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配角(快穿)》
7. 第 7 章
剧情里程金之所以会入狱是因为事情闹大了,已经引起了民愤,哪怕这时候酿酒坊的管事站出来为程金担责也于事无补了,迫于民愤,知府加大力度深入调查此事,总算抓到了程金的把柄,这才把程金关进牢房。
而现在苏景翊早防着这一手,早就让人提醒知府,并把管事的家眷带来了这里,而把这些人的卖身契赎身的银两也给了知府,有知府在,程金想威胁管事也不行。
管事一见到自己的家人已经被知府给看管起来了,立马什么都抖露出来了,管事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在购买粮食这件事情上他也私吞了不少好处,不过买要发霉的粮食却是程金亲自吩咐他做的,他手里当然也留有证据,私底下留有一手,就是为了在对方卸磨杀驴的时候有反抗的能力。
人证物证聚在,程金想抵赖也抵赖不了,害死了人,即便不是亲手杀人,判流放也是必然的事,要不是程金一力承担了所有罪责,程文临也逃不了。
最后程文临倒是被放回来了,不过他们程家要赔偿所有受害者的损失,酿酒坊也被封了,那些发霉的粮食和酿出来的酒都要被处理掉,如果以后再被发现用发霉的粮食酿酒就会从重处罚。
当然他们应该也没有那个机会了,今天以后,程家做的事将会响遍全城,只要不是找死的,估计没人会去他们酒馆买酒了,酒馆开不开得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为了赔偿众人,程家几乎花光了他们这些年所有的积蓄,袁素妍刚嫁过来没两个月程家就变成一个穷光蛋了,她心心念念的富家夫人也泡汤了。
此时的程家一片慌乱,程母觉得袁素妍是个扫把星,刚把人娶进来程家遭了这么一个大灾,都是袁素妍害的,对袁素妍再没有了好脸色,特别是袁素妍回家求助却一点用都没有,程金还是进了监狱,对袁素妍就更加埋怨了。
就连程文临心里也有些怨言,他和袁素妍成亲就是看重她父亲即将成为举人的身份,可是袁秀才却不愿帮忙,那袁素妍还有什么用。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袁秀才是去过县衙的,一开始袁秀才确实不想管程家的事,他最爱惜名声了,程家犯了众怒,他若是管,岂不是会让人以为他袁秀才也是那般枉顾百姓的恶毒之辈,只是袁素妍苦苦哀求他,他才走了这一趟。
没想到到了衙门就听到了程家犯下的那一条条罪状,知府也当场宣判了,袁秀才自是不愿意顶着众人愤怒的目光站出来为程金辩解,除非他不想要袁家的名声了。
又过了几日,程金的流放还没有开始,这已经是知府看在袁秀才的面子上多给了他们一点时间。
如今的程家能保住的就只剩下他们住的这一处宅子了,酒坊被封了,酒馆铺子那些官兵处理完那些酒后倒是还给了他们,只是他们如今没有新的地方酿酒了,其他人也不来程家酒馆买酒了,也是开不下去了。
就连程家的人出门都要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还会被人扔臭鸡蛋,宛如臭水沟里的老鼠,人人厌恶。
如今程家唯一的指望就是袁秀才能够考上举人,袁秀才再出面让知府轻判程金,因为一旦流放到那些苦寒之地,程金能够活着回来的希望十分渺茫。
而且一旦袁秀才成了举人,甚至是进士,他们程家自然能够凭借袁秀才这个靠山东山再起。
所以说程家和袁素妍是最希望袁秀才能考上举人的人了,甚至比袁秀才自己还要渴望。
然而,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袁素妍在看到丫鬟的那一刻,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丫鬟的手腕,丫鬟的手腕都被掐红了,“怎么样?父亲中了吗?”那期望中带着狠厉的眼神,仿佛只要丫鬟说出令她不满意的话就要立刻打杀了她。
然而丫鬟忍着痛,还是说出了袁素妍最不想听到的话,“小姐,老爷落榜了。”
袁素妍一把甩开丫鬟的手,眼神狠狠的瞪着丫鬟,“不可能!你骗我,这是我爹最有把握的一次,怎么可能没中!好你个贱婢,竟然敢骗我!”
说着就要打丫鬟,不过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挥下,就被人给抓住了,是突然出现的程文临。
“好了!你在胡闹什么?你爹就是没中,你打一个丫鬟有什么用!”程文临冷眼看着眼前如同一个疯婆子般的袁素妍,心里失望后悔不及。
倘若知道袁秀才这么没用,他也不会那么急着娶了袁素妍,看看眼前这个披头散发,一脸狰狞模样的女人,哪有一分像大家闺秀,他以前真是瞎了眼,早知如此,还不如娶林婉,反正林家也只有林婉一个女儿,等林父林母死了,林家的家业就是他的了,即便酒坊的事情爆出,他也有林家胭脂铺做后路。
哪像现在这样,酒坊被封,酒馆也无人踏足,前途未知,若是袁秀才这个岳父成了举人,他还有翻身的希望,可现在考来考去就是一个秀才能有什么用?
本来他的家世就比不过苏景翊,如今更是差得远了,程文临满心怨念,把帮不上忙的袁素妍和袁秀才也怨上了。
“我才知道,什么柔弱和善都是你装出来的,哪个和善人会肆意打骂丫鬟?简直不可理喻!”
而那丫鬟也是个机灵的,抬头用崇拜钦慕的眼神看了程文临一眼,自从程金被抓,程家家业败落,程文临周围都是对他鄙夷轻蔑的目光,往日的好友更是对他奚落不已,更别提帮他了,如今突然有人用这种眼神看他,顿时让程文临的自信心爆棚,他也是一个值得别人崇拜的男人。
“既然如此,以后小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
袁素妍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一脸冷漠,语气里还带着不耐烦,和成婚前的温文尔雅、温柔体贴全然不一样。
女人朝男人扑了过去,声音凄厉,“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袁素妍使劲拍打程文临,然而程文临在知道袁家无用后却不再惯着她了,他一把甩开袁素妍,看也不看她一眼,带着丫鬟就走了。
没几天,一直被关在衙门的程金也被流放了,程家只来得及送了些衣物和食物,至于拿钱打点陪行的官兵是没有的,不说官兵会不会接受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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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会他们也没钱了。
刚开始知府还是有些顾忌袁秀才的身份的,在成绩出来后知道袁秀才没有考上举人,这些顾忌也没有了,当即让人把程金带去流放之地。
程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程金离开也做不了什么,他们如今自身都难保,没了酒馆的进账,程家那一大家子入不敷出,只能守着程家的那座宅子苦巴巴的生活。
……
在来年春暖花开之际,苏景翊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个懂事的,孕期几乎没让林婉吃什么苦,好吃好睡,生产时也很顺利就生下来了。
苏景翊看着抢着抱孩子的二老哭笑不得,孩子生下来后他这个亲生父亲都来不及抱孩子这个活就被抢去了。
既然如此,他只好去看媳妇了。
这里有产房污秽男人不能进的说法,林婉生产的时候苏母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去,如今孩子生下来了,他也不介意这些,不管产婆的阻拦便进了房间。
房间已经被收拾好了,只是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林婉还没有睡着,见到他后露出了笑容。
苏景翊走过去,掏出手帕给她擦额头上的汗,握住她的手,“辛苦你了,婉婉。”
林婉眨了眨有些疲倦的眼睛,笑道,“不辛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苏景翊看出了他的疲惫,便道,“你累了就睡一会儿吧,别担心孩子,爹娘都抢着要照顾孩子呢。”
林婉听言放心睡了过去。
苏父为这个孩子取名苏明曜,小名团子,因为宝宝长得白白胖胖的跟个小团子似的。
团子的满月酒办得很隆重,整个苏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就连知府大人也来了。
之前苏景翊做的那些事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知府却猜出来了一些,程家的酒坊被爆出来的那么快背后有苏家的手笔,不然程家的酒坊早晚有一天会爆发,却不会这么快,什么证据都给他准备好了,这个案件他几乎没遇到什么麻烦。
至此知府也知道了苏家的手段,却不想和苏家交恶,一来苏景翊既然敢爆出程家做的那些事,就证明他为人正直,眼里见不得脏东西,和这种人交好,总是要比和其他人放心些的,至少不用担心对方会在背后捅刀子,二来苏家毕竟是苏州城有名的商户,过半的布料都掌握在苏家手中,在苏州城根基深厚,和他们交恶没好处,知府也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也乐得给苏家这个面子。
“哎呀,你快点,今天苏家为了庆祝小公子满月,特意在街头派发红糖馒头和红鸡蛋呢,每个人都能领,要是去晚了可没有了。”
“真的?我咋没听说呢。”
“当然是真的了,我媳妇的哥哥这几天正在苏家帮工,消息灵通着呢,你去不去?不去我可就走了。”
“当然去了,你等等我!”
一个正从他们身边经过穿着有些朴素的女人突然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双手紧紧抓着手中的竹篮,哪怕被一根尖刺戳破了手指也毫无知觉……
8. 第 8 章
此时的袁素妍只觉心中苦涩,后悔无比,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放着一个家境富裕,对她又好的苏景翊不嫁,非要嫁给程文临。
现在好了,程家败落了,她只过了两个月的好日子就又回到了未出嫁前那样,费心费力的做绣活补贴家用,程文临一点也不心疼她不说居然还收了那个丫鬟做通房!
程母对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如今那丫鬟怀孕了,她更是不能给那个丫鬟一点气受,程文临的心早就被那个丫鬟给笼络住了,但凡她对那个丫鬟做了什么,丫鬟就会找程文临告状,转头她的丈夫就会来训斥她。
到了此刻,袁素妍已经十分后悔了,从前的她对程文临觉得那是爱情,只要她能和程文临在一起让她做什么都愿意,可是现在这份感情早就被一切琐事,婆母的不喜,丈夫的埋怨给消磨光了,她只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嫁给苏景翊,苏景翊那么喜欢她,一定会对她好的,肯定对她比对林婉还好,那么现在苏家的风光就是都是她的了。
她嫉妒又怨恨的看着苏府的方向,心里就像是蚂蚁在咬般难受。
……
阳春三月,朝廷下发了旨意,挑选天下最精美稀罕之物上供皇上,苏家也收到了消息,这次的选拔至关重要,若是被朝廷看上,日后便能成为皇商,这是一件既有荣誉又有利益的事。
本朝的皇商不需要专职给皇室提供货物,其他的货物也能卖给百姓,只是卖给百姓的东西不能和皇室一样,毕竟皇上要用最好的东西,而有了皇商这个名头,不仅地位提高,名声更上一层楼,就连官府也不能肆意欺辱。
旨意一出,天下商户蠢蠢欲动,没人不想成为皇商。
苏景翊和苏父自然也是有想法的,苏家的布匹不能说样样都好,但是能成为苏州城的独一家布庄,自然有其独特之处,哪怕是对上天下的布庄,亦有一争之力。
苏景翊到来之后,在熟悉了布料的制作步骤后,他便进行了改良,布坊的工人工作起来更加快速,制作出来的布料也更加柔顺好看。
思考过后,对于要上供的布料,苏景翊也有了些想法,一个皇帝,天下之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苏家的布料还真不一定能被选上,既然如此,不如做一点新鲜的东西,说不定能吸引皇室的目光。
苏父对这个儿子很放心,在知道儿子已经有想法后便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了他,让苏景翊得以施展。
……
“果然是你,程文临,看来你父亲的流放不足以令你反思,还是你觉得你父亲一个人在蛮荒之地太孤独,你想去陪陪他?”苏景翊冷眼看着这个被小厮擒住无比狼狈的男人,丝毫没有意外。
在剧情里,程文临便是这样用手段毁掉苏家即将要上供的布匹,到了上交布匹的时间,程家却拿不出上供的布匹,那些被毁得乱七八糟的布匹根本不能交上去,苏父本打算先用普通但也是原来布坊最好的布匹顶替,免得误了时间被朝廷怪罪。
不想程文临毁了布匹不算还向朝廷举报苏家上交的布匹不用心,不是专供皇室独一无二的布匹,很快,苏家就被治了一个藐视皇室威严的罪,布庄也不能再开下去,可以说,苏家最后那个下场程文临袁素妍功不可没。
程文临心里慌乱极了,不明白苏景翊怎么发现的,还这么快,好似对方一直在盯着他是的,他面上强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认识他说了几句话而已,你凭什么抓我?赶紧把我放开!”
苏景翊冷笑,“人证物资聚在,你想抵赖的话留到府衙再说吧。”
另一旁同样被抓的是被程文临收买的布坊的老员工早就被吓傻了,这个人也在苏家布坊做了十来年了,要不然也不会能参与上供皇室的布料制作,正是知道这个员工能接触到上供的布匹,程文临才会来收买他。
王福跪倒在地上,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狡辩了,连声求饶,“少东家,我错了,您就绕我这一次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儿子欠了赌债,如果不还,赌坊的人会打死他的!求求您绕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苏景翊脸色不变,王福看着可怜,却并不值得同情,作为父亲,却教导不好自己的儿子,纵容自己的儿子一次次的去赌钱,赌博是会上瘾的,他儿子赌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王福却狠不下心去管教,他儿子能欠下赌场这么多钱,还不是仗着自己父亲会给他收拾烂摊子。
而现在,为了给自己儿子还钱,他就要害苏家布庄,苏家交不上上供布匹的后果他不是不知道,他却还是这么做了,怎么,自己儿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了吗?更别说之前还是因为王福在布坊工作多年,每月工资福利优越才能攒得下那么多钱给他儿子还了之前的那些赌债。
可王福就是这么回报苏家的,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但凡你老老实实的跟我说清楚的你的难处,我未必不能帮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背叛苏家,这么多年苏家待你不薄,你呢,是怎么做的,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苏景翊挥手,让人把他们带去府衙,如今知府大人对上供这件事可谓是极为重视,尤其重视苏家,因为苏家是整个苏州城最有可能成为皇商的商户,其他的商户出产的商品大多很寻常,皇上根本看不上。
而苏家成了皇商这对知府大人来说也是一份政绩,是互利共赢的事,如果他知道有人要破坏他的政绩,肯定不会放过这个人。
王福听了少东家的话,早就愣在原地,悔不当初,可惜没有他后悔的余地了,只能被护卫们拖走。
虽然程文临和王福确实犯了事,但是到底没成功,没有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即便知府想要重重惩罚他们也得考虑影响,所以这两人最后的结果是被关进牢房五年,不过这关进牢房可不仅仅待在牢房里那么简单,平日里也是要做苦力的,苏州城的一些挖沟渠、防御等一类的工事大半都是犯人做的,这也是一种惩罚,两个人以后可有罪可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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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程家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程母一介妇人,根本做不了什么,能做的便是在知道程文临被关后,找上苏家求情要他们放过程文临,可惜就是求情,那态度也不怎么样,苏父在知道程家父子所做的事后早就对程家厌恶不已,当即让人把她赶了出去。
没有了程文临的捣乱,苏景翊顺利把要上供的布匹做好并交了上去,苏家布坊做出来的布料已经是极好的了,再高的工艺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能支撑得起的,其他顶级的工艺技术例如丝绸等也不是他们苏家能接触得到的,这种核心技术大多掌握在世家手中。
所以苏景翊这次是从染料入手,他调制了好几种这个世界没有或是极其少见的染料来染布,得到了其他布庄都没有的布匹,另外他还让人寻到了一种荧光粉,他把这种粉末加入了染料中,最后得了一匹能在夜晚发出淡淡的荧光的布匹,布料出来后当时便震惊了整个布坊的人,还有人以为自己是见到了神迹。
这种工艺其实并不稀奇,只是世人还未开发出来,而且布料上身后也不是世所罕见的好看,只突出一个‘奇’字,皇帝肯定没见过,没人见过的东西才稀奇,这也是他的杀手锏,有这匹布在,苏家成为皇商的几率便能达到八成。
这天,林婉正在自己的院子里逗儿子,欢快的笑声从院子里传出。
嫁人后林婉的日子过得很舒心,几乎没什么烦恼,丈夫爱重,公婆知礼和善,尤其在她生下儿子后,婆婆就对她更好了,得了什么好东西都送来给她们母子。
林婉剩下的心愿便是再生下一个孩子给林家传承香火了,哪怕是女儿也是好的。
逗弄了一会儿儿子,见他打了个哈欠,知道孩子这是困了,林婉便把儿子放到摇篮上,好让他睡觉。
刚放下孩子就发现丫鬟青碧在门口犹犹豫豫的不敢走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既然小姐已经看到了,青碧也不再犹豫,走了进来,说出了她近来听到的传闻,“少夫人,奴婢刚才听到了一个消息,袁小姐和程少爷和离了。”
林婉一脸惊讶,有些不敢相信,“你没听错吧,怎么会突然和离了?”
在林婉从小接受的教育里,世人对女子多苛责,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倘若不是有万不得已的理由,很少会有女子和夫君和离的,因为哪怕是男子的错,但是和离后世人一样会对没犯错的女子有诸多流言蜚语,至于那些被丈夫休弃的女子更是没法活了,很多都是一尺白绫了此余生。
青碧倒是觉得这是那位袁小姐能做出来的事,“前些日子程文临不是被抓了吗,听说被判了五年劳役,五年后出来也有了案底,还能有什么好出路,现在程家也败了,袁小姐估计是不想留在程家陪他们吃苦了。”
青碧是不想称呼程文临为少爷了,程文临就是要害他们布坊才进的牢狱,整个苏家都恨死程家父子了,他才不是什么少爷呢,他根本不配!
9. 第 9 章
林婉恍然,“此前听说袁素妍对程文临情根深种,我还以为……没想到……”她摇了摇头。
青碧冷哼了一声,“没想到这份深情也不过如此而已,程家没钱了,袁素妍就受不了了,亏她还自称是饱读诗书的秀才之女。”
青碧早就看不惯袁素妍了,在小姐成婚前,袁素妍就仗着她父亲有功名处处看不起她家小姐,她有什么好厉害的,不过是一个秀才而已,在苏州城里多得是秀才,秀才之女就是这样的?见夫家败落了便吃不了苦要和离?谁家好人家的女儿能这么快就狠得下心啊。
也不是说不能和离,可是这边夫君才进牢房没几天,袁素妍且不说救夫君,转头就要和离,这和落井下石有什么区别?
“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了。”林婉谈谈道,她是不会同情这两个人的,一个心狠手辣要害他们苏家,一个觊觎她的丈夫,她早就不喜这两人了,倘若程文临真的得手了,如今进牢房的就是她的夫君了,所以有什么下场也是他们活该的。
“就是袁素妍现在和离了,也不知道少爷他会不会……”青碧犹豫道,少爷和她家小姐成婚前喜欢袁素妍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现在袁素妍和离,她就担心他们少爷会不会心疼那个女人。
林婉一愣,很快摇摇头,肯定道,“不会的,夫君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是成婚前或者是刚成婚那两天,她还没有那个自信,可是现在,她已经清楚的了解她丈夫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之间相处日渐和睦,那些温情那些爱护她相信不是假的,作为他的娘子,她应该相信他。
“怎么了,什么那样的人?”苏景翊刚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主仆二人说到了他的名字。
青碧被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行礼,“少爷,没什么,少夫人正在夸您呢。”
苏景翊挑眉,笑了起来,“哦?婉婉夸我啊,真难得,都夸我什么了?”
他走到林婉跟前,颇有遗憾道,“婉婉夸我可真好,不过要是能当面夸我我就更开心了。”
背后说人是非林婉本就尴尬,好在青碧机灵转移了话题,然而在听到丈夫揶揄的话后她的脸立马红了,羞恼的拍了他一下,“你乱说什么呢,不知羞。”
苏景翊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手里柔软白嫩的手指,一脸无辜,“我喜欢听我娘子夸赞我的话也不行吗,这有什么羞耻的。”
逗弄了一会儿自己的小妻子,苏景翊说起了正事,“袁素妍和程文临和离了,不过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以后袁素妍要是找到你这里来也不用理会她。”
林婉没想到苏景翊会主动跟她提起这件事,不过心里更甜蜜了,这说明丈夫非常重视她,她也说起了自己的疑惑,“我听闻袁秀才平日里非常爱惜自己的名声,又怎么会同意袁素妍和离?”
苏景翊坐下来,拿起青碧刚给他倒的茶喝了一口才接着说道,“袁秀才自然是不同意的,不过袁素妍以死相逼,又有袁母为她求情,袁秀才不愿女儿和离,可是更不愿担上一个逼死女儿的名头最后只能同意。”
而且袁秀才心里估计也对袁素妍有点愧疚,因为他没有考上举人,而程文临一开始会和袁素妍成婚本来看重的就是他能考上举人的名头,他觉得女儿会嫁到程家也有他的一份因素,所以再不喜最后还是同意了和离。
林婉对袁秀才也没有什么好感,袁秀才此人,就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便要自己的妻儿吃苦受累,只顾着自己闭门读书,却丝毫不念爹娘妻儿为了供他科举受了多少苦,这种人,林婉是不耻的。
“袁素妍和离来找我做什么,我倒是觉得她会来找你。”袁素妍这人可是最不想过苦日子的了,如今她和离了,又知道往日喜欢过她的男人过得这么好,苏家布庄更是如日中天,只怕她更加后悔了,她肯定会来找景翊的。
想到这里,林婉的心情就有些不好了,虽然相信丈夫不会做什么,可是老是有这么个人整天觊觎自己的夫君也挺恶心的。
苏景翊笑了笑,“婉婉这是吃醋了,婉婉放心,我心里只有你,袁素妍要是来找我,我就把她丢出去。”
林婉瞪了他一眼,脸颊微红,否认道,“谁吃醋了。”不过心里的那点不舒服也消散了,只要夫君心志坚定,那些人也只不过是秋日的蚂蚱,蹦不了几天。
……
林婉说得没错,袁素妍确实来找苏景翊了。
苏景翊冷眼看着眼前拦住他的女人,女人脸上一脸憔悴和忧愁,这次是真的憔悴,总算不是装出来的了。
袁素妍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里流露出崇拜和爱慕之色,是的,袁素妍并不死心,她觉得都是因为她嫁了人,苏景翊也娶了妻所以他才会对她这么冷淡,现在她和离了孤身一人,苏景翊一定不会忍心看着她受苦的。
只要苏景翊再次喜欢上她,她就有机会嫁入林家,最好他把林婉休掉,到时候林家的家业就是她的了。
“景翊,我和离了。”那声音婉转缠绵,情谊无限,仿佛她是为了苏景翊才和离的。
苏景翊都快被气笑了,他从未见过这么无耻的女人,这女人是听不懂别人的话的,也懒得跟她说话,转身就走了。
边走还边叮嘱墨玉,“以后出门记得看道,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到爷跟前来,污了本少爷的眼。”
以后出门还是能坐轿子的就坐轿子,省得一次两次的被人当街拦道,他可是要脸的。
墨玉连忙点头,“是,少爷。”
其实他也郁闷着呢,谁家的闺阁女子会三番两次的当街拦男人啊,有些脸面的人家的女儿教养都很好,是绝对做不出这种事的,尤其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女儿,比如知府家的千金,就连上街都要戴着面纱,谁要是敢当街拦男人,是会被人耻笑,名声尽毁的。
这个袁素妍,说是秀才之女,哪想比普通的农户都不如,更别说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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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和离了,还敢和男人牵扯,是不怕丢尽家族的脸面,祸及家人吗?此事要是闹大了,只怕袁秀才的秀才名头都要被撸了。
而另一边的袁素妍看着扭头就走的苏景翊彻底傻眼了,她什么都还么来得及说呢,对方怎么就走了?她现在出来一趟十分不容易,自从她和离归家后,袁秀才就不怎么同意她出门,这次还是她找了借口好不容易才让他同意的。
不行,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袁素妍如今的日子比从前还要难过,旁人的冷眼和鄙夷,每日的劳累让她十分难堪,她再也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眼看着男人越走越远,她气愤的跺了跺脚,连忙追了上去。
然而墨玉很快就注意到了后面追上来的袁素妍,赶紧把人拦住,他可不能再让这人靠近他家少爷了。
“袁小姐,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光天化日当街拦男人像什么样子,你再追过来我就要找袁秀才聊聊了!”
袁素妍的力气又怎么会有墨玉那么大,被墨玉拦着,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景翊走掉。
墨玉也不打算再惯着对方,他一定要把今天这件事跟袁秀才说清楚,让他好好管教他的女儿。
又过了一个多月,皇帝的旨意终于下来,苏家的布料入了皇室的眼,苏家也如愿成为皇商之一,身价倍涨,百姓们知道苏家布庄成为皇商后对苏家的布匹更加追捧,每日都生意火爆。
苏景翊也着手去往京城开分店,以后苏家每年都要给皇家提供布匹,自然要在京城有分店会更方便。
……
五年后,苏景翊携妻儿回到苏州老家,这五年,他在京城分店坐镇,苏父在苏州总店坐镇,两人携手把苏家布庄几乎在全国开了个遍,基本每一座城都有一家苏家布庄。
唯一可惜的是苏景翊和林婉常年居住在京城,苏父苏母很少能见到两个孙子,对此颇为遗憾,不过现在苏家布庄的扩展基本完成,以后就是平稳发展,苏景翊也可以留在苏州,只要不定时的到分店巡视就可以了。
对比和乐融融的苏家,与之相反的是程家,今天也是程文临劳役结束被放出来的日子,可惜来接他的人除了她的母亲就只有跟了她母亲几十年的陪嫁丫鬟,而他母亲和往日的风光无限比起来苍老了许多,衣着朴素,面目忧愁疲惫,和平常跑经风霜的农妇没有什么区别。
而程文临,因为多年的沉重的劳役,背脊弯曲,身体瘦削,他看起来起码比他的真实年龄老了十岁。
这时程母总算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连忙跑过去抱住自己的儿子,“我的儿啊,你受苦了!”
程文临也知道了这五年程家的变化,程家败落后,袁素妍走了,程家也养不起那么多下人,都遣散了,而他的庶弟也带着姨娘分家另过,程母吵过闹过却也无可奈何,以前程家还好时她便苛待庶子和姨娘,那两人过得比下人还不如,如今程家家业没了,庶子恨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养她。
10. 第 10 章
程母便只能带着陪嫁丫鬟以帮人干点杂活为生,她带着对苏家的仇恨等待儿子出狱。
程文临亦是如此,报复苏家是他在劳役中每日的念头,支撑着他从沉重的劳役中挺过来,出来后他唯一的念头也是报复苏家,报复苏景翊。
苏景翊再次知道程文临的消息时是先知道林父失踪了,林父因为底下一个小县城的胭脂分店出了事,要亲自去处理,本来按理来说这是小事三四天就可以处理好了,没想到都七天了,还没见回来,林母感觉不太对劲就让人去分店找人,可分店也不见人影,这才慌了,连忙找上苏家。
林婉知道自己父亲不见了后差点就哭出来了,她父亲最疼她了,“怎么会这样,父亲平日里也没有得罪什么人啊,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母女二人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苏景翊保持冷静,仔仔细细问了林父去的是哪个分店,经过了哪条路。
林母在女婿的安抚下才慢慢冷静下来,“就是去林阳县里的那个分店,他以前也经常去的,你爹一般都是走大道的,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厮呢,怎么这次就突然出问题了呢,要说谋财,你爹身上也不会带太多银子啊,至于害命,我们家也没有仇恨这么重的仇家啊,我们和其他胭脂铺的恩怨都是些小打小闹,那些老板都没必要小心眼到要害你父亲的地步。”
没太多有用的信息,苏景翊便让人去查探,也报了官,只是一时半会还没有讯息。
还不待他们有下一步的动作,林府的家丁突然慌慌张张的来报,有林父的消息了。
有人往林府丢了一张包着东西的纸条,纸条里包着的正是林父一直戴在身上的玉石戒指,纸条上写着不许报官,并要求三天内把五十万两白银奉上才会把林父送回来,否则他们见到的就是林父的尸首。
林母当场吓晕了过去,好不容易醒过来也六神无主了,“五十万两!哪怕是我们林家全部的家业也没有这么多啊,这可怎么办啊!”
林婉也很慌乱,但是看着母亲六神无主的样子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坚定道,“娘,你别担心,我这里还有些,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们也要把爹救出来。”大不了她把嫁妆全卖了,再找公婆借些。
苏林两家虽是姻亲,关系也亲近,但林婉也做不出要苏家帮她父亲出赎金的事,那可是整整五十万,寻常人几辈子也赚不到那么多钱。
苏景翊凝眉看着手里的纸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求财吗?
“婉婉,你们先做出筹赎金的动静来,这事有些不对劲,我再查查。”
三天后,林婉带着赎金等在郊区的破庙里,对方指名道姓要她一个人等在这里,林婉虽然害怕,但是为了父亲,她还是让其他人离开,想到在暗中保护她的夫君,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她相信夫君。
在其他人离开后,林婉又等了半个时辰,就见两个戴着黑面巾拿着大刀的男人鬼鬼祟祟左右张望的男人走过来。
来人见破庙里只有果然林婉一个人也松懈下来,凶神恶煞的吼道,“银票呢?”
林婉拿出银票,对方也很聪明,知道那么多银两自己搬不走,所以要的是全国各地钱庄都可以取钱的银票。
林婉暗自冷静道,“我爹呢?我要见到我爹才能把能把银票给你们。”
那两人当场笑了出来,一个男人冲着林婉挥舞刀子,“就凭你,也有资格跟我们讨价?识相的赶紧把银票拿过来。”
“老三,跟她废话什么,她就一个弱女子。”另一个男人说道,说着就要上前抢过银票。
这时,异变突生,一枚利箭从远处射来,速度飞快,噗的一声正中男人心口,男人双目瞪大,不敢置信,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中箭了,然而他的意识很快就消散了,再也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同伴的突然倒地让另一个叫老三的男人措手不及,他惊慌又警惕的看向四周,没发现什么后又转头看向面前的林婉,“臭女人,是不是你搞的鬼?我杀了你!”
男人举起大刀就要砍,然而另一枚利箭比他更快,因为有了警惕,老三躲了一下但还是被射中了肩膀,刚好是拿刀的手,因为剧痛他下意识的丢掉了刀,紧接着,又是一箭,这次是他的大腿,男人再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官兵也从破庙后面出现,当场抓住了男人。
苏景翊疾步走出来,抱住了妻子,担忧问道,“婉婉,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虽然做好了万全的安排,但他心里还是很担心,生怕出什么错,导致林婉会受到伤害,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林婉这才回过神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人死在她面前,哪怕事先已经知道,还是后怕得不行,直到被丈夫抱住,她才松了一口气,她发现自己的腿有些软,刚才那鲜红的一幕仍出现在她脑海中。
她摇摇头,努力想把刚才的那一幕忘掉,她靠在丈夫的怀里,闻着熟悉的清香味,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我没事。”
官兵抓住了那个叫老三的男人,而另一边,也收网了,官兵和苏景翊找来的人顺利从清风寨救出了林父,也将清风寨里的土匪一网打尽,同时也从清风寨里找到了同谋程文临,程文临刚出来没几天就又要进去了,而这次他还能不能活着出来就不一定了。
前几天苏景翊查探仇家无果后,就把目光放在了去往林阳县其中一个小道的一个山头上,据附近的村民说,那个山头有一群土匪,经常在经过林阳县的小道上打劫,不过这群土匪的胆子很小,他们不敢去大道上打劫,一直在人烟稀少的小道上,而且一般只谋财不害命。
而且这群土匪有些小聪明,只敢打劫那种孤身的行人或是无甚背景的百姓,因为是小范围的打劫,闹出来的事情不大,也没人敢上报官府,导致官府还不知道有这群土匪的存在。
可是林父去林阳县走的是大道,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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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胭脂铺在整个苏州城也算赫赫有名,这群土匪又怎么可能有胆量敢打劫林父?
后面他得知程文临被放出来了,再一想就清楚了,不过是有人许以重利罢了,一点利益或许不会动心,可是倘若是百倍千倍的利益,比如说林家胭脂铺的胭脂方子呢?那可是一只会生钱的金鸡,这群土匪冒着会被剿灭的危险也动心也是不难理解的了。
程文临直到被抓都没想明白苏景翊怎么会知道事情是他做的,那些官兵竟然这么听话,任劳任怨并且准确的知道了清风寨的据点,他们不是不知道清风寨的存在吗?还有另外的一帮人又是怎么回事?
可惜哪怕他心里再疑惑再怨恨苏景翊也不会为他解答。
正常来说官兵当然不会这么殷勤,但是,他有钱,重金驱使下,官兵们抓人的速度自然就要多快有多快了,还有那帮打手也是他花钱请来的,就是以防万一官兵们搞不定清风寨,而那名弓箭手则是他在京城认识的人,对方以前在军营做了几年,他的弓箭技术很好,后来离开了军营。
苏景翊偶然认识了他,还帮了他一点忙,后来两人关系不错,在知道林父被绑架后,他就联系上那人,请他过来帮忙,还好赶上了。
林父在清风寨受了不少罪,好在没有性命之忧,那些外伤也可以治好,林父被绑架后就一直被程文临逼问胭脂配方,林父当然不会给,程文临就对林父用了刑,不过程文临想要拿到胭脂配方的心很迫切,这才没有杀了林父。
经过知府的一番审问,苏景翊也得知了清风寨会和程文临勾结在一起的原因,不出所料,也是因为胭脂配方和钱,清风寨做主的有四个人,他们早已结拜成了兄弟,那个老大有点远见,觉得他们一直干土匪这行很危险。
抢不到多少钱不说,还随时有被官府剿灭的风险,那个老大早就想另谋出路,这时程文临找上门,两人勾结在了一起,老大认为只要他们拿到了胭脂配方,以后他们就可以用胭脂配方赚钱养活兄弟,就不用再干打家劫舍这活了。
至于程文临说的合作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等他拿到配方,程文临孤身一人还不是任他拿捏,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冒着风险到大道上劫走了林父,而且他已经让人守着大道,林父被劫走的时候确实没人看见。
而后面又多出来的五十万两赎金则是程文临要求的,清风寨老大的想法是对林父逼供,只要能让他说出配方,死伤不论,有了配方以后想赚多少钱都行,可是程文临不甘心,程家已经破产了,他要让林家苏家也破产。
程文临刚出狱,出狱后就打上了林父的主意,他根本不知道苏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他还以为五十万两是林家苏家全部的身家,他要五十万两赎金就是要毁掉林家苏家,让苏景翊和林婉变成穷鬼,再也翻不了身。
可惜正因为他这贪婪的想法暴露了他自己,也给了苏景翊准备的时间,而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出来害人的机会了。
11. 第 11 章
这一世,苏景翊和林婉一共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孩子们都被教养得很好,小儿子随的是林姓,但也是他们从小养育大的,直到他成年后才慢慢接收了林家的家业。
林父林母更是对这个外孙疼到了骨子里,两位老人死前看到林家后继有人,家大业大,笑着安详的走了。
苏景翊和林婉相互扶持多年,成了苏州城有名的模范夫妻,林婉也是整个苏州城里最令人羡慕的女人,孩子懂事有能力,丈夫更是把她捧在手心里,一辈子都没有纳过妾,只一心守着她一人,不知有多少女子羡慕她,只恨自己没能嫁给像苏景翊那般的夫君。
苏景翊送走了两家的老人,现在林婉也要走了。
“相公,谢谢你,能嫁给你,我很幸运。”林婉靠在丈夫的怀里,真心的笑道。
在婚前,因为种种流言,她忐忑不安,害怕自己所嫁非人,可是在婚后,她十分庆幸自己当时答应了这门婚事,她才得到了一个好丈夫,让她一辈子都活在幸福的蜜糖里,让她哪怕几十年要死了也舍不得离开他们。
苏景翊又一次送走至亲,沉重的悲伤将他淹没,年老的身体再也挺不住,不到三个月也走了。
……
傅景翊再次睁眼,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虚无空间,只不过他似乎身处某一处空间,他能看到的就是面前有一处透明的墙壁,而墙壁外面就是他熟悉的黑暗混乱的虚无空间。
而身处墙壁内的他感受不到丝毫的侵蚀,头脑也前所未有的清明,以前他在虚无空间,那些混乱的黑暗物质会无差别的攻击他,入侵他的灵魂,导致他头脑也被混乱物质污染,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只能感觉他的灵魂越来越虚弱。
可因为他所处的就是虚无空间,周围都是这些东西,避也无不可避,还以为他一直要待在这个空间里慢慢被侵蚀消散的时候他撞上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把他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傅景翊回想起那个世界的东西,就发现他在那个世界的感情似乎在慢慢消散,再次回忆,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事情如同一部电影般存在他的脑海中,有记忆,但是那些深厚的感情却没有了。
他在那个世界里学的东西倒是还在,那时候苏家布庄的生意越做越大,除了程文临还有其他一些眼热的人觊觎他的生意,为了保护家人也为了保护自己,他跟着那个他相识的军中好友学了一些拳脚功夫和自保的手段。
这些东西已经印在了他的身体里,要是现在让他当场使出来他也能用出来。
傅景翊垂下眼眸,看来只是感情没有了,其他学到的东西都还在。
傅景翊再次看向四周,除了面前是个透明的墙壁外,另外三面是不知名的物质组成的墙壁。
“喂,你还在吗?这里是什么地方?”
