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之界》
2. 骗子
门被打开,入目是一间宽敞的大厅,里面坐了十几个人,大厅中央是擂台。
不少人将脸隐藏在面具之下,众人将目光放在了最后进来的祁岁与黑萨身上。
“人都齐了。”
一个戴着黑铁面具主导人看了眼黑萨示意他将带来的人引入擂台底下。擂台底下的来人没有任何伪装同祁岁一样都是新人。
“台下来进行考核的新人一共有七人,但是我们只招一人。”
“只招一人?”祁岁身旁的壮汉率先发问,“那如果几人都通过了考核判定,你们收哪个?”
台上的主导人轻笑,声音妩媚动人:“别着急嘛。”
她指了指中心的擂台:“我们的考核是擂台赛,在擂台赛站到最后的人才算通过考核。”
“pvp,一对一模式吗?”有人问。
“不,混战模式,最后胜利的人才算通过考核。”
意思是除了自己全是敌人,站在上面他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拳?
祁岁想象了一下那场面觉得有点好笑。
几人站在台上,毫无针对性地对身边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下手……祁岁尴尬症犯了,不大好意思出击。
几人面面相觑站上了擂台,擂台足够宽敞,祁岁是靠着边缘处于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
“擂台之上不论生死,可以开始了。”
起初几人脸上还浮现出迷愣的神情,听得人一喊开始,人群中心的一壮汉毫不客气地行动起来,挥手给身边看着显得弱势的女人一拳。
“□□爹的!”
红发女突然被人打了一拳很快反应过来,破口大骂之际手脚灵活地回应了一拳,两人殴打在一起纯粹肉搏,刹那间分不清是谁的鲜血迸溅了出来。
鲜血驱逐了人与人之间尚存的点滴理智,点燃了热血暴力的气氛,祁岁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的人都躁动不安起来。
很快其余四人互殴起来,微妙的是都是两两互殴,祁岁成了多出来没有互殴对象的那个奇数。
于是她索性往后靠在擂台边缘上默默地打量着面前三对人的纠缠,由简单肉搏到破口大骂地拼着取对方性命的方向去厮杀。
很快,鲜血淌了一地,砰地一声,有一人彻底倒下了。
空闲出来暂且胜利的红发女人将目光放在了观战的祁岁身上,向她走来。
祁岁双手插兜无畏地踏步走去,先前她已经将红发女的招数尽收眼底,红发女的力量不够强,但是身手十分敏捷,近身作战的反应很快。
祁岁寻思着:红发女对作战时的反应已经远远超过常人更像是身经百战的肌肉记忆。
眨眼之间红发女的双手已经近乎缠绕上了祁岁的脖颈处,若是她力量足够大可以活活地将祁岁勒死过去。
祁岁眸光微亮,没有夺过红发女缠绕上来的双臂,而是如同寻常人反应一样连忙掰扯脖颈处如蛇的手臂。
红发女见机抬腿一角踢上了祁岁的膝盖处使得她不得不弯曲倒下,然而祁岁也并非一味地打算挨打,她见机侧倒下连带着红发女也侧身倒下。
脖子还被人禁锢住,但是祁岁并不打算立刻摆脱劣势局面,她要给人塑造的是力量型新手。
于是她果断地凭借蛮力肘击,几拳击在红发女胸膛处,红发女果然忍耐不住痛哼出了声。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家伙看着瘦瘦一条却比前一个壮汉的力气还惊人。
祁岁奋力挣扎片刻,红发女终于由于胸膛前的疼痛手臂上卸了力,女人卸力的片刻祁岁连忙挣开了束缚却没来得及乘机继续进攻。
女子很快一手抓住了祁岁的脚踝,祁岁在心中默默吐槽,幸亏是没有刀,这女人的反应也忒快了,要是有武器她此刻说不定已经见血。
然而祁岁也不打算一味得躲避,该出手时还是得出手,眼瞅着自己被人掀翻,她顺势滚溜了一圈站起来跟人正抗。
先前与壮汉的缠斗已经耗费了女人许多的精力,她想凭借技巧将眼前的人干番,然而祁岁竟然活生生地挺了过来还凭借着蛮力让她胸口地肋骨断了两根。
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两人缠斗片刻祁岁已然占据上风。冰冷的拳头毫不客气地砸在人身体上,等到红发女倒地鼻口溢出血来,只剩下半口气再也动弹不得才松了手。
然而松手那一瞬间,祁岁便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一阵风吹过,她没动,硬生生挨下了一拳瘫倒在地。
预想到会吃些苦头但是没想到会如此疼,祁岁径直地吐了一口血,眼底是遮不住的杀意。即便是她这般有耐心的人再面对伤害时的第一反应也是愤怒,无名的愤怒,想要碾压并杀死对方的冲动涌了上来。
“这样都能站起来,这家伙也是耐打。”
看台上冷漠坐着的几人正对擂台上人的表现进行点评。
“说实话,这人作战经验不够,却凭借着一身的力气和耐打体质抗到现在也算很厉害了。”
看台上一身黑袍的玫瑰没有发话,而是饶有兴致地将目光放在祁岁身上,她很好奇:这副面具下该是怎样一副面孔。
对面的浓眉大眼的男人再次挥拳打来时祁岁直接与其对上,一手紧紧攥住了男人的手腕往外一掰卸了力,再狠狠地一脚踹了过去。
此人也是力量型新手和先前红发女相比好解决很多。祁岁不需要过于顾忌,两人硬刚,她能直接把人摔倒在地然后一脚踩了上去。几记拳头下去男人的头几乎变形,垂眸一眼,血肉模糊得让祁岁瞬间清醒过来。
“罪过罪过,杀生不虐生。”
祁岁这般在心中念叨着,祁岁默默站起身来顺便一脚将男人倔强抬起的手踩了下去。
她赢了。
祁岁将目光挪向远处看台上坐着的几人。
他们就如此安详地坐在那里冷眼旁观一场厮杀。
“你赢了。”
黑袍女子主动上前,她手里拿着一太阳徽章,声音依旧妩媚动人很能安定人心神。
女子靠近,身上散发的淡淡清香笼罩着祁岁,她动作轻缓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优雅。祁岁的胸前被别上了一个金色的三角环图案。
“欢迎加入自由之盟。我叫玫瑰。”
“自由之盟……”
祁岁轻念着这个名字隐约地察觉到这个组织的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她摩挲着胸前的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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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简单的三角环内有着一双金色的翅膀,象征着自由之羽。
“这东西是纯金的吗?”祁岁突然好奇。
玫瑰笑了笑,点了点祁岁胸前的徽章:“你最好不要把它拿出去卖了,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哦。”
祁岁动了动手腕,腕骨发出酸胀的痛感,胸膛前也是一阵剧痛。
“我很穷。”
祁岁语气认真而无辜:“但是你们这个选拔让我受了重伤,我没钱看病,你们总得掏点医药费给我吧。”
玫瑰爽快地点点头:“可以。”
说着直接从封口的包里拿出一沓钱递了过去。
祁岁不可避免地瞪大了眼,坦白说,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现金。
在低星生活的那些年,她每日勤恳规矩地完成自己的任务所获得的粮票只能维持她的生活,她是个对金钱尺度没有多大概念的人,因为她如同整个低星的人一样几乎没有接触过任何金钱交易。
祁岁连忙接过钱去,毫不在意周围人打量的目光下数了数手里的钱:足足有一万星值。
“这是医药费,之后进行任务组织也会根据个人付出支配工资。”
还有工资拿?祁岁感慨:这组织未免过于正式,正式得不像深藏地下见不得人的帮派倒像是正规公司。
黑萨递给祁岁一个手环,外观上是银白色低调而普通的电子手表。
“组织安排的任务会通过手环发布,你好好戴着,别拿出去卖了。”
祁岁无语默默带上了手环。
“你可以回去等待接取任务了。”
自由之盟的几人上前,果断地拔枪对着瘫倒在地但还未死去的选拔者的大脑,每人给了一枪。
激光枪虽然没什么声音,可当祁岁望见这副崩头的画面还是不由得大脑一疼,刹那之间仿佛有一颗子弹射入了她的大脑,随后她脑浆开花。
和她缠斗的女人如同祁岁猜测的那样没有被崩头,她被人上了手铐架了下去。
“害怕吗?”
