亮的像是一幅画。 当天结束后,殷涷晚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头纱。 因为都是男人,所以婚礼上没有掀白纱的流程。 殷涷把白纱盖在自己脸上,曲玉饴一时看呆了。 怎么说呢?殷涷长得也帅气,五官俊朗,立体分明,攻击力太强,大部分人先注意的是殷涷的气质,少部分才会看见殷涷的气质。 他现在隔着纱看曲玉饴,曲玉饴说不出话来,脑袋晕晕的。 一直晕倒了第二天下午才被饿醒。 曲玉饴走不动路,被殷涷抱去吃饭。 曲玉饴吃饭的时候,发誓再也不要被美色所误了。 5 假如。 曲玉饴五岁的时候,福利院来了几个不认识的叔叔阿姨。 领头的叔叔说,要给福利院资助。 院长妈妈很高兴,牵着小孩们出去,让大家好好表现。 曲玉饴当天又生了病,他知道,院长妈妈是在赌,会不会有人领养小孩。 曲玉饴病的很厉害,头很晕,他身体弱,加上因为叔叔阿姨都在世,大家都不愿意领养一个会认人的麻烦。 而且,院长妈妈也怕那些人是为了曲玉饴家里的房子才领养曲玉饴。 总之,曲玉饴就一直在福利院活到了现在。 大家都在前面,曲玉饴从床上翻下来,一个人慢慢走去后院。 后院有几个秋千,曲玉饴爬上去,他脑袋晕,坐上去了更晕,可是曲玉饴没有带板凳出来,不想坐在地上。 正发愣,脑袋上传来一个声音:“你是谁?” 曲玉饴抬头,晕乎乎的,只能看清楚黑黑的西装,还有帅气哥哥一样黑黑的眼眶。 哥哥好凶,曲玉饴撇嘴:“你干嘛这么凶……” 殷涷觉得这小孩烦,还撒娇。 看见帅哥哥就撒娇,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殷涷不高兴了,结果曲玉饴晕着晕着就往殷涷怀里栽,殷涷只能把人抱住。 曲玉饴就这样和殷涷回了家。 这个时候,殷家是殷涷父亲的家主,但殷涷权利不大。 他这一代,角逐之战才开始,他每天都很忙,要学习,要学习才艺,还要学习怎么管理公司,和其他兄弟姐妹争取。 殷涷和自己的爸爸妈妈姐姐都不亲。 为了家主不徇私,殷涷和姐姐都被养在其他地方,避免和家主过多接触,只能偶尔见面。 就算是殷涷和姐姐,为了防止他们联手,又被分散在不同的地方。 殷家的人,一直都亲缘惨淡。 殷涷觉得惨淡是正常的,这样的环境长出来的小孩,不把其他人砍了都算心理强大。 带回曲玉饴这个小可怜,花了殷涷不少力气,幸好他爸他妈稍微有点能力,殷涷第一次感谢他爸妈。 殷涷爸爸说,带回来,就要殷涷自己保护好曲玉饴,问殷涷是不是真的决定好了。 曲玉饴太弱了,很可能稍微出点事,就死了。 殷涷第一次表现出了性格里的尖利:“谁伤害他,我就杀了谁。” 曲玉饴留在了殷涷的屋子里。 他其实也不是很经常能看见殷涷,殷涷真的真的很忙,忙到脚不沾地,只能在曲玉饴睡着了之后,摸去曲玉饴的房间看看曲玉饴。 偶尔,殷涷会有很少的一点时间陪曲玉饴。 曲玉饴应该读书了,他很小很软,殷涷怕有人伤害他。 隔壁住的那些人,和殷涷一起读书,在殷涷看来,全该死。 他怕那些人丑到曲玉饴,想给曲玉饴找个家庭教师。 殷妈说,不能把曲玉饴关起来,曲玉饴不是殷涷的所属物。 殷涷还很小,问:“不是我的,那是谁的?” “……曲玉饴他是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 殷涷:“曲玉饴就是我的,是殷涷的。” 当天回家,殷涷抱住曲玉饴,教曲玉饴写字。 “曲玉饴是殷涷的。” 殷涷说:“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你是殷涷的。” 曲玉饴懵懵懂懂的:“那哥哥呢?哥哥是谁的。” 