傅景翊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从四周传来的声音,那声音还有些怨念,“我不叫喂,我可是能穿越时空的时空镜!”
“这里是我的空间,可以保护你不被外界侵蚀。”
傅景翊又问了它一些细节,想弄清楚这个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可时空镜在说了两句后又变得冷淡下来,问它什么也不说。
傅景翊不再自讨没趣,选择继续去找他的残魂,总有一天,他会让它心甘情愿的说清楚。
……
“小翊,快点了哦,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
傅景翊加快了洗漱的速度了,顺道回了一句,“知道了,马上。”
到了客厅,周秀英已经做好了早餐,而他的父亲傅言成早就吃完上班去了。
周秀英见到儿子一副仿佛还没睡醒的样子就笑了,难得看到儿子这么迷糊的模样,“昨晚干什么去了,这么困?”
傅景翊面色如常的吃着早餐,“没干什么,就是昨晚有点没睡好。”
他穿过来的时候天就快亮了,后来接收了记忆后就没再睡着,人有些疲倦罢了。
吃完早餐,傅景翊和周秀英一起出门,只不过周秀英是去上班,他是去上学,两人在路口分开。
他今年上初二了,学校就在家附近,走路大概十来分钟的路程,这段路他很熟悉,附近有不少学生都在这所初中上学,周秀英和傅言成都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所以平时都是他自己走路上学。
刚走了一小段,背后就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喊他,那声音还带着火气。
“傅景翊,你今天怎么不等我啊。”杨青青是小跑了才追上来的,停下来的时候还在呼呼喘气,看着傅景翊的眼神里带着不满。
傅景翊皱了皱眉,道,“因为快要迟到了。”
杨青青生气的努了努嘴,显然不接受这个理由,“你知道我跑过来有多累吗,下次你不能这样了,不然我生气不理你了。”说着把书包递给他。
傅景翊仿佛不明白她的意思似的,没动。
杨青青举得手都累了,都没见他接过去,更加生气了,拿眼睛瞪他,“快点拿着啊,都重死了。”
傅景翊心里冷笑,让他拿东西还这种态度,惯得她。
“我今天不舒服,你自己拿吧。”说完转身就走,不给她递过来的机会。
杨青青每次上下学都拿很多东西放背包里,明明那些书她拿回去看也不会看第二天也是原封不动的拿回学校,但她每次都装那么多,乐此不疲,仿佛书带得越多越能证明自己是好学生似的。
她当然不会觉得累了,因为她每天上下学的书包都会丢给原身来拿,原身除了背自己的东西还得拿着她那沉重的书包,至于她自己则是一身轻松,有时候原身不小心弄脏了她的书包,还会惹来一顿谩骂。
偏偏原身喜欢她,不仅不生气不说,还认为杨青青这种行为是真性情,不做作,他刚接收到记忆的时候被恶心得不行,尤其是杨青青后面所做的一系列事情,让他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不知感恩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杨青青愣愣的看着对方毫不停留的背影,气得脸都红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有一天傅景翊不帮她背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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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对她这么冷漠。
“傅景翊!你给我站住!”她大喊,可对方还是脚步不停,她气得一跺脚,赶紧追了上去。
傅景翊只感觉到有一股劲风,下意识的往旁边走了一步,砰的一声,粉色的书包重重的落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这么重的书包要是砸到他背上,非得把他砸出淤青不可,严重些的很有可能要把他砸趴到地上,说不定要伤到骨头。
而且要不是杨青青不够高,这个书包砸到的就是他的头了,到时候会出现什么严重的后果都未可知。
“啊!我的书包,都脏了!”
然而杨青青根本不觉得有多严重,反而认为傅景翊根本不应该躲,对傅景翊的躲避只觉得生气,认为是他弄脏了她的书包。
“傅景翊,你把我的书包弄脏了!”杨青青生气的指责他,扑上来就要打他。
傅景翊当然不会像原身那样站着任她打,他用了点力把人推开。
“杨青青,你别太过分了,你用这么重的书包砸我,你知道要是砸中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冷声说道,“我原来以为我们是朋友,如今看来,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朋友,没有人会对自己的朋友呼来喝去,肆意谩骂,现在还用这么重的东西砸我。”
“明明我说过我不舒服,你不关心不说还非得要我帮你拿书包,现在砸完书包也只关心你的书包有没有脏,根本没想到我要是被你砸中了会怎么样,这根本不是一个朋友会做出的事情,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你要是再敢砸我,就别怪我不客气!”
扔下这些话,傅景翊赶紧赶去学校,被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这下真的要迟到了。
杨青青简直要气疯了,她什么时候这样被傅景翊指责过,哪怕以往她做了一些比较过分的事情,但是只要对傅景翊稍微撒一下娇,或者假装生气,傅景翊就原谅她了。
也是傅景翊的放纵,让杨青青对他越来越不客气,反正傅景翊那么疼她,怎么样都不生气,可是没想到,这次傅景翊居然生气了。
然而杨青青就是那种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的人,傅景翊的指责非但没让她反思自己,还认为是傅景翊太小题大做了,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以前她生气的时候也不是没拿东西扔过他,不是也没怎么样吗。
杨青青越想越气,还打定主意要跟傅叔叔傅阿姨告状,接下来这段时间也不跟傅景翊说话了,要冷一冷他,“傅景翊,我再也不理你了!”
傅景翊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两分钟,好在他平时的成绩不错,是老师眼里的优等生,只是说了一句就放他进来了。
而后面的杨青青就没有这种好运了,她成绩本就差,还经常惹祸让老师生气,老师早就对她不满了,以前都是原身护着她,老师也愿意给他这个优等生一些面子,对杨青青只是小惩大诫。
现在傅景翊没再出面帮她解释护着她了,看到她迟到班主任当即罚她站了两节课。
12. 第 12 章
在这个世界里,傅家和杨家是门对门的邻居,两家人的关系很好,傅景翊和杨青青也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
小时候的嬉笑打闹暂且不提,那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直到上了初一,有了男女意识的傅景翊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杨青青,在有了这种感觉后他就不自觉的别扭起来,再也无法将杨青青视作玩伴,而是当成心上人看待。
傅景翊是那种只要把人放在心上了就会对那个人很好的人,在觉得自己喜欢杨青青后就对她更好了,以前也好,但是现在几乎是杨青青要什么给什么。
然而杨青青并不领情,在发觉傅景翊对她比以前更好后,她就更放肆了,一点点小事都要傅景翊帮她做,但凡她在哪里受气了也会把气撒在他身上。
直到上了高中,中考时傅景翊考上了市重点高中,而杨青青的成绩本来就很差,偏偏每次傅景翊帮她补课她都不领情,还认为是傅景翊管太多,从来不肯好好听讲,可想而知,杨青青中考的成绩一塌糊涂,想要上高中只能上那种很普通的高中,那些学校里的学生基本上都是不愿学习,只想混一个高中文凭的。
杨父杨母不想把女儿送去那种没前途的学校,后来多番打听,咬咬牙找了很大的关系,还花了一大笔钱把她送去了一所私立学校,私立学校的学费很昂贵,但是教学资源要比那些三流的普通高中要好一些。
傅景翊知道后心里有些难受,他不想和喜欢的人分开,而杨青青也不希望失去这个什么都帮着她,顾着她的工具人竹马,便让傅景翊去和他的父母说,让他们也把他送去这所私立学校。
周秀英顶不住儿子的求情,只能和丈夫也找关系把儿子送去私立学校,而傅家悲惨的生活也开始了。
上了高中,杨青青惹祸的性子仍旧不改,偏偏她惹出祸事后就不管了,后续都是傅景翊帮她处理的,也为了她,傅景翊得罪了不少人。
后来,在这所学校里,杨青青认识了一个叫谢凌的富二代,两人便开始了打打闹闹欢喜冤家的情感之旅。
谢凌被杨青青真性情、不做作的性格吸引,他以前哪里见过这种对他不假辞色的女生,以前那些女生都是看他的家世黏上来的,对他极尽讨好,而杨青青却对他的家世不屑极了,谢凌感觉杨青青很特别,感情就这么产生了。
傅景翊则是在此充当了一个推动他们感情的工具人,杨青青惹祸,傅景翊处理,没零花钱了,也找傅景翊要,杨青青吃醋了,就把傅景翊拉来当工具人刺激谢凌,谢凌因此非常讨厌傅景翊。
一直到上了大学,出来工作,每次杨青青和谢凌的感情遇到挫折,杨青青就跑来找傅景翊抱怨,要傅景翊帮她。
傅景翊一开始知道杨青青和谢凌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很伤心,也很嫉妒谢凌,可后来他还是学着慢慢放下,把这份暗恋放在心里,也不想再去打扰他们。
然而傅景翊想放下,杨青青可不会让他放下,哪怕是上了大学两人在不同的学校,杨青青还是时不时的来找傅景翊帮忙,不然就是假装对傅景翊暧昧来刺激谢凌。
杨青青经常来,导致傅景翊学校的人都以为杨青青是傅景翊的女朋友,那些对傅景翊有好感的人在知道他已经有了女朋友后也就此打住了。
直到工作几年,杨青青仍旧被傅景翊纠缠着,恋爱都没谈过一场,傅景翊也顾念着多年来的情谊,不忍心拒绝。
直到有一次,杨青青怀孕了,而那时候她刚好和谢凌吵了一架,这是他们吵得最凶的一次,已经闹到了要分手的地步,杨青青怀着孩子找到傅景翊,说要嫁给他。
彼时傅景翊根本不知道杨青青有了谢凌的孩子,听到杨青青要嫁给他他大吃一惊,其实这些年他已经学着慢慢放下对杨青青的感情了,对杨青青多有照顾也只是顾念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而已。
猛然间要娶杨青青傅景翊是不愿的,这些年杨青青和谢凌之间的感情纠缠他都看在眼里,他可不愿娶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人。
傅景翊的拒绝是杨青青没想到的,她觉得不管她提出什么傅景翊都应该同意才对,况且傅景翊喜欢她这么多年,她现在愿意嫁给他了他应该感恩戴德才对,他怎么可以拒绝?
杨青青生气了,越拒绝她越要做,死活都要嫁给傅景翊,傅景翊坚持住了自己的底线,怎么也不肯。
最后杨青青竟然把傅景翊给灌醉了,第二天就开始污蔑傅景翊,说两人发生了关系,但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一个月,她把肚子里的孩子也安在傅景翊的头上。
傅景翊傻傻的以为杨青青肚子里的孩子真是他的,无法,为了孩子他只能开始准备和杨青青结婚的事宜。
就在两人结婚的当天,谢凌高调的开着豪车来到婚礼现场,宣告杨青青是他的女朋友,并向杨青青求婚,杨青青自然是感动不已,还当众解释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谢凌的,丝毫不顾忌傅景翊的面子。
最后,杨青青坐上谢凌的豪车,两人欢欢喜喜的走了,而傅景翊和傅家则彻底沦为了笑柄,满心欢喜的准备婚礼,结果女朋友不是他的,孩子也不是他的,人家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接盘侠而已。
因为这件事,傅家和杨家彻底闹翻,可是傅言成和周秀英还是被周围的亲戚朋友笑话,甚至当日的事情被人拍了视频传到了网上,尽管也有人觉得杨青青和谢凌太过分,但还有更多的人笑话傅景翊,觉得他是个傻子,孩子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如果不是谢凌来抢婚,他就要帮别人养孩子了。
在公司,傅景翊每天都得忍受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傅言成和周秀英也觉得丢脸,很少再出门,整天唉声叹气,郁郁寡欢。
之后傅景翊被辞了,是谢凌动的手脚,这些年,谢凌早就对傅景翊积累下了许多不满,只是之前一直没机会动手,趁着这次机会,他动手了,傅景翊工作的公司也觉得那些事情对公司影响不好,也想卖谢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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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面子,倒霉的自然是傅景翊了,他只能被辞退。
之后傅景翊再找工作,好点的公司都不肯招他,打听后才知道,都是谢凌搞的鬼。
傅景翊彻底醒悟,如果不是杨青青,他好好的生活不会被搞得一团糟,可惜他醒悟得太迟了,而就在他被辞退的时候杨青青凭着肚子里的孩子顺利嫁进谢家,成了谢家少奶奶,哪还想得起他这个工具人竹马。
傅景翊想打电话找杨青青算账,杨青青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最后还把他给删了,至于杨父杨母,早就借着女儿的光搬去了另一处更大的房子,想找人都找不到。
有一次傅景翊好不容易找到了杨青青,结果还没靠近她,就被谢凌找的保镖拉走还被打了一顿。
傅景翊悔不当初,都是他太纵容杨青青才导致今天的地步,让父母一大把年纪还在为他担忧,被人笑话,他也彻底看清了杨青青的为人,什么真性情,不做作都是狗屁,她只是借了别人的手,要别人把东西捧到她面前,求着她收下,她再假装勉为其难、迫不得已的收下而已。
傅言成和周秀英因为那些事情郁结于心早早去世,傅景翊也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勉强糊口,他从以前人人羡慕的高材生变成了亲戚朋友嘴里的反面教材,反之杨青青,就因为找了一个有钱的老公,大家对她的评价一反常态,再也不是往日的惹祸精,而是有眼光、有远见,亲戚朋友也巴结讨好她。
傅景翊刚接收到这具身体的记忆的时候被恶心得不行,这种女人就是既要还要,比所谓的拜金女拜金男还贪心,明明心里什么都想要,却不想担拜金的名头,才标榜自己真性情,不畏权势,而且杨青青还是通过伤害原身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他对杨青青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还好上了初中,老师们已经不让男女同学混坐了,不然以原身那个性子肯定是要和杨青青一起坐的,那他还得找老师换座位,不过即便如此,杨青青也是坐在他后面。
在上课的时候,傅景翊都能感受到背后传来的怨恨的目光,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只有她一个人罚站,大概她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
傅景翊的同桌齐桢平时成绩也不错,也是原身的好友之一,作为好友,他最清楚平时的傅景翊对杨青青有多维护的了,在看到杨青青迟到的时候,他理所应当的以为傅景翊会向平时那样站起来维护杨青青,把错揽在自己身上。
可是没想到,齐桢看着无动于衷的同桌,疑惑的挠了挠头,难道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傅景翊竟然眼睁睁看着杨青青在全班同学面前罚站也不管了?
平心而论,他是不大喜欢杨青青的,脾气大又爱闯祸,最关键的是每次傅景翊帮她擦屁股杨青青不感激不说,有时候还认为是傅景翊多管闲事,偏偏真到了关键时候又拿出傅景翊的名头来狐假虎威。
这种女人真不知道傅景翊喜欢她什么,要不是傅景翊护着她,她早就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了。
13. 第 13 章
借着课本的遮挡,齐桢用手撞了撞正在专心听课的傅景翊,压低声音道,“傅景翊,你今天怎么不护着杨青青了,她今天可丢了一个大脸了。”
傅景翊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看老师,不过还是回道,“我和她已经不是朋友了,从今往后她的事情我都不会再管。”
闻言齐桢稀奇的睁大了眼,仿佛不认识他了般,“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脑子突然清醒了?”
听这语气对杨青青不是一般的不满啊,简直前所未有啊,以往杨青青再过分傅景翊再生气也只是自己闷在肚子里,怎么可能会说出要和杨青青绝交的话。
傅景翊露出一抹苦笑,“只是发现某些人狼心狗肺,从来没把我当成朋友,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齐桢还想再问,傅景翊却不再说了。
一整天,杨青青都气愤的不搭理傅景翊,非得要傅景翊向她低头认错不可,而且她还不一定会原谅他呢。
以往大多是傅景翊先低头的,而杨青青则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
班里的人都发觉以往关系很好的傅景翊和杨青青今天竟然一句话都没说过,都很好奇的看着他们,不过当事人一个一脸气愤不满,另一个则坦然自若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看起来简直前所未有的诡异。
等到下课,他们从齐桢嘴里知道傅景翊和杨青青两人已经闹掰后就更惊讶了,全班同学都知道傅景翊平时有多护着杨青青,这次两人居然闹掰了,杨青青这得做了多过分的事情才把傅景翊弄得生气到要和她绝交啊?
是的,所有人都觉得是杨青青的错,杨青青是个惹祸精,而傅景翊却是待人友善,平日里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都会帮忙,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这么好的一个人,能让他失望到绝交的地步,一定是杨青青做了什么过分到连傅景翊都无法原谅的地步。
只要一想到杨青青居然这么过分,同学们对杨青青的观感已经十分不好了,本来平时杨青青的人缘就不好,想也知道,谁会喜欢一个经常闯祸,不是弄坏这个,就是搞砸那件事情给他们添加麻烦的同学。
以前要不是傅景翊帮她道歉,帮她处理,同学们也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想跟杨青青过多计较的话,杨青青早就被全班同学孤立了,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他们又不是找虐,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当然也有人在想会不会没两天傅景翊就原谅杨青青,继续对她好了,因为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不过大部分人还是觉得两人闹掰得好,杨青青根本不值得傅景翊对她的这份好。
晚上放学,杨青青为了表达自己还在生气,一下课就拎着书包自己走了,没等傅景翊。
因为两家是邻居,以前他们上下学基本上都一起,两家父母也觉得孩子一起上下学也好有个照应,都觉得挺不错的。
杨青青怒气冲冲的走了,而傅景翊呢,他根本没注意到杨青青,放学后他没走,而是去办公室找数学老师张老师去了。
“什么,你真的同意了?”张老师喜不自胜,他拍了拍傅景翊的肩膀,“这就对了,你现在还是学生,心思还是要重点放在学习上,这次的竞赛参加了对你只有好处,就算得不了奖也能扩展你的知识面。”
之前张老师找傅景翊想让他参加数学竞赛,傅景翊想着平时要帮杨青青补习,没那么多时间上课写竞赛卷子就说还要再考虑,最后应该还是会拒绝的。
可现在他来了,他可没兴趣热脸贴别人冷屁股,每次傅景翊帮杨青青补习都跟要她的命似的,还得傅景翊哄许久她才愿意,而且过程也不认真,现在的傅景翊才不自己找罪受。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把你的名字报上去,明天晚上开始你就跟着参加竞赛的同学一起上课。”
说好这件事,傅景翊又得了两套竞赛试卷,才被张老师放回家,回到家,已经有些晚了。
周秀英在厨房做饭,傅言成今天不用加班,也回来了。
“景翊,回来了?洗手准备吃饭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傅言成端着菜走出来,他把菜放到桌子上,问道。
傅景翊放下背包,回道,“我找老师问了点事情。”
傅家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因为一家三口从早忙到晚,晚饭时间反而是他们一家互相交流日常的时候。
周秀英照例关心了儿子在学校的学习生活,这才慢慢说道,“今天下午你们放学的时候我遇到青青了,她说你欺负她,你们这是怎么了?”
今天下午她下班回家,刚到家门口杨青青就回来了,她正想打招呼,结果对方一见到她就怒气冲冲的上来告状,说景翊欺负她,那愤怒的样子像她儿子对她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似的,最后居然还让她好好教训自己的儿子。
一听对方那语气周秀英就有些生气,她自己的儿子她自己教,别人凭什么说三道四的,杨青青那语气倒好似她要教她这个妈怎么教儿子,老实讲,她个人是不大喜欢那姑娘的,虽然他们家和杨家是邻居,她和杨母的关系也不错,但是杨青青被惯得太骄纵了。
谁家的孩子谁心疼,每次看到自己儿子被折腾的那个样子她就忍不住生气,杨家还拜托景翊在学校里多多照顾杨青青,呵!就杨青青那个性子在学校谁敢欺负她啊,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所以在听到杨青青贬低自己儿子的时候周秀英当场拉下了脸,偏偏杨青青还以为周秀英是在生气傅景翊居然敢这么对她,回去一定会好好教训傅景翊,便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傅景翊一听就知道是杨青青来找周秀英告状了,也是好笑,找他的妈妈来告他的状,难不成她以为他妈会蠢到为了一个外人来教训自己的儿子吗?
傅景翊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妈,我今天才发现在杨青青眼里我是什么人。”他把今天发生的事对两人说了一遍,顺便再说了一些以前杨青青做的更过分的事。
他可不想再和杨青青做什么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了,就此和杨家断绝来往更好,杨家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邻居情谊不要也罢。
周秀英听完当场炸了,当即就要找杨青青算账,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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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才知道自己所见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更过分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
还是傅景翊和傅言成拦住了她。
“她凭什么这么对你,她以为她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呢,我呸!就算是亲妹妹也不能这么做,她怎么敢的?”周秀英气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当场手撕了杨青青。
好说歹说傅景翊才把他妈拦住,周秀英反手抓住儿子的手,摸他的头仔仔细细的查看,“她没有砸中你吧?啊?没事吧?”
傅景翊哭笑不得,“妈,我没事。”
在知道儿子真的没事后,她又气得一把甩开他的手,“也得怪你,你平时那么纵着她干什么?就是一个邻居家的孩子,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小姨家的圆圆又不见你那么喜欢,我跟你说,从今往后你不许再和她一起玩了,放学下学也别跟她一起了。”
周秀英十分后悔当初答应杨家让两个孩子一起上学有个照应的提议,她要是早知道杨青青是那种性格,打死她都不会让儿子跟她扯到一起,那种动不动就打人的脾性,万一哪天她一生气就找石头来砸他儿子怎么办,到时候她后悔都来不及了。
“往后我们和杨家也尽量少打交道。”傅言成突然出声说道。
周秀英想了想也点头,“对,我们和杨家也少来往,他们女儿被养成那样和他们可脱不了关系,说不定心里想着什么坏主意呢,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挺和善的人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她虽然和周凤琴关系好,可是在事关儿子的事情上,关系再好也不行,当初也是在知道这个邻居和她同姓的时候,觉得有缘又是邻居这才慢慢来往,关系好了起来,但其实周凤琴这人有些小心眼,平时还爱占点小便宜,平时周秀英看着两人的关系上没有过多计较,可是现在她女儿居然敢伤害她儿子,这她就不能忍了。
傅家的家庭关系简单,周秀英和傅言成满心满眼都是他这个儿子,可想而知后面在看到这么优秀的儿子被害成那样,被所有人嘲笑心里有多难受。
吃完晚饭,傅景翊又做了一会儿作业就去睡觉了,来这的第一天,除了有一个糟心的青梅,别的一切顺心,而这个青梅以后也不再是他的青梅了。
第二天傅景翊早早起来上学,周秀英出门的时候对面的杨青青才刚出来。
看到周秀英,杨青青心情很好,觉得周秀英昨晚一定好好教训了她儿子,可是在看到门口只有周秀英,傅景翊却不在的时候顿时有些疑惑,“周阿姨,傅景翊呢?”
周秀英皱了皱眉,知道了昨天杨青青对她儿子做的那些事后,周秀英对这个女孩再没有了好感,是以她对对方也没有了以往的笑脸。
“他去学校了。”
没想到今天傅景翊还是没有等她,杨青青有些生气,“他怎么又不等我啊。”语气里带着抱怨。
周秀英都快被气笑了,她居然还敢抱怨,她拉下脸,“以后你还是自己上学吧,景翊他要参加数学竞赛,没空等你了。”
每次都要她儿子等,有好几次都迟到了,什么东西!
14. 第 14 章
“对了。”周秀英面无表情继续道,“不知道老师和你爸妈有没有教过你,打人是不对的,不知道我儿子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竟让你这么打他,以后希望你记住,我儿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自己会教,还轮不到你来管。”
“这是怎么了?青青,你怎么还不去学校?”这时周凤琴正好推门出来,看到两人脸色奇怪的面对面站着,疑惑的问道。
杨青青此时的脸色真是难看极了,她面色僵硬,怎么也不敢相信周秀英居然会阴阳怪气的指责她。
然而,如果杨青青会反思自己的不对,那就不是杨青青了,她一脸气愤,“明明就是……”
可惜周秀英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是什么?就因为他上学不等你,那请问你是他的谁啊?你跟景翊什么关系啊,凭什么他要担负迟到被老师追究的风险等你,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次如此,你还要脸吗?他被你连累得还不够吗?”
说着她转眼看向刚出来的周凤琴,“凤琴,不是我说你,你也该好好管教你一下你的女儿了,学习一点不上心,整天在学校闯祸,我家景翊都给她擦了多少次屁股了,再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得了。”
说完她也不再那母女二人难看的脸色,施施然走了。
以往周秀英不是那种高调会秀儿子的人,哪怕她儿子确实是她的骄傲,但她一直都很低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可是今天,面对伤害她儿子的人她实在忍不住了,不得不说,偶尔的冷嘲热讽一下确实爽。
周秀英是走了,可是留下来的杨青青母女脸色却难看极了,尤其是周凤琴,这还是周秀英第一次对她这么不客气。
她瞪了女儿一眼,“你做什么了,让你周阿姨这么生气。”
不得不说,周凤琴还是很了解自己女儿的性子的,虽然她也很生气周秀英这么冷嘲热讽的对她说话,可是一定是自己的女儿做了什么才会让周秀英平时这么和气的人这么生气,连平时的情谊都不顾了。
而对于杨青青来说她就更愤怒了,自己的妈妈居然不站在自己这边,她怨愤的看着周凤琴,“我能做什么,明明是他们欺负我,你是我妈你居然不帮我!”
说完就怒气冲冲的跑了。
“你这孩子!”周凤琴怒其不争,可惜杨青青早就跑远了。
周凤琴既生气周秀英不顾情面,又气女儿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她为什么要费心费力的把两个孩子绑到一起,还不是想让傅景翊多帮帮她吗。
傅景翊成绩优秀,排名基本不掉出年级前十,只要他们两家打好关系,让傅景翊免费帮助青青补课不是问题,而这些年的傅景翊也正如她所想,经常有空就给青青补习,好歹让她的成绩保持在班级中等水平,不然的话以她那懒散的学习态度排名倒数都有可能。
甚至周凤琴会想得更长远些,傅景翊肉眼可见的前途不可限量,傅家的生活条件也不差,傅景翊还是独生子,如果两个孩子从小就培养感情,以后说不定能走到一起,那她就不用担心女儿以后的生活了。
此时的周凤琴确实是这么想的,她以未来女婿的眼光看待傅景翊,因为这是她目前所能接触到的最出色的男孩了。
然而等她知道谢凌的存在后,立马将傅景翊抛之脑后,一个学习出众的普通学生如何能比得过家有上亿资产的富二代呢。
普通学生学习成绩再好大学出来也是给别人打工,每月拿那点固定工资,而谢凌挥挥手就是成千上万的钱撒出去,所以后来在她知道杨青青认识了家里这么有钱的同学后立马让女儿去和谢凌打好关系。
而以往千叮咛万嘱咐要和傅景翊好好相处的话仿佛不存在了般,甚至还说要离傅景翊远些,不要让谢凌误会云云,后来杨青青和谢凌结婚后她还曾跑到周秀英的面前炫耀自己找了一个多好多好的女婿,杨青青给他们买了一个更大的房子后更是头也不回的搬走了。
……
杨青青怒气冲冲的跑到学校,一把把书包扔到傅景翊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把全班正在早读的同学吓了一跳。
“傅景翊,我要跟你绝交!”杨青青瞪视着眼前的面容清俊的男生,心里洋洋得意,等着傅景翊给她道歉求饶,因为以往只要她一说出绝交的话不管是谁的错傅景翊就立马道歉了,然后会买许多的小东西来哄她开心,求她原谅。
却没想到,傅景翊皱眉看着他被书包弄乱的书桌,动不动就扔东西发脾气的女生真的是真性情吗?他怎么就这么……厌恶啊。
“好。”
“你说什么?”杨青青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她又再次确认了一遍。
傅景翊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吓人,“我说好,我们确实该绝交,我不想有一个会随时伤害我的朋友。”
“你……”杨青青被傅景翊冷淡的眼神给吓到了,手指着傅景翊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本就是说说气话想要傅景翊低头认错而已,她怎么敢和傅景翊绝交呢,不说傅景翊平时对她的维护,就是傅景翊每次买的那些零食、好看的裙子头饰之类的她都舍不得,一旦和傅景翊绝交,这些东西可都没有了。
“一个两个的不读书,你们在干什么?”班主任熟悉的嗓音突然出现,一众看热闹的同学后背一激灵,险些以为是自己私下打小差被发现了,不过转而一想,现在又不是他们的错,要不是杨青青大呼小叫的闯进来打扰了他们,他们还好端端的早读呢。
“老师,不关我们的事啊,是杨青青突然冲进来打断我们的,我们还被吓了一跳呢。”
“就是啊,傅景翊还差点被她砸到了头。”齐桢指着杨青青告状道,他是傅景翊的同桌,他最清楚杨青青扔书包的力气有多重了,桌子都震了一震,真的把他吓到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杨青青都敢这么对待傅景翊,可想而知私底下傅景翊受了多少委屈。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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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他,早就忍不住了,简直是个神经病,关键人家傅景翊也只是她的邻居而已,又不是她亲哥,还得包容她所有的坏毛病,就是亲哥也不会这么容忍呢。
齐桢一说完,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班主任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凌厉的眼神瞪着杨青青,杨青青就是一个惹祸精,一颗老鼠屎,把他们班好好的风气搅得一团糟,她已经忍她好久了。
“杨青青,跟我到办公室!”
杨青青一脸倔强,还试图反抗,“凭什么,又不是我的错!”
班主任眼睛一瞪,更加生气了,“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还想狡辩,赶紧跟我出来,你不想学,别耽误同学们的时间。”
班主任已经决定要请家长了,这么一个学生她是管不了了,当初要不是一中随机分的班,又不能设重点班,杨青青刚好被分到她这个班,她才不愿意要这个学生,这一年多为了这个刺头她不知道废了多少脑细胞。
杨青青一走,同学们继续读书,毒瘤走了只觉得教室的空气都好了许多。
傅景翊也按部就班的学习,他生前也是一个现代人,可是在经历过虚无空间数万年的侵蚀后,他记忆其实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这里一切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新的开始,他也需要重新学习。
不过他脑子还算可以,几天过后已经把原身脑子里的东西都融会贯通了,学习上也更加得心应手。
每天除了正常上课,下午大家都放学后他会留下来到竞赛班再上一节竞赛班的课程,现在离数学竞赛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初中的数学竞赛含金量没有高中竞赛高,更多的是一种荣誉,给自己的履历添上一笔,对傅景翊来说还可以避开杨青青,何乐而不为呢。
距离上次和杨青青闹掰已经过去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除了在班级里,其余时间几乎没见过杨青青,只偶尔周末的时候见过一两次,因为他们每次出门的时间不再一致。
杨青青上学懒惰,每次不到踩点时间不出门,放学又是下课铃一响就跑了,而傅景翊每天按时上学,放学后又去上课,回来的时间就晚了,两人很难碰得上,至于在课堂上,杨青青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当着老师的面搞事情。
虽然在学校以外,傅景翊没怎么见过杨青青,但杨青青所做的事总能传到傅景翊的耳朵里,比如说她不交作业,被老师罚站,又比如说她偷偷摘了学校花圃里的月季花,把花圃折腾得一团糟,被保安发现叫了家长等等。
而这一次没有傅景翊挡在她面前,后果全由她一人承担,周凤琴被老师叫到学校当着办公室所有老师的面足足教育了半个小时,最后无偿捐赠了一笔钱作为修补花圃的费用。
这件事在他们小区都已经传开了,小区里有不少孩子都在这所学校里读书,而学校也没有顾忌杨青青的面子帮她遮掩,导致不少学生都知道了这件事,学生们回家时跟家长们说起,一传下来,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了。
15. 第 15 章
不能破坏学校公物的道理连一年级的小学生都知道,杨青青只是见花圃里的月季花好看就把花圃里的大半花全给摘了,一些她认为不好看的花还被她扔在地上,踩得一塌糊涂。
也不怪学校的领导们这么生气,一中的小花园也算是比较能拿得出手的标志性建筑了,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们都很喜欢这个小花园,有时间总要到那边散散步,看看风景,现在全被杨青青毁了,他们不让她退学就算不错的了。
……
敲门声响起,周秀英起身开门,就看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大门前。
周凤琴扬着一张笑脸,“秀英啊,景翊在家吗?”
周秀英看了一眼周凤琴后面一脸不情愿的杨青青,心里厌烦,她也是没想到,他们两家都闹成这样了,这母女俩居然还有脸找景翊。
“在家呢,你找他什么事啊?”
周凤琴侧着身子看向里面,只可惜只能看到一张沙发,她笑着说道,“我有事找景翊,我们进去说吧。”
周秀英深深看了她们一眼,让开身子,“先进来吧。”
杨青青还不愿意,被周凤琴强行拉了进去。
听到周凤琴母女来找他的时候傅景翊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周凤琴是舍不得那么轻易就放弃他这个免费的补课老师和优秀女婿的,至于杨青青,呵!则是什么都不想要,全部都是她妈逼迫的,要么就是别人硬塞给她的,她只是勉为其难被迫接受而已。
哪怕是出来了,他也不看杨青青,而是看向周凤琴,“周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凤琴看到男生冷漠的眼神心下一咯噔,只怕这次女儿真的把傅景翊惹恼了。
她把杨青青拉到跟前,“景翊,上次的事情是青青做得不对,她已经知道错了,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说着眼神看向杨青青,“快说话啊!”