路上黑萨好奇地问起祁岁对方才发现一切的心理反应。
“如果没有胜利,被崩头的人就是你。”
十七岁的少女独自面对生死挑战的心理是黑萨难以想象的,他认为祁岁进入组织的缘由是没钱生活,生活所迫。可见她从头到尾都如此淡定,他不得不生出几分好奇来。
祁岁瞥了黑萨一眼,黑萨不像玫瑰那样具有攻击性和心计,反而多了些怜悯的人性。
“我说过我会赢就没考虑过输后的事。”
………………
祁岁从酒吧出来便和黑萨分道扬镳,她去了附近的地下诊所拍了个片,骨头没断,只开了一些消炎的药提着往贫民窟走。
废弃的烂尾楼十分荒凉,祁岁照着记忆在黑暗杂乱的小巷里穿梭,走到之前杀人的地点发现地上的血迹已然被处理干净,看不出半点异常。
她缓缓踏入一旁的烂尾楼,在一楼空旷的大厅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丑八怪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听得动静忽而抬起头望向祁岁目光冷峭:
“骗子。”
3. 新任务
祁岁好心情地勾起嘴角缓缓地走到小丑八怪身边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营养液来。
小丑望向营养液抿了抿唇,目光蠢蠢欲动没有说话。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将营养液给你。”
祁岁盘算着等人迟疑地点点头,开口问:
“你在这个星球有认识的人吗?”
小丑毫不犹豫回答:“没有。”
“你觉醒的异能是什么?”
小丑噤声,望着祁岁眼底浮现出些许错愕,让她发现了!
原本他的身体机制已经不允许他再次使用异能,可是在她连杀两人察觉到墙角处的动静时,他奇迹地使用出了异能躲藏,却不想竟然还是被她给察觉到了。
见人不说话,祁岁便自顾自地分析起来:
“当时你分明躲在墙角里,我却有那么一瞬间察觉不到你的存在,可你也没有立即离开,这说明你无法通过异能快速穿梭。”
黑萨可以毫无忌惮地在各种场合露脸说明他的异能与幻容有关,而玫瑰气场凌厉声音却格外地让人觉得亲切,说明她的异能与声音蛊惑有关。
“告诉我,你的异能是什么?是躲藏进黑影?还是……”
小丑抬眸望向祁岁,她目光如炬,她过于敏锐聪明仿佛顷刻之间已将他看穿。
“是将身体化作空气。”
小丑回答。
“化作空气!”
“有意思。”这项异能远比祁岁猜测的要有趣很多,也有用很多。
身体化为空气意味着很难受到物理方面的伤,别人打不着也抓不着。
察觉到自己快被人掏底的小丑终于硬气地问:“可以把营养液给我了吗?”
祁岁微笑着将营养液又放回口袋里:“不着急。”
“言而无信的骗子!”小丑气极了。
“手无寸铁的小可怜!”
小丑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无力再与对方辩论,他已经精疲力竭体能虚弱到极点。
“你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公平交易,你帮我做事,我可以给你补给。”
小丑别过脸去,什么公平交易!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她这分明就是在威胁。
“考虑得怎么样?”
祁岁可没精力陪他耗,不答应就让他饿死算了。
“成交。”
……
祁岁在附近的出租房里租了一间房子,两室一厅,月付五百。
挎着菜篮子的房东太太上下打量了门口站得笔直的两人,都破破烂烂的,十足像流浪汉。
她原本不想将房子出租给这两人的,万一找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当祁岁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数了一千块时,她又将拒绝的话咽了下去。
“遵纪守法,可别给我这房子整成凶室了。”
屋子里没什么装饰但是收拾得十分整洁,十分符合祁岁对于室居的考究。
唯一碍眼的是——
她望了望一旁衣衫褴褛头发如鸡窝的少年,心生不满。
祁岁是个穷逼,但是不影响她有轻微的洁癖,即便是落难,身上衣服破烂也会尽量维持头发身体干净。
察觉到一旁人不满的目光,小丑很自觉地进入盥洗室将身上收拾干净。
连续几个区时的奔波挣扎,祁岁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安宁。于是换上干净的衣裳便躺在没有铺褥子的床垫上陷入了沉睡。
“嘀嘀嘀——”
手环设置的闹铃响了,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此时是暗区第四区七时,正是人起床活动的时间。
祁岁躺在床上没有起,静默地打量着快掉漆的天花板开始规划着未来。
她加入了自由之盟,暂时解决了衣食问题。可她仍然是黑户,况且她并不打算在C星待太久。
祁岁对外面的了解太少,在偷渡前她一直生活在低星,从出生便被人管辖预备培养成一名优秀的牛马将一生献给晶能源开采。
祁岁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直到七岁那年,低星来了位特殊的管辖犯。
她带来了大量的书供祁岁阅读,给她取名为祁岁,闲暇时给祁岁讲解了众多低星以外的世界。
那人离开低星前曾同祁岁说道:
“祁岁,或许你会是我一生中最伟大的实验成果。尝试离开这里吧,去见见外面的世界。愿你我会有相见的那一日。”
哪怕死亡,祁岁一定要再去见一面她。
祁岁从床上跳起,很快地在内心设置好下一个目标:进入灯塔。
手环再次嗡嗡地响起,这次不是闹钟,而是发布任务的指令。
【4区九时20-35分钟时间段,于北昼线第五点处理伤亡尸体并获取尸体身上的机甲星核和子弹。注意隐蔽,灯塔警察部预计将于50分时到达。】
祁岁套上外套匆匆出门时小丑八怪已经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安顺地等待着祁岁的指令。
祁岁瞥了他一眼,有点惊讶差点没认出来,小丑八收拾干净,头发理顺了露出精巧的五官和先前的流浪汉判若两人。
“现在和我一同执行任务。”
祁岁将一个传音器扔给他:“从这扇门出去便和我保持至少十米的距离。注意隐蔽,不要让躲在暗处观察我的人发现你。”
八时23分,祁岁到达装备领取处。
一把激光枪,一些强效愈合剂,和一套黑色的护体服可以阻隔伤害同时遮挡住脸部,祁岁很满意的一点是着套护体服在胸前部位和关节部位都做了防护。
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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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祁岁乘坐缆车到达目的地附近。
祁岁躲进即将案发地点的楼上,通过望远镜观察到了目标人物——一位身穿着特警局蓝色制服的中年男子。
距离祁岁不远处的高楼里同样潜伏着的两人正匍匐于地,架着一台长距狙击枪。
“东南方30°高楼,跟紧这两人,我要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
收到传声器里的指令后躲在暗处的小丑遂而化作了无形的空气。
目标者在缓缓靠近,卡尼架起枪,目光却瞥向了另外另外一栋楼里,她看见了。
对面全副武装的人也在通过望远镜打量她。
“这是新招来的人?那疯婆子还真是有病,让一个新人去收取机甲星核合适吗?”
一旁的卡索直接动手将卡尼的头扳正:“专心盯着目标。”
“派什么样的人出场,玫瑰心中有数。你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
卡尼不屑的嘁了一声低下头终于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逐渐靠近的目标身上。
“哥,一会儿射击完等一下再走。”
卡尼的目光闪烁着显然对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故十分感兴趣。
“我倒是想看看那疯婆子到底是什么眼光。”
卡索无奈点点头,他不想多生事端,只想早点完成任务带着卡尼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随着年纪增长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让卡尼顺从自己了。
九时20分,目标进入射击范围内。
“准备。”
卡索提醒的声音通过传声器从传入祁岁的耳中,伴随着一声枪声,祁岁目光一闪,视野之中的目标者刹那之间便被崩头,鲜血流了一地。
好精妙的枪法!
祁岁感慨之余动作没停,扔下降落索,顺着墙壁下滑,几步并作一步踩着凸起的墙壁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内降落于地。
祁岁一手掏出预备的腐蚀剂一边冲到了尸体面前。
很好,子弹正中眉心。
卡尼收起枪,兴致勃勃地盯着楼下的前景。
祁岁用腰间的尖刀将人脑中的子弹剜出放入收纳袋中,随后将目光放在了尸体的手腕处,一条黑色的腕表正闪烁着,资料显示目标的机甲星核就放置于随身携带的腕表里,祁岁俯身去取。
“你猜猜,他的机甲会不会一击将这新人劈成两截?”
