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西南》 第一章 黄皮子 1970年夏,亥时,漆墨无光,瓢泼大雨倾泻而至,强劲的狂风呼啸,将田埂两旁粗杨吹得东倒西歪。 鲁西南地区经受了百年来最大的一次暴雨,这场雨来得很是突然,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不料刚到傍晚便飘来一团乌云,将这方天地层层笼罩,没有闪电,没有雷声,这大雨便哗哗落了下来,此时已经到深夜子时雨还没有一丝的停歇,反而愈来愈大了。 大雨似乎要把鲁西南这些年干旱的大地狠狠浇透,雨水不要钱一般从天际流淌下来,将村子周围的田地都完全淹没,形成湖泊一般的水洼,地里还有些没来得及收割的麦子,此时都已经被狂风刮倒在水洼里,狼藉一片。 这天地间一片漆黑,看不见一丝光亮,路两旁黑压压的杨树在风中使劲摇晃,犹如张牙舞爪的妖魔,对着路上的来者择人而噬。 这时,红卫村村南一道宽阔的土路上渐渐浮现两个瘦弱的身形,顶着路两旁东倒西歪的粗杨,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泥水前进,猫着腰,低着头,眯着眼,浑身已经被雨水浇透,薄薄的麻布汗衫紧紧的贴在皮肤上,正艰难的往前走着。 “达达(村里父亲的称呼),还没到村里吗,我快走不动了。”其中一个稍微壮实一些的阿青低声问道,说话间不由得急促喘了几口气,似乎有些累了。 “快了,再坚持一下。”父亲低声应道,把头顶的斗笠压得更低了。“唉,不过今日这雨下得有些蹊跷啊。” “达达你看出什么了?”人影问道。 “不好说,这雨来得不是个时候。”人影掐指道,两眼瞥向周围连成一片的雨幕,随后摇了摇头。“赶紧回去吧,到家熬点姜汤,别再受了风寒。” “嗯。” 两人头压得更低了,步子也开始加快。 这两人是红卫村做赤脚医生的阿青父子,早些年还给人看阴阳风水,后来就封手不做了。阿青名为陈青,这些年间就一直跟随父亲东奔西跑打下手,不过都是周边几个村子里的事,倒也不会走得太远。 平日里四处奔走做个赤脚医生,给去不起医院的人畜看些疑难杂症,父亲医术不错,不管是什么疑难杂症到父亲手中基本都能治好,甚至有时候阿青还很诧异,因为父亲有时候用得方子很是奇异,你听过给人打了几巴掌,然后病就好了吗,有一个甚至已经淹死的人,家属都已经准备入殓安葬,然后被父亲打活了,父亲说,那是碰上了,那人命不该绝,并嘱咐阿青认真学医。ωww.xSZWω㈧.NēΤ 周围的人都说父亲是有真本事的,好多人还想让父亲给看看阴阳宅风水,但都被父亲婉拒了。而且阿青对于风水阴阳最为感兴趣,但父亲一丝一毫不教,他说阿青心太善,不适合做这一行,祖师爷不赏他这碗饭,反而倾力传授阿青医术,不过阿青实在是天赋欠缺,或者是没把心思放在医术上面,这些年也没学进去多少,倒是把气得父亲不行,只道是后继无人。 后来阿青说还想学风水阴阳,但被父亲狠狠训斥一顿后,从此,阿青再没提过这档子事。无奈开始接受父亲的医术,如今已经学习了三个年头,阿青对于医理病症已经极为熟悉,而且经过多年跟随父亲耳濡目染,医术已经有了气候,虽然还没有出手治病救人,但是阿青感觉自己给人治病已经没什么问题。 今日下午,父子两人去数里之外的村子去行医,没成想走到半道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将父子两人淋在了半道。 红卫村的黑色轮廓渐渐开始显现,阿青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喜色,本来疲乏的身子突地升起一股气力,不由得加快脚步,渐渐越过父亲的身子,不过这时父亲却突然一把抓住了阿青胳膊。 “先别走,你看前面。”父亲严肃道,抓着阿青胳膊的手掌不由得紧了紧。 阿青一惊,疑惑的望向前面,随后便赶紧止住了脚步,使劲擦擦满脸流淌的雨水,将前方的景象看得真切。 “达达,那是?”阿青惊疑道。 “黄皮子,而且是有了道行的黄皮子。”父亲沉声道,面容严肃。 “那它站在路边做什么,好像看见我们了?”阿青不确定道。 “嗯,看样子是在等我们,看其身形应该有了百年道行,一会小心点,别被其迷惑,一会谁喊你都不要应,我喊也不行,别让它把魂勾去,这可有些麻烦了。”父亲道。 阿青点了点头,他发现黄皮子已经望了过来,不过黄皮子没有动,蹲在原地双眼冒着淡黄色幽光,看阿青父子俩过来,阿青似乎看见黄皮子双眼内幽光闪烁了一下。 父亲步子不停,一手抓着黑色药箱,一手抓着阿青,就当没看见黄皮子,绕了一下,双眼直视往前大步走去,同时也叮嘱阿青就当看不见黄皮子。 很快,两人便靠近了黄皮子所在,它就趴在一个相对高一些的泥堆上,浑身皮毛已经被雨水淋透,两眼静静的看着阿青父子。 父亲是一丝目光都不往黄皮子所在泥堆打量,带着阿青径直往前走。但是阿青却是做不到,心中极为好奇,眼角余光不由得看见黄皮子全貌。 这只黄皮子犹如小狼狗大小,看着甚是壮硕,腹部高高隆起,而且肚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还在缓缓的蠕动,而在它脖颈下方有一个硕大的咬痕,像是被什么猛兽撕咬,脖颈都被贯穿,上面还有血丝渗出,它望向阿青的眼神有一股求救之色。 而现在阿青也知道了这黄皮子为何这么久都没动地方,很可能是因为受伤。 看阿青父子从身旁走过,这黄皮子不由得有些着急,嘴里突地发出咕噜噜的叫声,似乎是那气管也被咬破,已经发不出声音,身子挣扎着往前挪动,对着阿青父子求救。 父亲听见呼噜噜的声音步子一顿,不过随后便大步往前走去,似乎是不准备救下黄皮子。 阿青听见声音身子却是一颤,他的目光也随之落在黄皮子身上,多年学医耳濡目染,阿青一眼便看出了黄皮子的情况,视线还不由得在黄皮子隆起的腹部停留了一下。 “达达,黄皮子似乎在向我们求救。”阿青拉了一下父亲,低声道。 “今夜的雨就很反常,还有这百年黄皮子求救,不祥之兆啊,这事咱不能掺和。”父亲凝重道,使劲拉了一下阿青。 阿青不由得快走几步,那黄皮子看阿青父子渐渐走远,嘴里呼噜噜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声音中透着焦急。 声音清晰的传进阿青耳中,听得阿青心头颤动,本就极为善良的阿青,此时把心揪在了一块。 “达达,咱们救下它吧,这么大雨,不救它会死得。”阿青急道。 “你以为百年道行的黄皮子能那么容易死,肯定是在迷惑你,然后吞了你的精气。”父亲冷声道。 “那如果是即将分娩呐。”阿青道。 父亲步子猛地一顿,手里紧紧抓了一下药箱。 “你确定?” 父亲凝神静气,眼角斜望向黄皮子所在,眼中闪过挣扎之色。 阿青重重点了点头,望向父亲眼中浮现一丝哀求。 “救它吧,不救肯定会死掉的。” “唉,孩子你就是太心善了,这百年道行的黄皮子可不是咱们能招惹的,若是它向我们求救还好,若不是,一旦咱俩靠近,肯定会着了黄皮子道,咱俩也会被吞尽精气,横死荒野,我虽然会阴阳风水,但不会捉妖降魔,你可想好了?”父亲停住脚步,叹了一口气,心中似乎也在剧烈挣扎。 “救。”阿青肯定道。 “罢了,为父陪你赌一把。”父亲忽得咬了咬牙,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一个绣着一对鸳鸯的红色荷包,放到阿青手中。 “若是感觉不对,就捏碎里面的东西,或许能救下你。”父亲道。 荷包放进阿青手里便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升起,这漫天的雨水也不能丝毫阻挡香味的弥漫,反而让这股香味透着一股清凉,荷包内放有一个圆珠一般的物体,握在手中沉甸甸的,不过这圆珠似乎很是脆弱,阿青感觉稍一使劲就能捏碎。 阿青点点头,将荷包握在手心,小心的往黄皮子所在走去,父亲跟随阿青身后,手掌暗暗捏着一张叠成三角的黄符,紧紧跟在阿青身后,以防阿青有什么事他可以随时出手。 黄皮子看有人过来,双眼紧紧盯着阿青,嘴里呼噜噜的声音更快了。 阿青刚一靠近便感觉黄皮子身上传来一股很好闻的味道,像是女人身上的体香,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浓烈邪念,不过这股味道刚一靠近便被荷包的香味中和,阿青邪念刚一升起便恢复了过来。 黄皮子似乎也感觉到了阿青的不对劲,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快速收拢身上的味道,很快阿青便再也闻不到那种好闻的味道。 阿青缓缓伸出手摸在黄皮子身上,皮毛都是湿漉漉的,摸起来透着温热,随后阿青便在黄皮子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到里面有东西在缓缓蠕动。 “达达,真的要分娩了,里面有好几只。”阿青对着身后的父亲喊道。 父亲随后蹲了下来,一只手还是紧紧捏着那张黄符,另一只手摸在黄皮子身上,掌间暗含特殊的手法,眨眼便将黄皮子情况诊断出来。 “确实即将要分娩,不过它体内已经元气大伤,恐怕不能自行分娩,不然早就出生了。”父亲点点头道。 “这黄皮子应该是经历了一场恶斗,元气已经极为虚弱,得赶紧引导分娩才行,不然大小黄皮子都性命不保,就算它有再高深道行也不行。”父亲面容严肃。 “此事耽误不得,罢了,那就救它一命,希望种善因得善果吧。” “赶紧把它带回家去,用你的衣衫将黄皮子兜起来。” 阿青赶紧把身上的衣衫脱了下来,将湿漉漉的黄皮子小心翼翼的放在衣衫上,然后打上活扣,抗在肩上,跟随父亲往村子里走去。 黄皮子似乎极为疲累,脖颈上的咬痕已经被父亲止血,伤口已经无碍,只是它元气耗损严重,想要恢复还需要些时日。 黄皮子靠在阿青背部,感受到上面的温暖,渐渐眯起了双眼,望着阿青眼中闪烁感激。 第二章 族碑 外面天色渐渐放亮,雨幕也开始变小,院子里响起朱冠公鸡嘹亮的鸣叫。 阿青将父亲额头上的汗珠用毛巾擦掉,父亲长出了一口气,从半跪在地上开始站起身来,由于半跪时间太久,乍一起来还有些困难,阿青一把将父亲扶了起来,露出了身前铺在地上的花棉被,这棉被有些破旧,里外表都是窟窿,露出大团大团的灰黄棉花。 而在这棉被上正躺着一只狼狗般大的黄皮子,不过似乎是有些虚脱了,有气无力的半眯着双眼,在它腹部位置正有两只还未睁眼的黄皮子正往怀里使劲钻,似乎是饿了。 “阿青,你去老婶家借点羊奶,这黄皮子太虚,还没有奶水。”父亲擦擦手上的血污,对着阿青吩咐道。 阿青点点头从屋里窗台拿了一个玻璃瓶子就大步往外走去,现在天色刚亮,空气中夹杂一丝清冷,天上的雨势已经弱了下去,化作毛毛细雨飘落,恐怕等到太阳出来这雨也就停了。 由于下雨,街里的路都化为泥潭,还有一些积水没有地方流淌,在巷道形成一片一片水汪,阿青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去。 阿青家在红卫村东头,很近,到村口也就几步路,是一处见方的土坯房,一处主房,堂屋三间,坐北朝南,两处配房,东西各一间,门前是一道高高的土坯院墙,堂屋是父亲居住,也是父亲的药堂书房,东屋是阿青居住,西屋是放族碑等祭祀之用,这屋比较宽敞,而黄皮子就是在西屋分娩。 阿青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是父亲一把将他拉扯大,早些年父亲给人看阴宅风水积攒了一些家业,起了这么一处院落,当时也算在村里不错的了,后来似乎是出了什么变故,反正是挺大的事,父亲从此不再给人看阴阳风水,做起了村里的赤脚医生。 父亲说,看阴阳风水损阴德,不做了也好,从此再也没再提过这档子事,做起了治病救人的行当,但是村里人穷,治病也没什么钱,大多时候父亲也只是象征性的收一点,所以,日子过得也越发清苦, 但通过父亲只言片语,阿青知道自家有很多秘密,比如阿青他从来没见过他的母亲,父亲也从未提过,有一次阿青好奇问父亲,父亲只是笑笑便岔开话题,而且村里的人也都不知道阿青母亲是谁,只知道二十年前,父亲外出一趟很久才回来,回来得时候抱回来一个刚出满月的男娃,那就是阿青,如果不是阿青和父亲长得很像,阿青甚至怀疑自己是父亲在路上捡来的。 而且阿青还有一个疑问压在心底,那就是从来没见父亲提过爷爷奶奶或者兄弟姐妹的事,就仿佛是父亲无父无母,无哥弟姐妹,而且村里人对此也都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阿青的爷爷奶奶是个极好的人,在阿青父亲还小的时候便外出,几十年过去都没再回来。 有时候阿青会问父亲,但父亲从来没有回答过,连父亲为何会看阴阳风水他都没有提过,村里的人也只知道父亲有一天突然就给人看起了阴阳宅风水,尤其是特别灵验。 最让阿青疑惑不解的是,他家没有祖坟,或者说父亲没有带阿青去过祖坟,二十多年了,村里的人过年过节都去祖坟祭祀祖先,再放个鞭炮,烧点纸钱什么,但他家从来没有过,也没听父亲提过。 而且家里只有一个青石材质的族碑,供奉在西屋,上面没有人名,只是有一个雕刻的古文“陈”字,族碑背面是密密麻麻的小篆,据父亲描述,这族碑家里历代供奉,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能护佑家族,供奉时候要怀有敬畏之心,若是他死后,这族碑便传给阿青侍奉,具体的情况父亲没有细说,阿青也没敢问。 阿青手里拿着玻璃瓶子,里面装着大半瓶温热的羊奶,已经借完羊奶回到了院子,此时雨势已经停了,天际开始出现一丝太阳的光芒,在东边云层里形成火烧云一般的景象。 父亲从堂屋和院子来回走动,院子里已经摆上了未晾干的艾草,车前子,黄苓,还有一些朱砂雄黄,一只壮硕的朱冠公鸡仰着头立在柴垛上,两眼滴溜溜的望着进院的阿青。 “达达,羊奶。”阿青扬了扬手中的玻璃瓶。 “嗯,你去喂吧,小心一些。”父亲抬起头道,手上不停的摆弄那些药材。 阿青推门走进西屋,躺在棉被上的黄皮子似乎是恢复了一些气力,也不知父亲给它灌了什么药,此时已经能睁开眼看着阿青,不过还是没有奶水,那两只小家伙嘬了半天也没吃出一点奶水来,急的吱吱叫唤。 阿青赶紧走了过去,偷瞄一眼黄皮子没有什么反应才把一只小家伙抱在怀里,用手指头沾着羊奶喂,后来觉得太慢,用勺子才把小黄皮子喂饱。 黄皮子像人一般对着阿青露出感激般的眼神,这才低下头把两只小家伙揽在怀里,两只小家伙吃饱很快便躺在它怀里酣睡起来。 阿青从西屋走出来却发现父亲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太阳也已经升了起来,四周的温度也开始上升,虽然还未到中午,但四周的空气已经开始透着一股湿热。 “达达,我喂完了。”阿青道,将玻璃瓶放在窗台上。 “嗯。”堂屋里传来回应。 屋里光线昏暗,窄小的窗棱散下不多的光亮,父亲站在案几旁拿着一只狼毫毛笔,在艾草纸上画着什么符号,空气里弥漫着纸墨的香气,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朱砂的淡淡甜味。 “达达,这只黄皮子真的很有灵性啊,刚才还感谢我嘞。”阿青站在父亲的案几前。 “这只黄皮子起码有一百五十年的道行,早就通了人性,不过等它好了就赶紧送走,留在家里也麻烦。”父亲淡淡道。 “那它啥时候能好啊,我刚才看见黄皮子脖颈上的伤口都愈合了。”阿青道。 “半个月就得离开。”父亲掐指算道,在测算吉凶。 “一会你把这个烧了,把符水喂给黄皮子,。”父亲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黄符,应该有些年头了,颜色都有些黯淡,而且父亲已经很久很久不再画符了。 阿青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黄符,看父亲不再搭理他便走了出去。 烧了一碗符水放在黄皮子跟前,它面露一丝喜色,赶紧把头伸进碗里把符水喝了个精光,阿青有些疑惑着黄皮子的表现,难道这符水很好喝,不然怎么会这么迫不及待。 阿青没学过阴阳画符,所以不懂,这是父亲珍藏多年的正神符,乃是封神之用,众所周知,黄皮子就是农村里的黄鼠狼,又叫黄大仙,但这大仙名不正言不顺,只是野路子邪仙,算不得神仙,只有让有修行的人给他正神,才能正式踏入正道,成为被天地承认的修行者,才能修行越来越精深,甚至有望成仙,不然只能算作妖,当然这也只是一种说法,农村里总是会流传一些神仙妖怪的故事,谁也不知道真假,毕竟也没人亲眼见过。 刚把符水喝完,这黄皮子便眯起了双眼,一股隐隐约约的气息在阿青的感应下升起,随后阿青便感觉它体内的元气快速增长,连身上的毛发都变得蕴含光泽,一股正统的气息从它的体内传出。ωww.xSZWω㈧.NēΤ 阿青也不懂什么正统之类的东西,他感觉这黄皮子似乎从根本上变了什么,看着更舒服了,再也不像之前那样,面对着它的时候心中老是隐约产生戒备。 黄皮子缓缓睁开了眼,对着阿青点了点头,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感激,它从棉被上站起身子,身体已经无碍,它凑到阿青跟前,仔细闻了一下似乎在感应着什么。 它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在判断着什么,或者说牵动了它脑海中的某个感应。 随即它一把抱住阿青的大腿,不待阿青反应张嘴就咬了下去,两根利牙深深的扎了进去,脚腕处便形成两个血洞,殷红的鲜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你........”阿青心中猛地一惊,但随即便感觉浑身酸软,再也支撑不起身子,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黄皮子看阿青昏倒在地,随后咬住阿青的衣衫,将阿青拉到供奉族碑的案几下,把阿青流血的脚腕搭在案几上,和躺在地上的身体形成一个三角形,脚腕处流出的殷红鲜血很快便在案几上汇聚起来,化为一道溪流四处蔓延,不一会儿便化作一滩。 黄皮子将血液引导着往青石族碑流去,血液很快便来到了族碑的底座下,将根部侵染得一片血红,就在这时,黄皮缓缓将它的一根爪子抬起,放在嘴边,一咬牙便将爪子咬破,艳红色的鲜血眨眼便流了出来,滴在族碑的底座下,融进阿青血液里。 黄皮子毛发瞬间变得灰暗,似乎损失了很多精华,眼神都有些黯淡,步子也有些踉跄。 随后黄皮子逃跑一般的快速跳下案几,紧张的望着族碑方向。 随着黄皮子的血液加入,阿青的血液如同沸腾了一般,沿着族碑周围往上迸溅,,眨眼族碑上便被阿青和黄皮子的血液浸染。 随后像是发生了什么奇妙变化,这些血液竟然丝丝渗进了族碑之中,化作红色细线眨眼便布满了大半个族碑,在底座下的血液快速游动,眨眼便都融入族碑之中,一滴都没有漏下。 族碑被浸染成一片赤红,尤其是那“陈”字,红得发光。 “咔嚓。”族碑上传出一声微响,黄皮子望着不由得一阵紧张,身子竟然在微微颤抖。 “咔嚓。”又是一道微响,随后这“陈”字所在区域竟然开始往外凸起,形成如同圆柱一般的形状。 族碑上的红色细线在“陈”所在区域化为圆柱后便快速汇聚而来,眨眼,这族碑上就只剩中间的圆柱化为赤红,红得耀眼,红得通透。 看圆柱已经完全化为了红色,黄皮子谨慎的快速跃上案几,从圆柱位置飞掠而过,用嘴从圆柱内叼出了什么东西,随后这圆柱上的红色快速褪去,那“陈”字所化的区域快速回缩,眨眼这圆柱已经消失不见,族碑也恢复了原样,上面连一道细微的裂痕都看不到,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黄皮子从案几上跳下,从口中吐出一个鸡蛋大血红色蜡丸,上面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轻轻放在了阿青跟前。 过了一会,阿青揉揉发涨的脑袋,幽幽醒了过来,睁开眼便看见了刚才把他咬晕的黄皮子正蹲在眼前。 第三章 内经 阿青一骨碌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两眼死死盯住黄皮子。 脚腕处两个血洞已经停止了流血,伤口已经结成血痂,但隐隐约约还是有些痛。 黄皮子没有理会阿青的紧张防备,将地上的红色蜡丸往阿青脚下推了推。 “给我的?你要做什么?”阿青缓缓弯下身子,将紧绷的身子缓缓舒缓,伸手把蜡丸从地上拿了起来。 “哼哼哼。”黄皮子似乎是听懂了阿青的话,点了点头,并不断催促阿青将蜡丸打开。 阿青把蜡丸拿在手中仔细打量,入手沉甸甸的,里面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最外层在光线照射下透着晶莹之色,这蜡丸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不知名香味掺杂其中。 这蜡丸里面似乎是有东西,能模糊看见里面混沌之色分布不均,阿青使劲捏了捏,蜡丸很有韧性,并没有任何变形,也没有用任何脱落。 黄皮子从案几上叼下来一盒火柴放在阿青跟前,示意用火炙烤。 阿青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抓了一把麦秆堆在地上,将蜡丸放在上面,在黄皮子的催促下点燃了火焰。 火焰快速增大,眨眼便将蜡丸全部吞没,融化的蜡油让火苗更大,随后这蜡丸如同发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冒出红色的细密汗珠,一股淡淡的香味弥漫,随后这蜡丸表层便极速消失,让里面的东西露出了一个小角。 这是一个小小的青铜丸,如鸡蛋一般大小,比蜡丸小不了多少,呈椭圆形,上面有淡淡回形云纹缠绕,没有任何凸起装饰,看着甚是圆润,上面透着淡淡青丝纹理,顶部有盖,被油蜡牢牢封住。 阿青从火堆里把青铜丸快速扒拉出来,虽然被火炙烤,但手感温凉,拿在手中沉甸甸的。阿青拿在手中仔细端详,除了顶部有一个被油蜡封住的盖,其余位置都极为圆润,看不出任何的缝隙。 阿青伸手使劲按住青铜丸顶部的盖,咔嚓,油蜡顺势碎裂,一股熟石灰的味道从里面传出,阿青赶紧屏住呼吸,白色的石灰粉末从里面撒了出来,在地上形成白色一片。 阿青将石灰都倒了出来,伴随着还有一个圆形物体夹着一个小小的锦卷从里面掉落了下来,阿青看青铜丸内已经空了便放在一旁,好奇的把锦卷和圆形物体拿了起来。 锦卷摸起来极为干燥坚韧,那熟石灰和油蜡阻挡了潮气的进入,就算有一点潮气进入,也会被熟石灰吸收,这才让锦卷一直完好保存至今。 圆形物体不知为何物,像是一个圆形的铜钱,只不过没有方孔存在,上面有一些古朴的纹路显现,触手温凉,摸着像是玉质,中间高高凸起,雕刻一个圆形凶兽纹路,不过上面的纹路被石灰塞满看不真切。 阿青小心把锦卷放在掌心,像是蚕丝制成,坚韧柔软。 轻轻展开放在光线下观看,入眼便是一行隶书,笔法苍劲大气,上面写道: 吾乃妖医玄一,转阴阳,定生死,欲飞升之际,不愿传承断绝,留“内经”一部,度天尺一把,得此传承者,可活人蔽天,逆阴阳转玄天。弥留之际嘱托陈氏香炉供拜,或随葬于耳,此经若重现天日,也为天命使然。此法霸道,万不可示人,只可自知,不然祸事临身,切记,切记,得此法者应当悬壶济世,顺应本心,解因果,明五行,方能不负传承。玄一留。 阿青越看越是心惊,冷汗从两颊滑落。 他之前从隐秘野史典籍中知道,在千年之前曾横空出了一个奇人,自称妖医,不仅修为通天,可搬山倒海,还医术妖邪,生死人肉白骨,且药方妖异,万物天地皆可入药,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当为一代神医。 只是他只出现了不到十年时间,便消失不见,传闻说他修成正道飞升仙班,也有人说兵解转世再世为人,也有人说他遭人暗算,血肉被分食。 不过他却在这十年里留下了无数的传说,典籍中记载他出世之时刚二十稚龄,据野史记载,那时这天地间妖邪横行,以人为食,当时人们生活苦不堪言,有些人类武道天才都被妖邪异兽生生虐杀,人们根本无力对抗,节节败退。小說中文網 突然一天,玄一出现在边陲小镇,他用一身医术入道,打入妖邪内部,不光救治受伤的妖邪,他更是用妖医之法融汇万妖之魂,形成通玄的功力将无尽妖邪生生镇压,万妖万神万仙生生臣服,在他脚下颤抖,那时,他为当代第一人,让人们享受了十年的平和时光,而他也具有很大的争议,他不光救人也医妖魔,比起杀人他更热衷于救人,他在出世的边陲小镇开了一个医馆,在这十年里救治了无数的人,不管你是妖是魔,不管你是什么病症,最多三日便可痊愈,哪怕是死亡的人,有时也能生生救活,这在当时,当为陆地神仙。 玄一,他最为拿手的还是医术,他不光救治人类,他身边也跟随了无数他救治的妖邪,坐镇周天,守护了人类十年和平,在当时,他的地位当为世间第一,连皇帝都要亲自去日日拜见,在座下听训他的意见。 不过十年后,似乎是爆发了一场变故,这场变故之后,妖医玄一便消失不见,从此没再出现,在这之后,世间关于他的一切都被生生抹去,连历史都被篡改,世间也无这般人存在,所以现在的记载都是皇室平定了妖邪霍乱,给人们带来了和平安定。 在这之后,若是被人发现讨论妖医玄一,顷刻便被卫兵杀头,而且若是举报更有巨额悬赏。传闻,皇城下的护城河当时都被头颅填满了,而且关于玄一的书籍记载全部焚毁,从此,玄一从历史上被生生抹去,只有残存的野史有零星的记载,不过也和神话故事一般,真实性未知,多年后被一些野史异志收编,正好阿青在父亲的书柜里看过妖医玄一的记载。 难道说一千多年前妖医玄一真的存在?还留下了医术传承? 阿青颤抖着接着往下看........ 映在眼前的是规整的蝇头小字,还有几个图案,图案上画的其中一个就是凶兽纹路圆盘,上述:度天尺,化阴阳,转玄天,顺财义官本,逆病离劫害,慎之。。。。。。 原来那就是度天尺。阿青心想。 阿青起先有些疑惑,但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内经》不光可活人救命,也多害人之法,若是不慎,生灵涂炭,所以才隐藏在这族碑之中,托付陈家祖上,或许祖上也不知道族碑中有《内经》所以才隐藏至今,此时重见天日,无疑是真迹了,常人也不会费这么大周折。 阿青精神为之一振,再低头凝神往下看去,经中所述,使得阿青更加确信这就是一千多年前失传的《内经》。 但见锦卷所述: 《白虎七变法》,取三月三日所杀白虎头皮,生血、虎血,紫绶,履组,流萍,以三月三日合种之。初生草似胡麻,有实,即取此实种之,一生辄一异。凡七种之,则用其实合之,亦可以移形易貌,飞沈在意....... 五石散主用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也,等比三钱,取丹火熔炼,无根之水一钱,淬火,化石为粉,致幻,燥热绘烈,升阳,微毒........ 阿青阅到此处,不觉头皮热麻,喜不自禁,这可是千百年来鬼医奇才梦寐以求的圣典啊。 他知道五石散的配方,只不过没有这么详细的说明,原来还有这么多讲究。 阿青如痴如醉的读下去,已经将黄皮子忘在了一边,不觉间已经到了正午。 这时,院子里传出一阵重重的脚步声,红冠公鸡发出急促的鸣叫,滴溜溜看着院子里的人。 院子里有人站住,扯着嗓子急促喊道:“陈师傅,在家吗,有人来求医。” 阿青急忙收好《内经》,将青铜丸归置好,地面清扫干净,把《内经》和度天尺塞进壁龛的夹缝里,然后伸了伸懒腰,揉揉眼睛,走出房门。 院子里站着两个人,有一人阿青认得,三十多岁,一米六几,身子极为壮实,他是村里民兵队长高兵,父母双亡,无儿无女,与父亲不太对付,因为有次父亲给村里人看阴宅,就在他家祖坟不远处土坡,后来说克他家祖脉,坏了他家的祖坟风水,导致他家现在人丁奚落,确实,高兵他家这两年过得也不太好,然后他就开始记恨父亲,觉得这一切都是父亲故意的,经常给阿青一家穿小鞋。 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中年汉子,急的满头大汗,看见父亲和阿青同时从屋里出来,急忙迎了上来。 “陈师傅,可找到你了,我家大柱晕倒在坟地了,怎么都叫不醒,还要麻烦您赶紧跑一趟。”中年汉子急促道。 “好,我带点东西。”父亲点点头,进屋拿出来一个小黑箱子挎在肩膀上。 “阿青,我今天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一会自己弄点吃得。”父亲拿起小黑箱子,叮嘱阿青。 “知道啦,达达早点回来。”阿青应声答道,他知道,此次不同于看病,在坟地晕倒估计是中邪了,有时可能一两天还没醒,有时可能出现鬼上身,神志不清,父亲得随时看着。 过了很久。 天色渐暗,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达达估计是遇到麻烦事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阿青嘟囔道。 要不要把《内经》的事告诉达达呐?阿青想起锦卷上写的那句话,最后还是决定不说,人家既然在托付的时候有要求,咱们就应该遵守,不能辜负千年之前的老前辈,何况这个事还是保密比较好,免得被人惦记。 一念及此,阿青从壁龛将锦卷和度天尺拿了出来,将度天尺用井水清洗干净,这时阿青才看清,度天尺呈青黑色,上面四周有八个刻度,八个轮盘,八个小兽头,一个大的凶兽头,雕刻的栩栩如生,极为精美,背面是密密麻麻的精致符文,内里透着丝丝金光,符文阿青也不认得,但看上一眼便觉得心灵一阵祥和舒适。 度天尺不大,还没有一半巴掌,顶部有一个小孔,阿青搜索了一下,找了一根棉绳穿过,戴在了脖子上,隐藏在衣服里,一阵温凉的感觉,很是舒服。 随即阿青拿起《内经》,坐在油灯下,如饥似渴的阅读起来,黄皮子就趴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两只小家伙被阿青喂了羊奶已经沉沉睡去........ 夜色已经深了,只剩下西屋的煤油灯火光摇曳。 第四章 过灵 天色渐渐亮了,阿青将手中的《内经》放下,揉了揉眼睛,伸伸懒腰,竟然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晚上。 院子里传来朱冠公鸡戒备的打鸣声,伴随着还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阿青忙把锦卷藏好,走出屋子,关上房门,院子里是一赤脸中年汉子,滴滴汗珠从额前落下,急匆匆迎上来。 想起来是昨天前来求助的中年汉子,他家里的孩子晕倒在坟地。 刚一看见阿青便急匆匆往阿青手里塞了一张草纸,那是父亲给开得药单。 “陈师傅让我前来取药。”那人喘着粗气说道。 “现在情况怎么样,醒了么?”阿青问道。 “唉,就是不醒,而且肚子越来越大,我们完全不敢动他,更不敢送医院。”来人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嗯,你等我一下。”阿青麻利的将药单上的东西抓齐,提出房门。 “我同你一起去。”阿青有点担心父亲身体吃不消,想去帮忙。 俩人急匆匆离开院子,留下黄皮子和朱冠公鸡看家,这黄皮子已经通了灵性,阿青丝毫不担心它会对家里的鸡鸭做什么,就怕是朱冠公鸡挑衅它,朱冠公鸡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中年汉子的村子在红卫村南边,名叫红沙窝,距离有三四里土路,之前阿青还来过几次,土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杨树,将上空的阳光遮住,倒不会觉得热,那人一路上将情况说了个大概,阿青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晕倒在坟地的是他儿子,十七八岁的年纪,前日中午在村头刨地时候不小心弄出来一口棺材,然后便晕倒在地里,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而且不排不泄,肚皮发紫,涨得浑圆,且随着时间越来越大,怎么都不见好转,这可急坏了一家人。 半个时辰不到,他们已经赶到了他家土草房,草房四周是一片黑漆漆的柳树林,屋内可能由于昏暗点着煤油灯,隔着窗棱能看见里面人影不时晃动。 院子里也站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对着屋内指指点点,一脸可惜的模样。 刚进院子,阿青便看见父亲斜靠在堂屋门口的藤椅上,半眯着眼睛,神色萎靡,一脸的疲倦,看见阿青进来快速喘了一口气,打起精神从藤椅上坐了起来,揉揉发木的脸颊。 “达达。”阿青看着父亲如此憔悴,一阵心疼。 “过灵。”父亲凑近小声说。 “啊?”阿青心中一惊。 “青壮小伙在棺木安葬之地昏倒,定是鬼气入体,导致神经紊乱,心神溃散,且鬼气郁结在小腹,久聚不散,似要凝结邪胎,可这也不是姑娘,再这样下去,恐怕......唉,你先去把药熬了。”父亲叹气道。 过灵?阿青来到灶间,一边煎药一边寻思。 这座坟地的鬼气可真够厉害的,竟能压制住正午的阳气而出来害人,这可确实让人有些惧怕,想起之前父亲讲起阴宅风水对人体生理产生的作用,这次可是真的应验了。 看着药罐里翻滚着的药材,这些普通的阳性药材有用吗?据自己观测,恐怕父亲也没有多少把握吧。 突然阿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丝喜色,他想到《内经》中有一个方子可以治疗过灵病症,而且方法极为简单。 法子上说,鬼气侵体为鬼郅,以阴泥为引,那是老槐树根粘连的胶泥,活地龙两只,碾碎混合取其汁液,合水含服,一次根除。 阿青拍拍屁股从地上坐了起来,从墙角拿了一把小铲子,偷偷的溜了出去,这周围肯定会有槐树存在,但是老槐可不好找,他寻思着离村子远一点的地方肯定有老槐生长。 一般村庄周围经常会生长一些槐树,有很多并不是有人种植,而是自己长出来的,很是奇异。 走出院子便一头扎进房后茂密的柳树林内,果然,刚走出柳树林没多远便看见一颗巨大的老槐,能有俩人合抱粗,密密麻麻的枝叶遮蔽半个天空,坐落在平坦的田地里,地面已经没有庄稼,估计是还没来得及栽苗。 阿青快步走了过去,刚靠近便感觉树荫周边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及想其他,阿青弯下身子寻了一根最粗壮的槐根往下挖了下去,挖了有四五铲子,便挖出几块黑色的泥块,有淡淡的腥味传出,随着手指捏动变换着不同的形状,丝毫不松散,这便是胶泥了。 阿青拿在手中两块,这应该已经足够,接下来该是抓地龙了。 地龙,学名蚯蚓,阴潮的地里多的是,抓上几只容易的很。 阿青在田地里来回走动着,挖了好几铲子,连地龙的影子都没见到,地龙本身就是生活在地下,没有任何的声响,不像蟋蟀蝈蝈,还可以叫,只能靠运气,一铲子一铲子的挖。 奇怪的是,本来地里应该有很多的地龙,而且是刚下完雨,地龙都在地表浅层,但今日却是一只都没有见到,阿青渐渐的往远处走去,不知不觉又走了回来。 突然阿青看到前方树荫下一个新堆土坡上有东西在动,就在老槐背面不远处,看上去像是一条条地龙蠕动。 阿青小跑过去,将地面上弥漫的淡淡潮气挤散。 走到跟前才看清,这土坡明明就是一座刚挖开的老坟,一个半人高青石碑斜躺在旁边,似乎是被人挖出来不久,上面的字迹已经分辨不清。 四周散落着土块,坑底有一个黑红棺材,已经露出了半个棺盖,上面坑坑洼洼,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有一个细长裂缝,应是不小心用铲子砍得。 棺盖和泥土接触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地龙在蠕动,时不时有几条粗壮的地龙在土坡露头....... 阿青大喜,蹑手蹑脚靠近,看准几条粗壮的地龙,正欲下手之际,忽然心中一动,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儿,凝神四下望去,猛地发现这里竟在老槐树正北面,那粗壮的槐树犹如高大的墓碑。 槐树,又称鬼树,木鬼,凝聚阴鬼之气,万万不可种在坟地,不仅会让坟墓主人灵魂无法超生,还有镇魂之效,让灵魂时刻经受煎熬,时间久了更会形成凶煞之地。 按照当地风俗,如果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人会这么干,且看这老槐也有些年头了,阴鬼之气更甚,估计此地早已成凶煞之地。 恐怕这就是那大柱昏倒的地方,鬼气入体而形成过灵之地。 阿青虽未单独给人看过病,但是一般的阴宅风水还是懂得一些,通常鬼气最多让人不适,人体的防御机制还是很强大的,除非一些怨气极大的墓地,鬼气浓盛,那才是真正要人命的地方。 可天地万物本是相生相克,凡毒物者,数丈之内必有克制之物,那个青壮年大柱受此地所伤,最理想的解决办法就是就近寻找克制之物,几千年来的风水玄学医理,不就是五行相生相克,阴阳相互平衡么? 阿青突然想明白了,琢磨着这群地龙不正是那鬼气的克制之物吗? 《内经》所述,果然不假。 土草房内,父亲在房间转来转去,方才已经将草药喂服,现在就看结果如何了。 这个阿青溜去哪了?这么久还没回来,熬得药一扔,不知道跑哪去了,看来这孩子还不具备这个行医的素质,还是玩心太重,自己后继无人啊。 “陈师傅,不好了,你快看。”正想着,屋里传来急促的喊声,那是中年汉子焦急喊声。 父亲冲进内屋,吃惊的见到大柱鼓胀的肚皮急促蠕动抽搐,肚皮上青色血管周边开始发紫,出现了一块块紫黑色瘀斑,坏了,那是皮下血管破裂。 情急之下,父亲抽出数十根银针,同时连刺大柱的三阴,足交,至阳,劳宫和阳陵泉五大穴,并重手捻针,配合拍打。 片刻之后,大柱蠕动抽搐渐渐止住了,可是肚皮却还在增大,看着就剩一层薄皮,在摇曳的灯光下,甚至都隐约看见里面鼓胀的肠子,出血点还在增加,父亲开始冒汗了。 阿青挑选着捉拿肥大的地龙,眨眼间玻璃瓶里便有了两三只。 抓好手中的瓶子,兴致勃勃的原路返回,不一会便看到柳树林后的三间土草房。 刚一靠近便听见屋里传来急促的声响,似乎里面情况不妙,阿青赶紧钻进灶间。 灶间无人,锅台上摆着空药罐,大概药已经熬好端过去了,阿青找了一个瓷碗,将玻璃瓶里的地龙还有阴泥倒进碗里,拿着木槌捻起来,不一会便成了浆糊样,阿青把瓷碗藏到隐蔽地方静置,等一会取上面汁液。 阿青自得走进内屋,见里面已经忙成一团,原来大柱将刚喝下的药都吐出来了,撒了一床。 “阿青,快去再熬一碗。”父亲瞥见阿青,顾不得责备,赶紧吩咐道。 “好,知道了。”阿青大声应道,赶紧返回灶间。 静置的药液还没有完全沉淀,阿青只能慢慢等着,脑子里开始思索。 那坟地有些奇怪,怎么生长这么大老槐树,那倒塌的青石碑,也不像是墓碑,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挖得土,之前那里应该是平坦的,大柱他们怎么去挖的那里呐,他们怎么知道哪里有坟地,还是一座老坟,估计,那也不是他家的祖坟....... “阿青,药熬好了没有,赶紧端过来。”父亲的喊声打断了阿青的遐想。 阿青将已经澄清的液体倒进碗里,将地龙等残渣撇了出去,留下澄清的液体,往里加了点热水,小心翼翼的端进屋内。 大柱肚子鼓胀的更大了,到处都是一块块瘀斑,透着紫黑色,已经有些出气多过吸气了。中年汉子捂着脸,蹲在角落里,不停地呜咽。 父亲赶紧扒开大柱的嘴,阿青拿起汤勺,慢慢的灌进去,一碗药喂完了。 希望能有效果吧,因为阿青也在赌,他并不知道这内经能否有用,希望能治好吧,阿青喃喃道。 片刻,父亲便惊奇的发现,大柱肿胀的肚子正逐渐的消退......... 阿青站在院子里,仰脸望着蔚蓝天空,咧着嘴,不自禁的笑了。 当年妖医玄一救人之后大概也是这么满足吧,也许不忍心血就此流失,才有了阿青手上的《内经》。 “咳咳咳。” “哇”屋子里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 这声音传到阿青耳中如同仙乐,他飞一般窜进屋子。 望着父亲如释重负的脸庞,中年汉子夫妇喜极而泣的模样,阿青也忍不住眼睛有些湿润。 “吐完就好了。”父亲说。 大柱靠在床头,感激的看着父亲。 “谢谢陈师傅,你救了我们全家啊。”中年汉子抓着父亲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父亲坐在桌子旁,端着茶水,脸上渐渐挂上微笑。 看见父亲开心的样子,阿青心中也十分快活。 《内经》你果然没让人失望。 “阿青,你笑什么?”父亲有些奇怪的看着阿青.尛說Φ紋網 “没什么,达达,我突然觉得,在救人后,心中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阿青不住的感叹。 “是啊,所以医生要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只可惜你没那天分,唉,我看我这点东西在我这就完结了。”父亲叹道。 不见得,说不定青出于蓝胜于蓝了。阿青心想。 当天下午,阿青父子两人便赶回了家中。 父亲劳累了两天,实在是疲倦了,沾床后不久便传出了鼾声。 夜深了,明亮的月光从窗棱散落进来,阿青睁着眼,却没有半点困意。 今后,自己的命运将因《内经》而改变了。 第五章 烛阴锁魂 清晨,院子里传来朱冠公鸡的嘎哒声,还有索索的脚步。 阿青迷迷糊糊睁开眼,透过半掩的房门看见父亲在院子里摆弄着什么。 “达达,你拿小黑箱子做什么?”阿青问道。 “我要去看一下大柱晕倒的坟地,你吃点东西和我一起去。”父亲抬头看了一眼阿青,缓缓说道。 饭后,父亲背上小黑箱子带着阿青出发去坟地,地点父亲之前便问过中年汉子,所以走得极快。 果然,是在柳树林深处,不多时,便来到昨天阿青来过的老坟土坡。 父亲眯起眼睛扫视片刻,心下暗暗一惊。 “此地乃烛阴锁魂,已成凶煞之地。”父亲惊道。 “达达,什么是烛阴锁魂?”阿青见父亲讲起了风水,兴起追问道。 父亲手指着周围的地势,余光看着老槐说道:“你看此地形式,阴槐坐南,枝叶蔽天,镇脉锁魂,阳柳落北困气聚灵,东西四周低垂,潮地阴泽,墓穴所在,凶煞之地啊。” 阿青指着挖开的老坟问道:“这个墓地好是奇怪啊,葬在这里的是谁?而且看情形,这应该不是大柱他家祖坟,是不是有些蹊跷?” 父亲点了点头道:“这老坟怨气如此之重,埋葬之人生前必定受了绝大的委屈,且死后魂魄锁困不得超生,怨气必是极大,可怜啊。” 父亲随即皱了皱眉头,似是想到了什么,这是........ “阿青,你去看看棺材周围的土。”父亲吩咐道。 阿青快走几步到挖开老坟边上,伸着头向下望去。 “达达,怎么是黑色的土?”阿青疑惑道。 父亲叹了一口气,道:“果然是那东西。” “那是黑色尸泥,是孕妇的尸肉腐烂,和阴气结合形成,棺材内必然还有一个婴儿尸骸。”父亲答道。 “达达怎么知道呐?”阿青问道。 父亲叹了一口气,讲述了一个凄惨的故事。 二十年前,村里来了一个瞎眼女人讨吃食,梳着俩乌黑麻花大辫,面皮白净,相貌也俊,名字也好听,名叫朱涵,借宿在村长家里,一天夜里,村长的儿子摸上了朱涵房间,朱涵不敢吱声,本想这事情就这么过去,可肚子却眼见着越来越大,朱涵怀孕了。 儿子胆小怕事不敢承认,可朱涵却一口咬定孩子就是他的,朱涵记得他那夜威胁的声音,也记得他身上的味道,村长一家暴怒,竟将挺着大肚子的朱涵赶出了家门,朱涵没地方去,便在在村外搭了一个窝棚。 朱涵在窝棚住了下来,靠着好心村民接济,日子也过了下来,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可就在胎儿七八个月的时候,她死了,吊死在窝棚旁的枣树上。 有人说她不忍以后生活艰难,自己瞎眼,生活诸多不便,可如何照看婴儿,自杀了。 “那她怎么不去镇上告他们?”阿青气愤道。 “没用的,一个孤身瞎眼女人,无依无靠,肚子还有孩子,拿什么去告,只有拿根绳子上吊。”父亲惋惜道。 “难道这就是朱涵的墓地么?”阿青看了看面前挖开的墓穴。 父亲点了点头道:“没错,应该就是了,没想到葬在了这里。” “那鬼气是朱涵的么?”阿青疑惑的看着父亲。 父亲解释道:“不错,朱涵怨气难消,一是肚子里的孩子胎死腹中,哪个女人不痛惜自己的骨肉呐?二来是那个胆小的汉子一家对她的驱赶,毕竟是村长,她在窝棚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我想,她是没有了念想,万念俱灰才寻死的。” “那大柱.......”阿青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父亲点了点头,叹道:“可怜的女人,何苦呐。” 阿青望着朱涵的老坟,松软的土壤还在,可是上面蠕动的地龙却是一只都看不见了,他的心里很是感激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及时在这里发现地龙,大柱可能就活不成了。 “达达,人死后的怨气对活着的人产生影响,应该是迷信吧。”阿青疑惑的问父亲。 父亲思索了片刻,说道:“风水还有中医都讲究阴阳平衡,是说人体内具有阴阳二气,气凝于脉,通于骨,人死骨未灭,在地下可以存在很多年,尤其是这锁困之地,聚而不散,最后剩下这纯粹的阴气,按常理,阴鬼之气昼伏夜出,可这朱涵坟地阴阳错乱,正白天也敢出来,维持不长久的。” 阿青点点头,又问道:“这烛阴锁魂之地对朱涵有什么危害?” “锁魂聚阴地,往生不得超度,蛇虫蛀蚀,如有后人恐五根不全。”父亲摇头叹道。 看了看挖开的坑底,棺盖处缝隙应该是大柱昏倒的地方,依稀能看见人躺下的痕迹。 “鬼气入侵人体的目的何在?”阿青突然问道。 “重生过灵。”父亲说。 阿青心中一禀:“难道........” “朱涵的怨气是不忍自己的胎儿就这么夭折,想要把自己的胎儿过出去,正常是过给孕妇,可是她鬼气太重,就是壮年小伙也可让胎儿发育重生,不过你尽可放心,那已经让我用药除去了。”父亲解释道。 看了看太阳越来越高,空气也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走吧,咱们去一趟大柱家,一会回来把坟起了。”父亲背起小黑箱子,招呼着阿青。 阿青父子二人快速穿过柳树林,来到大柱院子周围,远远听见一声声打骂,还有猪凄厉的嚎叫。 “大柱啊,咱家的鸡都被你咬死了,咱家可就这一只猪了,你是怎么了?”中年汉子满头大汗,使劲拽着麻绳,麻绳尽头是一个十七八大小伙子,怀里紧紧抱着一只肥壮黑花母猪,呲着牙咬着母猪脖颈,挂着一嘴角鸡毛猪鬃。 父亲快冲几步,迅速从怀里抓出几根银针,准确的扎在百会,风池等穴道,大柱身子缓缓软了下来,母猪死里逃生般缩进角落,惊惧的望着。 父亲一拍小黑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两颗药丸塞进大柱嘴里。“这是安神丹,他怎么了?” “陈师傅你可来了,我儿子早上起来喝了点鸡汤,寻思着补补,没想到.....”中年顾不得擦脸上的汗,走上前来。“我家婆娘寻你来这么快?” “是炖得公鸡?”父亲将大柱扶起,皱眉道。 “是的是的。”中年汉子紧张道。 “先扶屋里去,公鸡阳气重,他现在身子可受不了,气息紊乱,这是冲撞神经了,熬些米粥吧。”父亲道。 阿青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大柱,忽然道:“眉心点上朱砂吧。” “好。”父亲道。 随即便走上前去,阿青手指一抹朱砂点在大柱眉心。 大柱身子一颤,眉心一皱,随即便舒展开来,呼吸慢慢变得平缓。 中年汉子长舒一口气。“谢谢陈师傅,谢谢阿青了。” 不一会中年汉子婆娘便回来了,原是去村里找阿青父子了,没找到,听人说已经去了她家,才匆匆忙忙赶了回来。 中午炖了只鸡,非要请父子二人吃饭不可,实在推辞不过,父子俩只好吃了饭再走。 吃饭间才知道,朱涵墓地也是大柱耕地不小心发现,起初挖出一块青石碑,后来才挖出了棺材,不小心将棺材板劈裂,便感觉嘴里一甜,才昏了过去,并不知道是谁的墓地。 父亲最后替大柱把了把脉,脉象沉稳有力,不浮不躁,这才放心,点了点头,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大柱沉沉的睡着,伴着轻酣。 阿青望着大柱,心里微微兴奋,这可是自己救得第一个人嘞。 大柱突然睁开了眼,扭动眼珠,对着阿青诡秘的一笑....... 阿青此刻已经转身离开,并没有看到。 第六章 起坟 太阳已经慢慢下垂,此刻已经过去半个下午。 父子二人站在朱涵坟墓边上,身后跟着的是中年汉子。 “先把墓穴填上,后天午时再来起坟。”父亲掐指算道。 父亲凝神在四周走了几圈,似是在丈量着什么,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造孽啊。” “咋了,达达?”阿青疑惑道。 “等起坟吧,我也说不准!”父亲皱皱眉头。 都是庄稼地里长大,有膀子力气,几铲子下去便将棺材掩盖严实。 回头看了看没有什么遗漏,三人便离开,一丝淡淡的黑气从掩盖处弥漫而出....... 第二天,阿青父子早早得起床,父亲在堂屋摆弄他的小黑箱子,阿青蹲在灶间煮稀饭,里面刻意加了些许糯米,说是可以增强人体元气。 “阿青,去叫大柱他爹,咱们过去。”父亲抬起头,招呼阿青道。 “达达,一会我直接带他们去坟地,你去那等我们。”阿青站起身,旋即快步走出院子。 接近午时,阿青等人便围在坟地案几后,手里都拿着铁锹。 “把这些都围在嘴上,免得一会把鬼气吸入体内。”父亲从案几旁拿过几条沾湿的麻布。 六个汉子麻利的围在嘴鼻处扎紧,看了看日头越来越毒辣,随着父亲一声轻呵:“起坟。” 随即六把铁锹狠狠的扎进泥土里,铲起大块黑色的泥土,浓浓的腥味弥漫。 毕竟都是年轻力壮,不一会,黑红色的棺材已经露出了大半个,面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坑洞,似是蛇虫蚀咬。 “砰。”一声清脆的声音从铁锹下传出,似是砍到了硬物。 一层土清开,露出了坑底深青色石板,刚刚好衬托在棺材下方,延伸处,有着密密麻麻地龙蠕动,甚至有几只粗壮的昂着头,似是望着什么。 几个汉子手微微颤了一下,心头有些害怕。 “达达,这.........”阿青也是不由得心头一紧,回头望了望父亲。 “无碍,你们让开。”父亲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挥手往下方撒白色粉末,一股浓浓的石灰味弥漫。 黑色泥土里地龙沾染上白色粉末,蠕动得更加厉害了,拼命往黑土底下快速钻去,不多时便留下密密麻麻的孔洞。 “此地阴气太重,手上都快些。”父亲凝神看了看地龙留下的孔洞,皱眉道。 不用父亲提醒,几个汉子便加快手上的速度,阿青也是卖力至极,不一会额头便冒起细密的汗珠。 很快,一个近两米深的大坑便生生出现,一个黑红色棺木孤零零落在墓坑中央。 棺木已经很是破旧,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恐怕不是近几十年,而是有几百年,甚至更久,周边已经腐烂不堪,甚至有几个黑漆漆破洞,隐约看见棺材内部,一股股腥臭从破洞直钻脑子。 “都赶紧躲开,等鬼气散散。”父亲用余光瞄了一眼,凝神道。 “达达,我怎么看不到鬼气?”阿青远离墓坑,望着黑红棺木,瞪大了双眼,不解道。 “鬼气可不是这么看的,屏息,你用眼角的余光试试。”父亲解释道。 一听,几个汉子也嘿嘿实验了起来。 “真的看到了。”阿青憋着通红的脸颊,兴奋道。 阿青用余光看见一股黑气从破洞冒出,随着时间流逝,黑色的气体越来越淡。 过了半个时辰。 “起棺。”父亲看了一眼底部的青石板,眼中闪过恼怒,心中喃喃,果然是鬼母葬,青石耀天,鬼槐封地,这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啊。 父亲一步跃进坟底青石板上,这时才清晰看见,青石板上有密密麻麻的经文,赫然便是养魂经,双手并做剑指,从兜里拿出一个玻璃瓶,瓶内有半拉焦黄液体,一把摔在石板上,焦黄色液体喷洒半个石板,淡淡尿骚味的白雾升起,伴着还有丝丝女人的呢喃缠绕在耳边,似是解脱。 阿青新奇的望着父亲,看着父亲在坑底打量着什么。 “阿青,把麻布扔过来。”父亲立住身子,皱眉望着棺材黑漆漆的洞口。 父亲伸手接过黄白色的麻布,盖在棺材上。 “填土吧,一会把老槐砍了,留着也是个祸害。”父亲离开坑底,站在边上,往麻布上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一股淡淡的清香袭来,有点像桃花的味道。 可瞬间这个清香便化作一股恶臭,父亲脸色一变,有些不解。wWW.xszWω㈧.йêt 闻见这个味道,阿青脑子猛地一激灵,正阳粉,采用百年桃树桃花研磨,混合朱砂等,但突然便化作恶臭,看父亲脸色,估计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难道是镇压不成,恶灵反扑? 不对,按正常来讲,正阳粉是消除阴气,引正善念的,这种味道应该是慢慢消散,而不是转为散发恶臭,这难道是? 阿青突然回想起内经里有一段话,念不平,阳不正,魂不消,不善成大恶........ “达达,是不是咱们遗漏了一些什么?”阿青轻声道。 父亲一愣神。“对,鬼母葬,无子何来母,鬼子?恐怕是这个了。” “你们上大柱家去个人,看看大柱怎么样了。”父亲突然想到,回头望了那几个壮汉。 “继续填土。”随即父亲弯下身子,在墓坑正北方点上三炷香,香燃而无烟。 父亲脸色强忍着平静。 不多时,墓坑已经填平,形成一个土包,而这时去大柱家壮汉也已经赶了回来。 “陈师傅,大柱没啥事,她娘喂他吃饭哩!”壮汉快速说道,额头冒起汗珠。“陈师傅,弄完了是呗?” “嗯,好了,一会中午吃完饭把槐树砍了,下午拿好工具。”父亲点点头。 “中,听你哩陈师傅,恁比俺们明白,吃完饭俺们就过来。”壮汉讪笑一声,三两个开始离开。 父亲凝神看了一下新立的坟包,按耐下心中的好奇。 “阿青,陪我去前面看看。” 父亲迈开步子,正直往西部走去,似是在丈量着什么,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父亲突得停下脚步,这是一个偏僻的小树林,四周生长着密密麻麻的小柳树。“三千六百米,双一十八,这是?” “阿青,你往这底下挖挖。”父亲指着脚下。 阿青挥起铁锹,快速挖了起来,不多时便有米多深。“达达,这下面啥也没有呀?” “别说话,继续挖。”父亲皱眉,心道,难道不是? 阿青闷头往下挖去,此时阿青站在坑底已经看不见脑袋,幸好是平原地区,加上这里土壤松软,挖起来并不费劲。 慢慢的已有三米多深,汗水已经浸透阿青衣衫。 “达达,还是啥都没有啊。”阿青抹抹脑门的汗,急促的喘口气。 “你看看你挖的土有什么不一样?”父亲捻捻手中的土,化为青黑色的粉末,从指间飘散而下。 “是不是越来越腥臭了,而且土壤颜色越来越青。” “对啊。”阿青一愣神。 “快了,继续挖。”父亲眯了一下眼睛,心中浮现一丝了然。 挖了不到半米。 “砰” 铁锹似是砍到了硬物,阿青伸手巴拉一下,土壤中浮现四五个拳头大的石蛋,透着淡淡的青绿色花纹。 “达达,这是什么啊?”阿青举起手中的石蛋。 “都拿着吧,这个应该就是青龙珠了。”父亲感叹道:“想不到传说是真的。” “烛阴锁魂?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应该就是青龙困灵了。” “别往下挖了,下面便是龙窟了,你闻闻四周的土质,有没有一种甜腥的感觉。”父亲道。 “还真是,达达我上去了啊。”阿青呶起鼻子闻了闻,一脸兴奋,紧了紧兜里的五个石蛋,踩着预留的蹬口往上爬去。 