杨青青怨念的看着傅景翊,心里觉得很委屈,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对她很纵容的傅景翊突然变了,明明就是一件小事,为什么他要生气这么久。
想让杨青青道歉是很难的,这一次要不是周凤琴用她的零用钱来威胁逼着她过来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来道歉,不过哪怕是她来了,也梗着脖子不愿低头。
还是周凤琴掐了她一下她才飞快的说了一句对不起,那语速快得如果不仔细听还听不出来她说了什么。
傅景翊这才把目光放到杨青青身上,看到了对方一脸不服输的的倔强表情。
他刚要说话,却被忍不下去的周秀英给打断了。
“可别了,还好说一次,景翊都原谅她多少次了,你不如问问你的好女儿,平日里是怎么对景翊的,也是我儿子傻,不肯多计较,非得被害得头破血流才肯醒悟。”
“行了,这道歉都道得不情不愿的,可见你这好闺女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呢,你们没什么事就赶紧走,我们惹不起总躲得起,以后你们也不用再上门了,我家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没什么好招待的。”
说着就要把两人给请出去。
被周秀英这么下面子,周凤琴和杨青青脸色都十分难看,杨青青气得脸面通红,立马就要走,周凤琴却是把她给拉住了。
她还舍不得就这么离开,眼睛看向傅景翊,“景翊,你和青青以前的感情这么好,她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因为这件事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多可惜啊。”
“你以前不是喜欢和青青一起学习的吗?今天青青就留在这里和你一起做作业好不好?”
周凤琴也是开始着急了,这周的考试成绩出来了,没有了傅景翊的管束,杨青青的成绩立马掉了十名,都快排到班级倒数去了,再加上杨青青上次做的蠢事让她丢尽了脸面,所以她才那么着急把女儿拉过来道歉。
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傅景翊真的远离了他们家,有一个成绩出色的补课老师还不用花钱,还能管着女儿让她好好学习,她怎么舍得放弃。
说是一起学习,不就是让他给杨青青补习吗?傅景翊心里冷笑,他看着两人,“周阿姨,我妈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这次的道歉我就接受了,不过继续来往就不必了,我和杨青青同学之间就是普通的同学而已,经过这件事,我已经深刻意识到我们不适合做朋友,还是保持距离吧。”
“至于做作业?”傅景翊意味深长的看了杨青青一眼,“不好意思,我的作业已经做完了,我目前在忙着做竞赛题,杨青青同学估计也看不懂,就不耽误她的时间了。”
好小子,周秀英在心里给儿子点了个攒,什么时候这小子也学会阴阳怪气那一套了,不过能让这母女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还真是爽啊。
然而周凤琴也是个厚脸皮的,她瞪了杨青青一眼后很快笑道,“没事,就让她在你旁边做作业就好了,她不会打扰你的。”显然是打定主意要把女儿丢给傅景翊了。
“她在这里就打扰到景翊了,我儿子可是要参加竞赛拿奖的,要是被你们害得拿不了奖,你能负责吗?”周秀英怒了,真是发火都赶不走这厚脸皮的两人,跟她们讲道理人家根本就装听不懂你的话,不凶点都不行。
被人这么嫌弃杨青青脸面彻底挂不住了,“妈,你还求他们干什么,我才不想要和他一起学呢,一个只会学习的书呆子,哼!”说完推开周凤琴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儿走了,周凤琴气得不行,又看了看还是不为所动的两人,“秀英,我还以为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
她难过的看着周凤琴,摇摇头,叹了口气才失落的走了,看那失望的背影,还以为是他们傅家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对不起她们的事呢。
周秀英果然很生气,“什么东西,装出这幅样子来给谁看啊?”
“应该是给小区的其他人看的吧。”周凤琴这幅样子不就是想把错都推到他们身上,然后好拉回杨青青的名声吗,不过可惜杨青青早已名声在外了,估计没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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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人会信她的。
“哼,她要是敢在外面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给她留情面。”邻居多年,周秀英可是知道不少杨家的‘好’事,她只是不爱说人闲话,不代表不能。
几天后,小区里果然出现了傅家母子不近人情、小气、不讲情面之类的流言,周秀英听闻后也不生气,转头就把周凤琴母女做的那些事告诉了相熟的人,没两天,风向就全变了,杨青青的名声更差了,周凤琴爱占小便宜、斤斤计较的名头也深入人心。
从那天以后,杨青青再没找过傅景翊,即便在学校,也装作不认识的模样,傅景翊自然乐得清闲,对方永远都别来打扰他最好。
在学校的时间总是很快的,很快就到了傅景翊参加竞赛的日子了,在踏进考场的那一刻,或许是他飘荡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参加重要的考试,傅景翊心里也有一点紧张,但不是很多,他心态放得比较好。
他所求不多,能得奖更好,不能就当做是一次历练,他生前的那些记忆早就散去了,穿越转世代表新的开始,刚开始学习,他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不必太过苛责,重要的是真正学进脑子里的东西。
两个月的魔鬼式训练,让傅景翊拿到试卷的看到试题的那一刻就有了思绪,这一次的竞赛试卷难度跟以往差不多,不过最难的两道大题要更难,陷阱也多,估计能做出来的学生不多。
考完试,在等待考试成绩出来的时间里,傅景翊仍旧按部就班的学习,快初三了,老师们抓成绩的想法也更加严格。
傅景翊以前的成绩都在年级前十名左右徘徊,他来以后仍旧保持这个成绩并缓慢提升,上次的考试已经到了年级第三名,这还是他被竞赛分心了的结果。
傅景翊对竞赛的成绩没什么想法,周秀英却是比儿子还紧张,因为周凤琴把那天她故意气她的话给添油加醋的宣扬出去了,造谣说她儿子能得竞赛一等奖,其他人谁比不过。
明明她说的是能得奖,她是觉得以她儿子平时的成绩,哪怕再差也能得鼓励奖,她根本没说会得一等奖,她也去解释过了,可惜那些人不信。
所以周秀英只得寄希望于儿子能超常发挥,真的拿个一等奖回来好打一打周凤琴的嘴脸。
傅景翊放下电话,看向周秀英笑道,“妈,这次你能如愿了。”
周秀英还没反应过来,疑惑道,“咋了,如什么愿?刚才是谁的电话啊?”
突然她灵光一闪,一拍手,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是不是你们班主任的电话,你竞赛成绩出来了对不对,是什么奖啊?一等奖?”
傅景翊含笑点头,周秀英立马眉开眼笑,“我就知道,儿子你可真给妈长脸啊,你今天想吃什么,妈现在去买菜,咱们要好好庆祝!”
顺便到楼下那颗平时很多人都会去哪乘凉的大树下好好跟儿子那些大爷大妈叔叔阿姨们唠嗑唠嗑,他们不是很‘关心’景翊的成绩吗,她可要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才行,周秀英心里暗笑的想到。
16. 第 16 章
“傅景翊,在这边。”齐桢看到从远处走过来的同桌,连忙对他招手。
傅景翊也看到了齐桢,走到他面前,“我没迟到吧。”
齐桢勾住对方的肩膀,把人带着往里走,“没有,时间刚刚好,老师们还没到呢。”
他们已经中考完了,考试成绩也出来了,今天是同学们一起组织的谢师宴,专门感谢三年来老师们对他们的教导。
“怎么样,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这个中考状元要去哪里读书?”齐桢已经决定要去南城高中了,多亏了傅景翊平时对他的帮助,不然他还考不上南城高中呢。
南城高中是南城市最重点的中学,一本上线率高达90%以上,南城的人都说只要进了南城高中,基本上就是一只脚踏进了大学的大门,可以不用担忧了。
换做是一年以前,对这所高中齐桢想都不敢想,不过这一年多,傅景翊远离了杨青青,对学习更加认真了,作为学霸的同桌,他也被不由自主的带动了,而且傅景翊还经常把笔记借给他看,他不会的题目傅景翊也会耐心给他讲解,所以这一年来他的成绩才会稳步提升,中考的时候也算超常发挥,这才吊车尾考上了南城高中。
所以他和他爸妈都特别感谢傅景翊,他也希望能和傅景翊上同一所高中,不过傅景翊的成绩要好多了,他是南城的中考状元,除了南城高中,傅景翊还收到了来自省城重点中学抛来的橄榄枝。
因此齐桢才会有此一问,傅景翊应该会去更好的省城吧?虽然他挺想和傅景翊上同一所学校的,不过能有更好的选择的话为了前途还是去更好的学校比较好。
齐桢一直认为是傅景翊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帮助,不过在傅景翊看来,齐桢自己的努力和上进更加重要,如果齐桢是像杨青青那样不知感恩不求上进的人,那傅景翊帮他再多也没用,齐桢有那一份上进心,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上一所更好的高中并付诸努力,有这个结果都是他值得的。
“还能去哪里,南城高中啊。”傅景翊笑道。
“什么?”齐桢惊讶的停下了脚步,“你不去省城啊?为什么?”
傅景翊摇摇头,“不去,南城高中的教育资源并不比省城差,在省城我人生地不熟,去省城干嘛。”
齐桢高兴的拍了他一巴掌,“太好了,我们又是同学了。”他笑嘻嘻的搓了搓手,“虽然我们一个是重点班,一个是普通班,但也是同学嘛。”
早在收到来自省城高中的电话时,傅景翊就和父母商量过了,其实南城的发展并没有比省城落后很多,南城高中的教育资源也不比省城差太多,而傅家的根基都在南城,傅言成和周秀英的工作也在南城,总不能因为他就把工作给辞了,哪怕是他们乐意,傅景翊也不会同意的。
况且南城还有杨青青和谢凌这两个隐患在,还不知道他们要闹出多少事,会不会波及到傅家,他也不能丢下父母离开。
傅景翊到了没多久其他同学和老师也陆陆续续到了,大家一片和乐融融。
除了杨青青这颗老鼠屎,班级里的其他人都挺好的,平时的氛围都很不错,因为经常帮他们解答难题,傅景翊在班级里的人缘也很好。
正其乐融融之际,包间门突然被推开,包间一下子静默下来,众人统一扭头看向门口,来人是杨青青,原来他们根本没发觉杨青青还没到,或许有人发现了,只是没说出来。
因为杨青青不来,他们只会聊得更开心。
还是班长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杨青青,你来,快坐吧,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班长有些尴尬的笑道。
杨青青又生气又委屈,她那么大一个人不在这些人都没发现,只想一走了之,可是一想到母亲的威胁,只能压下心里的愤怒,脸色难看的坐了下来。
她中考的成绩实在太差了,排在班级倒数第三名,而倒数第二第一名的同学家里早已安排好了出路,根本不用担心将来读不成书,只有她,家里没权没势,这个成绩根本没好的高中愿意要她。
中考成绩出来后,周凤琴和杨父在家里发了好大一场火,把杨青青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几天她被迫低调了许多,都不敢出去惹事了。
这次的谢师宴杨青青根本不想来,是周凤琴强硬逼她来的,因为周凤琴想让她求求老师们,看这些老师有没有什么关系能帮她把她塞进一个好点的学校。
只可惜杨青青根本拉不下面子,直到谢师宴结束了,她都没说出口,杨青青从小到大就没求过什么人,她任性惯了,还是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她觉得丢脸极了,根本说不出口。
还是谢师宴快要结束了,班主任去了厕所,她才找到机会把班主任拦下来。
“你说想让我给你推荐学校?”班主任挑眉看着面前的女生,老实说,对于一个经常惹事,破坏班级集体荣誉成绩还差的学生,她确实喜欢不起来。
不过现在这个学生都已经要毕业了,以前那些事她也不想计较太多,身为老师,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学生都能有一个好前途的。
只是,想到这个学生那惨不忍睹的成绩,班主任心里忍不住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个成绩哪有好的学校愿意要她啊,况且即便她去了高中也不会好好学习,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这些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自然不会说出来,“你这个成绩,要选学校确实比较难,好的公立学校是上不去了,你要不回家跟你父母商量一下吧,也不一定要上高中,其实上职高学一门技术以后掌握一门手艺也是不错的。”
那不就是没人去的职校?杨青青脸色铁青,一中的学生成绩普通不错,很少有人去读职校的,大部分人都是读高中考大学,在一中学生普遍的印象里,读职校根本没用,读出来也是进厂干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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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
所以在杨青青看来,读职校一种很丢脸的事情,让她去读职校简直就是侮辱她,她早就该知道的,这个班里的老师都不喜欢她,他们都在排挤她,现在居然还在侮辱她!
杨青青狠狠握了握手,声音有些咬牙切齿,“我才不读职校,老师,你人脉这么广,就不能帮帮我吗?”
这下班主任总算听出来了杨青青来找她的深意,她气得很想笑,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想空手套白狼的人,且不说她没有那么高深的人脉想把一个学生放到哪里读书就放到哪里,就是有,她凭什么要帮杨青青。
就凭她三年来在她班级里闯了那么多祸,让她费心费力的帮她收拾了那么多烂摊子?还是凭她们除了简单的师生以外半毛钱都没有的关系?就是她家里的亲戚求她帮忙,都得好声好气,就她这种不知所谓、强迫式的语气还想让她帮忙,做梦!
“杨青青同学,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初中老师,没有那么大的人脉,况且走后门是可耻的,老师希望你不要走这种邪门歪道的路,以前我还以为你虽然爱闯祸,不爱学习,但你还是一个好孩子,没想到……”班主任状似可惜的摇了摇头,一脸失望,“既然你不想读职高,那我也无能为力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要是成绩足够好,不就大把的学校任你挑了。”
说完班主任就绕开她,施施然的走了,哼!本来好好的一顿谢师宴,非得让她生一肚子的气!
傅景翊也是后来才知道杨青青去求过班主任,那天在厕所门口杨青青拦住班主任说话的时候卫生间里面还有一个女同学,那女生见班主任正和人说话就没出去,没想到刚好听见了两人的谈话,而那位女生和傅景翊齐桢几人的关系还不错,后来当成笑话说给几人听。
平时杨青青傲慢得不行,没想到还有求人的一天,班里的同学也都有家人,谁都没到吃不起饭的程度,偏偏就杨青青整天傲慢得看不起人,就算有家境贫困的学生人家家人也是凭劳动赚钱,瞧不起谁呀。
这次杨青青的成绩比原身那次还差,更加不会有好学校愿意要她了,估计最后还是会去谢凌所在的那所私立学校。
那所私立学校就是典型的富人学校,那里的学生成绩普遍不好,不过家里要么有钱,要么有势,把孩子送去这所学校读书都是为了给自己孩子镀一层高中文凭,日后好出国留学,同时也为了结交人脉,以后接手家业才能更加顺利。
私立学校的学费高昂,普通人想去这所学校还得交一大笔的费用,傅景翊知道,为了把杨青青送去这所学校,杨家找遍了所有的人脉,还花了家里大半的存款,前世那时候周凤琴还想找周秀英借钱,因为当时两家的关系不错,周秀英还犹豫着要不要借,好在最后傅言成果断拒绝了,不然傅家还得白白赔上一笔钱,那钱可想而知是很难要得回来的了。
17. 第 17 章
周凤琴废了这么大的劲要把女儿送去私立学校读书,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想让她接受更好的教育资源,考一个好大学而已。
结交有钱有势的同学人脉,找一个家世优秀的男朋友才是最重要的,这个想法她早就跟杨青青说过了,杨青青表面上不畏权势,还说周凤琴势利眼,她才不会那么做云云,当然她私底下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随着中考成绩出来,一中的同学陆陆续续填了志愿,唯有杨青青一直没有消息传出,直到填志愿的系统快关闭,才传出杨青青去了云海高中的消息。
而周凤琴也果真上门来找傅家借钱,不过这次根本不用傅言成说,周秀英自己就把周凤琴给打出去了,两家的关系闹成这样,她脑子进水了才会把钱借给周凤琴,周秀英拒绝得很干脆。
不止傅家,周凤琴还找了小区里的其他人家,有人碍着面子借了一点,大部分人都没借,尤其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让杨家在小区里的名声更不好了,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借钱给他们。
傅景翊记得原身的记忆里周凤琴只找周秀英借过钱,后面没借到还冲周秀英生气,倒是没听说过她找其他人也借了钱,看来是这次去云海高中需要的钱比记忆里的还多,甚至多到他们快要负担不起了,所以才不得不找其他人借钱。
……
“傅景翊,你和我一起去云海高中吧。”
傅景翊冷眼看着面前一脸仿佛施舍般的表情的女生,反问,“我为什么要和你去云海高中?”
杨青青一脸的理所应当,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我们从小到大都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啊。”所以高中也去同一个学校不是应该的吗。
傅景翊有些想笑,他也确实笑了,“是吗?我倒是后悔以前我们曾经在同一个学校了,因为只要一想到那些有你的记忆我都觉得无比的恶心。”
杨青青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这么说,原来你一直都这么看我的!”
“不是你说的吗,我们已经绝交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一个陌生人放弃市重点高中陪你去读一个私立高中,别太高看你自己了。”傅景翊冷笑一声,扭头就走,和一个疯子说道理是说不通的。
“啊!”背后传来杨青青气急败坏的声音,“傅景翊,你一定会后悔的!”
傅景翊嗤笑一声,他只知道他不仅不会后悔,还会让杨青青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南城高中是市重点中学,学习氛围是全市中学里最浓厚的,其他与学习无关的一切都要给学习让路,傅景翊在这里也更加如鱼得水,他进了重点班,出色的中考成绩让他刚进入南城高中就受到了南城高中校长和老师的重点关注,被寄予了厚望。
而傅景翊也没有辜负这些厚望,第一次月考他就拿了全年级第一以及全市第一名的好成绩,并且从此没有在这个第一名的宝座上下来过。
另一边,杨青青去了云海高中,如傅景翊记忆里的那样她很快就遇到了富二代谢凌,并成功吸引了谢凌的注意。
只是这一次,没有傅景翊的助攻,显现出来杨青青的受欢迎程度,谢凌和杨青青的感情进展明显没有记忆里那么顺利。
杨青青在云海高中的人缘一如既往的差,甚至比在一中的时候还要差,除了谢凌觉得她特别,基本没一个人是喜欢她的。
在云海高中的学生其实可以分成两部分,大部分是家里有权有势的二代子弟,小部分则是成绩优秀但家境贫困被免除学费后特招进来的,杨青青两者都不是,她是走后门塞钱进来的,她既不是家境优秀成绩更是一塌糊涂。
除了谢凌以外的那些二代子弟根本看不起她,那些成绩优秀的学生家境贫寒深知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高考,所以平日里只顾着学习,从不参与那些富家子弟的纠纷,对于杨青青这个同样只是普通人,但是只顾着和富二代打情骂俏,丝毫不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的同学私底下也是鄙夷的。
所以除了和谢凌在一起,杨青青在学校连一个说得上话的知心朋友都没有,而且上了高中,杨青青闯祸的本事照样不改,云海高中的老师们都对她感到厌烦,要不是谢凌护着,早不知道被记了几次大过了。
是的,这一次杨青青的护花使者已经变成谢凌了,在前世,也不知道是为了不破坏自己在谢凌心目中的形象,还是为了让谢凌吃醋,亦或者两者都有,每次杨青青闯祸都是找傅景翊解决。
最后的结果也确实如她所想,傅景翊出色的成绩在云海高中的老师里有几分薄面,杨青青闯出来的祸事大部分都是被傅景翊帮她解决的,谢凌在知道女朋友出了事竟然不找自己,而是找另一个男人的时候果然生气吃醋了,对傅景翊也更加厌恶。
在傅景翊不知不觉的刺激间,谢凌对杨青青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当然对傅景翊的恨意也越来越深,要不是老师们护着他,谢凌早就整他了。
而这一次,杨青青身边没了傅景翊这个工具人,其他男生又不搭理她,帮杨青青解决麻烦的人只能是谢凌,哪怕是谢凌再觉得杨青青真性情不做作,这么一次两次无数次的帮杨青青处理麻烦,有时候他也觉得有些厌烦,觉得杨青青真的太能闯祸了,只是现在他们正在热恋期,这些厌烦不足以抵消这些喜欢。
而且杨青青这次得罪的不是普通人,而是那些二代子弟们,这些人的家世有些和谢家或多或少能扯上关系,有些家世甚至不输谢家,哪怕是再差也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的。
这些学生自然没有一中的学生好说话,严重些的谢凌得付出一些人情和代价才能解决杨青青惹出来的麻烦,家世普通些的虽然没付出什么,吩咐一声也就过去了,可是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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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也是家里从小宠到大的,却被一个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的女人呼来喝去,还不能报复,他们又不是泥塑的泥人,任人拿捏使唤都不会生气,一家或许无法撼动谢家的地位,可是十家二十家呢?假以时日,谢凌今日的所作所为终将会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所以,在谢凌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和杨青青得罪了不少一中的学生,谢家让他来云海高中读书,本意就是让他结交南城的上层人脉,可是,他现在没结交到什么人脉不说,反而把这些关系全都破坏了,谢凌现在察觉不到,只是因为那些人看在他背后的谢家的面子上不好多跟他计较罢了。
只是他再这么消耗下去,下次别人就不会对他这么客气了。
……
“你就是和青青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傅景翊?”谢凌上下打量对面的男人,眼神里流露出轻蔑。
傅景翊只觉得过去的想法是他错了,他本以为他远离了这两人,他们都不在一个学校了,这次他们之间狗血感情纠纷总不能牵扯到他身上了吧,然而,事实告诉他,神经病的想法往往是寻常人根本想不到的。
只要他们想,哪怕是他在天涯海角对方也能把错归到他身上来。
傅景翊看向谢凌带来的人手,估计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谢凌除了他自己还另外带了7个男生,7个男生都体型不小,应该都是依附谢家存活的家族。
“你可别侮辱了青梅竹马这个词,杨青青?呵,她还不配。”
看到傅景翊这幅毫不在意甚至十分嫌弃他女朋友的态度,谢凌心里有些奇怪,这怎么和青青说的有点不一样,傅景翊和青青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吗?傅景翊平时不是十分维护青青吗?
正因为杨青青一直在他耳边说傅景翊对她有多好,多维护,谢凌才忍不住吃醋,要来瞧一瞧杨青青口中的竹马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谢凌认定傅景翊是喜欢杨青青的。
而傅景翊和杨青青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更是令他嫉妒,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间比他还长,更不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心里有别的男人的影子。
“我警告你,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青青是我的女人,你最好离她远点!”
面对谢凌的警告,傅景翊面不改色,反而一口答应,“可以。”
谢凌愣了愣,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可以,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搭理这么一个心肠歹毒的疯女人,对了,既然你是杨青青的男朋友,那就麻烦你管好她,别老是放出来攀咬别人,这种女人,估计也就你口味这么奇特了。”
傅景翊语气淡然,目光却有些同情的看着谢凌,除却他们之间的恩怨不说,谢凌能喜欢杨青青这种人这么多年,还真是让他有些钦佩。
18. 第 18 章
哦,不对,傅景翊转念想到什么,心里这股同情瞬间消散了,谢凌和杨青青之间的感情能持续这么多年,身为工具人的他可谓是功不可没,麻烦事都被他处理了,最后背锅的冤大头也是他,他们两个什么事都没有,只有亲亲蜜蜜,能不感情好吗,到头来牺牲的只有他一个人,他可不能想不开的同情人家甜蜜幸福的男主角,男主角过得可比他好多了。
“谢少,这怎么看起来和杨青青说的不一样啊。”
眼下这种情况,除了谢凌不愿承认,其他人都看出来了猫腻,对面的男生根本不像杨青青说的那样很喜欢她,反而一提到杨青青就一脸嫌弃和厌恶,仿佛一点都不愿和杨青青扯上关系。
另一人也应和道,“就是啊,会不会是杨青青自己自作多情啊?”
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只是顾忌着谢凌没说出来罢了,因为说这话的人最后得到了谢凌的一个瞪视。
说实话,这里的人除了谢凌没一个对杨青青看得上眼的,所以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谢凌会喜欢杨青青,长得也不是特别漂亮,虽然是还不错,可是比她好看的女生多得是,家境普通,长相普通,他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难道谢凌是受虐狂,就喜欢专门帮人收拾烂摊子?几个人心里疑惑的想着。
谢凌确实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不愿相信杨青青会欺骗他,况且傅景翊对杨青青这么嫌弃,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傅景翊这么嫌弃的女人他却当成宝,只会让人觉得他谢凌是捡了傅景翊不要的垃圾,谢凌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自己女朋友,可是傅景翊的一番话让他心里别扭极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傅景翊,你别敢做不敢当,亏青青还认为你是一直在她身边帮助她的竹马,你辜负了她的信任。”
说着他示意那几个他带来的人要给傅景翊一个教训,那几人心里已经不太愿意了,却碍于谢凌的威胁,他们还是把傅景翊给围了起来,大不了一会儿装作给了傅景翊两拳算了,听说这个傅景翊每次考试常年位居南城的第一,他们也不愿意太得罪他,万一人家以后有大造化呢,虽然他们平时只知道吃喝玩乐,但也不是傻子好吧。
“住手!你们要干什么?”只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打断了。
远处,齐桢带着十几个个子高大的男生跑了过来,几个男生跑过来后一把推开那几个富二代,然后默契围着傅景翊,挡在他面前。
“你们太过分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霸凌同学,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原来,上了高中后,虽然不在同一个班,但齐桢也和傅景翊保持着关系,今天放学后他们本来是约好了一起去书店的,可是到了约定时间后傅景翊却迟迟没有到约定地点,而傅景翊一直是一个守时的人,不出意外的话是不会迟到的。
齐桢感觉不太对劲就回到学校附近找人,没想过刚好看到了七八个男生和傅景翊对峙,他赶紧回学校找人来帮忙。
要知道傅景翊不仅是老师们的宝贝蛋,也是他们这些学生们崇拜的信仰,他可是南城最有可能拿下高考状元的学生,傅景翊要是考了状元,他们也面上有光,平日里他们都对傅景翊极其爱护,生怕他出点什么事,影响到这个未来状元。
现在居然有人敢伤害这个他们最维护的人,这可不能忍,那些同学一听到傅景翊被外校的人围攻立马急了,丢下书包就跟着齐桢跑了过来,要不是现在放学男生大部分已经回家了,过来的男生会更多,至于女生,早就去找老师了。
而谢凌带过来的那几个人看到傅景翊的同学已经过来了,立马就想走了,他们都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们又不是真的街头小混混,好歹也是有些家世的,万一事情传出去,丢人不说家里的长辈要是知道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傅景翊本来还以为自己要跟他们打上一场了,当然他也不怕就是了,没想到齐桢来得这么快,还机灵的找了帮手,都用不着他动手了。
他在这里所遇到的同学,除了杨青青实在奇葩以外,每个同学都有自己的闪光点,他能遇到这么多品性优良的同学,也是他的幸事。
十几个人男同学围在傅景翊身边,谢凌一口气都没出就反而憋了一肚子的火,眼前这场面看起来他就是一个欺凌弱小的恶霸。
谢凌确实很生气,但尚存一丝理智,知道在这么多人的他不能对傅景翊做什么,他深深的看了傅景翊一眼,就准备带人走了。
只可惜他们没能走得掉,因为其他的女同学已经把老师带过来了,同行的还有教导主任,这下他们再不愿意说是哪个学校的也不行了,因为在场的有人认出了他们。
“云海高中?”教导主任皱了皱眉,显然已经想到了云海高中的情况,当然身为南城师资力量最好的重点中学,南城高中也不会怕了云海就是了。
云海高中里的学生权势再大也管不到他们南城高中头上,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另外建一个私立学校,直接把人塞进师资力量最好的南城高中岂不是更好,还不是因为南城高中也不是有钱有势就能进的,在南城,只讲成绩,不讲权势,所以南城高中每年的一本率才会离奇的高。
如果每所高中都像云海高中那样只要有钱就能进,那早就乱套了。
“谢凌同学,你为什么要欺负我们傅景翊同学?”