祁岁取机甲的动作微微一滞,嗖的一声将腰间的利刃拔出。
“砰——”
眼前一片白花,祁岁眉头一紧,侧身往地上一滚,在动响之前手中的利刃已将眼前尸体的手臂砍下。
祁岁没来得及抓住手臂只得抓紧手中的利刃堪堪一抵,抬眸一看先前的站立的地方已经被激光劈开成了一道坑,差一点她便一分为二了。
4. 机甲
一具高有三四米的黑色重铁机甲出现在面前,高大的机身发出滋滋的声音,显然是由于主人意识的溃散失去了操控。
“紧急防备!紧急防备!”
冰冷的电子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的进攻。
黑色机甲挥着大刀就跑来了。祁岁在心中默默咒骂一声连忙翻身躲开,在冰冷无知觉的机甲面前她一具□□如蝼蚁一般。
祁岁将手中的激光枪对准开了几枪,迎面而来的黑色机甲也只是停顿了片刻。
烫出的窟洞没有阻挡机甲鱼死网破的倾向。
来不及了!机甲所制造的声音会引来附近巡逻的警察。
祁岁连忙往外跑,吸引着机甲往外缘去,在机甲发射的炮火之中,靠着扬起的尘土一脚蹬上了机甲的后背处。
“砰——”
几发激光炮打在机甲关节衔接出,机身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趁着卡壳片段,祁岁借力一蹬身姿灵敏地冲到了尸体旁边。黑色的腕表已被她从手臂上取了下来,猜的没错的话里面便是机甲的星仓。
祁岁迅速用尖刀将尸体头部的子弹挑出揣进兜里,手中的力气几乎要将黑色的腕表揉碎。
“砰砰砰——”
眼前的机甲猛地飞扑过来……
“不!停下!”
祁岁骤然精神一振,心下被一股不知名的东西引导着默念:“停下!”
“停下。”
长刀落于祁岁眉眼前几分骤然停滞。
停了?
高楼里目睹着这一切的兄妹俩皆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她找到了星仓关闭了机甲。”卡索断言。
祁岁手指一动,终于将藏匿于腕表里的星仓拔出。
白色的泛着银光的微小星仓倒影在祁岁一双浅棕色的眼眸里。
星仓的材料原来是它,祁岁曾无数次抚摸过这被称为晶石的东西。
此时九时35分,巡逻队来得比预判的更快。
照着规划的路线祁岁从旧楼的后方绕了过去进入一条没有监控的街道。
“恭喜完成任务。”
黑萨的声音从联络器里传来,音调上扬听上去有些喜悦:
“没想到你任务完成得如此利落,王七七。”
“我也没想到,我差点就死在那儿了。”
祁岁声音冰冷:“你们没告知我有机甲这回事。”
玫瑰的笑声从通讯器里传来:“真是个小可爱!都让你去取机甲星仓了,难道你不知道他的机甲会失控?”
“啧!好了别生气呀。这是组织对你的考验而已。”
祁岁冷静回道:
“考验?那么我通过了吗?”
“当然,你表现得不错。后面组织会继续安排你做任务的。”
“对了,记得把东西交到指定的地点哦!”
在玫瑰甜腻的声音中祁岁掐断了电话,接通了小丑的通讯。
“去小区那里等我。”
“好”
交代完一切的祁岁信步走到了交东西的指定地点。
机甲星仓十分精致小巧,祁岁端详了一路思索着:一块小小的星仓材料至少地好几吨晶石提纯了。
在星际时代,肉搏早已被淘汰,人们依靠先进的武器设备进行资源的掠夺。而机甲则是在武器设备进一步的改造下结合了人精神力的操控所制造出的产物。
她曾在书里读到:主人和机甲可以精神连接操控机甲。在抛去外在的材料打造下,人精神力的强大与否将决定机甲的强大与否。
至今,联邦最厉害的机甲是在最佳材料的打造以及首领强大精神力下所达到的S级别,仍然无法超过理论研究上的超S级。
拥有一架属于自己的机甲!
祁岁将其划为了目标之一归纳于脑海记录之中。
“姐姐,买花吗?”
祁岁望了望了不远处垂头坐着的小丑,小丑抬眸一双漆黑的眼睛与她对上,如同一只被遗弃的小狗,迟缓地眨了眨眼随即起身走了过来。
“姐姐……”
衣角被小女孩扯住,脸上露出希冀的表情。
“有玫瑰花,百合还有……”
祁岁摇了摇头,正欲说不用时忽而瞥到鲜艳群花之中的一点微蓝。
她弯身取了一朵如手指般大小的蓝色小花。
“这是星野花,生命力很顽强即使是在荒星也能生长。”
小丑眼里露出疑惑,他看着祁岁十分安静地低头闻了闻手中微弱的花。
是一股几乎快闻不出名头的淡淡清香,和想象中妈妈身上的味道一样。
祁岁将小女孩手中的星野花全买了下来。
很新奇的体验,祁岁没想到自己会在某个闲暇时间里买了一束花回到属于自己的居所。
祁岁心情变好:“做饭去吧。”
她将花插到瓶里,看了小丑一眼。小丑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
小丑转身进了厨房,而祁岁则进了卧室锁上了门。
卧室里安置着一张生锈的铁桌,有些年纪了。她走到桌前,慢慢伸出手来。
先前机甲停下之前祁岁并没有拔出星仓,至于让机甲停下的缘故——
祁岁闭上了眼,将注意力放在脑部的精神波动之间,心中默念着:“升起”
突然哐当一声,祁岁一睁眼:桌子呢?
“楼下的,有病吧!睡觉时间别装修。”
祁岁抬头,看见了头顶被桌子砸出的细碎裂痕。
“下来。”
“砰——”
桌子落地又是哐当一声。
“楼上的……”
祁岁在脑海记忆中记录下:觉醒异能——磁控?
她不能确定这是否属于磁控,但是根据目前的了解来说,她确实可以控制金属。
祁岁洗了个澡的时间,小丑已经将饭做好。
“看清那两个人的脸了吗?”
祁岁主动问。
“戴着面具,看不清。但是一男一女,关系紧密,可能是兄妹组合。”
小丑将自己的猜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男性身高估计有一米八,异能是瞬移。女性身高一米七,异能——”
小丑停顿片刻:“猜得没错的话是和射击有关。”
幽暗的环境下,二人距离目标者的射程已经远超过正常射程。而她还能如此命中说明其异能与此相关。
祁岁将手中的饭吞完道:“盐放多了。”
“嗯,下次注意。”
小丑吃完饭抬头发现祁岁正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他又将头垂了下去,过一会儿抬头,祁岁仍然看着他。
那双棕色的眸子带着不怎么安好心的光芒,终于,小丑开了口: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问什么你都会回答吗?”
小丑陷入了沉默。
“关于灯塔你了解多少?既然不是这个星球的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还受了伤?是有人在追杀你?”
小丑望向祁岁,心中蓦然升起一股不安,她再考查下去很快便会猜测到他的身份。
“算了。”祁岁也清楚他不想说这些,“告诉我灯塔的一些内容就行。我要进灯塔,有办法能进吗?”
小丑回道:“灯塔是联邦设置在各星的监察组织,负责管理维护中星的安定。分检察部,特情部和上一层次的管理部。”
“进灯塔很难。尤其是在你进入了这个组织的情况下,除非——”
灯塔严厉打压一切反抗联邦的组织,小丑虽然不了解这个组织是怎么样的,但是根据今天祁岁去辅助刺杀灯塔检查部副部长也能大致推断:这个组织想要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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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内部的信息。
“除非我能当组织和灯塔之间的中间人,是吗?”
然而祁岁是个没有户籍的新人,既不了解灯塔也不受组织的信任,一切都还早。
她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才看到些许希望,去帮助组织猎杀更多的灯塔人员,去窃取更多机密?
为了快速获取信任,祁岁思索了一整夜,最终向黑萨发送了信息:
“我似乎觉醒了异能。”
黑萨很快回复邀祁岁地下室一聚。
藏匿于车库底下的室内,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这次挑选的人还真不错,这么快就觉醒了异能。”
“不过,她会是灯塔卧底吗?”
“你傻啊,你觉得一个对机甲了解甚微,一觉醒就傻乎乎来告知我们的未成年会是卧底?”