刚爬到一多半,或许是土质松软,阿青突地感觉脚下一松,底下的土被一脚踩空,阿青整个人垂直掉落下去。 “砰。”直接将坑底砸开,露出一个黝黑的洞口,阿青直直落了进去。 “阿青.......”父亲大吼一声,一甩绳子,快速跳了下来。 阿青只感觉一股失重的感觉,然后落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面,伴随着还有耳边密密麻麻的嘶嘶声。 身下软绵绵的东西还在不停的蠕动,阿青依稀能看清,那是无数的蛇互相缠绕,然后将阿青卷进深处,然后阿青便感觉四周越来越黑,身子被拉扯着往下方深处远去。 身子越来越沉,感觉黑暗将自己封闭的密不透风,阿青使劲扒拉着四周,但是没有任何作用。 怀中的石蛋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将蛇群隔绝到外面,密密麻麻的蛇群似是在惧怕着什么,快速避开,所以才会造成阿青身子不停下沉,。 突然一个巨力从衣领出传来,伴随着还有一声爆喝:“阿青!” 父亲一把捞住阿青,一手抓着绳子,双脚往四周猛地一蹬,整个人快速往上爬去。 阿青稍一回神,双手抓住绳子,身子一抖,便爬了出去,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中不由一阵畅快。 父亲站在土堆旁,望了望底部不断蠕动的蛇,长呼了一口气。 突然这时,父亲脚步一个踉跄,整个身子直挺挺往下躺去。 “达达!”阿青猛地已经,快速扶住父亲。 这时阿青才猛然发现父亲裸露出的手腕上有十几个孔洞,孔洞周围已经开始黑紫,这是被蛇咬了,看样子毒性很大。 父亲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天空,嘴张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从手腕处黑紫色眼见的开始蔓延,整个胳膊,胸前,很快便到脖颈处,蜘蛛网一般的毛细血管呈现出狰狞的黑紫色。 “达达,您忍住。”阿青神色有些惊慌,心中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快速的从父亲小黑箱子里拿出银针,硬着头皮扎了下去,封住几个主要血脉,防止蛇毒进一步扩散,拿出小刀将伤口划出十字,黑血快速涌了出来,不一会地上便有了一滩,将身下的土堆浸透。 可流出的血液还是黑色,丝毫不见变淡,再这么下去,身体的血液可都要流干了。 这是什么蛇毒?怎么发作这么快?毒性这么大?估计已经侵入血脉,且呈黑紫,急速蔓延,眼神涣散,肢体僵硬....... 阿青急得满脑门都是汗,却没有想到任何办法,内经中确实有过蛇毒的描述,可父亲表现症状却和内经中描述的不同,要知道药理很是细致,多一分便可致命,俗话说入药三分毒,可不敢乱用。 而且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阿青去准备药材之类,感觉到父亲越来越微弱的呼吸....... 阿青脑子突然一个机灵,脑海中闪过内经中描述的一段话:凡毒物之所,必有可克。 是了,毒虫旁边往往生长着解毒的存在,或草,或石。 那这个解毒之物? 阿青碰了碰怀中的石蛋,灵光一闪,将石蛋快速塞进父亲嘴中,拳头大的石蛋将嘴撑得鼓鼓的,可却无法下咽,而且这么一折腾父亲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并没有什么效果。 到底是哪块出错了? 阿青脑门脊背发凉,手中的石蛋被越攥越紧。 “咔嚓!” 石蛋忽然被一把捏碎,露出石蛋里面一块翠绿色的胶状物质,散发着醉人清香,闻一口便感觉灵台清明。 阿青一愣,瞬间便浮现一种欣喜,心中了然。 急速将已经塞到父亲口中石蛋抠出来,然后把胶状物质塞进父亲口中,一股清香弥漫,父亲本能的耸了耸鼻子,然后一口咽下。 胶状物质刚一入口,周围的清香便消失不见,同时,父亲的呼吸开始快速稳定下来。 真的有效? 阿青喃喃道,心中更加坚定了内经效果,心道,一定要把剩余部分都学完,或许那后边就有今天这种情况的详细描述,也不至于下次遇到还这么惊慌。 过了大概有几分钟,父亲发出一声轻哼。 “达达,你感觉怎么样?” 父亲虚弱的抬起头,可能是血流失有点多了,身子有些无力。 “你没事吧?”父亲望望阿青,看了看流出鲜红血液的手腕。 “你给我解的蛇毒?” “可?这不是普通的蛇毒啊,这?下面可不是蛇,无解啊,半分钟便可要命,你怎么解得?” 父亲满脸惊诧:“我都以为我活不过来了。” “呐,我把这里面的东西给你吃了。”阿青摊开手中碎裂的石蛋。 “天意啊。”父亲一愣。 第七章 老槐 “快,把坑填了,咱们回家。”父亲脸上忽得浮现一股急躁,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回家给你说。” 阿青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父亲说的,快速将坑填平,临末,还往上撒了一些树叶草皮,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这里曾经被挖过。 此刻正是中午,热辣辣太阳照得正酣,阿青父子两人顾不得擦汗,将门关好,钻进堂屋。 此时农村的房子绝大部分都是泥浆混合麦秆浇筑建造,有些条件好一些,便花些钱买上小砖窑烧制的红砖,当做地基去用,让房子更加牢固,从屋子里头看,下方依稀能看见有五六层红砖裸露。 阿青看着父亲熟练挪开木床,抽开一块红砖,红砖只有小半块,父亲拿开红砖后,从里面拿出一个油布包裹的羊皮,珍重得在床上摊开。 “阿青,你看。” 羊皮很是破旧,本应是乳黄色,此时却呈黑黄交间,估计有些年头了,上书古隶文字:龙脉。 然后上面便是密密麻麻的线条,依稀可以看出那是山川河流,这是一个龙脉分布图? 只可惜,这个分布图好像只是一小部分,上面的山川河流很不完整,应该是在很久之前就被分隔开。 “这是?”阿青疑惑道。 “这是咱家世代相传的龙脉图,应是秦朝年间传下,这只是其中的一份,其余的羊皮卷被不同的人保管,这么久过去,早就没音讯了。”父亲叹道。小說中文網 “不过估摸着现在龙脉已经没有了,你知道,建国后,再无皇帝,这就是龙脉消失的征兆。” “清朝灭亡,八国联军入关,也是因为龙脉气数已经尽了,所以这片大地才有这么久动荡,国家人民才有这么多苦难。” “本以为龙脉已经消失,这东西也已经无用。”父亲指了指羊皮。 “首先是出现烛阴锁魂,阴槐蔽天,然后是青龙困灵,蛇群地窟,而且这青龙困灵之地还形成了青龙珠,并且产生了玉髓。” “玉髓可不是那么容易形成,它存在的必要条件就是在龙脉孕育百年。” “你看?”父亲将羊皮拿到阿青眼前,指了指上面一个部位。 这是一条细小的脉线,唯一的优点便是足够长,至少和两个很是粗壮的龙脉分支联系。 “达达,这两个粗的我好像知道,一个是沛县汉高祖刘邦(凤凰点穴)占据龙头,一个好像是北龙。”虽然古时山川脉象和现在有些变化,但阿青依稀还可以分辨。 “是的,这两个龙脉已经枯了,这个细的应该也是枯了,但现在就说不好了。”父亲将羊皮翻转了过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虽然只是一部分,但还是可以辨别,这是一个龙脉催生之法。 “难道?”阿青一惊。 “有人在这个细小龙脉上布置了五子锁龙阵,将千里灵气所困,且吞噬这两个大龙脉残余灵力,重新凝聚龙脉,让现代重现帝王。” “占据龙穴,这人就算成不了皇帝,也是亿万人之上。”父亲指了指头顶。 “真的这么邪乎?”阿青有些不信。 “这谁说得清,又没有科学依据,但是龙穴附近长期居住确实能让人长命百岁,或许是一种大自然气场的凝结,改变了人的气场。”父亲道。 “这条龙脉已经形成,看情形应该是烛龙脉,五子供奉之处便是龙脉灵气所在。” “你已经看到了烛龙锁魂,不,现在应该叫阴龙锁魂,还有青龙困灵,其余还有三个,我还知道金龙囚尸,还有两个叫什么我也不清楚,羊皮卷缺了哪个部分的描述。”父亲拿起羊皮卷。 “此事不要和任何人说,你那几个石蛋可要藏好,莫被人瞧见。” “好嘞,达达。”阿青点点头。 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忧色,龙脉已成,当年那布置之人该是快要来了,可一旦龙脉被用,先不说方圆千里寸草不生,起码庄稼是长不起来的,而且到时五子锁魂阵也会被破开,阴气蔽天,青龙过地,金龙封困,这千里之内的人将永无出头之日,所有气运将尽入龙脉,不管几代人,都无法逃脱,当真阴损。 父亲咬咬牙:“一会去把老槐砍了,刨根时候你记得仔细看着,在根部最下方有几个乌黑根瘤,记得砍下来拿着,别让人发现。” “为什么呀?”阿青不解道。 “那是阴龙珠,估计应该形成了。”父亲脸色一狠。 “那些人就算是来了,我也得废了它,先从阴龙开始吧。” “不管怎么样,我儿子的气运,你们拿不走。”父亲眼角抖了一下。 随即父亲将羊皮卷藏好,拿起黑箱子迈步走了出去.。 此时正是热得时候,五六个庄稼汉子躲在树荫下,好奇的看着不远处阿青父子。 父子二人围着一棵粗壮的老槐树,来回走动,似是在观察着什么。 父亲看着手中的罗盘,顿住脚步。 “时辰已到,从这个部分开始。”父亲一指树干离地三寸部位,用土坷垃标记上。 阿青挥舞手中的镰刀,将四周的杂草清理开,那几个汉子也快速围了过来。 “陈师傅,真的要砍吗,这么大的槐树,都要成精了。”在农村有个说法,槐树为木鬼,本身阴气便是极重,更何况是上了年头的老槐,尤其是那些成精的老槐,更是可以吸附周围的孤魂野鬼,谁要是砍了,便会被无数的孤魂野鬼缠上,汉子有些胆怯。 “现在阳气这么重,无碍。”父亲道。 “动手吧,太阳落山前必须把根都清理了,不然以后这里还会出幺蛾子,这大柱就是例子。”父亲淡淡道,这些汉子都和大柱家有关系,不是叔叔,就是堂哥,说大柱的事,他们心里也都明白。 就在这时,一个庄稼汉子急匆匆跑了过来,满脑门汗珠。 “陈师傅不好了,大柱又在家咬老母猪了,你说可咋办啊。”大柱父亲满脸焦急,豆大的汗珠不断流下,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太过着急。 “他现在在哪?”父亲眉头一皱。 “被我绑起来,捆到床上了,奶奶的个熊,这瘪犊子差点把我肉咬下来了。”大柱父亲一伸小臂,上面两排见血的牙印。 “嗯,还不消停?”父亲思索了一下,随即道:“先把老槐砍了,破了这个风水局,应该就消停了。” 父亲指了指前面的坟包:“大兄弟,这个坟墓你应该能猜到是谁的吧,我记得安葬的时候你家有人在场。” “难道是.......”大柱父亲脸上浮现惊惧。 “看来你猜到了,缠上大柱的便是那个未出世的婴儿。”父亲道。 “这可怎么办?”大柱父亲喃喃道。 “把这老槐砍了,估计症结就在这了,那婴儿怨气之所以这么重,也和老槐有关系。” “你们先把老槐砍了,我去看看大柱,阿青留这。”父亲拿起黑箱子,往外快速走去。 “好。”大柱父亲一咬牙,往手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拿起斧子狠狠砍了下去。 “流血了,流血了。”一个汉子正在边上站着,突然惊叫起来。 大柱父亲愣在原地,连斧子都忘了抽回,清晰的看见树干上沿着斧子有一滩红色液体流出,并无血腥气,倒有一股淡淡的土腥气。 “阿青.......”大柱父亲有点哭腔,双手微微颤抖。 阿青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是被大汉冷丁的惊叫吓到。 “没事的,那不是血,就是可能土壤中含铁比较多。”阿青应声道。 “可是.......” “没事。”阿青上前把斧子使劲抽了出来,脑海中闪过内经中的一段描述:面三阴,血鬼槐,永旺升材。 这个血色汁水还是个药材,只不过现在没人在意罢了,阿青挥斧子又砍了一下,将流出液体口子扩大一些,阿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出一个玻璃瓶子,将液体灌了一满瓶。 “你们闻,这不是血。”阿青搓搓手上的汁液,并没有说这是药材的事。 “就算他成精了,也奈何不了你们,还不是乖乖被砍。” “把大锯拿来,一起赶紧弄。”阿青道。 几个汉子将信将疑,但还是拿起了锯子,这事搁谁也害怕啊。 这是那种两米多长的钢板大锯,专门伐木,两人一人拉着一边,将钢锯放进刚刚砍开的豁口里,一前一后拉扯起来。 血红色的木屑不一会便落了一堆,浓浓的土腥味弥漫,其余四个汉子拉扯着绳子,另一头连接老槐,控制着老槐倒下的方向。 咔嚓! 咔嚓! 砰! 一声巨响,老槐落地,随着老槐落地,红色的汁水慢慢减少,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几个庄稼汉子慢慢放下心来,麻利的将老槐枝干砍下来,归置到一旁,不一会儿便只剩光秃秃的主干。 然后几个人开始在四周挖土,阿青也拿起铁锹加入其中,几人速度很快,不一会便有米深,露出硕大的根系。 阿青还记得父亲中午说的话,根部的阴龙珠,也就是根瘤。 慢慢得,已有将近两米深,整个根系已经差不多裸露出来。 阿青刻意往树根底部瞧,不经意将粘连的泥土敲散。 树根正下方,在一块巨大的土块掉落后,阿青突的眼前一亮,笔直向下的粗壮树根上,赫然生长着五个拳头大鼓包。 见无人注意,阿青悄悄的将鼓包掰下,塞进随身的布兜里。 “都加把劲啊,把树根移出去,太阳都快下山了。”阿青抹抹脑门的汗,看看已经不再炙热的太阳。 几人从树坑爬了出来,不知何时四周已经围了一圈人,都是村里的人,可能是听说,然后新奇,赶紧跑过来瞅瞅。 “阿青,你们这是弄啥嘞?”阿青刚爬出来,人群中便有一个顶着草帽的大婶粗声喊道。 “大柱中邪了,俺达达说可能是因为这老槐。”阿青朗声道。 “俺们可听说这槐树都流血了,咋能邪门啊。”虽然围了一群大婶大妈,叔叔大爷的,但却没人走近,似是有些害怕,好奇的望着。 “四婶子,没那么邪门,一会走的时候拿点枝子回家烧火。” “俺可不敢拿。”四婶子摇摇头,不自然的往后退了退。 “没事了已经,你们走的时候都拿点回家烧火,枝子多,一会我们没法拿。”阿青往四周喊道。 “真嘞?” “真嘞。”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然后第三个,砍下的枝叶不一会便被分成一堆堆的........ “都回去吧。”阿青朗声道,朝人群笑了笑。 人群该是觉得没什么好看热闹的了,三俩个抱着枝叶走了。 阿青把大柱父亲拉到身前,轻声道:“百家烧柴集火运,大柱很快就会没事了。” “谢谢阿青了。”大柱父亲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 由于枝叶被村民们拿走,现在四周只有一个巨大的主干,还有树根,阿青仔细观察了一下,尤其是树根部位,确定没什么遗漏,才放下心来。 “拿些柴火在坑里,免得回头再长树苗。”阿青朗声道,父亲不在,心里的却主意越来越正了。 火焰很快便窜起数米高,将四周的碎枝烂叶都丢了进去燃烧。 燃烧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太阳已经开始下沉,四周的土壤也被火焰高温烤的发黑,踩一下便化为粉末,估计这老槐不会再发芽了。 “填土。”阿青喊了一声.......... 此时在村里一个破旧院子里,一个六十岁左右老太太,穿着肥大的白色汗衫,清理着刚抱回院子的老槐枝叶,想着晒干后好烧火做饭。 “哎.....”老太太低叫一声,她手中的枝干上赫然长着一个树瘤,,仔细看去树瘤好似一个婴孩,顺手一碰,便落在地上,顿时便摔裂开来,从里面露出一个拇指般大黑红珠子,内有点点荧光。 老太太伸手抓了起来,触手温凉。 第八章 鬼婴 “啊!” “啊!” “啊!” 土坯房内传出野兽般的嘶吼,许是叫得太久,声音有些沙哑,伴随着还有木床撞击地面的砰砰声,以及嘈杂人声的吵闹,屋内尤其一哭叫最为响亮。 “大柱啊,你可别吓娘啊,我嘞个老天爷啊,陈师傅,你快看看这是咋着了?”一妇人披散着头发,一绺绺粘接在一块,焦急的站在旁边,望着捆绑着不断挣扎的大柱,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大柱父亲蹲在角落默默抽烟,望着大柱,半途从阿青哪里回来后,这个老实庄稼汉就一直蹲在哪里。 父亲快速的在黑箱子里还翻腾着什么,地上还散落着一些银针,药丸,像是被打落在地上,所有才会这么散乱,父亲一脑门子汗,估计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柱儿他娘,还是快把孩子送医院吧!免得有个好歹。”院子里头围着看热闹的村民,其中一个干净利落的大婶,高声喊道。 这大婶是村里的计生办主任,名叫,苏春,早年也是城里的姑娘,由于家里成分不好,后来在村里当知青,不知怎地和村长儿子未婚先孕,然后才嫁在了这里,她平生最不信的便是封建迷信,自诩是新一代女性,头些年在打倒牛鬼蛇神那时,就属她闹得最凶,阿青父亲也没少被她整。 虽然疾恶如仇,但她心肠还算不错,平时里也没少帮村里,谁家媳妇有点啥事都会找她,俨然是妇女老大。 说完,还有点讥讽的看着父亲。 父亲也听见苏春的喊声,也明白她心里所想,并没有说什么。 “把孩子还是送先送医院吧,打一针镇定,这么折腾下去身子也受不了。”父亲道,心中叹了一口气,毕竟自己所学也只是个皮毛,今天看来是无能为力了。 大柱的挣扎越来越激烈了,捆在身上的绳子勒出血痕,眼见有点点血液流出,整个脖子以上,还有脸色都开始发紫,双眼血红,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啊!” “吼!” “快,送医院,来人连床一块抬。”人群中一个汉子迅速钻了过来,看情形,当机立断决定。 来了五六个汉子,围在四周,不顾大柱的挣扎,抬起木床就往外跑。 幸好木床比较窄,房门刚好能过,不然看这架势,这凶猛冲劲,连房门都能拆了。 “都让让,让让。”人群快速让开一个通道,大柱母亲在后面被人架着,快速跟上,还有两个妇女在旁轻声安慰。 院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拖拉机,拖拉机在这时候可是个稀奇东西,这周围十几个村都没有一个,现在种地都还靠人力板车了,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知道从哪搞到的,拖拉机看着崭新,红色车漆闪闪发亮,立着的排气筒冒出一股股青烟,伴随着还有发动机哒哒运作声,后面还有半车厢麦秆,此时正好,人坐上正好没那么颠簸。 “这可是村长弄来的。” “刚从县里开来,可神气啦。”两个妇女悄声道。 “我嘞个乖乖,一会我可得坐上去感觉感觉。” “长这么大还不知道坐车啥味了。” “我也去坐坐。” “柱儿她娘,咱赶紧上车吧,好给孩子赶紧瞧瞧。”一个妇女将大柱他妈扶上车厢。 像这种情况最好去县里的医院,但是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而且路程很远,就算到了县里估计也没了医生,最近的只好去镇上医院,先把大柱的状态稳定。 计生办主任苏春倒是个热心人,镇上医院的人也都认识,提前便打好了招呼,拖拉机刚到医院便看见门口站着七八个医生护士,跑过来抬着木床便进了医院。 病房内大柱还在不停的挣扎嚎叫,大柱母亲抹着眼泪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忙活的医生,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镇静剂,30c。”医生脸色不变,吩咐身边的护士。 护士麻利的将针剂配好,一针便扎进大柱手臂。 很快,大柱的挣扎便弱了下来,伴随着还有淡淡的呼噜声,这是睡着了。 计生办主任苏春得意的看了眼父亲,心道:“瞧见了吧,你们牛鬼蛇神治不了的病,医生可以。” “哎,陈老三我说啊,以后那套东西就别拿出来害人了啊,耽误了你说算谁的。” “刚才医生给我说,再晚点送,大柱都要休克了。”苏春冷声道。 “就是啊,大柱差点就死了,以后有病还是来医院吧。” “你看现在大柱都没事了,医生说了,睡醒了就没啥事了,就是神经什么?对,就是神经衰弱。” “对啊,说因为身子弱,不注意休息造成的,咱们以后可得早点睡。” “陈老三你也是啊,治不了你赶紧让人来医院啊,差点耽误了孩子。” “陈师傅啊,我也是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但是也太悬了。” 几个妇女你一言我一语,有些责怪。 父亲淡淡的看了眼,没有说话。 抬头看了看大柱没什么问题,摸了摸脉象还算稳定,可就在这时,父亲的眉毛猛地一挑。 两个脉象? 怪不得自己的手段没有作用。 父亲清晰的感受到大柱体内还有一股微弱的脉象,缓缓搏动,起初还很微弱,很快便开始逐渐有力。 父亲有点不敢相信,搓了搓又把手放了上去。 “陈老三,你干嘛呐?”苏春瞪眼道:“还把脉?你以为你是神医啊!” “苏春,你来把把。大柱怎么会有两个脉象。”父亲歪过头。 “来就来,我才不信。”苏春像个小女生赌气。 随即便把手搭了上去。 “哎呀......”苏春快速把手弹开,就跟摸到烧红烙铁一般。 “他,他,他,他........”一连说了四个字,因为太不可思议了,因为太明显了,完全是两个人的脉搏。 “难道他体内还住了一个人不成。”苏春惊道。 住了一个人? 父亲一愣,瞬间便想到了什么,重生过灵。 瞬间父亲脸色便开始难看起来,已经形成了两个脉象,证明两者已经融为了一体,那鬼婴过灵恐怕是要成功了,等到时大柱脉象会被慢慢压制,吞噬,等到时这东西也就借助大柱的身子重生了。 难道凝结的灵胎没有被打掉,父亲思索。 其实父亲不知道,本来已经是打掉了,只等大柱调理好身子,便会慢慢淡去。问题出在那天大柱喝的鸡汤上,纯正的壮年红公鸡,大柱虚不受补,一下子冲撞了神经,这便给过灵创造了条件,未出世的婴儿本就怨气巨大,更不甘就此消失,而且他已经具备了灵智,所以,这婴儿便使了所有人想不到的法子,也是危险的,而且随时都有可能被大柱吸收掉,那就是鸠占鹊巢,谁知道,他还成功了。 “你们看.........”苏春突然惊叫了一声,赫然看见大柱猛地睁开了眼睛,瞪着没有瞳仁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屋顶。ωww.xSZWω㈧.NēΤ 父亲猛地一惊,然后就要伸手抓过去,一只手拿出一个药丸,要塞到大柱嘴里。 “啊......”父亲一痛,快速把手缩回来,赫然看见手指被咬开了一个口子,血珠快速渗出。 “咯咯咯。”婴儿般的笑声从大柱口中传出,随即转动了一下头,众人才猛然发现,眼睛恢复了正常,只是瞳仁极黑,黑的要把人吸进去。 “大柱......”大柱母亲看这情形,眼皮一翻,昏了过去,几个妇女也被吓到,拉着人快速跑了出去。 “嘿。”父亲猛地大喝一声,一翻手掌,指间夹着七八个粗壮银针,朝着汇海,中覃,神门等重穴扎去。 “咯咯咯。”针扎在身上,大柱没有任何反应,发出阴冷的笑声,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父亲,很是骇人。 大柱挣扎的越来越厉害了,整个床都在剧烈的晃动,发出重重的砰砰声。 “医生,医生,镇定剂.......”父亲大喊。 一个护士快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针管,看这情形,有点不敢靠近。 “拿来。”父亲怒吼一声,一大跨步,伸手夺过护士手中的针剂,照着大柱胳膊狠狠的扎了进去。 “咯咯咯。”婴儿般的笑声依旧穿来,越来越渗人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父亲,好似要把父亲记住。 没用? 父亲喃喃道。 再来一支。 护士又拿来了一支镇定剂。 打进去。 笑声还在继续。 再来一支。 没用? “不能打了,剂量太多,再打人就死了”护士躲得远远地的,把针剂拼命往后躲。 “达达,这是怎么了?”阿青带着几个壮汉急匆匆赶来,本来阿青到了大柱家里,一看家里没人,一打听,才知道来到了医院,匆忙赶了过来。 话音刚落,就在这时,咔嚓,绑着大柱的布条被全部断开。 第九章 三阳针法 “阿青,闪开。”父亲一把将阿青拉到身后。 一直咯咯咯阴笑的大柱,此时猛地从床上直挺挺坐了起来,四周环顾,现在屋里除了阿青父子,其余人都跑出了病房,在走廊上隔着门上小玻璃窗小心的望着屋内。 鬼婴坐在床上并没有下一步行动,身子直直坐着,只是偶尔动一下身体,偶尔动一下手臂上身,就好似在适应这个身体,看着动作都有些僵硬,但双眼一直冷冷的盯着父亲。 那眼神父亲感受过,早年上山狩猎,遇到一只斑斓大虎,大虎眼神和现在大柱眼神的感觉很像,那是一种噬人猛兽的眼神,要将人生生活剥。 “吞魂占体?”阿青瞄了一眼,喃喃道。 父亲也听见了阿青声音,微微靠近一些。“已经融合了。” “还有办法吗?”阿青道。 父亲摇了摇头。 “大柱这孩子也是该有这一劫,打了好几针镇定剂,你看,没用。” 阿青点了点头,然后静静的观察起来,他也有些不确定,难道内经上所说都是假的? 明明都已经好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阿青心里头嘀咕,仔细的看着大柱,以期能观察出什么。 “都让让,让让,医生来了。”病房外传出一阵吵闹,随即房门便被砰的一声撞开。 “快,把病人绑起来。”一个方脸中年医生,一脸严肃,招呼身边几人拿出约束带之类,要把大柱重新绑起来。 吼! 吼! 啊! 伴随着吼叫还有一声痛呼,一个医生的手臂被大柱咬住,鲜红的血液从大柱牙缝流出。 “给我老实点,先把手绑起来。摁住头,把嘴掰开。”中年医生扯开自己被抓挠,满是血痕的手臂。 此时大柱的气力很是惊人,五个汉子硬是有点压不住,被砰砰砰的顶开,甚至有一个人被一脚踹飞,蜷缩在墙角,昏了过去。 “再来几个人。”中年医生扯着嗓子喊,可此时门外的几个汉子却有点不敢上前。 “快点,要摁不住了。”中年医生额头冒出青筋。 “快。”父亲猛地一拍阿青,率先靠近过去,阿青随后跟上。 真正触摸阿青才感受到,此时的大柱犹如被封印的猛兽,任你有多大气力,在他面前都微不足道。 “打昏他,阿青打后脑。”父亲大喝一声,一把摁住大柱的脑门。 阿青瞬间便反映了过来,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的砸了过去。 唔....... 大柱的身子缓缓软了下去,所有人长呼一口气,医生麻利的将大柱捆了起来,用的是农村栓牲口的打结方式,这种捆绑方式,越挣扎捆绑的越结实。 “谁是病人家属?”中年医生环顾四周。 “医生,你可得救救我家大柱啊。”大柱母亲悠悠醒来,气息有些不匀。 “抱歉了,你们还是赶紧办理转院吧,我们这里治不了。”医生叹了一口气。 “哪里能治,哪里,我们去。”大柱母亲犹如天塌了一般,泪珠子如线一般流了下来。 大柱父亲愣愣的站在旁边,不停地搓着手中烟袋,看得出,他很担心。 “我这医院器械药物都不是特别全。” “这样吧,你们去省里总医院找李克祥医生,他是我的老师,就说我推荐的你们,一会我打个电话过去,天亮你们应该就可以赶到了,如果我的老师不行的话......”中年医生摇摇头,话没有说完,估计意思就是,他老师都治不了的话,应该没有人可以治了。 “好,好。”大柱母亲擦擦脸上的泪,几个人赶紧抬着大柱往外走去。 夜色已经开始浓了,开始有些凉意,因为要去省里,也就是省会JN,路程较远,所以这次上车除了大柱父母,还有两个他堂兄弟,其余人并没有跟来。 这时,父亲拉着阿青也爬上了车厢。 “我也去看看,不看着大柱痊愈,我心不安。”父亲道。 拖拉机发着嘭嘭嘭的声音驶进夜色中,车厢上几人无语,静静的躺在麦秆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大柱母亲也因劳累,打起呼声,只有大柱父亲,望着捆绑着的大柱,不停的叹气。 从镇上到省会有七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不过这个司机当得很称职,一夜未合眼,不到六个小时,也就是早上六点左右便开进了省会JN,在七点刚到时候便来到了总医院。 “这是疯人症啊。”一个七十多岁,花白头发的老者,穿着白色大褂,站在大柱旁边,不停的听几人描述的病情。 “医生,可有治疗之法?”父亲沉声道。 “难,我们先研究一下,来,先给他吃些安眠药。”老者脸色不变,从大褂兜里拿出三片安眠药。 老者离开病房便带着几个医生来到一个单独的办公室,办公室很大,装修奢华精致,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会议桌,几人围会议桌而坐,老者坐在主位。 “李老,你看这病人和去年那个病人病情表现是不是很相似?”一个中年医生皱眉道。 “是的,疯人症目前世界上已经发现了十例,这是第十一个,这种病很是奇怪,发作时间只有半年,但这半年病人会很是痛苦,甚至自杀,一旦过了半年,病人便会性情大变,不认父母亲人,突然就会离家消失,无迹可寻,这种病很具有研究意义。”老者点了点头。wWW.xszWω㈧.йêt “不过目前还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老者又皱了皱眉头。 “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老师,你还记得之前您提过治疗疯人症的针灸之法吗,三阳针法。”中年医生轻声道。 “三阳针法?这个风险有点大,还在理论阶段,不过按照正常治疗方式,估计还会和去年病人一样,暴毙而亡。”老者点点头,随后一思索道:“但是要和病人家属提前说明。” 办公室内几个医生都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一行人便来到了大柱病房。 “病人情况有些特殊,医学上统称为神经错乱导致,长期下去会让人性情大变,变得六亲不认,突然暴毙,至今为止,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 “但经过我们的研究,这种病只有一种治疗方式才有可能有效,但是不一定完全有效,会有危险性。”老者道。“如果同意我们使用这种方法治疗的话,需要签这个协议,治疗时间为期三天,我们将尽最大努力治愈。” 老者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将一纸协议书拿给大柱母亲。 “这个方法是不是很危险啊。”大柱母亲抬起头。 “是,治疗过程很有可能导致死亡,但是不治疗半年左右一定会死亡。”老者点了点头。 大柱母亲有些被吓到了,无助的望了望丈夫。“孩他爸?” “签,我们签。”沉默的大柱父亲。猛地一咬牙。 “好。” “将病人推进手术室,手术一会开始,都准备一下。”老者转身吩咐道。 医生一行人急匆匆出去准备具体的治疗方案,这老者也是有真本事的,要说这三阳针法也不简单,这是老者从古籍中悟得,具体是谁创立已经不清楚了,但是这个针法确实能打通浑身血脉,让整个人的气血运行,增加人体阳气,疯人症医学上是神经错乱造成,原理上讲,将错乱理正便可痊愈,但这个针法危险的是所经穴位都是重穴,死穴,遍布全身,稍有不慎便会死亡,而且银针要用火炭烧过,一针下去便是一个烫疤,周围的肉都能烫熟,以此刺激人体,所以才会如此危险。 手术室已经关闭了十个小时,手术室内老者满脸汗珠,一针扎下去,便是一声婴儿般的惨叫,听着甚是骇人。 密密麻麻的银针已经布满大柱胸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烤肉味。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突然这时,大柱身子一阵剧烈的抽搐,嘴角缓缓冒出血沫,嘴里发出呜咽,眼神开始慢慢涣散。 “老师。”一个中年医生惊道。 “心脏停止跳动了。”护士看着仪器惊道。 “呼吸停止了。”一个年轻医生摸了摸鼻息。 “怎么会?”老者呢喃。“快,强心针,心脏起搏.......” .......... “没用。”一系列操作后,一个医生遗憾道。 “通知一下家属吧。”老者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气力。 此时,手术室外走廊,一行人来回焦急走动,大柱父母坐在长凳上,不时往手术室望。 手术室门缓缓推开,一个病床蒙着白布被推了出来,身后跟着老者等医生,脸色不好。 “医生怎么样了?”大柱母亲满眼希望。 “抱歉。”老者猛地一鞠躬。 大柱父母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伸手把白布拉开,苍白的大柱露了出来,安静的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没有呼吸。 “我的儿啊!”大柱母亲大叫一声,整个人便昏死过去。 大柱父亲嘴唇哆嗦着,眼中噙满泪水,似是不敢相信,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周围的人都一脸悲戚,父亲也走了过来,重重的叹了口气,脸色很不好看。 阿青也走上前来,又仔细看了看大柱,心中在思索,似是在确定什么。 “现在要送到停尸房了,明天火化,节哀。”推着病床的医生开口道,随即就要推走。 就在这时,阿青一把拉住病床,猛地开口道:“大柱还没死。” 第十章 救人 “别瞎说。”父亲拉住阿青,示意他不要说话。 “小兄弟,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正在推病床的医生大声道,声音中透着不满。“我们已经确定,病人没有了生命体征。” “小兄弟,你说什么?”老者本来已经走远,听见这边的声音返身过来。“病人心跳呼吸都已经停止,确实已经死亡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们吗?” “阿青别乱说话。”边上的几个人有些指责阿青,确实,他们也不相信。 “没事。”阿青拍拍父亲的手,安抚一下,然后上前靠近。 “麻烦能不能把大柱先推进手术室,我或许有办法。”阿青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应道,心中嘀咕,但愿内经上所述能管用。 “胡闹。”父亲大吼一声。 “阿青,还是让医生把大柱推到太平间吧,我们知道你是好心,但已经这样了,我们认.......”大柱母亲满脸泪水,强忍着悲伤。 “还是让我试试吧。”阿青还是硬着头皮道。 “你试什么试,你会医术吗,平日里让你学,你哪次认真学了?简直胡闹。”父亲有点怒了。 确实,人死不能复生,估计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更何况总医院医学泰斗李克祥都已经定论,大柱肯定是真的死了,哪里还有活着的道理。 “让我试试,或许大柱真的没死........”阿青望着父亲铁青的脸,心中有些忐忑,声音也不由得弱了下来。 “小娃娃,口气挺大啊,试试人就能活了?”老者看着阿青,脸色有些阴沉。 “对不起啊,李医生,孩子不懂事。”父亲赶紧道歉。 “没事,我想听听他怎么治,怎么起死回生。”老者摆摆手,脸色阴沉不减,估计任谁被质疑都会不爽的,更何况已经太久没人质疑他了。 阿青没有理会周边的人说什么,只是伸手抓过大柱的手臂,手指有韵律的按了下去,似乎在判断什么,片刻他便抬起头来。 “快把大柱推进手术室,晚了就来不及了。”阿青道。 “好,听他的,我倒看看.......”老者也有些恼怒了。“看他需要什么,给他准备。” “准备一把锋利的刀子,还有一盆热水就可以了,最好还有消毒的东西。”阿青稍一思索。 “好。”老者侧身开始吩咐周围的医生,声音中压抑着怒火。 随后老者一甩手便带着几个医生,跟在阿青身后,大步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是那种普通的手术室,唯一的不同就是里面设备很全,还很干净,真不愧是总医院。 “怎么做?”老者出声道,伸手将准备的手术刀,还有一盆热水放在跟前。 阿青先在大柱胸口狠拍了几下,心电仪上猛地闪现抖动的曲线,双指开始有韵律的在大柱身体四周按摩起来,他刚开始还有点害怕,身体有些拘谨,不过很快便放松下来。 “先来个人把气血活动开了。”阿青道。 “没用的,一旦手停下来,他的血液便会凝固。”老者道。 “嗯。”阿青随即便不说话,一个医生怀着怀疑的心情走到前来,模仿阿青手法按摩。 老者冷哼一声,站在边上不再说话。 阿青并没有注意老者的情绪,他现在正在竭力的思索着什么,用手指在大柱脑袋和胸膛上不停的按着穴位,似乎在找什么,突然这时,阿青感觉指尖一硬。 “就在这里。”阿青低喝一声,一手抓着手术刀,猛地扎了上去,一股黑血瞬间便呲了出来,喷的到处都是。 “继续,按摩不要停。”阿青喊了一声,,随即还将大柱右手掌心划破,将手掌放进温水盆里,黑色的血液如同墨水,在水里旋转出一层层的水墨画。 老者有些惊诧,但并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阿青。 随着血液越流越多,阿青心中也有些忐忑,心道,怎么还没见变红,再流下去血都要流干了。 阿青伸手悄悄掏兜,兜里有那几个树瘤,也就是阴龙珠,他默默抓住其中一个,静静的观察大柱流出血液颜色。 水盆里的水已经乌黑,还有淡淡恶臭,胸口的血液流出慢慢减少,好似已经流干,但是阿青知道,快了,血液变红的时候快了。 这时,胸口的血液突的又流出了一股,清晰可见已经变红。 就在这时,阿青猛地拿出树瘤,用手术刀划开树瘤表皮,露出里面透明液体,一把将液体塞进大柱嘴中。 “止血。”阿青大喊一声,随即将树瘤薄薄的皮扒拉开,露出里面一层胶状薄膜,阿青知道,这才是起关键作用的东西,薄膜才是阴龙珠精华。 将薄膜撕下来,阿青便将薄膜覆盖在大柱胸口的伤口上,薄膜紧紧的贴附在上面,眨眼便融入皮肤,往深层渗去,渐渐周围开始恢复红润,伤口也慢慢变小,胸膛开始缓缓起伏。 老者深锁着眉头,惊疑不定。 阿青长呼了一口气,掰开大柱的嘴,确定那些液体都已经咽下去了。 然后快速使劲拍了拍大柱的胸口,砰砰砰,有韵律的三声回响,似是暗含了不知名手法。 “啊。”守在心电仪旁一个医生惊叫,其余人顺势望去。 “老师,你看心电图?”一个医生也惊道。 “恢复心跳了?”老者脸上一惊,赫然看见心电图慢慢搏动,然后慢慢有力,正在按摩的那个医生也是惊疑不定,不相信的感受了一下血脉。 “真的恢复心跳了。” 老者猛地一拍额头,顾不得其他。 “快快快,准备观察,脑电波检测,血压检测,生命体征.........” 半小时后.......... “老师,病人身体趋于稳定,脑电波活动强烈,不出意外,三小时内便会苏醒。”负责检测的医生不敢相信。 “确定?” “简直是医学奇迹啊。” “快,那个小兄弟呐,快去请他,不,我过去找他。”老者很是激动。 此时阿青正在手术室角落椅子上静静坐着,检测也没有他什么事,他也不会,不过听见说大柱身体特征已经稳定,他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内经所说真的可以,不过关键之物还是阴龙珠,如果没有它,大柱也没法治。 之前观察大柱的时候,阿青便本能的使用了内经上所述观察之法,所以他断定大柱是假死状态,但如果不能及时治疗,说不定假死就成了真死,所以才会如此。 看着老者向自己走了过来,阿青有些慌张。 “李医生,没啥事我就先出去了。”阿青道。 “不着急,小兄弟,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治疗的,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治疗方案,倒有点像巫医和中医。”老者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是凑巧了,正好听说过这种治疗方法,也不知道行不行,只能赌一下。”阿青道。 “懂,懂,懂,不方面透露我也不勉强,这是我的名片,有时间相互交流。”老者讪笑一下。尛說Φ紋網 阿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拿过名片,看着周围医生对自己崇拜的眼神,有些不自然。 “好。好。” “冒昧的问一下,刚才小兄弟拿出的树疙瘩,那是一味中药么,老夫这么大岁数还第一次见到这味药材。”老者道。 “算,算是吧。”阿青道。 “那我先出去了。”阿青不好意思的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老者点点头,脸上笑眯眯的,不过在阿青离开的时候,老者眼神斜瞄了一眼阿青鼓鼓囊囊的布兜,眼睛瞬间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他兜里还有那个药材,玄斌,你安排一下。”老者吩咐身边一个大个医生道。 这边阿青刚走出手术室门,大柱父母还有父亲都围了过来。 “阿青没事,我们能接受,那些医生呐,把大柱遗体推出来吧。”大柱父亲道。 而父亲则瞪了一眼阿青,没有说话。 阿青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大柱已经没事了,过一会就会醒了。” “真的?”父亲脸色一变。 “你小子,大柱没事了?”父亲猛地拍了一下阿青。 阿青点了点头。 大柱父母眼中瞬间闪现神采,但还有一丝不敢相信,眼中噙满了泪水,强忍着,看得出有种释然,还有一丝怀疑,似乎还是不太相信。 阿青心道,一会大柱醒了你们就会相信了。 第十一章 苏醒 “醒了,醒了。”大柱母亲欣喜叫道,病房内几人快速围了过来,一个护士快速的跑出去叫医生。 “我这是在哪啊?”大柱睁开眼,疑惑的望着周围的人。 “大柱啊,你可吓死娘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没有。”大柱母亲道。 大柱虚弱的摇摇头,这时李克祥医生带着护士助理快速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各种仪器。 “基本上没问题了。”李克祥拿起手中的听诊器,然后看了一眼阿青。 此时阿青默默的站在人群后,静静的看着病床上苏醒的大柱,心中浮现一股激动,救人的感觉真好。 “这次能化险为夷,还是多亏这位小兄弟了,老夫,可是佩服的紧啊。”李克勤看着阿青,眼中浮现一股笑意。 “误打误撞。”阿青局促着不自然的摆了摆手。 “你看现在病人没事了,只需要注意休息就成,不知现在小兄弟有没有时间,咱们过去聊聊。”李克祥走到阿青近前。 “不用了,一会我们就走了。”阿青摇摇头。 “那就太可惜了。”李克祥眼中浮现失望的神色,然后便又看向父亲。“请问这位是小兄弟的父亲吧?” 父亲点了点头。 “小兄弟的医术确实了得,未来不可限量啊。”李克祥竖起大拇指,嘴里不乏夸奖。 “也是碰上了吧,这孩子从小胆子就大,但医术确实不怎么样了,这孩子从来就没好好学过,今天估计也是碰上了。”父亲看着李克祥,心中不由得浮现一丝防备,虽然他也不知道阿青是怎么治好的,但是他觉得李克祥目的不纯。 “噢,这样啊,或许是凑巧了吧,今天这个事也是我们的失职,不然这孩子就是真的死亡了,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这里所有的费用,由医院全部承担。”李克勤微微一笑,表示不在意。 看了看大柱没有什么情况,李克勤便带着人离开病房,刚出病房门,他的脸色便开始阴沉,双拳握得紧紧的。 “玄彬,到手了没有。”李克祥问道。 “我没有机会下手,那小子布兜捂得很紧。”大个医生低下头。 “废物,你安排几个人,晚上.........”老者在大个医生耳旁低语了几句,随即大个医生脸上便浮现一股了然之色。 李克祥走进自己办公室,心中越发不耐起来,今天的事情好奇得他心中发痒,他才不会相信这是误打误撞才把人救活,因为他看阿青的表现,分明是很有把握,那手法,还有有条有序的章程,尤其是那个和树根一样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些都牵动着他的心,让他更为好奇,最重要的是他要学习这个医术,本来他就是特别痴迷医术,不然也不会从古籍中悟得三阳针法。 这边,父亲在李克祥医生离开后,也拉着阿青走出病房。 “大柱他娘啊,我和阿青俩人去外面转转啊,你们照顾好大柱,晚上咱们一块回村里。”父亲道。 父亲沿着医院走廊往外走去,一言不发,阿青在身后默默尾随。 不一会儿俩人便来到了医院外面,此时的JN市还没有发展起来,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四周最高的建筑便是身后的医院,足足有四层楼,在周围鹤立鸡群,此时刚过完中午,天空上太阳还很毒辣,不过四周人车行走扬起的灰尘,让四周灰蒙蒙的。 父亲早些年来过JN市,对这里大大小小的街道还算熟悉,他一言不发的在前走着,阿青只能默默跟上,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阿青感觉到前方传来乌泱泱的人声,仔细看去,原来是一片交易市场,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询问声,此起彼伏。 交易市场在一个长达数百米的街道上,两边都是古色古香的双层牌楼,不仅有密密麻麻的店铺,路边还有支起的小摊,卖什么的都有,日用品,小吃,古玩,杂耍,应有尽有,只不过是显得有些杂乱,不管更杂乱的是这里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来这里就要捂好自己的钱包。 不过也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好吃的,好玩的特别多,阿青父亲来这里是想给大柱买点小吃回去,对了,还有给自己的儿子阿青买点吃的。尛說Φ紋網 “达达,你倒是说句话啊,一路上也不理我。”阿青急忙跟上,他知道父亲在责怪他,怪他瞒着自己,让他担惊受怕。 父亲这时猛地停下了脚步,看了阿青一眼,脸色舒缓了一些,然后指指身旁的小摊。 “吃不吃肉盒子,糖糕。”父亲道。 “吃。”阿青欣喜的点了点头,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确实,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 父亲多买了一些,一会还得给大柱那里拿些回去。 阿青喜滋滋的抱着一个肉盒子啃,突然他感觉被人撞了一下,然后腰间一凉,心头猛地一惊,瞬间一只手便抓了过去。 “啊,疼。”一个穿着干净整洁的青年被阿青一把抓住手臂,看外表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小偷。 “哼。”阿青冷哼了一声,自从老宅回来以后,阿青感觉自己的气力变得越来越大,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力气,连感知都灵敏了许多。 “放开我。”青年手臂被阿青紧紧箍住,怎么也挣不开。 “把我的东西给我放回去。”阿青清晰感受到布兜里的阴龙珠少了一个。 “给你。”小偷猛地一甩手,将阴龙珠摔在地上,快速挣脱,迅速跑开,临走狠狠的看了一眼阿青。 阿青捡起阴龙珠,看看没什么破损,放进布兜里,没再理会小偷,就当这是一个小插曲。 不过此时的青年小偷却出现在了医院附近,他身边正是那个叫玄彬的大个医生。 “失手了,我刚伸手,那小子便感觉到了。”青年小偷低下头。 “恩,晚上召集人准备好,再失手,在这片地界你就不用混了。”大个医生脸色阴沉,冷冷地看了一眼青年小偷。 “是,是,是。”青年小偷猛地点头。 “滚吧。”大个医生冷哼医生,然后大步走进医院。 第十二章 归途 阿青和父亲又逛了逛,买了一些吃的,一路上父亲还是没和阿青说几句话。 “坐。”父亲一指旁边的阶梯,这里已经接近交易市场的末尾,人并不是很多,很是僻静。 阿青顺声坐下,忐忑的望着父亲,他知道父亲要问什么,他也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父亲,可是转眼一想,在内经看到的那一段话,前辈说既然说不让透露,那么便不说了,阿青瞬间便决定了,先不告诉父亲。 “阿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父亲道。 “恩,达达,对不起,本来想告诉你的,之前我遇到了一个老头,头发都是白的,这些都是他教我的。”阿青道。 “老头人呐?”父亲脸上浮现一丝怀疑。 “教完我就走了,还说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不然会遭横祸的,达达,你可不能给别人说”阿青紧张道。 “小子,我是你爹,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是不是在骗我。”父亲眉毛一挑,两眼直盯着阿青。 “没有,怎么可能骗你,那老头说了,一旦告诉别人他的事真的会遭横祸的,所以我不能再和你详细说了。”阿青知道父亲这是在诈他。 “我........”父亲一个字刚说出口,便被生生卡住。 “啪,啪,啪。”响亮的巴掌声传来,前方一个餐馆,两个壮汉对着一个乞丐脸颊狠狠扇着,将乞丐生生拍倒在地,半边脸都高高肿起,然后两个壮汉抬起乞丐,使劲从店里扔了出去,刚好就落在阿青父子前方不远。“臭叫花子,敢吃霸王餐,滚。” “唔,唔。”声声痛呼传出,乞丐竭力想要爬起来,但似乎极为虚弱。 “你没事吧?”阿青率先跑了过去,伸手把乞丐扶了起来,触手温软,倒不像男人那么硬实。尛說Φ紋網 “没事,唔。”乞丐声音微弱。“有没有吃的?我好饿。” “有,有,有。”阿青拿过自己的肉盒子。 乞丐好像是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吃的很是着急,有几次差点噎着。 “别着急,他们怎么把你扔出来了呀?”阿青道。 通过描述才知道,这个乞丐在这个交易市场待了快半年了,半年前来这边第一天钱就被偷了,也没有地方去,只能在这边勉强度日,但是具体来这边是干什么,他没有说,刚才是有个人说要请他吃饭,谁知那人就是在戏耍他,点完菜就消失了,饭还没吃,便被人扔了出来,也够可怜的。 阿青望着他,心中浮现怜悯之心。 “你家里人呐?”阿青道。 “家里就我自己了,家里的地也卖了,刚到这里钱就被偷了。”乞丐语气透着失落。 “那你会种地么?”阿青道。 “会,俺之前在家有好几亩地了,都是俺一个人干。”乞丐道,兴许是恢复了些力气,声音大了许多。 “那你跟我回家吧,我家的地我们种不完。”阿青道,家里的地太多,父亲和自己也忙活不过来,找个人分担一下也好,正好也给乞丐一个安身的地方,阿青这么考虑道。 “不,不,不行。”乞丐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我有病,我就是来这里看病的,不能跟你们回去。” 说着,乞丐便伸出了自己的手臂,这时,阿青才清晰看清,手臂上是黑一块白一块的疤痕,还有一块块粉嫩的肉,虽然有些泥巴,但还是看得很清楚。 “白癜风?”父亲出声道。 乞丐无奈的点点头,表示承认。 阿青此时也皱起了眉头,不过随即便舒展开来。 “没事,白癜风不碍事的。”阿青道。 “他们都很害怕我,你不怕么?”乞丐低声道,声音微弱。 “这个又不传染,没事。”阿青不顾父亲的暗示,笑了笑道。 “可是,他们都很害怕,我是来这边治病的,不能跟你回去。”乞丐道。 “或许,我能治。”阿青笑道。 听见这话,乞丐猛地抬头看向阿青。“骗子。”声音清脆悦耳,透着女生的俏皮。 阿青一愣。“你是女的啊?” 乞丐点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你真的能治?他们都说这病看不好的。” “应该可以,回头我给你仔细瞧瞧,看看怎么治疗。”阿青点点头。 不过这时父亲一把拉住阿青,压着嗓子低声吼道:“你什么时候又会看白癜风了?” “是那个老爷爷教的啊。”阿青脸上浮现一股无辜的表情,心中叹道,达达,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哼。”父亲冷哼了一声。 阿青憨憨的笑了一下,然后便拉着父亲还有乞丐往医院走去,估摸着一会大柱他们就要出院了,然后一起回村里。 此时病房里,大柱已经可以下地行走,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看得出已经无碍,李克祥医生看着大柱,嘴中啧啧称奇,心里的渴望越来越重了,如此医术,简直是神迹,今天这事如果不是他压下去,估计报纸上都已经刊登阿青是神医的新闻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阿青麻烦。 就等晚上了,小子,看你交代不交代。李克祥心里喃喃道。 观察了一会,李克祥医生便借口离开,而大柱这边也已经办理好了出院手续,随时出院,等阿青父子回来就能回村。 此时在医院一个奢华办公室里,正站着五六个人,李克祥医生来回踱步。 “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了三十个人,那小子绝对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出了城咱们就动手。”大个医生阴笑一声。 “好,我要那小子完完整整的,记得弄到我那个地下室去,看着点,别让人发现了。”李克祥搓搓手,脸上浮现一股期待,好似阿青已经在他手里了一般。 这边阿青三人刚到医院,大柱便砰的一声跪在阿青跟前。 “多谢青哥救命之恩。”大柱砰的磕了下去,撞得地上瓷砖砰砰响。 “可别。”阿青一慌,快步走过去将大柱拉起来。 “恩?”阿青拉了一下竟然没拉动,要知道现在阿青的力气也很大的,一百多斤单手轻松拿起,双手竟然拉不动大柱。 “赶紧起来,不然我生气了啊。”阿青瞬间便把疑惑抛到脑后。 “赶紧起来吧,你青哥说了,起来吧。”大柱母亲出声道。 虽然这样,大柱还是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才起身。 “行了,别客套,咱们赶紧回去吧。”父亲出声道。 一行人很快便收拾好,发动拖拉机离开医院,虽然他们疑惑阿青父子为何带了一个乞丐,但是并没有问。 天色快速暗了下去,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众人已经离开了JN市,驶入一条宽敞的大路。 “阿青,你看前面那些人在干嘛呐?”父亲拍了一下阿青。 阿青睁开眯瞪的双眼,定睛一看,有十几个人蒙着面,手中拿着棍棒,还有几把明晃晃的大刀,三两个站在路中间,看见有拖拉机行驶过来,快速往这边跑了过来。 “不好,遇到劫道的了,快调头,调头。”阿青大喊一声,惊醒了蜷缩在车厢的众人。 可还没等拖拉机完全把车头调过来,这些人就已经围了过来。 “下车,下车,所有人都下车。”一个很是壮实的蒙面大声吼道。 “各位爷,是否求财,我们的钱都在这了,可不能伤人。”