谢凌咬了咬牙,嘴角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老师,我们可没欺负他,只是有事情找他聊聊而已。”
“嗤,找人聊聊需要带这么多人吗?还把人围起来,聊得不愉快就把人揍一顿呗?”一旁的齐桢冷笑出声,压根不信。
傅景翊从众多男同学的包围圈里走出来,“我来说吧,谢凌误会我和他女朋友杨青青同学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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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带人过来警告我不要靠近杨青青同学。”
他看向谢凌,淡淡的笑道,“我只能说谢凌同学想多了,我跟杨青青就是认识的一个普通邻居而已,而且上高中后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那种麻烦精谁会喜欢她啊,除了惹祸还会干什么,你不要觉得谁都会把杨青青当成宝贝。”一听到又是杨青青,齐桢忍不住了,关系到杨青青,准没好事。
这里除了齐桢和傅景翊以前是一中的以外,还有另外两个男生也是一中的,也一起解释杨青青到底是谁,教导主任也知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总的来说就是一起小男生为了一个女生争风吃醋还要打架的事。
教导主任看看傅景翊又看向谢凌,她当然相信自己的学生了,傅景翊是他们学校成绩最出色的学生,清北苗子,甚至可以冲击高考状元的。
她虽然是教导主任,没有亲自教傅景翊,但她很清楚这位同学平时学习有多刻苦,除了正常的上课,他还参加了竞赛,整个人忙得一刻都停不下来,怎么可能有时间去谈恋爱。
再一听到齐桢那几个同学说起那位杨青青同学嫌弃的样子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以前没见过这个人,可是这么多同学都不喜欢她,还是老师眼中最令人头疼的刺头分子,想必也不是个好的,这件事说不定就是她搞出来的。
至于高中生谈恋爱什么的,又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她才不想多管闲事,教导主任想了许多,才对谢凌说道,“谢凌同学,你也听到了,你误会了,傅景翊同学跟你的女朋友没什么关系,我们南城高中管理严格,学生们平时都住校,一个星期才放一次假,他还要准备竞赛,他没那么多的时间,也不会和你的女朋友纠缠。”
“这件事情的经过我也了解了,我会和你们学校反映的,现在事情到此为止,以后你们不能再来找傅景翊同学的麻烦了,更不能打架。”要是打坏了傅景翊的状元脑子你们可赔不起,教导主任心想,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谢凌被说得脸色涨红,心里不甘心,可是在这么多人都说杨青青不好的情况下,心里又产生了一丝怀疑,迎着对面南城高中师生虎视眈眈的目光,他也只能带着人离开。
谢凌等人走后,教导主任还没离开,而是叮嘱傅景翊,让他以后放学不要一个人回家,多和几个同学一起回去,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察觉到不对劲要及时求助,保护好自己,俨然是把傅景翊当成了一个需要珍视爱护的易碎品。
傅景翊只能无奈的点头应下。
老师们走后齐桢才冷哼道,“这个杨青青还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都能惹事,还好没到我们南城来。”
顿时有同学笑了,“她那个成绩要是能到南城来才是怪了,傅景翊,下次我们跟你一起回去,就不信云海的人还敢来。”
19. 第 19 章
那天过后谢凌果然没再来找过傅景翊,后续他倒是听说了,教导主任果然跟云海的校领导反映,那天的事情也被传到了云海高中去。
云海高中的师生都把这件事当成笑话看,背地里都说杨青青自作多情,自恋狂,人家一个未来高考状元的苗子怎么可能会喜欢她一个一个优点都没有的人。
云海高中也重重惩罚了杨青青一番,谢凌也遭到了批评,这次谢凌再求情也没用了,谢家还没到在南城一手遮天的地步,不是每个人都会买谢家的账的,更别说谢凌只是一个未来的继承人,还不是当家人,而这些事经过多次辗转最后还是传到了谢家的当家人耳中,伴随着的是对家面对面的嘲笑。
谢家的未来继承人对一个普通贫民女子深情不改,多有维护,甚至还为了她动用家里的权势,对付一个前途无限的潜在未来高考状元苗子,听起来像是童话里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般梦幻动人,然而这件事放在这些有钱人家里,无论是谁都是要被笑话的程度。
现实里没有那么多童话故事,他们更不是能一手遮天的全国首富,哪怕是首富也多有忌惮,他们这些家族里每个人的婚事几乎都不能自己做主,为了巩固家族地位和其他家族联姻才是正常的事。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不合常理的和普通人结婚后也多是淡出了家族中心,成了边缘人物,整个家族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孩子,其他人背后都有两个家族的共同支持,他们却只有自己,又怎么和别人争。
谢凌明面上是谢家的未来继承人,可是谢父在外面还有两个私生子呢,只是暂时还没有带回谢家而已,但要是大号真的废了,再重新养一个小号也不是什么难事。
以前谢凌是谢父和谢母唯一的孩子,人也比较聪慧,再加上相处的时间比较长,感情自然更好,所以谢父对谢凌是很看重的,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谢父也不愿意让私生子继承家业,总归没那么正统,会惹人诟病,那些私生子顶多是以后多给点资产让他们日子过得好点就是了。
谢父以前从来没想过把私生子带回家里来,免得养大了他们的胃口,以后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没想到就是这个从小听话懂事的他最为看重的儿子竟然喜欢上了一个普通女子,还做出了许多丢谢家脸面的事,现在还令他被对家嘲笑。
向来对谢凌看重的谢父这次也生气了,再一查,才发现谢凌在云海高中根本就没好好的和其他人打好关系,结交人脉,反而因为杨青青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家里的权势可都不小,要是因此嫉恨上谢家,谢家就够吃一壶的。
谢父知道这些的时候他差点被气得脑溢血,他立马回家把谢凌喊回来臭骂了一顿,勒令谢凌和杨青青分手,并且不许再动用家里的权势帮杨青青,然而,在其他事情上还好,可是在感情上,谢凌就是一个叛逆性子,非常执拗,越不让他做的事情他越要做。
要不然前世也不会在杨青青故意用傅景翊作为工具人的刺激下,反而对杨青青的感情越来越深了,别人和他抢的女人,他越喜欢。
所以在谢父的命令下,谢凌不仅没和杨青青分手,反而更执着了,就连他之前来找傅景翊麻烦后发现的那点不对劲和怀疑也被他故意忽视了,其他人对他和杨青青感情的反对只会让他更加坚信他和杨青青之间是真爱,谁都不能拆散。
可想而知谢父对于谢凌的忤逆和不知悔改有多失望,谢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仍旧改变不了谢凌的态度,谢父失望透顶,对谢凌极度不满,同时心里也生出了别的心思,他把外面的两个私生子也安排到了云海初中部读书。
两个私生子的年纪比谢凌要小,谢凌高一的时候两个私生子才初一,不过人际往来是一样的,都要来往。
那两个私生子自然都不是傻子,在被安排去云海的时候就知道谢父这是要给他们机会了,高中三年,在谢凌和杨青青轰天动地的谈情说爱,处处得罪人的时候两个人抓紧机会和其他家族的继承人打好关系。
其他人虽然不怎么看得上他们私生子的身份,可是更看不上谢凌那副为了杨青青不惜和他们对上,甚至对付他们的样子,仿佛他们是阻拦他们有情人在一起的恶毒反派,没得恶心人,要不是杨青青先做了那些糟心事来恶心他们,谁愿意管他们的死活。
在高中三年的持续积累下,不少人已经对谢凌杨青青两人厌恶到了极点,他们实在不愿意等他们日后接手家业后,和谢家有生意往来的他们以后接触到的还是谢凌,有这么一个恋爱脑上头的当家人,只怕以后的生意也不会多上心,到时候损害的还是他们的利益,既然如此,这个谢家继承人自然只能不是谢凌了。
种种原因之下,谢父的两个私生子和其他家族的未来继承人的关系都不错,表现远超谢凌,谢父也非常满意,心里已经决定等他们读完这个高中,就会把两人带回谢家,向其他人宣告这两人也是他的儿子,同样拥有谢家的继承权。
傅景翊不怎么关心谢家的事,在他知道谢父的两个私生子回到谢家和谢母谢凌因为争夺财产大战的时候已经是高考后了。
三年来,傅景翊始终如一的保持着他年级第一的位置,高考也考出了他的正常水平,成绩出来后他也越过省城的所有高中成为高考状元。
这事给南城高中大大涨脸了,不仅拉了横幅给他庆祝,还奖励了五万块钱奖金,同时市里也有奖励。
周秀英和傅言成别提有多高兴了,整个暑假都是笑容满面的,亲戚朋友都来祝贺,他们已然成了亲戚朋友里面最会教育孩子的父母,可不是谁都能教出一个高考状元的。
傅家举办了升学宴,邀请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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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的老师同学还有亲戚朋友来参加,升学宴办得很大,要不是傅景翊拒绝媒体拍照,只怕会宣扬得更热闹,不过他也接受了正规媒体的采访,这也是每年高考状元的常规流程了,如果连高考状元都不接受采访,那媒体就真的没什么可以报道的了,也不会太复杂,一般就是说一说自己平时是怎么学习的,给其他的同学一些好的学习建议之类的。
傅家的升学宴办得热热闹闹,与之相反的是杨家,杨青青连个专科都没考上,以后估计是没学上了,邻居们都替他们觉得丢脸,然而他们自己脸皮却厚得很,还坦然自若的参加了傅景翊的升学宴,除了在看到傅景翊后眼里流露出来的一丝嫉妒,没看出来有什么不高兴。
其余人不知道,傅景翊倒是知道周凤琴是觉得自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谢家继承人的丈母娘了,自然看不上什么大学生,大学生出来也是要给人打工的,而她女儿只要嫁给谢凌,就一辈子吃穿不愁,富贵一生了。
“凤琴,你家青青也是今年高考吧,她考到了哪个学校啊?”有人好奇的问道。
周凤琴笑起来,眼里流露出轻视和得意,“诶呀,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要嫁人的,我们青青交了男朋友,等他们够年龄就要结婚了,她男朋友是谢家的继承人,就是润丰的那个谢家呀,你之前不是还买了他们家的车吗,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说不定还能帮你要个折扣价呢。”
“我跟你说啊,青青和她男朋友的感情可好了……”
周凤琴侃侃而谈,看起来没什么,只是脸上的骄傲自满和得意所有人都能看到,有人还真以为杨青青巴上了润丰的继承人,为了多得点好处便开始追捧周凤琴,而更多的人却是暗地里摇头。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觉得女生读书没用,齐大非偶,谁又能说得准两人真能修成正果呢,还有一部分人消息更为灵通的,只把周凤琴当成笑话看,他们早就知道谢家已经有两个私生子登堂入室了,听说谢父早就勒令谢凌和杨青青分手了,杨青青想嫁进谢家?难。
傅景翊冷眼看着周凤琴和杨父沾沾自喜的模样,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谢凌马上就要地位不保了,一个得罪了不少其他家族继承人甚至脑子不清醒的儿子,和两个已经和其他继承人打好了关系的聪明儿子,孰轻孰重谢父应该已经做出了选择。
一个脑子里只有爱情的儿子,此时他能为了女人得罪其他家族,日后也能为了女人败光整个家族,至于另外两个,哪怕是私生子,但只要有他的支持,这点差距也是可以弥补的,把企业交给私生子,起码不用担心他们会为了讨女朋友欢心就抛下所有人去快活,甚至拿整个家族给女朋友当垫脚石。
谢父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商人,本身也更加看重家族的传承,他是不会给谢家埋下这个隐患的。
20. 第 20 章
即便在前世,谢凌能成功娶到杨青青也付出了许多,只是那个时候事情没闹到谢父面前,谢父也不曾关注过自己儿子的感情生活,在谢父看来,那些感情都不算什么,小孩子打闹,玩玩而已,以后还是要和其他家族联姻稳固双方合作的。
等到后来,谢凌开始接手家族事业,表现出来的能力也还行,让谢父比较满意,也慢慢开始放权,而那时候,谢凌也成长了,在谢父反对的时候已经学会了迂回,不再面对面和谢父硬刚,谢父自然被他迷惑了。
在傅景翊毕业后的两年,谢父意外中风,卧病在床,再也管不住谢凌,谢凌才彻底放开,那时候谢父生病,谢家只能指望谢凌,谢凌已经大权在握,他和杨青青结婚已经没人敢反对了,所以后面他对傅景翊下手也没人管了。
只不过以他这种嚣张的气焰,想来谢家的风光也不会持续多久。
……
大学的志愿,以傅景翊的成绩,国内哪所学校他都能去,最终他选择了国内最好的大学的计算机系。
以前的那些记忆他已经没有了,他希望自己能在这些世界里多学点知识,他的记忆其实不错,只不过那种侵蚀是无可避免的,现在有了保护,他也不用再担心他学到的东西和记忆会被毁掉,自然是学到的东西越多越好。
齐桢俨然成为了傅景翊的小跟班,在傅景翊的帮助下,齐桢的成绩一直在稳步提升,高考的时候竟然超常发挥,刚好踏线选到了和傅景翊同一个学校的同一个专业。
进入大学,傅景翊如同一块海绵,源源不断的吸收着新的知识,这里是全国最好的学府,高考状元也不止他一个,天赋出众提前保送的也大有人在,傅景翊想要保持住排名第一的宝座就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
这里新的知识让他好奇,浓厚的学习氛围令人感染,接触过这个专业后,傅景翊才知道计算机这门技术有多深厚宽广,网络时代,信息全面发展,傅景翊想要的当然不只是简单的计算机技术而已。
顶尖的黑客才是他的目标,只要他能为顶尖的黑客,计算机高手,庞大的信息筛选也会变得很容易,这门技术对他以后的帮助一定会很大。
傅景翊沉迷学习,无法自拔,谢凌和杨青青两人不出现在他面前搞事,他是不会想起两人的。
“傅景翊,楼下有个女生找你。”室友对他挑了挑眉,眼神暧昧。
傅景翊是个学霸,颜值又很高,很受女生欢迎,经常有女生会找他的室友来打听他的情况,室友对此已经不陌生了,只不过傅景翊一心只有学习,对这些女生一概拒绝,不知伤了多少女生的心,几个室友都觉得是暴殄天物,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他们多想找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傅景翊从书中抬头,显然对此已经不陌生了,他以为又是一个想要对她告白的女生,拒绝女生的告白他已经很熟练了,下去还是要下去一趟的,每次他都会礼貌和她们说清楚,不然留一个女孩子在下面空等着也不是君子所为,而且大部分女生都会礼貌的表示理解,也不会过于纠缠。
然而等到傅景翊看到这个女生的时候顿时后悔下来这一趟了,然而此时想要再上去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已经看到他了。
杨青青跑过来想要抓住他的衣袖,还好傅景翊早有准备,赶紧避开。
“傅景翊,你帮帮我,谢凌他要和我分手。”没能抓住傅景翊,杨青青脸色一僵,但很快便看着傅景翊目光盈盈道。
看来因为谢凌和杨青青的感情并不顺利,杨青青身上的傲气也被打磨了不少,因为考不上学校,杨青青高中毕业后就没去上学了,整天和谢凌厮混。
可是谢凌即便考不上学校,也有家里人为他准备,原本谢父的打算是送他出国镀一层学历,回来后好接手家业,可是谢凌为了杨青青不肯出国,谢父也已经不再尽心尽力的为他打算,当然谢父也不能忍受别人说他儿子是个大学都没得上的混子,最后只能咬牙给某个三流的大学捐了一栋楼,为他谋了一个名额。
如今谢凌一事无成,别人异样的眼光让他更觉烦闷,再加上谢母整日在他耳边哭诉,谢父如今对他已经成了无视的态度,把他塞进学校后就不再管过他,反倒是那两个私生子,一个已经出国留学了,另一个高考成绩不错上了一所比较重点的大学,谢父很是高兴。
谢父假期有时间就带着那个私生子接触家里的事业,就连谢父的人脉也开始慢慢接触了,如今外面早年传的谢凌是谢家未来继承人的传言早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谢父有两个年轻有为的儿子,都说谢父两个儿子能考上重点大学,谢家后继有人了,这两个儿子当然不是谢凌。
外面那些家族的年轻子弟聚会也大多邀请这两个私生子,没人再邀请谢凌,其实一开始还是有人邀请谢凌的,毕竟不管怎么样谢凌终究还是谢家的儿子,然而每次谢凌都要带杨青青去参加,然后聚会就会被杨青青搞得一团糟,还反过来指责举办聚会的人,从那以后,就没人再邀请他了。
谢母家族早已败落,根本管不了谢父,她对谢父更为看重两个私生子无可奈何,只能指望着儿子争气,整天在谢凌耳边要求他和杨青青分手,在谢母看来,导致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杨青青,要不是当年杨青青和谢凌在一起,谢凌为她出头,不会惹得谢父生气,以前谢父可从来没想到把私生子带回来,都是从杨青青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改变了。
而谢凌也渐渐意识到谢父是真的要放弃他了,如今他已经慢慢开始变成谢家的边缘人物,和以前的众人追捧千差万别。
谢凌心里开始恐慌起来,他已经开始意识到谢家继承人和普通子弟的区别,杨青青的整日缠腻终究让他感到了一丝厌倦,他急需喘口气,所以他和杨青青提了分手,想要和她暂时分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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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间,也希望谢父在看到他和杨青青分手的份上,重新重视他。
谢凌想的是暂时分手,等到他慢慢从谢父手里接过家业后再重新在一起,然而杨青青根本不懂这些,她只知道谢凌要和她分手了,她迫切需要让谢凌知道她的重要性。
于是便来找傅景翊了,她觉得只要傅景翊帮她,谢凌就不会和她分手了。
看着眼前即便哀求也只是装装样子的女生,傅景翊都无语了,而此时他们两人在楼下的拉扯已经吸引了几个学生的围观。
傅景翊在学校里也是名人了,偶尔也能看见有女生对他表白,大家也就是看个热闹,没有什么恶意,现在又看到有个女生来找傅景翊,大家还以为又是一个傅景翊的追求者呢,只不过这个女生看起来不像是他们学校的女生,装扮很成熟,倒像是外面已经开始工作的女人。
“你有病吧,我们就是平日里话都说不了几句的邻居,我都多久没见过你了,你上来就跟我说你男朋友要跟你分手要我帮你,你男朋友要和你分手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逼他分手的。”
诶?怎么听起来不太对劲啊,不像是要告白的样子啊,再一听,好像更劲爆了,但是听起来更奇怪了,女生的男朋友要和她分手,女生跑来找傅景翊,对啊,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而且听这情况傅景翊跟这女生的关系也一般啊。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起码杨青青就是一脸的理所应当,“你就假装当我男朋友,只要谢凌知道了他就会吃醋,他就不会和我分手了。”
众人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脑回路的人才能说出这种奇葩的话,人家凭什么要插手你和你男朋友之间的感情啊?别说关系一般,就是好朋友都得思量啊,无缘无故的得罪人,就为了成全你和你的男朋友?要是真成功了你们两个倒是百年好合了,别人倒是成了罪人,这就是典型的锅别人背,好处自己独享。
几个同学看向傅景翊的目光里带着同情,有这么一个奇葩的邻居傅景翊真的是受苦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遭受了多少奇葩的事。
傅景翊早就清楚杨青青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人说再多都没用,他只警告道,“别再来找我,不然我就告你骚扰了。”
傅景翊转身回寝室,到门口的时候顺便跟宿管说了一声,以后杨青青再来找他也不用理会。
傅景翊转头就走了,杨青青不甘心想跟上去却被拦住了,寝室她是进不去的,而电话,傅景翊的手机早就拉黑她了,她除了知道在京都大学能找到他,其余的根本联系不上他。
傅景翊离开,大家没热闹看,其他同学也都散开了,不过这件事倒是小范围的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了傅景翊有个奇葩的邻居,非得让傅景翊假装她男朋友让她男朋友吃醋,跟个神经病似的,以后杨青青再想找傅景翊的同学打听傅景翊的行踪,同学们也都不愿理会她了。
21. 第 21 章
本科读完后,傅景翊得以保研继续攻读研究生,到了这时候,傅景翊不再埋头苦读专研,而是一边上学,一边和齐桢以及几位志同道合的同学一起创业。
他们一起创建了一个软件开发公司,刚开始创业都是无比艰难的,他们懵懵懂懂,也吃过很多亏,最艰难的时候资金链差点断裂,工资都发不出来,后来最终才慢慢站稳脚跟。
不知道为什么,傅景翊虽然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可是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总给他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也正是因为这些敏锐的直觉,让他们公司在一开始的时候少走了许多弯路。
在傅景翊研究生毕业的时候,他们的公司研发出了一款手游,让他们公司小有名气,也为他们带来了初步的投资。
研究生毕业后,傅景翊不再继续攻读学位,而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公司上,他们的那款手游虽然小有名气,但没有大爆,而且手游发布后市面上很快就会出现同类型的游戏,可模仿性太高了。
现在的很多游戏公司发布的游戏作品大多只有在一开始吸睛,然后快速敛财,后续的走向却越做越差,玩家很快出走,当然这种公司的目的也达成了,他们的目的就是一开始的敛财,钱已经赚到了,哪怕后面游戏惨淡,游戏下架都没什么损失了,这是一种典型的赚快钱的方式,所以市面上同类型的游戏产品才会这么多,每天都有新的游戏产品发布。
傅景翊做过市场调研,发现虽然已经发布的游戏产品很多,但是专门针对女性玩家的手游却很少,这个世界的手游主要还是竞技对抗类,男性玩家会比较喜欢。
他也问过很多同学,发现他们大部分人的观点是游戏很多都是男生爱玩,女生大多喜欢看小说看电影电视剧,不怎么玩游戏,他询问的很多女生平时也不怎么喜欢玩游戏。
但傅景翊觉得她们可能不是不喜欢玩游戏,而是市面上的游戏她们并不喜欢玩,如果有一款适合她们,她们也喜欢玩的游戏,她们一定也会爱上的。
而女性玩家的消费能力并不比男性差,而且女性的游戏粘度会比男性更高。
傅景翊已经有了思绪,只是他还需要找一位设计师帮他们把关,最好还是女性,他们公司这些员工,大多数都是宅男,平时也只专注于电脑,个个都是单身狗,想让他们设计出精美还让女生喜欢的游戏模型,真是为难他们了。
傅景翊一边做初步的准备,一边招牌设计师,只是来应聘的几个设计师都不怎么合他的心意,最后只招了两个作为设计助理,但是不打算让他们做主要设计负责人。
在傅景翊尚未招聘到合适的设计师时,年关先到了,项目也不急于一时,而且之前那几年大家都没有好好过过一个年了,傅景翊便提前放假,让大家提前回家过年。
傅景翊也和齐桢一起回南城过年,知道儿子提前回来,周秀英和傅言成都很高兴,早早准备了丰盛的饭菜等他回来。
这几年,傅景翊已经成了很多家庭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京都大学研究生毕业,自己创业,小有成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傅景翊到小区的时候还有许多叔叔阿姨和他打招呼,他都笑着应了,到家门口的时候对门正好有人推门出来,是周凤琴。
周凤琴的变化很大,看起来比以前苍老了许多,鬓角已有白发,在傅景翊高中毕业升学宴的时候对方还是一脸的志得意满,而现在那是得意全都不见了,只有被生活压弯的脊梁。
周凤琴看到他的时候脸色一僵,有些局促,好一会儿才讪笑着道,“景翊回来了,青青也在家了,你要不要过来和她说说话?”仿佛过去两家的纠葛都不存在了似的。
傅景翊移开眼神,淡淡道,“不用了,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不待她再次阻拦,他推开家门走了进去。
周秀英和傅言成都在家,他们本来还想去接他的,不过被他拒绝了,他都这么大一个人了,用不着家长接送,还不如让他们在家休息休息。
“景翊回来了,瘦了瘦了。”周秀英打量着自己儿子,心疼道,“先休息一下,饭菜马上好。”
傅言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尽在不言中,“刚才在门口和谁说话?”他刚才听到了一些动静。
傅景翊回答道,“是对门的周姨,她让我去找杨青青说话,她看起来变化挺大的。”
一听到是对面的周凤琴,周秀英一脸厌恶,“别,你可别去找他们,没得恶心自己。”
傅景翊不动声色,“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不是说杨青青要嫁给谢家那个富二代了吗?”
“哪啊,他们早就分手了。”周秀英来了兴致,立马侃侃而谈,当然她也是想让儿子看清对面的一家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想他再和杨青青接触。
“你大三那年他们就要分手了,听说后面杨青青又去找过那个富二代,后面分分合合,半年前他们就没什么来往了,听说是那个富二代不愿再搭理杨青青了,后来周凤琴还带着杨青青找上门,要那个富二代给分手费,那件事还闹得挺大的呢,大家都在看他们两家的笑话。”
“这些年杨青青在家里游手好闲,花钱又大手大脚,三个月前杨老头还被辞了,杨家的日子过得很不好,经常找人借钱,这小区里的人都快被他们借遍了,其他人看到他们就想躲,总之那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以后你都别搭理他们。”
周凤琴还厚着脸皮找她借过钱呢,不过她可没借,反正两家早就闹掰了,她也有理由拒绝,就算他们两家关系再差点也没关系,要是让她捏着鼻子借钱给最讨厌的人她心里才不舒服呢。
周秀英平时也不是特别喜欢八卦的人,所以知道的事情也有限,只知道杨青青和谢凌分手,谢凌被闹得给了杨青青一笔分手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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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更多的内情就不清楚了。
傅景翊也不急,他陪父母一起好好吃了顿饭,又跟他们说了一些学校和公司的趣事,天色晚了,这才进书房。
以前傅家没有专门的书房,后来还是傅景翊渐渐大了,学习用品也越来越多,周秀英就把那间储物间改造成了书房,专门让他学习用,里面还配了电脑。
现在傅景翊手上的存款不少,电脑也早就换成了最新款,剩下的钱他之前本来想给家里换一套大点的房子,但是后来想了想,如果他现在把正在准备的女性手游研发出来,他准备要大力宣传,到时候公司的资金可能不够,拉来的投资也不知能有多少,那时或许要动用到这笔钱,便只能先把买房子的想法暂时搁置。
傅景翊用电脑查谢家的事,本年前,谢家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谢家当家人意外中风,谢家三个儿子用尽各种手段争夺谢氏,网上尽说风云,而这三个儿子中谢凌的赢面是最低的。
他不仅被谢父厌弃,公司也没什么人支持他,这场争权之战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一个月就落下帷幕了,谢凌早早就被踢出棋局,最后已然演变成了两个私生子之间的相互竞争。
最终还是那个在国内读大学的私生子凭借着比国外那个私生子多几年的人脉积累成为赢家。
私生子上位后,便开始清除异己,谢凌多年来好不容易才在公司获得的那个不大不小的职位也没了,还不如国外的那个私生子,人家在公司也有一股不小的势力,私生子还不敢随便动他。
私生子上位后,谢凌的日子就更加难过起来,当然不至于吃不饱穿不暖,但是想维持以前的生活水平是不行了,而且最令他难堪还不是生活水平的下降,而是周围人的奚落嘲讽。
以前再不堪他也尚有上位的可能,那些人还不敢太得罪他,现在他彻底没了上位的机会,母亲的娘家败落,倘若他和其他家族联姻,有个得力的岳家帮忙也就罢了,或许谢氏还有他的一寸立足之地,偏偏他早早就和杨青青牵扯在一起,对联姻满是不屑,如今失去谢家后背后无半点支撑,那些人自然无所顾忌。
更别提他当初为了杨青青得罪了太多人,如今承受众多人的报复也是理所应当。
谢凌的日子难过,杨青青的日子自然更不好受,当初谢凌想假分手讨好谢父,可惜谢父一眼就看出来了,儿子为了谢家继承权和一个女人骗他,谢父对谢凌更加不喜,从那以后就没正眼瞧过这个儿子。
两人分手才一个月,也就是那时杨青青来找傅景翊没多久,后来不知道杨青青做了什么,他们很快就复合了,只是这次的复合后两人再也不复之前的甜蜜,心里都有了隔阂,杨青青为了黏住谢凌,吸引住他的目光,更作了,谢凌一边要讨好谢父争权,一边还要不断为女朋友处理那些麻烦事,简直疲于应对,对杨青青也越来越不耐烦。
22. 第 22 章
当那些火热的甜蜜退去,谢凌杨青青两人生活环境的差异导致的隔阂渐渐浮出水面,杨青青根本不懂谢凌明明已经是一个富二代,为什么每天还要那么忙碌,不能陪着她,她更不懂和其他的世家夫人小姐交际,她只会闯祸,处处得罪人,那些世家小姐和夫人被她得罪了个遍。
帮不上忙不说,反而像一只沉重的铅球使劲的拖着谢凌的后腿,一开始因为新鲜谢凌还能忍受她这些缺点,倘若谢凌一直顺风顺水也就罢了,这些小缺点只会成为他们之间感情的调剂品,可是谢凌自从和杨青青在一起后就没有一处地方是顺的,他什么事都做不成。
久而久之,谢凌也累了,两人的感情慢慢出现了裂痕,他们开始出现争吵,谢凌开始埋怨杨青青为什么不能懂点事,像别人一样乖巧一点,不求她能帮上忙,只求她别再给他添麻烦,甚至心理隐隐开始产生了后悔的情绪。
所有糟糕的一切似乎都是从他和杨青青在一起以后开始,这些矛盾爆发在私生子继位谢氏,而谢凌真正失去谢家继承权的那一刻,杨青青又得罪了人,而这一次已经没人再买谢凌的账了,对方气不过,不能打女人,就把谢凌这个杨青青的男朋友给打了一顿,谢凌丢尽了脸面。
从那以后,这对往日深情到谁都不能破坏的情侣便开始每日吵架,没多久,谢凌就和杨青青分手了,之后,便像周秀英说的那样,两人分手杨青青不甘心,仍旧纠缠谢凌,谢凌从开始的念着一丝旧情到后来的烦不胜烦。
还是谢母出来警告杨青青,要是杨青青再继续纠缠的话就要她归还这些年谢凌花在她身上的钱,这才肯罢休,不敢再来纠缠,这些年杨青青的所有花费都是谢凌给的,比起普通人来说,谢凌哪怕是被厌弃了也是小有富裕的,杨青青早就养成了花钱大手大脚,不是名牌不上身的习惯,谢凌花在她身上的钱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把杨青青一家全卖了他们都还不起。
周凤琴眼见女儿没了嫁进豪门的希望,才向谢凌索要分手费500万,谢家早被私生子掌控,谢凌母子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得出500万,更别说以后的生活都得靠他们现在手里的钱,那个私生子显然不会再给钱他们,最后撕破脸皮一分钱都没给,大不了鱼死网破,再闹就要杨青青还钱,反正谢凌闹出的笑话也够多了。
最后杨家只能不甘心的消停下来,也正如周秀英听说的那样,杨青青分手后依然像往日那样平时要求高品质生活,自己却不出去工作,只啃老。
而杨青青往日做的那些得罪人的事情也总算报应在杨家身上,杨父被辞退或多或少跟那些人有关系,杨父是杨家的顶梁柱,周凤琴是个家庭主妇,多年来都没出去工作过,杨父被辞退,杨家也断了经济来源,杨父年纪这么大,想要找到好工作是不可能的了,杨家的生活水平日渐下降,沦落到了要借钱生活的地步。
傅景翊发现,他还没怎么出手,谢凌和杨青青就已经得到报应了,等待杨青青的将是日复一日的贫困生活,一旦杨青青仍旧死性不改,生活会教她做人,没了人帮她撑腰,她还能像往日那样无所顾忌吗?不是谁都会惯着她的坏毛病。
谢凌能那么嚣张所凭借的不就是他谢家继承人的身份?当他失去了这个身份,他就会发现他什么也不是,从一个天之骄子沦为一个没人放在眼里的边缘人物,巨大的落差,可想而知谢凌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归根到底,还是傅景翊早早站到了谢家无法轻动的地步,要知道前世的傅景翊成绩虽然也足够出色,可到底还是被杨青青给影响到了,是学霸却不是顶尖学霸,更别提后面还去了云海高中,师资力量远不如南城高中。
所有人率先注意到的只会是最顶上的第一名,而不是第一名之下的前几名,第一名之下的前几名加起来都没有第一名耀眼。
能给学校带来巨大的好处的人,学校自然护着,而谢家也没有只手遮天的能力,傅景翊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拥有滔天权势的人,权势底下的黑暗都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如果是那些人,或许傅景翊根本没有参加高考的机会,然而谢家不是,从第一步开始,他就赢了,要么从一开始就别给他机会,而一旦他抓住了机会他便无所畏惧。
……
在家的这几天,傅景翊享受着父母的关怀,他也遇到过杨青青,毕竟是邻居,见到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对方的变化也很大,眉眼间的骄纵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生活不满的愤懑不甘。
对方看到他还想粘过来,傅景翊视而不见,只当做没听到。
在家待了没几天,闲着无事的周秀英开始催婚了,读完研究生出来,傅景翊已经26岁了,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要不是相信儿子,周秀英都要开始怀疑儿子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了。
以前孩子读书也就罢了,现在毕业了周秀英便开始操心了,找了很多亲戚朋友帮忙留意有没有好的女孩子介绍一下。
“儿子啊,这次是你姨妈给介绍的她同事家的女儿,之前在国外留学,现在才回来不久,是个温柔知性的女孩子,也算是你姨妈看着长大的,你姨妈不会骗人的,你就过去见见面,认识一下,多交几个朋友,整天待在家里算怎么回事。”
傅景翊哭笑不得,无奈道,“妈,我才刚毕业没多久,公司也没成事,又没房的,拿什么交女朋友啊,而且我哪里整天待在家里了,我不是经常出去和朋友聚会吗。”
周秀英不以为意,“齐桢那一帮人全是单身汉,难道你想和他们一样一直做单身狗啊?”周秀英平时紧跟时代,什么网络用语她都了解一二,现在也就脱口而出了。
不管怎么说,傅景翊都不想去,“我现在又没有那个心思,何必耽误了人家。”
可惜周秀英态度坚决,“又不是要你做什么,就是见个面,吃顿饭,我又不是包办婚姻的封建父母,你们要是看不对眼就当多了个朋友,你姨妈都跟人约好了,要是不去多失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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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周秀英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傅景翊还是换上了得体的衣服前去参加约会。
预定的餐厅是一家最近新开的环境优美的西餐厅,傅景翊的姨妈只跟傅景翊说了位置,自己倒是没有跟着一起去,或许是觉得他们两个年轻人独处会更轻松些。
在知道女生刚出国留学回来的时候,傅景翊还以为对方是一个打扮时髦,个性有些张扬的女生,可是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他就推翻了那些想法,对方确实是一位温柔娴静的女生,装扮也是休闲知性风。
或许是因为父母都是老师的缘故,秦知薇身上也带着一股书香气。
傅景翊走过去,微笑道,“你好,我是傅景翊。”
女生抬起头,看到他的瞬间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但也只是淡淡的欣赏,并不令人抗拒。
女生站起来,伸手和他简单握了一下,“你好,我是秦知微。”
傅景翊还是第一次和人相亲,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场面有些尴尬,可他是男人,总不能等着人家女生开口,定了定神,看向秦知微的目光也变成了看妹妹的目光,当成妹妹看待总没错了。
“听说你之前在国外留学,你……”
傅景翊像关心妹妹般,关心了秦知微之前的学业,以及她之后的打算,出乎意料的是秦知微竟然是学设计的,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设计风格是什么样的,如果符合他们公司的风格倒是可以把人拐来,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秦知微根本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见有了话题她也松了一口气,这种相亲场面一向是最尴尬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遇到的会是什么样的人,还好对方看起来还不错,也很懂得照顾女生。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互相的观感还不错,也交换了联系方式,吃完饭出来傅景翊把人送回家,没有再进行下一场的行动,目前为止他们只是刚认识,傅景翊也只当认识了一个不错的妹妹,还没有产生什么喜欢的情感,未来会怎么样还是将来的事情,他不想让人误会,免得耽误人家。
傅景翊回家后周秀英也没有再问儿子的感觉,线已经牵了,但是后续的发展她是不管的,交由两个孩子自由发展。
过完年后,在家陪了父母几天,傅景翊就回公司了,设计师还没定下来,还要继续招人。
“景翊,今天来了一个设计师,她的作品看起来好像符合你的要求,你要不要去看看?”齐桢看到来人,连忙道。
傅景翊当然要去,为了能设计出他心中想要的游戏形象,设计师是一定要他亲自拍板的。
然而,看到设计师本人的时候,他不由笑了,“原来是你啊,怎么会想到要来竞诚的?”竞诚是他们公司的名字,没什么特殊的含义,是他们几个创建这个公司的时候大家一起想出来的,真要说有什么含义,大概就是竞技、诚信吧。
秦知微歪了歪头,微微一笑,“竞诚的待遇很好啊,怎么,不欢迎我来?”
23. 第 23 章
一旁的齐桢目瞪口呆,“原来你们认识啊?”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傅景翊没理他,而是看着秦知微笑道,“当然不是,我很欢迎,不过能不能让我先看看你的作品?”
一码还一码,如果秦知微的设计风格不符合的话他也是不能破例的。
傅景翊看到了秦知微往日的那些作品,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心里就出现了一个想法,是她了,这些作品无一不画到了他的心尖。
原来,秦知微虽然在国外留学,可是她从上大学后就一直在网上画一些小故事,在网络上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灵魂画手,她的画也多以人物出名,带有动漫特色。
傅景翊翻看了很多她以前在网络上发布的作品,越看越满意,很快便做出了决定,伸出手,笑道,“欢迎你加入我们竞诚这个大家庭。”
秦知微也伸手握了上去,两人相视一笑。
……
又是一个新的开学季,女生宿舍里,女同学们正在交换着各自的信息,初来乍到,大家都还很陌生。
直到夜晚到来,每个人都各自的玩着自己的手机,这时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
“啊~我抽到萧寒的SSR神卡了!”
这句话瞬间炸开了锅,刚刚还沉浸在自己手机里的其余5个女生瞬间抬头,用火热又羡慕的眼神看向刚刚尖叫出声的女生。
“天啊,那张卡我都期待多久了,快,快让我看看!”
刚刚还生疏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女生们围着那个抽到神卡的女生叽叽喳喳的分享着自己的经验,也是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她们都喜欢玩同一个游戏,只是大家心中所爱有所不同。
与这一幕类似的场景还在很多学校里发生,因为玩同一款游戏,有着共同的爱好,很多女生都成为了好朋友,好知己。
而这款游戏正是竞诚耗时两年之久精心推出的专门针对女性玩家的手游,当然男生也能玩,不过还是女生会更喜欢。
这款游戏一经推出,就受到众多女性玩家的喜爱,笼络住了70%的女性玩家,游戏是免费的,只是一入圈后她们都被那些精美的游戏场景,好看的衣服首饰,还有完美贴合她们心尖尖上的游戏角色给吸引了,然后就不可避免的踏进了氪金的旅程。
这款游戏在发布前傅景翊花了很多钱在宣传上,还找来了风投公司,游戏确实是一款好游戏,他可不希望到时候因为推广不到位影响了游戏火爆的速度,反而给其他跟风的游戏公司做了嫁妆,这款游戏虽然一时间模仿起来没那么快,但他从不小看其他的竞争对手,他们竞诚只要保持领头羊的地位就好。
他要玩家们只要看到同类型的游戏首先想要的是竞诚,这个市场很大,竞诚不可能全部占据,他们吃了肉总得留点肉汤给别人喝,过犹不及。
这一年来,手游的火爆为竞诚带来了极高的利润,他们的办公区域也扩大了许多,员工已经是三年前的三倍还多,作为创始人,傅景翊也成了近年的商业新贵。
竞诚的事务繁忙,加班也是常有的事,不过因为竞诚的福利待遇好,每次加班都有翻倍的加班费,所以员工们也没什么不满,现在哪个私人企业不加班,要是不加班,他们可能还要担心那个公司是不是快要倒闭了呢。
不过今天是个例外,所有员工全都早早下班了,包括高层领导,只因今天是手游发布的一周年,为了庆祝这款游戏的成功,他们举办了周年庆,现在大家都去酒店庆祝了。
周年庆举办得很隆重,毕竟是他们第一款全国爆火的游戏,傅景翊虽然是总裁,但他深知员工们并不喜欢听太多的长篇大论,所以他只上台讲了两句就下来了,把时间留给后面的活动。
竞诚是他和齐桢等几个同学一起创建的,股份也是根据他们出资金额的大小来分配,因为傅景翊是总揽大局的那个人,所以他的股份会多些,竞诚陆陆续续接受过几次外界的投资,股份也被稀释了许多,不过过半的股份还是掌握在他们几个人手里,因为他们要整个公司的管理权,决不能让外界的人随意插手。
竞诚是一家年轻的公司,员工也是年轻人居多,周年庆热热闹闹的闹腾了许多才结束,结束后,傅景翊送秦知微回家。
傅景翊牵着女朋友的手,看着她面色委屈道,“他们就知道敬我酒,我都没时间和你一起了。”
秦知微挽住男友的手臂,安抚道,“好啦,接下来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虽然外界人看起来傅大总裁高冷严肃,不可冒犯,可是只有她才知道,这个看起来高冷不侵的男人也有孩子气的一面,他对她温柔体贴,偶尔还会给她惊喜,特别是吃醋的时候就像一只急需人爱抚的炸毛小狗,特别孩子气。
一年前,在手游发布后,傅景翊就向她告白了,那时候的秦知微还无比惊讶,根本没想到他竟然会跟她告白,因为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在暗恋单相思的。
其实秦知微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见钟情,相亲那天过后傅景翊确实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要说一眼就爱上了,好像也没有,后来听周阿姨说傅景翊的公司在招设计师,不知怎么的她就想来试试。
她是在后来他们日渐加深的相处中才发现自己喜欢上傅景翊的,可是傅景翊看起来一本正经,眼里也只有工作,根本不近女色,秦知微也就一直没敢告白,她担心她告白后万一对方拒绝了那他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所以在傅景翊告白的时候她才会那么惊讶。
直到他们真的成为男女朋友后,秦知微才知道原来男友是有一点闷骚属性的,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其实心里也早就对她有好感了。
到了门口,傅景翊拉住正准备开门的秦知微,秦知微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傅景翊深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盒子,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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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膝下跪,“知微,我爱你,我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一起携手共度余生,你愿意嫁给我吗?”