殷涷很高兴曲玉饴这样问,同样说:“殷涷也是曲玉饴的。” 曲玉饴点头:“那哥哥是谁的?” “……”忘了这是个小傻子了。 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殷涷终于让曲玉饴知道,殷涷就是哥哥,哥哥就是殷涷。 曲玉饴读书的学校,是殷妈帮忙选的。 离殷家很近,但又没有任何一个殷家人。 为了保证曲玉饴的安全,曲玉饴接送的人,都是殷涷精挑细选出来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曲玉饴七岁的时候,还是出了事。 殷涷隔壁的是个男孩,不知道谁家的孩子。 某天看见殷涷把曲玉饴从车上抱下来,起了鬼心思。 对于别人的算计,殷涷习惯了,无伤大雅。 可这一次,那人算计的,是才七岁的曲玉饴。 殷涷去上课的时候,那人放了一只很大的狗去吓曲玉饴。 曲玉饴胆子小,自己在后面花园玩耍,身边的人都被支开,只有他面对狗。 他吓哭了,慌不择路,跑进了池塘里。 那天,殷涷差点失去曲玉饴。 幸好,殷妈来看曲玉饴,撞见曲玉饴摔进池塘,把人救出来了。 殷涷从学校回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接受曲玉饴离开他的视线。 他想了办法,把隔壁的人扔进了一群狼里。 没死,只是这回事之后,那人彻底成了废物,被剔除了家主的竞选。 殷涷的手段狠辣,没人查到他是什么做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和他分不开关系。 因为那人被扔进去之后,殷涷抱着曲玉饴出去玩,一墙之隔,路过狼群。 曲玉饴天真的问殷涷,他们去哪里玩。 殷涷:“去看笑话。” “什么?” “我是说,去看动画片。” 然后,殷妈和殷爸开始没日没夜的吵架。 殷妈无法接受殷家这见鬼的传统,这样养出来的孩子,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一群人放在一起撕咬,明明都还是孩子。 殷爸当年就是这样出来的,殷妈都忘了。 吵了很久。 殷涷做了很多事情,只要有人惹到曲玉饴,他必然还回去。 哪怕他不能常常陪着曲玉饴,他在曲玉饴心里,也是最重要的人。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殷涷从一开始对于家族的不重视,到后来的狂热,他知道,只有得到这一切,才能给曲玉饴最好的,才能保护好曲玉饴。 殷爸殷妈看的心惊,更加决定了要分家的念头。 殷涷迟早会毁在这份执着上。 曲玉饴被保护的太好,一切的纠纷,都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 只是某一天开始,他可以随意出门,不需要等殷涷回家,也不需要带很多人一起出门。 更重要的是,殷涷陪他的时间变多了。 殷涷有空的时候,甚至会来接他。 曲玉饴喜欢和殷涷待在一起。 就像殷涷说的,曲玉饴是殷涷的,殷涷也是曲玉饴的。 搬家的那天,殷涷抱着曲玉饴。殷涷长的很高了,像是伟岸的树,撑住曲玉饴的一份天。 “曲奇,会不会害怕?”殷涷问曲玉饴:“以后就要和家主……爸爸妈妈,还有姐姐住在一起了。” 殷涷不习惯说爸爸妈妈还有姐姐,说的晦涩,对于亲人两个字,他还不怎么接受。 他只想和曲玉饴在一起。 曲玉饴撒娇似的在殷涷身上乱动:“只要和哥哥一起,去哪里都不害怕。”—— 小曲宝宝,软软的[垂耳兔头][垂耳兔头][垂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