玫瑰将手中的酒搁置,笑道:“是不是卧底,来了就知道了。”
门被推开,戴着黑铁面具的祁岁走了进来,扫了眼室内的人,玫瑰,黑萨,还有戴着面具的一男一女和另外一个戴着面具的男性。
挨着的一男一女很明显是先前高楼上射击的两人,如小丑说的那般,这两人关系匪浅很可能是兄妹。
另外一个男性从始至终坐在自己位置上安静不语。
这一屋子的人应该都是组织里觉醒了异能之人。
“你觉醒的异能是什么?”黑萨问。
祁岁伸出手,按照昨晚练习的一样,将附近桌子上的一金属物品悬浮在半空中。
“磁控?”
玫瑰思琢道:“有意思。”
一旁始终安静的男子开口道:“控制的距离是多少。”
“昨晚试了试,大约一米。”
“可惜。”卡尼道,“磁控很适合作战,但是一米的磁控只适用于近距离战斗。”
“一米已经很不错了。”
玫瑰温声安慰,信步走到祁岁身旁。
一股浓郁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带着香气的那双手搭上了祁岁的肩膀。祁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玫瑰笑道:“怎么?不喜欢这股香味吗?”
“不喜欢。”
祁岁快速回复:“很难闻。”
“哈哈哈哈——”
卡尼大笑起来:“看吧,不是谁都能忍受你身上那股味道的。”
玫瑰没有生气,只是坐到祁岁身侧:“宝贝,你这样说我可是会伤心的。”
那双手掰过祁岁的头,祁岁没有反抗,一抬头对上了玫瑰那双绚烂的紫色眼眸。
玫瑰的声音变得空灵,仿佛在耳边低语,读进了她的大脑。祁岁呆滞在原地。
“中了。”
玫瑰的异能:蛊惑。
可以通过声音气味或者是眼睛来蛊惑人的精神力,一旦经受蛊惑便会口吐真言。
“你是灯塔派来的卧底吗?”
几人快速发问,皆盯着祁岁一人。
“不是。”
“把面具摘下。”玫瑰命令。
黑萨连忙阻止:“没必要,这样会害死她的。”
现场的人都戴着一副面具,谁也不知道对方面具下是什么模样。万一有叛徒呢?
然而玫瑰命令已下,被控制住的祁岁还是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来,灯光下那双棕色的眸子越发明亮却无神。
“为什么要参加自由党组织?”
祁岁没有回答,过了片刻才开口:“因为恨联邦。”
卡素接着问:“为什么恨?”
“我是联邦制度下的低星人,人生没有前途,而且——它害死了我唯一的亲人。”
“你的亲人?”
“我的妈妈。”
玫瑰闷哼一声,头脑发疼:“她的精神波动很大。”
黑萨抬头僵住,他竟然看到对面那双无神的眼眸缓缓流下了一行眼泪来。
6. 追杀
玫瑰又连着问了路菲几个问题:比如她家的密码,通讯器密码,关于部长和她相处的状态等待。
路菲如同提线的娃,一五一十地回答。
“最后一个问题,对于即将登陆C星的奥赛罗,你了解多少?他的路径是——”
“滋——”
房间里的灯突然熄灭,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祁岁听得一阵急促的动静,还未动作,身旁的卡索已经连忙打开通讯器的灯照明。
“你——”
浓厚的血腥味窜入鼻腔,白灯之下祁岁看到了被一刀割喉的路菲,路菲睁大了眼,目光涣散,手中的匕首还紧紧地插在了玫瑰的胸口。
“怎么样?”卡索连忙问玫瑰的状态。
“哈哈哈哈——”
玫瑰大笑起来,脸色惨白神情扭曲。豆大的汗自额头上落下滴入伤口处牵扯出密密麻麻的疼。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她已经控制住了路菲,她竟然摆脱了控制还趁机给了她一刀。
玫瑰从来没有如此质疑过自己引以为傲的蛊惑能力,昨天祁岁的反噬已经让她十分不痛快了,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被一个灯塔的文职给摆了一道!
卡索暂且关闭了耳朵听力:她又要发疯了。
玫瑰笑到伤口疼得没有力气开始干咳,她恼怒地拔出胸口处的刀,再狠狠地给了面前的人几刀。
路菲已经血肉模糊。
祁岁沉下心来,她厌恶血腥味尤其是面临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会让她心生几分烦躁。
“够了!她已经死了。再刺下去,你血流干了也得下去陪她。”
按照原先的计划,二人将路菲的尸体用强酸处理干净后回到了基地。
玫瑰受了重伤,唯一的幸运是没有伤到心口,然而即便注射了快速愈合的药,要自由运动也得需要个三四个区时。
“时间来不及了。”
白鸽暂且没空去查明玫瑰受伤是否有别的隐情,当下他要再次挑出一个代替玫瑰作为卧底。
眼下合适的女性只有卡尼和祁岁。
他瞥了卡尼一眼,这家伙正有些高兴地缠着卡索同她讲讲玫瑰被刺的样子。
算了!
“祁岁,你代替玫瑰去做卧底。”
祁岁犹豫不决:“可是我对秘书的职位了解甚微,而且我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懂。贸然进去肯定会穿帮。”
白鸽:“我会让手下的人培养里相关的内容,五个小时内学习秘书的必备知识,能撑一天算一天。”
即便穿帮了也无所谓,不过是牺牲掉一个新人而已。
“要相信你自己。”白鸽如同年长的上司语气诚恳,“祁岁,你很聪明,比卡尼懂得变通,学习能力也很强。组织一直很看好你,相信你可以帮助组织完成任务!”
“完成任务,你就是功臣!我会给你加薪,不——现在组织就可以给你加薪!”
先夸再趁机拉踩一番别人最后画张大饼,白鸽一套下来行云流水。
一旁的卡尼不满地嘁了一声,默默翻了个白眼。
“是吗?”
祁岁期期艾艾地问:“加多少?”
白鸽比了个二:“翻倍。”
“好!我现在就开始学!”
祁岁开始了秘书培养的进程。
白鸽的信息收集十分充足,几乎囊括了路菲所有人人际关系,并通过分析得出路菲在社交关系同通常扮演的是何种角色。
最为棘手的是路菲的工作,路菲是个安静且心思缜密之人。部长的大部分任务都会交给她来处理。
向上级提交文件,向下级传递指令,为部长安排好一切需要的东西……
五个小时内祁岁将收集到的人物照片及信息全部倒背如流,还有文秘工作流程大概也掌握得差不多了。
六区5时,祁岁回到路菲的家中,按照路菲给的密码打开了门。
路菲的家中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红木的家具,精心挑选的装饰……
可惜,祁岁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惋惜。
这样一个独立且认真生活的人就这样随随便便地丢了性命……
祁岁并没有让这股惋惜吞没自己。
在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上千万人因为各种原因死去,世界没有公正的法则,而在这不公正法则下所有人都在为自己拼命,你死我活的时代,拼不过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祁岁来到路菲的卧室,打开了路菲的电脑。
电脑里记录了她每天的任务安排:比如今天,她需要将汇集好的宾客名单交给部长,给部下发放文件……
祁岁打开自己的通讯器拨通了小丑的通讯。
这个点小丑竟然还没睡很快便接通了通讯。
“我今晚不回来不用等我。”
“……”
“怎么不回话?哑巴了?”
小丑带着急促呼吸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你可以来救我吗?我似乎遇到了麻烦。”
祁岁带着两把枪便窜出了门,通过定位器看到红点正断断续续地在移动,位置在西城郊。
祁岁咬牙花了两千块租了辆越野车直奔西区。
小丑受了伤,手臂中了枪,即便化为空气后面的人也能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不断地奔跑着,化为气流卷入管道之中躲避一刻很快后面的人又追了上来。
“小兔崽子可真难抓啊。”
一身皮克的男子露出奸邪的笑容,猛地吸了一口气走向面前的废弃管道口。
“封死。”
一句令下,身旁的几人迅速飞到管道另外一边将管道口死死封住。
另一端的皮克男子不慌不忙地点了支烟,随手将打火器扔进了管道。
“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在里面憋死——”
“砰——”
眼前猛地火光一闪,皮克男猛地后退躲开:管道竟然爆炸了。
几人回过神来连忙冲上去一看:管道里只有一滩血迹再无半点目标者的踪迹。
“该死!让他给逃了。”
“给我搜,一个时辰之内必须给我找出人来!”
皮克男忍耐不住地睁开了那双义眼:阴绵的雨,荒弃的废墟,零落的枯树……
空气中微小的波动尽收眼底,远处灯塔未能覆盖的暗区在他的眼里成了流动的质。
“你又能躲哪里去呢?”