秦知微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完全不知道傅景翊会在这个时候向她求婚,可是在听到那一番真诚的话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感动起来,眼眶瞬间红了,与爱人一起携手共度余生正是她的心愿。
傅景翊继续说道,“其实齐桢是建议我在周年庆典上求婚的,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张扬,那么多人看着你会不舒服的,所以我选择了在这个时候,没有那么多花哨的仪式,你……”
“我愿意!”秦知微打断了他,她摇头擦掉眼角的泪,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不需要那些,我很喜欢现在这样。”
傅景翊开心的给女友带上戒指,笑道,“我现在激动得今晚估计要睡不着觉了。”
虽然是男女朋友,但傅景翊向来尊重女友,在没有结婚前,他们都是分开住的,而今晚,他注定要孤忱难眠了。
……
在傅景翊向秦知微求婚的半年后,他们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邀请了很多亲朋好友,包括以前和傅家交好的邻居。
傅景翊在半年多前在京都买了一套房子,把父母接来京都,那时周秀英已经退休了,傅言成也快了,周秀英便先来京都照顾儿子,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回南城了。
婚礼是在南城老家办,但他们以后定居还是留在京都,婚房也在京都,因为公司总部也在京都。
傅景翊和秦知微都是南城人,亲戚也基本在南城,再加上傅景翊在商人圈里也算小有名气,竞诚的吸金量已经有目共睹了,所以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多,除了亲戚朋友,还有一些合作的公司,希望能搭上竞诚的公司都安排了人过来观礼。
他们没邀请杨家人,从几个邻居的口中才知道杨家早在三个月前就搬走了,据说是杨青青在网上借了高额网贷,贷款到期杨青青还不起钱。
最后周凤琴只能把房子卖了帮女儿换钱,现在一家人搬出去租房子住了。
每个人提起他们无一不是厌恶,一手好牌打稀烂,一个女生这么能折腾的真是不多见。
从那以后,傅景翊再没听过杨青青的消息,倒是听说了谢凌后来想要和其他家族联姻,可惜因为他之前和杨青青声名远扬,根本没人愿意和他联姻,哪怕是嫁给其他世家的纨绔子弟都比他强,纨绔子弟也会花天酒地,但起码不会和外面的女人讲什么真爱,还带回家里来恶心人。
据说后来还是娶了一个家境普通的女人,然而那女人嫁给谢凌也只是为了钱,自从谢父去世后,谢凌能得到的钱就有限了,在谢凌身上的钱都花得差不多后,那女人果断和谢凌离婚,孩子也带走了。
……
这一世傅景翊是病死的,自从妻子死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怎么也提不起精神,后面只能躺在病床上,最后在子孙的陪伴下安详离世。
24. 第 24 章
谢凌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个笑话,前十七年,他是天之骄子,所有人都把他捧在手心,他一直以为他是父亲唯一的儿子,谢氏唯一的继承人。
可自从他认识杨青青后,一切都变了,他的任性引起了他父亲的不满,也是这时,他才知道,什么所谓的家庭幸福,都是假的。
他父亲早就在外面有了情人,还有两个只比他小两三岁的私生子,因为他的忤逆,父亲对他很失望,他培养起了那两个私生子。
后面发生的那一切其实从他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要和杨青青在一起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其实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眼里只看得到杨青青,明明所有人都跟他说杨青青不好,可是这一切都被他无视了,如同被下了降头般,就认定了杨青青这个人。
或许是为了反抗吧,从小到大,父亲就跟他说他的路早早就被安排好了,他只需要按照这些安排按部就班的走下去,父亲一直都很强势,他不容许有人违抗他的命令,哪怕是他的儿子都不行。
可是谢凌那时候年轻气盛,他有自己的骄傲,凭什么他什么都得按照他父亲说的那样做,他不肯做任人摆弄的机器人,于是他急需做些什么来证明他不是自己父亲的傀儡,而杨青青恰好就是那个借口。
再加上那时也确实有喜欢的成分,等到后来,所有人都不喜欢杨青青,只有谢凌把她当成宝贝,谢凌又羞又恼,他不肯承认是自己的眼光差,他想证明自己没错,没有他父亲,他一样可以独当一面,他做的事一样是对的。
其他人越唾弃他们,他就越坚持,拼命的维护自己的尊严,等到后来再想回头的时候已经晚了。
多年后,他躺在狭小的房子里,浑身的病痛将他折磨得痛苦不堪,前妻和他离婚把孩子带走后就不许他再见孩子,他妈早年就抑郁而终了,他没有朋友,另外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没把他当仇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来见他。
谢凌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陷入了美好的幻想当中,在梦里,他没和杨青青在一起,而是听从父亲的话出国留学,留学回来后他就顺利接手了家业,那两个私生子从始至终都没被父亲接回家里。
后来他和一个家世相当的家族里的小姐结婚了,他们有了两个孩子,谢凌在外面也有情人,但他最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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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还是自己的长子。
他执掌谢氏,权势、金钱、美女尽在手中。
谢凌沉浸在美好的幻想当中,那种大权在握的感觉令他痴迷,让他沉醉,他飘飘然的,仿佛登上了顶峰……
五天后,邻居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腐臭味,发现竟是从旁边这间房子里传出来的,破门而入后才发现了谢凌的尸体,已经死了五天了。
警察联系谢凌的亲友,迫于舆论,如今谢家的当家人不得不捏着鼻子把尸体领回去安葬,谢凌的儿子也被通知来了,只不过对方一脸漠然,脸上丝毫未见伤心之色。
谢凌的葬礼办得很潦草,也基本没人为他伤心,知道的人顶多是,哦,那个轰天动地的谢凌死了啊,他老婆呢,他和他的老婆不是很恩爱吗,不顾所有人的反对都要在一起。
然后有人出来反驳,你说的是那个姓杨的吧,他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吗,后面一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模样还想跟人联姻呢,好在没人搭理他,他老婆是他后面娶的吧,不过听说也离婚了,他儿子都不肯认他呢。
议论过后,众人也渐渐忘记了这么个人,再也不留痕迹……
25. 第 25 章
“大师兄,师父找你。”不远处,一个身穿黄色衣裙粉雕玉琢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冲着面前衣袂翻飞,速度快得只能看见一抹残影的少年喊道。
女孩前进的脚步不停,眼看就要走到少年跟前,少年紧急收回锋利的刀锋,身影也停了下来,看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面临过一次死亡危机的少女,无奈道,“小师妹,我说过多少次了,我练功的时候你不要靠过来,很危险的。”
少女显然还不知道危险性,还笑嘻嘻道,“大师兄,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伤到我的。”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崇拜和信任。
因为是同辈里年龄最小的,又是唯一一个女生,师父也好,几个师兄也好,都喜欢宠着她,小师妹被养得有些单纯天真,也就顾景翊能偶尔严厉些了。
“你就算信任我也得保持警惕的心,万一不是我,是其他人呢,不是谁都能从练武的状态中一秒走出来的。”顾景翊假装板起脸严肃道。
文萱吐了吐舌头,“知道啦,大师兄。”
顾景翊点点头,“师父找我什么事?”
文萱摇了摇头,“不知道,师父只说让你去他的书房。”
顾景翊想到最近武林的各种传闻,心中已有了思绪。
顾景翊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两年了,他来的时候原主才15岁,他的父亲顾云枫是武林第一刀门天刀门的门主,也是功法排行榜第五名,刀法第一名的排名保持者。
整个武林,门派林立,御剑山庄,红英派,玉寒宫是武林正派里的三大门派,天刀门的总体综合实力要比这三大门派要低,所以屈居三大门派之下,而反派势力最大的门派当属煞血门和天魔圣教,传言两百多年前这两个门派同属于一个大门派,后来有人不服当时的魔教教主,便带着自己的势力脱离魔教成立了煞血门,但在正派人士眼中,这两个门派本质没什么两样,都是危害武林的邪门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整个武林流传着很多排名,比较公认的有功法榜、兵器榜、实力榜、天骄榜等等,几大门派也十分看重这些排名,排名前列者不只是代表着门派的实力,还可以让各门派名扬天下,就连许多有天赋的人想要拜师都会参考这些排名,谁不想拜入一个实力强劲,可以习得更高深的武功的门派呢。
整个武林每年都会举办一场武林大会,给武林的众人一个可以比试的舞台,一较高下,重新排名,当然除了武林大会,私下挑战也是作数的。
近年来,排行榜上的前几名几乎都被几个大门派给包揽了,功法榜排名前五的分别是御剑山庄的御剑诀、玉寒宫的寒冰诀、天魔圣教的魔门九道以及失传已久的烈阳大法,最后是天刀门的天刀诀,而红英派的红英心经排在第六名,煞血门和天魔教同出一宗,他们的功法和天魔圣教的功法是一样的。
当然这份排名并不简单的意味着功法的高低,它只是代表了目前修炼这些功法的第一人的武功高低,就像天刀门的门主顾云枫如今已经修炼到了天刀诀的第七重,在今年的武林大会上输给了御剑山庄的庄主,可是并不代表当顾云枫修炼到至高重第九重的时候仍会输给他。
这只是这些功法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最强实力而已,如果每个门派的人都把自己的功法修炼到顶尖,到时候谁输谁赢都是未知的,只是至今还没有这样的天之骄子罢了。
武学一道高深磅礴,能修炼武学的第一步是天赋,有人根骨脆弱,体质受限,根本承受不住武学的强势,在第一步就被淘汰了,也有人天赋低下,一辈子都只会那两下三脚猫功夫,一生不得寸进。
能修炼一部高深功法到最高层的人无一不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就连天魔圣教武功最高的教主,自成教以来,已经说不清经历了多少个教主,最厉害的教主也只把魔门九道练到了第八道,目前的魔教教主据说是第七道。
而现如今的武林,排行榜前几名的功法没有人把它们练到了最高层,失传已久的烈阳大法据传已经五十年没人再用过,之所以这部功法没有人参加每年的武林大会,却仍旧排在第四位是因为在一百年,有位武术天才把烈阳大法练到了最高重,那时的武林众人都要避其锋芒,说是武林无人能敌的武林霸主也不为过。
传闻中后来这位天才要去追求更加高深的武功,他觉得烈阳大法应当不止于此,或许还可以更进一步,至此便消失在武林当中,百来年再无任何消息传出,也有人传言他是被众多仇家追杀围剿,最终不敌,已经陨落了,真相究竟如何无人得知。
但也正是因为百年前有人曾见识过这烈阳大法的厉害之处,所以众人都无比忌惮,要知道百年前烈阳大法可是多年霸榜功法榜和实力榜第一的,当然这些年过去,以前见识过这个武功的人渐渐死去,烈阳大法的威名也在一年一年减弱,直到二十年前,排行榜上的烈阳大法开始掉落排名。
武林中的各大门派对于这个排名开始产生不服,都觉得自己所在门派的功法才是武林第一功法,三年前,烈阳大法就已经掉到第四名了,第五名的顾云枫心思也开始蠢蠢欲动,他自然不甘心顾家世代相传的天刀诀屈于一部近百年来都无人再修炼的功法之下。
只是顾云枫努力了三年,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始终无法令众人认可,几大门派认为天刀诀厉害是厉害,但是目前还是无法超越烈阳大法,于是都不肯让天刀诀排到第四名。
这个世界的人对武林排行榜极为看重,包括他的父亲顾云枫,天刀门第一行列的弟子有四个,顾景翊是顾云枫的独子,母亲在生他时就难产去世了,二弟子陈楚楠,三弟子顾林延都是身家清白的孤儿,顾云枫见他们天赋不错便收为弟子,最小的小师妹文萱则是友人的孩子,友人去世时托付给他抚养的。
顾景翊来的时候才十五岁,原身自小天资聪颖,又是门主的儿子,从小就被顾云枫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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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厚望,小小年纪就跟着父亲学武,虽是独子,但在练武的时候顾云枫对儿子很是严厉,从不因为顾景翊是他的儿子就对他有所放纵,顾景翊也不负厚望,非常勤奋。
在他来的时候顾景翊已经把天刀诀练到了第五重,天刀诀越往后越难,顾云枫也卡在第七重多年了,多年来无法再进一步。
顾景翊四个师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四人从小立志要把天刀门发扬光大,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意外。
然而,意外还是出现了。
时隔一百多年,烈阳大法重新现世,那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少年横空出世,闯荡江湖,一出手便挑战了天骄榜第五名玉寒宫的陆无双,不过五十招就将陆无双击败,一跃成为天骄榜的第五名。
天骄榜,顾名思义天之骄子,也是武林中年轻一辈的天才,只有在三十岁以下的人才能排入此榜,顾景翊去年参加了,排在第七名,今年没参加,按照规矩排名自动掉两位,假如他明年再不参加,排名会继续往下掉。
从这一战后,这名少年也开始了他释放光芒的成名之路,少年挑战陆无双,还打败了他,这引起了玉寒宫的不满,玉寒宫的大弟子也是天骄榜的第三名陆衍便要出手教训少年,没曾想,陆衍居然被少年给打败了。
要知道陆衍可是和御剑山庄的云曜并称武林双侠,他们是武林正派最出色的两位天才,常年霸榜天骄榜第一第三,第二名是天魔圣教的人,但名门正派向来不愿与魔教人放到一起。
可是现在天骄榜第三名都被人给打败了,少年因此名扬天下,武林中表面上的平静也彻底被打破,后来少年的霸主之路便无人能阻挡了。
先是云曜也被打败,少年登顶第一,后来少年又开始挑战实力榜,功法榜上的人,少年的每一次出现,功力都越来越深厚,后面又牵扯出了武林中隐藏多年的许多事情,武林风云变幻,维持多年的正反两道和平也被打破,无数人死在了这次的正魔两道大战中。
至于原来的顾景翊,其实没能看到后来的正魔大战,也没有参与其中,因为他早早就死了。
因为天刀诀不能排进前列,顾云枫始终耿耿于怀,而后来,竟然突然出现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因为练了烈阳大法就排在了他的前面,顾云枫自然不甘心,以前是烈阳大法没人,现在有人可以挑战了,他当然不会放过。
少年才不到二十岁,顾云枫却是练了几十年的武功,顾云枫不觉得自己会打不过他,于是他向少年下了挑战书,还是生死不论的挑战书,结果很明显,少年才是真正的天道宠儿,所有阻拦他登顶的人都会成为他的垫脚石。
顾云枫死了,在知道顾云枫死之后,天刀门的几个师兄弟非常心痛,尤其是顾景翊,那是他的父亲,他从小就没了母亲,是他父亲一手把他养大的,虽然练武的时候父亲对他很严格,可是那拳拳爱子之心是不可否认的。
26. 第 26 章
顾景翊只知道少年是他的杀父仇人,他要为父亲报仇,于是顾景翊练武的时候更加刻苦了,几乎日夜都在修炼,过了五年,顾景翊总算练到了天刀诀的第八重,比他父亲还要厉害。
武功练成后,他去找少年报仇,这一战万众瞩目,因为他是近些年少有可以和那个天才少年有一战之力的人,两人几乎打成平手,可惜,最后他还是奇差一招,输了,顾景翊和他父亲一样死在了少年手里。
顾景翊一死,天刀门再也没有可以撑起门户的人,他的师弟们纵然武功还不错,可是和顾景翊相比还是差了许多,天刀门再也无法维持武林正道第四大门派的荣光,势力被人打压,天刀门的弟子也被人欺压。
所谓的正道也不是人人都正义善良,正道也一样是以实力为尊,天刀门没有了相对应的实力,被人打压也是很正常的事。
后来,正魔大战,因为天刀门没人护着,天刀门的弟子都被安排到了前排充当炮灰,顾景翊的几个师弟都死在这场大战中。
明明是少年牵扯出来的事端,死的却是顾景翊的家人和师弟师妹,这也是原来的顾景翊最不甘心的地方,凭什么他们天刀门就得为天道宠儿的成名之路当炮灰,他们也是人,对方弄出来的事情自己解决不了,就要整个武林陪葬,凭什么呀?
当然或许顾云枫也有错,是他要找少年比武的,所以顾景翊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父亲向来谨慎,这一次却这么冲动,还签下了生死不论的挑战书,仿佛被排行榜冲昏了头脑。
顾景翊在接收到记忆的时候也想到了这一层,应该是剧情的推动,如果没有像顾云枫这样的人送上门,怎么凸显出天道宠儿的强大呢,又怎么助他成名呢,天道之子,自然要打败一切阻力,登顶巅峰。
就连原来的顾景翊,明明已经很厉害了,却还是奇差一招,因为没人能打败天道宠儿,结果早就注定了。
这些想法不过在转瞬间,顾景翊很快到了书房,敲门进去。
“爹,你找我。”顾景翊在人前一般也跟着师弟们喊师父,私下才会称呼爹。
顾云枫抬头看向这个一向令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严肃的面容也缓和了些,“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你听说了吗?”
顾景翊点头,“听说了,烈阳大法重出江湖,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你的想法呢?”顾云枫继续问道,自从儿子这两年越来越懂事,还帮助他处理了不少事情后,顾云枫就意识到儿子已经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从那以后,门派里发生的重大事务,他也会习惯性的跟儿子商量。
他自然是希望等他百年之后,儿子能接手天刀门,将天刀诀发扬光大的,儿子的聪慧只会让他更加欣慰。
顾景翊嘴角含笑,“烈阳大法刚刚出世,究竟有多厉害谁也不知道,总会有人去试试他的深浅,但我们天刀门不能做这第一人。”
顾云枫闻言思索了一会儿,倒是点了点头,他向来谨慎,哪怕有想法,也不会做第一个。
顾景翊继续道,“爹,我之前跟您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想要将天刀诀发扬光大,并不一定要依靠排名,红英派的红英心经仅排在第六名,可红英派却比我们天刀门出名,这是为什么?”
顾云枫皱起了眉头,以前从来不会想到这些的他也忍不住动起了脑子,红英派的弟子多是女子,红英派的宗主也是名女子,武功并不是十分出色,所以这几年红英派的宗主都被他打败了,这也是为什么红英派明明是三大门派之一,红英心经却在天刀诀之下。
难道是因为红英派是武林中唯一只招收女弟子的门派吗?顾云枫直觉这个不是主要原因。
顾景翊看他的面色就知道对方陷入了误区,他笑道,“只招收女弟子确实是其中一个原因,却不是主要的原因,爹您不妨算一算我们天刀门的中高层弟子的数量,再算一算红英派的弟子数量。”
“我们天刀门,精英弟子只有四个,准确来说其实算三个,师妹的武功天赋不算高,也志不在武功上,再往下就是方圆他们,十六个,再下面就是下层弟子五十五人,外门弟子三十五人。”
“而红英派虽然都是女子,却是弟子众多,精英弟子有红英女杰八人,中层弟子有三十八人,再往下就更不必说了,几乎是我们天刀门的三倍之多,武林中会武功的女子大部分都出自红英派,红英派的女弟子也有许多嫁去其他门派,和红英派依然维持着和善的关系,这些人脉都是我们天刀门无法比的,红英派的宗主武功虽然不是数一数二,可却无人敢小觑他们。”
顾云枫震惊的抬头看向自己儿子,这些数字往日也不曾仔细核算过,更不曾仔细思考过,如今这些数字被光明正大的摆在了明面上,他才意识到原来他们和红英派还有这么大的差距,以前他只记挂着天刀诀的排名,一心要把天刀诀的排名往上抬,却忽视了宗门的情况,这么一想,他以前的不服气仿佛像个笑话。
想到这里,顾云枫脸色涨红,那是羞的。
而那边,顾景翊还在继续,“您一人的强悍,终究只是一时的,功法榜的排名也是虚的,现在门派里众多的年轻弟子才是天刀门的未来,等到将来有一天我们天刀门的弟子可以遍布整个江湖,那武林将不会有人再敢小瞧我们,到那时您还怕天刀门不够出名吗?”
良久,顾云枫叹了口气,“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天刀门是该改变了。”
见顾云枫同意了,顾景翊继续和他商量下一步的决策,他是希望这事顾云枫可以亲自负责的,这样顾云枫也有了事情做,才不会整天惦记着和慕容风比武,慕容风就是那个天才少年。
从书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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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翊和顾云枫已经做好了决定,顾云枫会外出多寻摸一些根骨好的孤儿回来,同时天刀门也会对外招人,等招到人后顾云枫会专心教导这些弟子,把这些弟子尽快培养出来。
而顾景翊则专心练武,他已经练到了天刀诀第六重巅峰,还差临门一脚就可以进入第七重,也是这时顾云枫才真正意识到儿子的天赋到底比他好了多少,还记得他当初进入第七重的时候已经快三十岁了,现在儿子才十七岁就快到第七重了,或许很快,儿子就要比他还厉害了。
先是一个天才少年慕容风,再是他的儿子,哪怕其中一个是他儿子顾云枫也忍不住感叹或许他真的老了,以后真的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不过只要一想到他儿子也马上可以进入第七重,顾云枫又忍不住高兴,或许景翊有朝一日可以进入传说中的第九重也说不定,那天刀门一直以来的目标就可以实现了。
天刀门的第九重天刀门的先辈也有人踏进过,但那也只是传言了,因为近几百年天刀门都没有出现过这种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了,天刀诀的第九重不比烈阳大法至高层差,这是顾云枫心里认为的,也是所有天刀门的先辈们认为的,在他们心里,天刀诀也同样是可以称霸武林的至霸功法。
这也是为什么顾云枫一直把天刀诀的排名目标放在首位的原因,天刀诀明明这么厉害,不应该只排在第四名,哪怕是与御剑山庄的御剑诀比也不差。
和顾云枫谈过,确保他再也不会轻易的去找慕容风比武后,顾景翊便开始着手准备闭关,和顾云枫说的那些是实话,可是天刀门顶尖的武力也不能忽视,他可以说服顾云枫不去比试,但不能阻止慕容风来找他们比武。
慕容风要想成名那挑战排行榜上的人是最快的,所以哪怕别人不找他麻烦,他也会找人挑战,天刀门想必也在他的目标当中,打败顾云枫,烈阳大法的排名才会稳固。
既然天刀诀第七重第八重都无法打败这个天之骄子,那第九重呢?更甚至第九重的更高重呢?他不信跨越了两个等级还打不败这个所谓的天之骄子,哪怕是天道再偏爱也不能明目张胆不顾实际吧?
经过两年的练习,顾景翊早就把原身的武功融会贯通,还多了一层新的感悟,之前的那些武功就如同是他亲自练起来的那般,没有任何阻力。
修炼天刀诀,内力外力缺一不可,想要进入第七重,首先内力要充足,要达到第七重的境界,顾景翊的内力很充足,闭关后他就进入了忘我的境界,这一步没有多少阻力他就冲击上了第七重。
最后一步则是感悟,顾景翊的刀是顾云枫费了很大力气才寻了一块天外陨铁打造而成,极为锋利,削铁如泥,见血封喉,这把刀从小就跟着他,早已经浸满了他的气息。
稳固感悟这一步顾景翊花了很久,直到他出关,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27. 第 27 章
三个月,天刀门的变化很大,先是区域,新建了很多区域,分成了内门外门,外门弟子资质较低,不过只要武功达到要求,也一样可以进入内门。
再是弟子,顾景翊发现天刀门的弟子竟然是他闭关前的两倍了,看来他父亲真的很用心在寻摸弟子。
整个天刀门都热闹极了,随处可见的弟子,练武场也扩大了几倍,有些新弟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不知道他是谁,直到身旁的老弟子出声,新弟子才跟着一起向他打招呼。
“大师兄,你闭关出来了?”
这人是中层弟子之首的方圆,天赋不是特别高,但很有管理才能,所以底下的弟子大多都是他帮助顾云枫管理,也是因为他,虽然门派里有很多弟子,但是都井井有条,没出过什么大乱子,顾云枫也是把他当成顾景翊的帮手来培养的。
顾景翊笑着点头,“方师弟,最近来了这么多新的师弟师妹,辛苦你了。”
方圆受宠若惊,大师兄虽然向来平易近人,但是对他这么客气的时候还是很少见到,“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本是父母双亡的孤儿,是门主收养他还收他为徒教他武功,对他来说,天刀门就是他的家,为家人做事,让家里越来越好,这是他心甘情愿的。
“大师兄闭关成功了吗?”方圆小心问道,大师兄要闭关冲击第七重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天刀门所有人都希望大师兄能冲进第七重,这样他们天刀门就有两个顶尖高手了,以后其他门派都不敢再小瞧他们。
顾景翊微笑点头,算是默认了。
方圆看懂了他的表情,高兴道,“太好了,恭喜大师兄!”
直到分开,方圆还在跟身边的小弟子不停的说着顾景翊的事,眼里都是崇拜,“这次你可算是来对了,大师兄才不到十八岁就到了天刀诀第七重,就连玉寒宫都只有他们宫主才能达到这个层次呢,明年的武林大会我们天刀门一定可以更上一层,你可要向大师兄学习,专心练武,练好武功才是根本,不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既然来了天刀门,就是我们天刀门的人,没人敢欺负你,等你练好了武功,才能亲自报仇。”
方圆很清楚这名小弟子的情况,对方的家人都被仇家杀害了,无路可走的他便来天刀门拜师,天刀门最是护短,下面的弟子受了欺负天刀门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不过这小弟子倒是个有血性的,也不要天刀门帮他报仇,只说要自己学了武功日后亲自为家人报仇。
听着方圆对顾景翊的推崇,小弟子扭头深深的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眼睛里慢慢浮现出崇拜和向往的色彩。
总有一日,他也会变得像大师兄那般强大的!
……
在门派里待了几天,顾景翊便准备下山了。
要说如今武林最出名的几件事,除了天刀门大肆招徒,就是突然出现的烈阳大法传人天才少年慕容风打败了天骄榜第三名的陆衍,一跃成为了天骄榜的第三名这件事,此事被人津津乐道,慕容风也得到了了武林众人的认可。
风头已然把御剑山庄的云曜都给比下去了,不仅如此,听闻慕容风容貌俊朗,风度翩翩,闯荡江湖不到一年便吸引了众多侠女的追捧,除了武林正派的大小姐,就连魔教的圣女都拜倒在他的衣裙下,可谓是风流无限。
“大师兄,你要下山吗?我也要去。”
一名身着侠女装扮的少女急匆匆的跑过来,少女身后还跟着一位蓝色长袍的少年。
顾景翊只得停下脚步,看到急匆匆的两人不由失笑,“师妹,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少女爱娇,文萱虽然从小在天刀门长大,周围也都是一心练武的师兄师弟,但文萱骨子还是个女孩,平日也爱穿些粉嫩好看的衣裙,天刀门也不需要她鼎立门户,大家都由着她。
她平时连天刀门的弟子服都不喜欢,又怎么可能会喜欢束起手脚,难看的侠女服。
文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觉得极为不适应,“是三师兄说的,他说外面那些江湖的侠女都是这么穿的,这样才好看。”说完还瞪了顾林延一眼,都是三师兄非要他这么穿,她就说这样不好看。
顾林延一脸无辜,还一脸理所应当道,“小师妹,你这样穿真的很好看啊,这样才有侠女风范。”
顾林延是典型的直男眼光,只觉得文萱穿什么都还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顾景翊无奈笑道,“江湖的女子也不是个个都穿这种衣服的,她们自然都有自己喜欢的衣服,不管是什么风格,自己喜欢的才是最好,师妹你用不着模仿别人。”
文萱人长得好看,其实穿什么都好看,她甚少穿这种风格的衣服,乍一看其实挺新奇的,只是她年纪小,又长得一张粉雕玉琢的娃娃脸,穿着这一身衣服就像是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不由让人觉得好笑。
“啊?”文萱一脸震惊,她眨了眨眼,有些懊恼,“那我现在去换掉,大师兄,你一定要等我啊,我也要去。”说完都不等顾景翊回应,着急忙慌的跑回去换衣服了。
等到文萱走远,顾景翊才看向顾林延,神色也严肃下来,“师妹不懂事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她胡闹?”
顾林延被大师兄严肃的眼神看得一激灵,仿佛又到了小时候他们和大师兄一起练武,大师兄对他们管教严格,要是不练够那么多个时辰就不许吃饭,那时候的威严早就立下了。
他讨好的看向大师兄,“大师兄,我和师妹真的很想下山见识一番,你就让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顾景翊想了想,几个师弟自上山来便很少下山,难得出去一次,便随他们吧,“罢了,去便去吧,但有一条,你们切不可自己轻举妄动,山下随便一个不起眼的人都有可能是高手,我不能无时无刻都在你们身边护着你们。”
能跟着下山顾林延哪里还敢不同意,高兴道,“太好了,我们一定好好跟着你身边,绝不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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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楚楠呢?他不去吗?”
顾林延挠了挠头,还有些幸灾乐祸,“嘻嘻,二师兄被师父抓壮丁去了。”
天刀门招收了这么多弟子,都需要人教导,人手不够,顾景翊又有自己的事做,顾云枫便把自己的二徒弟给抓去了,要不是顾林延性子太过跳脱,实在不成器,顾林延也跑不掉。
……
此次下山,顾景翊除了寻视天刀门的产业,还解决了不少遇到的武林不平之事,这一次下山其实颇为随意,走到哪里算哪里,只为游历。
一味的闭门造车终究不是长久之事,就像天刀门的弟子也是每修炼到一定境界都会被派下山,既是游历历练,也是增长经验,没和敌人交手过的弟子学到的东西都是表面上的花架子,看着厉害,实则不堪一击,只有在战斗中提升,才是最实在的,每个门派几乎都是这样。
短短三个月,顾景翊他们已经去了不少地方,而这三个月,听说得最多的江湖事就是天才少年慕容风的各种风流韵事。
虽说慕容风和玉寒宫的陆无双结了仇,但听说玉寒宫的小师妹对慕容风很是崇拜,不顾宗门的反对执意跟着慕容风到处行走江湖,除了玉寒宫的小师妹,还有红英派的一女子,药王谷的冷月姑娘都随行在侧,并且这一行人十分高调,到了哪个都城,不把那个都城闹得鸡飞狗跳都不罢休。
顾景翊一行人倒是没有撞到他们,只是他们实在太高调了,随便到一家客栈都能听到他们的传言。
不少侠女亦对慕容风十分推崇,恨不能像冷月姑娘等人那样和慕容风随行。
幸而让顾景翊欣慰的是文萱并没有被慕容风的表面风光给迷惑,顾景翊对她这两年的教导还是有用的。
还记得在他的记忆里,顾景翊他们也曾下山历练,只不过他们很快遇到慕容风一行人,文萱心思单纯活泼,慕容风虽然武功高强,却是一个好色之徒,漂亮单纯的文萱自然也被他看在了眼里。
慕容风的手段很高,单纯的文萱哪里敌得过,很快就被慕容风迷惑,喜欢上慕容风,好歹她还记得师门,没被慕容风给拐走,但是慕容风身边有很多女人,文萱还是被刺激得抑郁神伤,以前的天真快乐也很快消失不见。
在那场正魔大战后,天刀门大半的师兄师弟都死在了那场战役中,文萱痛不欲生,却无能为力,为了给师兄师弟们报仇,文萱打破了以往的底线,她学会了讨好慕容风,学会了和慕容风的其他女人争宠,只为了能借助慕容风的手给师兄师弟们报仇。
只可惜慕容风的其他女人都不是可以小瞧的货色,里面甚至还有魔教中人,文萱没了门派的支撑,再没有了依靠,她没能为师兄师弟们报仇不说,还被魔教的圣女给毒死了。
至于慕容风,只是可惜了一下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么死了,然而他还是舍不得那个妖艳的魔教圣女,只是轻轻斥责了几句就放过了,而死去的文萱再无人记得。
28. 第 28 章
一个本可以在师父师兄们手心里开心快乐一辈子的女孩就这么被毁了,顾景翊不能眼睁睁看着文萱被慕容风毁掉,相处了那么多年,文萱已经如同他的亲妹妹般,所以在他来之后,他就开始教导文萱那些关于渣男的故事,以及如何辨别渣男。
如今文萱的房间里还有许多他寻摸来的话本子,里面有许多什么千金小姐被凤凰男辜负,背信弃义的渣男最终下场凄凉的故事,想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有段时间经常让人寻摸这些话本子,还被顾云枫训斥了一顿,顾云枫还以为他玩物丧志了呢。
不过只要有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就比如现在。
“师妹,我看那些女侠千金个个都对那个慕容风钦慕不已,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江湖人士多慕强,以强为尊,以前御剑山庄的云曜是众多女侠仰慕的对象,如今这个人变成了慕容风。
而且慕容风更加高调,无拘无束,不管招惹了多少女子都没人管他,那些一向高傲的女人竟然也可以在慕容风身边和谐共处,简直前所未闻。
他也不得不承认,慕容风的武功确实很高,就连和大师兄相比,他也不确定到底是谁更强,这个人武功高强,又英俊帅气,按理来说师妹即便不喜欢,也不应该提起这人就一脸厌恶才对。
文萱冷哼一声,不屑道,“什么风度翩翩,丰神俊朗,我看是花心下流才对,看到长得好看的女人就走不动道,既要招惹又不给人家一个名分,除了长得好看武功高点,和那些高门大户里面纳了几十房小妾花心滥情的大腹便便的富商有什么区别?”
“人家纳妾好歹还有一个名分,慕容风那些女人连一个名分都没有,以后他若是不要那些女子了,那些女子又该如何自处?”
听到这话的顾景翊心中暗暗点头,没枉费他给文萱看了这么多话本子,武林人士风俗比较开放,没有那么多闺阁女子的束缚,女子可以习武,也能在外行走,可是无媒苟合这种事还是很丢脸的大事,发生了这种事,同一个门派都会随着一起丢脸。
没想到文萱竟然会这么说,顾林延惊讶极了,但似乎想想好像慕容风和那些好色之徒确实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有一层武功高强和姣好的面容作为他的遮羞布而已,顾林延的三观仿佛被重塑了。
他震惊的看向自己的师妹,原来单纯天真的小师妹仿佛有哪里不一样了。
顾景翊摸了摸文萱的头,笑道,“师妹说得对,你以后可千万不要看上那种花心滥情的人,只有对你一心一意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
文萱害羞的笑了笑,傲娇道,“那当然,敢辜负我的人我才不要。”
又走了一会儿,文萱抓住顾景翊的衣角,奇怪的看着周围,不由道,“大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啊,这些人怎么看见我们就躲啊?”
顾景翊一行人进入这个小镇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然而小镇上人烟稀少,路上的行人匆匆,丝毫没有喜色,而且对他们外来的一行人很是害怕,往往还没走到跟前就躲开了,以往他们经过的那些小镇上的普通百姓也会畏惧会武功的武林人士,可是也没有害怕成这个样子。
武林中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不可随意残害无辜百姓,而武林正派的人一般也不会与那些普通百姓计较,正面上的,就是朝廷的人维持秩序,只不过如今朝廷势力低微,没有多少话语权罢了。
在刚进这个小镇的时候顾景翊就感觉不对劲了,如此不同寻常的情况定然是这个小镇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这些百姓如同惊弓之鸟般见了他们就跑。
“我们先去找一个客栈住下,再找人打听一下情况。”
就连客栈,也有好几间关门了,顾景翊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客栈,他们看出客栈的掌柜其实并不愿意招待他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拒绝他们,而是小心翼翼的招待,生怕惹恼了他们。
“掌柜,街上怎么那么多店都关门了,我们想找地方买些东西都买不到。”顾景翊不动声色的问道,话里很是随意。
“这、这个……”掌柜面露苦色,不想回答却又不敢得罪他,“可能是家里有事关门了吧,小人也不太清楚。”
“这几间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房间了,客官您随意。”快速说完抬腿就要跑,仿佛他们是什么瘟疫似的。
顾林延眼疾手快的拦住了他,“我们还没说完呢,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然而掌柜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连声求饶,“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被吓了一跳,“掌柜的你干什么?快起来。”
几人花了一点时间,才把胆战心惊的掌柜给安抚好。
“我们都是天刀门的弟子,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们,我们或许可以帮你。”
或许是天刀门最近的动作以及本就不算低的名气,这位掌柜也听说过天刀门,“你们真的是天刀门的弟子,你们可以帮我们吗?”掌柜的眼里仍旧还有怀疑,可是他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紧紧抓住眼前的救命稻草。
而越听顾景翊几人越愤怒,顾林延狠狠的拍了一把桌子,“真是太过分了!”