司机还算是镇定的。 “一边待着去,给我搜,把你们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大喊阴笑一下,眼神不自觉的飘到阿青身上。 “你,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兜里鼓鼓的是什么东西?”大喊道,眼中冒出凶光。 “就是一些树疙瘩,没什么贵重东西。”阿青拉开自己的布兜。 “拿过来。”蒙面大汉走上前来,伸手就要抓阴龙珠,阿青闪身躲开。 “还敢躲,活腻了是吧。”蒙面大汉恼怒一声,一脚踹在了阿青身上。 阿青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都给我打,打的老老实实的,所有人都上,妈的,还敢躲。”蒙面大汉冷笑道。 嘭! 嘭! 拳肉交错的声音传来,可还没等第三个声音传来,便被一声怒吼打断。 “大柱,回来。”大柱母亲焦急的喊了一声,想抓住大柱却抓了个空,大柱此时猛地站起身来,双眼血红,满脸杀气。 “你打了我青哥?”大柱大吼一声,然后一把抓住一个蒙面大汉,一拳打飞,竟然打飞了,人体如同破布般飘了近十米远,落在地上抽搐一下,死活不知。 众人一愣,可还没等反应过来,大柱已经冲了出去,一手一个,蒙面大汉被扔的七零八落,剩下不远处几个蒙面大汉,看此情形,惊惧的后退,怎么也不敢靠近。 阿青几人,也是愣愣的望着。 “这是大柱?”父亲低声道。 阿青摇摇头。 “这.......太厉害了吧。” “生病后还变异了?”司机喃喃道。 大柱冷冷的看向四周,周围的人却怎么也不敢直视,纷纷躲开。 “走。” “赶紧走。” “太可怕了。” “这还是人吗。” “一拳打飞十米?” 蒙面大汉们低声呢喃,声音中透着惊惧,看大柱没再过来,快速逃离。 大柱见人都走干净,似乎是泄了一口气,身子软软的倒了下来。 第十三章 白癜风 天色刚亮,众人已经回到村里。 清晨里农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湿润,吸上一口便觉得嘴间甜滋滋,这个时候也是夏日里最凉快的一刻,这时太阳还未露头,晨雾还在弥漫。 此时在大柱家的院子里,众人却是没有好好感受到清晨的舒爽,只是望着屋内昏睡的大柱,心中惊疑不定,主要是,晚上大柱表现的有些生猛。 “阿青,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啊?”几人觉得这事阿青应该会知道,毕竟连已经宣布死亡的人阿青都能救活。 阿青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是太清楚,隐约知道一点,但是还不确定,只能再观察观察。 “唉!”大柱父亲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大柱没事的,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大柱是什么情况,但目前来看。并不是什么坏事。”阿青安慰道。 “等大柱醒了我们再过来吧。”父亲拍了拍大柱父亲肩膀。 “这事还是先别宣扬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咱们再说?”父亲点点头,然后带着阿青,还有那个小乞丐走出门去。 小乞丐有名字,阿青在路上便问了出来,她叫吴冬冬,有些偏男性化的名字,听她说,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一直就想要个男孩,一直拿她当儿子养来着。 听她说,她六岁时候有了一个弟弟,不过三岁那年便生病去世了,所以现在家里只剩她自己了,而且之前为了看病,她已经把她家的耕地卖了,现在家里虽然还有一座土坯房,但是已经破败不堪,四处漏雨,暂时也回不去了。 到了家,阿青便把吴冬冬安排在东屋,东屋还算干净,之前阿青就在这屋住,不用太过收拾,拿床席子就能住人。 不过到家之后,阿青在西屋并没有看见黄皮子,她应该是带着两个小家伙已经离开,阿青在离家之前,就暗暗给黄皮子调了一副药,补充了它的元气,走的时候已经有奶水出来,就算是离开这两个小家伙也饿不着了,不需要再喝羊奶,走之前阿青还给黄皮子留了一些食物,此时看食物还有剩余,并不是出去觅食,算算时间,黄皮子身体应该已经无碍,离开也在预料之中。 他和黄皮子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存在,不过阿青还是很感谢她,因为她给阿青带来了《内经》,让阿青的命运轨迹发生改变,虽然不知未来是凶是吉,但阿青愿意背负内经的职责,至于以后还会不会遇见黄皮子,只能看缘法了,若有缘,在未来的某个日子或许就会再次遇见,若无缘,从此岁月茫茫,只求各自安好,若是能遇到,阿青想,他应该已经成为玄一那般的神医,妖医,到时,他定要好好报答,阿青就是这样,心地善良,有恩必报。 “那个屋是洗澡的地方,一会你就去洗洗吧,家里没有女人的衣服,我出去给你借几件。”阿青有点害羞,指指和堂屋连接处那个小房子,说完便慌忙的离开,都忘了理会院子里鸡鸭饿极了的叫声。 吴冬冬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脸,衣服,也是不由得脸红起来,想当年她也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姑娘,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怎么变得如此邋遢了。 看着手上白一块,黑一块,粉一块的手臂,她心中猛地一痛,是了,从患上白癜风以后,她便有些自暴自弃。 “希望他真的能治好我吧。”吴冬冬喃喃道,手上开始收拾屋子里的卫生。 阿青很快便回来了,手上还拿着几件布衫,起初借的时候邻居还不乐意,毕竟得白癜风的人穿过的衣服,谁还敢要,在这个时候,人们对白癜风还是很恐惧厌恶的,不过在阿青苦苦恳求下,邻居大姐,送给了阿青两件,也就不打算要了,这个年代,家家都不是很富裕,很多家的衣服都是打着补丁,拼接起来的,所以阿青手里的衣服上也满是补丁。 阿青不是没想过把父亲或者自己的衣服给吴冬冬穿,但是一方面是要注意影响,免得邻居说闲话,虽然吴冬冬是个病人,但是免不了被村里妇女们嚼舌根,另一方面是阿青和父亲的衣服都比较宽大,吴冬冬个子也就一米六左右,身形比较瘦小,根本撑不起来。 “一会穿上这个。”阿青将衣服放在了床上。 吴冬冬害羞的点了点头。 阿青说完便离开了院子,准备等她洗完再进来,一会还要观察她的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然后再看怎么医治。 白癜风这个病自古便有记载,具有很久的历史,一方面是基因免疫问题导致,另一方面是生活饮食环境污染导致。 在春秋战国时期《五十二病方》中便有记载,书中记载有其中的“白处”、“白毋奏”等病名系指包括白癜风在内的色素脱失性皮肤病, 如“白处方:取灌青,其一名灌曾,取如口口盐二十分斗一,……。” “白毋奏(腠),取丹沙与缒鱼血,若以鸡血,皆可。” 最早发现于隋朝《诸病源候论》,其记载:“白癜者,面及颈项身体肉色变白,与肉色不同,亦不痒痛,谓之白癜。” 其后,唐代,清代,都有记载,也有许许多多的治疗之法,但经后世验证,多数并没有什么显著疗效。 其中最经典的就是唐宋时期,传播的也最为广泛。 唐宋时期,《圣济总录》为文献中首次记载“白驳风”:“治面项身体白驳风,涂淋方:生木树腔中汁柳树为上……。” 《仁斋直指方》书中记载,其将赤癜、白癜统称为“癜风”:“治赤癜、白癜方:硫黄。明白矾(并生),上为末………癜风方:雄黄,硫黄,黄虢丹,密陀僧,大南星,上等分为末,先用姜汁擦患处,次用姜蘸药末擦……。” 但阿青的治疗方法却是完全不同,不过这个要看具体情况再定,内经中有记载,人体便是一个循环不息的小宇宙,阴阳平衡,若循环有碍,阴阳失衡,那么人体便会生病,只要把循环重新恢复,阴阳调和均衡,那么病症自然而然便会痊愈。 阿青在院子外站了大概有半个钟头,才看见吴冬冬推开浴房门,一头乌黑的头发垂落到肩膀位置,湿漉漉冒着热气,身形婀娜,如果不是因为身体皮肤上白黑粉掺杂,倒是一个美人。 “洗完了?坐在院子里吧,我给你瞧瞧。”阿青走进院子,不自然的笑了笑,他有点害羞。 “嗯。”吴冬冬轻声道,随即坐在了枣树下板凳上。 阿青也凑近了过去,瞬间眼前猛地一亮,这时他才看清,标准的鹅蛋脸,鼻尖挺翘,皮肤细腻,脸色是那种完全褪完皮过后的粉白色,到脖子都没有一点杂色,棕黑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有种特别的风情,她此刻正害羞的望着阿青。 阿青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心中叹道,怪不得把自己打扮的这么脏,还挺漂亮。 阿青搓搓手,轻轻抓住吴冬冬的手臂,仔细观察起来了,此时粉白色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皮肤,剩下部分跟斑块一样的黄黑色,显得整个皮肤很是杂乱斑驳。 “怎么样,阿青?”吴冬冬声音弱弱的。 “没事,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一会我给你配药。”阿青缩回手,站起身来,心中开始思索。 此时父亲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本来还想问问他药材的事。 “手上白癜(疯):凤仙花一棵,带泥人砂铫内煮滚洗之。”内经中是这么记载,但还有一味药材,阿青不知道父亲有没有,那就是蛇蜕,因为村庄附近已经很少看见蛇了,更别提蛇蜕。 这些只是基础,最重要的阿青没说,也没好意思说,想着一会偷偷加进去。 吴冬冬已经转身回东屋待着,阿青钻进父亲的书房,开始翻找那些药材,这时,阿青见四周无人,从房子角落里偷偷拿出一个玻璃瓶子,悄悄的往里尿了半瓶子,焦黄色,带着浑浊,透着淡淡的尿骚味,无疑是最为纯正的童子尿。ωww.xSZWω㈧.NēΤ 最重要的便是这童子尿了,熬煮药材不能用水,只能用童子尿,为避免被人发现,阿青只能提前准备好,毕竟谁也不乐意别人在自己身上涂抹尿液,待一会用砂锅熬煮,晾一晚上,明早就可以用了。 不一会,阿青便从书房把药材找完,幸运的是连蛇蜕都找到了半截。 阿青满足的起身来到院子里,院子里有一口土灶,黏土堆砌而成,由于长时间烘烤,已成黑黄色,有半米来高,成椭圆形,平日里烧水,做饭都在这里。 “吴冬冬,你会做饭不?”阿青看着院子里正在打扫卫生,不停忙碌的吴冬冬,喊道。 “会啊。”吴冬冬道。 “那你去屋里拿些米,还有拿那个小锅,熬点粥喝,一会等达达回来就可以吃饭了。”阿青架上砂锅,赶紧支开吴冬冬,因为马上就要放他的童子尿了。 把童子尿倒进砂锅,阿青心虚的回头望望屋子,转手将玻璃瓶扔的远远地。 第十四章 治疗 阿青小心的把药罐从土灶上拿下来,上面还冒着腾腾热气,有着淡淡的腥甜味弥漫。 此时父亲已经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只黑灰色野兔,一眼便看见在院子里熬药的阿青。 “阿青,你熬的是什么啊?”父亲好奇道。 “治白癜风的药,马上就好了。”阿青抬起头,对着父亲傻笑了一下。 父亲将野兔放到一旁,凑到药罐边上,用筷子巴拉了一下药罐,看着里面的药材,父亲心中有些疑惑,有一些药材确实对白癜风有一些疗效,但是里面还有一些他也不清楚的药材搭配,但是这些药材已经证实,只能缓解白癜风病症,而不能根治,难道,阿青的治疗办法就在这些药材搭配上? “阿青,这些难道也是那个老者教给你的?”父亲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阿青不好意思的的笑了笑。“对啊。” “唉,算了,具体你怎么会的这些东西我也不管了,不过,你确定这个药真的管用?”父亲摆摆手。 “应该没问题。”阿青重重的点点头,看上去很有信心。 父亲搅动了一下药罐,看了看也没觉察出什么。 “吴冬冬呐?”父亲环视了一圈院子。 “收拾屋子去了,达达,你看这院子,都是她打扫的。”阿青笑嘻嘻道。 确实,父亲环视了一圈院子,比之前干净了许多,墙角的柴火都堆砌的整整齐齐。 “她还挺勤快的,你快点弄,大柱他老表今天送了我一只野兔,中午吃兔子吧。”父亲道。Www.XSZWω8.ΝΕt “好嘞,达达,我把药液倒出来晾晾就可以了。”阿青把药液倒进一个瓷盆里。 这时吴冬冬听见了院子里说话声,从屋里走了出来。 “回来了叔。”吴冬冬道。 “嗯,嗯,嗯。”父亲差点没敢认,本来脏兮兮的一个人,现在竟然还挺好看,虽然身上有白癜风,看着有些不自然,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她的漂亮。 阿青看着父亲的窘状,偷笑一下。 “等药液完全凉了就可以往身上敷了。”阿青对着吴冬冬道。 吴冬冬点点头。 “收拾收拾把兔子做了。”父亲回过神来,对着阿青道。 说完父亲便回屋去了,阿青将瓷盆里的药液放在一旁,不等阿青伸手,吴冬冬便拎过野兔,熟练的开膛破肚,阿青失笑一声,也乐得清闲,看着吴冬冬在哪里忙活。 不一会儿,吴冬冬便把野兔做好,标准的野兔炖茄子,里面还加了长豆角何蘑菇,香气扑鼻。阿青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心道,看着好好吃。 野兔刚做好,阿青便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入口酥软,肉质劲道,加上茄子蘑菇的香气,刺激整个味蕾。 “好吃,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阿青对着吴冬冬竖起大拇指。 “冬冬真贤惠啊。”父亲也是高兴道。 “你们觉得好吃就好,我还得谢谢你们收留我了。”吴冬冬羞涩的坐在板凳上。 “是我和阿青麻烦你,你看你还给我们打扫卫生,还做饭,冬冬啊,以后就当是自己家,别客气,赶紧吃饭吧。”父亲笑嘻嘻道。 这顿饭吃的很是开心,阿青父子是因为饭菜好吃,吴冬冬是因为得到了阿青父子认可,还有一点就是,阿青说下午就可以给她治疗,药液凉了就可以使用了,虽然还不确定能不能治好,而且阿青也不是医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吴冬冬就是莫名的相信。 东屋内,阿青和吴冬冬面对面坐在床上,阿青手中有一个瓷盆,此刻他正不停的搅动,将液体都搅动的浑浊,父亲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我先给你手臂抹上一些,身上你一会儿就自己抹,记得速度一定要快,要在全身都没干之前包起来。”阿青慎重道,伸手指了指床上那一团纱布。 吴冬冬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千万不能见风,抹上以后,从现在到后天早上你都不能出门,不能见太阳,明白吗?”阿青又嘱咐道。 见吴冬冬点头,阿青随即便集中精神,往手臂上抹起来。 药液呈黑褐色,看上去有些粘稠,抹在身上便是黑糊糊的一层,阿青快速的抹完三遍。 “看见了吗,按照我这个方法,抹三遍。”话音刚落,阿青便已经拿起纱布缠了上去。 双臂缠好纱布,阿青便和父亲走出房门。 “你先把身上弄完,一会我给你抹脸上。”阿青道。 阿青父子来到了院子里,父亲拉住阿青,心中还是有点不放心,全国大医院,多少个医生,多少个能人异士,都没能治好白癜风,就靠这个药液,两天就能治好? 但阿青一点也不担心,此时对于内经,他很有信心。 过了大概有少半个时辰,东屋内传出吴冬冬的声音。 “阿青,我好了。”吴冬冬羞涩道。 “来了。”阿青道。 随即阿青便推门进去,此时父亲并没有跟进来,还在院子里站着。 刚进门,阿青便看见吴冬冬整个人包的跟粽子似的,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肢体有些僵硬的看着阿青进来。 “放松,闭上眼睛,没事的。”阿青看了看瓷盆还剩许多药液,随即坐在床边开始涂抹起来。 不一会儿,阿青便涂抹结束,连吴冬冬头皮里都被阿青涂抹上一些,然后整个人被包裹着,只剩下鼻子,嘴,眼睛。裸露在外面。 “好了。”阿青道。“记住,千万不能见风,有啥事叫我。” 阿青将门窗都封闭好,随即便走了出去。 在屋子里的吴冬冬却感觉没有那么舒服了,她感觉全身的皮肤开始发热,像一条条小虫直往肉里钻,钻进肉里还会有一股淡淡的凉气,有种痒痒的感觉,是从骨子里产生的那种痒,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痒在哪,很是难受,但还没等仔细品味这种痒,吴冬冬便感觉自己全身和泡了温泉一样,有些舒服,连平常的那种瘙痒都消失不见。 慢慢的,吴冬冬感觉一股困意袭来,不自觉的靠在床边睡着了。 此时,在院子里的阿青父子,坐在小圆桌旁,阿青手里抓着那只朱冠大公鸡,这只公鸡跟狗一样,随着阿青的抚摸,露出一股享受的表情,这只大公鸡养了有五年时间,早些年准备杀来吃肉,却不想每次想要吃鸡肉的时候,都找不见他,父亲说,大公鸡已经通了灵性,留着吧,所以就一直养到现在。 大公鸡身形要比普通公鸡大上一圈,而且甚是凶猛,一般的狗都打不过它,尤其是看家护院,比狗都尽职尽责,有一次,村里一只大黄狗想要进院子偷吃鸡苗,那只狗的硬是被他啄碎了脑壳,一命呜呼,所以后来,村里的狗都不敢来阿青家附近溜达。 由于大公鸡如此凶猛,所以很多人都想来阿青家里购买鸡苗,毕竟越凶猛的公鸡,阳气越重,养一只也有镇宅的效用。 大公鸡趴在阿青身边,不时地发出舒服的哼哼。 第十五章 药方太阳 今天是吴冬冬拆开纱布的日子,此时院子外已经站满了人,都好奇的往阿青院子里望。 “他大婶,听说了吗,阿青前两天从省里带回来一个白癜风病人?”一个梳着大辫的大婶神秘道。 “那可不,听说那姑娘长得还挺好看嘞,只可惜得了这个病。”这个大婶端着硕大菜碗,快速的往嘴里扒拉一口,然后摇摇头。 “听隔壁村老张说,阿青说能把人治好,那姑娘才跟着回来的。”梳着大辫的大婶道。 “白癜风?那么多医院都看不好,阿青能治好?你难道忘了大前年老张村张二牛,多厉害一个人,家里多有钱,结果跑遍全国也没看好,媳妇都带着孩子跟人跑了,最后这张二牛想不开自杀,还是我家那口子帮着埋得。”大婶将菜碗里最后一口菜吃完,满足的咂咂嘴。 “是啊,你说阿青是不是学坏了,还有这陈老三,是不是父子俩合伙骗这小姑娘来着,听说这小姑娘长得可俊了。” “那不能,阿青这孩子咱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这父子俩都是厚道人,干不出这事。”大婶把手中的碗一收,踮起脚也跟着望向院子里。 “那你说,阿青把人姑娘带家来,真能治好。”大婶把辫子甩到脑后,八卦道。 “我也说不准,不是说今天那姑娘就能出屋了吗,一会看看就知道了。”大婶思索了一下,将辫子大婶拉到跟前,看向院内。 此时院外的人群,正发生着无数个类似的对话,言语中透露着不相信,还有一丝的好奇,里面掺杂着八卦之心,村里的大婶大娘,小媳妇,小姐姐,最喜欢的便是此类事件,不仅可以给他们平凡的生活注入一丝波澜,还给她们聚在一起嗑瓜子增添了许多谈资。 而此时的阿青父子正在东屋紧张的看着时辰。 而吴冬冬也坐在床边有些扭捏,毕竟纱布里面可没穿衣服,一会拆纱布岂不是要被看光了? “叔叔,你,你,你能不能出去一下,一会拆纱布........”吴冬冬羞涩道。 父亲瞬间便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了然之色,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阿青,心道:这兔崽子学坏了,我是不是该给他找个媳妇了? “好好好,这就出去。”父亲道。 刚出屋门,父亲便被吓了一跳,哦哟,这么多人。 “三哥,里面怎么样了?”没等别人出声,一个中年汉子扒拉着墙头,露出半个脑袋大声道。 “还没到时辰,一会就能知道情况了。”父亲恨恨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心道,自己昨天干嘛大嘴说出去,万一治不好,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阿青隔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阳光,已经慢慢升的很高,温度已经起来了,空气中都开始夹杂着燥热。 “可以了,冬冬,我给你把头上的纱布拆开。”阿青道。 “嗯。”吴冬冬闭上眼睛。 阿青伸手小心翼翼开始沿着缠绕方向,慢慢拆开纱布....... 一头乌黑的头发垂落下来,吴冬冬瞬间便感觉一阵清爽袭来,毕竟已经被捂了两天,脸部头部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仦說Ф忟網 不过这时阿青的眉头却是猛地一皱,药液此时已经化作薄膜一样,轻轻一碰,便整片飘落下来,露出里面的皮肤,皮肤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要说不一样,兴许是捂得太久,看上去有些水嫩。 吴冬冬此时颤颤睁开眼睛,看见阿青的表情,心头不由得一紧。 “怎么了阿青?是不是没有用?”吴冬冬不由得失落道。 “你现在皮肤的感觉怎么样?”阿青并没有回答。 “没什么感觉啊。”吴冬冬道。 阿青定了定神,不由得锁住眉头。 “你先把身上的纱布都拆了,用湿毛巾把身上都擦擦,穿上衣服一会再说。”阿青道。 吴冬冬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失落,似乎她已经感受到了什么。 阿青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去,将门窗关严。 看见阿青走了出来,院子外的人都兴奋起来。 “阿青,怎么样?治好了没?”大辫大婶大声道。 “婶子,还在拆纱布,一会再看看。”阿青微微笑了一下,谁也没看出阿青的失落,或许他也觉得没治好。 而此时东屋内吴冬冬已经将身上的纱布全部都拆卸下来,连身上都已经擦拭干净,看着身上还是白一块,黑一块,粉一块的皮肤,心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果然是没治好。 她仿佛认命般将衣服穿上,心中被浓浓的失落充斥,暗叹自己的傻,竟然这么容易便相信了别人,那么多大医院都看不好,随便一个乡村医生就能看好,而且听说这乡村医生似乎还没系统的学过医术。 外面已经接近了正午,太阳的热度正辣,随着咯吱一声响,瞬间便牵动院内两人,还有院外几十人的神经。 吴冬冬推门走了出来,穿着背心,露出大半个脖颈和双臂,脸上有忍不住的失落,阿青看着她和之前无异的皮肤,心中也叹了一口气。 “好像没治好啊?”大辫大婶嘀咕道。 “还真是,那不还是之前那样吗,啧啧。”一个大婶道。 “切,我竟然还相信了。”一个小姐姐不屑道。 “三哥,好像姑娘还是那样啊?没什么效果。”那中年汉子大声道,引起周围人的一阵哄笑。 父亲脸色一阵红白相加,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心中更加恨自己这张嘴干嘛说出去,被这么多人看到,以后可怎么在村里生活。 阿青和吴冬冬也是感受到了周围人的嘲笑,吴冬冬转身就要回屋,不过突然阿青眼睛却是猛地一亮。“冬冬,你别回屋,快站在太阳底下。” 吴冬冬身子猛地顿了一下,不过还是乖乖的往太阳底下站住。 “咦?”随着一声惊诧,周围的人似乎也反应过来。 “你们看那姑娘.......”一个眼神较好的大娘惊异道。 “那姑娘的皮肤怎么会?”这似乎是打开了众人的视线,所有人都看向吴冬冬,包括父亲。 此时阿青也是紧紧的盯着,看着吴冬冬在太阳下发生惊奇的变化。 吴冬冬此时感觉到太阳照射在自己身上有种温凉的感觉,感觉很是舒服,要知道这可是夏日太阳最毒的时候,照射在身上感觉温凉,很不符合常理。 随即吴冬冬便感觉浑身的皮肤变得有些紧绷,然后便块块裂开,化作碎皮,一块块飘落下来,片刻身子周围便飘落一层,身子稍一活动,便有碎皮屑从衣口飘落。 随着碎皮飘落,便露出了里面的皮肤,赫然便看得出已经是正常人的皮肤,只不过有些白嫩,在太阳照射下微微发光。 “这是?”吴冬冬抬起自己的手,摸摸脸,感觉到整个身子莫名的轻松,平常因为白癜风造成的瘙痒早已消失不见,整个人莫名的舒服。 “我好了?”吴冬冬突地笑了起来,两眼流出泪水。 “是的,好了,最近几天一定注意饮食。”阿青看了看太阳,心中了然,果然要选中午阳气最重时刻,这才是最后的治疗药剂,内经给他上了狠狠的一课。 “谢谢你,阿青。”吴冬冬有些哽咽。 阿青摆摆手,示意不需要,有些不好意思。 周围的人此时却是有些惊呆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些颠覆了他们的思想,谁能相信太阳还能治病,一个人在太阳底下照射一会,然后便啪啦啦的蜕皮,然后蜕完皮,痊愈了。 他们仿佛见证了奇迹的发生,毕竟这治疗方法,神了,简直和神话一样,仿佛回到了吞日月星辰,掌天地万物的远古时代,吞噬太阳增加修为....... “神医啊。”大辫大婶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心中惊异的无以复加。 “三哥,你这个儿子了不得啊” “神了,阿青你真能治病啊。” “那阿青,你婶子想生个儿子你能看不?” “阿青,我家儿子学习不好能治不?” 第十六章 县里来人 苏春看见阿青院子外围了这么多人,心中好奇,远远的便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她的丈夫,现任村长。 围着的人群看见苏春夫妻俩过来,都自觉的让开一个通道,热情的打招呼。 “来了啊。” “村长。” “你们这是干啥去啊?” “老三他们家怎么了,围这么多人?”苏春疑惑道。 “他嫂子你可不知道啊,阿青居然把那个小姑娘给治好了。”大辫大婶神秘道。 “那个小姑娘?”苏春疑惑了一下,不过随即便想到了什么。“是从省里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 “是嘞,是嘞,刚才俺们可都看见了,那小姑娘在太阳底下转了一圈就好了。”大辫大婶满脸的兴奋。 “得的那可是白癜风啊,好多医院都治不好,而且治疗的时间还特别长,尤其容易复发,根本没法治,两天治好?开玩笑吧,你们可别被阿青父子骗了。”苏春满脸的怀疑。 “真的,俺们都亲眼看见了,那小姑娘都好了,刚才阿青带着回屋,一会出来你就能看到了。”周围的大婶大妈都附和确定道。尛說Φ紋網 “我可不信,这阿青突然还能成仙了不成,我听说前两天大柱就是被他救回来的。”苏春撇撇嘴,满脸的怀疑。 “你们这群人啊,要相信国家和组织,要相信科学,不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村长忍不住的插话道,本来他就有点看阿青父子不太对付,此刻心里更加不舒服了。 村长在村里还是有些威信,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的人随即不再说话,只是心里头慢慢嘀咕。 “都散了,散了啊,别在这围着了。”村长皱了皱眉头,额头拧成川字。 随着村长的喊话落地,苏春看着人群中已经有人慢慢离开,心头冷哼一声,装神弄鬼。 “走吧,咱们赶紧去村委会。”村长对着苏春道。 “差点忘了正事,赶快去,你不说县里来人了吗。”苏春猛地醒悟道,随即便顾不得阿青院子外人群干什么,俩人迈脚就要走。 还没等夫妻俩走两步,便被一声大喊吸引住。 “出来了。” “那姑娘出来了。” “可真漂亮啊。” “你看人家身上,没有白癜风了,真治好了。” “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神了。” 周围的大婶大妈惊奇的喊道。 苏春俩人随着声音,视线往院子内望去,一个婷婷站立的女子,羞怯的站在阿青身边,皮肤白嫩,光滑可人,正瞪着俩大眼睛偷偷望着院子外的人。 “这姑娘是父子俩找的托吧,还真看不出生病的痕迹。”苏春心头闪过这么一段话,随即便将自己的八卦之心压制住,拉着丈夫往街里走去。 村长也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惊艳,还没等细细观看,便被老婆拉走,然后将这一抹异样压在心底。 夫妻俩将这事快速的抛到脑后,因为前面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俩人快速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便大步走进一个青砖垒砌的院子,院子里此时正停放着一辆桑塔纳轿车,赫然便是县**的车,而这院子便是村委会了。 刚走进院子,便听见屋内传出一阵爽朗的交谈声,声音中气十足,听上去很有威势,伴随着的还有几声阴柔的交谈声。 “领导来视察,我这失职了,都没能去接您。”村长刚推开门,便对着屋子里的人大声赔笑道。 “无妨,无妨,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没想到还被发现了。”中气的男子朗声道。 这时苏春夫妻俩才看清,正前方一个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材宽厚的中年,国字脸,板寸头,穿着素便,头发有些花白,此时正笑咪咪的看着走进来的二人,而此时屋里还坐着两个人,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袍的清瘦白净中年,留着一个山羊胡,阴柔的静静看着,另一个是村里的会计,老高,村里的会计,兼职村委书记,之前在县城待过一段时间,对于中年很是熟悉,这中年正是现任招商局局长,任士正。 “村长,任局长这是带着港商来咱这边投资了,还不赶紧给安排一下。”老高眨眨眼示意,随即招呼道。 “安排,必须给招待好啊,已经安排好酒菜了,正好上午我家老头猎了几只野兔,绝对好吃。”村长也不含糊。 “不用这么麻烦,看完周围情况,下午我们还要回县里。”留着山羊胡的中年阴柔道。 “那可不行,怎么也得吃完饭再走,哪有不吃饭就让走的道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没东西招待了。”村长道。 “是啊,饭都做好了,酒也准备好了,自家酿造的高粱酒,绝对够味,吃饭的时候咱们再聊。”苏春也跟着出声道。 山羊胡中年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招商局局长任士正,随即便点了点头。“好吧。” 几人在村委会聊了一会,村长这时才知道,今天老高在地里做农活的时候,看见田埂上停下一个小轿车,从车上下来俩人看着周围的田地在交谈着什么,山羊胡中年手中还不停的在比划着什么。 老高心中好奇,随即便走到近前,瞬间他便认出山羊胡中年旁边的招商局局长任士正,然后便赶紧差人去喊村长去村委会,所以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几人坐着说了没多久,几人便让车上的司机开车,带着几人往村长家开去。 山羊胡中年自称是港城做投资生意的,听说做的挺大,名叫,胡海标,近两年开始准备在内陆发展,早些年正好和招商局局长任士正认识,所以第一站便考虑了巨野县,而今天已经是考察的第三天了。 黑色的轿车去村长家的路上,正好路过阿青家。 “那里怎么那么多人,他们在干什么啊?”招商局局长任士正笑眯眯好奇道。 “任局长,他们都在看热闹了,一会就会散了。”村长道。 “那家人可是了不得啊,那可是出了一个小神医,能耐大了,这不,刚刚上午就治好了一个白癜风病人。”苏春插嘴道,言语中有些讽刺。 “白癜风?你可知道是怎么治好的?”山羊胡中年胡海标语气不经意道。 “听说,也不知道怎么治的,晒了一下太阳,整个人跟蛇蜕皮似的,几分钟就好了,你说神奇不神奇。”苏春有些阴阳怪气道。“居然还有那么多人相信,真可笑。” 山羊胡中年胡海标不在意苏春的语气,听见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之色,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在**病床上的病人。 “有趣啊,回头真想见见这位神医。”胡海标轻笑一声,透着丝丝阴柔。 第十七章 往事 几人刚下车便闻见一股浓浓的炖肉香气,一个黑瘦老头,有些驼背,听见汽车发动机响声,从院子里快步走了出来,走路带起的风扬起层层黄土。 “肉都炖好了,都赶快进来吃吧。”黑瘦老头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擦汗,咧嘴笑道,露出满口黄牙。 “爹你快进去吧,整点酒,把咱家那个高粱酒,年份最长的那个拿出来,我得和任局长好好喝一杯。”村长朗声道。 “那中,都进屋来,我去后院拿酒。”黑瘦老头招呼道。 村长家的房子是农村那种标准的堂屋三间,配房两间,不过不同的是他家的房子都是用青砖垒砌,不像村里,基本上都是土坯房。 宅子呈长方形,是两套宅基地拼合在一块,几人所在的院子是村长夫妻俩的,往里走还有一个院子,就是所谓的后院,后院是黑瘦老头的,不过年纪大了,早年丧妻,孤零零一个人,儿子放心不下,所以现在都是跟着儿子儿媳吃饭生活,只是睡觉的时候回他这个院子,这个院子由于使用较少,所以院子里被黑瘦老头开垦出一片菜地,墙角还有两口酒缸,以供平时酿酒,平日里无事,他也就喜欢喝两杯,因为喝不惯代销部的酒,然后才自己学着酿造,后来经过改良,现在高粱酒的口感极好,村里的很多老头都想来讨要一杯,可惜黑瘦老头固执,一杯都没给过。 村长家的院墙比平常人家的高,有将近三米多,上面还种满了仙人掌,上面的刺看上去寒光闪闪,谁要是敢翻墙进来,便让他浑身长刺,院子里还养了一只硕大的黑狗,拴在墙角,简单的搭了一个窝棚,不过这狗年岁有点大了,看上去有些有气无力,现在看见人也不叫,只是懒洋洋的看着。 这时在几人走进门的时候,本来黑狗有点懒洋洋,不准备搭理,不过在胡海标走进院子的一瞬间,黑狗突然跟炸毛了一样,浑身肌肉紧绷,随即就要进攻,看得出,它如同遇到了他这辈子最强大的敌人。 还没等大狗发出嘶吼声,胡海标的眼神便阴柔的瞟了过去,大狗瞬间生生哑火,发出一声呜咽,转身钻进窝棚,再也不敢出来。 村长还有苏春惊诧的看着大狗奇怪表现,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随即便作罢,带着人往堂屋走去。 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两盆野兔肉,散发着浓烈的香气,边上还有两盘拍黄瓜,一碟花生米。 “这兔肉做的不错啊,手艺绝对是这个。”招商局局长任士正闻着香气,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我家老头,年纪大了没法干农活,这两年就琢磨吃喝了,手艺确实没得说。”村长道。 “不错,不错。”胡海标也是不由得称叹道,伸手夹了一块兔肉,入口香滑酥软,肉香还有青菜的味道交融的刚刚好。 “各位领导喜欢吃就好。”黑瘦老头拎着两坛酒走进门来,笑眯眯道,看上去很是高兴。 酒肉交错,确实很美味,众人吃的很开心,期间黑瘦老者话倒不多,只是他的眼睛不时地看向胡海标,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请问,有什么事吗?”胡海标察觉出黑瘦老者的视线,不由得出声道。 “没事,没事......”黑瘦老者慌忙把视线转移开,村长夫妻俩疑惑的看了一下,随即便没在意。 “你们没有子嗣吧?”胡海标将视线转了一圈,随即道。 “你是不是听村里人说了?问这个干嘛?”苏春不解道。尐説φ呅蛧 “**,他家没有子嗣,村里都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任士正出声道。 胡海标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本来他不想出声说这个,但是今天吃了别人的饭,受了因果,他不介意帮一把。 “你们这宅子风水格局我所猜没错的话,应该是三阴绝户局,你们很多年来是不是连房事都提不起兴趣了。”胡海标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事可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苏春惊讶至极。 “我在**跟人学过风水,多少懂一些。”胡海标道。 “你这宅子三面聚阴,正前方还有一个水塘,无路可走,阴气聚而不散,全融你俩骨子里了,能怀孕才怪,还有老爷子是不是经常感觉背后发凉,尤其是近两年,这只黑狗老去以后。”胡海标确定道,随即便带人走出了院子。 “还真是。”苏春夫妻俩还有黑瘦老者惊异道。 “请问可有破解之法?”黑瘦老者忐忑问道,儿子夫妻俩没有子嗣一直是他的心病,儿媳妇刚嫁过来那会,是生了一个儿子,可这娃娃还没等满月便得病去世了,而且夫妻俩这么多年一直都无法怀孕。 “有是有,不过得费点功夫。”胡海标点点头,随即开口:“你们院子前面水塘里的水有多深?干涸过没有?” “没有,这么多年从没干过,河都干了,水塘里都有水,特别奇怪。”苏春道。 “那就对了,一会找几个人把坑里的水都弄出去,坑底有一只成精的鲶鱼,杀了吃肉,你们体内的阴气就能消散了,还有一会把你家的院墙弄矮一点,哪有家里院墙比屋脊还高的。”胡海标抓了抓自己的山羊胡,一副高人模样。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任士正悄声问。 “咱俩有二十年没见了吧.......”胡海标低声道,有些答非所问。 “对啊,怎么了?”任士正不解。 “二十年啊?也许也就是一个人的一辈子,二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事了,我也一样。”胡海标叹道。 说完,胡海标便迈步走了出去,任士正,村长,俩人快步跟上。 黑瘦老者还有苏春留了下来,准备马上去喊人,按照胡海标所说,把水塘水抽干,院墙减矮。 黑瘦老者看着三人离去,嘴里喃喃道,谁也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苏春此时已经跑出门,去喊人帮忙,剩下黑瘦老头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瞬间,黑瘦老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脑海中闪过一个瞎眼女人,拄着拐杖,梳着俩乌黑麻花大辫,面皮白净,饿的受不了,跪在他眼前,求他救命,他狠心离开。 他清晰的记得,在他走后没多久,他偷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精壮小伙,双眼满含精光,步伐精键有力,一看便是有功夫在身。这小伙子半夜偷摸来到瞎眼女人的窝棚,不多时里面便传来阵阵**声,还有瞎眼女人的挣扎呼救声,不多时声音便弱了下来。 临末,窝棚内猛地传出精壮小伙惊惧的惨叫声,声音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赫然是生殖器被瞎眼女人生生咬掉,然后第二天便传出这瞎眼女人吊死在窝棚旁枣树上,一尸两命。 第二天他听说了,但是远远的没敢靠近,而那精壮小伙从此也消失不见,听说那小伙是从省里来的,前几天跟着一个算命先生来到红卫村,具体是怎么样,干什么也没人清楚。 但黑瘦老者清晰的记着,那个精壮小伙模样。 “混账啊。”黑瘦老者脑海中瞬间把精壮小伙和胡海标模样重合起来,除了阴柔消瘦一些,赫然便是二十年前那个小伙子。 然后他脑海中也闪过一段记忆,那年他找人专门给家里看阳宅风水,找的那个大师,便是那个算命先生,只不过那时,他找的比较早,精壮小伙没跟着一起来,算命先生看完风水便自己走了,后来他按照算命先生的要求盖得这么一所房子。 “好啊........”黑瘦老者气的脸色发红。 “简直丧尽天良。”黑瘦老者浑身哆嗦,眼神狠狠的望着胡海标离开的方向。 “这是要绝我之后啊。” 黑瘦老者一跺脚,快速跑向水塘之处,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第十八章 留下 吴冬冬已经在屋里坐了许久,因为院子里的人太多,她没敢出去。 阿青父子俩在院子里和围观的人群在聊些什么,阿青站在父亲身后,脸上堆砌不自然的笑容,父亲虽然脸上咧着嘴笑,但是笑容已经开始僵硬。 “嫂子,行,回头一定让阿青去你家看看。”父亲最后磨不过,无奈妥协。 回过头,父亲还狠狠的瞪了一眼阿青,嫌弃他惹下这事,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好拒绝,之前本来大柱在省里被阿青救活的事就被传出去了,起初人们都当是误打误撞,没人真正相信,可是现在阿青居然把白癜风治好了,亲眼瞧见治好的,而且方法如此奇异,这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而且村民常年劳作,营养也跟不上,村民们多少都有些病症,常年顽固,吃药也不好,大医院也没钱去,平日里忍着而已。 “行,但是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治好。”阿青道。 听见此话,周围的人脸上都堆起笑容,对着阿青夸奖了一翻才离去。 阿青不在意,他想着找个日子在村里开个诊疗所,到时候就能给人看病了。 人群三两个散去,父亲揉揉自己发酸的腰,心中情感复杂。 “回屋吧。”父亲道。 阿青点了点头,随步跟上。 刚进屋便看见吴冬冬坐在板凳上,眼巴巴看着阿青。 “外面没事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阿青道。 “身上特别轻松,特别舒服,我是不是已经好了,那以后还会不会复发?”吴冬冬道。 “不会复发了,记得平常多注意晒晒太阳,三天后你就能恢复正常肤色了。”阿青笑了笑。 听见此话,吴冬冬似乎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仿佛身上的重担一下子落了下去,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困扰她这么多年的病痛终于离去。 父亲进屋后,对着吴冬冬打过招呼便来到自己的书柜旁,书柜是那种清代样式,上面雕刻着梅花,由于父亲经常擦拭,散发着油亮光泽,书柜上零星的放着几本泛黄的书,摆放最多的还是那些小匣子,瓶瓶罐罐,父亲从书柜最上方抽出一个黑方木盒,放在了案几上,由于光线昏暗,阿青也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 “阿青,你过来。”父亲道。 看得出父子俩人有话要说,吴冬冬很聪明,借口去院里做饭离开屋子,父亲点了点头便让她离开。 “达达,怎么了啊?”阿青疑惑道。 “吴冬冬现在已经痊愈了,留着姑娘在家也不是个事啊,你说咱俩大老爷们,让人家给咱洗衣做饭?”父亲沉思了一下,手掌轻轻抚摸黑方木盒,在等阿青回答。 阿青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他似乎在纠结什么,眉头紧皱了一下。 “吴冬冬家里也没人了,让她走她也没地方去啊,不过在咱家住在村里影响也不好。”阿青道。 “那你意思是?”父亲淡淡道。 “还是问问吴冬冬自己吧?”阿青道。 “阿青,你也不小了,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娃娃都有了。”父亲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阿青猛地一愣,瞬间脸红起来。 父亲看着阿青反应,嘴上浮起淡淡的笑容,伸手把黑方木盒打开。 “这是你妈留给儿媳妇的。”父亲把黑方木盒内一个玉手镯拿了出来,玉质并不是上等,但很是光滑圆润,看得出应该之前经常佩戴。 “啊。”阿青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阿青,你是不是喜欢这姑娘,你从省城要带人回来我就知道了。”父亲道。 “没有,没有。”阿青慌忙摆手,伸手将玉手镯放进黑方木盒盖住。“我就是想给她治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那吴冬冬在咱家待着对她名声不好啊,你又不喜欢人家。”父亲道。 “那我问问她。”阿青纠结了一下。 父亲笑了笑,手掌轻轻抚摸黑方木盒,看着阿青。 阿青似乎是受不了父亲的眼神,转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吴冬冬正坐在土灶旁,背对着阿青,正往里不停地填柴火,火焰烧的很旺,大铁锅腾腾的冒着热气,离老远便闻见香气。 由于天气太热,汗水已经沾湿了吴冬冬的发梢,一缕缕散落在额前。 “好香啊。”阿青走到近前。 “饿了吧,一会就好了。”吴冬冬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两眼弯成月牙,长长的睫毛忽闪,看着甚是好看。 阿青将心底的异样压住,找了个木凳轻轻的坐到一旁。 “吴冬冬,你现在病好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啊?”阿青道。 “没什么打算啊,只要你和叔叔不嫌弃我,我就在这给你们干活,只要给口吃的就行。”吴冬冬不在意道。 “是这样的,本来我也不知道你多大岁数,也不知道你长得啥样,在一起生活就一起生活了,也算多个伴。”说完,阿青扭捏了一下,随即道。“可是现在你看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还长这么好看,和我们俩爷们一起生活,村里人会说你闲话的。” 阿青有些忐忑的看着吴冬冬,听完,吴冬冬脸色暗了一下。 “是叔叔和阿青不喜欢我了么,要赶我走........”话还没说完,阿青便看见吴冬冬眼睛中噙满泪花。 阿青突然有些慌了,暗暗给了自己一巴掌,自己怎么能说这种话呐,这不就是要把人赶走吗,吴冬冬无依无靠的,她离开了能去哪?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不喜欢你,那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阿青慌乱道。 “不怕啊,那你还让我走吗。”吴冬冬擦了擦眼睛。 “既然你不怕,你就留下吧。”阿青揉了揉脑壳,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吴冬冬听见阿青的话,点了点头,开心的笑了笑。 阿青说完便起身离开,揉揉发胀的脑袋,走进了堂屋,刚进屋便看见父亲笑眯眯的看着她。 “留下了?”父亲道。 “恩。”阿青心虚的点了点头。 “那这个给冬冬?”父亲扬了扬手中的黑方木盒,笑眯眯道。 “不用,不用。”阿青连忙摆手,有些慌乱,急忙躲开。 “哈哈,傻小子,行,我给你继续留着。”父亲笑了笑道,看上去有些开心。 转身,父亲将黑方木盒放进书架上,又从书架上拿出了两个空的木盒。 “阿青,上次那个阴龙珠还有青龙珠呐,你放哪了?”父亲道。 阿青应了一声,便快速的扒拉起他的那堆破衣服,找到那个衣兜,从里面拿出四个树疙瘩,还有五个青绿色石蛋,分开装,刚好两个木盒。 父亲将木盒封好,放到书架上,脸上浮现一丝心事。 “怎么了,达达?”阿青道。 “五子锁龙,得尽快了?”父亲幽幽冒出这么一句话。 “耽搁了这么几天,得赶快找找龙头位置,当年布置那人,估计快来了。”父亲道,其实他不知道,当年布置五子锁龙阵那人,已经安排人过来了。 第十九章 金鲤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已经乌云盖顶,湿闷的空气迎面而来,伴随着的还有从远处传来的轰隆隆雷鸣。 阿青端坐在枣树下,手中端着一个瓦盆,里面是些混合的谷康,正在给朱冠公鸡准备着的吃食,他看着越来越暗的天,暗自嘀咕一声,随即一把抱住在身边瞎转悠的朱冠公鸡,一把扔进了鸡舍,随手把手中装满谷康的瓦罐也放了进去。 雨下的很快,阿青没走两步,啪啦啪啦的雨点已经落了下来,转眼间便如珠帘,哗哗下了起来,天色间一阵茫茫。 “达达,这雨下的可真快。”阿青跑进屋,甩甩头上的雨水。 “是啊。”父亲伏在案几旁,不停研磨着墨水,墨水乌黑至极,里面不知为何还有一些金丝闪烁。 “达达,你在做什么呀?”阿青身子凑过来,好奇道。 “等雨停了,跟我出去一趟,我准备一些东西。”父亲道。 “达达,你在里面加了金箔?”阿青凑近仔细看道。 父亲点了点头,眉头间闪过忧色,两眼隔着雨幕望向深处,不知在看什么。 阿青看父亲不再说话,暗自撇撇嘴,搬个凳子坐在门口,望着雨幕,听哗啦啦的雨声。 父亲将墨汁研磨好,珍重的从柜子里拿出一张上好宣纸,纸质泛黄,闻上去有种淡淡清香,父亲拿出他的狼毫毛笔,凝神静气,在上面绘画出一些不知名的符号。 阿青抬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此时的村长正带着招商局局长任士正,港商胡海标,正躲在车上避雨,泥泞的路到处是坑,谁也不知道前面的坑有多深,怕开起来车陷进去,所以车已经停了下来,在田埂路边高处,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待了一会了。 水蒙蒙的景色多了一些朦胧美,四周的树木发出一阵沙沙声,伴随着的还有胡海标涂画的沙沙声,胡海标手中拿着一个木板,上面夹着四五张草纸,此时他正拿着铅笔在上面涂画着什么,线条杂乱,看不出所以然,但是若是对周边村庄环境极是熟悉的人一定会发现,胡海标所画正是周边的地脉走势,还在上面标记了很多的点,其中有一个点还被画了个圈以作标记,那个点赫然是朱涵墓穴所在。 “等雨停了,咱们就回去。”胡海标把手中的木板一收,悄悄塞进公文包里。 “行,看得怎么样了,准备在我们这投资什么?”任士正笑道。 “投资果园吧,现在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水果以后一定可以赚钱,而且咱这边的资源也很丰富啊。”胡海标点点头,似乎很有把握。 “是是是,果园一定可以,我们这种植果园有上百年历史了,村里有不少种植好手,到时再引进一些新的品种,绝对赚钱。”村长快速附和道。“如果不是村里没钱,我们自己就做了。” 胡海标笑了笑没再说话,想着那个老槐哪去了,他远远的望了一眼,之前记忆那里又棵老槐,现在却是没见,难道是记错了,他心里头嘀咕。 雨下的又急又大,打的车玻璃砰砰作响,天色更加阴暗了,众人都能感觉到一阵凉意。 天色给人一种黑天的感觉,只能从远处感受到蒙蒙光亮。 村长漫无目的的隔着玻璃往外看,突然这时,他猛地看见前方一道金光闪过,眨眼间便从地下钻入云层,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他还是分辨出那一道金光是龙的样子,鹿角蛇身,散发着金光。 “金龙?”村长猛地喊了一下,惊醒了正在假寐的胡海标。 “在哪?”胡海标猛地一激灵,眼神不由得往外瞟去。 “在那,嗖,就钻云里去了?”村长指了指前方。 “你确定?”胡海标脸色凝重。 “确定,看得清清楚楚的。”村长道。 “不是闪电?”胡海标又确认道。 “不是,闪电哪有金色的........”村长话还没说完,便愣愣的发现胡海标已经急匆匆跳进雨幕里,连伞和雨衣都没拿。 “我去去就回,你们在这等我。”胡海标的声音从雨幕中传来,随即越来越弱,听得出声音的主人已经走远。 “这........”村长有些茫然道。 “无事,在这等着就好。”沉默寡言的司机突然开口道。 任士正和村长点点头不再说话,有些不解的看着雨幕深处。 一个人影在雨中快速穿梭,一步迈下便有数米远,在满是泥水的田埂上,如履平地,眨眼间便是百米开外。 人影周身气雾笼罩,雨水刚落进去便被蒸发,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不时的散发。 突然这时,人影站住,浑身的气雾也都散去,露出面容,赫然便是胡海标。 胡海标定睛看着眼前的景色,一个硕大的水塘,上面长满了荷叶,大如蒲扇,一个个粉红荷花在雨水中不甘的弯着腰,随风摇动,在水塘中间有一个直径近五米的小岛,上面种植了一些水稻,不过此时,那些水稻全都倒在了地上,而小岛中间的位置已经坍塌成一个大坑,露出里面的景色。 密密麻麻的金色鲤鱼在里面蠕动,每一条都有近一米来长,远远看去,最少也有上百条,在其中有一条最为特别,估计有一米五长,眉心位置有一条赤红,好似是第三只眼,仰着头,对着雨水吞吐着什么。 胡海标目力也是很惊人,在他的视线中,他赫然看见,那金色鲤鱼吞吐过程中都有一道无形的气流旋动,在半空中形成一个球形,然后被金色鲤鱼一口吞下,其余的金色鲤鱼也是如此,只不过气流小一些。 “金龙?”胡海标心中猛地一喜,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条纤细的金色锁链,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符文,一股气劲灌输,瞬间锁链便如同灵蛇一般,蜿蜒盘旋。 “去。”胡海标猛地一声低喝,锁链瞬间脱手而去,直直往那条硕大的金色鲤鱼而去。 金色鲤鱼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吞吐猛地一停,旋即便要钻下去,可是锁链速度很快,已经来不及了,锁链一把扎进金色鲤鱼的脊椎上,转了一圈,捆的结结实实。 “吼。”金色鲤鱼发出一声莫名的吼声,有点像鼓鸣。 可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胡海标猛地一甩,金色鲤鱼便轻飘飘的落在胡海标脚下, 其余的那些金色鲤鱼似乎是收到了惊吓,转眼见钻进水中消失不见。 这只金色鲤鱼,似乎是感觉到自己逃生无望,认命般的停止了挣扎,不过随即便看见它眉心那一道朱红迅速消失,身上金色的鱼鳞瞬间开始暗淡。 胡海标,见此情形,猛地一惊,还不待金色褪去,双指便并作剑指,一把扎进鱼头内,手缩回来的时候,两指间多了一个拇指大金色珠子,里面有氤氲浮动。 “可惜了。”准备低声道,随即一步踏进水塘上,踏水而行,三两步便来到小岛上。 小岛上中心位置已经不见一条金色鲤鱼,平淡的水面,只有雨滴带起的涟漪。 在金色鲤鱼死亡的一瞬间,父亲似乎有感应般,猛地停下手中的毛笔,双眼凝神望进雨幕,一手快速掐指算道,然后眼神瞬间开始凝重。 “金龙囚尸?”父亲眼睛闪过一丝精光。 “阿青,走。”父亲伸手抓过雨衣,招呼阿青快速往外跑去。 阿青虽然疑惑,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阴沉沉的天色丝毫不见亮光,阿青父子俩人沿着泥泞的道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一不注意便会踩进水坑,田野里的庄稼还有树苗都被雨水压制的很低很低,有些树苗甚至被折断。 阿青顶着雨水,弯着腰,紧随父亲身后,快步走着。 “达达,咱要干嘛去啊?”阿青在后面大声道,刚一开口便被灌进一嘴雨水。ωww.xSZWω㈧.NēΤ “我算了一下,金龙已经出世了,赶快去弄龙珠。”父亲大声道。 路程有点远,父子俩走了半个时辰,也没到父亲计算的那个地方,此时已经离开村子很远很远了。 幸好,现在的雨势慢慢弱了下来,俩人正常行走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四周的路上,田野里到处都是水坑,甚至有些田地低洼,此时已经形成小池塘,早已看不见庄稼。 雨势,慢慢减弱,最终消失不见,天色开始慢慢转亮,直至一缕阳光从云缝间落了下来,空气一片清新,有股淡淡的凉意,很是舒服。 阿青,甩了甩裤腿上的泥巴,望望如同被清洗过的田野,翠绿鲜艳。 父亲此时踮起脚望了望四周,然后稳住脚步。 “就在这周围了。”父亲道。 阿青也踮起脚望了望四周,突然他看见前方站着一个人。 “达达,你看前面有一个人。”阿青拉了拉父亲。 父亲顺势望去,视线又看了下四周,旋即皱了皱眉头。 “走,过去看看。”父亲道。 远方站着的那人也发现了阿青父子俩,不过以为是路过的村民,并没有在意,不过很快便发现俩人朝自己过来,脸上不由得浮现阴柔的笑容。 离老远,父亲便看见那人所在田埂上躺着一条死去的硕大金灰色鲤鱼,随即心头便猛地一紧。 走到近前,父亲一眼便看见鱼头位置有一个大洞,心头猛地一惊,心道:不好,遇到了高手,龙珠已经被取走。 胡海标看阿青父亲瞟了一眼金色鲤鱼,心中便已经了然,碰到懂行的了,不过看俩人毫无武力在身,脸上不由得浮现一丝阴笑,心中闪过狠厉,手中的锁链被缓缓的注入气劲。 第二十章 龙涎活命 “小心。”阿青猛地大喊一声,一把拉住父亲,可还没等父亲反应过来,锁链便如同灵蛇一般,直冲而来。 “达达。”阿青急促喊道,锁链如长枪一般扎进父亲腹部,如果不是因为躲闪,此时该扎进去应是心脏。 胡海标阴笑一声,还不待阿青反应过来,便把锁链抽了回去,带起一道血花,在半空中如同灵蛇一般扭曲,不过瞬间便绷直而来,锁链前头钢锥如同蛇信般,冲向阿青。 阿青没多做思考便感觉胸前一凉,喉咙间涌出一股热流,眼前猛地发黑,然后便感觉整个身子不听使唤般被一阵凉意包围,越来越冷。 此时阿青父子两人躺在泥窝里,一动不动,胸口有道道鲜血流出,将身前的的泥土染红。胡海标冷冷的看着,看着两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冷哼了一声,废物。 胡海标看了看水塘,也不知里面还有多深,那些金色的鲤鱼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平静的水面丝毫看不出痕迹。旋即,胡海标便一脚踹在泥土里,露出一个土坑,土坑里还有水液渗透,随即,他便一脚一个,将阿青父子俩扔进土坑里,顺势把金色鲤鱼也一起掩埋上。 “活该你们倒霉,撞见了我。”胡海标阴笑一声,转身离开,脚步迈动间便是数十米开外,眨眼间便消失在远处。 ............ 无尽的黑暗将自己包围,阿青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难道我就这么死了吗,阿青在心里头喃喃道。 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越来越难,阿青本能的想抓住一些东西,可是手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 身子上方那条金色鲤鱼随着阿青的蠕动,缓缓靠近了阿青,刚刚靠近阿青便感觉身子猛地一暖,金色鲤鱼虽然已经死亡,但是上面的粘液却像是有灵性一般,沾满了阿青全身,巧合的是有很多粘液缓缓流进了阿青胸膛伤口,瞬间阿青便感觉胸膛像火焰燃烧了一般。 “唔........”阿青猛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猛地惊醒,所幸土埋得并不是太厚,阿青使劲挣扎了一下,头便露了出来,露出的还有父亲,以及金色鲤鱼,不过此时金色鲤鱼已经不知为何变成了青黑色,在底下还残存着一些掺杂着金丝的粘液,鲤鱼身上那金色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些粘液的存在,而金色鲤鱼本身的颜色应该就是青黑色。 “龙涎?”阿青看见掺杂金丝的粘液,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中惊奇道。 自古便有鲤鱼跃龙门之说,而鲤鱼便是龙子,鲤鱼随着成长,会越来越强大,身子的颜色也会慢慢变得纯净,或阴,或黑,或金,或红,那时候便会成为强大的龙鲤,而龙鲤有一个特点就是,它全身的精华大部分都在身上的粘液上,而这粘液,内经上名为龙涎,不仅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还能增加修行人的功力,而阿青,便是被龙鲤的龙涎救活,而且是最为纯净的金龙涎。 现在很多人修行人都只知道龙鲤有龙珠,却不知道,龙涎的功效,以致白白浪费。 阿青思绪稍微一闪,瞬间便看见了埋在泥土里的父亲,此时父亲气息已经很是微弱了,尤其被泥土埋着,呼吸不畅,加上流失了大量鲜血,此时已经失去了意识,进入假死状态。 “达达。”阿青抓着父亲的衣领,一把从坑里拉了出来。 阿青摸了摸父亲的脉搏,已经有些微弱,心头不由得一紧,视线往龙鲤望去,幸好尾部位置还残存一些龙涎,阿青也顾不得手上还有泥土,赶紧用手接了一些,塞进父亲嘴里。另一只手将剩余的龙涎涂抹在父亲腹部伤口上。 龙涎的效果确实很好,阿青胸口的伤口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感觉胸膛内火辣辣的热,可能是由于太多的龙涎流入导致。 阿青将父亲在地上放平,感觉到父亲的气息开始平稳,心中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刚才那个男子,简直狠辣无比,朗朗乾坤竟敢出手杀人,而且看其手法,其表现,杀人此事应该经常干。 此人不可招惹,阿青在心里嘀咕道,心中还有一股恼怒,如果不是龙涎,可能他和父亲已经真的死亡了,然后身子慢慢腐烂,或许在那一天,有人在地里刨出一堆枯骨才会发现父子俩,可那时,还有什么意义呐。 仔细回想了一下,阿青对那人的印象却有些模糊,只记得那人身形瘦高,面皮苍白,整个人阴戚戚的,因为还没有看清长相,父子俩倒下了。 阿青拍了拍脑袋,不再回想,心里嘀咕,希望还是别再遇到了。 毕竟以阿青父子俩的身手,遇到也奈何不得,难道再被杀一次? 过了大概有小一个时辰,父亲才幽幽的醒了过来,伸出手挡了挡太阳。 “阿青,你没事吧?”父亲脑海中还残存着阿青倒下去的样子。 “没事,达达,你伤口还疼吗?”阿青用身子给父亲挡住阳光。 “哎,不疼了?怎么回事?”父亲突然惊奇道,活动了一下身子,不解的看着阿青。 “达达,你知道龙涎么?”阿青指了指身边的黑灰色大鲤鱼。 “这是那条金鲤?”父亲疑惑道。 阿青点了点头,用手指在大鲤鱼上刮了一下,上面还有一丝挂着金丝的粘液。 “这就是龙涎?”阿青道。 “好像在哪见过.......”父亲好似陷入沉思。 “龙涎对伤病炎症有奇效,你现在是不是感觉伤口热热的。”阿青道。 父亲感受了一下,惊奇的点了点头。 “居然没事了?”父亲道,要知道他可是亲眼看见锁链扎进了自己腹部,甚至他都已经感觉到肠子断裂。 父亲有些看不懂的望着阿青,最近阿青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阿青还是他儿子。 是自己儿子就好,孩子大了,随他折腾吧。父亲心里喃喃道。儿子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做不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更做不了什么坏事。 “达达,你认识刚才那人吗?”阿青道。 父亲摇了摇头,眉头紧缩。 “不认识,但是肯定和龙脉有关,而且此人是个高手,功夫很高深,你以后若是遇到,一定躲得远远的。”父亲凝重道,站起身来,望向前方一望无际的水塘。 说是水塘,其实和湖泊差不多,这里是周围村庄的蓄水池,河流涨潮,村庄积水,水都往这里流,几十年没有干枯过了,而且里面不知道被谁种了些莲藕,每到夏天都是成片的荷叶荷花,看上去也很是美丽。 不过早些年,这个水塘经常淹死来游泳的小孩,每年都有几个,很是邪魅,所以后来这里无人敢来,导致这个水塘周围人迹罕至。 父亲望了望前方的水塘,脑子里回想羊皮上记载的内容,金龙囚尸。 今天他是来寻找金龙珠的,他正在观察周围环境。 “阿青,你在这个位置站着,别往前走了,我上前看看,别惊扰了金鲤。”父亲道。 阿青点了点头,找了个高处树荫,看着父亲往前方低洼处走去,四周都是一人高的芦苇丛,父亲钻进去便不见了踪影,只能通过不停晃动的芦苇判断父亲位置。 终于,父亲钻过芦苇丛,出现在前方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阿青的视线刚好能看清父亲。 只见父亲从怀里拿出一叠尺长宣纸,宣纸被裁剪的整整齐齐,上面画满了符文。 父亲双手掐诀,将宣纸叠成一个个小船,点燃后放进水中。 神奇的是,燃烧着的小船,如同加了发动机一般,刚落水便如同火箭一般,从水面冲了出去,在水中央燃烧殆尽,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烟,沉入水底。 不一会儿便有三个小船燃烧后沉入水底,不过此时阿青突然发现,平静的水面上突然泛起了涟漪,一道金色光影闪过,一条金色大鱼一口将小船化作的灰烬吞入口中,满足的沉入水底。 然后第二条,第三条金色大鱼出现,将三个小船灰烬吞入口中,随后大鱼就要沉入水底。 刹那,父亲猛地将手中剩余七八个小船撒入水中,双手猛地掐诀,嘴里念着不知名咒语。随即小船便如加持了一些什么一样,化作一个圆环将两条大鱼罩在中央,不停的旋转,将水都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然后旋涡越来越大,居然将早前沉入水底的金色大鱼也勾了出来。 “祭!”父亲猛地一声低喝,双手掐诀突地一紧。 随即三条大鱼便如被卡住了脖子,不停的挣扎,居然还露出了人性化的求饶之色,双鳍不停作辑。 阿青惊奇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不过很快,阿青便知道了父亲究竟想要做什么了。 三条大鱼似乎是知道了求饶不管用,随即便不再求饶,只是死命是挣扎起来,可父亲哪能让他们得逞,一脚迈进水面,从怀里拿出青铜油灯。 油灯无火自燃,冒出玄黄色火光,父亲轻指一弹,几滴油液,夹杂着细小火苗,稳稳的落在三条大鱼口中。 三条大鱼猛地发出如同鼓鸣的吼声,吃痛般的吐了一口气,伴随着吐出的还有一颗金色珠子,散发着氤氲之色。 父亲一把抓住,塞进了布兜里,随即旋转的小船瞬间自燃,发出玄黄黄光,化作灰烬,融入水中,三条大鱼不甘的吞了几口灰烬,潜入水底。 “吃了我的黄符水,来日化龙有望,取你龙珠,你们不亏。”父亲低声道。 三条大鱼似乎是听懂了,回头望了一眼,便快速潜入水底消失不见。 父亲返身走进芦苇丛中,穿过芦苇丛来到阿青身边,将三颗拇指大金色珠子交到阿青手上。ωww.xSZWω㈧.NēΤ “无妨,此地为金龙囚尸之地,和地脉相连,地下河流众多可通海,这三只金鲤虽然被我取了龙珠,但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坏事,不出几年便可更快的凝聚龙珠,而且若是机缘足够,海中有望化龙。”父亲解释道。 “世间真的有龙啊?”阿青瞪大了眼睛。 “此龙非彼龙,化龙哪有那么容易。”父亲失声笑了一下,高深道。 第二十一章 鬼子拜母 这一周阿青父子俩被吴冬冬照顾得很好,现在身上的伤已经痊愈。 金龙涎的疗效确实厉害,现在俩人身上连个伤疤都没有,只有裸露出的那一块浅色嫩肉才能看出,之前是个伤口。 阿青搬了个木质躺椅,坐在枣树下乘凉,身旁搁着一个硕大的铜壶,里面泡了满满一壶茶水,茶叶是阿青特意调配,里面加了些田野里采摘的中药草叶。 兴许是天太热了,阿青把茶壶放进刚打出井水的缸里,冰镇起来。 “呲溜。”阿青将满满一碗的茶水喝尽,满足的擦擦嘴,紧接着又倒了一碗,茶色犹如琥珀,清澈透亮,在阳光的照射的下透着青绿之色。 茶水入喉便是一阵透心的清凉,沿着喉咙,直达肚脐,里面被他加了些薄荷叶,所以才会有如此凉意。 朱冠公鸡也是感觉到炙热,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缩在枣树下,满足的打起了酣。 不过在阿青往碗里倒茶水的时候,它睁开了假寐的眼,两眼一咕噜,撅着屁股跑到阿青身边,昂着头,眼巴巴望着阿青。 “好,给你也来一点。”阿青笑着踢了一脚朱冠公鸡。 朱冠公鸡兴许是听懂了,兴奋的蹦跶起来,眼巴巴望着阿青手中的碗。 阿青倒了有半碗茶,放在了脚下,朱冠公鸡兴奋的一把扎进去,没过半个头,茶水眼见的减少。 朱冠公鸡满足的咂咂嘴,不过随即它便把头望向院子的大门。 “砰砰砰。”半掩着的木门被一把推开,露出一壮实中年男子,正是大柱父亲。 “阿青,陈师傅呐,我家大柱........”大柱父亲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汗水将衣襟浸透。 “出啥事了,叔。”阿青道。 “大柱他跪在坟墓前面怎么也不起来,从早上跪到现在了,这可急死个人了,找了好几个人都没办法,只能再来麻烦你们了。”大柱父亲道。 “大兄弟,咱赶紧去看看。”父亲听见了院子里的说话声,大步从堂屋走了出来,一手拎着小黑箱子。 随即阿青和父亲,便在大柱父亲的带领下,快速离开。 在路上阿青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之前大柱都表现的好好地,能吃能睡,在地里干活也很卖力,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只是今天早上起来,大柱母亲去屋里喊大柱起床吃饭,到床边才发现,大柱已经不见了,众人找了好久,才在地里发现,他跪在一个坟墓旁边,一声不吭,谁说话也不搭理,眯着眼,低着头,而这个坟墓正是早些时候他昏倒的地方。 “难道朱涵的墓出了什么事?”父亲在心里疑惑道。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了坟墓旁边,此时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躲在树荫下窃窃私语。 阿青走近些才看清是什么情况,老槐刨完树根留下的大坑已经被填平,而大柱此时就跪在树坑正上方,面对着坟墓,身子微曲,好似要拜下去,双膝如同生根一般,几个汉子用绳子都拉不动,身子还是呈下拜姿势。 而前方坟墓方向,朱涵的墓上不知何时竟然长满了小草,都一尺来长,远远望去,如同长了绿色毛发。 “尸变?”父亲紧锁起眉头。 三人刚刚停住身子,便有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走了过来,头发花白,留着长发,上插一木质发簪,身背一把黑紫色桃木剑,斜跨一青黑色布兜,上书玄黄乾坤,鼓鼓囊囊,里面定是装了不少东西。 “我家那娘们托人找的道士。”大柱父亲不好意思解释道。 父亲点了点头,心中思绪一转便已明白,可能是大柱夫妻俩不太相信自己,毕竟之前看完以后还三番两次的出事,任谁也不会再全心全意相信了,虽然最后都化凶为吉,但现在不还是又出事了,父亲心中有苦难言。 这次找自己过来,可能是这道士也没办法了,这才找自己过来。 “这位是?”老道士满脸愁容的站住身子,看向阿青父子,问大柱父亲。 “我们也过来看看,这位大师,现在大柱什么情况了?”父亲不待大柱父亲说话,率先开口。 老道士深深的看了一眼父亲,随即摇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鬼槐来讨债了,这孩子没救了。”老道士无奈道。 不过父亲听完这句话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走到跟前静静的观察大柱。 阿青跟在身后,也在观察起来。 大柱的表现很是奇怪,虽然身子稳稳的趴在哪里,但是气息很不均匀,似乎是体内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挣扎。 大柱此刻只感觉心里一直冒出一道声音,不停的在脑海盘旋,而且整个身子不听自己使唤,就好像被鬼压床一般,虽然可以清晰的感受,但是却无能为力。 而且心里一直冒出一个念想,那就是依恋,似乎是对坟墓里的存在很是依恋,而且那个不停回想的声音便是喊妈妈。 阿青看着大柱,脑海中开始回想从第一次见到大柱的情形。 猛地,脑子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阿青随即悄声对着父亲道:“会不会大柱出生的时候便是鬼婴?” 父亲身子一顿,随即也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拉过大柱父亲。 “大兄弟,大柱他娘什么季节怀的大柱?”父亲凝重道。 “也是夏天啊。”大柱父亲道。 “是不是从地里回去没多久就怀了?”父亲道。 大柱父亲回想了一下,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 “好像还真是,而且大柱这孩子还没足月就生了下来,不到七个月就生了下来,本来都觉得活不了,没想到这小子活了。”大柱父亲道。 突然这时,父亲叹了一口气。 “鬼胎过灵,可能十七年前就发生了,只不过那时鬼胎还弱,肚子里的胎儿命格太强,导致鬼胎被你儿子消化了,不过确切的说应该是融为一体,现在,鬼胎变强,重新开始吞噬大柱了。唉,这其中少不了鬼母的功劳。”父亲道。 “让他拜下去吧,鬼子拜母,天经地义,拜下去,大柱还是你儿子,鬼子鬼母缘分也就尽了。”这老道士听完父亲的话,似乎很有把握,突然出声道。 “那怎么让他拜?”大柱父亲道。 “这........”父亲和老道士相互对视了一眼,显而易见,俩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因为现在大柱的身子僵硬,如同生根一般,根本无法移动。 父亲使劲按了几下也没有任何反应,老道士念叨叨几句咒语,燃烧了数张符箓也没有任何反应,父亲还试着用银针扎穴,可哪想,大柱肉皮如同钢铁根本扎不进去,银针都断了数根。 阿青看着,心中不由得盘算开来。 他对于大柱已经出手治疗过两次了,其实这对于行医绝对是大忌,不能一次看透病人病理病根,而且还不能一次就能祛除病人病根,这便是治标不治本,以后还会反复发作。 或许也可能是因为大柱情况比较复杂,但这也不是看走眼的理由,看来自己还是太过年轻,很多东西都只是看表象,这次真的给他好好上了一课,阿青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脑海中还是仔细回想大柱病理的缘由,以及这几次治疗的情况,在心中仔细分析,慢慢捋清,慢慢心中便有了法子。 既然已经治疗过两次,而且效果还不错,那就说明,之前自己判断的没错,虽然现在出现这种情况,但是可以理解为,这个病有着不同的发展历程,而现在便是让他成为最后一次。 阿青在心中喃喃道。 阿青移开脚步,不理会父亲和那老道士满脸的汗水,看了看阳光,又看了看坟墓,仔细观察了一下大柱状态,脑海中闪现内经中记录,心中已经有了治疗法子。 只见阿青身子一顿,随即便快步走到坟墓边上,伸手在坟堆上抓了一撮小草,取得是正对着太阳的那一撮,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晶莹之色。 阿青将手中的小草搓成一团,捏成一个小球球,然后在四周张望了一下,随即便从人群中寻找到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剃着一个光头,在阳光下锃亮,此时正大大咧咧的坐在一个大树杈上,好奇的望着这边。 “你,给我下来。”阿青指了指那个小孩,大声道。 小孩一惊,不知道找他要干嘛,随即下树就要溜走,不过阿青哪能让他溜走,快速跑了几步,一把领住,小孩惊惧的踢蹬了几脚。 “小秃子,别动,我问你,有尿不?”阿青道。 “青哥。”小孩认得阿青,之前调皮,没少被阿青收拾。 “用尿呲他。”阿青将小孩拽到大柱跟前。 “啊.......”小孩有些不敢。 此时父亲和那老道士已经停了下来,不解的看着阿青。 “怎么?不敢啊?”阿青笑道,“尿吧,你是在救他,没事,尿。” 小孩疑惑不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阿青扯下了裤衩,裤裆间一阵凉风。 小鸡鸡翘翘挺立,随即小孩便一咬牙,他不光害怕阿青,他更害怕大柱,因为大柱下手比阿青狠,不过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小鸡鸡都露出来了,不尿多不合适。 一条水柱直冲大柱脑袋而来,水滴沿着衣衫落了下来。 小孩尿完,提起裤子就跑,速度极快,俩小腿扒拉一会儿便钻入人群不见,人群传来一阵偷笑。 阿青没有理会他,只是紧紧的盯着大柱,突然这时,大柱的身子晃动了一下,似乎并没有那么僵硬了,随即阿青便把手中的草球塞进大柱嘴中。 好了,阿青心中呼了一口气,猛地一拍大柱后心,随即大柱喉头微动,草球便滑了进去。 一阵细微的骨节咔嚓声传来,随即这时周围的人群便传来一阵惊呼声。 然后众人便看见大柱的身子猛地一软,身子前倾,整个人狠狠的朝坟墓拜了下去。 瞬间周围便是一阵阴风盘旋,足足旋转两圈才散去,卷起周围蒙蒙尘土。 随即众人耳中便似乎是听到一阵女人的叹息声从坟墓内响起,伴随着还有一阵细声呢喃,在耳边,想要听清讲的是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楚。 (急需收藏呀,记得收藏。) 第二十二章 盗坟 月光如水,田野里蛐蛐蝈蝈和鸣交奏,伴随着的还有一片蛙鸣。 夜色湛蓝,空气闷热潮湿,偶尔吹过的微风还没等感受到一丝凉意便已消散。 此时,庄稼地里突得传来一阵索索脚步声,走动间卷起半人高小米秧子,形成一阵阵波浪,两个黑色人影快速的在里面走着,猫着腰,四周张望,见四下里无人,便停了下来。 “对,就是这里。”一个男子头上罩着黑布,低声道。 “我,我害怕。”另一个稍微瘦小一些,手中拿着铁锹,声音却有些颤抖。 男子听见此话,一巴掌拍了过去,嘴里低声骂骂咧咧。 “怂玩意儿。” 瘦小男子被一巴掌拍的一个趔趄,害怕的望着精壮男子。 “一百块,咱俩一人一百块啊,想啥呐,赶紧给我挖。”精壮男子凑了过来,脸色狠厉道。 “高队长,要不然咱们回去吧,钱我不要了。”瘦弱男子弱弱道,似乎已经感觉到四周有一阵阴风吹过,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晚了,赶紧给我挖,信不信我一会把你埋进棺材里。”精壮男子双眼猛地一瞪,低声吼道。 精壮男子似乎有些生气,一把将头上的黑布扯了下来,露出一个熟悉的脸庞,赫然便是民兵队长高兵,敦实的身子看上去很是有力,一只手跟抓小鸡子一般,将瘦弱男子推到一个坟堆旁边,而那坟堆上长有一尺来长绿草,在月光下散发莹莹绿光。 瘦弱男子差点被推倒在坟堆上,努力的站住身子,不至于摔倒,回头望了一眼满脸凶光的高兵,惊惧的手中拿起铁锹,铲起了第一捧土....... 第二天。 村里多了一个传闻,二牛家的大儿子昨天晚上疯了,民兵队长高兵也疯了,竟然冲入村长家对着大门骂了一晚上,拳头砸的门砰砰作响,如果不是大门还算结实,估计大门都已经拆了,天色亮了一些,高兵的动静才慢慢减弱,吓得苏春和村长一夜没睡,听见门外声音弱了下来,才壮起胆子,隔着门缝往外望去。 然后一眼便瞧见躺在地上的高兵,不过此时的高兵却醒了过来,疑惑的挠挠头,坐起身子,心道:我怎么在这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随即拍拍身上的土,离开了。 而二牛家大儿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此时被他爹二牛捆在院里的石碾上,丝毫挣扎不得,只是嘴里在不停的大叫,活了,活了,活了...... 他娘问他谁活了,他还是嘴里念叨着一句话,活了。 村里有人告诉二牛媳妇,你儿子这是遇见脏东西了,找人给看看吧。 随即二牛媳妇便想到了阿青父子。 此时的阿青刚刚睡醒,睡眼朦胧的准备去院里解手,随即便被门外的敲门声惊醒。 “谁啊?”阿青不耐的喊道。 “阿青,是阿青吗,陈师傅在吗?”门外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着急。 “等一下。”阿青赶紧应了一声,随即快速解决了生理需求。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三十七八的女人,身高一米六左右,面皮黑黄,一看便是常年田地里劳作,气喘吁吁,发丝因为流汗被粘成一缕缕的。 “我爹一早就出去了,他不在,你有啥事给我说就行。”阿青打了个哈欠,道。 “我家大小子撞邪了,还请麻烦给瞧瞧,陈师傅啥时候能回来啊?”女子焦急道。 “我爹要明日才能回来了,要不然我先过去给瞧瞧?”阿青询问道。 女子一咬牙,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行,阿青,你快跟我走吧。”旋即女子便拉着阿青快步跑去。 阿青哭笑不得,顺手整理了一下衣衫,也跟着跑了起来。 二牛家离得并不远,跑了不到十分钟便到了。 刚到,阿青一眼便瞧见院子里被栓在石碾上的瘦小男子,眼神呆滞,不停的嘟囔,身子还在不停的挣扎,兴许是看见阿青进来,挣扎的越发激烈起来,许是因为挣扎的太过猛烈,绳子将他身上勒出道道血痕。 女子心疼的望着,但是还算理智,站在一旁,只是看着阿青缓缓走了过去。 “阿青,怎么样?”女子担心道。 “无事。”阿青向身后摆摆手,凑到近前,憋住呼吸,眼角不由得往下瞥去,他本能的使用了内外观气之法,随即阿青便看见瘦小男子头上被包裹了一团黑气。 “这两天他去过什么地方?”阿青大声道。 “昨天晚上半夜出去之前还好好的,回来后就这样了,这小子,如果不是.......我非揍他不可。”二牛忐忑道。 “去哪了,知道不?”阿青皱了皱眉头。 二牛夫妻俩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阿青视线下垂,,随即便瞥见他鞋底的泥巴,还有身上沾染的泥土,抓起一点用手捻了捻,一股腥臭味弥漫,尸泥?估计是接触了尸体,还好中毒不是太深。 阿青思绪一转,便有了办法,他估计是中了鬼气,用至阳之物就可。尛說Φ紋網 早知道早上就不解手了,阿青摸了摸干瘪的腹部,没有丝毫尿意。 “弄一瓶童子尿来,最好是十岁以下的壮实男童。”阿青退后一步道,免得被青年抓到。 二牛手脚很是麻利,阿青话音刚落,便已经走了出去,不知道去哪家借童子尿了。 阿青仔细的观察着瘦弱青年,回想起那个泥土味道好像在哪闻见过。 没有几分钟,二牛便快步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瓶温热的童子尿。 阿青没有碰瓶子,只是用手一指捆绑着的青年。 “给他喝了。”阿青道。 二牛点点头,毫不迟疑的往自己儿子的口中倒去。 瘦弱青年发出窒息的呜咽声,不过还是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最后还打了个饱嗝。 青年挣扎的动作,缓缓弱了下来,嘴里的嘟囔也慢慢消失。 “我怎么了,呀,好疼。”青年幽幽醒了过来。 “没事。”阿青上前把绳子解开,随即凑近青年耳旁。“昨天晚上去哪了?” 瘦弱青年脸上猛地闪过一丝惧色,看着阿青的眼神,还是缓缓说道:“昨天晚上和高队长去挖大柱昏倒的那个坟了。” “有人给我俩钱,让我们挖的,一人一百块呐。”青年解释道。 “要挖什么?”阿青面色一正。 “不知道,只是说挖开就可以了,可是我还没挖开多少就感觉脑子一昏,然后就到这里了。”青年道。 “高队长?”阿青皱起眉头。 “对,不过后来都是他挖,我害怕没敢下去。” “那你知道是谁让你们挖坟的吗?”阿青道。 青年摇摇头:“高队长联系的人,说给我钱,就跟着去了,我也不知道是谁让挖的。” 听见此话,阿青眉头紧皱,这里头肯定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也不知道是谁挖坟做什么,这事不能不管,况且这二牛家老大在边上都中毒昏迷了,那底下的高队长又该如何,肯定要比这青年更加严重,甚至是有生命危险。 阿青将青年交给二牛夫妻,随即便急匆匆走了出去,他要去找高队长。 第二十三章 高队长 三间土坯房成凹字坐落,占据很大一块宅基地,但是院落内却是破败不堪,两侧的土坯房由于常年被雨水淋刷,上面的麦秆已经稀落发黑,散发出浓烈的霉味,而四周支撑着的土墙也由于常年虫蚁啃噬,到处都是坑洞,洞口内露出三两根断裂麦秆相连,看上去墙体有些摇摇欲坠,而房门已经有些破裂,看得出已经很久无人使用了。 只有正中间那个土坯房看上去还算入眼,房顶的麦秆似乎是新换的,散发着明亮的黄色,连房门都比另外两个干净些,上面还沾着半张年画,上面的颜色已经有些变淡,门上挂着一把铁锁,已经锈迹斑斑。 房门半掩着,里面不时的传来一阵痛苦的**,伴随着还有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掺杂着低声谩骂。 “高队长在家吗?”阿青走进院落,院落没有大门,连那土坯院墙都只有半米来高,迈脚便可进来。 阿青小心的避开院子里人高一般的杂草,沿着还算是一条小道的路往里走去。 阿青是这二十年来第一次来高兵家,高兵是村里的民兵队长,之前利用职务之便一直给父亲使绊子,所以阿青从小就不是特别喜欢他,而且高兵家里就他一个人,父母双亡,无兄无妹,了无牵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行事也无顾忌,平日多张狂,加上身板壮实,村里更是无人敢惹,所以平日里他更为霸道起来,村里的人都不是太喜欢他。 走近几步,阿青便清晰的听见屋里传出的**声,阿青快走几步,一把推开了房门。wWW.xszWω㈧.йêt “呀。”阿青一惊,赫然看见高队长壮实的身子在地上不停的蠕动,眼皮五官发黑,呼吸急促,嘴间有淡淡白沫,周围的地面被蹭得一片光亮,似乎已经惊蠕动了很久。 看见屋里来人,高队长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努力了几下身子还是稳稳的趴在地上。 “别动。”阿青脸色一正。 随即阿青快速瞄了一眼四周,将屋内情况摸了个大概。 屋内很是杂乱,衣服扔的到处都是,有几个水缸,里面的水已经变成了绿色,上面有蚊虫盘旋,木梁上悬挂着一块腊肉,早已看不出形状,黑巴巴的,上面不时有细小虫子爬过。 阿青的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似乎感觉到空气里呼吸都有些难受。 视线在梁上停留了一下,随即便想到了什么。 阿青搬过一个椅子,踮起脚从梁上刮了一些尘土。 俗称梁上土,可引正拨乱。 然后又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碗,将梁上土放进碗里,随即阿青便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解开裤腰带,往碗里呲了半碗焦黄液体,和梁上土混合,看上去很是浑浊。 “最近有点上火啊。”阿青喃喃道,随即一把捏住正在不断挣扎的高队长,朝嘴里灌了下去。 “居住了这么多年,这梁上土已经和你气场结合,再加上我的童子尿,不管你中了多重的阴气,鬼气,保证一碗下去活蹦乱跳。”阿青心里笑道,静静的看着挣扎缓缓变弱的高队长。 过了大概有五六分钟。 “我要杀了你,王八犊子,竟然给我喝尿。”高队长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涨的黑紫,双眼血红。 阿青瞬间躲开,不屑的望着高队长。 “刚刚可是我救了你,你毒还没解完,说不定随时还会复发。”阿青快速喊道,脚步跑的飞快,免得被抓着。 “哼。”高队长看怎么也抓不住阿青,慢慢停下了脚步,也许是害怕毒再发作。 “怎么回事啊?如果不是我来的快,不出一个时辰,你便会暴毙而亡。”阿青慎重道,两眼直视高队长。“昨天晚上是不是挖坟去了?” 高队长心头一惊,随即眼神开始有些躲闪。 “哪有,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昨天我就在家啊。”高队长嘟囔道,声色厉敛。 “二牛家老大已经给我说了,他也中毒了,早上就是我给治的。”阿青不理会他脸上强装的凶色。 “他,他给你说什么了?”高队长声音一弱,脸上的凶光不由得一缓。 “都告诉我了,不过有些事还得问你,我才好救你。”阿青冷声笑道。 “小兔崽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高兵是谁,那怂玩意儿告诉你了又能怎么样,这事你管不了。”高兵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冒出凶光。 阿青冷笑一声,两眼冷冷的看着高队长,将他看得心里直发毛。 “你看看你的胸口,如果你不如实交代,我劝你就赶紧准备棺材吧。”阿青淡淡道,看向高队长胸口。 “哼。”高队长冷哼一声,随即疑惑的扒开胸膛上衣衫。 “呀。”高队长猛地一惊,惊疑不定的望着胸口,胸口上不知何时居然多了一个黑紫色印记,巴掌大,模糊的似乎能分辨出是一个长发女子形象。 “已经侵入血脉了。”阿青淡淡道。“一旦发作,谁也救不了你。” 高队长双手紧了紧,似乎在挣扎着什么,随即便一咬牙。 “你问吧?” “你们为什么要挖坟?”阿青道。 “有人让我们偷尸体,然后挖出来找个地方烧了,呐,还说烧的时候加上这个。”高队长伸手从兜里拿出一袋粉末,闻上去有股酸味。 “还没等打开棺材,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青没说话,伸手拿过那袋粉末,凑近闻了一下,化尸粉?难道朱涵尸体尸变了,不然怎么会用到这个? 阿青心中有些疑惑。 “谁让你去的?”阿青道。 “我也不认识,那人留着一个山羊胡,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城里人,昨天找到我,说事成之后给100块。”高队长如实答道。 阿青紧缩了一下眉头,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不过随即便觉得不可能。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那个人还说了,不让我把他告诉别人,不然要杀我。”高队长道。“哼,要不是看他给钱,我一拳头打死他,他那小身板,还想杀我,呵呵。” “阿青,赶紧给我解毒吧,不过可不能再喝尿了。”高队长吐了吐咸涩的舌头,有些迫不及待。 阿青,没有理会他,转身往外走去。 “哎,解毒啊。” “毒刚才就已经解了,三天后黑斑便会消失。”阿青的声音幽幽传来,已经离开了院子,身后高队长快速跟上。 “真的?” 阿青点了点头。 “王八犊子,你敢骗我。”高队长怒不可及,大步追向阿青。 阿青脚步飞快,总比高队长快那么几步,快速往前跑去。 “唉,你慢点。”高队长气喘吁吁。 “咦,这不是那个坟墓吗。”高队长猛地停下脚步,惊疑不定的看着前方。 此时,面前数米处坐落着的正是朱涵墓穴,墓坑已经被挖开,露出孤零零的棺木,阿青用余光看去,棺木缝隙处正散发着黑色阴气,而四周十几个大老爷们正拿绳子围着坟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看见阿青俩人过来,远远的挡住。 阿青不认识这几个人,不过看这些人穿着统一,类似于军装,但是没有衔扣,应该是有目的的过来。 “不好意思,这里已经被封锁了。” 第二十四章 焚棺黑狐 “你们是什么人?”阿青冷冷道,眼神往里一看,十几个壮汉已经将朱涵的棺材抬了起来。 在墓坑的正南方站着一个人影,此时正指挥着众人,他手中不停的往棺材上撒着一些透明液体,液体化为水雾,落下便快速融入棺木,随即阿青眼角便瞅见黑色的阴气在快速消失,所以这些人下去抬棺才没有中毒。 “此地已经列为禁区,还请离开。”壮汉伸手拦住阿青,看阿青凑近,一把推开。 阿青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心中猛地一阵恼怒,看向壮汉的眼神一冷。 大汉丝毫没有理会阿青,身子如铁柱一般稳稳站住。 此时棺材已经被抬了出来,底部不时的渗出黄水,滴滴答答落在松软的泥土里,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旁边不知何时早已被人搭出了一个木柴架,上面已经淋上了上好的松油,在周围还散落着很多桃枝,估计是一会儿要用。 “起。”一声长啸从人影口中传出,随即这人影便转过身子。 随即阿青便是一愣,那人的样貌很是熟悉啊,似乎是在哪见过。 高队长此刻也看清了人影长相,然后便瞪大了双眼,那个熟悉的山羊胡? “他,他要来杀我了。”高兵身子突地一颤,看着周围十几个大汉,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周围每一个大汉身形都比他粗壮很多,一会如果要动手,他估计一个人都收拾不了。 “是他?”阿青瞪大了双眼。“是他让你昨晚挖坟的?” 高队长点了点头,也有些疑惑的看着,阿青看着也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中感觉这人影是越发熟悉起来。 那人影视线也转移了过来,随即便看到了阿青两人,双眼微眯,嘴里不由得阴笑一声,随即也顾不得理会两人。 棺材已经被稳稳的落在木柴架上,将堆积的木柴高度都压低了很多,传来一阵木材断裂的咔嚓声,周围的桃枝已经被一股脑的盖在棺材上。 人影看了看天上日头,稍微等了一会,便招呼身旁一个汉子,从旁边的一个紫檀木箱里拿出一个阴阳八卦镜,上面很是光亮,似乎是经常擦拭,散发着黄褐色包浆,在中心位置似乎是放着一水晶球,看上去晶莹剔透,阳光透射过来便聚成一个光点,似乎还有着放大镜聚光的特点。 “阳火,起。”人影一声低喝,阴阳八卦镜下一捧软细麦秆便冒出淡淡白烟,似乎就要燃烧。 “阿青,那人在做什么啊?”高队长瓮声瓮气低声道。 “此棺木已被阴气侵透,加上此地阴邪,估计是要化了这棺木里的存在,像这等阴邪之物,普通火焰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必须用灵火,而阳火就是灵火的一种。”阿青道,不过脑子里还是有着疑惑。“不过他如此大费周章的不知是为何?昨晚让你来盗坟挖尸,今日却这般大张旗鼓,不明白。” 高队长也想不明白,不过他也懒的想,闯了几次都被大汉拦住,还差点挨了几拳头,随即便作罢,找了个远处视线好的地方,好奇的看那个人影在做什么。 软细麦秆上白烟越来越浓,随即便有一簇明黄的火苗窜出。 看见火苗,人影脸色一紧,随即珍重的将火苗放在了木柴架上,木柴架上被淋透了松油,一沾火苗便瞬间燃烧起来,转眼火势便蔓延起来,将棺木整个包裹。 火焰燃烧的很是旺盛,将棺木的阴潮之气快速烤干,上面的朱漆也被层层烤落。 “砰砰砰。”突然这时棺材里传出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声音将周围的人都惊得脸色一变,只有山羊胡人影脸色一喜,暗道:果然。 “咔嚓,咔嚓,咔嚓。”棺材里传出一阵似是指甲与木头摩擦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不知名动物啃咬木材的声音。 “都注意一点,拉开网。”人影抓了抓自己的山羊胡,凝重的望去。 这时阿青才发现周围早已被人布下了近十张硕大渔网,渔网上已经浸满了黑狗血,扯开后遮蔽了周围。 火势已经将棺木完全包裹在里面,隔得老远都感觉一股热浪袭来,而里面的摩擦声也愈发剧烈起来,刺得耳朵发疼。 “砰。”一道黑影猛地从棺材一侧冲了出来,还没等看清,便已经冲出了火海,直奔远处而去,不过还没等跑几步,便一头钻进了渔网里,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声音直冲脑仁,简直要把脑袋炸裂。 这时众人才看清,在渔网里死命挣扎的是个什么东西,一只乌黑的狐狸,纯黑色,没有一丝的杂毛,尾部清晰的可见,那里有三条尾巴,被捆在渔网里,动弹不得,此刻正瞪着血色双眼冷冷的看着四周。 那人影嘿嘿乐了几声,手中拿起一个藤制笼子走了过去。“差点让你跑掉。” 黑色狐狸看着他走了过来,随即便不再挣扎,眼中露出人性化的嘲讽之色。 “你敢?”人影猛地大喝一声,赫然看见黑色狐狸竟然要自尽。 人影脚步微踏,瞬间便来到黑狐狸旁边,脚步刚落地,黑色狐狸似乎露出了奸计得逞之色。 人影落地瞬间便感觉到一股幽香传入口鼻,心中暗道不好,可此时屏息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已经从体内钻出。 还不待人影有所动作,那黑色狐狸便身子一缩,从渔网空隙钻了出去,发出一声尖锐的得意叫声,转身钻入密林消失不见,周围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黑狐狸就早已消失不见。 “狡猾的畜生。”人影咬咬牙站了起来,手脚还有些发软,这黑色狐狸很是聪明,知道这周围对他威胁最大的便是这人,看他一步近百米便知,在他追踪下自己绝对逃跑不了,所以才率先麻痹这人。 “一人断一指,回去领罚。”人影看着黑狐狸消失的地方,恨恨道。 “是,胡老板,我等办事不力。”十几个汉子同时低下头颅,语气严肃,整齐喊道。 阿青惊异的看着黑狐狸跑进密林,心中啧啧称奇,不过随即便想到一点,这朱涵的棺材里怎么会跑出一只黑色狐狸,这只黑色狐狸究竟是什么,让这个人如此大费周折。 阿青仔细看了一眼正被搀扶着的男子,山羊胡,皮肤白皙,脑海中的感觉越发熟悉起来,随即他便心头一紧,然后便是想到了什么,眯起了双眼看着男子朝自己而来,心中戒备。 男子缓缓朝阿青走了过来,嘴角浮现阴柔的笑容,看着阿青在这里似乎也很是意外。 “心脏被击破都能活下来,啧啧,真有意思哈,上次你没被我杀死,下次,如果把你的脑袋砍下来,你说,会不会死?”男子抓了抓自己的山羊胡,阴笑道。 阿青全身猛地紧绷,他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便是水塘边差点杀死他和父亲的那个男子,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男子说完似是没有了力气,被人扶着离开,临走深深的看了一眼阿青。 “我会去找你的,嘎嘎。” 第二十五章 断了缘 棺木燃烧带起的火焰有数米之高,响起噼里啪啦因木材燃烧带起的爆裂声。 火焰燃烧很是旺盛,将整个棺木都包裹在火焰之中,庞大的火焰在周围卷起层层烟灰,将四周弥漫的一片灰暗,呈现出雾茫茫的感觉,四周空气中还夹杂着一阵恶臭,正是因为棺木燃烧才会有如此味道。 棺木燃烧过程中还在不时的渗出黑色液体,液体遇见火苗便极速燃烧,以至于火焰越发庞大,而恶臭也因此更加浓烈,那恶臭正是因为黑色液体燃烧才散发出来。 胡海标被几个大汉扶着,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似乎此地已经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低头钻进一个黑色轿车,快速离开,只留下两个汉子,处理此地后续。 两个汉子面色冰冷,依旧尽职尽责的不让任何人靠近,眼中不时的闪过精光,而且看上去,身上肌肉隆起,双手满是硬茧,估计也是有不弱的功夫在身。Www.XSZWω8.ΝΕt 此时瞧见高队长情况便可得知,此时高队长再也不复平时的霸道,被一个汉子一拳轰在地上,挣扎了半天都没有爬起来,那汉子满不在乎的收回手,冷冷的望着,也不知道这高队长是怎么惹到了他。 阿青望着胡海标离开,不由得握了握拳头,心头升起一股巨大的危机。 刚才胡海标离开时候说的话,阿青听得很清楚,他还会回来,然后来杀他。 虽然阿青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执意要取他性命,但是阿青的第六感告诉他,胡海标说的是真的,是真的要杀他。 而且胡海标功夫如此高深,一旦过来阿青觉得自己恐怕躲不过,不过蝼蚁尚且偷生,阿青很不甘心。 棺木燃烧已经接近了尾声,火焰都开始慢慢弱了下来,不过这时,阿青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大步跑了过来,步伐飞奔郑重有力,一步落下,地上便是一个土坑,脚面溅起一捧泥土飞扬。 人影快速接近,随即阿青便是皱了皱眉头,这人影赫然便是大柱,身上还残留有鲜红的麻绳勒痕,脖子上还存留着半截粗壮的麻绳,挂在身上随着跑动在风中飘荡,显然是刚刚挣断了麻绳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把他捆住,不过估摸着应是大柱父亲。 “砰。”大柱一巴掌便朝阻拦着的壮汉身上拍去,那大汉定住身子,想要阻拦,可刚一碰触大柱手掌,整个人便脸色一变,然后人径直往后飞了出去,差一点落进燃烧的火焰上,整个手臂呈不自然的弯曲,双臂已断,大汉满脸惊骇的看着大柱,不甘心的吐出一口鲜血,看得出,已经受了内伤。 阿青也是惊诧的看着这一切,随即便看见大柱大步走到火堆前,没有理会不断吐血的壮汉,整个人僵直,直挺挺跪了下去,趴下身子快速磕了三个响头。 随即大柱默默的站起身子,静静的望着燃烧的火焰,脸上看不出喜悲,冒出两行热泪顺着脸颊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哗哗落了下来,脸色甚是平静,看上去有些怪异。 随着眼泪落下,融进脚下的泥土,四周响起一阵女人的叹息声,随即便越来越弱。 叹息声刚刚消失,大柱的身子便突然颤了一下,似乎是噩梦睡醒了一般,双眼猛地浮现一股神采,脸上的表情也开始丰富。 “咦,我怎么流泪了。”大柱抹了一下脸,随即憨憨道,然后也看到了四周情况。 “哦哟,他奶奶的,我怎么又来这了?”大柱不解的望着四周田地,随即他便看见了阿青,脸上浮起憨厚的笑容。 “青哥,你也在这啊?”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两眼眯成一条缝。 阿青点了点头,新奇的看着大柱。 “大柱,你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了?”阿青看着大柱走到跟前,出声道。 “不记得了,刚才我就感觉很伤心很伤心,然后就到这了。”大柱挠挠头。 “那最近感觉有什么不同没?”阿青问道。 “有啊,就是感觉啥东西都可好吃了,这算不算,而且现在一顿我能吃一盆馒头,不过俺娘不让吃这么多,说家里都快没粮食了,每次只让我吃十个馒头,都吃不饱。”大柱委屈道。 阿青失声笑了一下,看着大柱壮实的身子,做出委屈的表情,也是难为他了。 “现在你感觉怎么样了?”阿青道,并没有提刚才发生的事,毕竟有些难理解。 “嘿,还别说,我现在感觉身体可轻松啦,感觉有什么东西刚刚从我身体内离开了,青哥,你知道么,之前我老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现在我特别有劲,你说奇怪不?”大柱提起这个满脸的兴奋,眼睛本来就不大,此刻眯的只剩一条细缝。 听完此话,阿青若有所思,脑海中回想起刚才大柱在火焰下磕下三个响头,然后便明白了什么,这是鬼子缘分尽了,至于这鬼母鬼子缘为何尽了,阿青现在还想不明白,不过想到那只从棺木里窜出的黑狐,阿青似乎是抓住了一些什么,不过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然后便作罢。 “呀,这人怎么吐血了。”阿青的思绪被大柱的惊叫拉了回来,然后便瞧见大柱蹲在吐血大汉身边,好奇的在壮汉衣衫上扒拉着什么,另一个壮汉,定定在不远处站着,看着大柱,想过来,又有些不敢过来,看大柱没往火焰所在的里面走,便站住了身子。 “哎呀,青哥,你看他又吐血了。”大柱一把将瘫在地上的壮汉拎了起来,整个人被软塌塌的挂在半空。 壮汉口不能言,眼神恨恨的望着大柱,听见大柱的喊声,气的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真有意思啊,青哥,你看我劲大不大。”大柱一把将壮汉举过头顶,似乎是发现了新的玩具,壮汉气的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气息更加微弱了,只剩下双眼狠狠的瞪着大柱。 “哎呀,还敢瞪我。”大柱眉毛猛地一挑,冷哼道。 “别玩了,再弄可就死了。”阿青快走几步,免得真被大柱玩废了,要知道这是杀人可是要吃枪子蹲监狱的,阿青想。 “青哥,他刚才瞪你了,所以我才.......”看着阿青严肃的脸色,大柱声音不由得弱了下来。 “把他放地上吧,我看看。”阿青伸手抓住壮汉的手腕,双手小臂骨已经断裂,软塌塌的,呈不自然一般扭曲,治疗起来却是有些麻烦,要好久才能恢复了。 检查了一下,阿青便已经确定了壮汉受伤情况。 “大柱,给我弄两根粗壮的树枝来。”阿青望向木讷站在一旁的大柱。 随即阿青又对着另一个壮汉喊道:“还有你,知道马蜂菜么?给我弄点来。” 那个大汉慌忙应了一声,看着身后火焰已经逐渐减弱,已经马上要燃烧干净,随即便放下心来。 “忍住,我帮你把骨头接上。”阿青望着壮汉。 壮汉点了点头,随即便咬了咬牙。 “啊,啊,啊。”壮汉咬牙发出沉闷的痛呼。 “来了,来了。”大柱从不远处掰了两根粗壮的柳枝,而那个大汉也已经抓了一把绿油油的马蜂菜跑了过来。 马蜂菜叶子圆润厚实,根茎多汁水,平时呈藤蔓一般延地生长,食用味道甘美鲜香,是鲁西南周边田地常见的野菜,做些包子,菜饼,甚是美味,阿青就特别爱吃,再沾上点辣椒,别提多美味了。 马蜂菜也是常见杂草,生长力惊人,庄稼地里长得太多的话,便会争夺肥沃的土地,庄稼往往争不过,所以村民要经常清理,免得庄稼不生长,如果人如果吃腻了,很多都会挖一些当做猪食,晒干当柴火。 而且马蜂菜还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活血化瘀效果极强,不过现在很少有人能完全发挥出来疗效,也少人懂这个。 但是阿青对于马蜂菜治疗跌打损伤,生筋续骨,他有一法,那便是用马蜂菜咬碎榨汁,敷在患处,不日便可痊愈,不过方式却是和普通疗法不同。 只见阿青将马蜂菜摘净,随即便把马蜂菜塞进大汉嘴中。“嚼碎它。” 大汉虽然疑惑,不过还是忍着疼痛将马蜂菜嚼碎咬烂。 阿青不知道从那里找到一块麻布,将混合着唾液的马蜂菜绿色汁水涂抹在上面,随即便将大汉双臂包裹严实,用粗壮的树枝固定。 然后大汉脸色便是一缓,脸上浮现一丝惊奇,他清晰的感觉到双臂的肿胀疼痛瞬间减轻了许多,一丝丝的凉意从混合着唾液的汁水中直往肉里钻,甚至还能感觉到一丝舒服,没错就是舒服。 阿青看着壮汉表情,心里便已经有了谱,看来已经有效果了,心中暗道,内经中所述果然没错,人体便是一个小宇宙,身体上每个东西都有不同的疗效,这唾液混合马蜂菜居然有如此疗效,如果单独只有马蜂菜的话,可能就没有什么效果。 随即阿青便把手中还剩余的一些马蜂菜,又从边上抓了几根能活血的杂草,塞进了大汉口中。 “把这个吃了,能治你内伤。”阿青道。 大柱一直站在阿青旁边,惊奇的看着阿青,看着大汉逐渐舒缓的表情,然后看向阿青的眼神不由得崇拜起来。 “青哥,你好厉害呀。”大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声道。 阿青抬头看了一眼大柱,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他的表现,就像个小屁孩,这么大了居然还默默啃自己的手指头,尤其配上他那憨憨的表情,再加上脸上跟花猫一般的泪痕,整个就是一傻大个。 “我都救你几回了?你说厉不厉害?”阿青笑道,忍不住逗弄一下。 伸手拍了拍大柱的粗壮胳膊,他本来是想拍肩膀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这家伙长个比较猛,现在已经有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整整比阿青高了一头,刚刚手往肩膀去的半途才发现有点高,无奈中途转向拍了胳膊。 “厉害,厉害,青哥当然厉害,我这条命都是青哥救得。”大柱憨憨一笑,双眼崇拜的望着阿青。 阿青轻笑一下,随即将壮汉从地上拉了起来,壮汉感激的看了一眼阿青,随即便招呼另一个壮汉,将燃烧的灰烬铲到墓坑里,然后填平。 突然这时,大柱看向灰烬眼神猛地一亮,随即大步走了过去,两个大汉没敢阻拦,任由大柱抓了一把灰烬。 大柱抓完灰烬便兴奋的跑到阿青身边,神秘兮兮道:“你猜这里面我抓的什么?” “灰。”阿青翻了翻白眼,不屑道。 “不对。”大柱凑到阿青跟前,神秘兮兮的摊开手掌,黑色的灰烬中赫然躺着一个黑色的石头,很不规则,上面坑坑洼洼,看上去很是普通,如果非说那点非凡来,可能就是石头上有莹莹银点,极是细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阴石?”阿青一把将大柱的手掌握住,心中一紧,见四周无人注意,低声快速道:“你快装起来,回去说。” 阿青随即便带着大柱快速离开,只有断臂壮汉疑惑的看了一眼,随即便不在意,两人合力将灰烬清理干净,墓坑也被填平。 (每天保持三更以上,如果喜欢的话还请收藏一下哈,老三在此保证,收藏破百,加更一章。) 第二十六章 阴石 “大柱,你是怎么知道那里有阴石?”阿青把黑色石头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我就觉得那里有个宝贝,然后一眼就看见了。”大柱嘿嘿笑了一下,也不清楚为何自己会知道。 “可能是天赋吧。”阿青深深的看了一眼大柱,心中暗道。 阿青和大柱此时正缩在一片柳树林里,茂密的柳树将两人的身形完全遮掩,如果不到近前,根本发现不了二人。 