皮克男露出笑容,红眼瞥见了不远处墙角的微动。
“看到,你了!”
“啊——”
一声凄惨的惊叫划破天际,正准备冲上去的几人立马顿住:“老大!”
皮克男那只红色的眼睛被一小刀直接戳穿,鲜血流了一地,通过还未完全消散的视力,他在一片红中看到了空间内扭曲的质,雨水一边下落一边停滞于半空,场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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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皮克男大喊:“谁?是谁!”
墙角的小丑再也维持不了异能的空气状态化成了人形,没想到刚化型便被人猛地一拽。
“走。”
一道陌生的女声传来,拉着他的女生身形和声音皆与祁岁不同,他却莫名笃定这是祁岁。
二人在雨中狂奔,身后六人紧追不舍,接连不断的子弹射了过来,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又绕着废墟里走尽量找躲避点。
“草!烦死了!”
一路奔跑已经浪费了许多精力,奈何这几人跟跟屁虫一样甩也甩不掉。祁岁终于忍无可忍:“他们有机甲吗?”
“目测没有。”
冲了!祁岁扔下小丑:“自己找地方躲着。”
把几个都杀了为好!
皮克男眼看着就要追上目标,就在废墟底下,他们没有移动了。
几人掏出枪来,还未靠近,一道飞快的影子骤然窜了出来。
枪声响了一片,他们捕获不到这道身影,说时迟那时快,镫地一声一把尖刀直接划过最前方人的喉咙,当场死亡。
祁岁飞跃至一侧,手中的枪没停下,又是一枪给人崩了头。
一壮汉以身扑来,扯住她的手,祁岁反手一拧,将人摔倒在地,再往人头上给了一枪。
数发子弹瞄准望她身上射来——
祁岁没动,望向为首的皮克男:
高速飞来的子弹停滞在她身前半米处——
皮克男瞪大了那只残余的眼,猛地往外一侧,射出的子弹竟然径直地飞来,差点他便会被自己射出的东西命中。
其余三人没来得躲开皆中了弹,趁着人中弹缓存片刻,祁岁抬手连补几枪,三人倒地。
这就是先前能扭曲时空场的人吗?
皮克男举手投降,很识抬举:“放过我,我放弃追杀你们,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祁岁放下了枪,缓缓走近,声线清冷:
“是吗?”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追杀他吗?”
皮克男毫不犹豫地开口:“因为——”
一把尖刀划破了他的喉咙,他失声:“为什么……”
祁岁拔出那把属于自己的刀,轻声道:
“骗你的。”
她不想知道。
小丑一瘸一拐地从废墟里走了出来,走到祁岁身边看着一地的尸体,用略微沙哑的声音低声道:“谢谢。”
祁岁瞥了小丑一样,没说话,只是弯身将射出的子弹一颗一颗地捡回装入口袋里。
小丑默默地跟在祁岁身后,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走到一处越野车处,祁岁开了车门坐进驾驶位里。
小丑站在车外一动不动。
“上车。”
小丑上了车,蜷缩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的腿中了枪又流了一地的血,此刻虚弱得想睡过去。
祁岁一定会审问他的事情,小丑不得不专注精力时刻关注着她的神情变化。
然而从一开始祁岁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没有再搭理过他,她生气了?
小丑心底升起一股不安。
这股不安来源很多,来自身份的被揭穿,还有……祁岁很可能会因为嫌弃麻烦而抛弃他,他就再也没地方可去了。
无意中对上了小丑焦灼的目光,祁岁忽然有些想笑,终于开了口:
“租车两千,从你的工资里扣!”
7. 路菲的日记
六区七时,祁岁匆忙地将人带回了路菲家,扔了药让他自己处理。
忙禄了一个晚上,祁岁没有睡觉便连忙换了衣服匆匆地赶往灯塔。
灯塔建立在市中心,C星最高的建筑,上百层的高楼,高楼最顶端则是照明中心。
祁岁学着其他同事的样子在门口刷了瞳孔识别:不得不说黑萨的易容能力十分有用,不仅外貌身形可以改变,连声线和瞳孔都能模仿。难怪组织会找一个几乎没有攻击力的人作为核心成员。
美中不足的是每次的换容只能维持二十四小时,为了确保不被暴露祁岁需要在零点时与黑萨会和进行易容。
“路菲姐!早上好。”
一个年轻靓丽的女生热情地向祁岁打招呼,记得没错的话这个人叫费丽
祁岁露出淡淡的笑容来:“早上好。”
路菲是个安静的人,人缘关系寡淡,几乎与所有的同事都保持着礼貌疏远的距离。
费丽瞅了一眼祁岁的脸:“昨晚没睡好啊,都有黑眼圈了。”
祁岁点头:“突然失眠没睡好。”
“看来是工作压力大了,诶,听说主星的使者要来C星了,你们部门岂不是得忙得焦头烂额。”
祁岁:“嗯,是有些忙。”
“再忙也得注意休息啊……欸,刘琦姐!”
电梯门打开,迎面进来一高个女人,短发戴着黑框眼睛,身材姣好。这就是刘琦了。
根据路菲说的:她与刘琦的关系最为亲密,至于亲密到何种程度祁岁就不得知了,但是根据组织给的资料显示这两人在外人前表现的关系一般。
刘琦看了一眼祁岁向她点了点头,祁岁自然也回应点了点头。
电梯在50层楼停下——路菲的办公地点。
按照任务安排她得去部长办公室汇报资料。
“走吧。”
见祁岁将电脑的资料备份好,刘琦顺手拿了祁岁的工作牌朝她微微一笑:
“今天要加班,一会儿陪着部长去吊唁后还得处理昨晚发生的一起纷乱。”
祁岁没搭话,照旧地点头沉默,刘琦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说明平日里路菲对她也是一副话少的样子。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部长办公室,灯塔特情部部长是一个长相凌冽的中年女人,两人进去时白仪正在和人通活。
两人在一旁等了一会儿,祁岁瞥见白仪的脸色不大好,显然是接到了什么通知。
“好,我会查明此事。”
“部长,这是副部长出事范围内的所有监控。”
刘琦将东西发送到了白仪的电脑里,在屏幕上显模拟出了当日的情景。
“副部长进入的一段废区不在灯塔的监控之下,废区里的监控在前一个小时内正好被人给毁坏了。警方对比了所有监控和可疑人物仍然没有捕捉到犯罪团伙。”
“根据现场的打斗痕迹,副部长的专用机甲启动了自毁模式,攻击了犯罪者。然而现场并没有其他人的血迹,甚至连相关指纹和射入副部长的子弹也没有留下。”
白仪微皱着眉头,敲着桌面:
“远程射击,一枪致命,甚至能顶着机甲的攻击毁灭痕迹。”
这次的团伙不简单,白仪隐约地察觉到这次的团伙同昨晚西区杀人有关。
“查不到痕迹就把重心放置到昨晚的西区事件上去,这两者之间说不准有关联。”
刘琦记录下任务安排,白仪又将目光放在了一直沉默的祁岁身上:
“使者名单核对好了吗?”
祁岁将数据发送到白仪的端口:“已经全部核对无误,奥赛罗使者将于十二区十四时登录。”
十二区时,照明星归来,此时C星晴朗进入极昼。
“监管长预算在当天举办宴会,希望部长你能出席并商量一系列的相关事宜。”
白仪起身穿上了外套:“回复监管长,我会按时出席。”
“十二点的吊唁会,路菲你备上物品同我去,刘琦继续负责对接调查案件。”
“是。”
祁岁回到办公位,开始尽心地扮演着秘书需要做的工作,核对了以往送给因公殉职的公职人员家人的物品,又往物资中心吩咐了人着手送物品。
特情部虽然负责灯塔案件调查但是该有的人情世故还是该有的。
白仪作为刚上任的部长正是给职下树立关怀属下形象的关键时期。
坐在车里的白仪褪去职场严肃冷漠的气场陷入了假寐,祁岁开始琢磨起白仪的人物性格来。
作为灯塔特情部的部长,寒门出生的她走到这个职位已经算爬得很高了。从资料显示来看:白仪个人能力很强也很拼,据说在选拔监管长的时候,她是差一票才落选的,而当今的监管长个人背靠财阀,个人能力没有白仪服众却能成功胜出。
想来白仪与C星监管长关系并不怎么融洽。
祁岁望向一旁坐着的白仪:
白仪最大的特点在于:她的野心,她不是个道德高尚之人,她热爱权力,热爱事业。为了追求一些东西,她可以不计代价地献出她的底线。
在人前,白仪会面含悲痛地向死者的家人致歉,亲自为死去的副部长扶灵,并公开演讲讨伐背后的刺杀者。
人后她根本不在乎死去的是谁,最好死去的是那酒囊饭袋的监管长。反正只要不会威胁到她的声誉就好。
祁岁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精神力集中,她轻微地探寻了一番白仪的精神场:十分牢固稳定。是祁岁目前遇见的精神场最强大的人。
假寐的白仪缓缓睁开了眼,一双深邃的绿色眼睛望向祁岁:
“你今天有些不一样了。”
话语一落,祁岁的注意力不可避免地紧绷起来,白仪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漏洞?