原来这座城镇,从一年前开始,便来了一伙人,他们时不时的抓一些青年男女,明面上说是要教这些年轻男女武功,学成出来后便可打败天下无敌手。
然而这些年轻男女被抓走后就再也没人看见过他们,有人说这些人已经死了,也有人说这些人都去学习高深的武功去了,没学会不给出来。
直到有一位女子的家人在郊外找到一个那女子随身携带的铃铛,而铃铛上沾满了血迹,直接验证了被抓去的那些人其实早已遇害,后来这个消息越演越烈,大家都不愿意把儿女送去习武了。
没想到,这事根本由不得他们,没有那么多人报名,那伙人就开始强制性的报名,挨家挨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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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搜,只要谁家有适龄的男女就都被抓走了,他们每次都要带走十个人,而最近两次,他们需要的人越来越多了,上次他们一次性就带走了二十个人。
所以这镇上的许多百姓都过不下去了,看见会武功的人就闻风丧胆,许多家里有儿女的人家都想办法搬去别的地方去了,这也是为什么街上许多店铺都关门了的原因,因为他们都搬走了,这家掌柜的之所以没搬走是因为他是孤家寡人一个,也不符合那些人的年龄要求,而这家店是他的根基,他舍不得,这才暂时没走。
“他们太可怜了。”文萱听后心里也升腾起了一股怒火,她看向师兄,“大师兄,会不会是魔教的人?”
顾林延随之肯定道,“肯定是他们,只有魔教的人才会这么残忍,他们抓那么多年轻人说不定就是在修炼什么邪门歪道!”
顾景翊看向掌柜的,“你再仔细说说他们都长什么样子?”
到了现在,掌柜的已经基本相信他们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了,他忍不住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便知无不言,“他们的样子和你们差不多,腰上别着一把剑,脸上蒙着一块白布,似是不敢让人看见他们的真容。”
听完后顾林延皱起了眉头,“听着不像是魔教中人啊?”
顾景翊继续问道,“他们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是三天后,他们要求我们准备好二十个人,三天后会来接人。”
顾景翊点点头,“可以了,你先出去吧,我们会想办法救人的。”
门被关上,顾林延忍不住看向师兄,“大师兄,你怎么看?”
顾景翊坐下来,给三人倒了杯茶,这才道,“两种可能,一是魔教的人故意扮成武林正派人士迷惑众人,二则是有门派投靠魔教了。”
他的指尖轻点桌面,“我记得这附近的门派是宋罗山庄吧。”
“还有三天时间,我们先打探清楚情况。”
如果情况严峻的话只怕他们要找救兵了,他的武功虽高,但双拳难敌四手,而且他也只练到了天刀诀的第七重,属于顶尖武力却不是天下无敌,这世上还有一些人是不屑于排行榜的,他们武功很高,但是并不在排行榜上,顾景翊从来不会小瞧敌人。
三天时间,顾景翊三人找了许多家中儿女被抓走了的人打听情况,一开始那些人对他们并不信任,在掌柜的帮助下,他们废了些力气才取得他们的信任,而了解得越来越深入,情况也慢慢清晰起来。
这些人极大可能是宋罗山庄的人,要么是宋罗山庄修炼了某种邪门歪道的功法,需要很多的年轻男女来辅助修炼,要么就是宋罗山庄已经投靠魔教,为魔教办事,被抓走的年轻男女也是帮魔教抓的。
至于要教那些人武功都是假话,怎么可能有一种可以让这么多人都可以修炼,还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武功,要真有这种武功,他们也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抓人了,要知道练武都是有根骨要求的。
29. 第 29 章
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顾景翊就给顾云枫传了消息,如果不出意外,过几天就有人来帮忙了。
顾景翊本来的打算是他隐藏进那二十个人当中,潜入宋罗山庄打探情况,等待救兵到来再将他们一网打尽,顾林延和文萱则在外面响应。
可是这个计划还没来得及实行就被突然到来的慕容风一行人给打断了。
对方高调的进入小镇,并且住进了顾景翊他们所在的客栈,两方人的碰面无可避免,慕容风身边跟着三个姑娘,明明都是大门派出来的人,却都在慕容风面前维持着和谐共处的场面,当然是真和谐还是假和谐就不得而知了。
在看见文萱的那一刻,慕容风眼里果然流露出惊艳和垂涎之色,看向文萱的目光也透露出势在必得,顾景翊拧了拧眉,侧身把文萱护在身后,挡住对方恶心的目光,这种人也能成为武林霸主,真是笑话,和那些残暴的土皇帝有什么分别。
文萱也感受到了那种目光,心中满是厌恶,能用这种下流的目光看向一名女子,能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人居然也能让人称之为英雄,真是可笑。
佳人被挡住,慕容风心中不悦,目光总算移到了顾景翊身上,也注意到了对方并不输于他的容貌和身姿,他皱了皱眉,心中不屑,哪怕长得再好看,也是个花架子,他对他的武功非常自信,就连大名鼎鼎的陆衍都被他给打败了,何况这个小白脸,那位美人一定是他的。
他心里不屑,语气也自然而然的表露出来轻视,“敢问阁下是哪个门派的?”
顾景翊表情平静,开口道,“天刀门,顾景翊。”
“天刀门?”这不是排在烈阳大法之下的那天刀诀所在的门派吗,慕容风对顾景翊几人更不屑了,他笑道,话里却是不怀好意,“倒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文萱和顾林延都被对方这种轻蔑的语气给气到了,气愤的想上前理论,被顾景翊给拦下了。
“顾景翊,不会就是那个天骄榜第九名的顾景翊吧,我听说今年的武林大会你没参加,不会是怕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名次吧?”女子冷哼一声,“投机取巧是没用的,你明年再不参加的话照样会掉下前十。”
顾景翊笑了笑,毫不在意道,“确实,我倒是没有陆姑娘的宽宏大量了,两位师兄都败在了慕容公子手下仍能不计前嫌无名无分的跟在慕容公子身后。”
听到这些话的文萱放松下来,也紧跟着道,“就是啊,陆姑娘的心胸我等望尘莫及,就是不知道你的师父师兄们怎么想的了。”她歪了歪头,露出笑容,“哎呀,陆姑娘是不是好事将近啊,不知我们何时能收到玉寒宫的喜帖?”
一直跟在顾景翊身边的文萱可谓是将顾景翊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也学了十成十,这话一出来不仅陆娇娇,另外三人的脸色也都变了。
陆娇娇不顾师门的强烈反对,本就离经叛道,她就算想嫁给慕容风师门也不会同意,而另外两位女子也都不输于陆娇娇,当然不可能让陆娇娇先一步和慕容风成婚,至于慕容风,外面那么多美丽的花儿,他怎么可能为了陆娇娇这一朵放弃整片花丛。
慕容风很快调整表情,一本正经的拱手道,“姑娘误会了,我与陆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和两位陆公子的比试也只不过是点到为止,江湖中的比试再正常不过了,要是因此影响到陆姑娘的名声就不好了。”
慕容风自觉自己这话说得风度有理,既和陆娇娇撇清了关系,还能让文萱知道他其实非常注重女子的名声,肯定能让文萱对他产生好感。
然而文萱早就看清了他的本性,压根不信他的鬼话,“慕容公子说的点到为止就是差点废了两位公子的武功吗?那这点到为止也太可怕了。”文萱捂住嘴巴,假装害怕小声道。
如果她现在还在门派里,还是那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只怕还会轻信了慕容风所说的点到为止,然而,他们出来的这三个月,听到了很多关于慕容风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了慕容风把陆无双和陆衍打得半死不活,陆无双差点武功尽废,后面虽然保住了武功,但是也无法再继续精进了。
除了魔教,武林中人的比武大多是点到为止,除非二者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亦或是签下了生死书,不然不会下太狠的手,毁人武功者更是毁人根基,一辈子都不能练武跟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
明明陆无双已经及时认输了,慕容风却还是下了这么重的手,也不怪玉寒宫记仇,要不是没有足够的把握,玉寒宫宫主亲自出手又会被人说以大欺小的话,只怕就要派人来挑战慕容风了。
慕容风心一哽,这还是无往不利的他第一次在女人身上失败,而这也更加激起了他的胜负欲,太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没那么珍惜,他看向文萱的眼神更加火热了,总有一日,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跟着他!
“文姑娘,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慕容风赶紧转移了话题。
文萱看向顾景翊,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们,“大师兄?”
顾景翊一开始确实不想把事情告诉他们,慕容风这几人看着就不像是能正经帮忙的,别帮倒忙就不错了,可是后来一想,即便他们不说,他们也会从其他人那里知道,只怕要被他们打草惊蛇,而且,这么好的打手他为什么不要。
文萱看懂了他的眼神,便把他们要做的事情都说了。
“这些败类!”果然听完后慕容风一脸狂傲,“这有何难,我们杀上宋罗山庄去救人就是了,不过是几个二流的小喽啰,难不成你怕了?”那轻蔑鄙视的眼神看向顾景翊,好似顾景翊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
“文姑娘,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交给我,待我去将宋罗山庄灭了,这群泯灭人性的人渣定然是已经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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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魔教,死不足惜。”他立马对文萱保证道。
慕容风另一旁的红衣女子和白衣女子对视了一眼,显然都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上前一步问道,“顾公子,我乃红英派于红梅,这位是药王谷的冷月姑娘,文姑娘所说的可是真的,宋罗山庄是否已经投靠了魔教?”
看来这两位姑娘还是比较知理和顾全大局的,就是不知道怎么会看上慕容风,顾景翊回道,“也有可能宋罗山庄有人修炼了某种邪门的功法,需要那些年轻男女来辅助修炼,不管是哪种,我们都不可以继续放任下去。”
无论是哪一种,对武林正派来说都是一种打击,宋罗山庄假如真的投靠了魔教,那说明魔教暗地里已经违背了盟约,正在偷偷侵蚀正派势力,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是又有一种邪功出现了,他们更不能放任宋罗山庄继续修炼下去,不然残害的人会更多,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是关乎整个武林安危的大事。
“至于慕容公子所说的。”顾景翊继续道,“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还有许多人质还在他们手中,假如正面对战,他们会狗急跳墙将人质全都杀了。”
慕容风本想说不过是几个普通人,死了就死了,只要能诛杀宋罗山庄他们也算是做出了一份贡献,然而,他看到了文萱和冷月几人的脸色,在最后一刻,理智的住口了,哼!女人就是容易心软,顾景翊也是,畏手畏脚的能成什么大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顾景翊看向慕容风,眼里闪过一抹流光,本来他还担心他一个人护不住这么多人,有慕容风在就不一样了,既然是天道宠儿,应该也很耐揍吧,“明天早上,那些人就会来带走那二十个年轻的男女,我会隐藏进这二十个人里,跟着他们进入宋罗山庄,找到那些被关的人,届时我会发信号,你就打上宋罗山庄,趁着混乱之际我会把那些人救走。”
“以慕容公子这么高深的武功,宋罗山庄的庄主应该也不在话下吧?到时候就希望慕容公子能拖住他们,为我争取时间了。”
果然慕容风根本不屑和他争救人的差事,他只想要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踏着别人扬名立万,出现在众人面前才是他想要的,默默无闻的救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根本不会做。
“行,就这么说定了,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他的眼神又开始看向文萱,希望能在她眼睛里看到崇拜的色彩,他可要比她的师兄厉害多了,然而,终究要让他失望了,文萱根本不看他。
“顾公子,我和你一起卧底吧,我会医术,如果他们受了伤,我也能帮上忙。”一直没开口的冷月这时说道。
最后决定顾景翊冷月做卧底救人,其余人在外面等消息,顾景翊特意把顾林延留在外面保护文萱,慕容风这人他实在信不过,更别提还有一个嫉妒心极重的陆娇娇。
30. 第 30 章
第二天,宋罗山庄果然来人了,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顾景翊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凑够二十个人,剩下的几个人留给宋罗山庄自己上门去抓人,以前小镇的百姓都不愿将儿女送去,因为一旦送去就是一个死字,许多都是宋罗山庄自己上门抓人的,如今也不例外。
顾景翊和冷月做好了和其他人一样的装扮,不动声色的跟在其他人身后,跟着宋罗山庄的人走。
那些人还在不停的给他们洗脑,“你们被选上是你们的荣幸,外面许多人想练武还练不成呢,到了庄里,一定要努力练出内力,我们这个功法可是不拘于根骨的,不管什么人都能修炼,谁要是最先练出了内力,谁就能得到庄主的赏识,你们可要抓住机会。”
说得跟真的似的,顾景翊他们也没受什么罪,或许让他们修炼武功是真的,而他们屡次强调练出内力,只怕是练出内力是一条分界线,修炼出内力后还会不会让他们继续活着就说不定了。
顾景翊他们一行人眼睛都被蒙上了一层黑布,然后被带到了一个很小的院子里,估计是觉得他们都没武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门口只有两个守卫,随后很快有人给他们拿来了功法和一袋药材,每人发了一张纸和一包药材。
“你们马上开始修炼上面的功法,一个月内要练出内力,否则?”来人冷笑一声,“没用的东西就没必要活着了。”
来人走后,剩下的人纷纷看向顾景翊和冷月,“顾少侠,我们该怎么办?”
顾景翊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和其他人的功法,不由皱起了眉头,功法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个功法,实在太霸道了,完全是在用燃烧寿命换取内力的自残式修炼,他又打开药材包查看,这是一些可以提升体质的药材,可以用来药浴,只是这些药材品质都不太好,而且用久了会有后遗症。
怪不得他们会说这个功法不看根骨天赋,这根本是有损寿命的功法,用生机换取内力,人人都有生机,自然人人都可以换取,当然不用管天赋高低,内力越高损耗越大,一旦修炼下去,早晚都会死,实在太阴损了!
以防有人眼馋武功,真的开始修炼这种功法,顾景翊赶紧跟他们解释这种功法的危害,“这个功法不能练,练了就是死。”
冷月在功法上没有顾景翊厉害,只是看出了一丝端倪,不过在顾景翊解释后也明白过来,想通了其中的门道,便附和道,“对,这个功法损害寿命,只怕就连我师父出手,也无法挽救,那些已经修炼过的那些人怕是……”
她担忧的和顾景翊对视了一眼,只怕她这次要无能为力了。
“我们先各自回房间假装修炼,晚上我再去查探其他人的位置。”
……
夜晚,宋罗山庄的人渐渐睡了,警惕心也开始下降,因为长时间无人发现,宋罗山庄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慢慢的开始松懈了,而顾景翊这二十个人刚来,根本没被他们放在眼里,就连守卫,也只有两个人。
顾景翊轻松解决掉这两个人,把他们放置靠坐在门上,伪装成已经睡着的模样,然后施展轻功,到别的院落查探。
两刻钟后,他重新回到小院,这里一共有五个小院,除了前三个小院分别关着2、4、8个人,后面这两个小院都是最近被抓来的人,都是二十个人。
顾景翊也从第一个小院的守卫那里逼问出了话,被关起来的这些人都是给宋罗山庄的庄主准备的,如同养蛊一般,等到他们修炼出内力后,就会让他们自相残杀,互相吸食对方的内力,而最后胜出的那个人则会被送到宋罗山庄的庄主那里,供他吸食内力。
这部功法确实极其霸道,损毁寿命,可是宋罗山庄的庄主万惊云不知从何处得知了一个可以吸取他人内力的法子,也就是说他修炼这部功法,可以不用损害自己的寿命,而是通过转接,把损害的生机转移到别人身上,还可以吸收对方身上的内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前三个院子一开始也是有二十个人的,后面一小部分人因为迟迟练不出内力被杀了,剩下的则是让他们自相残杀后就只剩下了这几个了,所以第一个院子的那两个人是目前被抓来的人里面内力最强的,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这两个会决出来一个最强的,然后就会被带到万惊云面前供他吸食内力。
除此之外,顾景翊还在山庄里发现了天魔圣教的人的踪迹,并且武功不低,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话,万惊云应该不止修炼邪功,还很早就投靠了魔教,更甚至或许他就是魔教的中高层之一。
万惊云统治宋罗山庄多年,宋罗山庄都是他的人,或许早年有不与他同流合污的人,但后来这些不合群的人都死了,万惊云不会让这些知道他这么大一个秘密的人活着走出宋罗山庄。
有这么多的内力供养源,万惊云的武功进步神速,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力有多深厚,但应该还没到傲视武林的程度,不然他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抓人练功。
想了想,顾景翊又把宋罗山庄的其他地方都查了一遍,还从万惊云的书房里找到了他和魔教沟通的信件,证实万惊云在魔教的地位确实不低,除此以外,没再发现什么异常。
宋罗山庄除了万惊云,其余人的实力都一般,万惊云的那几个徒弟也在尝试修炼邪功,只不过万惊云暂时还没同意,目前抓来的人他自己都不够用,还舍不得给其他人用,等万惊云的实力再进一步,下一步他就要开始培养那几个徒弟作为自己的势力了,那个小镇只是他的第一步。
万惊云的练功房他没去,既然慕容风想要扬名,总得付出点什么,万惊云的实力就留给明天他自己去试探吧,天道宠儿总有两把刷子的吧?顾景翊才不承认他想要坑对方一把。
第二天,宋罗山庄继续派人来查看他们的进度,才第一天,基本没什么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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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顾景翊他们瞒过去了。
就在他们静静的等待夜晚来临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出喧哗声,是慕容风打上门来了。
冷月十分惊讶,“不是约好了子时的吗?”
顾景翊目光微凉,低声斥道,“蠢货!”
慕容风根本没把这些普通人的安危放在眼里,子时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了,谁会知道他以一人之力打败了投靠魔教的万惊云以及宋罗山庄的所有叛徒,自然是白天更加张扬,也更加广为人知。
至于他擅自行动会不会害得这些被抓来的普通人没能及时逃出宋罗山庄又关他什么事呢?反正他救人了,他是被所有人敬仰的英雄,死了那么一两个普通人根本无关紧要。
顾景翊看向其余人,“我们现在就走,万惊云和慕容风交手了,一时间管不到这边,剩下的守卫交给我,冷月你带他们出去。”
冷月虽然出自药王谷,但也是会武功的,再不济她也随身带着毒药,药王谷的人没点本事又怎么保得住天下第一医谷的名头,慕容风的违约和不按常理出牌委实震惊了她,让她以前对他的滤镜都碎了,他果然像他所说的风光霁月,是个正人君子吗?
眼下她却无暇再想这些,目前最紧要的是把人救出去,慕容风突然行事,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后面的两个院子里的人刚来的时间不久,一听可以走当即就跟着他们走了,只是前三个院子里的人已经修炼出了内力,大部分人认清楚局势,也跟着他们离开了,唯有第一个院子的两个人,他们已经杀了太多人了,内心已经感受到了武功高强的魅力,再加上受邪功的影响,性情也变得暴躁了许多。
会武功的人可以轻易杀死一个普通人,他们已经感受过那种嗜血和掌控的感觉,不甘心重新变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所以他们不想走,只想从万惊云手里获得下一步的功法,变得更强。
顾景翊冷笑,“你们不走,也只是变成万惊云的养分,你们以为万惊云还会让你们继续练下去威胁他的地位吗?”
“这部功法是以寿命为代价,内力越高,寿命越短,你们可想好了,是要废掉内力继续活着,还是继续练功等死?”
两人听了十分震惊,“不可能,庄主说了,只要我们继续练,就会越来越强,成为武林霸主指日可待!”
顾景翊眼神更加讽刺,“真的能当武林霸主他为什么自己不当,让你们当,他蠢吗?你以为他为什么要让你们这么多人练这个武功,不过是想把你们的内力全都吸收掉,壮大他自己。”
到了这里,两个人想不相信都不行了,万惊云不过是给他们编制了一个美好的梦境,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他练武。
顾景翊也懒得再说,他转身就走,那两个人想走的自然也会跟上,他们都已经有了内力,不像其他人毫无还手之力了,没那么容易死。
31. 第 31 章
宋罗山庄的也发现了顾景翊他们的动静,还想上前阻拦,不过都被顾景翊杀了,有人想去通风报信,只是万惊云和慕容风打得正在关键头上,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寻常人无法靠近,一时间竟然没办法跟万惊云禀报这件事。
顾景翊他们是从后门走的,宋罗山庄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一旦敢上前阻拦的就是死,顾景翊还顺手杀了好几个天魔圣教伪装成宋罗山庄弟子的人,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小喽啰。
下了山,顾景翊他们就看到了文萱等人,陆娇娇不在,他们面露焦急的看着这个方向,看到他们的身影后才松了一口气。
“大师兄,还好你们没事,都怪那个慕容风,非要大白天的上门挑战,我们拦不住他。”文萱怒道,她只要一想到慕容风那张狂妄至极的脸就想吐,说什么晚上趁人不备这种事是小人才做的,他是君子,他要光明正大的挑战万惊云。
她都想一巴掌呼到对方脸上了,现在最要紧的正事是要救人,根本不是他的挑战,这种人也算得上是英雄?文萱想到江湖上对他的传言,只觉得这传言实在太荒谬了,空有一身武力,却无丝毫正义怜悯之心,这种人也太可怕了,要是因为他害得大师兄受伤,她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你们先带着这些人回去吧,我再回山庄看看。”
文萱还以为顾景翊要回去帮慕容风忙,当即就想阻拦,既然慕容风这么自大,就让他自己搞定好了,还管他们干什么。
顾景翊制止了她,让她听话,转身回到宋罗山庄。
他先去万惊云的书房把那些万惊云投靠魔教的证据和信件带上,还在那里找到了一本邪功的功法,不过不完整,想来完本被万惊云自己带在身上了,顾景翊看了一遍就记下来了,然后把功法烧掉。
这部邪功危害性太大了,绝对不能流传出去。
顾景翊做好一切,又到了前院,慕容风和万惊云还在打,宋罗山庄的弟子都快死得差不多了,活下来的人也四散而逃,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找了一个好位置围观两人的比武,万惊云身法诡异,内力雄厚,而慕容风修炼烈阳大法,自身自带正阳之气,略克万惊云的内力,可是他武功尚未练成,打陆衍这些年轻一代的弟子是很轻松,然而万惊云已经练武几十年,最近还吸收了这么多人的内力,内力深厚根本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慕容风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万惊云,甚至因为内力不够充沛反而隐隐落了下风,两人已经打了许久,慕容风心里已经开始震惊了,他一向顺利,这还是他练成武功后第一次和人打这么久都奈何不了对方,宋罗山庄不过是一个小门派,这个万惊云的武功怎么会如此高深?可是所有的排行榜上却没有这个人。
慢慢的,慕容风开始有力竭之像了。
万惊云冷笑一声,加快了动作,“哪来的臭小子,竟然也敢来挑衅宋罗山庄,你敢毁我的好事,又知道了我的秘密,今天你就别想再走出宋罗山庄!”
打了这么久,万惊云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他以为眼前的慕容风才是关键人物,让慕容风拖住他,然后派了一些小喽啰来救人,所以万惊云根本没将那些小喽啰放在心上,随便他们救,等他把眼前的这人杀了,再把那些人抓回来就是了,他的武功已有小成,他早就不打算一直畏手畏脚下去了,以他如今的实力,自成一派也未尝不可。
他要抓更多的人为他练功,等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武功早就成了,到时候就是魔教的教主来他也不怕。
万惊云野心勃勃,即便投靠了魔教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甚至魔教教主的位置也一直觊觎着,以前的低调不过是潜伏下来了,现在有了实力自然不会再这么窝囊,显然是要扩大范围抓更多的人供他吸食内力了。
万惊云加大了攻势,然而,慕容风不愧是天道宠儿,在万惊云重伤他的时候竟也打伤了万惊云,万惊云还想继续杀掉慕容风,慕容风抓紧机会向万惊云拍出了一掌,万惊云连连后退吐了一大口血。
远处人声浮现,却是陆娇娇带着人过来了,救兵到了,万惊云不甘心的看了慕容风一眼,还是走了,慕容风已经重伤,根本拦不住他。
在暗中的顾景翊连忙追了上去,万惊云的武功就是一颗埋藏的炸弹,只会危害更多的人,决不能放虎归山,让他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万惊云受了伤,顾景翊很快追上了他,对方的反应也很快,立马回身格挡,挡住了他的攻势。
万惊云的眼神一缩,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身上他感受到了和慕容风一样的压力,然而他现在受了重伤,必定是打不过的,“你又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何必要穷追不舍?”
顾景翊不说话,继续提刀砍了上去,万惊云拼命抵挡,狼狈不堪。
“好快的刀,你是天刀门的人,天刀门不是自诩名门正派吗?今天难道要趁人之危吗?算什么英雄好汉!”
顾景翊微微一笑,刀影一闪而过,刺进对方的心脏,“对人,天刀门自然讲道理,对畜生,不用!”
万惊云瞪大了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膛上的刀,仍有一丝气息尚存,刚要开口,喉咙里的血就冒了出来,“你……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顾景翊面无表情,手上使劲,万惊云的那一丝气息也没了,死得不能再死。
从万惊云的身上,顾景翊果然找到了邪功的完本,在最后一页记载了如何将邪功的危害转移到其他人身上的方法,另外还有一块令牌,上面刻着魔字,这是魔教的身份令牌,拥有这块令牌的人在魔教身份地位都不低,他把令牌和其他有用的东西拿了,然后把功法连同万惊云的尸体一起烧了。
顾景翊回到小镇,其他人也都回来了,慕容风受了重伤,需要好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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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一段时间,听说正打算前往药王谷医治,其余被救回来的人都已各自回家。
只要不再继续修炼这部功法,他们的身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修炼过的人寿命都会比别人短一些,就连冷月也无法医治。
顾景翊也不担心他们会不会继续修炼然后去害别人,没有邪功的完本,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像万惊云那样吸收别人的内力,继续修炼损害的只是自己的寿命,正常人都不会再修炼了。
除非万惊云把功法给别人看过,但以对方小心谨慎的性子,连自己的徒弟都不给看,应该不会给别人看。
……
时间转瞬即逝,两年后,江湖上的热闹事层出不穷,今天有某某大侠见义勇为,明天就是哪家哪户被仇家灭了门,而最近,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当属天才少年慕容风的身世。
无论是是江湖人士,还是茶楼楚馆的普通人,都喜欢谈上一嘴,聊完后再说出自己的猜想。
“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这慕容风当真是魔教教主的儿子?”
“如果是真的,那慕容风岂不是魔教之人?亏我之前那如此推崇他呢。”
“哈,这算什么,慕容风还和魔教圣女有过一段风流往事呢,如今那圣女还跟着他到处跑呢。”
“听闻魔教圣女妩媚妖艳,慕容风又为人风流,怎么会拒绝,就是他武功高强,又是魔教之人,我们正派又要多一个劲敌了。”这是一个已经将慕容风看做是魔教之人的侠士,对慕容风的风流好色更是嗤之以鼻。
这段时间慕容风的身世之谜突然曝光,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要说这两年谁最出名,只要一提起都会是慕容风,慕容风不止打败了天骄榜的云曜,就连实力榜上的前十名武侠也有人被他打败了,这是一颗冉冉升起不可小觑的新星,没人再会看低慕容风的实力。
随着慕容风表现出来的实力越来越强,慕容风归属于哪方势力也变得越来越重要,慕容风修炼烈阳大法,按理说他应当归属正派,只是他从来没当面承认过,又看似和魔教没有交集,正魔自古势不两立,这么一个强大的助力,两方势力都想拉拢。
如果说之前几大正派势力还坐得住,随着慕容风的身世越演越烈,他们慢慢开始坐不住了,慕容风竟然是魔教教主的儿子,那他不铁定是魔教之人吗?更别说他现在还和魔教圣女纠缠在一起,打得异常火热,丝毫没有一丝正派之士的样子。
与此同时,魔教私下的举动慢慢被揭露在众人面前,煞血门和天魔圣教早就联合在了一起,试图攻占整个武林,他们早就把势力渗透进了江湖,江湖上许多名门正派都被渗透进了魔教之人,甚至有好几个门派早就投靠了魔教,为魔教办事。
数年前订立的互不侵犯盟约魔教早就违背了,他们借着那些背叛武林的正派人士之手残害了不少无辜之人,就连朝廷也被他们渗透进了势力。
32. 第 32 章
又过了不到三个月,慕容风的名声已变得臭不可闻,他费尽心思想要隐瞒的秘密都被扒了出来。
原来早在两年前,慕容风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他还和他自己的父亲魔教教主联系过,也就是说他早就和魔教联系过,却一直瞒着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无辜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而后又有人发现所谓的武林正派林家庄早就投靠了魔教,可是慕容风还曾去林家庄做客,与林家家主是忘年交,林家家主的女儿还被送给慕容风,而慕容风却不曾透露一点儿消息。
慕容风在林家庄待了这么久,当真不知道林家庄早就投靠了魔教吗?还是说他知道了却一直帮着隐瞒,更甚至和林家庄庄主乃是一丘之貉,他们都是魔教人,自然是同流合污了?
要知道那林家庄庄主可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直到林家庄被发现早就投靠魔教后林家庄所做的那些事才被人宣扬了出来,林家庄庄主乃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色魔,整个林家庄与其说是一个门派不如说是一个炼狱,无数的无辜女子被暗中拐入林家庄,随后被林家庄庄主奸污虐待,不少女子不堪受辱而死。
林家庄底下的弟子也都没一个是好东西,个个都有份,手下都有好几条无辜女子的性命,这件事被爆出来后整个武林都震惊了,那些女子所遭受到的伤害都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那就是一个林家庄庄主给他们自己和魔教打造的色窟,许多魔教之人都去过林家庄玩弄那些无辜女子。
虽说那林家庄庄主最终被正义之士杀死后吊在城门上暴晒了三天三夜,可是众人依然难消心头之恨,林家庄的所有弟子全部被杀,众人对林家庄庄主的忘年交慕容风也同样恨之入骨。
林家庄行事猖狂,慕容风又去了林家庄这么久,他敢说他不知道?只怕他也和那些无耻之辈一样也曾玩弄过那些女子,自己都做了的事,他当然不会说出去了。
很快,慕容风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作恶多端之辈,江湖众人都对林家庄的人恨之入骨,他竟然还要护着那林家庄庄主的女儿,早已不用多想,慕容风的行事作风已经证明了他的立场,他就跟他的父亲一样,是个残忍的,同样会危害武林的魔教人。
除了林家庄,慕容风与之交好的好几个所谓的正义侠士都被爆出早就投靠了魔教,都是一些人面兽心的小人。
武林上对慕容风的讨伐之声越来越大,已经知道慕容风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又怎能容许他继续作恶下去。
而与此同时,魔教露出来的把柄越来越多,正魔两派的对立局势也越发紧张。
在江湖上风云变幻,人人自危的时候,此时的天刀门倒是显得异常的平静。
这些年顾云枫慢慢把话语权交到了顾景翊的手上,顾景翊也有意不让天刀门插手太多正魔两派的事,即便插手,也要暗中来,所谓的正派也不人人都是正义之士,同样有小人和伪君子,但魔教大多人都是作恶之辈,不能不除。
只是在他们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不能暴露太多,以免引来祸端。
如今一切都提前了,只有一切都在最合适的时机才会成就一个武林霸主,恰到好处的出名,恰到好处的揭穿阴谋,在前世,慕容风武功大成,武林无人能敌,而他又在正魔大战中出手阻止了这场战火的继续蔓延,大义灭亲,他也成了武林真正的霸主。
一代英雄已经功成,谁还在乎慕容风私下的作风和毛病,谁又知道所谓的大义灭亲其实这个亲根本就没有死,不管是父亲还是儿子坐上了那个位置,都是成功了,明明有机会可以极早阻止的战争,因为要成就他的名声而无辜死去的无数人又有谁会在意,他在暗中扮演的角色无人再知道,历史从来都是胜者书写的。
当然如今的历史也即将改写,慕容风也不再是英雄……
江湖上正魔两派的对立越发紧张,基本上一旦两派遇见,必定要打上一场,不见血不罢休。
御剑山庄等几大门派都派了人来天刀门,希望天刀门可以和他们一起征讨魔教,顾景翊拖了点时间,最后虽然同意了,但是坚决不做主力队伍,这两年天刀门都没人参与武林大比,其他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天刀门没落了,这两年他们受到的轻视还不少。
这还是顾景翊极力要求的,不然把把天刀门的发展看得很重的顾云枫还真不一定会同意。
表面上看天刀门没落了,实际上私底下他们做了不少事情,他还订立了一套任务奖励系统,发布任务,让底下的弟子们接下任务,完成后可以获得奖励,包括但不限于练武资源、金钱等等,极大程度激励了弟子们的积极性。
除了门派里的任务,顾景翊还承接外面的任务,不过不是以天刀门的名义,他在外面建立了一个暗喽,专门承接各种任务和收集外界的信息,信息网遍布全国。
顾景翊看完手里的密信,心下了然,“果然如此。”
顾云枫看到儿子的神情,有些疑惑,“是什么信?刚才云庄主派人传信了,一个月后正式征讨魔教,他们要我们按时出发,为武林尽一份力。”
顾云枫心下感叹,那些门派都以为他们天刀门没落了,连这么大的事都只派了一个小弟子过来,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征讨魔教也是希望他们做先锋,把最危险的事情安排给他们。
他心里冷笑,所谓的名门正派一旦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也是以利益为先,你推我阻,怪不得魔教敢这么猖狂,人心不齐,何以成大事?他顾云枫才没那么傻,凭什么要给他们做磨刀石。
顾景翊把信件递给顾云枫,“爹,你对风云楼这个势力了解多少?”
顾云枫接过信,还没来得及看,听到他的话皱了皱眉,“风云楼?”他摇了摇头,“我对他们了解不多,只知道他们消息非常灵通,那些排行榜都是他们来排的,一旦武林上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排行榜发生了变动,他们都会第一时间更新排行榜,然后宣告天下,哪怕对排行榜不太在意的人也会收到消息。”
也就是说这个风云楼的势力非常广,遍布天下,武林上几乎所有动静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那他们的楼主武功怎么样?为何排行榜上几乎没有他们的排名。”
这时顾云枫已经快速看完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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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很快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睛瞪大,不敢置信,“这、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顾景翊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爹你很清楚我最近的举动,此事不会有假。”
顾云枫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
顾云枫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其实武林的排行榜一直都有,只是很久以前大家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一位大侠打败了另一位大侠,大家就知道哪位大侠的武功更高,人们心中也只有一个模糊的排名,觉得武林中哪几位的武功更高。”
“后来,不知从何时起,武林中的每一次强者比试都被宣告得天下皆知,次数越来越多,大家对于强者的武功高低也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知,慢慢演变成了一个清晰的排行榜,风云楼何时出现的已经不得而知,只知道每次都是他们最先知道比试结果,他们也越来越有公信力,后来他们公布的排行榜也成了武林中人最为信任的排行榜,天下皆知。”
他握紧了拳头,气结于心,“万万没想到,这个局竟然几十年前就布下了!怪不得风云楼从不参与排名,对外也只说他们楼主不擅长比武。”
顾景翊继续问道,“爹,你见过风云楼的楼主吗?”