阿青手里仔细盘索黑色的石头,手感和普通的石头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摸上去稍微有一点凉,上面的银点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之色。 阿青之前在父亲的藏书中见过阴石的描述,那时候父亲还在逼迫着阿青学习风水医理,不过那时候阿青年纪小,贪玩,父亲教的一些东西一样都没有学进去,大部分只是懂个七七八八,到后来年龄大了,父亲也不再传授了,说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已没有了慧根。 但是阿青却是对于阴石印象深刻,在脑海中至今还记得清晰无比,因为这阴石很是奇特,因为他和太监有很大关系。 如果说起葵花宝典,相信很多人便知道里面一句话,若练此功,必先自宫,这便是练功的先决条件,那就是先成为太监才能修炼。 阿青之所以对这个阴石印象很深,是起源于他小时候偶然认识了一个从宫里来的老太监,说是逃难路过这里,在村里待了数日才离开,那老太监阴柔的面孔至今存留在阿青脑海,深深的扎根,现在想起来便感觉裤裆凉飕飕的,以至于阿青小时候常常做噩梦,梦见自己跟老太监走了,时常半夜惊醒,后来年龄大了才不做噩梦。 来到村里的第一天,老太监便盯上了阿青,神秘的说要传给阿青一套很厉害的功夫。 老太监佝偻着腰给阿青展示功夫,阿青清晰的看见,老太监脚步一踏,身子便轻飘飘的落在十米高的树上,身子一抖,一掌拍在石头上,石头便碎裂成渣。 当时阿青觉得简直是神仙中人,简直厉害的不行,直接就要磕头拜师,老太监也应了下来,说晚上要行拜师仪式。 等到了晚上,阿青瞒着父亲偷偷溜了出来,来到了和老太监约定的地方,一个很久无人住的草房内,刚进屋,门便砰的一声关上,这时阿青才知道了所谓的拜师仪式是什么,屋子中间放了一张硕大的长桌,长桌上放了一张洗干净的白布,白布上放着密密麻麻,大小不一,形状各不同的手术刀,老太监看着阿青进来,正脸色淡淡的用水洗手, 阿青一看,便是一惊,这是要杀人啊,还是要卖器官啊。 不过很快,阿青便知道了老太监要做什么,还不待阿青反应过来,老太监身子便飘了过来,一把抓住阿青的脖颈,按在了长桌上。 “乖徒儿,别动,让为师给你净身啊。”老太监阴笑一声,眼神望着阿青胯间鼓鼓囊囊的物件儿,眼中有着浓浓的渴望。 老太监双指在阿青身上快速点了几个穴道,随即阿青便感觉浑身麻软,然后便觉得身子不听使唤,挣扎了几下,丝毫动弹不得,眼看老太监走了过来嘴里发出惊惧的呜呜声。 “我的刀很快,一点都不痛的。”老太监舔了舔嘴唇,阴笑道。 “真是鲜活啊,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配上,小家伙,你是第七十一个了。”老太监望了望自己的胯间,神色不无遗憾。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阿青突然感觉到自己能开口说话了,猛然大声道。 “哑穴开了?有意思啊,确实是个修行的材料,放心,我所学的都会传给你的,不过现在,你的小东西要先借我用用。”老太监手中的动作不停,有条序的将手术刀消毒,还拿出一个玻璃罐子,内有小半罐黄褐色粘稠液体,放在手术台上,随即他便阿青全身扒光,露出小鸡鸡翘首挺立。 老太监望着阿青硕大的睾丸,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果然没看错啊,果然天赋异禀。”老太监乐呵了一下,随即也把自己周身扒光,露出瘦巴巴的身子,上面满是黑褐色老人斑,还有胸口一些地方已经溃烂,看上去很是吓人。 阿青挣扎了一下,赫然看见老太监的胯间光秃秃的一片,就是一个光滑的肉包,看不出性别,分不清男女,上面有着密密麻麻血红色细线,似是被利器割开的伤疤。 “瞧见了?嘎嘎,一会儿你的小东西就到这里来了。”老太监把自己银白色稀疏头发束在脑后,看着阿青越发满意起来。心中暗道,年轻就是好啊,这样放我这里才好生长。 阿青听见此话,心已经凉了半截,这老太监不仅仅是要阉了他,最重要的是要把自己的小弟弟安在他身上。 老太监打开玻璃罐,用手抓了一些粘稠液体,然后抹在自己胯下,和阿青胯下,阿青只能任其摆布,却无能为力。 液体抹在胯下凉飕飕的,应该是有消毒作用。 “噌。”手术刀撞击的清脆声,清晰的传进阿青耳朵,惊得一身鸡皮疙瘩,阿青害怕的颤了一下身子,然后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可还没等阿青感受到自己胯间皮肉被划开的感觉,便听到了房门传出砰的一声重响,伴随着的还有一声怒喝。 “阴老鬼,拿命来。”一个雄浑的声音吼道,随即阿青便感觉屋子卷起一阵强风。 “真是丧气,你还真阴魂不散啊,是不是一直对奴家念念不忘啊。”老太监阴笑一声,随即一扯脚下衣衫,身子一个旋转,瞬间身子便穿好了衣服。 “咱们还是去外面叙叙旧吧,免得伤害了这个小宝贝。”老太监一掌将来人挡住,随即一抽身便从窗户窜了出去。 来人冷哼一声,紧步跟上。 阿青还没看清来人,房外便传来一阵剧烈的打斗声,伴随着的还有老太监阴柔的笑声,以及声声怒吼。 房外的动静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然后便没了动静。 “吱呀。”房门被一把打开,一个中年汉子,面容方正稳重,衣衫上都是血迹,踉跄的走了进来,顺手解开了阿青的穴道。 “孩子,赶紧回家吧。”说完,然后检查了一下阿青,随口攀谈了几句。 然后阿青才得知,这老太监乃是宫里的阴公公,早年修炼邪功,以至于阴气过重,功法反噬,现在急需童男续接男儿身,如果不能及时成为男儿身,便会崩血而亡。 这男子的儿子便是被这阴公公阉了,虽然不至死,但也和死亡相差无几,终日自闭,已经自杀多次,一次自杀失败便瘫痪在床,半年前死亡。 这男子自从儿子死后,已经跟踪阴公公半年时间,今日计算好是他功法反噬的日子,也是他续接阳根的日子,更是他一个月里实力最弱的时候,本来还想再等一会,但是看阿青有危险,便毫不犹豫的出手了,此时打斗后,动了气血,阴公公遭到功法反噬,已经逃走。 通过询问阿青得知,阴石,便是专门克制阉人之物,中年男子之前凑巧得到了一块,打斗中用这个将阴公公牵制得功法快速反噬。 中年男子还把阴石给阿青看了一下,那是一个黑色的珠子,上面有银色银点,散发着荧光,看一眼阿青便深深的记在了脑子里。 后来,在父亲的藏书中看到,阿青才对于阴石了解的更深,这阴石和阉人息息相关,不仅是克制阉人之物,利用得好更是可以增加阉人修行。 因为男儿身,本身属于阴阳交融,体内气息平衡,阳占主导,而阉人则是将阳化为阴,因此体内便成了孤阴,内外已经失衡。 若是平常生活并没有太大异样,只是寿命会缩短,但若是修炼,随着修炼时间增长,内力便会在体内郁结阴毒,等到一定程度便会反噬,甚至会出现崩血等例假现象。 阴石的功效则是缓解因为修炼造成的孤阴之象,防止功法阴毒反噬,若是功力深厚者,甚至可以将阴石纳入体内,将体内修炼造成的阴毒,凝聚在阴石上,达到内外平衡,从此不受其扰。 这阴公公经过高人指点,由于体内阴毒太深,只能经过换阳才能治疗,所谓换阳,便是用十岁以下的童子阳根,接种在自己身上,那粘液便是接种的灵药,若是成功,三年内便会恢复正常,而且功力还会大增,但若是五年内没有成功,阴毒便会攻入心脉,崩血而死,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自从那天阴公公逃跑后,阿青就再也没见过他,这十多年过去了,如果没有成功,估计已经化作枯骨,不知掩埋在了什么地方。 不过阿青偶尔想起阴公公,心中还是会生出一丝惊惧,本能的感觉胯间一阵凉飕飕的感觉。 此事,阿青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更没有给父亲提过,只是在以后的生活里变得谨慎许多,所以多数时候,阿青的话语并不是太多,所以村里的人都觉得阿青木讷老实,而阿青也懒得争辩。 “青哥,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宝贝啊?”大柱神秘兮兮的问道,将阿青的思绪拉了回来。 第二十七章 千斤野猪 阿青回过神来,将手中的阴石递给大柱。 大柱没有去接,只是一脸谄笑的看着阿青,腮帮子上的肉因为笑容都挤到一块。 “青哥,以后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玩啊?”大柱道。 “拿着,跟着我玩啥,一边去,赶紧回去陪你爸在家种地去。”阿青伸手把阴石塞到大柱手中。 “我不,我不要种地,我就想跟着你。”大柱搓了搓手中的阴石,随即一把塞进阿青手中。“青哥,给你了,放我这也没用,你认得这东西,肯定有别的用处。” “就是你把阴石给我,你还得跟着你爸种地去。”阿青道。 “我才不去,在家我都吃不饱,没劲种地。”大柱一把将手掌下的树枝掰了下来,搓成七八节,恨恨的甩在地上来宣泄心中的不满。 “可是,就算你跟着我玩,我也不管饭啊。”阿青看了看大柱粗壮高大的身子,失声笑道。 “如果你去给别人看病,人家不就管饭了,我们村那个医生就是这样,别人都管饭。”大柱想了想道。 “那我也不敢带你去啊,你再把人吃的医药费都拿不出。”阿青道。 “给你,这东西你自己拿着吧。”阿青随即把阴石塞到大柱手中,转身扒拉开身旁树枝,往外走去。 “青哥.......”大柱快步跟上。 两人早前来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柳树林深处,免得被人发现,往外走的话也要走好久路程。 这片柳树林有百亩之大,一眼都望不到边,是大柱他们村里培养柳树苗的地方,等长得粗壮一些,便会卖给城里在道路上做绿化树木用。 现在这里的柳树苗都不是特别粗壮,但是胜在茂密,走在在里面,犹如进入傍晚,天上的光线被遮挡的密不透风。 而这里更是一些野物小兽聚集的地方,早前有很多人都在这里发现了许多野鸡,扑闪着翅膀,羽毛五彩斑斓,看着很是漂亮。 其中这里还存在着很多刺猬,在夏日里的傍晚,若是谁能路过柳树林,便能经常远远看见一只硕大的刺猬,屁股后面跟着七八只小刺猬,屁颠屁颠的跟着出来觅食。 “青哥,你慢点。”大柱在身后紧跟着,由于身子比阿青高大许多,所以行走时候经常被枝丫遮挡,走的稍微慢了一些。 “你别跟着我了,赶快从那边回家吧。”阿青没好气道。 大柱回家的话是走另一个方向,和阿青回家的路线不同,看着身后紧跟着的大柱,心中哭笑不得。 这傻大个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竟然以为跟着阿青能吃饱饭,殊不知阿青和父亲平日里自己的吃食都精打细算,哪有剩余的粮食给他。 不过话说完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大柱还是快速跟了上来。 “青哥,别动。”这时大柱猛地低喝一声,似是在前方看见了什么,一只手一把抓住阿青,紧紧的看着左前方,浑身戒备,阿青此时能清晰感觉到大柱全身的肌肉已经绷紧。 “怎么了?”阿青不解道,看着大柱表现不像作假,然后任他抓着。 “小心,前面有个大家伙,好像要过来了。”大柱低声道,双眼紧紧的盯着前方。 阿青仔细望了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不过耳朵里还是听出了一丝不同,那就是周围突然变得很是宁静,连空气都变得有些压抑。Www.XSZWω8.ΝΕt 阿青身子紧绷,他已经感觉到了前方的不对劲。 “呼。”一声沉闷的呼吸声从前方传来,随即阿青便感觉周围地面猛地一阵颤抖,一个将近人高的黑毛野猪冲击着跑了过来,鬃毛披散,上面的獠牙散发着寒光,红着双眼,如同推土机,将阻拦着它前进的柳树连根拔起,卷起层层泥土飞溅,轰隆隆的便冲了过来。 阿青心中一惊,这野猪恐怕得有千斤了吧,随即本能的便要躲开,可还没等阿青反应过来,大柱便一把将阿青推开,整个人冲着野猪迎了上去。 “大柱......”阿青被推到了一侧,眼睁睁的看着大柱和野猪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砰。”一阵劲爆的撞击声传出,形成的气浪将周围的泥土层层卷起。 “额。”阿青本来已经做好大柱被野猪撞飞的准备,可此时情况却是,大柱刚刚被野猪撞得退开两步,随即双腿便稳稳的扎在地上,半截腿已经插进脚下的泥土,两只手稳稳抓着野猪獠牙,任凭野猪如何用力,都不能让大柱后退半步。 大柱双臂肌肉隆起,青筋一阵鼓胀,随即大柱便是一声怒喝:“啊。” 随即阿青便愣愣的看见,野猪被抓得一个趔趄,随即野猪便被大柱一把摔在了地上,任它四腿如何蹦跶都没有任何作用,砰的一声便被大柱按倒在地,还不待它多做挣扎,随即大柱便是一记重拳砸了上去,将野猪砸了个头晕眼花,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哀嚎,眼神中似乎露出了一股惊惧。 阿青看着大柱,心中一阵惊诧,这,大力士转世啊。 看这野猪的体格,如此硕大强壮,恐怕和坦克相遇,坦克都能被它拱翻了,但是如此强壮的野猪在大柱手中却丝毫不是对手,这大柱又该有多大力量,恐怕已经非人力可以达到了。 大柱又是几记重拳快速砸到野猪的脑袋上,野猪发出惊惧的哀嚎,想要挣脱,却发现獠牙被大柱稳稳的抓住,丝毫动弹不得,四肢无力的挣扎。 兴许是感觉到了死亡的感觉,野猪猛地发出一声哀嚎,咔嚓,獠牙齐根断裂,竟然被野猪自己生生拧断,想着以作逃生,它现在已经后悔刚才冲出来了,本想两人是个弱鸡,今天顺便还能开开荤,毕竟已经太久没有什么生物能奈何它了,可是没想到遇到的是个洪荒猛兽。 可大柱哪能轻易放过它,他感觉到手中的獠牙一松,瞬间反应过来,手掌顺势便蔓延而上,一把抓进了野猪鼻子,然后手臂用力一扯,野猪重新被掀翻在地,野猪发出凄厉的痛哼。眼神中已经浮现浓浓的后悔之色,可是求生的本能还在,它狠狠的朝大柱撞了过去,将大柱冲撞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大柱怒吼一声,随即一拳便冲着野猪脑门而去,拳头上青筋暴起,似乎蓄积了很久的气力。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随即野猪猛地哀嚎一声,吃痛至极,随即就要死命的逃离,可还没等它退开,大柱便一把抱住野猪脖子,一只拳朝着耳心砸了过去,这一拳用尽了全身力气,随即野猪的身子便是猛地一僵,然后眼神便有些开始涣散。 不过瞬间,野猪便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眼神忽然凝聚,发出凄厉的痛叫,身子上的气力瞬间增大了许多,大柱一不注意,竟然被生生挣开,也许是感觉到自己生命走到了尽头,这次竟然没有逃走,而是双眼冒出浓浓的恨意,急促的喘息几下,便猛烈的冲向大柱。 大柱还没来得及躲开,便被狠狠的撞上,瞬间大柱便感觉喉头一甜,浑身的骨头如同散架一般,不过随即,大柱也被激起了凶性,狠狠的抓住野猪双耳,一把撕了下来,随即便是重拳朝着脑门砸了上去,野猪的身子猛地一僵,随即动作也开始减弱下来。 大柱随即又使劲轰了几拳,将野猪脑门砸的稀烂,露出红白色**液体,随即野猪的身子便缓缓停止了抖动。 阿青看着大柱,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惧意,心想,这拳头要是落在自己身上,一拳足以要命。 大柱喘息了几下,随即便嘿嘿笑了起来,看着死亡的野猪,眼中冒出兴奋的神采。 “青哥,这下晚上有猪肉吃了。”说完,嘴里还流出了晶莹的液体,他的喉头不自觉的蠕动。 阿青愣愣的点了点头。 “青哥,青哥,你怎么不说话啊。”大柱的喊声将阿青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事。没事。只是咱们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野猪啊,之前也没听说谁见过?”阿青定了定神道。 “也许是刚来的,之前那野鸡不就是从别处飞过来的吗?”大柱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不过看向趴在地上的野猪,嘴里不由得又流出晶莹液体,似乎已经想到了晚上要吃什么。 阿青想了想,便作罢,然后迈步离开,看着大柱将野猪稳稳的扛在肩上,一脚落下去,地上便是一个脚印大的深坑,估计这野猪重量该有千斤有余,这大柱,力量竟如此惊人? 等回到家,阿青感觉自己脑子还是有点懵,看着院子里石碾上放着大柱送过来的半扇野猪腿,还有兜里待着的阴石,心中现在还是有些回不过味来。 大柱本来要给阿青一半野猪肉,但是阿青家人口本来就不多,加上吴冬冬也就三个人,根本吃不了,而且天热没办法存放,过两天就该坏了,最后推脱不过只能要了半扇猪腿,而阴石则是大柱临走硬塞给阿青,说以后跟着阿青混了,反正他也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就当这是拜大哥的见面礼了。 阿青望着大柱已经远去身影,壮实的如同一座小山,想着刚才那野猪腿被他用手生生撕开,心中不由得嘀咕道:我收的这是一个小弟?我俩,谁是大哥还真说不准。 阿青嘴里念念叨叨,想到那个要来杀他的胡海标,心里头的压力更大了。 第二十八章 黑狐 夜晚,漆黑如墨,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掩,只剩零散的几个星星散发着微弱光芒。 今夜无风,空气中透着闷热,四周草丛响起吵杂的虫鸣,叫的整个人心烦意乱。 这是一个普通的农家院子,高高的土坯院墙,尽头是两间土房坐落,院子里被打扫的很是干净,院子里的鸡鸭都被圈养起来,免得它们随处拉屎,只有一只半大的黄狗在院子里来回的溜达,围绕着一位躺在椅子上乘凉的老太太,来回转悠,不时的磨蹭一下。 老太太身穿宽松的凉衫,眯着眼,手里拿着一把发黄的破旧蒲扇,不停的扇着四周盘旋着的蚊虫,带起强风,将蚊虫远远的扇飞。 “看这天,晚上要下雨啊。”老太太将一只靠近耳边的蚊子,使劲扇开,睁开微眯的双眼,看着院子里已经收拾好的麦子,还有衣服也已经收进了屋子,随即便放下心来。 老太太费力的坐起了身子,一巴掌将在脚下不停磨蹭的半大黄狗扒拉开,佝偻着身子,往屋子里走去。 突然这时,半大黄狗猛地紧盯着屋子里,随即便狂猛地的叫了起来,似乎是屋子里有什么东西。 老太太被狗叫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浮动的胸膛。 “小鳖孙,瞎叫什么。”老太太冲着黄狗骂道,随即推开门走进屋子。 “砰。”屋内物体掉落的声音猛地响起,随即老太太便感觉屋子里有一道黑影闪过,随即它便感觉空气里有一股幽香传入鼻中,还不待细细感受,便觉身子一阵酥软,整个人支撑不住,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一道黑影从门口快速窜了出来,直冲正在狂叫的黄狗而去,随即黄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便没了声息,院子里被圈养的鸡鸭,发出不安的叫声,透着惊惧。 黑影随即冲上墙头,回头望了一眼院子,随即融入漆黑夜幕。 此时,在院落的不远处,正蹲守着七八个壮实的汉子,腰间都鼓鼓囊囊的,似是放了不少东西。 “胡老板,那黑狐我一路跟踪,确定就在这个院子里。”一个汉子,凑近一个阴柔的中年男子,低声道。 “好,一会抓住重重有赏。”阴柔男子抓了抓自己的山羊胡,随即赞赏的看向壮汉。 “都准备的好了吗?” “胡老板,放心,周围已经被我们布下天罗地网。”一个壮汉冷声笑道。 “好。”胡海标点了点头,随即便闭上了双眼,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一声急促的狗叫从院子里响起,众人心中猛地一紧,胡海标此时猛地睁开双眼,双眼冒出一道精光。 “来了。” “出来了。” “准备好。” 声声低喝响起,随即几人便静悄悄的分散开。 一道黑影窜上墙头,稳稳的立在上面。 胡海标眼中精光一闪,瞬间便已看清黑影的样貌,一直黑得发亮的狐狸,立在墙头,双眼散发着冷漠之色,回头望了一眼,随即便要跳下墙头,离开。 众人都稳稳的融入夜色,没有任何的声息发出,只有胡海标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柔和,免得被黑色狐狸发现,两眼紧紧盯着。 “动手。”黑色狐狸刚一落地,胡海标便是一声大喝,声音是用内力喊出,在空气中形成无形的波纹,直冲着黑狐而去,黑狐瞬间被震得头脑一阵眩晕。 还不待反应过来,七八张大网已经从四周飞了过来,断绝了上下左右前后的逃走路线,将黑狐罩在里面,汉子稍微一收紧手中的线,黑狐便被捆绑的结结实实。 “别挣扎了,这些网都是经过高僧加持的,你一个阴物,挣不开的。”胡海标阴笑一声,冷冷的望着。 “带走。”胡海标似乎有些兴奋。“回去都到我这领赏,嘎嘎。” 黑狐恨恨的看着胡海标,眼珠子在不停的转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逃走办法,不过很快它便失望了,这些渔网如同钢铁,任凭如何撕咬都没有任何痕迹,还差点将牙崩了。 不一会儿,胡海标几人便来到了一个宽大的院子里,院子里无人,唯一不同的是,这个院子是用红砖垒砌,看上去方方正正,很是气派,连屋顶都是新烧的红瓦铺设,看上去很是结实。 众人走进屋子,屋子里此时已经站着三位穿着白大褂的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两个青年,这两个青年该是他的助手,三人正围着一个木床而站,等着众人进来,木床上被铺了一张白布,旁边还放着一个很是明亮的电灯,直接照射在木床白布上,一侧的手术刀,在光源照射下,散发着点点寒光。 “三位,这东西我可交给你们了,一定给我把那东西给我完整找出来。”胡海标阴柔道。 三人点了点头,随即看向正不断挣扎的黑狐,然后一个硕大的针管便扎进了黑狐脖颈。 “这些麻醉剂,十头大象都受不住,胡老板,放心。”满脸皱纹的老者道。 胡海标点了点头,眼神冷冷的,随即便不再说话。 黑狐,感觉脖颈间一痛,随即便感觉一股冰凉的液体进入自己体内,然后便感觉脑子一阵剧烈的眩晕,还不待多想,便已经失去了意识。 黑狐被一咕噜的从渔网里倒了出来,落在了手术台上,随即两个身穿白大褂的青年便把黑狐五肢绑了起来,露出肚皮朝上。 满脸皱纹老者稳稳的开始给手术刀消毒,然后在黑狐肚皮上比划了一下,似乎在想从哪里下手。 “呲。”一束血花飘落,老者已经用手术刀将黑狐的肚皮划开。 “可不能死了,死了后再取那东西就没什么用了。”胡海标似乎有些紧张。 “放心,我做兽医一辈子了,虽然没见过黑色狐狸,但是白色,黄色,我见过不少,保证这家伙活蹦乱跳的就把东西取出来。”老者,头也不抬,一只手已经伸进了黑狐肚子里,将蠕动的肠子扒拉到一边,不过随即,老者便是眉头一皱。 “胡老板,你过来看看。”老者道,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胡海标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探身便来到老者身边。 黑狐的内脏都被老者扒拉出来,鲜红色,内脏上血管还在不停的跳动,看上去很是平常不过,但就是这么平常,才让胡海标脸色忽然变化。 “没有?阴石呐?”胡海标眼中冒出一股煞气,冷冷的看着老者。 老者被胡海标瞪得浑身发寒,一股死亡的感觉将他笼罩。 “我,我也不知道,按典籍上讲,黑狐的体内肯定孕育阴石,就在心脏部位附近。”老者嘴唇有些哆嗦。 “对啊。可是.....”胡海标眼中的煞气不由得一重。“那阴石呐?” “会不会是这只黑狐不是典籍上所说的阴狐?”老者颤抖道。 “那你意思是普通的狐狸?”胡海标冷声道。“普通狐狸之前能将我麻倒?能有三条尾巴?赶紧给我找。” 胡海标伸手扒拉了一下黑狐的内脏,感受到里面蕴含阴冷的强大能量,心中已然确定,这便是典籍上所述的阴狐。 胡海标冷冷的看了一眼老者,惊骇的老者脑门直流冷汗,随即老者重重的点点头,认真的寻找起来。身旁的两个青年也在仔细观察寻找。 “师傅,你看这里?”一个稍微精瘦的青年对着老者低声道。 老者顺势望了过去,随即心中便是一哆嗦,惊惧的望着胡海标。 “胡老板,阴石,阴石,可能已经被取走了。”老者道。 “什么?”胡海标身上浮现一股浓烈的杀气,看来他已经动了真怒。“谁干的。” 胡海标望着黑狐心脏旁边一个薄膜,薄膜很薄,也很小,似乎已经缩了回去,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之前这个地方应该存在着什么东西。 “看情形,估计阴石已经被取走有一段时日了。”老者忍着心中的恐惧解释道,要知道这位主儿,一个不爽可真的会杀人。 “啊。”胡海标猛地怒吼一声。 “是谁,到底是谁?”胡海标瞬间双眼血红。“竟要断我的路。” 几个大汉看着浑身散发煞气的胡海标,惊惧的躲开。 也许是胡海标激烈的动作,黑狐的身子被狠狠的摇晃了几下,随即便看到黑狐的喉头猛地蠕动了一下,嘴里含着的一个拇指大黑红珠子顺着喉咙一咽而下,滑溜的来到了心脏旁边的薄膜内,不过这一幕被杂乱的内脏遮挡,众人并没有看到。 随即黑狐便感觉身子一凉,随后便猛地恢复了意识。 感觉到屋内众人的气息,随即脑子便是一转,趁众人还没注意,悄悄的活动了一下身子,随即一咕噜把自己的内脏塞进体内,捂着肚子,化作一道黑影冲出门外,看得出,那速度竟然比之前快了将近十倍,眨眼间,手术台上便没了它的踪迹,只剩一滩鲜红的血迹,证明它曾经存在。 胡海标还在暴怒中,还没反应过来,黑狐便已经冲了出去,眨眼便已不见,心头猛地一惊,可是去追已经来不及了。 黑狐跑的极快,随着跑动,腹部被划开的伤口竟然缓缓的黏合,血迹已经不再渗出,最后躲进一个树林里,静静的等伤口愈合。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被身下一阵凉意惊醒,幽幽的睁开双眼。 “哎呦。”骨头传出一阵嘎巴声,因为在地上躺了一夜,四肢早已僵硬。 “我怎么在地上睡着了?”老太太喃喃道,随即望向屋子,随即便是一愣,床头旁边的一个小木盒不知何时被人打开,里面的那颗黑红珠子已经消失不见。 这颗珠子正是她从老槐树枝上得来,从那个长得像个婴孩的树瘤中得来。 第二十九章 慕名而来 天色刚亮,阿青便被吴冬冬硬生生叫了起来。 清晨的凉意还没有消散,此时太阳还没有冒头,天地间还笼罩着一层晨雾,四周的树叶青草,上面挂着点点水露,青翠欲滴。 阿青打了个哈气,慵懒的走出房门,一股湿润的凉气扑面而来,舒爽的狠吸了几口气,然后便望向院子里,随即阿青便是一愣,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疑惑。 “你们是?”阿青看着院子里站着的两个男人,一个稍微大一些,看着有二十来岁,穿着得体,看其手掌干净白皙,应该不是一个在地里干农活的庄稼人,另外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留着一个光头,脸色苍白,肢体干瘦,似是全身无力,半靠在大一些的男人身上,而且仔细看去,浑身似乎已经没有毛发,皮肤下渗透着深紫色的血管。而且看两人眉眼极为相似,应该是兄弟俩。 阿青不经意的往门外瞥了一眼,随即便看见院外大门口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车轮上,车身上满是泥土,车里头驾驶位上似乎还坐着一个司机。 由此判断,来人非富即贵,而且看样子在院子里已经站了一会儿了,这肯定是有求于自己。 “请问您是陈青,陈神医吗?”年龄稍大一些的男子小心翼翼道。 “陈神医?我可不是,你找错了吧?”阿青疑惑道,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神医这个称号。 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四周,随即看向吴冬冬:“这位就是吴冬冬女士吧?之前应该是陈神医的患者。” 吴冬冬点了点头,随即看向阿青。 “阿青,早上起来他们就在门外等着了,说是找你看病,我让他们在院子待着,已经等了一会了。”吴冬冬一甩脑后的麻花辫,小心道。 阿青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随即招呼道。“坐吧,我也就会一点点医术,神医可不敢当,能不能治好我也说不准的,这位是你弟弟吧,具体是什么症状啊。” 阿青搬了凳子,放在了枣树下,让两人坐下,随即招呼吴冬冬倒了三碗水,让在车里坐着的司机大哥也进了院子。 “其实也是没办法了,我弟弟还这么小,他不能就这么没了,还恳请陈神医给想想办法。”男子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是不甘。“前不久就听说陈神医医术了得,所以赶紧带着我弟过来了。” “喊我阿青吧,神医可不敢当,我尽我所能,弟弟是什么情况啊?”阿青被一口神医,一口神医叫的有些不好意思。 “好,那我就喊你阿青了,我弟得的是血癌,不知可有治疗之法?”男子道。 “血癌?”阿青倒是第一次听说过这种病。“那给我说说都是什么症状?” 随即,通过聊天阿青才知道了具体情况,男子名叫王铮,他弟弟名叫王振,父母早亡,哥弟俩多年相依为命,弟弟得的这病,名叫血癌,也叫白血病,多见发热,出血,感染,贫血,骨关节疼痛,脾和淋巴结肿大等症状,在现在这个年代来讲,七零年代得了白血病基本就等于判了死刑,弟弟王振已经做过了多次化疗,然后身子越来越虚,症状却一点没见减轻,最后医生已经下了病危协议书,如果再做化疗,很有可能出不来化疗间,所以等于已经宣判死亡。 哥哥王铮没有办法,只能将弟弟接回家中,本来已经不报希望,可是偶然间听说了阿青的事,便重新燃起了希望,权当赌一把了,万一治好了呐,如果在家的话只能等死,出来还有一丝丝希望,所以,他来了。 听完王铮对王振病情的描述,阿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内经中并没有关于白血病的描述,其实在中医来说,也没有白血病这个病名,有关白血病的证候、治法、调护等内容散见于中医学的“虚劳”,“血证”、“温病”、“症积”、“恶核”等病证之中。 如《素问·通评虚实论》:“精气夺则虚。” 《诸病源候论,温病衄候》说:“由五脏热结所为,心主血,肺主气,而开窍于鼻,邪热伤于心,故衄,衄者,血从鼻出也。” 不过阿青之前在父亲鞭策下,看到过类似于病症的描述,这个病并不好治疗。 但是既然知道这个病的病理,那么就会有办法治疗,阿青想。 白血病是由于正气内虚、温热毒邪乘虚而入引起的,以热毒、血瘀、痰浊互结,人体伤血为基本病机,以发热、出血、贫血及肝、脾、淋巴结肿大等为主要临床表现的一种造血系统的恶性肿瘤。 阿青脑子里思绪转动了一下,随即望向王振。 “身子太虚了,这人世间什么治疗方法都得以人体为准啊。”阿青伸手摸了一下王振脉象,暗暗皱眉。 内经中并没有关于这个病症具体的疗法,但是有类似的治疗案例,所谓生病,都是因为体内阴阳失衡,循环不利,那么只要引正补缺,恢复体内阴阳二气,让其正常循环,病症自然消退。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做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首先是怎么引正补缺,用什么,怎么用,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这孩子身子实在是太虚了。 “怎么样,阿青?”王铮满怀希冀的望着阿青。 阿青摇了摇头,重新坐立身子,望着兄弟俩。 “如果你们早些来,我或许还有办法,但现在,王振的身子太虚了,虚不受补,根本没办法用药。”阿青道。 “那是没办法了吗?”王铮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阿青思索了一下,随即便深深皱起了眉头,看着两人,心中似乎在猛烈的挣扎,想到兄弟俩相依为命,心底不由得一软,随即便下了决定。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有些困难,一个不好便会有生命危险。”阿青沉沉道。 “王铮,我说实话,这种病我没治过,治疗我只有五成的把握,而且中途难免可能出意外,令弟可能就......”阿青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很明确,很有可能中途死亡。 “如果,你要是相信我,就交给我,或许还有五成几率,但是不成,也别怪我,我会尽我所能。”阿青沉声道。 王铮听完,似乎是陷入了挣扎,眼神中透着痛苦,他对于阿青还不是特别的相信,更不是特别了解,万一给治死了怎么办,不过看向身边弟弟王振渴望求生的眼神,随即便一咬牙,是啊,毕竟已经没有办法了,回去也只能等死,就当搏一把了。wWW.xszWω㈧.йêt “好,阿青,我弟就交给你了,你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王铮猛地一咬牙,随即打开身旁的手提箱,满满一箱子钱,放在阿青面前桌子上。 第三十章 父亲 “那就先在我这养两天身子吧。”阿青点点头,脸上不由得浮现一股凝重。 王铮兄弟俩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便不再说话。 阿青站起身子,心中还在不断的思索,这王振的身子应该怎么养。 其实像王振这种情况,身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再好的补药也没有办法让他的身子好转,只会越来越虚弱,这身子就好比一个水箱,已经破开了口子,再怎么往里面添水,最多也只能维持水不会流干,而且水箱已经破旧脆弱,还不敢往里加太多水,一旦加多了还怕水箱炸裂,唯一的办法只能慢慢往里加,然后伺机修复水箱。 现在摆在阿青眼前的难题就是,如何让这水箱无事的情况下,加进去的水,比漏的水多,这样身体才会慢慢好转。 阿青烦躁的挠了挠头,心中也没有任何思绪。 只能先安排两人住下,弟弟王振睡在了阿青床上,阿青睡在父亲的床上,哥哥王铮和司机睡在了车上,幸好是夏天,睡在外面也冻不着。 阿青进屋便钻进了父亲的书柜里,开始从里面不断翻腾起来,父亲的医书很多,父亲说这些书都是祖上留下来的,祖上曾有人做医生,具体是哪一位,阿青也不清楚。 书里滋补的方子很多,但大都不适合,阿青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最后脑子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内经》。 《内经》自从上次看过以后,就被阿青藏了起来,时间久了,很多东西也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 阿青看四周无人注意他,随即便悄悄的来到西屋,那个放着族碑的房间,而《内经》便是被他藏在了这里。 族碑前三炷香还在冒着淡淡的清烟,屋内弥漫一股浓重的香烛味道,阿青转身将门拴好,偷偷的将《内经》拿了出来,随即便如饥似渴的阅读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阿青被院子里父亲的一声喊声惊醒,原来父亲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没见到阿青,忍不住喊道。 阿青将《内经》小心翼翼的收好,不知不觉,上面的内容已经被他看完,而且深深的记在了脑子里。 阿青看了看天色,心道,天都黑了,随即将《内经》藏好便推门走了出去。 “阿青,你干什么去了?喊你几声你也没答应?”父亲将身上挎着的小黑箱子拿了下来,一旁刚从屋内走出来的吴冬冬,伸手把小黑箱子接在手中。 听到声响的哥哥王铮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含笑对着父亲点了点头。 “达达,你回来了啊,我刚去西屋找点东西。”阿青高兴道。 父亲点了点头,随即疑惑的看向王铮。“这位是?” “你好,我们是来求医的,前来叨扰,还请见谅。”王铮深深鞠了一躬,吓了父亲一跳。 “别,你家有病人啊,是来找我的吗?”父亲赶紧躲开,毕竟无功不受禄。 “我弟弟生病,麻烦了。”王铮不卑不亢。“阿青,说可以治,真是太感谢了。” 父亲点了点头,心道原来不是找他的,不过心中瞬间浮现一股疑惑。 “那,令弟得的是什么病啊?”父亲道。 “你好,医学上称呼为血癌,也就是白血病。”王铮郑重道。 “什么?”父亲的身子猛然一个摇晃,双眼便狠狠的看向阿青,随即便是一脸心悸。 “混账,白血病,白血病是咱能治的吗。”父亲猛然一把抓住阿青,嘴里的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 “你,你,你.......”父亲涨红着脸,举起了巴掌,看着阿青,硬是没忍心打下去。 父亲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惊悸,这败家儿子是闯了多大的祸,白血病,这是咱这种家庭能治的吗。 父亲剧烈的反应吓得几人猛地一跳,阿青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父亲喷了一脸口水,然后愣愣的看着父亲举起的的手掌。 王铮赶紧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臂,吴冬冬也反应了过来。 “叔,你这是干什么啊?”吴冬冬焦急道。 随即父亲便似乎冷静了下来,整张脸都有些哭丧,转过脸,死死盯着王铮。 “这个,这个,大兄弟啊,你还是带着令弟去医院吧,这病我们真治不好,阿青,他还小,不懂事,你别忘心里去。”父亲忐忑道,随即一手把阿青拉到身前。 “还不赶紧给人道歉,快点。”父亲道。 随即父亲便一脸忐忑的看着王铮。 “大兄弟,门外的车是您的吧,部队里的?放心,我们绝对是守法的好公民,一会在家吃完饭再走。”父亲看着外面车,有些害怕。 尤其是那车牌,绝对是他这家庭得罪不起的人,而他这儿子,可能已经狠狠的惹上了人家,万一给人治坏了,那可是条人命,他能不害怕吗,所以连语气都有些卑微。 王铮被父亲这么一问,嘴里真有些不好回答,只能望向阿青。 阿青这时一把拉住父亲。 “达达,能治。”阿青焦急道。 “能治?你能治个屁啊,你知道血癌是啥不?”父亲咧开嘴,又喷了阿青一脸口水。 “血癌,那是世界上的难症,根本治不好的,你知道不,你告诉我,咋治,阿青,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看上人家的诊金了。”父亲有些气急败坏,焦急道。 “你们给了阿青多少钱,我给你们。”父亲冲着王铮道。 “叔,你别.....”王铮连忙摆手,心想这是要卷入家庭战争啊。 “你们是不是真的相信他能治好白血病啊,这可是世界级专家都看不好的,你们信他?”父亲失声笑了一下。“回去吧,这娃娃从小就不爱学习,他能会个屁啊,是,最近治好了几个,可白血病不一样啊,绝症啊,你们还是回去吧,去医院,兴许还能保条命。” “叔,没办法了,医院说,再治人就没了,在家等死了,让阿青治吧,我们不怪他。”王铮道。 这时阿青一把拉住父亲,示意父亲安静一下。 “达达,我已经找到治疗方法了,真能治。”阿青脸上坚定道。 “孽障,逆子。”父亲一把举起手掌,涨红着脸要往阿青脸上打,手掌抖了抖,还是没忍心落下,叹了一口气,把手掌收了回去。 “达达,真能治,今天晚上就可以。”阿青稍微思索了一下,随即便坚定道,不顾父亲涨红的脸。 父亲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似乎已经气急。 “喝,长能耐了哈。” “治,我看你是怎么治,大不了治坏了我替你偿命。”父亲猛地往身后一甩手掌,似是失去了全身气力,眼神都有些黯淡。 看着父亲这样,阿青心中有些不忍,正因为这样,他才感觉到父亲对他的爱。 阿青心中不由得一酸,随即稳了稳心神。 “达达,一会还得需要你给扎几个穴道。”阿青道。 父亲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便不说话。 阿青随即便率先走进了屋子,来到王振躺着的床前。 第三十一章 血癌 “我要怎么做?”父亲将自己的银针包摊开在床前。 “达达,用三分针,在少府,劳宫,鱼际,神门,合谷,这五穴轻针提神。”阿青道,双眼紧紧盯着王振。 父亲点了点头,将银针快速消毒,银针轻捻,稳稳的扎了上去,王振闷哼一声,面色浮现一股红润。 阿青走到近前,将手并作剑指,轻轻按在王振脖颈脉搏,感受到越来越急促的心脏跳动声,阿青心中不由得浮现一股期待。 王振的脸色越发红润,看上去似乎有些不自然,哥哥王铮紧张的看着,一颗心揪成一块。 就在这时,似乎是心脏跳动达到了巅峰,王振发出一阵难受的轻哼,阿青,随即便眼神一凝,伸手快速掏兜,等手掌出现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颗散发着氤氲的金色珠子,赫然便是那金龙珠。 阿青将金龙珠用双手猛地使劲一搓,随即珠子便碎裂开来,里面有一滴散发着金光的液体,随着碎裂,流了出来,瞬间滴进王振嘴中。 王振本能的咽了一下喉咙,随即金色液体便滑了进去。 阿青瞬间感觉王振一直紧绷的身子突然柔和了一下,极速跳动的心脏似乎是被开启了刹车,慢慢降了下来,脸上的红润开始减退,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脸色上浮现惊奇。 阿青并没有注意周围人的表情,只是双眼紧盯着王振的反应,以便随时应对。 随着身子上的潮红消退,王振的呼吸也开始慢慢平稳下来,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王振整个人开始缓缓的放松。 王振只感觉身子越来越轻,似乎有种泡在温泉的感觉,飘飘然,身子有种无法言表的轻松,然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困意袭来,整个人开始昏昏欲睡。 阿青看着王振脸上出现轻松的表情,但是他并没有放松,还是紧紧的盯着,毕竟现在还没有结束。 就在这时,王振轻松的感觉还没有消退时候,瞬间他便感觉一股从骨子里升起的寒意将自己笼罩,身子不由得冷的开始颤抖,感觉血液都要被冻僵了。 随即颤抖便越发剧烈起来,王振裸露的皮肤上眼看着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不一会儿身下就流了一滩,在这三伏天,阿青竟然感觉到王振身子上散发出一种浓烈的凉意,冻得整个人直冒鸡皮疙瘩。 哥哥王铮双拳紧紧的握着,满脸的担心,双脚不时的来回踱着,想要靠近,又怕惊扰阿青,看着弟弟的样子,生怕突然就这样结束了。 但这其中表现最为夸张的是父亲,骨节被父亲握的发白,两眼瞪的极大,紧紧盯着王振,看上去竟比哥哥王铮还要紧张。ωww.xSZWω㈧.NēΤ 吴冬冬已经准备好了水盆毛巾,还弄了一暖壶的热水,因为她刚才看王振浑身冒汗,她估摸着阿青一会应该会需要,所以早早的已经准备好,双眼也是紧紧的盯着床上,生怕出个闪失。 冷汗越流越多,丝毫不见一丝减少,汗水已经顺着床铺流在了地上,嘀嘀嗒嗒,地上已经形成一小滩,看这水滩,看得让人害怕,再这么下去,人就要脱水了。 阿青默默算了一下时间,刚好十分钟,然后猛地抬起头。 “快,热水。”阿青突然道。 吴冬冬快步走近,手中拿起一个瓷碗,转手倒了半碗热水,滚烫的热水,冒着热气,阿青伸手接过,随即把手中碎裂的金龙珠碎片丢进水里,金龙珠碎片入水便融化消失不见,水中浮现道道波纹。 随即阿青便猛地一捏王振的鼻子,将他的嘴扒开,把碗中滚烫的热水,往嘴里倒去。 热水入口柔顺,带着氤氲之色,转瞬间便融进体内。 不过奇怪的是,滚烫的热水入口,本来不应该烫的痛呼吗,可谁知,开水入喉,王振竟然发出一阵舒爽的轻哼,嘴里还渴望的多咽了几口,如果这时有人仔细看,便能发现,不知何时,王振那敷在皮肤表面的水珠,此时竟然已经化作一层薄薄的冰霜,估计是体内凉气已达顶点,怪不得不怕热水烫。 阿青顺势又倒了两碗,王振张开嘴一口喝尽........ 三分钟后,一壶热水见底....... 吴冬冬不知何时,又拿过来一壶滚烫的热水........ 王振不一会儿,便全部喝尽...... 三壶水已经见底,就在吴冬冬还想再去拿热水的时候,床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挣扎的声音,阿青死死的盯住。 “痛,啊,好痛啊,痛。”王振身上的冷汗瞬间不再冒出,随即身子便呈不自然的扭曲,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血,血,血,他身上流血了。”吴冬冬猛地发出惊惧的尖叫,她赫然看见王振身上出现无数的渗血点,随即变大,他身上竟然在冒血。 “痛,啊,啊,啊,好疼。”王振的叫喊声越来越大,似乎还开始有些响亮。 “拿热水给他冲一下。”阿青冷声道。 阿青从吴冬冬手中接过刚烧开的一盆热水,从头到脚淋了上去,血水沿着床沿流了一地,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 “怎么这么臭?”父亲不由得抽动了一下鼻子,赫然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心的恶臭。 阿青几人也闻到了,不过阿青还是紧紧盯着王振的情况发展,渗出的血液已经开始变色,已经呈现出黑紫的颜色,应该就是体内的毒素,恶臭便是从这里传出。 “快,再准备一些热水。”阿青紧张道。 阿青将热水灌进王振口中,剩下的都在他身上浇了下去。 “啊。”王振猛地发出一个长长的痛呼,随即便没了声息。 众人一惊,阿青第一个冲了上去,一把抓住王振脉搏,眉头一皱,不过随即便是面色一喜。 “达达,你来给号一下脉。”阿青转过头看着父亲道。 父亲快步凑近,忐忑的将手搭了上去,随即便是一喜。 “这脉象?”父亲道。 “恢复正常了。”阿青点点头道,随即一只手用毛巾将王振的胳膊擦干净,露出干净的皮肤,皮肤在微微渗出透明的汗珠,但已经没有了任何血液渗出。 “不过,还得等醒了才知道有没有痊愈。”阿青道,脸色间浮现一股欣喜,没想到还真被他治对症了。 “好了?”王铮凑到跟前,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你居然给治好了,好小子。”父亲猛地一拍阿青肩膀,脸上浮现浓浓的骄傲。 “谢谢。”王铮猛地对着阿青鞠了一躬,眼泪啪啦啪啦掉落在地上,那是幸福的泪水。 吴冬冬站在一旁,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阿青心中还是有一些小得意的,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还得等醒了才知道,床都湿了,咱们给他挪个地方。”阿青道,言语间看得出,他已经轻松了很多。 第三十二章 痊愈 外面的天色刚刚透亮,趴在床边的王铮被一阵响动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望见躺在床上不停蠕动的人影,脑子瞬间清醒。 “弟弟,你醒了?”王铮脸上浮现一股惊喜之色,颤声道。 “水,我要喝水。”躺在床上的王振声音沙哑,有些微弱,王铮勉强听清,王振双眼已经不再黯淡,似乎已经开始有了些神采。 “好,好,好,哥这就给你倒。”王铮慌忙应道,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着急忙慌的去找热水壶了,跑动间还差点摔在地上。 王振看着哥哥慌张的样子,嘴角浮起一股淡淡的笑容。 声响将阿青父子吵醒,阿青睁开惺忪的双眼,随即便看见蹲在地上倒水的王铮,还有他身后躺在床上,已经睁开双眼的王振。 “醒了。”阿青一骨碌爬了起来,顾不上穿鞋,快步跑了过去,父亲也被声响惊醒,也顾不得其他,匆匆在脚上套了一双草鞋,快速小跑过去。 王振一口气将碗中的水喝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再给他喝点,身子已经有些脱水了。”父亲道,随即一只手已经搭在了王振手腕上,感觉了一会儿,眼中不由得浮现惊奇之色,转头望向阿青,眼神中掺杂着莫名的意味。 “达达,怎么样了?”阿青看父亲的手已经收了回来,随即道。 “脉象沉实,平稳有力,该是无碍了,只是身子有些虚弱,还需调养几日。”父亲叹道。 阿青也凑了上去,将手搭了上去,细细感受脉象,然后慢慢放下心来。 “王振,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阿青望向王振。 “感觉身子没有那么空了,就是现在特别的渴。”王振用力挣扎的想要坐起身子,随即被阿青按下,他身子太虚,还不适合坐立起来。 “好。”阿青点了点头。“再多倒几碗水,里面加上一点盐巴,给他补充一下体内的水分。” 吴冬冬在东屋,听见屋里的声响,快速的爬了起来,早早的便在院子里的土灶上烧了一大锅热水,连院子外马大婶的招呼声都没搭理,赶紧把烧开的热水刮进水壶里。 “这家人,起这么早生活,啧啧。”马大婶摇摇头离开。 吴冬冬足足灌满了三壶热水,着急忙慌的走进屋子。 .......... 此时,王振的肚子因为喝水太多已经高高的鼓了起来,吴冬冬看情形有些不对,赶紧制止还在倒水的王铮。 “别喝了,再喝就要被撑着了,你看这肚子鼓得。”吴冬冬道。 “我去做些稀饭,一会吃点稀饭,再给弟弟煮个鸡蛋,光喝水可是没什么营养。”吴冬冬解释道。 “那麻烦了,谢谢冬冬姑娘了。”王铮一脸的感激,随即放下了手中的水碗。 吴冬冬点了点头,便出了屋子。 由于已经喝了这么多的水,王振的声音已经不再沙哑,面色都开始有些红润了,看上去精神头还不错。 看此情形,王铮便已明白,弟弟估计已经无碍了,心中对于阿青,更加感激,对于阿青的医术,心中升起浓浓的钦佩,心道,若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阿青父子,毕竟他救了弟弟一条命。 ............ 王振在阿青家休养了三日,加上父亲精心的针灸刺激,平日里还有让王铮采购的中药材熬成的米粥,此时王振的身子骨已经硬朗了很多,不需要人搀扶,已经可以一个人下床走路,只不过现在还是要扶着一些东西,才可以站立行走,不过可以看得出,他的身子骨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真不敢相信。”王铮看着弟弟一个人,扶着床,在地上慢悠悠的行走,眼中不由得浮现激动的泪花。 “是啊,真的不敢相信,我到现在都跟做梦一样。”父亲叹息道。 “只是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我这儿子是怎么给治疗的。”父亲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弥漫,语气中夹杂着骄傲和欣慰。“老了啊。” “叔,您儿子真乃神医也。”王铮对站在身边的父亲竖起大拇指。“若是能为国家做贡献,起码能让国内的医学水平前进三十年。” “也是凑巧了啊,国家就算了。”听见此话,父亲只是摇了摇头。 “还请此事不要宣扬出去,那些事我们现在还不想掺和进去,也不希望生活被打扰。”父亲似乎有些严肃,眼神中似乎有些忌讳,似乎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若是以后有需要,你可来这,但是还请保密。”父亲郑重道。 王铮点了点头,这些他都懂得,或许这家人不喜纷争吧,他想。毕竟现在西医横行,中医已经没落,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阿青已经很慎重的告诉他,不要把此事告诉任何人,若是有病人,可以秘密带来。 阿青心中有别的考虑,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医治这些绝症都需要一些蕴含天地五行阴阳的物质,比如龙脉孕育的龙珠。 若是脱离龙珠,阿青现在也没有办法医治,除非他什么时候能掌握不需要借助龙珠的办法,就能救人,那时候才会宣扬出去,他也想救助更多的人,但现在不行,一方面是龙珠不多,父亲说还有别的用处,不让阿青动。 另一方面,阿青虽然有善心,但是也不想在自己还不够强大的时候被有心人利用,毕竟人心隔肚皮。 现在还有一件事压在阿青心头,那就是胡海标随时有可能过来杀他,千万不能让他知道龙珠的事。 因为父子俩已经猜到,这胡海标肯定和五子锁龙大阵有关联,或许这胡海标便是奔着龙脉而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打得是个什么主意,一切都是未知。 而且上次在金龙囚尸之地他亲眼看见,胡海标杀死金鲤取走龙珠,那金鲤头部坑洞便是证明,这龙珠之事千万不能被他知道,不然后面不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毕竟那胡海标武功高强,阿青父子俩肯定不是对手,再加上家里还有吴冬冬。 还有就是救人这事,现在还是保密的好,毕竟是白血病,号称血癌,医学上的绝症,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病症,这是国内外专家都没有对策的病症,但现在居然被他治好了,在现在这社会是要引起医学轰动的啊,是要上报纸的,到时候肯定有很多人过来求医拜访,甚至会有很多人分析他的用药诊法,到时他便会被人抬在高处,虽有名利,但实力不匹配,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他还没做好这个准备,这也是之前父亲给他分析过后才下的决定。 虽然王铮不知道阿青父子俩不让宣扬出去的具体原因,但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没过多询问,只是便牢牢记住阿青的嘱咐,绝对不会宣扬出去。 王铮兄弟俩在阿青家又住了两日,怀着感激的心情,加上敬佩,在这天色还不亮的时候便悄悄离开,离开的时候,王振已经可以正常行走。 看着王铮兄弟俩离开,阿青心中升起一股满足的感觉,毕竟自己救了一个人的生命。 第三十三章 荷尔蒙躁动 上午,阿青刚吃完早饭,在院子里站着,随即便远远的看见一个壮硕的身影从小道慢悠悠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麻袋,鼓鼓囊囊,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远远看去,里面竟有活物蠕动。 