祁岁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不一样?部长觉得我哪里不一样了?”
白仪只是望了祁岁一眼随之转过头去:
“没什么,或许是你今天的精神气不足。”
“嗯……昨晚失眠没睡好。”
祁岁按捺住不安的心尽可能地装作茫然无知。
尽管白仪没有在追究她的不同,直觉却告诉她,白仪已经察觉到了异样。
回到工位后的祁岁一边若无其事地坐着手上的工作,一边琢磨着如果白仪真发现了她是卧底该怎么办?
按照原定计划,奥赛罗登录后的当天监管长会举行聚会欢迎使者登录,然而白仪却认为最近C星动荡不安最好当天就立马更新灯塔的技术。
监管长和部长观点产生了分歧,最终持续到晚上白仪妥协认可了监管长的安排,但是关于灯塔技术的更新提前到了第二天早上进行。
晚上处理完今日任务的祁岁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时被刘琦给拦住。
电梯里只有她们二人。
刘琦顺手将祁岁装随身物品的包拎了过去。
“对面街开了一家很不错的西餐厅,一起去试试?”
祁岁摇头,尽可能地想和刘琦减少接触:“不了,昨晚没睡好,我想早点回家补个觉。”
"哦……"
刘琦露出失望的神情,她凑到祁岁身边低头嗅了嗅祁岁身上的味道。
祁岁一惊,差点忍不住将人推开。
“你怎么没有喷我前几天送你的香水啊。”
刘琦的声音是如此地细腻缠绵,让一向心思不够敏感的祁岁都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祁岁:“忘……忘了。最近有点忙。”
“嗯~”刘琦皱了皱那张美丽的脸,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半倚靠在祁岁的肩上。
她抓起了祁岁的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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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总是这么正经。这又没别人……”
祁岁内心彻底慌了,眼下的局面有点超过她的认知。她没有什么好友,不知道好朋友关系可以这么亲密的吗?
不是说路菲为人冷淡和谁都是礼貌拒人千里之外吗?
祁岁总觉得这刘琦有点不对劲。
“嘀——”
一楼到了,电梯门一开,刘琦又恢复到平时的状态,祁岁难得地从缠棉的香气中抽出身来,抬腿便加快了步伐要走。
“欸,你等等我呀。”
刘琦在后面喊,祁岁又不得不放慢脚步等人。
二人一同走出灯塔,祁岁正打算坐电车回去却又被人给拉扯住。
“我开了车送你回家。”
刘琦是个有钱人,祁岁只能通过她的车判定这是个怎么样的人,至于其他的……祁岁拿不准。
两人坐在车上,刘琦开车倒也没有和祁岁多说什么话。
等到了地方,她却一定要坚持送祁岁到家门口。
“最近发生了好几起职员被刺杀事件,我不放心。”
刘琦一路叮嘱着祁岁:“你我都是部长秘书,很可能会被盯上获取信息,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尽量避免去人少的地方。”
祁岁不语,只一味地赞同,路菲确实是在没人的地方被绑架的。
走到家门口,祁岁向刘琦道别,转身进门,却发现刘琦还站在门口。
“就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啊。”
祁岁:“……”
里面说不准小丑还在,而且,她并不想再和刘琦多加交流了。
刘琦噗呲地笑出了声:“逗你的,干嘛这么紧张。”
“我知道你还不习惯我们现在的状态,但是没事,慢慢来。”
祁岁一头雾水,什么状态?
不行!她需要熬夜通读一下路菲的日记了。
“好。”
她点了点头,打算先糊弄过去,谁知刘琦转身要走时,竟然猛地又凑了过来,亲吻了一下祁岁的左脸。
“晚安!”
刘琦走了,祁岁陷入了沉思。
听到动静化为空气的小丑在她面前显身,沉默地看着祁岁翻阅路菲的日记。
路菲的日记很简单,每天都是几句话的描述。
【今天又被部长骂了,命令没有下发到位,下次一定注意。】
【很烦,又是加班的一天,每天加班到晚上十点,工资还就那么点,我真是顶级牛马!】
【最近刘琦对我十分地殷勤,殷勤地有些过头了。我总觉得她对我不安好心……】
【我的天,刘琦似乎不是直女,她是弯的!】
“直女?”
祁岁疑惑:“直的弯的?是什么意思。”
小丑默默提醒:“是一种性取向,通常认为喜欢异性是直的,喜欢同性是弯的。”
祁岁有些惊讶,从低星来的没见过世面那知道这么多的区别,看来她还有很多的地方需要学习。
在她的常理中只见过异性配对,甚至在低星高强度的管控下,异性配对也是受到严格限制的,因为低星人需要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晶石开采上面,只有鲜少的时间才能与家人相处。
祁岁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那你是直的,还是弯的?”
小丑突然之间肉眼可见涨红了脸低下了头,声音微小:
“直的。”
“好吧,意思是你喜欢女性?”祁岁再三确认。
“嗯。”
弄懂了性取向分类的祁岁恍然大悟,连忙接着读了后面的日记。
所幸路菲并没有答应刘琦交往的请求,但是默认了二人间暧昧不清的关系。
一事未平又生一事。
刚入职的祁岁一边要顶着上司的怀疑,一边要维持着和同事暧昧不清的关系。
8. 艾弗瑞之死
深夜和黑萨碰面后的祁岁回到自己屋里开始琢磨起自己的异能来。
先前一直没来得及研究一番自己的异能,祁岁误认为自己的异能是磁控,可以控制金属类物品。
然而在玫瑰用蛊惑的异能蛊惑她时,祁岁却异常地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并没有受到控制,相反,聚集精神力的她甚至跳跃过玫瑰的精神试探并伪装过去。
那时,祁岁窥探到了玫瑰的精神场,以至于在后面试探白仪的时候,她可以利用自己的精神场去探寻对方。
不过祁岁并没来得及摸清这一异能真正的用途。
她缓缓闭上了眼,将注意力基中,脑海中浮现出波动的线条,流动的质。
每件物品都有着自己的线条和质,床头金属制品的线条密度远比塑料制品的密度厚,祁岁将其归咎于金属的场会比普通物品的场能量高。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她能控磁场的原因。
祁岁推动着自己精神的触角向外延展开来。
首先穿过固体的墙,来到客厅,客厅里黑漆一片。
精神的触角再次穿过墙面来到隔壁小屋子里,那时小丑睡觉的地方。
人自带场,无论是□□的场还是精神方面所存在的场。
祁岁将小丑当作实验者,缓慢地挪动着精神触角靠近高密度的场。
精神触角在凑尽人高密度场时会被削弱,移动速度减缓了许多,祁岁小心翼翼地绕开高密度的部分,朝着稀疏的部位窜进。
既然是在睡觉,那么她是否可以进入其大脑窥探一下他的梦?
祁岁试探着进入小丑的大脑之中,想共感此刻小丑的情绪或者是窥探他的梦。
然而熟睡的小丑传递的情绪波动竟如同一滩死水毫无波澜,祁岁看到了他的梦,梦中也是黑漆一片什么也没有。
奇怪,竟然什么都没有。
祁岁疑惑之际,突然,小丑猛地睁开了眼。
他醒了,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
祁岁迅捷地将自己的精神触角从其大脑里撤退出来。
她退至一旁,静静地观察小丑的动作,然而小丑只是望她的卧室看了一眼,没有其余动作便又闭上了眼。
看来即便是在人熟睡时试探也容易被发现。
进入别人大脑核心最适合的时机或许是在别人展示异能的适合,当人将精神力放置在一个特定的位置便会疏于防护而被入侵,就如上次玫瑰那样。
既然可以进入人的精神核心区,那么如果在进行攻击时是否可以通过这个办法进行干扰人的异能甚至使其精神受损?