顾云枫点头,“我只偶然见过一次,对方很神秘,即便出现也戴着一块黑色的面具,无人知道他的来历。”
顾景翊的眼神幽深,道,“我怀疑这个风云楼的楼主就是魔教教主叶寒幽。”虽是怀疑但心中已有九成的把握。
风云楼,这个神秘的组织,乃是魔教的另一方势力,魔教的阴谋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了,先是将比试结果让更多的人知道,潜移默化的影响武林众人,让他们看到排名的重要性,然后一步一步的将排行榜掌握在自己手中,成为武林中最特殊的力量。
至于原因,已经看到了,近年来,武林各大门派对排名越来越看重,更有人为了排名大打出手,每个门派也越来越看重自己的利益,只在乎自己的排名高不高,得到的资源多不多,昔日祥和的正派联盟变得分崩离析,为了一个排名已经变得没有什么情面可言。
这个结果已经说明风云楼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正派联盟不再牢不可破,更有许多人被魔教诱惑投靠了魔教,可以说,正魔大战,正派已经没有必赢的把握。
如果不是顾景翊抢先一步破坏了许多魔教的进程,就如同原身那世,正派势力被一个个蚕食摧毁,又有风云楼代为遮掩,那场正魔大战,正派大败,然后慕容风如同英雄般出来收拾残局。
然而,已经晚了,正派势力已被摧毁大半,死伤无数,根基受损,没有数百年都恢复不过来,魔教势力却蒸蒸日上,哪怕慕容风再标榜自己是正派,再宣告自己和父亲不同,他也是魔教教主之子,他还是武林霸主,他自己不理会这些所谓的小事,魔教之人却会借着这个名头谋取利益,残害普通人。
慕容风和跟随慕容风的人自然无比风光了,可是底下的普通人却无人在意,多少无辜之人死去却无人管,也不敢管,对方背后的靠山可是武林霸主,如何管?
33. 第 33 章
轰轰烈烈的正魔大战即将爆发,顾景翊却没时间在意,他带着天刀门的弟子一处处搜寻,一点点摧毁魔教的据点。
风云楼不愧是消息网遍布天下的组织,顾景翊十分隐秘的行动还是被注意到了,他们遭到了暗杀,对方的几个人武功高强,丝毫不弱于天骄榜的那些天才们,可想而知魔教的实力都被遮掩了,远远不止于排行榜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只怕魔教教主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是假的,只是不知道和御剑山庄的云庄主比起来又高了几分。
天刀门的弟子们刻苦修炼,武功也不低,但终究时日尚短,他们也不是天纵奇才,只有少数一两个能和他们打成平手。
顾景翊让他们先行离开,自己留下来应对。
“魔教派了这么多的人来杀我,倒是高看了我这个天骄榜排不上号的人。”顾景翊冷眼看着几人。
那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不说话,拿着武器就朝顾景翊砍来,一次还好,几年下来,他们也察觉到了天刀门的不对劲,武林中人尤其重视排行榜,天刀门却丝毫不在意,除了顾云枫这个众人皆知的门主,根本没派什么人来参加,尤其是年轻一代,几乎没什么人。
他们不像其他门派那么天真,当真以为天刀门的年轻一代都拿不出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天刀门有人发现了什么,察觉到了不对,所以不参加武林大比了。
再一想到最近的诸事不顺,多处据点被毁,叶寒幽很快就想到有人在暗中对付他,天刀门或许是其中一个,应该还有别的势力,叶寒幽不觉得天刀门有这么大的能量,顾云枫的武功就那样,连玉寒宫的那个老家伙都打不过,怎么可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毁掉他苦心经营的那么多处据点。
但是他也不会放过天刀门,因此专门针对天刀门的暗杀便来了,但好在对方还没查到暗楼和天刀门的联系,另一支队伍暂时还是安全的。
顾景翊亮出刀迎了上去,迎对多人依然无惧,刀影飞快,天刀诀,武林第一刀,以快闻名,以快打快,敌人往往还看不清刀在哪里,就死在了刀下。
一刻钟后,最后一个人倒下,还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看着顾景翊,“你……”死不瞑目。
他们根本没想到顾景翊竟然会有如此高的武功,顾景翊不是早就掉出天骄榜前十名了吗?可惜他再也不会知道答案了。
……
万魔山顶,虽是山,却不高,臭名昭彰的天魔圣教就在此处,此时,这里聚集了前所未有的数量庞大的正派人士,气氛十分紧张,大战一触即发。
顾景翊赶到的时候两派人马已经打起来了,鲜血翻飞,比起热血沸腾的战场也不逞多让。
正魔两派积怨已久,不少人或者是亲朋好友都被魔教的人残害过,早就对魔教恨之入骨,而魔教也早就对武林正派不满已久,认为他们是多管闲事,挡了他们的路,如今打起来,便异常激烈。
这次的正魔大战提前了,魔教还没做好准备,更别说他们的许多计划都被顾景翊给破坏了,因此这次的场面和前世完全不同,前世直到打起来正派的人才发现,魔教中人的武功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高多了,一开始还有来有回,等到后来魔教的高手出现,场面便开始一边倒。
有排行榜的存在,魔教对各大门派的实力一清二楚,甚至针对每个人的武功找到了弱点,而魔教养精蓄锐已久,又暗中隐藏实力,各大门派对魔教的实际上的实力一无所知,又有些轻敌,可想而知,这一战又多惨烈。
顾景翊扫视了一眼,很快便发现慕容风和叶寒幽都没出现,慕容风想必还打着救世主的念头,等正魔两派打得差不多了才出来。
他往天刀门的方向看去,天刀门来的人不多,因为大部分人都被他带走了,因而他们这个方向可以说是一个弱点,对上那些武功特别高深的魔教人还是打不过,只有顾云枫和顾景翊的两个师弟是能打的,但他们只有三个人,终究护不住这么多的弟子。
弟子里已经有人受伤了,眼看有魔教人要趁机杀掉那个弟子,顾景翊赶紧飞身下去把那个弟子救下,有了顾景翊的加入,情况立马好转起来。
顾景翊不杀别的,专挑那些武功高的精英魔教之人杀,很快,这里的动静引来了多方注意,在看到是他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了,没人知道顾景翊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深。
就连御剑山庄最出色的年轻一辈的弟子云曜,对上三个精英的魔教人已经是极限了,顾景翊却像切西瓜似的,轻轻松松,丝毫不见乏力。
也有人一开始不知道顾景翊是谁,直到身旁人提示才明白,只是他们都想不通,不是说天刀门已经没落了吗?不是说天刀门年轻一辈都已经没人了,最出色的继承人都已经掉落天骄榜前十了吗?这怎么跟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
这武功,都能跟天刀门的门主顾云枫相比了吧?
顾景翊不知道众人的想法,他杀的人越来越多,魔教的精英教徒损失惨重,顾景翊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出慕容风和叶寒幽,两人不愧是父子,哪怕多年未见,一朝相认,因为有共同的利益,一样可以勾结在一起。
前世要不是慕容风武功大成,就连叶寒幽也不是对手,慕容风还真不一定能压制住叶寒幽,只不过两人的目的还是有些不同的,叶寒幽想要魔教一统江湖,慕容风则想要称霸武林,受万人景仰,他要名声,他要正魔两派都归服于他,所以才阻止叶寒幽对各大门派赶尽杀绝。
在顾景翊又杀了数十个教徒后,叶寒幽终于出现了,对方以魔门九道五成功力的一掌拍向顾景翊,既是试探,也是警告。
顾云枫一直关注着自己儿子,他率先发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惊呼出声,“翊儿,小心!”
顾景翊平静的化解了这一掌的力量,随后扔出手中的陨影刀,陨影刀仿佛有生命般,直往目标而去,带着击碎一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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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寒幽目露轻视,他抬手轻轻一挥,以为刀就会碎裂,然而,很快,他瞪大了眼睛,惊讶的看向仍旧不改方向的利刀,一瞬间便到了他跟前,他慌忙用全身内力阻挡,陨影刀这才被他的内力挡偏,然而还是划了一下他的手臂。
陨影刀撞到他身后的墙壁,力量反弹回到顾景翊的方向,顾景翊伸出手,刀已经回到他手上。
高下立见!
叶寒幽还想给顾景翊一个下马威,然而他此时的狼狈,众人已经明白到底谁强谁弱。
他的脸色阴沉,手臂还在滴血,看着顾景翊的目光带着杀意。
“顾云枫,没想到你这么平庸的一个废物还生出了一个好儿子!”
顾云枫一点没被他的话离间到,还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骄傲道,“确实,我儿子乃人中龙凤,真正的正义凛然,可不是你那个只会使些下作手段的混账能比的。”
“怎么,你还不让你儿子出来?难道他还真以为他可以瞒得过大家,明明像你一样花心下流,作恶多端,还敢披着一身正义无辜的皮子,真当我们都眼瞎了吗?”
叶寒幽眉心一跳,脸色更难看了,接下来,不止顾云枫,另外几个门派的掌门都喊着要让慕容风出来,近来爆出来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都有慕容风的插手,他明明知道,却一个字都不说,还帮着隐瞒,助纣为虐,他和叶寒幽都是一丘之貉,武林正派已经容不下他。
众人失望肯定是有的,明明慕容风以烈阳大法闻名的时候多么光明正义,他们还以为是百年前的那位武学天才重现了,失传已久的烈阳大法重现,或许是那位武学天才的后人也说不定。
可是在知道慕容风的身世后,这层滤镜便碎了,一个犯下无数罪孽的魔教头子的儿子,还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段才得来的烈阳大法,后面在知道慕容风的真面目的时候更是觉得果然如此,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过是一个更会装罢了。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那个混账不归顺魔教就不是我儿子,他竟然还敢指责我,你们要找他就自己去找。”叶寒幽保持冷静,话里却开始撇清他和慕容风的关系。
还真有些了解得不深的人信了,以为慕容风和他父亲是不一样的。
而顾景翊也继续开口了,“既然他不愿意出来,那我们就只好灭了魔教了,他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死吧,对吗?魔教教主,亦或是风云楼的楼主!”
众人脸色皆一变,几大门派的掌门都看向顾景翊,不敢置信的寻求真相,“什么?他就是风云楼的楼主?”
顾景翊不紧不慢的把叶寒幽死死隐藏的东西都说了出来,“真难为叶教主这么有耐心,为了离间各大门派早早就织下了这么大的一张网。”
几大门派的掌门也不是笨蛋,顾景翊只说出了一点他们就联想并猜到了大半部分,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答,他们看向叶寒幽的目光更加仇恨了。
34. 第 34 章
不过短短一瞬间,三大门派的掌门就和叶寒幽打了起来,此时他们也不讲究什么一对一的单挑,被叶寒幽欺骗了整整数十年,他们心中充满了怒火,只有杀掉叶寒幽才能卸掉心里的怒火。
然而,交手之后他们才发现,叶寒幽的武功比他们以为的要厉害多了,以前不过是为了迷惑他们才假装打不过御剑山庄和玉寒宫的掌门,可如今他交手三人仍不立刻落入下风。
顾景翊看他们几乎打成了平手,就没再插手,单独云庄主一人或许打不过叶寒幽,不过三人一起,顾云枫也跃跃欲试,叶寒幽落败只是时间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叶寒幽如此忌惮各大门派,哪怕他武功比御剑山庄的掌门还要高却仍旧选择一步一步侵蚀武林正派,分裂各大门派的原因。
叶寒幽不怕任何一个门派,但他怕武林各大门派联手,顾景翊刚才已经感受过叶寒幽的功力,应该是刚踏入魔门九道的第八道,根基尚未稳当,还没办法轻松应对几大掌门的联手,归根到底,时机未到。
而顾景翊正是那个破坏了他们所有计划的人,所以他们无比仇恨他。
再看他父亲已经加入进去了,顾云枫也是一位身怀浩然正气武功高强的大侠,顾景翊已经拘了他两年,可他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既然他想出手那他没有拦他的理由。
顾景翊把目光看向其他人,眼神冰冷,慕容风不肯出来,那就看看当他把魔教的人都杀光的时候,对方还能坐得住吗?
别忘了,慕容风自己再厉害,目前也只是他一个人而已,魔教的这么多教徒都是他可以从叶寒幽手中继承的力量,教徒没了,难道他还能凭借自己一人登顶后管控整个武林不成?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边叶寒幽和几位掌门的打斗已经快接近尾声,叶寒幽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而顾景翊周围的魔教教徒也越来越少。
“住手!”终于,慕容风出现了。
而且此时跟着他身后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魔教的圣女红菱,另一个就是陆娇娇,再看玉寒宫宫主陆宫主的脸色,如同调色盘,难看极了,还好陆娇娇只是他收养的一个孤儿,不是他的亲女儿,不然只怕要把她重新塞回他妻子的肚子里,恨不得从来没生过她,不过从今天开始,陆娇娇也不再是玉寒宫的弟子了,因为他要把她逐出师门!
慕容风把目光放到顾景翊身上,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杀意和嫉恨,都是他,毁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从第一眼见到他起,他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喜,或许是天生的气场不和,他只知道这人他不喜欢,甚至是厌恶,若不是当初在宋罗山庄他大意受了伤,他一定会对顾景翊下战书,哪怕不能杀了他,也要毁掉他的武功。
只可惜,一步错过,就晚了,才导致了今天这一步,让他猖狂到至今,慕容风是极度自信的,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打不过顾景翊,就连那几个大门派的掌门都不怕,更别说顾景翊这一个同龄人,跨越一辈他都不怕,同龄人怎么可能会比他厉害,他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难道就因为你是大门派掌门的儿子就要处处与我为难吗?”慕容风目光幽深的看着顾景翊,话里却隐射顾景翊仗着自己的天刀门掌门的儿子就欺负他。
顾景翊还未说话,陆娇娇就跳出来跟着指责他,“顾景翊,别以为你背后有天刀门就可以胡作非为,欺凌弱小。”
众人无语,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陆掌门,带着同情的意味,陆掌门如坐针毡,脸色铁青,看向陆娇娇的目光里都带着怒火。
“你这个逆徒,还要被他蒙骗到什么时候,还不赶紧滚过来!”陆掌门努力描补,试图把错都推到慕容风身上,挽救陆娇娇和玉寒宫的名声,即便他要把陆娇娇逐出师门,但现在她还是玉寒宫的弟子,她的所作所为都能和玉寒宫挂钩,陆掌门自然不愿玉寒宫的名声再被她败坏。
然而陆娇娇早就对慕容风死心塌地,如同中了邪,根本不可能被陆掌门说两句就清醒过来。
“师父,你们不要被顾景翊那个伪君子给蛊惑了,慕容大哥虽然是叶寒幽的儿子,可他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跟叶寒幽根本没什么感情,他不会跟魔教勾结的,他刚才还在想办法要生擒魔教教主呢。”陆娇娇一脸着急的为慕容风证明。
陆掌门快要被气得吐血了,抖着手指向陆娇娇,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你既然如此执迷不悟,护着这个魔贼,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我玉寒宫的弟子,你也不要喊我师父!”
那么多证据她都看不见,如果慕容风不是故意帮助魔教遮掩,他会不知道林家庄的端倪?他会和这么多魔教人交好?慕容风不是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毛头小子,他可是打败了实力榜前十的人,林家庄又不是有神仙手段,那么多的动作还能瞒过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陆掌门不管陆娇娇是真蠢还是被慕容风蛊惑,总之他都不会再承认她是玉寒宫的人。
“师父!”陆娇娇不敢置信的看向陆掌门,陆掌门却看也不看她,她的内心有些慌乱和迷茫,不敢相信陆掌门真的将她驱逐出师门了,她又转头看向慕容风,对对方浓重的爱意顿时布满心间,又让她慌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不会的,慕容大哥不会骗她的,等他们抓到叶寒幽师父就会相信她了,一定是那个顾景翊故意编造莫须有的罪名安到慕容大哥的头上。
“好一个没有感情。”顾景翊开口了,“我其实相信你们之间确实没多少父子情谊,因为你们根本就是一类人,永远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任何事,哪怕是父子相残。”
“你从迈入江湖开始就一直在寻找你的亲生父亲,找他也只是想要知道你的父亲究竟是什么人,能对你有什么帮助,直到你找到了,你的父亲是魔教教主,地位可真高呀,你是魔教教主的儿子,等他死了你就可以继承魔教。”
“可是,单单一个魔教又算得了什么,即便你继承了魔教也还是见不得光,魔教人都是被武林所唾弃的,你怎么甘心只掌控一个生活在黑暗底下的魔教,于是你和你父亲达成了合作,你们的目标是整个武林!”
顾景翊掷地有声的话将慕容风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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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慑住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要反驳,然而,顾景翊会这么说就是因为他已经掌控了证据,这些证据将慕容风和叶寒幽直接锤死了,辩无可辩,这下没人再会相信他了,除了执迷不悟的陆娇娇。
顾景翊和慕容风终有一战,而这一次,究竟鹿死谁手,谁也不知道。
顾林延担忧的看向大师兄远去的背影,这里人太多,不好发挥,他们远离了这里决斗去了,“师父,你说大师兄会赢吗?”
不是他不相信大师兄,只是慕容风用的是已经绝迹很多年的烈阳大法,百年前的那位先辈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而且慕容风又被称为数十年难得一见的武术天才,他真的很担心。
顾云枫拍了把徒弟的脑袋,“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景翊不比慕容风差,我们天刀诀更不比烈阳大法差,要担心也是担心慕容风会不会使些什么下作手段。”叶寒幽这种阴险之徒的血脉,很难不让人担心。
另一边,顾景翊和慕容风已经开始交手了,慕容风的成长非常快,现在的他再对上万惊云绝不会输,当然,顾景翊也不差,他也有必赢的理由和决心。
这势均力敌的一战直到几十年后仍旧被人津津乐道,高手间的对决,波及到的场地实在太大了,众人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的看着两人的身影打得你来我往,每个人都看得热血沸腾。
直到半途,自从慕容风出现后就一直被人忽略的叶寒幽突然偷袭离他最近的陆掌门,陆掌门中了一掌,幸好顾云枫及时抵挡,不然陆掌门就要死在叶寒幽手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几大掌门一起对叶寒幽动手,叶寒幽敌不过后还想逃跑,这次几个人都不敢再松懈了,果断的把叶寒幽给杀了。
叶寒幽一死,其他的魔教信徒都不足为虑,投降的投降,死的死。
而顾景翊和慕容风的这一战打了很久,从白天打到了黑夜,可是所有人都在此处守着,无人敢离开,每个人都看着那个方向目光警惕,因为一旦顾景翊不敌,他们一定要趁着慕容风疲惫受伤之际把他杀掉,不然等他伤好把烈阳大法练成之后,武林再无敌手,到那时整个武林都要陷入水深火热当中了。
终于,一个白色中染上红色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两个人都穿了白色衣服,众人一时间还没分辨出到底是谁,他们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大师兄!是大师兄,大师兄赢了!”人群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呼,所有人才慢慢看清来人的脸庞。
顾景翊身上的衣服沾满了血,有些是慕容风的,有些是自己的,这一架打得很艰难,与天道宠儿对抗,站在顾景翊对立面的,其实实际上不仅是慕容风,还有天道的偏爱,但幸好他最后关头领悟了天刀诀的第九重,刀人合一,最终杀掉了慕容风。
天道,终究是无意识的,谁更强,谁就是天道的宠儿,在慕容风输了的那一刻,天道就已经放弃了他。
在天刀门的众多弟子一片欢欣围上来的时候,三大掌门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升起浓浓的忌惮,又一个武林天才出现,武林只怕要变天了……
35. 第 35 章
傅景翊再一次回到虚无空间里的时候已经驾轻就熟了,这一次,傅景翊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魂体变强了,不再破败不堪,总算像一只正常的魂体了。
他再次试探那个时空镜,却只得来了一句“努力变强吧!”
傅景翊不再试探,而是让它将他送去下一个世界。
……
“要死了,你个死丫头片子,整天在家好吃懒做,老娘辛辛苦苦在外面干活,回到家连口热饭都没得吃。”
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把傅景翊吵醒,他皱了皱眉,而外面那道刺耳的声音还在继续。
“一个个的就知道吃白饭,天天躺床上还等着老娘去喂你呢。”
傅景翊摸了摸刺痛的额头,头上包着一块粗糙的破布,显然伤口的处理也很简陋。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弱小的女声,“大伯娘,我哥头上伤着了,他还没醒,你不要吵醒他。”
“我呸!都几天了,还没醒,估计是活不了了,赶紧收拾收拾埋了吧,可别脏了我的屋子。”语气恶毒得巴不得里面的人立马死掉。
陈老太刚一进门就听到大儿媳那巴不得他孙子早点死掉的话,她立马怒了,“刘梅子,你再敢说一点景翊不好的话,我立马撕烂你的嘴!”
厉声的怒吼吓了刘梅子一跳,以往被迫忍让的婆婆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背后,眼睛狠狠的瞪着她,那狠厉的眼神前所未见,刘梅子哪里见过婆婆这种表情,以前为了陈景翊兄妹,陈老太是能忍则忍,除非她做得太过分,才会发怒要教训她,不过她有丈夫护着,并不怎么怕她。
刘梅子有些心虚,但还是嘀咕道,“本来就是,那臭小子躺在床上都耽误多少工天了,还不是靠我们养。”
屋里的傅景翊此时已经抓紧时间接收了记忆,他深吸了口气,强撑着从床上起来,打开门,看向刚才大呼小叫的那个妇人,也是这具身体的大伯娘。
刘梅子刚一抬头,就对上了男人凌厉威严的眼神,心停了一瞬,周身被恐惧笼罩,傅景翊历经三世,前两世都是手握重权的商家富豪,第三世更是声名赫赫的武林世家家主,武功盖世,也杀了不少人,这股威严的气势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培养起来了,前世的大魔头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何况是一介村妇。
傅景翊冷笑,“大伯娘,这些年我们兄妹二人能吃多少粮食?我爹死的时候那笔赔偿金都给家里了吧,我和我妹妹3岁起就帮着家里干活,我12岁下地干活,15岁就拿全公分,我挣的那些公分难道还不够我和我妹妹吃的吗?这些年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好好算一算这笔账,看到底是谁养了谁?”
傅景翊出来的太突然,刚才院子里的人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陈老太立马上前扶住傅景翊,惊喜道,“景翊,你总算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吓死奶奶了,救人也不是这么救的啊,你差点就没命了你知道吗。”
陈老太越想越心慌,语气也哽咽起来,要是孙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可怎么向死去的儿子儿媳交代啊,儿子早死一直是她心中的痛,好歹还留下了一双儿女,也是凭着这一股要好好照顾孙子孙女平安长大的信念,陈老太才咬牙挺过那段痛苦的日子,没跟着儿子儿媳一起去了。
见孙子的视线还停留在刘梅子身上,陈老太也看了过去,她早就恨死这个大儿媳了,“景翊说得对,他们兄妹两没欠你的,你再叽叽歪歪的,就给我滚出陈家!”
陈老太也是彻底动怒了,儿子儿媳死得早,孙子孙女又还小,只能跟着大伯一家过活,她年纪渐渐大了,她就怕万一她有个好歹走了孙子孙女没有长辈撑腰,她就想着好歹也是他们的侄子侄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侄子侄女活不下去吧,于是她对刘梅子百般忍让,就是想让他们以后能在他死后多照顾照顾景翊兄妹。
现在看来,等她一走,不说照顾,这一家子不把景翊他们吃了就算好的了,什么血缘至亲,人家根本不把你当亲人,早早巴着你死呢!
陈老太心疼的看着孙子头上包着的伤口,“你伤口还没好,赶紧回去躺着,奶给你煮鸡蛋吃。”
傅景翊看了看刘梅子逃避似的身影,短时间内不敢再作妖了,头也确实还有些晕,就顺从的进了房间。
这间房子是原身父母结婚时的房子,这个年代人们结婚都没什么太好的东西,无非是打两个大红的柜子,做两床被子,两套衣服就算了,甚至有些人家一袋红薯就能娶一个老婆,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的。
如今原身父母结婚时的两个柜子还好好的摆放在角落里,刘梅子一直很眼馋,只不过那是父母留下来的东西,他怎么样都不会给出去。
原身姓陈,叫陈景翊,这个名字是原身父亲花了好长时间找字典才找出来的,原身父亲读过两年书,有点文化,不想让儿子跟其他人那样叫什么狗蛋红军之类的大众化名字,这才竭力跟父亲争取到了取名权。
没一会儿,陈老太就端着煮鸡蛋进来了,陈景翊刚才还听到对方和刘梅子争执了两句,刘梅子不让陈老太煮鸡蛋,只不过陈老太强势起来了,那几只鸡基本上都是陈老太和原身兄妹两喂的,陈老太拿出这个理由刘梅子的反对就不管用了,但是私底下肯定会咒骂他们。
“来,赶紧吃,吃完我给你换药。”一看到孙子陈老太脸上就换上了笑容,不愿意让孙子为她担心。
“奶,玲玲呢?”陈景翊接过碗,一个鸡蛋煮了一碗水,味道寡淡,不过这个年代都是这样缺油少盐的,想做得好吃点也没这个能力。
陈老太还以为他是担心妹妹,忙道,“玲玲我让她喂鸡去了,你放心,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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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这一下你大伯娘短时间内肯定不敢再作妖了。”
陈老太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看到孙子安心的喝着鸡蛋水,她就起身收拾屋子,陈景翊本来还想分一半给她,想想还是算了,就算分给她她也是不愿意喝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孙子遭了大罪,要吃鸡蛋好好补一补,这年头能吃上鸡蛋就已经是不可多得的营养品了,他要是不喝,估计还以为他真出什么事了呢。
陈景翊三两口喝完鸡蛋水,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他几世为人,家庭环境都挺好的,吃穿都不用他怎么担心,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艰难的环境,看到陈老太的动作,他赶紧上前阻止,“奶,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陈老太才不管他,自顾自的把衣服叠好,把东西都放到该放的位置,其实陈景翊虽然是个男生,但是很爱干净,屋子也不怎么脏,要不是这几天他受伤卧病在床,也不用陈老太帮忙收拾。
陈老太收拾好把碗拿出去,紧接着又拿着草药回来了,“这是我去找牛棚的林大夫要的,他说这个治你的伤有用,来,赶紧敷上。”
陈景翊看了一眼,草药已经被凿烂了,他只能隐约的辨认出其中的一两种有治血化瘀的功效,其他的看不出来是什么,上辈子他行走江湖,经常和人打打杀杀,受伤在所难免,身上带的伤药不够往往要自己找药,后来次数多了,他也能认得出最常见的那些草药了。
他翻了翻记忆,牛棚的林大夫,听说是省城大医院的医生,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下放到小环山生产大队,但医术水平是有的,想来这些药应该是有用的,他顺从的让陈老太帮他上药。
陈老太收上的动作不停,嘴里还嘀咕着,“你爷还不让我去找林大夫,哼,卫生所的那个大夫压根不懂,人家林大夫再怎么样也是省城大医院的医生,要是以前我们想让人家治病人家都不治呢,现在这世道,也不知道怎么了。”
陈老太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一直受人尊敬的医生老师突然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村里大部分人其实都知道牛棚里有个省城医院下放的医生,只是没人敢去找他治病,被下放牛棚的人都是犯了大错的,上面要让他们做最辛苦的活改造,农村人也不懂这些,但是上面领导既然做出了这个处罚,应该是犯了什么大罪吧。
所以虽然知道林大夫是医生,村里人也不敢去找他治病,生怕和他扯上什么关系一起被打成臭老九,平常更是对牛棚里的人唯恐避之不及。
在陈景翊受伤的时候陈老太就想过要找林大夫,只是陈老头死活不肯,生怕他们一家人被林大夫牵连,陈老太忍了两天,眼见孙子的情况一直不见好,她实在忍不下去了,今天下工就去找了林大夫救命,幸好林大夫平常上山偶尔也会采点草药,陈老太上门的时候对方刚好有药,不然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36. 第 36 章
“奶,我们分家吧!”
“你说什么?”陈老太刚帮他包扎好伤口,正要收拾东西出去,没想到突然听到了孙子的这句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
“这孩子,胡说啥?”
陈景翊却很认真的说道,“奶,我说的是认真的,爷爷眼里只有大伯一家,我们白天去上工的时候玲玲经常被大伯娘和大丫二丫欺负,我现在已经可以挣满公分了,奶你跟着我和玲玲,我可以养活你们。”
陈老太看向孙子的脸色,发现他是认真的,忙看了看门口的方向,还好门是关着的,她有些被吓到了,面色犹豫的道,“可、可是父母在不分家呀,你爷他不会同意的。”
陈景翊对他那个便宜爷爷没有一点好感,“奶,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们和他们挤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呢,爷眼里只有大伯和大姑,当初要不是他将修水库的活交给爹做,爹也不会死,现在大堂哥和二堂哥也快娶媳妇了,等他们娶了媳妇,我们的这两间屋子只怕也要保不住,我最担心的还是玲玲,万一大伯娘为了给堂哥娶媳妇将玲玲卖了换彩礼就完了。”
陈老太越听脸色越难看,再听到刘梅子可能要将孙女卖了换彩礼,她立马怒了,“她敢!”
陈景翊摇摇头,神情依旧不轻松,“没什么不敢的,她或许不敢,可是爷呢,只要大伯娘一闹,爷依旧会同意他们的要求。”一旦他出面,只要一个孝字,事情就不好办了。
“你爷他……”陈老太想说你爷爷他不会同意的,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会的,只要是□□想要的,不管是什么,他都会为他找来,几十年夫妻了,她很清楚枕边人的脾性,她对他早就死心了。
几十年的夫妻,仍旧比不过那个只和他相处了六年的人,想当初,王桂花之所以会嫁给陈大柱,还是因为陈大柱给的彩礼多,不然她何苦一个黄花大闺女找一个带着两个孩子还大她十岁的鳏夫。
王桂花是家里的老大,她还有两个弟弟,那时候家里是真穷,好在她虽是女儿但是从小爹娘也没有怎么亏待过她,有弟弟一口吃的,就有她一口,王桂花也懂事,从小就能帮着照顾家里。
本来一家人也挺好的,家里再怎么穷也不至于把她嫁给一个鳏夫,可是,后来她爹意外摔断了腿,要去大医院治,不然那条腿就彻底废了,医院啊,那时候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去医院治病。
后来实在没了办法,腿也不能再拖下去了,王桂花就跟母亲说自己要嫁人,谁给的彩礼高就嫁给谁,得来的彩礼就给父亲治腿。
最后选来选去选了陈大柱,其实陈大柱给的彩礼还不是最高的,只是王桂花的娘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闺女跳进火坑里,那些给了更高彩礼的不是爱喝酒打媳妇的,就是缺胳膊断腿儿的,王桂花嫁过去一辈子就毁了。
虽然陈大柱是个带着两个孩子的鳏夫,但好歹手脚齐全能干活,也没听说他打过前面那个媳妇,王桂花就这么收拾包袱嫁进陈家,成了两个孩子的娘。
直到嫁进来后王桂花才从里到外深切感受到了当人后娘的辛酸,她自问嫁进来后一直勤勤恳恳,把前头的那两个孩子当亲生的照顾,从没亏待过他们,可他们始终和她隔着一层,后来王桂花想明白了,人家就一直没把她当成一家人。
哪怕她后来生下了儿子建党和闺女丽珍,丈夫总算把她当一家人了,可是在他眼里最重要的始终的前面的那两个孩子,她和她的两个孩子永远要退一步,不管是什么,只要前面两个要的,他们都得让。
她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更没有打过他们一下,甚至因为不是亲生的,怕被别人说闲话,她也更加顺着他们,可他们还是对她充满敌意,直到后来有一次,她发现那两个总是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欺负建党和丽珍,两个孩子比他们小多了,又怎么打得过那两个大的,两个小的挨了打又不敢告诉她,手臂上腿上都是淤青,她闹到陈大柱面前,偏偏陈大柱护着那两个,说什么只是小孩子打闹,半点惩罚都没有。
小孩子就可以这么心狠吗?那也是他们的亲弟弟妹妹啊,从那以后,她的心就彻底凉了,只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其余的事半点不再多管,专心护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十三年前,队里要修水库,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男丁去帮忙,修水库干的活都比较重,可是公分也高,那时候建党媳妇怀着孩子,马上就要临盆了,怎么也不该轮到建党去,而且大队上也说了,这种情况是不建议去的,真要出什么问题他们也承担不起责任,偏偏□□嫌弃修水库的活重,而赚来的公分都是一大家人一起用的,他自己没半点好处,他不肯去,硬要将活推给陈建党。
陈建党自然也不肯,他媳妇马上就要生产了,他去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那一家是指望不上的,万一生产时出点什么问题他后悔都来不及。
可是一家人总要去一个的,陈大柱自认为自己都有儿子了,儿子去就行了,他自己当然不愿意去,可现在两个儿子都不愿意去,明明小儿子更需要在家里,就因为他更偏心大儿子,硬逼着家里还有妻子马上要临盆的小儿子去了。
后来王桂花的噩梦就开始了,修水库的时候突然下大雨,水流上涨,刚建到一半的水库本来就不稳固,一下子就被大水冲塌了,另一面的的几个人全部被冲走了,陈建党也在里面,消息传回来的时候王桂花天都塌了,偏偏大儿媳还是个搅事精,把这件事告诉了小儿媳,小儿媳惊惧之下临盆了。
小儿媳生产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没救得回来,留下了一个奶娃娃就这么走了,那段时间真是王桂花每次回想起来都要心痛流泪的日子,一夜之间,儿子儿媳全没了,而罪魁祸首却还好好的享受着这一切,享受着儿子的赔偿款,那可是儿子用命换来的啊,那时候她真的恨毒了那一家人,她和陈大柱大吵了一架,差点闹了离婚。
可是那时候离婚真的很难,哪怕是现在离婚的女人仍旧会被人说闲话,被人看轻,这十里八乡的没人会离婚,哪怕再难也是凑合着这么过去了。
所有人都来劝她,要她帮下仇恨继续和仇人一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王桂花的心里就像是埋了一根长长的钉子,动一下都疼,那时候她是真有了离婚的念头,可是她的好姐妹的一句话点醒了她,她即便离婚了也带不走两个孙子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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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陈家的宗族在,儿子留下的两个孩子她是带不走的。
她终于冷静下来,开始权衡利弊,而陈大柱终于有些慌了,他跟她保证,以后□□夫妻一定会帮着把两个孩子养大,王桂花想到了自己以后老了可能会照顾不到两个孩子,孩子需要长辈,这才作罢,日子就这么凑合着过了下去。
可是,他们那些人真的靠得住吗?王桂花想到了□□夫妻的狠心,想到了陈大柱的偏心,她现在还在呢,刘梅子就敢咒景翊去死,她要是不在了,只怕刘梅子会立马把景翊兄妹两赶出家门,不,玲玲还有价值,他们会把玲玲卖了换彩礼,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
王桂花越想越心慌,愣愣的看着孙子,“你……你再让我好好想想……”
王桂花心神不宁的出了屋子,陈景翊看得出来她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只是暂时还没办法一下子接受,思想的转变需要时间,他也不再多言,让她自己好好想清楚,不管怎么样,他是一定要分家的。
而且他说的那些根本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实发生的故事,如果他不来,原来的陈景翊因为这次受伤卧床了半个多月才好,因为他卧病在床,没有公分,刘梅子每天都在家里指桑骂槐,一天都不消停,陈景翊的妹妹更是被欺负死了,所有的活都交给她做,饭却是吃最少的,即便有王桂花在也拦不住她。
王桂花年纪大了,她也要下地干活,不可能时时看着孙女,而且刘梅子以为陈景翊要死了,以后王桂花再也没有了依靠,只能指望他们大房,她便越发嚣张,王桂花的话都当耳边风,有时候对着这个婆婆也照样大呼小叫。
后来原身活了下来,只是还没多久,他就遭到了那群小混混的报复,原身是为了救一个女知青才被打伤的,那群小混混要调戏一个女知青,原身正好撞见了,既然见到了,原身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就上前去救,可惜双拳难敌四手,被小混混用砖头砸到了头,当场见了血。
那群小混混恨他搅合了他们的好事,还让他们蹲了两年的监狱,小混混出狱后就守在原身经过的地方,原身被他们套了麻袋殴打,这次原身伤得很重,如果送去大医院或许还有救,可是陈大柱等人又怎么会愿意给钱他治病,□□和刘梅子都恨不得他死了才好,最后原身因为救治不及时,就这么死了。
原身死后,王桂花和原身的妹妹陈玉玲就陷入了水深火热当中,被嫌弃,不给饭吃,陈玉玲经常被打,好不容易长大,还被刘梅子嫁给了一个死了两个老婆的大了她十几岁的男人,那个男人一不顺心就打老婆,前面的那两个老婆都是被他打死的,陈玉玲嫁过去后整天挨打,怀了两个孩子都被男人打掉流产了,没几年,陈玉玲也被打死了。
而王桂花,在反对刘梅子将陈玉玲嫁给那个家暴男时和她发生了争执,被狠狠推倒撞到了腰椎,腰椎给撞断了,没人给治最后只能躺在床上,坐都坐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孙女被刘梅子推入火坑。
王桂花比陈玉玲还早死,王桂花躺在床上没了劳动能力后没人愿意伺候她,吃喝拉撒全在床上,根本没人管,就连送饭也经常没人记得,很早就死了,极有可能是被饿死的。
37. 第 37 章
陈景翊在接收记忆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原身浓稠的怨气,当然,按照时空镜的说法,其实那也是他自己,原身的仇人也是他的仇人。
只是这事有点难办,因为那些人都是他的长辈,而这里的人都讲究一个孝字,孝大过天,表面上看事情都是刘梅子做的,其实罪归祸首是□□和陈大柱,刘梅子只是明面上的冲锋,实际上得了好处的是□□,既得了好处又不用毁坏自己的名声,或许在其他人眼中,他还是一个管不住媳妇的软弱男人,令人同情呢。
要是没有□□的暗中出计谋,头脑简单只会大喊大叫的刘梅子怎么可能这么聪明,要是没有陈大柱的故意纵容,□□夫妻又怎么敢这么做,一个是他同床共枕的几十年的妻子,一个是他的亲孙女,他都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死,陈大柱的心已经彻底黑了,早就无可救药。
□□和刘梅子他可以不管,只是陈大柱再怎么样也是他的爷爷,他要是反抗或者做些什么对方仗着辈分压下来还真不好办,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分家,远离他们,以后再想办法让□□等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晚饭陈景翊是出去吃的,他也终于看到了原身的爷爷陈大柱,陈大柱是这个年代标准的农家汉脸,长相普通,因为常年从事沉重的农活,皮肤黝黑粗糙,肌肉紧实,但已经可以看见老态,他年纪比王桂花大,鬓角已经可以看到白发了。
看见他出来陈大柱只问了一句就没有了,连他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之类的场面话都没有,就跟陈景翊不是他孙子似的。
刘梅子还说,“小翊既然已经醒了,明天就可以上工了吧?”