看见身影,阿青猛地一拍脑袋,心道,这大柱怎么又来了。 “青哥,青哥,我来了,你在家吗?”身子还未到院子,洪亮的声音便远远的传了过来。 阿青无奈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这大柱,最近三天两头老是没事往阿青家里跑,到家来还不怎么说话,只在那里傻乐,自从大柱上次悄悄问了阿青一句吴冬冬有对象没,然后阿青便知道了这大柱打得是什么主意,这家伙铁定是看上吴冬冬了。 “大柱来了啊。”正在院子里忙活的吴冬冬看见大柱走进院子,随即招呼道。 “来了,来了,冬冬姐忙着了啊,我来找青哥。”大柱脸上红扑扑的,有些害羞道。 阿青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给他扔了一个板凳。 “坐,你家地里天天不干活的吗,你爹不管你啊?”阿青道,将双眼已经放在吴冬冬身上来回移动的大柱视线掰了回来。 “啊,青哥说啥。”大柱愣了一下,随即不情愿的转过头,笑嘻嘻的擦了擦嘴角哈喇。 “哦,家里没活了,就家里那点地,我一个小时就干完了,今天干完活还在树林里抓了两只野鸡,嘻嘻,今天有口福了。”大柱将手里的麻袋放在阿青面前,随即便打开了一个口,清晰的看见里面有两只野鸡,长着一身斑斓的羽毛。 “青哥,一会记得让冬冬姐做好吃些,我今天想吃小鸡炖茄子。嘿嘿。”随即大柱又把眼珠子瞥向在院子里喂鸡的吴冬冬。 阿青无奈的看着大柱,得,自己被无视了。 “冬冬姐。”大柱羞涩的喊道。 吴冬冬转过头笑了一下,最近在阿青家这段时间吃的好,住的也习惯,吴冬冬整个人比之前气色好了许多,显得更加水灵,皮肤白皙自然,梳着麻花大辫,平常走路都蹦蹦哒哒的,而且身材也比之前也丰满了一些,尤其是在笑的时候,两眼弯成月牙,看着就让人着迷,就像一杯温润的水,忍不住想要靠近。 “咋了,大柱。”吴冬冬笑了一下,随即大柱便如小迷弟般,不由得一阵小鹿乱跳。 “没,没事。”大柱不由得挠了挠头。 阿青不屑的看着大柱硕大的身材,还紧张的板直着身子坐在小凳子上,像个乖学生,正襟危坐,不时的还发出一声傻笑。 阿青暗道,这家伙,完了。 阿青将麻袋解开,伸手掏了进去,里面的野鸡发出凄厉的叫声,随即便被阿青从袋子里抓出来了一只。 叫声将朱冠大公鸡引了过来,歪着脖子好奇的看着在阿青手中不停蒲扇的野鸡,看着野鸡身上五彩斑斓的颜色,不由得喜欢起来,高昂着头颅,屁颠屁颠的跑到阿青身边。 “怎么,你喜欢它啊?”阿青对着朱冠公鸡笑道。 这朱冠公鸡神奇的很,能听懂阿青说话,有时候就跟狗崽子一般,粘着阿青,这朱冠公鸡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从来不出院子,顶多就是站在墙头嘶叫,叫完就从墙头飞下,在院子里巡视自己的领地。 朱冠公鸡似是听懂了一般,兴奋的鸣叫了一声,身子在阿青身上不停的蹭。 “哈哈,看来,你这是要发展后宫啊。”阿青看了一下,手里这只野鸡赫然是一只母鸡,而麻袋里的另一只也被阿青拎了出来,那是一只公鸡,没想到这大柱竟然把野鸡夫妻俩都抓了过来。 “好吧,那就让你玩玩。”阿青拿过一根绳子,把野鸡的一只脚拴住,免得野鸡跑了,随即便扔给了朱冠公鸡。 朱冠公鸡兴奋的扑棱了几下,随即拖着母野鸡来到不远处的柴火堆里,钻进他挖好的洞里,不知道做些什么了,母野鸡发出凄厉的叫声,双眼求助的望向在阿青手里的公野鸡,不过随即柴火堆里便没了声息,只剩下朱冠公鸡兴奋的嘶叫。 这只公野鸡,似乎是很不甘心,在阿青手里不停的扑腾,嘴里发出急促的叫声,叫的人心烦乱。 大柱被公野鸡叫的很是烦乱,不耐的从阿青手中拿了过去,阿青也被公野鸡扑腾的烦乱,胳膊上还被抓了几道血印,看大柱过来拿,顺手递了过去。 “咯嘣,唔唔唔。”野鸡刚到大柱手中,便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随即野鸡便发出呼吸不畅的呜呜声。 阿青定睛一看,眼中便是闪过一丝不忍,那公野鸡已经是耸拉着脑袋,嘴里还不停的冒出血沫,赫然是刚才被大柱一使劲捏断了脖子。 这,这也太暴力了吧,阿青心道,正准备说他,刚抬起头便看见大柱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 “劲用大了,嘿嘿。”大柱一把将公野鸡扔在地上,不好意思道。 “好吧,那一会就吃它了。”阿青无语道。 不一会儿,朱冠公鸡便拖着母野鸡从柴火堆中走了出来,一脸的满足,身上还散落着野鸡五彩斑斓的羽毛,而母野鸡无力的被朱冠公鸡在地上拖着行走,背部位置赫然看见光秃秃一片,显而易见,那里的羽毛便是被朱冠公鸡拔光。ωww.xSZWω㈧.NēΤ “你倒是会享受啊。”阿青对着朱冠公鸡笑骂道。 吴冬冬和大柱也看到了朱冠公鸡模样,随即便明白了什么,吴冬冬脸色不由得一红,随即便转过脸去,大柱傻嘿嘿的干笑了几声,不由得兴奋地搓搓手。 “真厉害啊。”大柱道。“青哥,你看他那么喜欢,那只野鸡就给他留着吧。” 朱冠公鸡似乎是听懂了,得意的嘶鸣一声。 “好,给你留着了,赶紧带着回你的寝宫的吧,别给弄死了。”阿青笑骂道。“看看能不能给我生一窝小野鸡,你努力哈。” 阿青说话声引来大柱一阵嘿嘿的笑,笑的阿青有些发毛。 “大柱,你能不能正常点。”阿青嫌弃的拍了一下大柱。 “嘿嘿,青哥,你有喜欢的姑娘吗?”大柱被打了一巴掌并不在意,神神秘秘的凑到阿青耳边。 “没有啊,你问我喜欢的姑娘干嘛,要给我介绍啊。”阿青笑道。 “没有,青哥,你就没有喜欢的?”大柱满脸的怀疑,小眼神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吴冬冬,似乎在确定什么。 “还没想这事了,再说吧。”阿青淡淡道。 “青哥,我有个事给你说哈,但你可别笑话我啊。”大柱有些扭捏道。 “说吧。”阿青道。 “青哥,你看看我是咋回事,自从被你救回来以后,虽然力气变得特别大,但是每天就特别想那个事,特别想,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大柱脸上红扑扑的,眼神有些躲闪。 “那我给你瞧瞧?”阿青笑道,笑容中有着莫名的意味,怪不得天天来家里,这是发情了啊。 第三十四章 逗弄 阿青仔细感受了一下大柱的脉象,里面是前所未有的沉稳有力,如此强壮的身子实在是不多见。 体内阴阳气息循环有力,生生不息,虽有稍微增减,但很快便会平衡,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病症。 阿青将手从大柱身上拿开,心中也想逗逗他,随即沉吟道:“大柱,你这身子出大问题了啊。” “啊,青哥,我是得啥病了?”大柱身子一僵,随即不安道。 “啧啧,病症已经到中后期了,是不是感觉最近对啥都没有兴趣了,只想找对象,这已经没有什么办法医治了,若是你年龄小些,我或许还有办法,只是现在........”阿青摇了摇头,脸上不无遗憾。 “啊,你怎么知道的,青哥,青哥,你可得救我啊。”大柱如同蒲扇一般的大手一把抓住阿青,脸色瞬间变了。 “不是我不救你,是你这个情况我很难办啊。”阿青叹了一口气,似乎也很无奈。 “青哥,青哥。”大柱哭丧着脸,眼看着就要扑倒阿青身上。 阿青连忙制止,将大柱的身子挡在身前。 “止步,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医治,只不过是你得受点罪了。”阿青严肃道,眼神不由得瞥向大柱胯间。 “青哥,你说什么办法,只要治好了我,我每天都给你抓野鸡吃。”大柱站直了身子,望着阿青道。 “知道咱这农村怎么样让猪崽子长得又快又好吗,尤其是公猪崽,吃得好,长得壮,那就是阉割,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你阉割了,这样你就不会再受其扰。”阿青微眯了一下眼睛,面容严肃道,不过随即,便似乎有点憋不住的样子。 “青哥.......”大柱猛地一瞪眼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然后咬了咬钢牙。“这.......” “噗........”阿青没忍住笑了出来。 大柱猛地一愣,哭丧着的脸瞬间变得阴晴不定。 “青哥,你骗我。”大柱有些委屈道,不敢相信的看着阿青。 “哈哈哈,青春期的懵懂,都会经历的,没事。”阿青笑着拍了拍大柱。 大柱委屈的哼了一声,猛地一撇嘴。“青哥,你欺负人,我差点还以为我得绝症了。” “没事,就算你得了绝症,你青哥也能给你治好。”阿青笑嘻嘻道。 随着得到内经时日的增长,阿青本来木讷淳朴的性子,似乎转变了一些,变得有些活泼,心里也有了底气,再也不是天天要依仗父亲的孩子来了,有时候偶尔变得也会调皮。 “哼.......”大柱生气的哼了一声,随即站起身子,悄悄的跑向吴冬冬身边,心中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刚刚靠近,大柱感觉吴冬冬身上有股淡淡的幽香飘来,味道很是好闻,有种淡淡的花香,叫不出是个什么味道,反正就是特别的好闻。 “怎么了,大柱。”吴冬冬温柔的一笑,向脑后轻轻拢了一下头发,两眼静静的看着跑过来的大柱。 “冬冬姐,青哥他欺负我........”大柱委屈的撇撇嘴,像山一般的身子,乖乖地站住,像个乖巧的孩子。 “阿青,他怎么欺负你了,告诉姐。”吴冬冬道,望着阿青,脸上浮现一股莫名的神色,看得阿青心中一慌。 “他,他要........唉,冬冬姐,我不能给你说,反正青哥就是欺负我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大柱吞吞吐吐道,不好意思的掰了下自己的手指头。 “好,看把大柱委屈的,阿青,你过来。”吴冬冬踮起脚摸了摸大柱脑袋,随后冲着阿青喊道。 “哎,冬冬姐。”阿青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笑嘻嘻道。 吴冬冬要比阿青大上一岁,所以,阿青无奈的只能称呼冬冬姐,不过,这声冬冬姐阿青叫得很情愿。 这段日子,吴冬冬就和他姐姐一样,把家里收拾的特别好,有啥好吃的还偷偷给阿青留着,自己也不舍得吃,就像上次,悄悄给阿青留了一块五花肉,谁知转头竟然给忘了,过了两日发现屋内有股臭味才发现,五花肉搁在碗里的肉都长了蛆,但是这片心却是真真的,阿青在心里也已经把吴冬冬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 “你为啥又欺负大柱,你看人家大柱对你多好,隔三差五的来看你,还给你带这么多好吃的。”吴冬冬恨铁不成钢道,一双杏眼瞪的浑圆,看着阿青。 “我就逗逗他,省得精力到处发泄。”阿青笑嘻嘻道。尐説φ呅蛧 “还笑,你看把大柱吓得。”吴冬冬没好气道。 大柱此刻站在吴冬冬身后,看吴冬冬批评阿青,得意的冲着阿青扮了个鬼脸,一脸满足的闻着吴冬冬身上的香味。 阿青对着大柱翻了翻白眼,一脸无语,这,精虫上脑了吧。 此时大柱如同吸了大烟一般,迷醉的眯着眼睛,跟在吴冬冬身后。 吴冬冬似乎也发现了大柱异样,轻呀一声,瞬间脸红到脖子根,转身不动声色的走开,也不管大柱受委屈的事了。 吴冬冬拿过死去的公野鸡,烧了一锅热水,拔毛蜕皮,再也不理会两人。 阿青呵呵笑了一声,一把将大柱拉扯到一边,大柱顺从的走开,嘴角还在不停的傻笑,阿青心道:这孩子,是不是没救了。 .................. 等饭做好,已经是半下午了,父亲还没有回来,又等了一会父亲,等父亲回来,太阳都已经有些西垂,幸好,阿青三人做的时候偷偷吃了些,倒也不是太饿,三人抓着瓜子,在枣树下唠嗑,倒也不无聊,尤其是大柱,最为开心。 众人吃完饭,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不过三人最主要的还是看大柱吃饭,看着大柱面前已经空空的大盆,才勉强打了个饱嗝,几人这才确定大柱终于吃饱了。 此时,吃完饭,大柱看天色已经晚了,便要回去,阿青跟着大柱往院子里走去,准备送送大柱。 看着大柱慢慢走远的身影,阿青关门回到了院子,跟着吴冬冬开始收拾屋里的碗筷。 不过此时,在阿青院子不远处,慢慢聚集了三两个壮汉,随即这壮汉人数便快速增加,不一会儿便有了近十人,蒙着脸,满身黑衣,手中拿着钢刀,上面都已涂黑,不再散发寒光,倒也隐蔽,似乎已经准备好随时杀人。 一个阴柔瘦弱的黑衣人,此时缓缓的靠近阿青院落外,手中还拿着一个巴掌大银盘,上面满是精密的刻度,中间上面附着一个龟甲,此时正不停的旋转。 阴柔的黑衣人,仔细看了一眼银盘,然后又看了看四周,似乎在确定着什么。 看银盘上的龟甲缓缓停止旋转,黑衣人,对着身后一人低声道。 “已经确定,阴石就在这个院子里,一会都给我麻利点,别让人跑了。”阴柔男子露出的双眼闪过一股残忍之色,一只手捂着肚子,对着院子阴笑一声,随即率先,便双脚轻点地面,整个人便飘入院子。 第三十五章 夜袭 “谁?”阿青猛地感觉心头冒出一股危险的凉气,随即便瞥见院子里有一道人影飘了进来。 话音刚落,阿青便感觉一股寒意将自己包围,一个阴柔的身影便已飘落到身旁,随即阿青又眼睁睁看见七八个人影从墙头翻了过来,快速将屋子围了起来。 还不待反应,阿青便被人一把按在了地上,随后屋子里也传出声声闷哼,随即便没了声息,父亲,还有吴冬冬被拖拽着拉到屋子地面上,带起阵阵痛呼。 “你们什么人?”阿青猛然抬起头,望向这群蒙面黑衣人,父亲似乎是被打得不轻,此时似乎有些迷糊,不停的揉着脑袋。 “嘎嘎,想不到是你啊,不过也好,也省得我再跑一趟。”站在阿青身旁的那个阴柔蒙面人,阴恻恻道。 蒙面人此时手中举起银盘,上面悬浮着一个雪白龟甲,此刻正对着阿青在不停的旋转。 “原来在你身上啊,看来,你们果然和那个有牵连,杀你,你们不冤。”黑衣人紧紧盯着阿青,脸上浮起了然之色。 “啧啧,真在这啊。”黑衣人伸出惨白的双手,往阿青布兜里抓去,收回来的时候,掌心便多了一个黑色的石头,上面有着银色小点,赫然便是那阴石。 阿青身子被压的结结实实,又被点了穴道,此时丝毫动弹不得,一股无力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黑衣人并没有理会阿青三人的情绪,看着手中的阴石,眼中闪过惊喜之色,随即阴笑着拍了拍阿青的脸庞,不无赞赏之色,阿青怒视而对。 “杀了,做的干净些。”黑衣人指了指阿青三人,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唔唔唔。”吴冬冬和父亲嘴里发出不甘的叫声,俩人已经被点了穴道,身不能动,嘴不能言,只能无助的望着。 阿青也没有任何办法,他现在也是无力的发出呜呜声,但黑衣人没有理会,一巴掌将父亲和吴冬冬打晕,扔在了床上,随即便似乎在测量着什么。 “如果把这俩人做成偷奸,再一把火烧了,明日村里便会传出,这家主人强奸美女,畏罪自杀,这倒也完美,至于这个小子........”一个黑衣人把眼睛瞄向阿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个就是撞破强奸,那行凶之人。” 黑衣人阴笑一声,瞬间便已想好了计划。 一把刀被放进了阿青手中,阿青手掌无力的握着,现在全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只能无力的怒视,反抗却无能为力。 “噗。”黑衣人一把拎起阿青,一只手举着阿青,一只手抓着阿青的胳膊,然后便压着刀扎进了父亲的胸膛,鲜红的鲜血瞬间便呲了出来,父亲闷哼一声,似乎是因为死亡的危机,双眼猛地睁开,惊惧的望着胸膛上的血刀。 阿青目疵欲裂,但是却无能为力,心中充斥着浓烈的怒意。 但无论怎样,阿青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刀,又扎进了父亲的胸膛。 “不要,不要,不要。”阿青在你心中浓烈的呐喊,想要控制自己的身子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父亲被一刀扎进胸膛,身子颤了一下,这一刀似乎是扎破了肺部,父亲吸气都发出一阵呼噜呼噜的漏气声,嘴里冒出一簇簇血沫,眼神都开始有些黯淡。尛說Φ紋網 阿青眼睛因为怒火变得血红,一行血泪无声的滑落,达达,你要撑住啊。 父亲呼噜噜吐出一大口血沫,想要说话,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只能无力的望着阿青,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还有对阿青深深的爱。 “达达,不要啊。”阿青被点穴道的身子软塌塌被人提着,两眼已经哭成了泪人。 “真是感人啊,那就再来一刀吧,哈哈。”提着阿青的蒙面男子,阴笑一声,抓着阿青的手,朝着父亲又扎了过去,眼看着又一个血洞出现。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啊。”阿青顿时感觉身子憋滞许久的怒气猛然一通,声音化作一声怒吼发了出来,震得人耳朵一阵发鸣。 阿青手中的刀猛地一停,差点就要扎进父亲胸膛。 阿青感觉手臂似乎是有了一些知觉,将手中的刀缩了回来,快速挥向身旁的黑衣人。 “给我去死。” 黑衣人快速躲开,惊奇的看着阿青。 “有意思啊,自己竟然将穴道冲开了,可惜啊,马上就要死了。”黑衣人冷笑一声,看着歪歪扭扭勉强站立的阿青,不屑道。 阿青活动了一下身子,快速走到父亲跟前,卖力的抬起胳膊,在父亲的身上点了几个穴道止血,顺手解开穴道,几个黑衣人并没有制止,因为父亲就算被解开穴道,嘴里还冒着血沫,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达达,你撑住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人性命?”阿青怒视道,挥了挥手中带血的钢刀。 “有些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阴柔的蒙面人,新奇的看着阿青,两眼闪着寒光,看着阿青,仿佛再看一个死人。“一旦染指,便要做好随时性命丧失的准备。” “是个很有天赋的娃娃啊,可惜,我不能留你在这世上了。”蒙面人冷笑一声,随即一掌便往阿青脑袋拍去,掌心暗含强劲阴气,若是被拍中,当场这个头便会如西瓜炸裂,红壤飞散。 阿青看手掌拍了过来,一股浓浓的危机充斥,想要躲开,却发现身子已经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手掌带着劲风,往天灵盖而来。 “不要。”一声怒吼从阿青身后传来,随即便是一道黑影将阿青盖住,伴随着的还有一声闷哼。 “达达。”阿青的身子被父亲挡住,脚下被推得一个趔趄,刚站定便看见父亲被一掌轰在胸膛,整个胸膛都已经塌下去半个,嘴里还不停的冒出一股股的鲜血,但是身子还是异常坚定的将阿青护在身后。 “达达,你别吓我。”阿青猛地一使劲,身子快速冲了过去,一把将父亲扶住。 阿青心中浮现浓浓的恨意,钢牙紧咬,眼神看着阴柔的蒙面男子,满是杀意。 “你到底是谁?”阿青手臂紧紧搂着父亲,父亲的气息开始逐渐微弱,两眼望着阿青,心中有着浓浓的不舍,心道:自己这次恐怕是要死了,以后再也不能陪我的阿青了,可是我还想看他娶妻,生娃,看他子孙绕膝,现在看来,恐怕做不到了,父亲的眼神越发黯淡。 阿青似乎是感受到了,两行血泪无声的滑落,心里只是不断的念叨,达达,你要撑住啊,阿青不能没有你啊,想到父亲无时无刻对他的爱,虽然很严厉,但是每次做错事,都没有忍心动手打过阿青,只是在无人的时候,无奈叹息,有时,实在气急,只能狠狠的给自己两巴掌,就这样,都没有舍得打过阿青,阿青,就是他的全部。 想到之前有时自己惹祸,父亲就算卑微的给别人道歉,而从来没有打骂过自己。 想到父亲无论何时都要护他在身下的样子,想到刚才父亲毫不犹豫用身子给阿青挡下这一掌的样子,阿青心中更加难受。 “达达,你一定要坚持住。”阿青流着泪,搂着父亲的手臂又紧了紧。“阿青不能没有你。” 阴柔男子,冷冷的看着两人。 “真是感人啊。”阴柔男子收回手掌,看着阿青,随即便摘下了蒙面。 “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本来还想再过几天,没想到这阴石就在你手里,正好一起解决了。” “是你。” “你该死啊。”阿青感受到父亲越来越微弱的气息,怒吼道。 “哈哈,我该不该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就要死了。”胡海标阴笑一声,双指并作剑指,上面缠绕锋锐的气劲,剑指一捻便往阿青心脏位置扎去,若是被碰上,这心脏瞬间便会被气劲撕碎。 阿青,被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想要躲闪,却发现动无可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剑指快速靠近胸膛。 第三十六章 血崩 “青哥......”一声暴喝猛地在耳旁炸响,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一道硕大的身影便直冲胡海标剑指而去。 “砰。” 剑指狠狠点在了壮硕手臂之上,硕大的身影猛地发出一声闷哼,急促往后退了几步。 “大柱。”阿青感觉身旁刮过一阵狂风,随即便看见大柱站在了身前。 “哦哟,又来一个。”胡海标,似乎也不意外,冷哼一声,看着大柱没有任何气劲运行的身子,轻蔑道。 “我还以为是个什么高手,能挡住我的攻击,原来是个傻大个,就算我没用全力,这剑指落在身上也不好受吧。”胡海标看着大柱红肿的手臂,阴笑道。 大柱,只是紧紧的盯着,一只手把吴冬冬拉到身后护着,吴冬冬,现在还在点穴状态,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无助的看着,眼角挂着眼珠,惊惧的望着四周。 阿青,扭动了一下身子,伸手将吴冬冬穴道解开。 “多来一个人也是送死,你们,给我上。”胡海标冷笑了一下,眼中闪过杀机,不过在说话的时候,似乎是急促喘息了一下,一只手捂着腹部,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痛苦之色一闪即过,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四周的黑衣人似乎也是失去了耐心,猛地一扬手中的钢刀,眼中闪过杀气,狠狠的砍了上去。 “啊。”大柱手上没有趁手的武器,看钢刀过来,只能本能的用手去挡,顺势护住阿青三人,钢刀咔嚓便砍进大柱手臂,整整没入半个刀背。 这大柱愣是只是闷哼一声,顺势抓过卡在臂骨上的一把钢刀,一用劲拔了下来,顾不得上面呼呼的冒血,一记横扫千军如卷席,将黑衣人逼开。 阿青看情形,快速的在大柱手臂上点穴止血,顺手从地上捡了把钢刀,两眼紧紧盯着四周。 黑衣人速度很快,刚一避开,然后便快速靠近。 大柱一手拿刀,也不顾身上受伤,完全是一副搏命的把式,而且钢刀挥的又快有狠,虽然黑衣人都有功夫在身,但是无法避免的还是有三个人被大柱一刀劈中,趴在地上死活不知,而大柱的代价就是身上又多了几个深可见骨的口子。 也多亏大柱身子壮实,换个寻常人,早就被砍死了,不过再壮实,这么下去,血也要流干了。 大柱急促的喘了几口气,似是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力竭。 阿青焦急的看着这一切,心中依旧是没有什么办法。 大柱似乎是感受到了再这么下去,几人都得交代在这里,随即便一咬牙,蛮横的往前撞了过去,前面的一人躲避不及,一下子被大柱砍烂了半个身子。 “吼.......”大柱浑身染血,瞪着血红色的双眼,虽然身上满是伤口,但威势一点不减。 剩余的黑衣人动作不由得一顿,此时他们也有些惊疑不定,如此威猛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大柱却顾不得这么多,红着眼一步跨了出去,一刀将面前躲避不及的黑衣人砍翻在地,虎视眈眈的望着剩余几人,这几人多少也带了一些伤势,看大柱硕大的身子压迫过来,有些害怕的不敢靠近。 “废物。”胡海标冷笑一声,身子猛地飘动过来,随即便一掌狠狠拍向大柱,掌间有气旋凝结,内部暗含强劲的爆力。 大柱似乎是感受到了危机,手中钢刀往回一收,横在身前,整个身子便直接撞了上去。 “砰。”一声闷哼从两人嘴中传出,各自都往后退了数步。 “好强的蛮力。”胡海标咳嗽了一下,手掌轻微颤抖了一下,恐怕刚才这一下,他并不好受。 大柱冷哼一声,随即便发现手中的钢刀被震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胸膛衣服已经炸裂,胸前红肿一片。 而这大柱也很是强猛,将手中的刀柄一甩,顾不得其他,整个人便如同暴熊,挥着粗壮手臂便冲了上去。 此时胡海标气息还有些紊乱,还没来得及提气准备,便被大柱一拳砸在了身上,随即便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传出,胡海标整个人横移了七八米。 “骨头断了?”胡海标快速将身子站定,感受了之后,随即便愣了一下。 不过瞬间胡海标脸上便浮现一股暴虐的神色。 “你成功惹怒了我。”胡海标眼中猛地冒出浓重的煞气,双臂快速往前一伸,双掌成爪型,身子微曲,如同蓄力的弹簧,护身冒出层层气劲,气势瞬间增加了双倍有余,似乎是解开了什么枷锁,气劲如同洪水,带动整个身子,咆哮着往大柱而去。 这似乎是某种武技,带着莫名的气韵,根本就不是只懂蛮力的大柱可以抵抗。 手臂刚一接触,大柱的手臂便呈不自然的扭曲,随即胡海标的双手稳稳的印在大柱胸膛。 “噗。”大柱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后退了几步,不甘的望了一眼阿青,缓缓跪在了地上。 “大柱,你怎么了?”吴冬冬瞬间跑了上去扶住大柱。 “冬冬姐,我可能救不了你了。”大柱又咳了一口鲜血,喃喃道。 “别说话了,别说了,大柱你要坚持住啊。”吴冬冬已经成了泪人,不停的擦着从大柱口中流出的鲜血。 阿青此时正抱着父亲,感觉到人生一片灰暗,恐怕,今天,这几个人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胡海标喘息了几口气,冷冷看着在地上的众人。 “杀。” 一个黑衣人率先出手,一刀砍向挡在大柱身前的吴冬冬,刀将吴冬冬后背砍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吴冬冬猛地身子一僵,随即便慢慢软了下去。 “冬冬。”阿青和大柱同时喊道。 大柱猛地一瞪眼,双眼化作一片赤红,还不待阿青几人反应过来,便猛地站起了身子,一把抓住了前方的黑衣人,双手一使劲,便把那黑衣人脖子拧断,随即又快行了几步,将剩余的两个黑衣人一巴掌拍死,然后快速冲向胡海标。 胡海标心中一惊,强提一口劲,快速迎身而上,大柱的拳头狠狠的砸了上去。 “噗。”大柱仰面喷了一口鲜血,身子便硬挺挺的倒了下去。 胡海标身子不由得退后了几步,急促的喘息了几口气。不过随即他便是脸色一变。 “不好,血崩。”胡海标惊道,然后眼见着裤裆位置快速殷红,顺着脚腕有一道鲜血流下。Www.XSZWω8.ΝΕt 胡海标身子猛地一个趔趄,似是失去了力气,心中惊惧道:强行运功竟然提前引发了血崩,不好,得快速疗伤。 胡海标当机立断,一抓手中的阴石,强提气劲,身子飘忽忽便落进院子。 “算你们命大,我还会再来的,在家洗干净脖子等我。”声音刚落,阿青便看见胡海标跳过院墙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阿青趔趄了一下身子,望着满屋子的鲜血,脑皮一片发麻,快速的给几人止血,思索着救治之法。 一只黑色狐狸似乎是闻到了血腥味,悄悄的来到屋檐上,好奇的隔着光亮望着屋内,眼中浮现奇异之色。 第三十七章 死亡临近 本是一个寂静的夜,漆黑的夜幕被一阵嘈杂的叫喊声撕碎。 三辆救护车并排停在阿青家院子门口,周围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隔老远便能闻见从阿青院子里传出的血腥味。 大柱,父亲,还有吴冬冬,一人被抬进了一辆救护车,护士已经往三人手腕上开始输血。 阿青看三人已经挂上了血袋,随即便无力的瘫倒在地,他才发现自己,浑身的力气已经耗尽,此时连动个手指头都很困难,幸好,在救护车来之前,阿青便已经封住了他们的血脉,勉强吊住了几人性命,但是他们失血实在太多了,尤其是父亲,肺部穿透,血液流失的最多,虽然已经被阿青封住血脉,但是若是不能及时输血,就算是神药也无力回天,这也是阿青无计可施的原因。 这里面以大柱和父亲失血最为严重,吴冬冬,虽然被砍了一刀,昏了过去,但及时被阿青救治,性命并没有太大危险,但是还是得需要针线缝合,最后免不了留疤。 阿青软塌塌的躺在地上,感觉整个身子一片黏腻,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血液已经将他的衣衫侵透,这是他自己的血液,原来不知何时,他后背也被砍了几刀,此时伤况不知。 阿青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脑子一阵眩晕,周围的人声凯斯一片模糊,就像没了信号的收音机,发出沙沙声。 “胡海标,我必杀你。”阿青一咬牙,脑子失去意识前闪过这么一句话。 .................. 模糊间,阿青被一阵哭泣声惊醒,两眼艰难的睁开,眼角看见吴冬冬浑身包着纱布,趴在阿青床前正在不停的抹眼泪。 “冬冬姐?”阿青刚一出口,便觉嗓子一阵干疼。 吴冬冬被阿青的声音叫的身子猛地一顿,随即便瞪着一双杏眼惊喜的看着阿青。 “阿青,你终于醒了,你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还不待阿青说话,吴冬冬便端了一杯水放到阿青嘴边。 “达达和大柱呐。”阿青喘了口气,低声道。 听见此话,吴冬冬的神色黯淡了一下。 “他们怎么了?”阿青察觉出吴冬冬的情绪,心头不由得一紧,身子挪动间还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大柱还没醒,还在观察,叔叔,医生说,要做好心理准备,恐怕.........”吴冬冬吞吞吐吐道。 “什么?快,扶我起来,达达怎么了?”阿青心中突地浮现浓重的焦急之色,使劲的一拔手上的针管,便呲着牙从床上坐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已经将伤口撕裂,白色纱布上浮现一片殷红。 阿青疼的额头冒出冷汗,可此时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要去看看父亲。 吴冬冬看阿青的动作,慌忙过来将阿青扶住,看见纱布上的殷红,眼中闪过心疼之色。 “达达,在哪?”阿青急促道,两眼紧紧望着吴冬冬。 吴冬冬从边上快速的拉过一个轮椅,将阿青按在了上面。 “我带你过去,你别动了。”吴冬冬轻声道。 阿青点了点头,额头上的冷汗更密了,顺着脸颊向下滑落。 阿青不认得这是一个什么医院,不过吴冬冬刚把阿青推出病房门,阿青便发现这医院很是庞大,估计这医院最次也是县一级的医院,不过此时阿青顾不得询问这是一个什么医院了,他现在只想去看看父亲,他到底怎么了。 吴冬冬推着阿青走了大概有十分钟,爬了两层楼,阿青便停在一个硕大玻璃罩前方,隔着玻璃看见安静的躺在床上的父亲,父亲病床周围都是仪器,上面不时的闪烁着灯光,父亲嘴上放了一个氧气罩,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 “达达。”阿青悲从心来。 “送来的晚了,到医院的时候心脏就已经停了,经过数天抢救,现在勉强维持生机,但是大脑经过长时间的缺氧,已经部分死亡了,医生也说不好,很有可能救回来也会是个植物人。”吴冬冬哽咽道,极是伤心。 “救,告诉医生,全力去救,一定要先稳定达达的身体机能。”阿青激动道。“医院的钱谁给交的,还有吗,告诉医生,一定要救活我爹,我有钱,冬冬姐,你去,我床底下有个木盒,里面有钱。” “阿青,钱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已经交完了。”吴冬冬似乎是恢复了一些气力。 “谁给交的?”阿青道。 “还记得王铮吗,他前天来了一趟,已经打好招呼了,你安心把自己的伤养好。”吴冬冬道。 阿青点了点头,望着玻璃后面的父亲,眼中浮现泪花。 达达,你一定要撑住啊。阿青在心里喃喃道。 阿青被伤口撕裂痛的一呲牙,他脑子快速思索。 在想一个治疗父亲的法子,还有怎么才能让自己的伤口快速愈合。 “你别动了。”吴冬冬声音颤抖道,她看见阿青身上的纱布已经湿透,血液透着纱布流了出来。 “医生,医生。”吴冬冬急促的往四周喊道。 阿青被一阵剧痛包围,身子上有股热乎乎的液体流过,随即他便感觉眼前一黑,慢慢失去了意识。 医生听见喊声快速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三个护士,迅速推着阿青便进了手术室,医生脸上一片严肃之色。 “伤口再次崩裂,再要缝合可就难了,止血钳准备,血袋准备。”手术室内传出有序的声音。 随后便分工明确,护士,医生配合着将阿青身上缠绕的纱布取了下来。 一片血肉模糊,此前缝合的伤口,此时已经完全撕裂开来,缝合的线将肉割裂成一块块的,血液呼呼的往外冒。 麻烦了。医生暗道不好,但是手上的动作不停,止血钳等已经用了上去.......... 站在手术室外的吴冬冬,感觉到身子也是一阵酸软,她的身子还没愈合,又跟着阿青跑了这么久,身子也有些熬不住了,吴冬冬脑子传出一阵迷糊。 “阿青怎么了?”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吴冬冬耳旁炸响,吴冬冬迷迷糊糊的抬起脸,随即便看见一个英俊的脸,温文儒雅,望着吴冬冬,神色间有些着急。 “刚才医生给我打电话,说阿青又做手术了?”男子焦急道。 “王大哥,阿青伤口又撕裂了,那血呼呼的往外冒,医生说要做好心理准备,唉。”吴冬冬叹了一口气,神色间一阵迷茫。 王铮急促喘息了一下,不由得握了握拳头,神色间不由得浮现一丝狠戾,然后又想到了在阿青家的那几具蒙面尸体,还没等王铮开始调查,一个晚上,天还没亮,这几具尸体便生生的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 “到底是什么人,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我手底下偷尸,又是什么人,与阿青有这么大仇恨,不管怎么样,阿青救了我弟,这事我就得管,而且敢从军区偷尸,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哼。”王铮冷哼一声。 随后两人焦急的看着手术室的灯。 过了,两个时辰,手术室的门打开.......... 第三十八章 遗失的记忆 阿青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寒冷包围,整个人都感觉轻落落的,就如同已经溺水的人,想要浮出水面,却发现无从借力,整个人都充斥着窒息的感觉,本能的想要挣扎,但是却发现,自己好像忘了该怎么去挣扎,这种感觉很是奇怪,也很不好受。 阿青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身后跟着满头大汗,看上去很是疲劳的医生和护士。 吴冬冬和王铮快步迎了上去,一眼便看见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的阿青,躺在病床上。 “医生,他怎么样了?”王铮抬头问道。 “刚刚止住血,多亏病人意志很强烈,不然还真不好说,不过暂时还没脱离危险,还得观察观察。”医生叹了一口气,随后大步离开,护士推着阿青进入特护病房。 听见此话,吴冬冬像是失去了所有气力,无力的扶住走廊上的墙面,王铮上前赶紧安抚。 此时父亲,大柱,和阿青三人的情况都很不乐观,只剩下吴冬冬一个人虽然受着伤,但还在清醒着,不过随着而来的就是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吴冬冬身上,她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 王铮在医院坐了一会便匆匆离开,只剩吴冬冬一人望着躺在病床上的三人,生死不知。 不过幸好此时的大柱,伤势已经开始稳定下来,随着时间的增长,气息也开始平稳。 他的恢复力极为惊人,看得医生都啧啧称奇,按常理来讲受了这么重的伤,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因为这几人中,大柱身上的刀口最多,好几个动脉都被砍断,如果不是阿青及时封住血脉,早就流干了血脉,但是这伤口众多,缝合起来也是极为麻烦,最重要的是会引起炎症,发炎,高烧等,但大柱伤口愈合的极好,没有任何的炎症,更没有发烧的症状,只是可能因为失血过多,暂时还没有苏醒,不过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又是两日时间过去,父亲和阿青都还没有苏醒,此时是他们在鬼门关徘徊的关键时刻,若是迈进去便一命呜呼,能走出来便可苏醒痊愈。 不过今日,大柱似是睡够了,又或者是被什么吸引,缓缓睁开了眼睛,不可察觉的是,大柱瞳仁深处有一点赤红,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有些阴邪,睁开眼珠子,咕噜噜旋转看了一下四周,随即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舔了舔嘴唇,嘴角泛起天真烂漫的笑容。 “妈妈。”低声的呼唤从大柱口中传出,令人惊骇的是,这个声音竟是清脆的童音,如同刚学会说话的婴儿,叫起来还不太熟练。 随即大柱便蹒跚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似乎在适应着身子,爬起来扭扭曲曲,嘴里还在不停的喊着妈妈,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门外。 大柱如同刚刚学会爬行的婴儿,在地上蠕动,四肢并用,随着爬行,速度开始变快,眨眼便已爬出了门外,来到了走廊里。 走廊里的人看着大柱爬行,心中一阵害怕,不解的望着,看着大柱爬了过来,赶紧闪身避开。 大柱的异状很快引起了医护人员的注意,不过还没等医护人员靠近,大柱便对着大楼对过,发出一声急促的叫声,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四肢并用,化作一道残影,从楼上跳了下去,钻入医院中间的小树林,消失不见。 这医院呈回形而建,中间设计成一个树林花园,随着年头增长,树林里的树木已经很茂盛了,幸好这医院最高只有五层,大柱跳入树林便落在松软的枯叶上,在地上一滚,便卸去了下降的力道,两眼紧紧盯着对面的一个房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妈妈。 这是一个位于四楼中间位置的病房,布置的极为豪华,里面是个一室一厅,有厨房,有卫生间,此时在大厅的沙发上正坐着五位花白头发的医生,似乎正在急促争论着什么,门口位置还还站着两位身材壮硕的汉子,眼神如电,警惕的望着四周,紧紧盯着可疑之人。 在病床上,正躺着一个瘦弱中年,颧骨已经瘦的高高鼓起,两眼紧眯,皮肤蜡黄,似乎很是虚弱,但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气息很是悠长,似乎并不像一个病重之人,离近了听,似乎还能听见心脏有力的跳动,看上去很是奇怪,这也是大厅内五位老者争吵的原因,明明身体极为健康,但身子却眼见得瘦弱,而病人还昏迷不醒。 大柱在楼下紧紧盯着窗户,稍微分辨了一下方位,随即便如壁虎一般,贴着墙壁,用手指抠着砖缝,悄无声息的便爬了上去。 大柱隔着窗户一眼便看见了躺着病床上的瘦弱中年,随即面色一喜:“妈妈。” 随后便悄悄的推开窗爬了进去,硕大的身子便已经趴在了瘦弱中年的身上。 大柱一把将瘦弱中年身上的被子拉开,露出不着片缕衣衫的身子。 瘦弱中年全身没有一根毛发,皮肤细腻光滑,此时瘦的已经是肉皮贴骨头了,但奇怪的是,中年浑身没有毛发,也没有男性的特征,而且胸膛还有些微的隆起,看上去犹如女性,但任谁看上去都知道这绝对不是女性,因为他下颚还长了一簇山羊胡。小說中文網 大柱望着中年微微隆起的胸膛,眼中浮现一股饥饿的感觉,不由得舔了舔嘴唇,随后便一口咬了下去,滚烫的鲜血涌入嘴中,大柱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甘甜的味道从嘴里涌入,随即便大口喝了起来。 瘦弱中年身子猛地一颤,随着血液的流失,似乎是感觉到了危机,双眼猛地睁开,空气中快速闪过一道精光。 似乎是恢复了神智,随即瘦弱中年的身子便如同充气了一般,快速丰满,眨眼间便已恢复正常,脸颊上的肉也恢复了正常。 这些就在一眨眼间发生,随后他便一掌狠狠拍向大柱的脑袋。 “砰。”一掌拍在了大柱脑袋上,脑袋稍微的偏移一下,随后稳稳的趴在胸膛上,想象中的炸裂崩开并没有发生,中年猛地一愣,我的功力?他赫然感觉到掌上的功力不足平日十分之一,而自己的功力此刻正随着血液不停的流入大柱口中。 “人呢?”中年心中着急,猛地一声大喝,声音中已经含入了内力,犹如平地起惊雷,轰然炸响。 外面的人听见了呼声,快速冲了进来。 随即便看见了屋内情形,一个身材甚是壮硕的青年小伙,此时正紧紧趴在中年身上。 “对,对不起,胡老板,打扰两位好事了。” 听见此话胡海标差点没气吐血。 “瞎啊,赶快把他弄下去。”胡海标一声怒喝。 可还没等门口几人有所动作,胡海标便感觉身子猛地一虚,随后便惊愕的发现,本来已经炼化融入体内的阴石,那股力量竟然被大柱生生吸走,伴随着的还有他的九成功力,都被大柱生生吸走。 “噗。”胡海标猛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还没等门外人有所动作,大柱便已立起了身子,似乎胡海标身上已经没有他感兴趣的东西了,随后一脚将门口几人踹飞,落在地上,死活不知。 随后大柱身子一抖,猛然恢复了意识,回头望向躺在床上的胡海标,随即疑惑了一下,感觉自己似乎是忘了一些什么东西,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随即他便认出来了胡海标,眼中闪过仇恨之色。 感受了一下体内充沛的力量,又看见虚弱的躺在床上的胡海标,胸口还有血迹,随即心中便有了底气,大柱冷笑着朝胡海标靠近。 “还记得你爷爷我吗?” “不是要杀你爷爷我吗?” “来,叫声爷爷。” 第三十九章 小惩 大柱的手掌死死扼住胡海标脖子,胡海标丝毫动弹不得,身子本能的拼命挣扎,但却被大柱狠狠的压住,脸上因挣扎浮现一股用力过度的潮红。 “哈哈,孙子,你还得意不。”大柱冷哼了一声,随即噗叽啐了一口唾沫,正好落在胡海标脸上。 大柱此时早已把自己如何来得这里忘在了脑后,整个人已经沉浸在虐待胡海标的舒爽状态。 虽然有些疑惑,自己的力量为何变得如此强大,而且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但是大柱本身便神经大条,想不通的事便不会再想。 此时,胡海标心中是无比的憋屈,想想自己一代高手,此时竟然被一乡村野小子捏在手里,任意揉捏,气得自己已经要憋出内伤。 想想前几日,为了治疗血崩之势,自己强行炼化阴石,血崩之势随即便止住,功力还随之增加了数倍,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却没想正在炼化的关键时刻,被手下人进来强行打断,一口气血不顺,瞬间便口吐鲜血昏了过去,整个人的功法随即出现紊乱,身子上的气血瞬间被吸收凝聚丹田,所以眨眼间,整个人便成了皮包骨头,再加上狂吐一口鲜血,看上去状况极是吓人,手下人刚来,还不懂规矩,一看瞬间便吓坏了,赶紧把他送来了医院。 可还没等他将气血理正,便感觉身子猛地一沉,随即自己的气血快速往外流失,一股要被吸干而亡的感觉瞬间将他惊醒。 然后刚醒还在迷糊阶段,便啪啪被大柱扇了几个巴掌,脸上还被吐了几口唾沫,此时心中的怒火已经就要烧到嗓子眼了,双眼因为充血已经变得赤红。 “快,喊声爷爷,不说话我就打死你。”大柱嘿嘿笑了一声,得意的看着被自己掐着动弹不得的胡海标,心中暗道,若是青哥在就好了,一定让他多打几巴掌。 “嘿,还不说话?啪啪。”又是两巴掌扇了过去,此时胡海标的两颊被大柱打得已经高高鼓起。 “你,你这个憨货,赶紧给我起开。”胡海标似乎是回过神来,对着大柱冷声道,压着嗓子,似乎是压抑着火山一般的怒火。 “就不起开,啪啪,来叫声爷爷。”大柱得意的挑了一下眉毛,两巴掌又落了上去。 胡海标不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柱,眼神冰冷,似乎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大柱看他不说话,又是狠狠打了两巴掌,然后整个人被胡海标的眼神盯得一阵发毛,似乎是感觉到有些无趣,嘴里重重哼了一声,然后使劲掰开了胡海标的嘴,往里狠狠吐了一口浓痰。 “咳咳。”胡海标一阵剧烈的咳嗽,似乎是要把浓痰吐出来。 “嘿嘿。”大柱嘿嘿坏笑一声,一只手摁着胡海标身子,一只手捂着胡海标的嘴,不让他把嘴张开,咕嘟一声,胡海标将浓痰咽了下去。 “呃。”干呕声从胡海标嗓子眼传出。 大柱啪一巴掌扇了一下。“哈哈,真好玩,感觉怎么样?” “你,你,你,野小子,你死定了。”胡海标眼中冒出浓浓的煞气,不过大柱却是没有任何感觉,似乎是被瞪得不爽,两个拳头便落了上去,瞬间胡海标脸上便冒出一双熊猫眼。 “哼,再横?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大柱握了握拳头,愤愤道。 大柱话音刚落,便听见医院走廊上传来一阵快速走动的声音,直直往这边而来。 “对,就这个屋。”一声撞门声传进耳边。 胡海标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大柱似乎是觉得没啥意思,任他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大柱顺势从病床上下来。 “算你走运。”大柱冷哼一声,已经听见了数人要进来的声音,不爽的又给胡海标两拳,转身从窗户跳了下去,融入医院中间的小树林,惊起了树林里正在溜达的病人。 大柱嘿嘿笑了一下,有些惊奇的看着自己,刚才听见来人进来,身子本能的从四楼窗户跳了下来,大柱本来差点以为要摔死了,没想到落下地毫发无损,整个人还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似乎再高几层也能轻松跃下,然后一步迈过,便是十米之远,数步迈过,便已经来到了楼对面,身子一跃,便已经来到五楼。 这是?大柱欣喜的望着自己个儿。 .......... 此时,胡海标在病房内发出一阵强烈的怒吼。 “啊,啊,啊。”胡海标状若疯狂,手上青筋暴起,恨恨的望着大柱消失的地方。 “胡老板,你没事吧?”一个壮汉恭敬的站在一旁,出声询问道。 “看这病的不轻啊,需不需要联系精神科?”门外还站着几位医生,低声交流着。 这句话,胡海标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功力已经失去九成,但是耳力还是很强的。 “都出去。”胡海标瞪着血红的双眼,望向四周。 “你,留下。”胡海标眼神冷冷的望着那个出声询问的壮汉。 “是。”壮汉身子猛地颤抖一下,随即便咬牙应道。 周围的人看这情形,快速走了出去,单单留下那个壮汉。 门顺势关上,随即里面便响起壮汉激烈的惨叫声,还有声声痛苦的**,伴随着还有拳肉交错的撞击声。 过了大半个时辰,胡海标缓缓推开了门,露出了门后的景色。 随即众人眼中便浮现一股惊骇之色,还有丝丝的不忍,病房内的墙壁上已经被喷溅的满是鲜血,地上也有一滩滩的鲜血,刚一开门便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露出了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壮汉。 此时壮汉全身**,身上遍布咬痕,尤其是胸前,赫然被咬出了两个血洞,丝丝鲜血渗出,脑袋已经肿成了球球,早已分不清眼睛还是鼻子,看情形,赫然是这胡海标将大柱在他身上实施的动作,他在这壮汉身上实施了一遍,甚至是更为猛烈。 “你们救一下吧,兴许还能救活。”胡海标穿着病号服,敞开着胸膛,上面满是血迹,声音冰冷道,声音似乎是因为叫的太多还有一些的沙哑。 “这?”ωww.xSZWω㈧.NēΤ “赶快安排,救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大声喝道,率先靠近躺在地上的壮汉。 在一旁站着的几个医生快速行动起来,还有几个医生快速靠近胡海标,检查胡海标身体状况。 胡海标冷冷的站着,任其医生对自己检查,不过此时手上却是忽的出现一封信件,上面还沾染了血液,殷浸的一片潮湿,胡海标把信件交给旁边站立的另一个壮汉。 “给我寄出去。” 汉子颤颤双手接过,逃一般的走了出去。 看见汉子离开,胡海标眼睛微眯,似乎在筹备什么事情,眼睛望着窗外,那是大柱消失的地方,嘴角不由得浮现一丝冷笑。 “拿了我的功力?我看你有没有命来用,你不知道,我是谁?”胡海标低声呢喃,脸上浮现一股杀意。 “我的功力?他收到信,应该就来了?”胡海标心头思索,脸上浮现莫名神色,似乎是期待。 第四十章 怨液 大柱身子如同灵蛇,弯曲着避开走廊里来回走动的医生,快速从窗户爬到自己的病房内,心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悄悄望了一眼身后的窗外。 将身上沾染了血迹的病号服换了下来,大柱机警的扔进垃圾桶,从柜子里拿出了一身全新病号服,得意的嘿嘿傻乐,赞叹自己的智慧。 随后扒开门望了望四周,见无人然后便猫着腰跑了出去,悄悄来到了阿青病房外。 吴冬冬此时正趴在阿青旁边的病床上,整个人昏昏欲睡,背上的伤还没好,所以还不能躺下,模糊间感觉到屋里有人进来,便迷迷糊糊睁开眼,随后便是面色一喜。 “大柱,你醒了?”吴冬冬从床上快速爬了起来,一脸惊喜,悄声道。 “青哥怎么样了?”大柱朝着阿青指了指,随后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没事了,好了,嘿嘿。” “真的?”吴冬冬却是不信,伸手往大柱身上摸去。 大柱,嘿嘿一笑,享受的让吴冬冬在自己身上摸索,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过了一会,似乎是感觉到吴冬冬的动作有些慢,他一把将缠绕在手臂上的纱布扯了下来,露出了光洁的胳膊,除了上面有几道粗大的红印,还真看不出受过伤。 “真好了?”吴冬冬惊异的望着大柱,简直不敢相信,要知道那胳膊当时都快被砍断了,骨头都被砍刀劈裂了几块,现在竟然没事了,还已经愈合完整,只留下几道红印,而自己呐,只是被砍了一刀,到现在伤口都还没有愈合好,有时还会流脓,同样是人,怎么差别这么大,想到这,吴冬冬又不敢相信的望了一眼大柱,似乎在看一个非人类。 “我也不知道,醒的时候,身上还都是伤口,只是从外面回来以后,感觉伤口麻痒麻痒的,然后一摸,就成现在这样,就好了。”大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他也看见了吴冬冬背后缠绕的纱布,他也想不通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你出去了?”吴冬冬问道。 “出去转了转,你猜我看见谁了?”大柱神秘道。 “谁?”吴冬冬不解的问。 “知道晚上那个太监么,我把他的脸都扇肿了,还吐了好多口水,他都没敢反抗,真解气。”大柱得意道。 “啊,那你没事吧,你还受着伤。”吴冬冬打量了一下大柱。 “没事,好得很,若是你俩在就好了,多扇几巴掌。”大柱嘿嘿笑了一下,听得吴冬冬一阵后怕。 “你以后可别这样了。” 吴冬冬虽然觉得不妥,似乎有点不对劲,但还是把心头的思绪压了下去,想到阿青父子俩昏迷不醒,眼里多了些担忧。 “也不知道阿青什么时候能醒。”吴冬冬叹了一口气,担忧的望着在床上静静躺着的阿青。 “咱出去说吧,然后给你检查一下,看看身子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身体愈合这么快,总感觉不对劲。”吴冬冬拉了一下大柱,率先往门外走去,她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就在两人出去后不久,阿青病房内的窗户上便悄悄浮现一个小兽形状黑影,望了一眼大柱离开的方向,随即隐匿不见。 ......... 这时一个人影急匆匆从走廊内走过,仔细分辨了一下病房号牌,随即便推开阿青的病房走了进去,人影走进病房,便把身上所穿的医生大褂脱了下来,似乎是觉得不太方便,将口罩也摘了下来,露出了本身面目,如果阿青此时醒着,一定会认出,此人便是胡海标。 胡海标贪婪的吸了一口周围的空气,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我功力的气息,刚走?真是美味啊,那野小子吞我功力,我倒要看他什么时候反噬,我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桀桀。”胡海标阴柔的一笑,望着阿青,眼中浮现冰冷。“那么,我现在就先收一点利息,小子便宜你了,要不是在医院,我一手就能掐死你,不过,现在只能用毒了。” 胡海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浮现仇恨之色,摸了摸自己还有些肿胀的两颊,呲呲牙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还有一个细小的针管。 “这可是专门对付高手的剧毒之物,一滴便可致命,想当年为了搜集一滴这怨液,我杀了多少待产孕妇,只有怨气最大的妇婴才能产生淡淡的一丝,这一滴,起码得有百位才能凝聚吧。”胡海标回忆了一下,嘴角浮起残忍的笑容,似乎是想起了那段不为人知的岁月。 这怨液乃是即将生产的孕妇,被生生掐死,取孕妇和婴儿的心头血提炼,心头血本身便是人体灵气等精华的凝聚,但是即将生产的婴儿,马上就要见到这个世界,但是却被生生扼杀,所以他的怨气极为深重,这股怨气比山高,比海深,再也没有比这更浓重的怨气了,而这股怨气,便蕴藏在这心头血之上,一经出世,必将生灵涂炭,唯有产妇的心头血可以压制,让婴儿的怨气还以为自己还在母亲肚子里,让其平稳,不会爆发,然后以特殊手法凝练,才能从中提取出一丝,而这一丝便是凝聚了产妇和婴儿全部的怨气和怨毒,一经入体,便会全部爆发,攻入灵魂深处,而接触之人,便会成为产妇和婴儿怨气的攻击对象,不死不休。 