祁岁拿不准,她需要找合适的人做一个彻底的实验。
第二天一早来到灯塔的祁岁突然接到一个新的任务。
前监管长被人暗杀了。
此刻C星大街小巷全在报道这件事,关于前监管长的死亡引起了轩然大波。
白仪从未如此动怒过,接连着开了两场会,派了大量人员进行调查。
先前副部长遇刺和西区动乱也就算了,偏偏还连着前监管长也出了事。C星特情部的声誉将受到质疑,她也面临着上层的拷问。
据刘琦八卦的,前监管长艾弗瑞的家族掌握着C星大部分的资本,因为一些原因而暂且下任的他原本可以过一段时间便前往主星任职,继续为家族前途铺路。
白仪决定亲自上手调查此事。
在抵达遇刺场所的她已经收到了犯罪嫌疑人的大部分信息。
“艾弗瑞是在会所遇袭的。据当时在场的人说,他是被招来的小姐给杀害的。”
年过半百的艾弗瑞表面是爱护公民儒雅的官员,私底下却养了不少情人小姐。
被迫下任后的他精神不振,更是每日耽于灯红酒绿之中。
“昨夜艾弗瑞生日宴请了不少宾客,当时艾弗瑞身边保镖众多,然而艾弗瑞酒后执意要和新招的小姐单独相处,最后不到十分钟内遇害。”
白仪:“其余的几位小姐呢?全遇害了吗?”
汇报者:“奇怪的是几位小姐并没有遇害,听其余的人描述,其余的女生当时莫名地处于混沌状态,清醒过来时艾弗瑞已经遇害。”
白仪猜测刺杀者的异能很可能与控制人心有关。
祁岁顿了顿,控制人心……她倒是知道一位。
艾弗瑞的树敌众多,她倾向于将这起事件归于政治斗争,毕竟艾弗瑞不久便要动身前往主星任职。
艾弗瑞的家族给她施了压,要求她必须彻查此事,但是如果查出幕后更有势力的家族,她也只能推出一个替罪羊来。
“凶手将艾弗瑞一刀毙命,然而没来得及躲开艾弗瑞的机甲。艾弗瑞的机甲当场砍下了凶手的一只手,留下了血迹。警察已经将其送去做了DNA配对。”
白仪点头,带着祁岁一行人来到了案发现场。
白仪忽然问:“活下来人呢?”
祁岁将刚从艾弗瑞家族接受到的消息回禀给白仪:
“艾弗瑞家族希望能私下处理活下来的人。”
不出白仪所料,然而她还是微微一愣,过了半晌道:
“告诉他们,特情部不会多加干预,也请不要将此事牵扯到特情部上来。”
几句话便轻描淡写地定了无辜者的命运。
这便是等级之下的残酷之处——祁岁已经切实地体验万分。
案发现场是在市中心一处高级酒店里,艾弗瑞的房间位于十八楼。
宽敞豪华的空间里被拉满了警戒线,艾弗瑞的尸体已然被领走,只剩下一具没有意识控制的机甲停滞在靠窗的位置。
鲜血从床边流淌至窗边,酒店十八层的高楼里,凶手翻窗而走。
白仪模拟了当时的打斗情景。
短短十分钟内,艾弗瑞和几位情人一同走进房间嬉戏,混在其中的凶手利用异能控制了在场的其他没有精神力开发的女性,至于艾弗里——
作为前监管长,尽管精神能力不强,但是也是异能开发者。
他或多或少受到了异能影响然而没有完全被控制,凶手趁机使其一刀毙命,而凶手的刀是从哪儿来的呢?
艾弗瑞是个心思缜密之人,单独相处的情人必须手无寸铁保证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攻击。
白仪拿起那把沾了血尖锐的小刀,这把刀形似水果刀,其锋刃程度却是经过精心打造的利刃级别。
是有人率先将此刀藏匿于房间的某个角落里,能躲过酒店的管理和艾弗瑞手下的勘察——白仪并不打算深究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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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原点,艾弗瑞没有完全受到控制而启动了机甲,但是凶手十分利落地在机甲动手前将其一刀毙命。
随后机甲追杀凶手砍下了凶手一只右手,凶手破窗而出。
十八层的高楼,落下便会致命。但是凶手抓住了着力点,彼时接应的人来了。两人借着飞行器离开了此处。
白仪把玩着手中凶手的照片:这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
“然而是假面孔。”
DNA数据比对来了,刘琦将数据发给了白仪:“没有找到完全符合的人,但是根据匹配概率找到了具有血缘关系的亲属。”
白仪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死者死亡的床头翻看数据听刘琦汇报。
这边的祁岁则站在身后,她想试一试。
她将精神力扩展开来,精神触角尽可能地避开白仪延伸到陷入死寂的小型机甲之中。
长时间失去主人精神链接的机甲便如同任人摆布的碎片,祁岁轻而易举地进入其驾驶舱里。
里面存放着艾弗瑞的不少私密资料和数据,祁岁尝试着使用精神触角去阅读里面的东西。
然而设置有阅读权限,她无法阅读。
像是一坨密不通风的小匣子,无法打开。
那么,可以将这个小匣子复制到自己的精神脑海中吗?
“路菲。”
“嗯。”白仪突然发声,吓得祁岁连忙回应。
“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祁岁在试图解密的同时也没有完全把注意力放在机甲上,关于刘琦的汇报还是听了一耳。
凶手的DNA调查出了结果,与其有亲缘关系的是一个年老的妇女,亲缘关系寡淡,唯一的亲人大概是她的侄子了。
但是她的侄子早在两年前便死了。
祁岁:“凶手要么是这个妇女其余的未知的亲人,要么就是她侄子的后人。她侄子是怎么死的,可以深入调查一下。”
白仪点点头,那就由你负责对接调查她侄子的死因和其后人。
“行了,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白仪起身要走,祁岁却难了,她还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可以复制小匣子的线条和流质。
“部长,我肚子疼,能先上个厕所吗?”
白仪点点头,只让她快点。
来到卫生间的祁岁立马开始铺展精神触角。
她的精神触角尽可能地模拟着小匣子的线条,小匣子并不是固体存在也不是以数据的形式存在,而是艾弗瑞花了精力将其作为意识而模拟成数据存放在机甲里的。
这也是祁岁为什么想要解读匣子里的内容,尽管以她暂时的精神力破解不了阅读屏障,但是她可以无限地模仿,模仿精神意识的线条和流动质,甚至它的屏障。总有一天她可以破解屏障。
客厅里的白仪也打量起这架机甲来,很快艾弗瑞家族便会前来收取机甲,她对机甲里的东西也感兴趣。
然而即便艾弗瑞家族允许她探查机甲她也获取不了里面的东西。
“部长,有人来了。”
几个机甲师走进了房间询问白仪是否已经考察完案发现场,他们需要将机甲收回仓中。
白仪点点头:“收吧。”
祁岁紧绷起来,还差一点——
9. 阿岛
在机甲师将机甲收回仓里之前,祁岁猛地将精神触角退了出来。
拷贝已经完成。
祁岁从酒店出来时便和白仪分开,按照白仪的指令,她要前往警署去协助调查老妇人的侄子。
“从进来时,她就一直这样,问不出话来。”
关押室里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佝偻着腰,嘴里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什么。
祁岁凑进一听:
“明天天气好,要把阿岛被子拿出来晒一晒。”
“下雨了,阿岛的晴天没了。”
……老妇人口中全是下雨,晒被子,收衣服之类的日常事务。
一旁的警官提示:“她年纪大了,精神已经不正常。”
祁岁试探着问了老妇人几句:“婆婆,阿岛是谁?”
老妇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搭理,警官无奈地冲她摇头:
“没用了,软的硬的都试了。”
眼下无法从老人口中撬出线索,只能从周围的邻居下手,警署的人几乎审问遍了所有与老人有来往的邻居。
给出的答案无一不是:老人常搬家,对其家务事知之甚微。
就在人们以为进展不下去时,偶然审问到一位关系疏远的邻居。
是个上年纪的老人,据他所说老妇人家中生了变故,亲人几乎全死了,唯一剩下一个年轻的侄子,曾经和侄子住过一段时间。
得知原住址后的祁岁匆忙赶往。
在落败的待拆迁区,找到了老人曾经的住址:灰暗的房间里空荡无几,祁岁拂开积灰的桌布,从一堆杂物中掏出了一张旧照片。
发黄的照片上老人还没有如此白发苍苍,带着慈祥微笑的老妇人身旁是一个身着红衣扎着辫子的小女孩。
照片背面依稀地可以看见两个字:阿岛。
小女孩是阿岛?
祁岁将照片收入囊中,继续收寻着屋内一切有关的线索。
衣柜里放着破旧的衣裳,从衣服款上上看:有中年男性的,老人的也有小女孩的
祁岁走进里屋里,打了光细细的端详起积灰的地板——潮湿阴暗的地板带着点点暗色的红。
祁岁骤然明了——原来如此。
老妇人的侄子死了,死亡地点便是此处。有人杀了他。
那么那人是谁?祁岁掏出照片:灯光之下红衣女孩的眼眸明亮如新生,正直直的回望着祁岁。
祁岁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警署。
这一次她要求单独和老妇人沟通。
在唯有两人的审判室里,老人依旧耷拉着那双浑浊不堪的眼,嘴里念念有词。
祁岁坐了一会,掏出了口袋里的照片:
“阿岛是谁?”
老妇人继续念叨着:“阿岛的晴天没了,又下雨了……”
祁岁直接将手中的照片塞到老人的手中:“真的不看一眼么?”
老人垂眸,用那双浑浊的双眼看向颤巍手中的图片。
“阿岛……”
老人陷入了缄默之中。
祁岁缓缓闭上了双眼,精神触角向外延伸,穿过老人浑沌而稀薄的精神意识。
她打算尝试着读取老人大脑中的记忆。
上了年纪的老人,已经没有太多的自主意识,大脑的记忆屏障原比健康的年轻人易突破。
祁岁突破了记忆封锁屏障,精神链接到复杂的记忆碎片。
——
老人家境贫寒,父母早亡,唯有一个弟弟与其相依为命。
弟弟很乖巧,自知家境苦难就主动放弃了学业,每日帮衬着她出摊卖东西。
就这样,二人互相扶持着一步步地渡过了那段艰苦的日子,眼瞅着两人生活越来越顺畅,弟弟也结了婚,生了个儿子。
天不顺人意,没过多久,弟弟连同他的妻子一同死于车祸。
死去弟弟留下的孩子,也是她的侄子成为了她日复一日不辞辛苦照顾的对象。
老人将一生的价值搁置在照顾手足之上,她用尽了心血去抚养栽培侄子。
原以为在贫寒家庭中长大的侄子会因为她的付出而知恩图报,会成为理想中吃苦耐劳的小伙。
然而事与愿违,或许是她的过度溺爱,侄子并没有勤奋向上。
他是个天生的坏种!
不爱学习,从不分担生活的重任。相反,他每日赌博斗殴,老人幸苦一辈子攒下来的钱全被他输了个光。
备受打击的老人不愿意面对自己认真栽培长大的孩子成了这副模样,于是她狠心抛下了视若己出的侄子。
忍耐半辈子痛苦的她决心为自己而活,后来的她找了份手工岗位,每日赚取的钱财足够自己生活无忧。
然而没过几年,侄子找上了门。
这一次他的左手被人给剁了,还带回来一个不足三岁的女娃。
老人知道,她又要陷入水生火热之中。
毕竟她无法抛弃死去弟弟的遗孤。
被砍去手臂的侄子变得越发沉默暴躁,他很少去赌博了,却常日酗酒。
每次一醉酒便会拉着女儿阿岛一顿收拾,老人心疼阿岛,却不敢多加维护阿岛,因为每一次的维护都会换来他下一次变本加厉的打骂。
阿岛的衣服被褥常常被她的酒鬼父亲扔进泥污里,阿岛如死去的弟弟那般乖巧,阿岛从不抱怨身上常年潮湿的衣服。
她只会祈愿,祈愿明天天晴,她可以去阳光下走走,去晒干她一身的阴湿。
——在某个晴朗的日子,她去找阿岛。
可惜,阿岛不见了,而侄子用卖女儿的钱还清了旧账。
老人找了阿岛好几年无果,最后却是在旧址里亲眼见道了侄子被杀,而杀手就是阿岛。
至此以后老人时常神智不清,再也没有和其他人提起过她曾经的亲属。
——
所以阿岛还活着,她杀了自己的亲身父亲。
那么杀害艾弗瑞的人是阿岛吗?她为什么要刺杀艾弗瑞?祁岁并不得知。
她只能尽力地去探索老人混沌地记忆中,阿岛的长相:
鹅蛋脸,杏仁眼,是很貌美的容貌。
祁岁将一切消息汇总好传递给了白仪:称找到了照片让老人暂且回忆起了记忆,至于阿岛的身份,她揣测阿岛很可能是被卖给了艾弗瑞。
毕竟这东西私底下养的人不少,既然是伪装成情妇上场刺杀,想必刺杀者对艾弗瑞与情妇之间的相处细节十分了解。
白仪没有立刻回应。
不过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祁岁也没有立刻回家。
她去了自由之盟的地下基地。
黑萨对她的突然到来表现出十分讶然。
“离十二点还早,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祁岁找了个位置坐下,没回答,而是安静地打量了一番室内的布局。
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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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肯定这个她所在的组织只是自由之盟的一部分,而白鸽也只是这个组织的管理员而已。自由之盟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大。
那么——
祁岁开口问:“他们人呢?”
黑萨:“谁?”
祁岁:“白鸽,玫瑰。”
“他们做任务去了?”
“哦。”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是任务有进展了?”黑萨面露不解。
祁岁只是淡淡一笑:“没有,但是我在灯塔接到了一个案子,白仪让我协助调查。”
“案子?你不是秘书吗?怎么去调查案子去了?难道白仪发现你不对劲了?”
祁岁摇头:“不确定,不过现在的重点不在此,这个案子很特别,你想听一听吗?”
黑萨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
祁岁却自顾自说了起来:“这个案子是关于前监管长艾弗瑞被刺杀的案子,有人易了容混入艾弗瑞的情人之中,杀害了他。白仪对这个案子十分重视,一时间把能用上场的资源全用了,还亲自去了现场勘察。”
黑萨咽了咽口水:“那么这个案子调查得如何了?”
“调查得挺顺利。”
祁岁继续缓缓说道:“我们找到了一位老人,并且推算出凶手很可能是这位老人的侄孙女,阿岛。”
“两年前阿岛杀了自己猪狗不如的父亲,而昨天晚上,她成功刺杀了前监管长。”
“说来奇妙,特情部暂且推断阿岛的异能为控制人心。我一时间就想到了玫瑰,还有你——”
黑萨手中的杯子差点掉落。
“喂,你可别胡乱揣测哈,我昨晚可是和你碰面帮你易容了的。”
祁岁没有辩驳,只是让黑萨帮忙再次易容。
“我随便说说而已,用不了多久或许明天,白仪就能查出刺杀者。你们多多保重。”
说完这句话祁岁便离开了此处。
没过多久,室内的另一扇门打开:只剩下一只手的玫瑰走了进来。
“她似乎是发现了?”黑萨问。
玫瑰缓缓闭上了眼,忍耐着疼痛,可以肯定:祁岁已经猜测到了。
她是如何猜到的?
不重要了,玫瑰一颗好胜的心因为断臂的痛楚而冷了半截。
至少她是来提醒他们的。
——
回到家,桌子上放着的是早已做好的饭菜。
小丑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等着。
门锁动了,熟悉的动静传来,小丑起了身,灯光亮起,他看见了祁岁。
“菜冷了,我去热一下。”
祁岁自进门便看到安静趴着睡觉的小丑如兔子般机灵地弹射站起,望见她第一眼便开口要去热饭菜。
不知怎的,一天的疲惫突然散去,祁岁的心情骤然变好。
——
“杀手找到了!”
祁岁刚到岗位就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刘琦同她八卦:
“刚从部长那里出来,她说她已经锁定好目标了,马上便要去抓。”
没等祁岁回话,白仪的通讯声传来:
“路菲立刻同我前去抓捕凶手。”
刘琦有些疑惑:“抓捕凶手这么危险的事情,部长怎么叫你一个文员一起去啊?”
“或许是因为我负责的信息对接,让我从旁协助吧。”
尽管是这样说着,祁岁却提起了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