世间没有任何人能躲过怨液的毒性,一旦入体,人便会悄无声息的死亡,任何医学设备都检查不出死因。小說中文網 胡海标心疼的用针管吸了一丝,随即双眼狠狠的望着阿青。 “若不是已经被军方注意到,我才不舍得用,还有那个野小子,下一个就是你。”胡海标举起手中的针管,里面有着一丝黑色液体,在不停的蠕动。 随即胡海标便是面色一狠,针管便稳稳的扎进了阿青脖颈。 瞬间,阿青的身子便是一僵,脸上冒出一股黑气蕴含,在面门上盘旋。 阿青脸上浮现痛苦之色,然后身子便是一阵阵的抽搐,身上的伤口因为挣扎,冒出一缕缕的血迹。 胡海标看阿青这情形,估计马上就要嗝屁了,随即便是冷笑一声,脸上浮现报复的快感,拿起地上的医生服装,带上口罩,悄无声息的走出门去。 阿青此时只感觉自己被一阵寒意包围,身子不自主的抽搐,脑海中还不停的盘旋一个女子的哭泣,还有婴儿凄厉的惨叫,被仇恨的眼睛虎视眈眈的望着,看得人心发寒。 阿青有些疑惑突然出现的感觉,可还没等细想,他便感觉整个人所处的世界猛然一变,不再是被黑暗笼罩,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一个大宅子内,这是那种三进三出的大院子,青砖绿瓦,绿树红墙,地上铺砌整齐的青石板,阿青小心的走在上面,院落里传出阵阵孩童的欢笑声,还有一个女子温柔的轻笑。 “你们都小心些,莫摔了跟头。”阿青迷迷糊糊间看见院子里半躺着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坐在藤椅上,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眼角含笑,望着在院子里打闹的孩子。 院子此时正有三个四五岁小男孩,互相追逐打闹,看着阿青走了过来,疑惑的望着。 “额娘,院里来人了。”男孩脆生生的声音叫喊道,那女子听见声音,缓缓抬起头来,露出姣好面貌,头发高高盘起,面皮白净,一看便觉极是美丽。 三个小男孩也齐齐往阿青这边望来,不过瞬间阿青便是头皮发麻,那三个小男孩竟然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是长得和阿青一模一样,不是和阿青孩童时期长得一模一样,而是和现在的阿青长得一样,一个大人的脸长在孩童身上,此时咧着嘴,对着阿青笑,说不出的诡异。 “孩子,你来了。”女子眼角含笑,轻声细语对着阿青道。 “娘?”阿青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炸开了一样,此时看去,这女子竟和阿青之前记忆中的母亲长得一个模样。 (急需收藏呀) 第四十一章 度天尺 “这?”阿青心头充满了惊骇,一时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孩子,来娘这。”女子指了指自己身旁,脸上浮起温婉的笑容,看上去很是让人亲近,阿青的双脚不由得迈了过去,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不过脚步刚刚踏出,阿青心头便猛地冒出一股危机感,瞬间充斥整个心头,随即便停下了脚步,惊骇的望着前方,此时他已经半只脚迈进了院子,他分明看见那三个小男孩对着他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尤其是那长得和阿青一模一样脸蛋,看上去极是妖异。 “孩子,怎么停下了。”女子温柔道,静静的看着阿青,而那三个男孩则是笑嘻嘻的跑了过来,虽然看上去是在笑着,但阿青还是从里面感觉到了一股极致的冰冷,随即将已经迈出的脚收回去。 此时阿青才发现,那只脚已经稳稳的粘在青石板上,丝毫动弹不得,而那三个小男孩已经快速靠近,阿青心中涌出一股危险的感觉。 三个小男孩伸手抓住阿青的衣衫,嘴里俏生生的喊道:“哥哥,来跟我们一起玩嘛。” 刚一接触,阿青便感觉身子一颤,极致的冰冷从小男孩的手上传来,简直要把人冻僵,随即阿青便快速的挣扎起来,一巴掌将身前男孩拍倒在地。 “啪。”小男孩应声而倒,整个头径直撞在地上,瞬间没了声息,一滩血迹快速将身下的青石板浸透,随即阿青感觉到自己的脚可以动了,随即就要后退。 “砰。”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一个坚硬的物体上,阿青回头一看,身后哪还有门,赫然是一排整齐的院墙,死死堵住了后路。 另外两个小男孩,惊骇的看着阿青,似乎是很害怕,像个无助的小绵羊,但阿青感觉到的却是和小男孩现在表现的完全不一样,他感觉到从小男孩体内正有一双阴冷的眼神看着自己,包括那个已经倒在地上的小男孩,虽然在地死活不知,但阿青感觉到,那都是假象,一双冰冷的眼神已经紧紧的盯上了他。 坐在藤椅上的女子,看孩子倒在血泊上,脸上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是温柔的笑容,静静的看着阿青。 “孩子,既然来了,就安心待着吧。”女子声音柔柔的,听起来似乎很是舒服,但阿青还是从声音中感觉到了一丝冰冷。 阿青没说话,伸手将身旁两个小男孩推开。 “额。”此时阿青发现,自己仿佛在推千斤巨石,任凭自己用多大的力气,两个小男孩都纹丝不动,悄悄的抬起头,对着阿青咯咯咯笑了起来。 “哥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玩吧。”小男孩的声音依旧清脆欢快。 而此时阿青还发现,刚刚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小男孩,身上传出骨节活动的咔吧声,随后带着满头鲜血爬了起来。 此时阿青心中惊骇莫名,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惊惧的望着。 “你们是谁?”阿青大声问道。 “我是娘亲啊,孩子你不记得我了。”女子声音柔柔道,似乎是已经有些伤心,声音中还夹杂着些许哭腔。wWW.xszWω㈧.йêt “你们是何方妖孽?”阿青冷声呵斥,身子已经恢复自由,赶紧躲开三个男童。 “唔,你竟然说娘是妖孽,孩子们,你哥不认咱们了。”女子似乎很是伤心,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委屈的望着在院子里追逐这的男童。 不过随即,女子眼神便是一冷。“孩子们,你哥不认咱们,你们说怎么办?” “杀。” “杀了吃肉。” “好想吃他。”三个男童步子一停,声音欢快道,一本正经的说着。 随即三个男童便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好似已经饿急。 “那还等什么?”女子悄声道,声音稳稳传出,然后轻轻抚摸了一下高高隆起的腹部,脸上满是爱意。 而此时在病床上躺着的阿青,头部已经被一片黑气包围,已经快要侵入整个大脑。 这个黑气普通人是看不到的,只有学过观舆之法屏息聚气才可看到,如果现在谁能看到,他便会清晰的看见,这股黑气似乎是有灵性一般,对着阿青脑部不停盘旋,一点点的渗透,还幻化出点点映像,而那映像之内便是阿青所经历的情形,只不过是还有一些模糊,看不真切。 女子话音刚落,三个男童便发出兴奋的笑声,瞬间朝阿青扑了过去。 阿青猛地一惊,随即就要格挡。 “砰。”结结实实的撞击声传入耳中,随即阿青便感觉手臂猛地一疼,定睛一看,一个小男孩已经狠狠地咬了上去,上面还有血迹渗出。 阿青一使劲,便将三个小男孩推开,不过这小男孩就像牛皮膏药,死死的贴着阿青,不时的往阿青身上咬,而阿青的拳头落上去却没有任何的效果,虽然被一拳打开,但他们还是完好无损的继续冲向阿青。 “孩子们,该拿出你们真本事了。”女子冷声道,脸上还是一种温柔的笑容,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但声音却是如此冰冷,看着极是怪异。 “好的,额娘。”三个男童齐声应道,随即七窍便开始快速流血,整个人开始快速变化,此时再也不是那普通的小男孩了,脸色变得极是阴暗,发着尖锐的声音冲向阿青。 不过阿青却是从中感觉到一种熟悉,正是之前感受到那种冰冷眼光的感觉。 三个男童速度飞快,张开爪子,爪间带起黑色劲风抓向阿青。 “噗。”阿青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火车头撞了一般,骨头都要散架,然后觉得喉头一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鲜血沿着嘴角往下流,沾湿了胸前一片,血液很快便消失,似乎是融进了什么东西一样。 “咦。”随即阿青便感觉胸前浮起一股热流,快速的融入体内,身体上的疼痛瞬间消失。 而此时三个男童的攻击已经到了,七窍满是鲜血的男童犹如厉鬼,浑身冒着黑气,手中的爪子带起劲风,狠狠的抓向阿青。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随即阿青便看见三个男童发着凄厉的吼叫,手掌悬浮在了阿青身子周围,丝毫动弹不得,然后阿青便看见男童手上的黑气在快速消失,他们脸上浮现痛苦之色。 定睛一看,阿青发现自己身子周围竟然不知何时存在了一个光罩,三个男童的手臂便是嵌进了光罩内,而光罩正是从阿青胸前发出,此时正不断的吸收黑气。 女子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挺着大肚子慢悠悠走了过来,此时阿青不敢动弹,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个洪荒猛兽在向自己靠近。 三个男童凄厉的叫声开始快速减弱,黑气瞬间消失,随即便化作青灰飘散开来。 “废物。”女子冷哼一声,看三个男童化作青灰毫不在意,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不见,冷冷的望着阿青。 “想不到还有点道行,我的孩子啊,出来吧。”女子猛地一拍自己的肚子,随即她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七窍开始流血,整个人的气势开始急速攀升。 阿青紧张的看着,心头浮现一股凝重,手掌轻轻抚摸胸前,那里正有一个圆润的圆盘,正是那佩戴了许久的度天尺,而那个罩子便是度天尺所发。 “啊.........”瞬间阿青便惊愕的发现,女子仰面躺在了地上,有一双小手从高高隆起的肚子内伸了出来,带起片片血花,随即一双小手便是使劲一撕,一个还连接着脐带的婴孩便从里爬了出来。 婴儿浑身被羊水泡的发白,整个身子都皱巴巴,身上黏糊糊的,两只眼睛冒着红光望着阿青,嗜血的舔了舔舌头,化作一道残影冲向阿青。 阿青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便被狠狠的撞上,度天尺所化的罩子瞬间破碎,整个身子被狠狠的撞击,而且还感觉肚子猛地一凉,这婴儿的手已经深深的没入阿青肚子,而婴儿整个身子还挂在阿青身上。 一股绝望涌入阿青心头,他感觉到婴儿正在使劲的撕裂阿青的肚皮,但是度天尺发出一股力量死死护住阿青,不让婴儿得逞。 “呀咿呀。”婴儿张开嘴叫了几个音节,俩腿狠狠的蹬向阿青,一股强大的力量作用在阿青身上,然后双腿一软,身子就要跪在地上,阿青还清晰的感觉到婴儿在他的腹部乱抓,几根肠子已经被狠狠的撕碎,这种感觉很是清晰,这种刺激简直要把阿青的脑神经击破,虽然感觉到生命的流失,但却无能为力。 躺在病床上的阿青,身子发出剧烈的抽搐,尤其是腹部位置,正在急促的抖动,心脏的跳动时有时无,身子的呼吸时断时续。 度天尺似乎是感受到了危机,在阿青胸前快速转动了一下,上面的刻度瞬间变换,中心位置突地散发出一点毫光。 瞬间,正挂在阿青身上的婴儿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息一变,一股巨大的吞噬之力,还有一股巨大的束缚,牢牢的捆住他,想抽开,婴儿却发现自己如同长在了阿青身上,怎么也拽不动。 这时胸前的度天尺缓缓传出一道经文颂唱,有音无字,听不真切,但是那婴儿却是如同被扎了脑花,凄厉的惨叫起来,一道透明的匹练从度天尺中出现,瞬间将婴儿束缚住,然后拉扯进度天尺消失不见。 然后度天尺上又出现一道毫光,随即周围便快速变亮,光亮所在之处,周围的青砖石板快速融化,化为一道光融入度天尺,随即阿青便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被光亮充满,再也看不见其他,除了光还是光。 “咳咳。”躺在病床上的阿青猛烈咳嗽了一下,忽得睁开了双眼。然后感觉到胸前的度天尺传出一道道热流融入体内,随即便感觉身体上的伤口没有那么痛了。 第四十二章 因祸得福 胸前佩戴度天尺传出一种温热的感觉,感觉有一道道热流快速融入体内,让身子上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身上伤口处,也发出一种**。 阿青悄悄睁开了眼睛,对刚才发生的一幕还心有余悸,因为那一幕实在是太真实了。 阿青扭动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四周的空气混合着一股药水的味道,闻起来并不是特别好闻,这是一个普通的病房,陈设很是简单,床边放了很多医学仪器,是给重症监护室专门准备,以备可以随时抢救病人。 不过此时的阿青应该是用不到这些了,他现在急切的想去看看父亲,大柱,吴冬冬三人怎么样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昏迷了多久,但是他感觉,时间不会太短。 想到胡海标,阿青的拳头不由得握紧了一下,随即便无奈的松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就算是遇到了又能怎么样,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也奈何不得。 阿青感觉身上的伤口似乎没有那么痛了,正好膀胱肿胀,小心翼翼的下床。 随着动作牵扯到伤口,阿青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痛得咧咧嘴。 在卫生间,阿青不经意的照了一下镜子,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脸颊已经开始有些红润,看上去恢复的不错。 圆盘一般的度天尺悄悄从衣衫里漏了出来,然后阿青一看便是一愣,赫然看见度天尺已经有些变了模样,此刻在光线照射下,透露出一种青红相间的氤氲之色,度天尺内部似乎还有着气雾涌动。 阿青一把抓住度天尺,温热的的感觉从掌间传出,丝丝缕缕氤氲之色在里面不停游动,带起如星星一般的豪芒,看上去甚是美丽。 “字?”阿青对着光亮看到,那点点豪芒似是一个个字体,组成了这氤氲之色。 外面阳光正好,一缕阳光斜着窗户从外面照射进来,阿青把度天尺放在阳光下,阳光照射在度天尺上,看上去通体似乎有些透明,旋即阿青便惊讶的发现,光线穿过度天尺,在洁白的墙上形成一个光亮的影子,很大一片,似乎是度天尺将这一缕光线放大了数倍,形成直径一米多的光亮圆盘,而墙上这圆盘中浮现密密麻麻如同指甲般大的字体。 “服药虽为长生之本,若能兼行气者,其益甚速,若不能得药,但行气而尽其理者,亦得数百岁...........欲用长明灯,须用填油法.........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一气........此法得融先天气,冠绝玄门可斗天-----------《玄门》三----玄一留。” 阿青手掌都有些哆嗦,这是外经玄门决?乃妖医玄一所留仙决?据典籍野史隐秘记载,妖医玄一有内经可活人,有外经可避天之说,传闻内经多是医理救人之法,这外经则是修行功力以及害人之法。 内经贯通可生死人肉白骨,外经大成当为陆地真仙。 本以为这是个传说,没想到被自己遇到了,不过现在哪还有什么神仙,只是这外经,应该没有传说的那么玄乎,修行之后可以成就陆地神仙,或许修行后只是成为很厉害的人罢了,内力高深,可飞檐走壁,可踏水而行,那胡海标不就是吗,飞跃水面如履平地,脚步微踏便是百米开外,这在普通人看来已经是神仙中人。 “这玄门应该就是外经了,只是最后这个三是什么意思?”阿青心中一喜,喃喃道。 阿青仔细看了一下,通篇很是完整,也不像是被人分散开,这只是其中的一份。 通篇很是玄奥,阿青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太明白,幸好阿青之前对于古文的造诣还是比较不错,这也是因为早些年父亲天天让阿青抄书,才让阿青对于古文并不是特别陌生。 映射在墙上的字体很多,密密麻麻一大片,阿青一时也记不下来。 随即阿青平息了一下自己激荡的心,将度天尺珍重的收好,不过脑子里还在不停的回旋投射在墙上的字体。 “我不是在做梦吧。”阿青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似乎还有点不太相信。 感受着胸前的度天尺传出的温热感觉,阿青才觉得有些真实,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只是他不知道,外经所记载的乃是妖医玄一毕生的绝学,这绝学并不是救人之法,而是实实在在的斗战之法,害人之经,不仅可以增强人体,还可以坚定所学之人本心,若是一个善良之人,学了以后,便会越来越善良,若是恶毒之人,学习之后,必将生灵涂炭,造成一方人间炼狱。 而一生都把救人为己任的妖医玄一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把外经分成了数份,藏匿在不同的地方,等待有缘人。若是不能完整的修炼外经,那不管你是善是恶,最多只能是成为一个高手,而不能无敌于世,若是危害一方,自会被人除去,若是为善,则会拥有自保之力,性命无忧,不得不说妖医高瞻远瞩。 而阿青得到的这一份则是外经之中的玄门经,主要是炼化先天之气,滋养自身,强健体魄,练到高深之处,便可化后天为先天,可叩仙门,且无尘无垢,陆地行走,片叶不沾身。而其中真诀害人攻击之法更是繁多不已,上可捉妖孽,下可擒鬼怪,不过这都是隐秘的传说,无人可以证实,不过传说道门的符鬼道法都有玄门的影子在内。 阿青现在还没有研究明白,等他学会了,他自然知道其中的玄奥。 这玄门能够出现,其实还是得益于那一丝怨液,怨液刚攻入阿青的体内,便极速分散开来,其中散发的怨气等负面能量大大刺激了度天尺,而且度天尺被阿青每日佩戴,两者早已形成了一种联系,感受到阿青有生命危险,本能的将这一丝怨液吸收,将怨液造成的幻境吞噬,这不仅救了阿青性命,还激活了蕴含在度天尺内不知多少岁月的玄门外经。 阿青能得到玄门,还得感谢胡海标谋害他的性命,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度天尺上的温热,其实是那丝怨液能量被度天尺转化,化作一股温和的能量在滋养阿青,所以阿青才感觉伤口没有那么痛了,还会有一种麻痒的感觉。 阿青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慢慢走出门去,他想先去看看父亲,也不知道父亲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一些好转。 出门向护士打听了一下,阿青便就知道了父亲所在的病房,忍着疼痛往前走去,虽然已经过了那么多日子,阿青的伤还是没能愈合好,虽然现在不需要别人用轮椅推着,但是走路还是有些踉跄。 走到病房前,阿青隔着玻璃便看见了静静躺在床上的父亲,这是一个重症监护室,看来父亲还没有脱离危险。 “现在我醒了,达达,我一定治好你。”阿青喃喃道,心中有一些难受。 第四十三章 脑死亡 随即阿青就要推门进去,不过却被一声询问打断。 “你是谁?”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阿姨,打扮的很是利索,穿着白大褂,像个护士,此刻站在房门前,疑惑的望着阿青。 “那你是谁,我要进去看看我达达。”阿青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难道父亲又严重了,都不让人进去了。 “啊,你是陈师傅儿子啊,我是陈师傅的护工,王首长请我来照顾一下,你爹没人照顾可不行。”阿姨随即明白过来,对着阿青道。 阿青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辛苦你了,王首长?你说的是王铮吧?” “对,就是他。”阿姨点了点头。 “那我能进去吗?”阿青道。 “能,赶紧进来吧,刚才我出去倒垃圾去了,不过陈师傅的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阿姨率先推门走了进去,阿青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快步走了进去。 父亲瘦了,这是阿青近距离看见父亲的第一感受,本来父亲就挺瘦的,现在更瘦了,肉皮都开始贴骨头了。 虽然点滴里加了营养液,但是这根本不够,身子还是会一点点垮了的,而且长时间不吃饭,肠胃都是要出毛病的,阿青思绪飞快转动,随后一只手就搭在了父亲的手腕上。 脉象还算是比较平稳,温度也正常,没有任何发热的迹象,证明伤口并没有发炎,体内的阴阳二气还算平稳,只是身子由于长时间不进食,有一些虚弱,其余的并没有在脉象中发现什么问题,只是父亲到现在还没有苏醒,这有些奇怪。 随后阿青又按了按父亲的脑门,头顶,然后观察了脑后头皮颜色,扒开眼睛又看了看父亲的双目,随后阿青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经过阿青检查判断,父亲因为早前供血不足,毛细血管已经萎缩,而且后面输血过快,眼部,耳后等重要部位,毛细血管已经破裂,血液已经往表皮深处渗去。 不用细想,阿青便能肯定的判断,脑部毛细血管极有可能已经破裂,甚至是脑出血,而且现在就算能及时治疗,眼部和耳后毛细血管已经破裂,就算是救过来,父亲的眼睛肯定会瞎,而且很有可能会耳聋。 随即便是想到了什么,阿青瞬间便是心头一紧,脸色瞬间变化。 “快去叫医生,做检查。”阿青低声喝道。“脑部极有可能已经出血。” 在一旁的阿姨听见阿青声音瞬间便是一慌,随后快速跑了出去。 没等多久,阿青便感觉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砰的一声推开门,快速往病床这走来,几个护士推着父亲就往外走去,阿青快步跟上。 在放射科,医生安排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看着检查报告,在座的三位医生都不由得变了脸色,看向阿青的眼神有些愧疚。 “病人身上的伤已经开始愈合,已经没有大碍,慢慢恢复就可以了,但是这脑部,初步诊断为多点位大面积出血,而且一起检测,脑电波的活动极为的微弱,像这种情况,一般可以称作为脑死亡........是我们的失职。”医生随着说话,声音开始缓缓减弱。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阿青听见这个结果,心头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为今之计,只能先把颅内的淤血清理出来,然后看看情况。”一个稳重一些的医生沉声道。 “安排手术吧。”阿青道。 “好。”三个医生相互点了点头,随即便起身开始安排。 看着医生都开始忙碌的安排,阿青沉思了一下,随即开口道:“一会手术的时候,能不能让我也进去?” 医生看了阿青一眼,便快速的摇摇头。 “我得进去。”阿青道。 “你自己还是个病人,而且,手术过程中是不允许有任何的干扰,一点小小的失误,便有可能导致病人丧命,而且,这是是脑部手术,脑部,一直医学上未经探索的地方,精密程度无法想象,一丝丝的失误都不允许有。”医生严肃道,坚决的拒绝了阿青。 可阿青毫不在意,神色严肃,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医生。 “我就在一边看着,保证不发出一丝声音,而且我也是一个医生,或许我能帮上些什么。”阿青坚持道。 “胡闹,这可不是小事。”医生眼中开始有些恼怒。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包括出现任何的意外。”阿青道。 “你确定?”医生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病人敢这么说,要知道手术台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也有很多病人上去了,便再没有下来,而且阿青父亲脑部多处渗血,脑部差不多已经宣布死亡,而这个时候,有极大的几率,病人死亡,而他的儿子阿青,竟然说所有后果他来承担,这简直就像跟医生说,你赶紧把我父亲弄死吧一样,而且不需要医院承担任何责任。 “我确定,但是还麻烦你们能不能给我准备一套银针。”阿青点点头,沉声道。 “好。”医生点了点头,随即带着阿青大步往手术室而去。 一切准备就绪,骨锯,电钻一应俱全,三个医生对视了一眼,随后点点头,开始手术,旁边的护士快速的开始准备器械工具。 很快便有一滩滩乌黑的血液从颅内抽了出来,周边的仪器发出有规律的鸣叫,医生手上的动作不停。 “一切正常。”一个护士低声道,似乎是怕惊扰到医生。 “继续。”医生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沉稳有力。 阿青就站在医生的身后,可以清晰的看见父亲的脑部,甚至可以看见**,正随着血脉的跳动,脑子上的血管也在轻轻抖动。 父亲脑部位置已经有很多地方开始发黑,而那处正是不断渗血的地方,这就是脑袋那块因为供血不足要死亡的地方,虽然淤积血液被抽了出来,但是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血液流出,得需要赶紧止血。 父亲身子没有任何的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了麻醉剂的缘故。 “止血。”医生低声道,随后护士便递上器械。 “渗血点太多了,你俩,协助一下。”医生顾不得擦脑门上的汗,低声道。 过了一会。 “生命体征正常。”护士低声道。 “脑部渗血止住,但脑部已经造成了不可恢复性损伤。”医生叹了口气道,眼睛又看了看脑部发黑的地方。 “恢复吧,缝合伤口,尽力了......” “慢着。”阿青突地出声道,眉头紧皱,一甩手中的银针包,从里面调了两根最细的银针。 “你要做什么?”医生惊道。 阿青没有说话,快速走上前,也有些不敢看父亲的脑部,不过还是忍着心里的不适,强迫自己靠近。 阿青一把推开身旁的医生,医生想要阻止却被另一个医生用眼神制止,随即便不再动作,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脑部已经损伤,救不回来了,而且就算硬是救,最好的结果就是植物人,而且是脑死亡那种的植物人,只有身体活着,无法进食,24小时需要照顾,永无苏醒的可能。 阿青猛地一沉气,手指轻捻银针,一只手已经将度天尺拿了出来。 他将度天尺中传出的那股热流,缓缓注入到银针之中,由于阿青没有经过修行,所以使用起来很是困难,幸好热流还算粗大,有一股热流在阿青的感觉中缓缓融入到银针内,银针浮起淡淡毫光,随即阿青便是稳稳的扎进了脑子发黑的一个部位,让这股热流缓缓融了进去,随后那一块的黑色便开始有些变淡。 阿青脸色一喜,随即便加大了力道。小說中文網 一旁的医生和护士不解的望着阿青,生怕一不小心阿青把人扎死。 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阿青脸涨得通红,因为用力过度,脸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快速滑落,但是阿青的脸色却是越发轻松起来,如果有人能凑近了看,便会发现,父亲脑部的黑色已经只剩一小块,而这一小块上的黑色还正快速消失。 “呼。”阿青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身子无处不在的疼痛,然后阿青缓缓后退,一把靠在了墙上,大口的喘气。 “脑部没有损伤了。”一个护士惊喜的笛声叫道,她是离父亲脑部最近的。 “真的没有了。”一个医生道。 “快快快,检查一下。”另一个医生急促道。 “病人有苏醒的希望,仪器快点进行检测。” “脑电波如何?” “活跃波动程度已经接近普通人。” “波动强烈。” “病人的求生欲很强。” “血压正常。” “注射肾上腺素。” “快,赶紧安排。” “一定要把他救回来,简直是医学奇迹。” 阿青看着忙作一团的医生护士,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以后可不能再受伤了,真的是做什么都不方便,而且容易晕。”阿青晕倒前,脑子里闪过这么一段话,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第四十四章 洗髓伐经 “青哥,青哥,青哥。”一个偷偷摸摸的声音从阿青耳旁响起,阿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随即便看见大柱硕大的脸盘子贴着自己,吓得阿青一哆嗦,差点没被亲上。 “你干嘛?”阿青伸手将大柱的脸盘子推开。 “青哥,你醒了。”随即大柱便咧开了嘴,惊喜至极。“冬冬姐,冬冬姐,青哥醒了,你快来啊。” “你那么喊我,我能不醒吗?”阿青低声嘟囔,话音刚落,便看见门外一道倩影极速冲了过来。 “阿青,你可算是醒了,你可吓死我们了,你不知道,当初回病房看见你没在我有多担心,而且听见医生说你又昏迷了,可吓死我了。”吴冬冬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挺翘的胸脯,粉嫩的小嘴呼出一股股热气,喷在阿青脸上,有一股淡淡兰花香气,阿青本能的深吸了一口气,将香味沉入肺腔。 “达达怎么样了?”阿青道。 “医生说脑部恢复的还不错,淤血坏死都已经没了,只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苏醒。”吴冬冬脸上闪过喜忧参半,叹了口气。 “没事,达达一定会好的。”阿青笑了一下,随即也感觉到身子上的伤口没有那么疼了,身后掀开衣衫,清晰的看见伤口已经愈合结痂,甚至有的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粉嫩的肉条,来显示那里曾经受过伤。 “我昏迷了多久?”阿青疑惑道。 “青哥,你可不知道,你这一睡就是一星期,要不是你还有呼吸,我都要以为你死了。”大柱挠了挠头,似乎心中有些疑惑。 “青哥,你昏迷的时候可奇怪了,要好久好久才呼吸一次,而且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可好闻了。” 说着,大柱已经将他的大脸盘子凑了过来,使劲的呼吸了一下。“咦,怎么不香了?” “对啊,这几天也没有洗澡,但是你身上一点也不脏,还有一种特好闻的香气。”吴冬冬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后也靠近阿青,轻轻吸了口气,随后便疑惑起来。“真不香啦。” 阿青也疑惑的闻了闻自己的身子,一股汗臭味,其中还似乎有一股屎味弥漫,丝毫感觉不到哪里香,本来是白色的病号服,此时已经变成了黄黑色,怎么看也不像是会香的样子,而且浑身的皮肤黏糊糊的,感觉很不舒服。 “你俩疯了吧,你看我这样?会香?”阿青撇了撇嘴,以为俩人在戏耍他。 “真的,只是现在有点臭了。”俩人都重重的点了点头,不过对于阿青身上突然分泌的臭味也有些迷茫。 “哼。”阿青撇撇嘴,似乎不信。 “哎呦。”肚子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一阵剧痛将阿青包围。 “快快快,去厕所。”阿青感觉到一股热流从下方缓缓流出,怎么夹紧都无法阻止,阿青已经感觉到一股恶臭缓缓蔓延。 “哗啦啦啦啦啦啦.......”厕所间一阵轰鸣传过,一阵恶臭已经隔着门缝往外蔓延。 “青哥拉的粑粑好臭啊,冬冬姐,咱赶紧出去。”大柱猛地一捏鼻子,拉起吴冬冬往外跑去,实在是太臭了。 在门外尚且如此,而处在正中心的阿青却是只能默默承受,直钻脑门的臭气熏得阿青直翻白眼,一股股黑色的液体从股间流出,冒着热气的恶臭将阿青完全包围,急的阿青脑门和身上冒出一股细汗,不过此时阿青赫然发现,自己皮肤流出的汗竟然是黄色浑浊液体,散发出刺鼻的尿酸味。 按正常来讲,人体的汗液为无色透明液体,这黄色浑浊却是从未见过,而且还有浓重异味,医学上这种情况肯定是这人的身体机能除了毛病,而且极有可能是代谢系统出了病症。 阿青本身就对医学上有所研究,一看这情形便知,自己的身体肯定是出了问题,很有可能是肾脏等消化排泄出了问题,但随即阿青便有些疑惑,肾脏出问题应该是全身浮肿胀痛**,伴随着的是肌无力,无精神等并发症,但是自己怎么感觉,身体反而越来越舒服了,随着排出汗液,身子有前所未有的轻松。 “呼。”阿青感觉到最后一股液体从股间流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快速捏着鼻子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快速将门打开,一股新鲜空气扑面而来,阿青不由得深深吸了几口。 “额。”随即阿青便发现病号服软塌塌的贴在阿青身上,黄色液体顺着衣服滴答滴答落在地上,浓浓的臭味弥漫。 “只能洗个澡了。”阿青喃喃道,他现在感觉身体很是轻松,丝毫不像是生病之人,这让他有些疑惑。 哗啦啦的温水顺着花洒落了下来,幸好阿青的病房内卫生间可以洗澡,只是现在厕所里面还有些臭,不过阿青也顾不得了,捏着鼻子将水开到了最大,不一会儿,卫生间内便水雾弥漫,伴随着的还有臭味开始变淡。 温热的水将阿青身上的汗液冲洗干净,至于那个病号服,早就被阿青扔了,因为实在是太臭了。 这时候还没有洗发水之类的洗漱用品,卫生间内被人放了一块油脂皂,有着淡淡的茉莉花味,阿青用这个油脂皂将头发,身上都抹了一遍,轻轻擦拭,匀称的身子沾满了水珠,在光亮下散发着晶莹之色,也不知道晶莹之色是水珠散发还是阿青的身子散发。wWW.xszWω㈧.йêt 用温水将身子冲洗干净,身上伤口结痂的地方,随着冲洗快速脱落,随后露出了一道道嫩肉,原来伤口都已经全部愈合,怪不得阿青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疼痛。不过,随即阿青便突然发现,自己本来古铜色的皮肤变得非常的白皙,简直能和吴冬冬牛奶一般的皮肤媲美,甚至还要比吴冬冬的皮肤更好,摸着很是顺滑,还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荧光,看上去气色极好,粉粉嫩嫩。 “这?”阿青不由得掐了掐自己,犹如绸缎般的手感,而且极为的坚韧,最不同的是,阿青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充斥着满满的力量,感觉自己的身子前所未有的好。 阿青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度天尺,度天尺已经不再温热,里面有氤氲之色缓缓流动。 氤氲之色,随后阿青便脑袋猛地炸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玄门功法。 虽然阿青对于玄门功法内容还没有研究透,但是阿青对于大概内容还是有些印象,这难道是已经洗髓伐经了,修炼玄门功法第一步? 其实阿青不知道,在他昏迷后,度天尺借助残余的能量将阿青的身体梳理了一遍,所以他才会在昏倒过程中散发异香,等全身梳理完,人便就苏醒了,然后开始将体内的有毒物质,以及垃圾排出,只是度天尺能量太弱,没能让阿青将有毒物质完全排出,这以后还要靠阿青自己努力了,但是这也给阿青修行玄门打下了基础,让他以后学习起来更加快速方便。 阿青惊喜不已,狠狠的捏了下自己的肉皮,滑嫩嫩的感觉。 “玄门成了.........还有,你可要等着我。”阿青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胡海标的身形,拳头不由得紧了紧,若是阿青将玄门修行成功,下次遇到胡海标谁胜是负还未可知。 阿青长长呼了一口气,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去,随后从厕所推门出去。 “哎呦,这是病人拉床上了吗,怎么这么臭?”阿青刚推开门,便看见一个护士捏着鼻子从医院走廊上过来,一脸的嫌弃,吴冬冬和大柱站的远远的,在一旁偷笑。 第四十五章 入门 “青哥,拉完了?”看阿青从病房门缝悄悄露出头,大柱不由得捂嘴偷笑道,而那个护士紧紧捂住鼻子,逃一般快速跑开。 “一边去。”阿青对着大柱翻了翻白眼。“冬冬,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阿青,你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吴冬冬道,眼神停留在阿青身上。 阿青摇了摇头,不由得将门缝开的大了些,浓重味道弥漫,阿青憋住气,身子快速跑向吴冬冬俩人所在的地方,眼睛瞥向大柱。“大柱,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大柱嘿嘿一笑,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强壮的胸膛:“嘛事没有,嘿嘿。” 阿青看两人气色还算不错,便知俩人该是没有大碍了,只是父亲还在昏迷,阿青心里还有点担心。 医院里人员来来往往,阿青几人已经在医院也待了很久,现在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如何了,家里那些鸡鸭不知道有没有人喂。 又在医院待了一会,阿青看父亲还在昏迷,估计苏醒的话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也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照顾,也用不着几人盯着,随后阿青便带着吴冬冬和大柱办理了出院手续,在路边等了很久才搭了一辆顺路的拖拉机回村。 这时阿青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原来是在市医院住了这么久,市医院也是距离阿青家最近的大医院,幸好市里距离红卫村并不是特别远,虽然中途经历了拖拉机,小三轮,人力,三个小时后,三人便已经回到了村子,刚进村,远远的便看见高高的院墙上站着一只硕大的朱冠公鸡,严谨的巡视路过村民。 朱冠公鸡隔很远看见了阿青,兴奋的在墙头上扑扇着翅膀,嘴里发出嘹亮的鸣叫。 “几天没见,青哥家大公鸡长得又大了,看着好好吃的样子。”说着,大柱还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不准打它的主意。”阿青一巴掌拍在大柱身上,大柱傻笑着躲开。 院子没锁,推门便走进院子,鸡鸭成群在院子里空地上随处走动着,也不知道何时被人从鸡圈里放了出来,现正四处找吃的,地上被刨出一个个小坑,而且院子里被人放了一个陶盆,里面被人装好了满满的谷糠鸡食,免得鸡鸭饿着。 “这鸡食谁弄的?”阿青不由得疑惑道。 话音刚落,阿青便听见身后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们回来了啊?”阿青回头一看,便看见苏春笑嘻嘻的走了过来。“阿青,你爹呐?” 苏春扫视了一眼,没看见父亲的身影,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变了:“老三他,不会是........” “哎呦,我的亲娘哎,老三啊.........” “婶子,不是,俺达达没事,只是还没醒,我放心不下家里,过来看看。”阿青连忙摆手,脸上浮起尴尬的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老三他........”苏春道。 “婶子,这鸡食是你给弄的?”阿青道。 “对啊,你家这一窝鸡可了不得,饿得那叫声半个村都能听见,没办法,只能来救济他们了,不然晚上吵得都睡不着觉,为了街坊邻居睡个好觉,只好堵住他们的嘴了。”苏春道。 随后苏春便想到了什么。 “阿青,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没经过你家允许,我给你们屋打扫了一下,一屋子的血,都是血腥味,招的都是苍蝇,真是造了孽,谁跟你们家有这么大仇啊,这一大家子差点都没命了。” 苏春叹了口气,不自然的往后捋了捋头发,手指轻颤,似乎是回忆起了那个场景。 “那些人抓到了没,那天,你们走后村里就来了一群当兵的,他们来到你家才发现,那些蒙面人都不见了,听说里头死人了,我们都没敢进去。” “那些人是谁啊,我听说,那天死了好几个蒙面人,不过却是谁也没见着尸体。” 苏春燃起浓烈的八卦之心,但语色间还有一些后怕。 苏春走进门来,将围绕在脚下的母鸡踢开,有些唏嘘。“也就是你们福大命大,真是太危险了。” “没事了婶子,人肯定能抓着。”阿青道。 “嗯嗯。”苏春叹了口气。“我还有事,不和你们聊了,走了,有用钱的地方给婶子说。” 说完,苏春转身便大步离开,似乎有什么急事,自从她的宅子按照胡海标所述改动之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有劲了,而且做起那事来,也是兴致满满。 只是最近家里老爷子一直阴沉着脸,也不说话,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懒得看老爷子脸色,所以吃完饭便出门溜达。 已经快半个月了,老爷子脸色一直阴沉,苏春也不敢问,因为上次他儿子询问老爷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然后老爷子大发雷霆,然后便是一度胖揍,村长一直没敢还手,所以这几天,村长一直没回家,住在了外面,此时,苏春便是去找村长,毕竟已经半天没见了,可是想念的紧,想到一会就要做羞羞事,苏春不由得脸色发红,春心都开始荡漾。 阿青看苏春离开,心道,平时看着处处和父亲作对,看不惯父亲弄那些风水阴阳,没想到今日转了性子,倒关心起来。 阿青推门走进了屋子,屋子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连脚下的泥土都是一块块的黑褐色,虽然血迹被清理过,但地面上黑褐色血迹还是很明显。 其实阿青这次回来最重要的事便是查阅典籍,度天尺内的功法他还有很多地方不是特别的理解,他猜父亲的藏书中应该会有相应的解答。 大柱也有很久没回家了,在医院里大柱父母来看望过几次,看有专门的护工,而且恢复也不错,完全用不到两人,然后被吴冬冬劝回了家里,因为家里还有农活要忙,所以便无奈的回家了。 看现下无事,随后阿青便赶着大柱回他家了,看看父母,免得担心。 吴冬冬看阿青在屋子里待着,手里还在不停的翻弄书籍,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随后怕惊扰到阿青,便走进了院子里土灶间,做起了粥饭。 由于家里很久都没有人生活,锅碗瓢盆上都布满了灰尘,吴冬冬洗刷了很久才清理干净。 中午,两人草草的吃完饭,吴冬冬开始打扫院子里的卫生,这么久没回家实在是太脏了,杂草从角落已经长了起来,一丛丛的,而且院子里到处是鸡鸭的粪便,地面上还有很多之前滴落的血迹,在地上形成黑褐色的斑块,吴冬冬也不嫌弃脏,将乌黑的长发扎在脑后,将袖子高高挽起,弯着身子开始卖力清理,看得出她是一个很贤惠的姑娘,而且,她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而此时阿青已经在屋里待了很久,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随后阿青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欣喜的望着面前写上满满一大张的宣纸,将内容全部记忆进脑海中,随后一把火烧了。 “终于翻译完了,原来如此,原来修炼的第一步乃是汗如琼浆,洗髓伐经,当有一虎之力,在医院时候洗髓伐经打下了基础,距离真正入门自己现在还欠缺一些火候,现在才刚刚开始排泄体内垃圾毒素,还差的多了,等汗流出,如琼浆,味道甘香,那才算真正入门。”阿青呼了一口气,整个人的状态变得有些亢奋。 微眯着眼睛仔细感受体内,一股淡淡的热流绕周身流动,这就是所谓的气感了,经过度天尺洗髓伐经,果然感受气感要更容易一些,若是正常来讲,没有一个月,休想感受气感。 阿青感应到身体内的热流,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闪过度天尺内玄门功法,上面的字体在脑海中盘旋,随后组成一个个小人,这小人,便是阿青对于玄门的理解,也是修行的关键。 阿青观想后身子便不由自主的按照脑海中的小人修炼,随后便感受到热流顺着周身快速流动,随着流动,体内血肉中似乎有别的东西融入热流,让热流变得越来越大,皮肤都有一种火烫的感觉,硕大的汗珠,开始顺着毛孔流出,然后蒸发,随即整个人便笼罩在气雾之中。尛說Φ紋網 突然这时,阿青身子一颤,脸上浮现一丝痛苦之色,毛孔里开始渗处黑色的鲜血,还有一股黄褐色的不明液体,一股腥臊之气在四周弥漫,汗液顺着皮肤流下,不一会儿地上便积了一滩。 不过没等多久,黑色的鲜血还有黄褐色液体便消失不见,毛孔中渗出一股细密的无色液体,伴随着的是,腥臊之气猛然一顿,一股淡淡的清香从阿青身上浮起。 阿青缓缓的睁开了眼,双目黑白分明,平淡中蕴含着精光,身子一抖,身子上的水珠便化为气雾消失不见。 “洗髓伐经,成了。”阿青心中不由得一喜。 随即,阿青便感觉到腹间一阵绞痛:“哎哟,来了,又要拉肚子了。” (还请收藏一下呀) 第四十六章 初次战斗 一股臭味从院子里弥漫,吴冬冬坐在锅灶前,不由得捏住了鼻子。 “阿青,你还让不让人做饭了,我看你一会还吃不吃,这么臭。”吴冬冬嫌弃道。 “好了,好了。”阿青此时提着裤子从厕所间走了出来,从一侧用铁锹铲了一块土,盖在了上面,免得臭味继续弥漫。 此时阿青感觉到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好似是身上的巨石一下子被卸了下来,浑身都轻飘飘。 阿青笑嘻嘻的朝着吴冬冬走去,吴冬冬嫌弃的躲开。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现在阿青双目望去,视线丝毫不受影响,就算是黑夜,看向四周也如同白昼,四周纤毫毕现,清晰无比。 想不到还有这等好处,阿青心中很是兴奋,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 “冬冬姐,我饿了。” “你还吃的下去?你偷吃啥好吃的了,上厕所这么臭。”吴冬冬一脸嫌弃的看着阿青。 阿青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掩饰内心的尴尬,手掌已经顺势去灶台端稀饭了,吴冬冬白了阿青一眼。 夏日的傍晚难得有一场凉风,将院子里味道吹散,鸡鸭已经重新被圈养起来,省得它们到处排泄,还得跟在屁股后面打扫,不然真怕一不小心就一脚踩上去。 阿青和吴冬冬嫌弃院子里蚊子太多,已经走进了屋子,紧紧的关上木门。 在两人进屋不久,院外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隔着院墙,偷偷看了一眼闪烁光亮的窗棱,似乎在确认什么,看屋子里有人影走动,还有说话声,眼中闪过狠戾之色,稍微思索了一下,便转身快速离开,正在吃饭的阿青突然感觉心头闪过一道危险的感觉,随即便消失不见,隔着门缝望了一眼外面,平静至极,见无事,便不再理会,朱冠公鸡此时趴在院子里柴垛上,两眼微眯,似乎是在打盹,它并没有什么反应。 在平常若是有人进院,这朱冠公鸡早就开始叫了,看它如此安静,估计无事,阿青想。 不过饭还没吃完,阿青便感觉到院外传出一道声响,正在打盹的朱冠公鸡,猛地睁开了眼睛,扑闪着翅膀飞到墙头,可还没等落上去,墙外便伸出一乌黑长棍,一棍将朱冠公鸡打飞,朱冠公鸡在地上扑棱了几下,随后惊惧的躲进角落。 “谁?”阿青眼中猛地冒出一道精光,整个人已经从屋子里跑了出来,顺便将吴冬冬关进了屋子,免得一会有什么事照顾不了她。 “你爷爷们来了,敢杀我兄弟,今天,我要你死。”话音刚落,大门便被人一脚踹开,由于来人用力过大,一扇门已经脱落,挂在另一扇门上,正不断来回晃悠,可能随时都要掉下来,伴随着巨力,整个院墙都颤了一颤,差点被一脚踹塌。 十多个壮汉,脸色阴冷,依次走了进来,带着煞气,尤其是为首一个尤为壮实,青筋暴起,整个身子极为高大壮实,看上去都快赶上大柱身形,近一米九大个,裸露上身,上面满是刀疤,随着动作,如蚯蚓一般的刀疤缓缓蠕动,看上去极是狰狞。 其余十多个大汉也都是**着上身,身上也都是伤疤,只不过是没有为首那位壮汉多,但看上去也极是狰狞,看得出,他们都是身经百战之辈。 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边是在胸膛正中间位置,有一个圆形的纹身,巴掌大,呈青黑色,在中心位置还纹了一个字体,那边是繁体“天”。 “小子,今天可没有人来救你了,那个傻大个朋友现在估计.......” “已经断气了。” 为首壮汉冷冷一笑。“如果不是发现他回来了,我们都要去医院找你了。” “你们是谁?”阿青冷冷道。 “来要你命的人。” “忘了介绍一下,吾乃天门天行护法门下。” “等到了地府别忘了报是谁杀了你,你爷爷名叫杜紫藤。”为首汉子冷冷一笑。 “哈,肚子疼?”阿青愣了一下。 随后阿青便看见前方几个壮汉肩膀快速抖动了一下,似乎是憋着笑意。 “还敢取笑你爷爷,看我弄死你。”为首壮汉脸上浮现一丝恼怒,脸上浮起一股煞气,一个将死之人竟然敢取笑他,简直不能容忍。 说着,壮汉便脚步猛踏,整个人便如同利剑冲向阿青,周围带起强烈的劲风,随后其余几个壮汉紧步跟上,呈包围之势冲向阿青。 阿青眼神一凝,便已经分辨出面前几人的实力,为首壮汉似乎是修行了某种功法,行走间带起劲风,拳头上有内力蕴含,威胁最大,其余几人估计只是练习了拳脚功夫,并没有内力运行的痕迹。 阿青内心一紧,这些人的组合已经对他造成生命威胁,尤其是为首那位汉子,带起的劲风刮得人脸皮生疼,阿青从小到大毕竟没有经历过打斗,虽然刚刚经历过洗髓伐经,体质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但对于阿青来说并没有太大帮助,他一点打斗经验都没有,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阿青看为首壮汉的拳头已经冲了过来,此时容不得思考,随即便是眼睛一闭,朝着一旁壮汉撞了过去,闪身避开杜紫藤的拳头,那壮汉被阿青一把撞飞,在地上挣扎了一下,满脸涨红的爬了起来,恼怒的冲向阿青。 阿青来回躲闪,在躲闪过程中挨了壮汉几拳头,但阿青觉得还可以忍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最主要的还是躲闪为首壮汉的拳头,看上面蕴含的内劲,估计挨上一下绝对不会好受,其余壮汉打在身上并无太大痛感,但若是被杜紫藤打到,估计骨头都能打断。 “你就只会躲吗?”杜紫藤脖子上青筋极速跳动,他的速度没有阿青快,好几次都被阿青躲开。 “你们给我闪开,我一个人来。”杜紫藤大吼一声。 周围十几个壮汉,听见此话,快速躲开,毕竟被阿青撞上一下也挺疼。 十几个壮汉围起了一个圈,将阿青和杜紫藤围在圈内,随后他们缓缓把腰间的长刀抽了出来,免得被阿青逃出圈子。 长刀在月光下散发着寒光,刀尖指向阿青组成一个圆圈,并且在一点点缩小圈子。 阿青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看长刀缓缓靠近,心头一阵焦急,这么下去,自己肯定要被刀尖扎上,或者被杜紫藤的拳头砸上。 “奶奶的,这小子还挺滑溜,把我棍拿来。”杜紫藤极速喘了几口气,言语间浮现恼怒,伸手抓过被扔过来的乌黑长棍,掌棍相碰发出金铁交吟声。 “都给我围好了。”杜紫藤嘿嘿笑了一声,看向阿青,脸上浮现一股冷意。 “今天我就要给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了。”乌黑长棍在杜紫藤手中轻若无物,挥动间带起强劲的气爆声。 “给我死去吧。”长棍化为一道黑影,直冲阿青而去。 身后是散发着寒光的刀剑,前方是呼啸而来的乌黑长棍,已经是避无可避。 阿青心中升起强烈的危机感,不能再这么躲闪了,再躲下去,今天可能就凶多吉少了,他已经感觉到身体因为长时间剧烈运动,开始出现一股淡淡的疲累。 “拼了。”阿青猛地一咬牙,他已经不能再躲闪下去了。 看着呼啸而来的乌黑长棍,阿青眼中浮现一股凶狠之色,伸手朝着棍影抓了过去。 “砰。”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身子被劲力冲击,猛地一个趔趄,阿青感觉到自己的手掌都快要撕裂了,但是手掌已经稳稳的抓住乌黑长棍。 “咦。”杜紫藤猛地一惊,可还不待反应过来,阿青手上便是猛地一抽。 “啊........”阿青因为疼痛发出一声大叫,本能想把手抽回来,但随带着的还有乌黑长棍以及尚在惊讶的杜紫藤,看着杜紫藤快速朝着自己靠近,心中本能的挥起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对着杜紫藤脑袋狠狠便是一拳。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从耳旁炸响。 再一看,杜紫藤鼻子已经塌了下去,两道血液顺着鼻孔流下,鼻梁骨可能已经断了。 “你.......” “给我杀了他。”杜紫藤捂着鼻子气急败坏道,身上冒起浓重的煞气,心中也收起了玩闹之心,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他伸手夺过身旁一人的长刀,运足气劲朝着阿青便是狠狠砍去。 阿青手掌剧痛,但还是紧紧的握着乌黑长棍,这乌黑长棍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摸上去有种温热的感觉,重量尚可,有五十斤左右,经过洗髓伐经,力气见长,阿青拿着还算顺手。 看着呼啸而来的长刀,阿青双手猛地一握乌黑长棍,来了一记横扫千军,一种棍肉交错的感觉传出,有几个躲避不及的汉子被阿青抽中的胸膛,被扫出数米开外,躺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也没能起来。 “反了你了。”杜紫藤大吼一声,刚一避开便欺身而上,手中的长刀散发着寒光,狠狠劈向阿青。 阿青棍力已尽,新力未生,无奈只能一抽棍子,将呼啸而来的刀挡在身前。 “砰。”碰撞产生的火花刺得眼疼。 阿青心中也浮现恼怒之色,三番两次要取自己性命,自己没去找他们,他们倒是自己找来了,还要取自己性命,兔子急了还咬人呐,更何况阿青心里本来就对他们布满怒火。尐説φ呅蛧 阿青感觉怒火已经要烧到嗓子眼了,不发泄就得爆炸。 “你们给我去死吧。”阿青大声嘶吼一声,手臂上浮起密密麻麻的青筋,随即乌黑长棍上便浮起一股巨力,腕力一转,便狠狠砸在杜紫藤身上,杜紫藤尚在愣神阶段,还有这种招式?然后便被一棍扫中。 “噗。”一口鲜血流出,杜紫藤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说会武功吧,完全就是瞎打,完全就是庄稼把式,说不会吧,那自己怎么就吐血倒地了。 还不待反应,阿青便猛地舞动手中长棍,将周围逼近的大汉,狠狠的砸了上去。 “噗。”瞬间便有几人吐了鲜血,倒地不起。 不一会,周围十几个大汉便全部倒地。 “你.......”杜紫藤缓缓站起身子,气急败环道,指着阿青。“死定了。” “天行护法马上就来了,你祈祷吧。” 杜紫藤从怀里掏出一个炮仗,伸手便是一拉,一朵妖异的烟花便快速浮上天空,轰然绽放开来,伴随着还有一声轰烈的炸响,远在数里都能清晰听见。 第四十七章 天行护法 “你说什么?”阿青一把抓住杜紫藤,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我说,你跑不了了,天行护法就是阎罗王,阎罗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杜紫藤冷笑一声,看着阿青,冷意中还掺杂着一丝丝懊恼。 “若不是我大意,岂能落你手中。”杜紫藤冷哼一声,看着阿青甚是不服气。 阿青一巴掌打了过去,当做回应,不过随即便想到了什么。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阿青眉头紧皱,不再理会杜紫藤叫嚣。“你说你是天门护法门下,天门是个什么?” “果然是没见过世面,居然连天门都不知道。”杜紫藤冷哼一声,似乎很是不屑。“天门,对于你们来说,那就是天,谁都逃不过这个天,天要谁死,谁就得乖乖受死,谁都不能忤逆。” “那我要是偏不呐?”阿青撇撇嘴,冷哼一声。 “满门皆灭。”杜紫藤冷冷的一笑。 “嗯?”阿青眉头不由得紧锁。 “小子,怕了吧。”杜紫藤得意的笑了一下,满脸的横肉都堆积在一块,两眼眯成一条缝。 “我看你应该是刚刚修炼内劲,但没用的,逃不了,你的父亲,那个傻大个,还有那个漂亮姑娘,都得死。” 话音未落,阿青的手掌不由得紧了紧,抓着杜紫藤脖子,将他的脖子差点捏断,杜紫藤整个脸都憋得发紫。 “为什么非要这样,我也没惹你们啊,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阿青双眼瞬间通红,嘴里喃喃道。 “因为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杜紫藤冷笑一下,因为被阿青捏得,已经发紫。 “放手,放手,要死了。”杜紫藤随即嘶哑着喊道,整个脸憋得通红。 “我碰了什么?”阿青沉声问道,脑子里已经开始闪现关于龙脉的一切,难道是因为龙脉? “我也不知道,别掐了,要死了。”杜紫藤剧烈的咳嗽了几下,脸涨得通红。 “告诉我天门的一切。”阿青稍稍把手放开,随即冷声道,他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危机将自己包围。 “好,好,好,你快把手松开,我快喘不过气了。” 断断续续,杜紫藤才把天门给阿青说了一遍,这时阿青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天门,确切的说应该是活跃在地下的一个神秘组织,没有人知道他从那而来,存在了多久,由谁掌控,要做什么,他一直活跃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古墓遗迹,人力所不能到达的险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从来不掺和人间的事,只要不惹到他,他便不会理会。 而且他收容了全国的奇人异士,将他们带入人迹罕至的地方,远离人间,这也是近年来平常人见不到他们的原因,而那些没有加入天门的奇人异士,传闻都已经人间蒸发了,所以,有一传言流传,那便是天下能人归天门,不理凡间红尘事。 近年来,不知为何天门已经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进入了无人烟的地方销声匿迹,听说过的人只知道他的存在犹如地狱,惹到过得人无人可以存活,曾经传说,侵略战争时期,曾有一个师军团惹到天门门人,第二日,整个师便人间蒸发,没有任何声响,要知道侵略军装备精良,弹药充足,实力强盛,但却被一夜蒸发,由此可见,天门的厉害。 很多东西杜紫藤也不是特别清楚,据他所述,天门有七大护法,但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只知道天行护法,主掌武林高手,一身武学功法通神,传闻一掌便可让人化为血水,阴狠至极,其中还听闻一些护法掌阴尸鬼怪,也有掌阴阳八卦,玄学五行,也有掌飞虫血盅毒力,其余还有一些杜紫藤也不是特别清楚,由于职位太低,知道的太少,多数还为传闻。 他跟随的便是天行护法,来此执行任务,任务内容他并不知道,天门规矩便是一切听护法安排,让做什么,就算是自杀,也要照做,而且底下人是不可能知道任务内容,只有护法自己知晓。 前些时日,他们来了几波人,将杜紫藤他们一行人被安排在这边,安心等待天行护法安排,谁知今日有一人发现了阿青等人的踪迹,再加上之前有弟兄丧命在阿青这里,尤其有几人还是他们的血亲兄弟,仇恨之心瞬间熊熊而起,而且阿青本来就是他们的目标,在他们眼中阿青早已是个死人,杀了他,说不定还会得到护法的夸奖,本来在资料中,阿青就是普通的乡村青年,落在手里还不是任他揉捏,可谁知阿青突然拥有内力,加上自己大意,让一行人栽在了这里,早知如此,就多带人过来,或者直接通知护法。 此时杜紫藤浮现浓浓的懊恼之意,本来他就不是什么高手,在这几波人中属于垫底的存在,修炼内劲刚刚入门没有太久,早知如此,刚才来的时候多带几个高手来也好,这次来的人中,有很多达到内劲三重以上的高手,而他只是内劲一重,只算是勉强进入高手行列。 其实在普通人眼中有了内劲便已经成为了高手,就算是十个拳脚功夫极为强大的人,也打不过内劲一重之人,有了内劲,反应能力,抗击打能力便会呈几十倍提高,一个普通人的拳头打上去,就如同挠痒痒,而且恢复力也急速提高,若是受伤,普通人需要三日,同样的伤,有了内劲,最多一日。 通过追问,阿青才知道这内劲到底是怎么回事,内劲一共有九重,和武侠里的内功差不多,八重以上便是宗师,一人便可抵一军,摘叶成兵,拈花取命,踏水而行,飞檐走壁,万法不侵,寿命悠长,传闻太极张三丰便为八重宗师之境,离那九重只有一步之遥,而天门之主,传闻乃是九重之人,接近陆地真仙的存在,在这世间已无敌手,而天门护法,最少是达到内劲六重实力以上才可担任,而且护法是时刻在变的,只要打败原有的护法,你便可以成为新的护法,享受天门顶级的修行资源,但由于天门杀戮太重,往往新的护法诞生,便是旧护法的死亡,所以,每个护法身后都是浓厚的杀戮。 杜紫藤刚刚进入内劲一重,有一年左右,勉强达到了加入天门条件,但在里面也算垫底的存在,他们这些人没有内劲的,只能算打手,类似于附属一般,给天门内人员服务,是随时可以丢弃的存在,只有拥有内劲一重的实力,不管是内劲也好,毒蛊也好,炼尸捉魂也好,只要有这个实力,经过层层严酷考核,才可加入天门,一步登天,而且杜紫藤虽然达到了实力的标准,但是还没有参加考核正式加入天门,所以他并没有见过天门是个什么模样,这些都是传闻而来,正准备参加考核便被天行护法征用,归入门下,若是完成任务,来日直接入得天门,勿需考核,这也是他如此积极的原因。 而阿青也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判断,他现在应该相当于内劲一重,身体素质稍稍比杜紫藤强一些,但是没有对战经验,也无招式功法,如果不是杜紫藤大意,阿青和杜紫藤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但杜紫藤口中的天行护法,乃是内劲七重的人物,不过好像功法出了问题,实力应该只相当于内劲六重,不过他一身阴邪之气极为精湛,杀性极重,曾经还将一村庄老幼尽数屠尽,全数吸干血脉,在门内号称阴殿阎罗,他还有一个特点,特别好色,喜欢漂亮的女人,但他却从来不碰女人,只把女人赏给手下人,看手下人强,女干,女人,尤其是挣扎的越狠,他越是喜欢,极为变态,由于他不碰女人,门内曾有传言,阴殿阎罗乃是一个太监,不过他们也只是在心中念叨一下而已,谁要是一旦说出口,绝对见不着明日的太阳。 曾经有一个新晋护法,内劲也在七重,可能刚刚晋升护法,有些得意,出口调戏了一下,说天行护法是不是没有把儿,第二天,他便被剥皮碎骨,悬挂在他自己的床边,已经没了呼吸,尤其是那里,只剩一个血洞,可以清楚的看出,胯间的东西,已在生前被人生生挖了出来,然后剥皮碎骨,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所有人都知道是天行护法做的,但无人敢说。 听完杜紫藤的描述,阿青心头胆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渡过这一劫了,听他说,天行护法前几日便来到了这边,随后传信给门下人,所以接到传信杜紫藤马不停蹄的带人来到了这里,而他的任务目标就是阿青,大柱,父亲,吴冬冬四人,至于天行护法还有没有别的目的就不得知了。 见没什么可问的信息,随后阿青一巴掌将杜紫藤打昏,还有在地上躺着的壮汉,一一打昏,幸亏阿青懂得医理穴位,一掌过去,不伤人性命,人便昏迷过去。 随后阿青快速朝屋子跑去,他要赶紧把吴冬冬带走,因为杜紫藤说,天行护法马上就到,他现在遇上,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砰。”阿青猛地推开门。 “冬冬姐,咱赶紧走.........”走字刚刚出口,阿青便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浑身紧绷的看着前方。 一个穿着巨大斗篷的人,怀里搂着吴冬冬,此时吴冬冬已经昏迷过去,整个身子软塌塌的躺在斗篷内伸出的臂弯上,但是呼吸均匀,身体应该无碍。 “小家伙,你可是来的有些晚,这么漂亮的小美人以后可是我的了。”声音沙哑枯燥,听上去极是刺耳。 不知何时这人进的屋子,阿青竟然没有一丝的察觉,看得出,来人实力极是强大,至少阿青感觉此人不可敌。 “怎么之前没发现,这里还有这等美人。” “小家伙,上次让你逃脱了,这次看你还有没有这个好命了。”如同公鸭一般的声音,还故作阴柔,听上去极是让人难受。 “你是谁?”阿青全身紧绷,如临大敌。 “小家伙,几日不见,就不认得我了么。嘎嘎。”这人一撩斗篷,露出了面容,嘴角挂着一丝阴笑。 “是你。”阿青猛地一惊,看着面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心中浮现浓浓的怒火,这人赫然便是那胡海标,只是不知,他下巴那里的山羊胡为何没了,不过气色还算不错,看来被大柱吞吸的功力很可能已经恢复。 “你可以叫我天行护法,哈哈,这次我看你有几条命够我杀的。”胡海标舔了舔嘴唇,动作干脆利落,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蝼蚁一般的人,竟还给他三番两次制造麻烦,他从斗篷里深处一双黑紫色的手爪,上面缠绕着阴冷的内劲。ωww.xSZWω㈧.NēΤ “让你尝尝我新炼的阴.狱爪,你还是第一个死在它手下的人,是不是感到特别荣幸。”胡海标冷笑一下,一错身便贴住了阿青,阴.狱爪已经抓了过来,阿青似乎都能感觉到耳旁一阵鬼啸,皮肤上清晰的感受到刺骨的冷意,浑身的汗毛骤然挺立,鸡皮疙瘩遍布全身。 第四十八章 生死 一线 “死吧。”阴狱爪已经落在了阿青身上,胡海标眼中冒出浓烈的兴奋,似乎已经看到阿青血肉飞溅的场景。 阿青浑身前所未有的紧绷,整个身子因为生死危机都有一丝的颤抖。 怎么办? 我要死了吗? 我该怎么反抗? 我怎么样才能躲开? 阿青在心中苦苦思索着那一线生机。 也就是一刹那,阿青脑海中就已经转过了无数的念头,才发现这阴狱爪根本无法躲开,胡海标的速度比他快太多太多。 阴狱爪避无可避的触碰到阿青,一股阴凉劲力直钻心头,简直要把整个心脏冻结,并且这股阴冷还在急速的吞噬阿青生机。 甚至阴狱爪和皮肤交接处都浮起淡淡的冰霜,这劲力阴冷无比。 阿青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到一股凶猛的劲力从胡海标爪间一吐,瞬间这股劲力便极速融入阿青的血脉筋骨,冷,麻,痒,充斥着阿青全部神经。 阿青清晰的感觉到,阴冷劲力所到之处,骨肉筋膜便被快速侵蚀,变得酥软,瞬间便失去了活力,连所在的血液都不再流动。 乌黑的阴狱爪结结实实的落在阿青胸膛,五指深深的插了进去,两者接触所在,眼见着开始变黑,一股淡淡的冰霜开始蔓延,四周血肉似乎被蔓延的黑色冰霜腐蚀,迅速腐烂,化作血水。 阿青感觉到透骨的凉气,还有从身子深处透出的无力,迅速将自己吞噬。 胸膛部位开始**,失去知觉,甚至连肺部呼吸都开始控制不住,心脏的跳动都渐渐感受不到,阿青知道,不是心脏停止了跳动,而是自己渐渐失去了知觉。 难道我就这么死了吗,可是,我还有大把的时光没有挥霍,我还没走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我死了,父亲怎么办?或许我死了,他们也会很快杀了父亲,杀了冬冬,杀了大柱。 阿青嘴里泛出浓浓的苦涩,还有浓浓的不甘,还未孝顺父亲,便要共赴黄泉,阿青心中极是不甘。 胡海标将劲力吐尽,看着软塌塌倒在地上的阿青,冷冷的一笑,随后将乌黑的爪子收了回去,毫不在意的将手上的血迹在黑色斗篷上擦拭干净。小說中文網 “中了阴狱爪,阴劲入体,生机已断,活不了了,不出一刻钟,这全身骨骼血肉便会化为一滩血水,无法可救。”胡海标看着阿青在地上声息缓缓变弱,胸膛位置还在不停的渗着乌黑血水,血肉快速腐烂,冷冷一笑,似乎对于自己的阴狱爪很是满意。 阿青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失去了知觉,而且意识也在缓缓模糊,他还感觉到一股**如同小虫,顺着尚有知觉的脖子,快速的往脑子里钻去。 小虫似乎是游到了阿青脑海中,阿青感觉到脑子内部传出一阵剧痛,似乎还能感觉到皮肤下血管内有无数的虫子蠕动,痛,痒,麻掺杂。 如果此时有人看向阿青,便会清晰的看见,阿青脸上浮起密密麻麻的乌黑斑点,皮肤下的毛细血管高高鼓起,随着呼吸还在不停的蠕动,似乎在这皮肤下有着虫蚁爬行。 突然,脑门上一个毛细血管猛地破裂,冒出了一滴血珠,不过这血珠却是呈乌黑之色,血珠渗出并不滑落,反而有灵性一般贴着皮肤四下散开,随后便顺着四周毛孔重新渗进皮肤内。 再仔细一看,那乌黑血液哪是什么血液,分明就是密密麻麻如同针尖大小的乌黑小虫,聚集在一起,极速的蠕动。 阿青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一片模糊,完全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胡海标看见阿青脑门上渗出的乌黑血液,化为密密麻麻的小虫,满意至极。 “这尸老道的阴虫果然阴邪,不仅可以助我练成阴狱爪,还让我阴狱爪阴劲内蕴含阴虫虫卵,入体便可孵化,迅速吞噬筋骨血肉,化为血水,这至阴至邪之物,一旦入体,根本无解。”胡海标满意的一笑。 胡海标看阿青的气息逐渐微弱下来,已经断定,这次肯定活不了了。 随后搂住正瘫软的吴冬冬,轻柔摸了一下脸蛋,触手滑嫩。 “真是极品啊。”胡海标喃喃道,满意至极。 胡海标不再理会躺在地上的阿青,伸手将斗篷拉了起来,盖住整个身子,只露一双眼睛在外,一只手搂住吴冬冬,推门走了出去,看见院子里四散倒在地上的壮汉,暗骂一声废物,随后扬起手掌朝着最近的壮汉拍去。 “废物就没必要留着了。”胡海标一掌便将这个壮汉脖颈拍断,传出清脆的咔嚓声,随即这壮汉便没了呼吸。 随后胡海标一步一个,倒在地上十多个壮汉便被拍断脖颈,没了呼吸。 最后走近杜紫藤身边,心中暗道一声可惜,毕竟是内劲一重,以后还有些用处,旋即劲力盘旋便是要一掌拍下。 “护法饶命啊。”还没等胡海标手掌落下,这杜紫藤便一骨碌爬起来,跪在了胡海标面前,原来他根本就没晕过去,刚刚只是在装昏迷。 “哦。”胡海标轻哼一声,将手掌停住。 “护法饶我一命。”话音刚落,杜紫藤便已经趴在了胡海标脚下,殷勤的擦拭鞋上尘土血迹。 “倒也算识相。”胡海标瞄了一眼杜紫藤,然后又看了一眼吴冬冬,眼中浮现莫名的兴奋。 “那就饶你一命了,跟我回去,好好伺候。”胡海标看着怀里的吴冬冬,眼睛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他杜紫藤的胯间。 “是是是,多谢护法饶命。”杜紫藤慌忙趴在地上,低着头应道。 胡海标回头望了一眼阿青家的院子,嘴里阴笑一声,随后大步走了出去。 “烧了。” “是。”杜紫藤慌忙应道,一骨碌爬起身子,两只眼睛瞄向院子里的柴堆。 一把火将柴堆点燃,四散的扔进屋子里,火焰快速燃烧,火势不一会儿便蔓延开来,快速将房屋吞噬,最先将床上的棉被床单等易燃物品燃烧,并且火势快速扩大。 胡海标走出院子从怀里拿出一个骨笛,放在嘴里吹出一阵莫名的旋律,声音似有似无,穿透到极远,很快,远方便也传出一阵骨笛声回应,伴随着的还有数道黑影从远处飞跃而来,恭敬的单膝跪在胡海标面前。 “我等拜见护法。” “以后,喊我胡老板,嘎嘎。”胡海标阴笑道。 “把这些人的尸体处理了。”胡海标一指院子里的壮汉尸体,随后脚步微踏,身子便飘移而起,抱着吴冬冬,化作一道白影融入夜色,眨眼便消失不见。 黑影从怀里拿出一瓶瓶白色粉末,均匀的洒在尸体上,粉末和皮肤衣物接触,随后便是一阵青烟飘起,那些尸体和衣物眼见着融化,化为血水,血水如同沸腾一般,咕嘟嘟化为青烟,快速蒸发,很快地面上再没有别的痕迹。 大火已经将阿青的屋子点燃,离很远便能看见此处火光冲天。 “着火啦,老三家着火啦,都快来救火啊。”火势被村里人发现,急促撕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嘶喊声很快将村民们叫了起来,众人一看瞬间便是一惊,都急匆匆拿着水桶,面盆从家里跑了过来,火势蔓延,得需要马上救火。 看人都往这边跑了过来,黑影转身融入夜色,消失不见,杜紫藤也是翻越墙头,钻入巷道消失不见。 热,无法想象的热。 阿青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处不在的热,掺杂着的还有一股火辣辣的疼,那是皮肤被烫的感觉。 剧烈的疼痛将阿青的思绪拉了回来,稍微恢复了一些清醒,本来瘫软失去知觉的身子不知何时竟然可以感觉到了疼痛。 此时阿青奋力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透亮火光,火焰已经将床铺吞没,马上就要烧到阿青身旁。 阿青稍稍恢复了一下气力,挣扎坐了起来,一点点往门口挪去,他已经感觉到外面来人,他还感觉到有人往火焰上泼水,还有一些水经过高温,流到阿青身上,在身上烫出一个个水泡,随着磨蹭,水泡内流出乌黑的液体,液体内是密密麻麻的小点,不管可以看出,黑色小点有些干瘪,不知为何,那些阴虫竟然全部死亡干瘪,只剩薄皮存在,似乎里面的阴劲精华已经不在。 过了很久,阿青终于挪到了门前,房屋木门已经燃烧了半个,灼热的空气烤得阿青头脑发昏,不过阿青知道,此时自己不能昏倒,如果昏倒,只能被烧成一块焦炭了。 “里头有人。”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一眼便看见在门口蠕动的阿青。 话音刚落,便有一中年男子,披着淋湿的棉被,迅速跑了过来,顾不得火势,一把将阿青裹在了里面,抱起阿青便往外跑去。 阿青感觉身体周围的灼热猛然消失,一股清凉将自己包围,看自己已经从屋里被人抱了出来,随后便感觉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其实阿青中了胡海标阴狱爪,阴虫阴劲入体,本应无救,但阿青也算是福大命大之人,不仅度天尺护体,更是修炼玄门功法,和度天尺遥遥呼应,体内阴阳结合早已百毒不侵,只是刚开始由于胡海标劲力太强,身体经受不住,才会快速失去知觉,不过随着时间增长,这阴劲阴虫逐步被阿青身体吸收消化,这不仅没有要了阿青性命,或许还给了阿青一些造化。 只要阿青将体内的阴虫尸体排出,还有将胸膛上五个血洞治愈,他便就无碍了。 不过胸口上的五个血洞已经溃烂,甚至能隐约看见肺脏,皮肤上满是溃烂之处,伤口处流出乌黑的脓水,看上去很是吓人,不过这些伤势如果阿青苏醒倒没什么问题,但现在阿青昏迷过去,五个血洞还在不停的渗出血水,情形并不容乐观,若是能早些苏醒或许还好解决,若是昏迷几天,这伤势或许可以要命。 这些伤势对于阿青来说并不是太大问题,等他苏醒,内经中自然有法子可以解决,不仅是治愈胸口上的伤,还是将体内阴虫尸体排出,都没问题,此时只有等阿青苏醒了。 第四十九章 梦 “不要,不要,不要,求求你了。” “求求你,不要啊。” “啊。” 一阵凄厉的惨叫挣扎传入阿青脑海中,阿青迷糊间依稀看见,前方走道尽头有一个白色身影,被人绑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四周围着五六个壮汉,淫笑着转悠。 阿青感觉身子有些不听使唤,脚步本能的靠近过去,刚一靠近,阿青双眼猛地便变得血红,无尽的怒火从心中熊熊燃起。 此时阿青清晰看见那白色人影,赫然便是吴冬冬,浑身满是伤痕,有气无力的挂在十字架上,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撕碎,残存几缕挂在雪白的肌肤上,身前还有一个壮汉趴在吴冬冬身上不停的耸动着,嘴里发出舒爽的淫笑声。 “冬冬。”阿青目疵欲裂,握紧了拳头,上面已经缠绕了内劲,脚步猛地一蹬,便要箭步上前,不过瞬间阿青便感觉到身子被凝固在半空,丝毫动弹不得,犹如鬼上身一般,自己拥有全部的感知,但身子却一点也不听使唤。 “如此极品,弟兄们玩得可爽。”一道阴柔的笑声从四周响起,随后一道身影从阿青面前走了过去,悠闲的坐在一个硕大太师椅上,看着捆绑着仿佛认命一般的吴冬冬,伸手露出了他乌黑的手掌,两指轻弹,一道劲力便融入吴冬冬天灵之中。 “不挣扎,观看起来可没什么意思。”身影一抖身上斗篷,咯咯笑了起来。 劲力融入吴冬冬天灵,身子忽的一颤,瞬间吴冬冬便如被打了兴奋剂,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子剧烈的挣扎起来。 “你该死啊。”阿青似乎被凝固在半空,丝毫动弹不得,望着坐在太师椅的人影,咬牙切齿道。 不过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阿青的存在,从始至终都没往阿青这里望一眼。 任凭阿青脚步离地,在半空挣扎,他们视线都没在阿青这里停留半刻。 “护法,确实挣扎起来比较够味,爽。”一声大笑从吴冬冬身前耸动的大汉口中传出,随即他的身子快速颤抖了一下,满足的退了出来,抬起头望向太师椅上包裹在斗篷内的人影,恭敬的低下身子。 壮汉抬起头,面容被阿青看得真切,瞬间阿青便脑仁炸响。 “杜,紫,藤。”阿青恨得一口钢牙都要咬断。 不过却没有任何人理会阿青的大喊,杜紫藤让开身子,另一个大汉迫不及待褪下裤子,猴急的凑上前去,吴冬冬发出凄厉的惨叫,随后那大汉便淫笑着开始耸动身子。 “啊,啊,啊。”阿青脸上青筋暴起,心中的愤怒简直要把自己的天灵盖掀开。 任凭阿青如何嘶吼,身子还是被凝固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 此时,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影缓缓将斗篷褪下,露出了一个苍白脸庞,仔细看去,连汗毛都似乎变得发白,此人正是胡海标,他望着不断挣扎的吴冬冬,正兴奋的舔着嘴唇,眯着眼,使劲嗅着空气中掺杂着的味道。 “这味道,还是如此美味。”胡海标闻着空气中男女交合形成的奢靡之气,还有吴冬冬等人身上的血腥味,汗味,等混合的味道,一股腥臊之气蔓延,正常人闻着肯定不舒服,但胡海标却是非常享受。 胡海标起身将斗篷扔在一边,踱着步子慢慢靠近吴冬冬,迷醉的嗅着空气中的味道,随即把脸悄悄靠近吴冬冬,伸出舌头温柔的舔了一下吴冬冬脸上的汗液,吴冬冬身子一阵惊惧般的颤抖。 “你给我滚开。”阿青猛然大吼一声,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快速的颤抖着,心里深处的无力,将阿青深深的吞噬,他好恨自己每次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吴冬冬被人欺辱,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这时,阿青感觉身子猛地一松,随后身子便恢复了自由,心中一喜,随后极速朝着胡海标冲了过去,周围景色一阵变换。 眨眼便已靠近,再定睛一看,胡海标已经舔着嘴唇,牙齿放在了吴冬冬勃颈处动脉,深深的咬了进去,一丝血迹从他牙缝流出,喉头做出吞咽般的快速蠕动,随后吴冬冬的动作开始越大无力。 阿青清晰的看见吴冬冬因为血液流失,气息迅速弱了下去,还没等阿青靠近,吴冬冬的脖子便软塌塌的倒了下来,没了声息。 胡海标满足的擦了擦嘴,再也不理会已无声息的吴冬冬。 “这血液真是美味啊。”胡海标阴笑道。 “美味?你给我去死吧。”阿青顾不得其他,心中只剩一个声音,那就是杀了他。 阿青缠绕着内劲的拳头撕开前方空气,狠狠的砸向胡海标雪白的脸庞。 “额。”拳肉交错的感觉并没有产生,胡海标如同空气一般,阿青的拳头从胡海标头部穿过,狠狠的打在已无声息的吴冬冬脸上,瞬间吴冬冬头部便如同西瓜一般,轰然炸开。 “冬冬?”阿青感觉自己整个人懵了,撕然悲愤大吼一声,一股眩晕将自己包围,还没细想,随即心头便是一个激灵,此时躺在床上的他猛地睁开了双眼,满脸都是汗珠,因为气闷,不由得急促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平缓一下激荡的心情,原来刚才是一场梦,可是这个梦真的太真实了。 睁眼望向四周,自己现在正躺在一个木床上,屋子被归置的很是干净,这是一个偏房,房间阿青认得,这是自家大路对过大奶奶家,和自己家还有一些血缘关系,只不过平日里很少走动。 屋子里点了一盏煤油灯,将屋里四周的黑暗撑开,安静的夜色下依稀还能听见屋外有交谈声。 “老三家这是惹到谁啦,房子都被人烧成那样啦。” “虽然把火扑灭啦,但是这家里也没法住人。” “还有阿青,多好一孩子,被人伤成了这样。” “那胸前的血洞看着就吓人。” “要不是从火堆里拉出来及时,估计现在都烧成焦炭了。” “他大婶啊,医生联系好了没,阿青这样,浑身都是脓疱,还流着黑水,胸前还有那么大溃烂的血洞,没人敢碰他,你说,万一半道人没了可怎么办。” “是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多好的父子俩,怎么就这样了,听说老三现在在医院还昏迷不醒呐。” “医生估计一会就能到了,我家那口子骑车去的,最多一个时辰便能一个来回,快得很,一会让医生给看看吧,阿青这娃可有得受罪了。” “行,没啥事都先回去吧,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吧,我看着阿青就行。” “谢谢你们刚才来救火了,希望阿青这孩子没事吧”这个声音阿青认得,乃是他大奶奶的声音,一个很是慈祥的老太太。ωww.xSZWω㈧.NēΤ 通过他们聊天阿青得知,他并没有昏迷太久,起码还没到一个时辰。 第五十章 寻魂之法 阿青挣扎着坐起身子,脑海中刚才吴冬冬的惨状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中,他记得吴冬冬便是被胡海标带走,但他不知道胡海标带她走具体是做什么,但是现在他猜他知道了。 修行了玄门后,阿青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做梦,尤其是如此真实的梦。 玄门功法,凝练一口先天之气,自有玄机可感应,尤其是现在做这个梦,恐怕是吴冬冬有大危险,绝对是可以威胁到性命的危险。 玄门功法心诀已经被阿青融汇入魂,对于里面的玄机基本通透,只是功力未达到而已。 通过梦境,阿青不仅仅是得到了吴冬冬有危险这个信息,他还得知,自己现在若是前去,无疑是以卵击石,极有可能命丧黄泉,两者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对等,现在前去并没有任何用处,只会多多增添一个亡魂。 想到此,阿青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吴冬冬自己肯定是要去救的,但怎么去做,他却没有任何头绪,想不出一个安全之法,这胡海标实力太强大了,还有最重要的是,阿青现在并不知道吴冬冬现在何处,又该如何去寻,不知地方,就算救人也无处可去。 “咦。”阿青突然发现,身体溃烂之处流出的黑色液体,里面是密密麻麻如同针尖一般大小的阴虫尸体,还有自己的身子,自从自己苏醒以后,缓缓升起了一股热流在血脉之中游动,伴随着还有一股股凉意,不过很快便融入周身游动的热流之中,让热流变得更大。 “内劲竟然增加了这么多,恐怕已经接近二重了。”阿青感受了一下热流,在心里嘀咕。“而且内劲还在增加,不出片刻便可突破二重。” 可是内劲二重也打不过胡海标,他可是内劲七重的实力。小說中文網 想到此,阿青心中升起一股无力。 不过随即阿青便看着乌黑的脓水,还有里面密密麻麻的阴虫尸体,随后便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记得玄门功法内有一秘法,最低也要在内劲二重才能施展,秘法名叫:寻魂。 如名,此法可千里寻魂,只要有所寻之人气息所在,顺着气息便可用秘法寻找魂魄所在之处,这是一个寻人之法,不过此法施展起来却不容易,首先是沾染魂魄气息的物品便是难题,但是这阴虫给了阿青灵感。 这阴虫绝对沾染了胡海标气息,用阴虫施展秘法,绝对可以寻找到胡海标所在,而胡海标所在之处,吴冬冬肯定也在,只是寻找到胡海标以后,如何解救吴冬冬,阿青还没有任何头绪,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首先把胡海标在什么地方确定了再说,至于解救吴冬冬,大不了赔上这条命,也不能让吴冬冬受辱,阿青思绪在心里盘旋。 旋即,阿青平稳了一下呼吸,闭上了双眼,现在需要争分夺秒,必须要快速进入内劲二重,然后才能使用寻魂之法,多耽误一分,吴冬冬便多一分危险。 内劲化作的热流在体内快速流动,在阿青的引导下,沿着玄门功法路线,极速运转,伴随着是那些体内存留的凉气,被热流快速吞噬,随后热流快速增大。 脓包伤口之处,乌黑的脓水随着阿青功法运转,快速被排泄出来,随之身体上便浮现淡淡的腥臭。 不过阿青对于这一切都无所知,他已经沉浸在功法运行之中。 随着运转,细密的汗珠也从阿青周身毛孔渗出,因为胴体炙热,将汗液蒸发,身周雾气盘旋,一些小的溃烂之处,也在缓缓的愈合。 不知过了多久,阿青感觉到脑后一个位置传出一道咔嚓之声,随后他便感觉整个人身子一轻,精神为之一振,脑后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打通,一股热流沿着脖颈直冲头顶,在头顶百会穴形成一个循环,瞬间身体内不同运转游动的热流,和百会穴循环相连,形成一个更大的循环,一股淡淡的黄褐色物质从头皮上渗出。 热流还在不停的吞噬体内阴凉,让这个热流快速变大,本来因为循环过大而变小的热流,快速恢复粗壮。 阿青感觉到周身都热乎乎的,尤其是脑部,他感觉到大脑前所未有的清晰,旺盛的精力传达四肢百骸,阿青知道,第二重,成了。 玄门功法第二重主要是打通脑部穴道,开发大脑,开启那冥冥之中的六感,只有这样,才能使用寻魂之法,感知目标的位置,靠的便是这冥冥之中的六感,结合寻魂之法,让这六感开发最大,福至心灵,就在那一瞬间确定位置。 由于打通脑部穴道,时刻受劲力滋养,从此以后,阿青对于危险的判断便会更加敏锐,对于学习也会越发快速,随着修炼滋养,大脑也会越来越强大,有一些秘法才能逐渐使用。 从第二重开始,玄门功法才算慢慢开始他的玄异,而这寻魂之法,只是最低的一个秘法,不过现在对于此时的阿青,用处却是恰到好处。 刚一运行寻魂秘法,阿青便感觉一股热流钻入脑海深处,整个大脑都开始一静,似乎屏蔽了所有的声音,无声无光,漫无目的,融入虚空。 此时阿青手掌已经抓了一把阴虫乌黑的尸体,在他的感知中,这些阴虫尸体在无光的世界里犹如灯塔,指引着阿青思绪往前蔓延,思绪速度很快,眨眼便是不知飘了有多远,阿青感觉自己好似是飞在天空,俯瞰大地,大地上是一片灰色的村庄,灰色的树木,灰色的土地,灰色砖瓦,一切都是灰色,犹如静置的画。 又掠过了一个灰色村庄,突然这时阿青似乎感觉到前方一个院子有所不同,刚一疑惑有何不同,脑海中便已觉察问题所在,这个院子竟然是彩色的,和肉眼看一模一样,绿的草,红的瓦,尤其是堂屋位置,色彩极为浓烈,已经接近白日肉眼所看的景象。 阿青不由得靠近过去,随后他便感觉到屋内有一盏明灯,照亮整个脑海,这盏明灯和阴虫尸体交相呼应,那明灯赫然便是胡海标,他正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阿青极力的感知了一下,这屋子里灰色部分还有两个人存在,其中有一人气息有些熟悉,仔细一分辨,便知那是吴冬冬,此时似乎倒在床上,昏迷不醒。 “谁?”突然,胡海标猛地一声暴喝,周身冒出滔天煞气,强大的气劲瞬间便将阿青的感知搅弄的稀碎,这胡海标的感知简直太可怕了,这样居然都能察觉到。 随后阿青便感觉整个世界突然灰暗,失去了对此处的一切感知。 第五十一章 问心 “噗。”阿青猛地睁开了双眼,周围吵杂的声音迅速灌进双耳,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这是秘法被强行打断,导致功法反噬。 阿青身子晃悠了几下,随后便强行稳住了身子,他感觉脑仁胀痛,心神不稳,喉头微甜,一口鲜血又要喷出,不过被阿青狠狠咽下。 快速平稳心神,运行玄门功法,雄浑的热流开始滋养大脑,过了一会儿,胀痛的脑部感觉才舒服一些。 “他感知太强了,这样竟然都能察觉,不过幸好,位置我已经知道。”阿青站起身来,身上的烫伤流脓几乎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胸口的五个血洞还在,不过已经不再腐烂流脓,完全愈合的话估计还需要一些时日,不过有内劲滋养,伤势已无大碍。 阿青给自己用童子尿,悬梁土,给自己配置了一味药,抹在了伤口位置,随即便感觉胸膛伤口上疼痛一消,一股清凉传来。 “位置在大柱邻村那边,去哪里还要经过大柱村。”阿青思索了一下,随即便决定。“此事还是不要告诉大柱了,过去也是送死,我一人去就可以了,不过还需要布置一下,但此行还是凶多吉少。” 随后阿青便想到了王铮,他应该可以帮助自己,军方的实力还是很强大,阿青想,或许他应该有办法。 可还没等过多思考,阿青便脸色一变,他想起了杜紫藤给他说的一句话,他们中也有人去杀大柱了,而且听语气,去的人比他的实力强很多。 麻烦了,也不知道大柱怎么样了,阿青脸上浮现忧色,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他必须先去看看大柱如何,若是出事,和胡海标的仇恨便又多了一笔,若是无事,便远远的看一眼,再尽快赶去救吴冬冬,怎么也不能让大柱趟这趟浑水,他已经给大柱造成很多麻烦了。 阿青快速的推开房门,随后便看见坐在院子里的大奶奶,惊愕的看着他。 “阿青,你醒了?你这?”随后大奶奶便看见阿青胳膊上已经愈合的烫疤。 “大奶奶,我有急事先走了,有机会我再来孝敬您。”阿青沉声说道,随后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出了院子,阿青便加快了脚步,大步往大柱家跑去。 夜色很是寂静,只有零星的虫鸣交映,随着阿青跑动,土路上空成团的黑蚊被冲散。 路边粗壮的杨树快速倒退,兴许是跑动过快,造成的声响吓得四周蛙鸣一阵静止。 风并没有因为夜深而有凉意,反而有些黏糊糊的燥热,这使得阿青的情绪更加不好,随着靠近,阿青心中的担忧越发深重。 终于,阿青缓缓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还亮着灯的院落,院落里面传出一阵低声的交谈,交谈声中有大柱,还有大柱父母两人,听声音,中气十足,应该无碍。 看大柱没事,阿青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随后便是眼神一凝,望向树林深处,心中浮起一股决然之心,他已经在过来的路上找机会给王铮打过电话,王铮告诉阿青,让他放心,他马上安排。 王铮让阿青在家等他,但阿青等不了,吴冬冬还在胡海标手中,不知道要经受什么样的折磨。 告诉了王铮地点以后,阿青便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要去救吴冬冬,而不是过后再得到一具受辱的躯体,哪怕是拖,也要拖到王铮过来,因为王峥说他已经调动了整支部队。 此时吴冬冬被抓,阿青才明白吴冬冬对于他的重要,他早已习惯吴冬冬在身边,细致的照顾着这个家,时时刻刻的为着阿青父子好,不厌其烦的给阿青洗衣服做饭,喂鸡喂鸭,打扫卫生,精心的经营这个家,或许,吴冬冬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把阿青父子当成了自己家人。 要说阿青对吴冬冬没有一点感觉那是假的,吴冬冬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贤惠,处处为阿青着想,如同清水一般,早已经无声无息的润进了阿青心窝。 想到梦里吴冬冬被人**,阿青此时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他可能已经喜欢上了吴冬冬,所以,他必须去,哪怕丢了性命。 他不是没想过等王铮过来一起去救吴冬冬,但那时他可能会活下来,但吴冬冬就说不好了,若是吴冬冬有事,他的余生将会活在黑暗的自责中,郁郁终生,这不是他想要的。仦說Ф忟網 不管这次是生是死,他都必须去救吴冬冬,去了,吴冬冬还有一线希望,不去,吴冬冬只有等死。 阿青咬了咬牙,转身钻入柳树林。 “谁?”一声暴喝从远处炸响,随后阿青便感觉到一道庞大的身影极速朝着自己靠近,转瞬间便扑了过来。 速度是阿青的数倍,阿青没跑几步便被黑影追上。 阿青心头浮起浓烈的危险,这黑影的强大给他的感觉都快赶上胡海标了,他已经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劲风朝自己背后而来,似乎是一把铁拳,上面布满**的劲风,直冲后背而来。 阿青心中冒出强烈的不甘,身子已经避无可避,这劲风马上拍在阿青背部,若是被拍中,阿青觉得自己骨头绝对会断上几根,也不知来人是谁,竟如此强大。 “呼。”已经准备好迎接劲风的阿青,瞬间感觉劲风被生生止住,一道身影呼啸着朝自己而来。 “青哥?”一道惊喜的声音从阿青背后响起。 “大柱。”阿青回头一看,那黑影赫然是身形壮硕的大柱,整个人飘忽而来,踏地而行,生生止住拳头散发的劲力,惊喜的望着阿青。 “青哥,你怎么来这了,你这是要去干吗去?”大柱不由得挠了挠头,身上散发的凶悍之气猛然一散,脸上浮起憨笑。 “我还以为是坏人来了,刚才就被我打跑了一群。” “那你没事吧?”阿青道。 “没事,他们都打不过我。”大柱得意的一笑。 “嗯,没事你先回去吧,免得一会坏人再去你家。”阿青笑了一下。 阿青摆摆手,示意大柱赶紧回去。 不过大柱却是不理,疑惑的对着阿青身体四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闻见了什么,随后便看见阿青身上残留的伤疤。 “不对,青哥你受伤了,而且身上有浓烈阴邪的气息,好像还有点熟悉。”大柱突地皱了下眉头,撅起嘴,一把抓住了阿青。 “青哥,冬冬姐呐?”大柱望了一下四周,没见吴冬冬身影,不由得问道,不过随后他便感受到自己喊出冬冬姐后,阿青身子一僵。 “冬冬姐怎么了?”大柱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身子迅速紧绷,瞪起了双眼。 第五十二章 前往 本来阿青还想骗过大柱,可大柱这次一点也不糊涂,直觉非常的准。 在大柱倔强的坚持下,手里还紧紧的抓着阿青衣服,不让阿青离开,面对大柱一遍又一遍的追问,阿青最终无奈妥协,不过他还有些不放心,随后问道。 “大柱,你先别问了,你实话告诉我你怎么变得如此厉害?”阿青还是不想让大柱牵扯到里面,虽然感觉大柱比自己厉害的多,但是阿青感觉,他应该不是胡海标对手。 “青哥,你放心告诉我,是不是冬冬姐出事了,我给你说昂,我可厉害了,刚刚有两个会飞的人都打不过我,后来还有一个说什么自己内劲三重,我死在他手下不冤的人,刚跳下墙头,我一拳就把他打昏了,他们动作太慢了。”大柱哼了一下,使劲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砰砰作响,示意阿青放心,随后眼巴巴看着阿青。 “冬冬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些坏人?” 大柱脸色一正,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抱住阿青。“青哥,你身上有坏人的气息,是他们让你受伤的?那冬冬姐?” 阿青使劲挣脱大柱的双臂,往后快速后退了几步,避开大柱再次抱住自己。 没有理会大柱的询问,反而一把抓住大柱的手腕,按在了大柱脉象上。 “内劲四重?”阿青随即一皱眉头,这大柱内劲四处运转,无意识的循着一个路线旋转,其劲力强度,所经脉穴,竟然已经达到内劲四重的标准,这就是很奇异了,要知道阿青从来不知道大柱有修炼内劲,起码在上次几人被砍伤进医院的时候,阿青都没有发现大柱有任何的内劲运行,最多是肉体强健。 “我也不知道,就是上次从医院回来以后,我就感觉我应该这么做,体内还有一股不知道啥东西流动,还挺舒服的,然后我就按照脑海中的方法做了,然后我就感觉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而且睡得特别香,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大柱挠挠头,也是不解。 不过阿青却仍然紧紧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确定。 “你的内劲怎么感觉和胡海标的有些像,但里面又有些区别,阳刚之气更重一些,而胡海标则是纯阴。”阿青低声道。 “噢,我想起来了,在你昏迷时候,我有一次不知道怎么就在医院碰到了那个坏人,还喝了他的血,打了他一顿,好像后来我听他在窗前嘟囔,功力被吸啥的。”大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兴奋道。“是不是和那个有关系?” 阿青思索了一下,随后便点点头。“应该是,不过你先放开我,我得赶紧走了。” “不行,我跟着你。”大柱坚持道。 “不行。”阿青一把甩开大柱,语气很是坚决,就算是内劲四重,那也不是胡海标的对手。 “好吧。”不过这次,大柱却是缓缓放开阿青,语气间满是失落。“我知道肯定是冬冬姐出事了,你不让我跟着肯定是怕我拖后腿,那我就不跟着了,我在家等你和冬冬姐回来。” 阿青看大柱放开自己,深深看了一眼大柱,没有说话,随后大步往树林深处跑去,眨眼便融入漆黑如墨的夜色里,消失不见。 站在原地的大柱,看阿青已经消失不见,心中挣扎了一下,随后便做好决定,猫着腰快速追随阿青而去,远远的跟着,无声无息,既不被阿青发现,又不至于被阿青甩开。 不到半个时辰,阿青便已经远远的看见那座宅在,里面极是安静,里头灯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院落照的透亮。 离近些,在阿青的感知里,这院落里正隐匿着数十个壮汉,门后,院落三两个守卫着,免得有人进来,更多的壮汉是在两侧的屋子里,东屋和西屋,里面传出阵阵低声私语,还有阵阵酒香弥漫,应该是在吃喝,至于堂屋,里面人并不多,但阿青已经从里面感觉到胡海标和吴冬冬的气息。 这是一个红砖垒砌的院落,三座房屋,院深墙高,里面的情形也看不真切,阿青悄悄的饶了过去,来到堂屋的墙后,贴在墙根,听里面的声音。 里面是胡海标阴柔的笑声,似乎在攀谈着什么,伴随着还有两个中气十足的附和声,不过阿青依稀听见,“强.暴。”“刺.激。”“极.品”等词。 吴冬冬的声音阿青没有听见,但是他感觉,吴冬冬就在这个屋内,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随即阿青便悄悄走开,望着这院落四周景象,苦苦思询解救之法,随后他便看见院墙一侧有一个麦秆垛,堆砌有两人多高,刚好挨着东屋,随之一计便涌上心头,从怀里掏出了一盒火柴。 而此时,在阿青后方一个黑暗角落里,大柱不发出一声声响,瞪着俩眼睛紧紧盯着阿青,望着这个院落,心中有些不解。 一缕青烟从麦秆垛边角升起,很快青烟里便升起一簇火苗,随即这火苗便越来越大,阿青快速的绕到墙的另一侧,静静的观察这个院落动静。 很快,火势便被院子里的壮汉发现,瞬间便惊动了东西两屋的壮汉,见火势蔓延,都快速冲了出来,打开院落大门,拎着水桶脸盆,冲了出去。小說中文網 “内劲三重三个,四重一个,无内劲大汉三十,这下有些麻烦了。”阿青望着,暗道不妙,虽然有很多壮汉去扑火,但院子里还是留有三个人没有动,最重要的是,纵使外面如此吵闹,还有几道强大的气息都没有露出一个头,堂屋内更是无人出来。 “干嘛呐,都干嘛呐?”一声阴柔的喊声从堂屋内传出,随即一个精瘦苍白的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浑身没有一丝毛发,连头发都不知何时竟然掉光,露出一个锃亮的光头,更不用提他那山羊胡了,早就没了,此人正是胡海标,比之前,身上的阴柔之气更胜,而且仔细看去,他的嘴角有一点赤红,似乎是吃喝了什么赤红之物,残留在嘴角。 不过这赤红之物阿青认得,那是血液,现在的阿青视力极好,他清晰的看见胡海标嘴角残留的就是血液,只是不知这血液是何人的。 “赶快救火,都给我小声些,惊扰了我的好事,小心你们的狗命。”胡海标冷哼一声,声音阴凄凄道。“本想观看享受一下,没想到是个纯阴之体,有了她,大事可成。” 胡海标哼了一声莫名的曲调,似乎有些兴奋,随后转身关上了门。 第五十三章 交战 在胡海标进屋的一瞬间,侧开的身子,刚好被阿青看到了屋内一角。 瞬间阿青便是心头一紧,他看见吴冬冬无力的躺在木床上,手腕处被人割了一个口子,血液不断的流到手腕下白瓷碗内,此时,里面已经有小半碗血液。 “冬冬。”阿青狠狠的握了一下拳头,谨慎的望向四周,看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法,人虽然大部分都去救火,但院落还是有几个壮汉谨慎的望着四周,其中还有一个内劲三重的强者,站在院落,根本没有机会靠近。 不一会儿,阿青额头便急的冒出细密汗珠,还是没有什么解决之法,一旦自己下去,可以预见,跑不了几步便会被人制住,生死渺茫。 “这纯阴之血果然大补,再来上一碗热乎的强汉之血,妙极啊。”胡海标的声音幽幽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堂屋内一声壮汉的闷哼。 “这纯阴之血再来一碗,嘎嘎,这伤口开得大一些,血流得太慢了。”话音刚落,阿青便清晰的听见吴冬冬发出一阵痛苦的**,声音很大,清晰的传进阿青耳中。 “不能等了。”忽的阿青便被怒火包围,再也顾不得其他,此时也来不及思考下去被抓后该怎么办,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去救吴冬冬,根本没考虑会有什么后果,气血冲冠,或许这就是关心则乱吧。 阿青身子一跃,便从墙头落进了院子,虽然有些冲动,但阿青还没有丧失理智,循着墙根往堂屋潜行而去。 不过没走几步,阿青便被一声劲喝打断。 “嘿,小子,你是干嘛的。” 这人内劲起码达到了内劲三重,话音刚落,便已经直冲阿青而来,带起强烈的劲风。 “擒拿手,小子,给我过来。” 阿青哪能束手就擒,而且他现在已经达到内劲二重,速度并不比三重弱多少,脚步猛地一踩,身子极速冲向堂屋。 “拦住他。” 阿青眼看着就要接近堂屋,但一个身影稳稳堵住了阿青,一侧也冲出两个身影,将阿青围在中间,这几人赫然便是那三个内劲三重和一个内劲四重的人物,光造成的气势,就让阿青不得不停下。 “先打残再说。”为首内劲四重大汉,残忍的冷哼一声,随即一掌便拍向阿青胸膛。 “化骨掌。” “哈哈。” 大汉兴奋的喊了一声,眼看着这一掌便要拍在阿青胸膛,似乎已经感觉到掌力将阿青全身骨头震碎。 “青哥。”一声暴喝从平地炸起,眨眼这声音便钻入众人耳膜,震得脑壳一阵恍惚。 “砰” “砰” “砰” “砰” 四声拳肉交错的声音响起,阿青只感觉自己四周卷起一阵强烈的劲风,眨眼间,围在自己身周的四个壮汉便倒地吐血昏迷过去,看其有些坍塌的胸膛,估计受伤不轻。 随后一个壮硕高大的身影便映入阿青眼帘,望着阿青露出憨厚的笑容。 “大柱,你怎么过来了。”阿青有些惊讶。 “你快走,不然来不及了。”阿青感觉到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堂屋里的胡海标,随即紧张道。 “我不放心你。”大柱憨厚低声道,随后望着四周不敢靠前的壮汉,示威的一笑,这些壮汉都还没有凝练内劲,看大柱如此勇猛,有些惊惧。 “如此吵闹,狗命不要了是吗。”胡海标阴柔的声音透着一丝杀机,迈着步子打开了房门,伸手拉开门,乌黑的手掌上盘旋着道道劲力,劲力将四周的空气都挤开,一股寒意从中往外渗透。 完了,跑不了了。 阿青的心沉入了谷底,这胡海标已经出来,大柱估计也跑不了了。 大柱冷冷的望着胡海标走出房门的身影,身子稳稳的扎在原地。 望着两人,胡海标随即便是一愣,他盯向阿青,眼中满是惊异之色,至于大柱,现在他还没顾得搭理,虽然前些时日被大柱折辱,但也赶不上他对阿青的兴趣。 “真是奇怪了啊,你竟然又没死,竟然活了过来,要不是你还是这幅仇恨的眼神,我都以为你有三个同胞兄弟了,第一次,贯穿心脏,第二次,斩断心脉,第三次,阴虫吞噬,你都完整的出现的我面前。”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保证今天不把你大卸八块,喂狗吃,我不信,被狗吃了你还能复活?” 胡海标眼神瞬间闪现阴冷之色,伴随着的还有浓烈的兴趣,简直不敢相信,这几种手段,不论什么样的高手,遇见即死,从未失手,但在阿青身上却多次复活,简直是奇迹。 阿青抿着嘴,冷冷的看着胡海标,眼中浮起浓浓的恨意,此时他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他平稳的心境,极力思索如何渡过这一关。 “所以,我该多想杀你。”阿青声音中充满着冷冽。 “你,不行。”胡海标毫不在意,看着阿青犹如蝼蚁。 随后胡海标舔了一些嘴角的血迹,回味一般的咂咂嘴。 “你那个小美人的血确实大补啊,我都感觉到我的功力在快速增长。嘎嘎。” “你这小身段,我一手就可揉捏,你不行的,太弱了。” “那么,我哪。” “行不行。” 大柱猛地一声暴喝,犹如平地炸起旱雷。 瞬间,大柱便化作一道残影直冲胡海标而去,拳头上缠绕的劲力看得阿青一阵心惊。 “你对冬冬姐做了什么?” “啊,我杀了你。” 大柱瞬间便已经靠近胡海标,一拳砸在胡海标身上。 胡海标似乎是躲避不及,肩头被砸了一下,不过随即身子便是朝一侧偏移,躲过大柱挥出的第二拳。 “吞吸了我的内劲竟然这么快就能运用,里面有阴石的能量,对我竟然有这么大的压制?内劲都有些运转困难了,差点没躲开。”胡海标在心头低声念叨,今天给他的意外太多了。 可大柱却丝毫不理会胡海标如何思想,手上的动作不停,带起的劲风直冲胡海标而去。 经过刚一接触的不适应,很快胡海标便已经能和大柱来回交手,不再那么狼狈。 大柱如同人形暴熊,丝毫不懂得累,咆哮着冲向胡海标。 大柱没学过武学,打斗全凭一股本能,但这也恰恰让胡海标谨慎对待的原因,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此刻胡海标便有这种感觉,大柱胡乱暴打便没有规律可循,所以他便不能及时应对。 所以现在,虽然他在大柱身上打了几掌,但大柱毫不在意,忍着掌力带起的剧痛,但动作依然凶猛,丝毫不停,大柱哪怕受伤也要狠狠给他一拳,拳头打上胡海标甚至肋骨都要断上一根,这么打下去,吃亏的还是他。 而且胡海标本身他的实力就没有恢复,经过近日修炼,勉强算是达到内劲六重实力,但和大柱交手,内劲被阴石能量压制,勉强算是内劲五重,根本发挥不出全部实力出来。 而且他年岁增大,又元气受损还未恢复,所以持久并不如血气方刚的大柱,此时胡海标已经感觉到渐渐力竭之感,但他战斗经验丰富,随即他便当机立断,抽机会使出了阴狱爪,一下子拍在了大柱身上,抽着大柱趔趄空挡,转身飘忽而起,再也不管周边那些壮汉如何,运起轻功,踏着树枝,冲天而起,转身就要逃走。 “今天饶过你们,改日我神功练成,必血屠此地,等我回来,哈哈。”眨眼间声音便渐渐远去。 大柱想追,但自己不会轻功,再一望去,却发现已经失去了胡海标身影,留下院落里面面相觑的壮汉,大柱也不心软,追上前一人给了一拳,打昏在地。 阿青怀着忐忑的心,快速推门走进了屋子,那里有吴冬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