陈景翊看了她一眼,冷漠的眼神让她瞬间想到了今天下午的事,顿时有些害怕,陈景翊说道,“以前我每天都挣满公分,即便几天不去上工,粮食也够我们兄妹两个吃吧,大伯娘着什么急?”
陈家的粮食不够吃原因根本不在于陈景翊兄妹,而是大房一家,□□刘梅子都是偷奸耍滑,怕辛苦,干点活就哭天喊地的人,每天上工都是磨洋工,能不干就不干,记分员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所以每次他们的工分都是小组里倒数的那几个。
父母都这样了,他们四个孩子自然也有样学样,大丫算稍微老实点的,从小就被刘梅子洗脑,她会干活,但是平时也会欺负玲玲,另外两个陈卫国陈卫民也都是被宠得吃不了苦的人,他们的工分也很少,二丫年纪小,嘴甜,暂时不用下地,但是要在家里做家务,而每次她都会把家务丢给玲玲来做。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大房那几个人赚的公分自己都不够吃,自然陈家的粮食越来越少,日子越过越穷,可那一家人都认为是要养陈景翊兄妹,他们才会饿肚子,把错都归到他们身上,因为只有这样,他们花掉原身父亲的赔偿款,苛待原身兄妹两才有了理由。
陈景翊扫视了眼桌面,陈大柱和□□的碗里的粥是最浓稠的,其次是陈卫国兄弟,然后是刘梅子王桂花,有陈大柱在,刘梅子还不敢明面上苛待婆婆,陈景翊的还好些,陈玉玲的是最稀的,都能数得清里面有几粒米。
陈景翊直接拿过勺子,从锅里捞了一勺米到陈玉玲碗里,其实每个人都舀了一碗后,锅里已经不剩多少粥了,但要比陈玉玲碗里的好多了,把陈玉玲的碗舀满后,他又给自己舀了一勺,看到王桂花的碗里还有他这才作罢。
陈景翊的动作快,刘梅子等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舀完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后顿时炸了,“反了天了,你舀那么多干啥?”
然而陈景翊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想法,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碗里的粥,他还示意妹妹赶紧吃,“快吃,这都是哥哥每天辛苦干活赚回来的粮食,足够养活你了,不用省着。”
他继续吃粥,这才慢悠悠道,“我吃自己赚来的粮食难道不行吗?大伯娘有什么意见?”
刘梅子脸色难看,瞪着他,“这是一家人吃的,凭什么你们两个人就吃完了。”
陈景翊表情淡定,语气更是理所应当,“不够吃大伯娘你怎么不煮多点,饿着肚子可不行。”
“小翊你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家里的粮食已经没多少了,要省着吃,吃到秋收呢。”这时一直看着的□□总算出声了,还一副说教的语气。
□□长得要比陈大柱好看些,从小被陈大柱宠着,会躲懒,皮肤也略白些,他可要比刘梅子有心机多了,刘梅子在村子里的名声不怎么样,□□的名声却不错,陈大柱在外面经常夸□□孝顺懂事,时间久了大家还真以为□□的为人很不错,只是可惜娶了一个偷奸耍滑、爱搬弄是非的媳妇而已,他是被媳妇给连累了。
陈景翊三两口把碗里的粥喝完,放下碗,这才看向□□,语气疑惑,“这就奇怪了,我每天都是满公分,奶奶也接近满公分,按理来说我们挣的粮食是绝对够我们吃的,我又不是每天大鱼大肉,怎么可能不够吃呢,大伯娘,家里的粮食是你管的吧,这些粮食都到哪里去了呢?”
刘梅子脸色涨红,没人说出来还好,一旦有人揭下了这块遮羞布一切显露无疑,根本不能深究,陈景翊兄妹两从来没有欠过他们什么。
□□目光幽深的看着眼前的侄子,经过这一遭后他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陈景翊不会想到这些,不,难道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没说出来?
他把目光看向陈大柱,每次他这么做,陈大柱都会帮着他,这次也不例外,陈大柱生气的拍了下桌子,“行了,好好吃饭,都是一家人,计较这么多干啥,好好的,坏了一家人的情分!”说完还警告的看了陈景翊一眼。
然而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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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根本不怕他,他目光直直的看向陈大柱,“好一个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大伯娘就不应该整天指桑骂槐的骂我和玲玲吃闲饭,一家人就不应该给玲玲吃那么点东西,还咒我去死。”
“不是一家人吗,二丫你怎么又成地主家的小姐了,所有的活都丢给玲玲干,我是不是要让大队长好好查查二丫究竟是不是抱错成地主家的小姐了,这指使人干活的本事怎么跟地主家小姐一模一样!”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没办法好好吃饭了,□□更是紧张看向院门,直到看到院门被关着才松了一口气,低呵道,“小翊,你胡说八道啥!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家可都是根正苗红的八代贫农,和什么地主半点关系都没有!”
陈景翊看向陈二丫,对方脸色惨白,他笑了笑,继续问道,“既然做得出就不怕别人说,是吧,二丫?”
二丫动了动嘴角,即便她年纪小,也知道被打成地主家的小姐会是什么后果,然而,她根本无处辩驳,因为她确实把活都丢给陈玉玲,自己去玩了,现在只能苍白的重复,“我、我没有……”
啪!
□□仿佛气急似的狠狠扇了二丫一巴掌,抖着手指着她,“你个死丫头,该你做的活你竟然都丢给玲玲做,反了你,再有下次看老子不打死你,现在给我去干活,今天罚你不许吃饭!”
陈景翊冷眼看着这一幕,不发一词,他知道□□表现得再生气也不是气二丫把活丢给玲玲,而是气她做事不做得好点,被他抓住了把柄,现在话说得再好,只怕心里还在想怎么弄死他们兄妹两呢。
陈玉玲担忧的看着哥哥,咬了咬唇,哥哥刚醒就为她做主了,但是他头上还有伤呢,而且这样会得罪大伯大伯娘,村里人会说哥哥不孝顺的,哥哥也快娶媳妇了,要是被坏了名声就娶不上媳妇了,她吃点苦没什么的,她忍不住扯了扯哥哥的衣袖,想告诉他没关系的,她可以多干点活,只要给她一口吃的就可以了。
陈景翊感受到了手边的动静,他的目光也柔和下来,安抚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二丫年纪小,玲玲比她更小,她所承受过的打骂要比二丫多多了,出生起就没有父母,从小寄人篱下,大伯一家嫌弃厌恶的眼神,让玲玲早早就懂得了在大伯娘手底下讨生活的艰辛,她心思敏感,性格内向,从小就帮着干活,哪怕受了委屈也不敢说,只会憋在心里,大了更是被大伯娘一笔彩礼钱卖掉,被丈夫活活打死,陈景翊非常心疼这个小姑娘,所以他要为她讨一个公道。
□□一家都重男轻女,陈二丫挨打只有陈大丫多看了一眼,陈卫国陈卫民更是被宠惯了,两人看也不看,埋头苦吃,在他们争吵的时候争抢着吃桌上的菜,没一会儿,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他们就把菜吃了个大半。
38. 第 38 章
“分家吧!”三个字如同平地一声巨雷震得众人脑子发懵,所有人看向声音的来源,只看到了王桂花平静冷淡的眼睛,眼尾处的皱纹清晰可见,那是一张饱经生活岁月双重折磨的脸,儿子儿媳的去世早就让她没了半条命,剩下的半条命也是在苦苦支撑着。
所有人都无比震惊以往常常委曲求全的王桂花竟然会说出分家这句话,只有陈景翊嘴角勾了勾,奶奶终于想通了。
甚至在众人看向她的时候她还不紧不慢的重复了一遍,“我说分家,卫民你去把三叔公和几位族老喊来。”
陈卫民饭也不吃了,被叫到后条件反射的起身,却被反应过来的陈大柱喝住了,“不许去!”
“父母在不分家,老婆子,你糊涂了不成!”陈大柱狠狠的瞪着王桂花,摆出自己一家之主的威风,试图让王桂花害怕。
陈景翊皱了皱眉,正要上前一步护着王桂花却见她凄凉的笑了,“好一个父母在,小翊的父母早没了,你不是知道吗,还是被你给害死的!”语气里带着浓重的凄厉和绝望,让人无法承受。
陈大柱当场脸色就变了,仿佛承受不住这浓烈的指责般后退了一步,脸色难看极了。
王桂花凄厉的眼神一一扫过□□、刘梅子,最后落到陈大柱的脸上,“凭什么我儿子死了,你们还能这么逍遥快活,有时候我真恨不得你们给我儿子陪葬!”
想到往事,王桂花的眼泪就控制不住了,“这个家不分也得分,是我这个娘没用,护不住自己的孩子,我得护住我的孙子孙女,而你。”她含泪的眼睛看着陈大柱,“你的儿子在九泉之下看着你呢,你害死了他和他媳妇,现在又纵容他们欺负他的孩子,你到底有没有心,百年后你还有脸去见他吗?”
“我无数次的梦到建党浑身都是血的问我,为什么他爹要这么对他,难道他就不是他爹的儿子了吗?你怎么能过得如此心安理得,难道你就没梦到过吗?”
一声声如血般的质问砸到陈大柱心间,震惊、愧疚等无数情绪涌上心头,怎么可能没梦到过,小儿子刚去世的那半年,他几乎每晚都会梦到他,对方埋怨他,恨他,可是时间久了,那些情感慢慢也淡了。
而且大儿子还活着,他总不能因为小儿子就把大儿子的日子也搅合得不过了吧,要怪就怪他,跟大儿子没关系,后来随着小翊的长大,他每次看到小翊的那张脸就像是看到了小儿子,每次都让他心生愧疚,那种感觉真不好受,所以他越来越不想看到小翊那张脸,对他们兄妹两受的委屈也视而不见。
他不是不知道小翊他们受了委屈,可是都是一家人啊,以后小翊兄妹两都得依靠大儿子了,即便受了点小委屈可是还能好好的活着长大不是吗。
得亏王桂花不知道他的心里所想,不然非得和他拼命不可,把偏心眼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也是没谁了,陈建党确实也是他儿子,可是一旦和□□比起来那就啥也不是,他为了他大儿子什么都可以牺牲,或许心里会有那么一点愧疚,可是过去也就过去了,大儿子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人,那都是他大儿子的垫脚石!
陈大柱闪烁着目光,有些心虚,“我、我知道建党死了你很难受,可是谁也不想的,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小翊和玲玲还是两个孩子,分家了他们要怎么过日子?”
看到他丝毫不知悔改的神情,王桂花厌恶皱起眉头,她移开视线,不在看他,语气坚定,“这个家我一定要分,我和小翊他们在一起,刚好一家养一个老的,以后小翊不用给你养老,你们也别管我。”
“不行,我不同意。”陈大柱没想到王桂花那么决绝,连他们夫妻两个分开都说出来了,“都几十年夫妻了,到老了还分开像什么样子!”
一旁的刘梅子还在煽风点火,“就是啊,几十年夫妻了分开住以后别人会怎么说我们啊,多丢人啊。”
刘梅子旁边的□□一开始没有说话就是在权衡利弊,分家有分家的好处,不分家有不分家的好处,分家以后他相信老爷子的私房钱都会给他,可是没了陈景翊这个劳动力以后家里的工分就会少很多。
但是陈景翊那小子也大了,快要娶媳妇了,难不成他还得给他娶个媳妇?一想到这里□□心里就一百个不乐意,他本来是打算等玲玲那个丫头长大了赚一笔彩礼钱的,但是有那小子在,只怕他不会同意。
□□心里的小心思没人知道,他正一脸无奈的看着王桂花,“娘,你不看我也得看看几个孙子孙女啊,他们都快到娶媳妇嫁人的年纪了,闹出这事以后他们会怎么看他们啊。”
王桂花嗤笑一声,“连我儿子都能害的人我还能指望你们?以后别把我弄死就不错了,你们不分家也行,那你们最好一直盯着我,不然我找到机会一定会往菜里下老鼠药,大家都一起死!。”
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狠厉目光让被她盯住的人忍不住心生胆怯,不敢与她直视,谁也没想到一向隐忍的王桂花会突然爆发,一点情面都不讲,他们都以为王桂花是受了什么刺激,只有陈景翊才知道,她这是想通了,□□和陈大柱根本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当她不再需要陈大柱几人的时候他们就没用了,自然不会再讲什么情面。
这几个人可都是害死她儿子儿媳的凶手,恨他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对他们有感情。
王桂花铁了心要分家,陈大柱都拿她没办法,陈景翊和妹妹是唯二支持她的人,他让王桂花先把晚饭吃完,他亲自去找族里的长辈过来。
王桂花不让他去,他头上的伤口还没好,怎么能吹冷风呢,可是其他人根本叫不动,最后还是玲玲小声的道,“哥哥,我去吧,我已经吃完了。”
玲玲从小饿肚子饿怕了,早就养成了一有吃的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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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她都会飞快吃完的习惯,不然陈卫国那几个就会抢,最后她一点都吃不到。
王桂花一点胃口都没有,可是在孙子关心的目光下,她还是硬逼着自己吃了两口,随后她将陈景翊拉到一边,交代道,“一会儿你什么都别管,也别说话,交给奶来。”
不管怎么样,那几个人都是小翊的长辈,他不能出面,否则明天村里人都会说他不孝,不念人情,以后找媳妇都不好找,她就不一样了,名义上她是□□的母亲,□□不敢对她怎么样,至于陈大柱,反正她年纪大了,已经无所谓了,什么狗屁夫妻,当初要不是离婚了也带不走小翊两个她早就跟他离婚了。
现在她又不是和陈大柱离婚,只是分开住而已,他们还是陈家人,族里没道理不让,村里一些年纪大了的老头老太太也会分开屋子住,不算特别稀奇。
很快,三叔公和其他几位族里都来了,陈是大姓,大河村大部分人家都姓陈,只要少部分是后来才迁到这个村子里的。
陈氏宗祠已经传承几百年了,虽然近些年上面严厉打击封建迷信,不给大规模祭祀,但是陈氏的族谱和族规一直都在,大家骨子里还是很重视宗族传承,一旦犯了什么严重的罪行被划出族谱就相当于他们没有了根,子孙后代都不能写进族谱里,这比让他们坐牢还严重,这也是为什么王桂花很难把陈景翊陈玉玲带走的原因,他们都是写进族谱上的陈氏族人,即便陈大柱同意,其他族人也不会同意王桂花将陈氏血脉带走。
三叔公就是这一代的族长,其他几位也是族里德高望重的族老,在他们村子里族长的话比村长还有用,不仅是大河村,附近几个村子的大多都是这样,而他们上河村每家每户分家的时候一般都会请族长族老过来做个见证,以示公正。
三叔公一到,见软的没用,刚才还威逼态度强硬的陈大柱立马像个鹌鹑似的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三叔公年纪已经很大了,曾孙子都有好几个了,头发全白,人看着还是精神抖擞的,也不用拄拐杖,只是背脊有些弯曲,他安静的听了他们的情况,才把目光看向这个侄媳妇。
“大柱媳妇,你真想清楚了要分家?”
王桂花目光坦然的回看了过去,她又不像陈大柱那样做了亏心事,自然不惧,“是,这个家其实早就该分了,自从建党夫妻两走后,我看他们一眼都觉得恶心,你们总说小翊玲玲年纪小,要依靠他们,可这些年,他们给小翊玲玲带来了什么依靠?不是咒他们早点死就是骂他们吃得多。”
“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懂得看人脸色,帮家里干活却得不到一点好,玲玲从奶娃娃起就是我照顾养大的,刘梅子没帮过一点忙,当初建党的那些赔偿款也给了家里用,小翊玲玲不欠他们的,这个家不分,两个孩子早晚被他们欺负死,建党夫妻已经死了,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住他的两个孩子!”
39. 第 39 章
所有人都看到了王桂花的坚决,本来他们几个族老作为长辈是应该劝和不劝分的,都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一家人守望相助的过日子才是一个正常家庭的状态,可现在他们都不敢再劝了,隔着一个孩子的死,让人怎么放得下,这个家的日子显然是过不下去了,再勉强过下去也是积攒怨恨。
三叔公狠狠瞪了陈大柱一眼,这些年他早就对陈大柱失望透顶了,十三年前逼着儿子去修水库,害死儿子后儿子留下的两个孩子也不好好善待,简直偏心眼偏到天边去了,就没见过这么当爹的。
两个都是他儿子,即便再重视长子也不能不顾幼子的死活啊,如果他只爱前妻生的两个孩子,当初又何必再娶,害了人家一辈子又害了两个孩子。
等陈大柱心虚的低头后,三叔公又看过陈建平和刘梅子两人,陈建平的那点小心思在经历丰富的三叔公面前根本藏不住,三叔公早就清楚陈建平究竟是什么人,只是懒得和他一个小辈计较罢了。
“既然我是陈家的族长,你们都是陈氏的族人,今天我就说句公道话,大柱,你扪心自问,你媳妇嫁进来这么多年对你和建平春梅两个孩子怎么样?她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伺候你和两个孩子,有没有亏待过你们?”
陈大柱嘴唇动了动,不敢说话,他心知肚明,当年前妻死了以后家里一团糟,陈大柱身心俱疲,他一个大男人,根本不会照顾家里和两个孩子,后来娶了王桂花家里的情况才变得正常起来,两个孩子也被照顾得干干净净的,一开始两个孩子和王桂花的关系还是挺好的,后来随着两个孩子慢慢长大,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对王桂花越来越仇视,包括和王桂花后来生的两个弟弟妹妹也经常吵架。
陈大柱重视长子长女,又心疼他们早早没了亲娘,就一直偏帮长子长女,对他们的要求都尽力满足,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王桂花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们,即便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自己孩子有的建平春梅也有,她没有苛待过他们。
三叔公又看向陈建平,凌厉的目光让陈建平不敢直视,三叔公可不是他爹,还会惯着他,三叔公在族里德高望重,族人没几个不怕他的。
“建平,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是你娘既然已经嫁给你爹了,那她就是你娘,她嫁进陈家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没她你能好好的长这么大吗?你要是敢不孝顺你娘,族里的族规你应该知道。”
三叔公睿智的目光仿佛已经看穿了陈建平的心中所想,陈建平心里一凛,强撑着笑道,“当然不会,我啥时候不孝顺娘了。”
旁边传来一声嗤笑,是王桂花,虽然没有出口反驳他,但是表情是明显的嘲讽和不信任,陈建平孝顺她?那真是最大的笑话,陈建平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
三叔公也根本不指望陈建平还能变好,他只是在警告他不要做得太过分,“既然要分家,那就分吧,大柱媳妇跟着小翊,大柱跟着建平,小翊就代表建民,你们两房一人赡养一位老人,养老或者病了都各自解决,但是自己想要多尽点心意也可以,家里的东西就一家一半,有没有问题?”
其他人都还没说话,刘梅子就不满的跳了出来,“凭啥要分一半给他们,我家建平是长子,就该占大头,还有这房子也得传给我们!”
“就凭你们欠建民一条命!”三叔公怒上心头,狠狠的瞪了陈建平一眼,“陈建平,管好你媳妇,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
三叔公看也不看刘梅子,他不和一个无知妇人计较,但是陈建平连自己媳妇都管不住,就是他无能。
刘梅子被吓得胆怯的缩了缩脖子,却不敢再插嘴,连陈建平都害怕三叔公,她就更怕了,三叔公的儿子还是村长,刘梅子只敢窝里横,真对上这些村干部立马虚了。
三叔公尚且还不知道就连建民媳妇也是被刘梅子间接害死的,不然只会更加厌恶这一家子,“我们这向来分家都是平分,除非一方负责养老,现在你们一家养一个,平分有什么问题?”
陈建平神情僵硬,心里恼恨三叔公多管闲事,面上却调整表情伤心道,“没、没问题,可是这房子是我娘在世时一点一点搭起来的,我、我看到这房子仿佛想起了我娘……”
王桂花直接被他这突然回忆亲娘的操作恶心到了,装什么感情至深,还不是不想把房子分给他们,陈大柱和前妻为了建这房子几乎把家底都花光了,还是她嫁进来后才知道原来给她娘家的彩礼居然有一半都是借的。
可是她人都嫁进来了,已经没办法反悔,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吞,每日勤勤恳恳的干活还债,好不容易还完家里的债务,又攒了几年才又多建了两间房,后面建民才有地方娶媳妇,现在连这两间房他们都要抢!
“放你娘的狗屁!两间新房是老娘辛辛苦苦才建起来的,当初说好了房子是给建民娶媳妇用的,你知道你自己用不上,建房子的时候推三阻四,不是这痛就是那痛,没帮一点忙,你还有脸敢提房子!”王桂花气急攻心,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的脸色,只觉得胸口闷,有些喘不过气,她连忙捂住胸口。
陈景翊察觉到不对,赶紧帮她拍背顺气,“奶,深呼吸,别气……”
等她缓和下来后,他才冷眼看向陈建平,“大伯,你非要逼死我奶才肯罢休吗?”
陈建平脸色铁青,刚才还故作伤心的表情已经没有了,情绪转变得太快显得很虚假。
陈大柱本来看到媳妇被气到还有些担心,正要犹豫着要不要上去看看,可在听到孙子的话后还是下意识反驳,“你大伯他不是故意的。”
陈景翊听完也没什么反应,原身早就对这个爷爷不抱希望了,他看向三叔公,“三太爷爷,房子我们只要我们现在的这两间房子,其他的可以不要,但是这两间是我奶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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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亲手搭建的,不能不要。”
三叔公有些惊讶,“你确定只要这两间?”
除了正厅,陈家有好几间房间,陈大柱和王桂花一间,陈建平一家住了三间,陈景翊和陈玉玲住的是王桂花后面搭建的两间房,另外还有一间专门洗澡的小房子、一间放东西的杂物间和一间厨房。
陈景翊只要两间房那剩下就都是陈建平的了,他们岂不是吃了大亏?三叔公开始正视起这个小辈来,却发现对方眼神清正,容貌端正,是现在的小姑娘最喜欢的样貌,头上有伤,衣着普通,却挡不住周围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上。
可三叔公却稀奇的发现,虽然对方目光清正,他却看不清对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活到这把岁数了,看人也有几分水准,所以他一眼看清了陈建平的小心思,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却一点都看不清,只能说明对方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很好,喜怒不形于色,难道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就成长了?
三叔公有些疑惑,却没多想,既然小翊愿意让步,那陈建平就不应该再说什么了,他失望的看向陈建平,几十岁的人了连一个孩子都比不过,他拍板道,“既然小翊同意了那就这么分,不过厨房暂时共用,直到建好新的厨房为止,还有大头的粮食也对半分,你们这些年攒下了多少钱,也对半分吧。”
王桂花本来有些不甘心,还是被孙子给安抚住了,“奶,房子我们再建,孙子以后肯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她听得心暖,便起身回去拿钱,这个家还是王桂花在管的,每年队里分到每家每户的钱都是她收着,家里要卖什么东西也是从她这里拿钱,但是家里花了多少,陈大柱心里也有数,陈建平刘梅子也会紧紧盯着,所以才放心让她管钱。
但她也知道陈大柱私下肯定藏了私房钱,平时农闲的时候他会出去帮人做工,但这些钱只有一部分给了她,还有一部分都是他自己拿着,最后也是都给了他的大儿子一家。
“这些年家里所有的钱都在这了。”很快,王桂花把钱拿了出来,她放到桌面上,让他们看清楚。
其他还没说什么,刘梅子就扑了上去,紧紧把钱搂进自己怀里开始数,“才五十四块,怎么这么少?”
王桂花嘲讽似的丢出一个小本子,“这些年家里的所有开销,每一笔我都记在本子上了,你们不信的可以自己看。”
王桂花小时候读过两年书,还是认识点字的,而她刚嫁进陈家的时候家里还欠着钱,为了记清楚欠了每个人多少钱,她都写在本子上,那时候家里每一分钱都得仔仔细细省着花,她一直精打细算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使,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记账的习惯。
现在她是不是得多亏自己这么多年都记了账?要不然真是有嘴都说不清,她竟然会嫁给这么一家人,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造的孽,这辈子得还了。
40. 第 40 章
单单分家这件事就扯皮了许久,刘梅子不相信家里只剩了这么点钱,可王桂花记的账清清楚楚,随便他们查,而且大头还是刘梅子他们花的呢,这些年,给陈建平做的衣服是最多的,还有帮陈建平娶媳妇花的彩礼钱等等,大房的的孩子多,买的东西也是最多的,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知道是大房占了便宜。
在几位族老的注视下,刘梅子等人不甘心也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拿了一半的钱,分完了钱又分完粮食,剩下的东西也好分了,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归自己,而王桂花很果断的当晚就从陈大柱的房间里搬了出去,搬去玲玲房间。
陈大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桂花,你真的这么狠心?”
王桂花动作不停,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嘲讽的笑了,“我狠心?你逼着建民去修水库的时候怎么不说狠心?刘梅子害死建民媳妇你轻飘飘放过的时候不狠心?”
她毫无感情的目光落到对方身上,“你身上还藏了不少私房钱留着给他们吧?哼,你眼里只有你前妻生的孩子,什么都给他们,我就好好看着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陈大柱脸色涨红,很明显被说中了,心虚的移开了目光不敢和她对视。
王桂花东西不多,陈景翊帮着很快就搬完了,正要回房间时,王桂花将他给叫住,又让玲玲去关门。
玲玲关上门走回来只看到了自家奶奶一脸小心谨慎又带着喜悦的表情,十分疑惑,“奶,咋了?”
直到现在陈玉玲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们突然间就和大伯分家了,以后就她和哥哥奶奶三个人一起过日子,说实话,陈玉玲心里是高兴的,或许她心里也隐秘的盼着有一天他们能和大伯一家分开吧,她只是她这么想其实不好,可是每次大伯娘打骂她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想要是她爹娘还在就好了,他们一定不会让她被人欺负的。
陈玉玲从小就没了爹娘,不知道有父母护着的小孩是什么滋味,每次看到别人家孩子的爹娘都很羡慕,只是她从来不敢说出来,哥哥奶奶每日下地干活已经很辛苦了,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现在他们和大伯一家分开了,他们是不是再也不能打骂了?就算和大伯他们分开了,她也会好好照顾家里的,以前家里的活大部分都是她做习惯了的,她肯定能让哥哥奶奶他们没有后顾无忧。
而那边,王桂花已经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布包,她把布包里的东西都倒在床上,只见倒出来一堆零零散散的东西,一块钱、五毛钱、一毛钱等等的纸币,还有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劵,陈景翊看了一眼,有布票,糖票,竟然还有一张肉票。
陈景翊想到王桂花肯定会留一手,但没想到她能瞒着陈大柱偷偷攒下这么多东西,他还好,玲玲就震惊了,差点惊叫出声,从小到大,她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王桂花招呼两个孙子孙女过来,笑着开始数钱,“这些钱都是我这些年攒下的,改明奶就找人帮忙盖一间厨房,再盖一间杂物房放东西。”
王桂花确实一笔一笔都记了账,只是自从儿子儿媳死后她心就凉了,便开始暗自为两个孙儿做打算,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基本都由她经办,连陈大柱都能攒下私房钱,她就更容易了,要不是陈建平夫妻盯得紧,她还不止攒下这点。
零零散散的钱数了总共是36快8毛六分,另外还有几张票,也是王桂花省吃俭用攒下的。
完毕,王桂花还觉得后悔,“分了家就是舒心,早知道我们应该早就和他们分家的。”
但其实她也知道,要不是陈景翊已经长大,慢慢能独当一面了,她其实是没那么大的底气和他们分家的,哪怕有儿子的那笔赔偿款,但是妇人一个总是要遭人口舌。
……
第二天,陈家分家的事就传遍了整个大河村,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虽说父母在就分家的家庭也有,但是闹成这样的倒是少见,尤其陈大柱和王桂花夫妻两都分开住了,可见矛盾大到了什么程度。
陈家几人的为人村里人都看在眼里,王桂花的性子他们也都是知道,如果不是实在忍不下了,断断不可能分这个家。
大部分人都觉得陈建平一家太过无情,丝毫不顾及早死的弟弟,将侄子侄女逼到了这地步,他们也觉得陈大柱太偏心,小儿子死了不偏心小儿子留下来的一双可怜的儿女,却偏心手脚健全一家完整的大儿子一家,明明谁更可怜明眼人都能看得见。
当然也有小部分极端的人认为是陈景翊等人的错,他们认为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家人,就算有矛盾也是可以调解的,但是绝对不能分家,更觉得王桂花陈景翊大逆不道,一个竟然和自己丈夫分开住,一个对长辈不敬。
陈景翊在决定分家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人说闲话,不管他们怎么做,总有人会不满意的,但是分家时他放弃了房子,获利者是陈建平一家,所以不管他们怎么说也不能说他们对长辈无情,为了利益分家。
陈景翊打量着家里的东西,准备上山一趟,他头上的伤已经好点了,只不过王桂花仍不许他上工,家里是真穷,倒也不是钱财意义上的穷,而是吃食方面的稀缺,家里只剩两百来斤的粗粮,这些粮食要吃到秋收过后才会分粮,细粮也只剩下半斤多,原先分粮食的时候倒也分有几十斤细粮,不过那时候家里人口多粮食不够吃大部分细粮都被拿去换了粗粮。
钱当然也不是很多,还是攒了这么多年才攒下的,只是这个年代即便是手里有钱也难买到粮食,他就想着上山看看能不能寻摸到什么东西回来改善伙食。
大河村前面是一条河,背后就是一座大山,听村里的老人说五十年代末闹饥荒那几年,大河村的村民都是靠着背后的这座山才活下来的,那时候整座山几乎都被附近的几个村薅光了,这些年上头下了禁令,这座山慢慢的又被养了起来。
白天村里人都在上工,陈景翊上山的时候没碰到人,靠近村子的前半段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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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走遍了,没什么危险,有危险的是深山里头,早两年还曾有野猪下山祸害庄稼。
他找了一会儿,倒是找到了一些野菜,看着有些长老了,但他还是摘了,原本的他是不认识这些的,但是原身记忆里有这些知识,原来的陈景翊也经常上山,在刘梅子手下陈景翊兄妹都是吃不饱的,为了不饿肚子陈景翊就上山寻摸东西给他们兄妹二人加餐,运气好的时候能打个兔子野鸡之类的,运气差的最多只有几个野果子。
村里人都喜欢上山寻摸东西,人去得多了有时候就是几个野果子都得抢着摘。
陈景翊在山上待了一上午,除了找些吃的,主要原因还是想找个地方练武,把上个世界的武功捡起来,不说全部,至少有还手之力,他可记得外面还有一群小混混正等着出狱后报复他呢。
当然这具身体的根骨跟上个世界的他根本没法比,或许是世界发展趋势不同,这里的人普遍不适合练武,不过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不能像原身那样被套麻袋后被他们打死就好。
陈景翊带着两把野菜和十几个野果子下山,刚到家门口就看到家门口围了好几个人,他走进就听到王桂花气愤不满的声音。
“我家景翊昏迷到现在都几天了,你今天才说来看望,可别跟我说忘记了,对救命恩人都能忘,我可不敢让你记着这段恩。”
“还好他福大命大,挺过这一关,不然我跟你没完!
众人听完王桂花的话,看向田甜的眼神都变了,心里带着异样,他们都没想到这么久了,田甜居然还是第一次看望她的救命恩人,当初陈景翊被救回来的时候村里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知道陈景翊为了救女知青田甜被混混打破了脑袋,当时都有人以为陈景翊救不回来了呢。
倘若当初不是陈景翊挺身而出,田甜就要被混混给糟蹋了,她一辈子都毁了,这可是堪比救命的恩情,而且陈景翊是为了救她才伤得这么重,不说出医药钱把人救好,起码得上门关心一下吧,她竟然不闻不问的,这也太令人寒心了吧。
当即就有一位大娘面带不认可的神情出声道,“田知青,怎么说景翊也是为了救你才伤成这样的,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是啊,就算你们这些知青看不上我们农村人,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我们村里的小孩子得了旁人给的东西都知道说声谢谢呢。”旁边立马有人附和道,话里摆明了是说田甜还不如他们村里的小孩子知道感恩,就是一个白眼狼。
田甜脸色一白,眼前一黑,周围人的指责让她丢尽了脸面,但也知道假如今天这个名头被做实了,她以后都别想有什么好名声了,她急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那几天我实在太害怕了,不敢出门,我害怕又会遇到像之前那群小混混那样的人,我知道我对不起陈景翊同志,这几天我一直不敢睡,每天睡着了都会做噩梦,现在我终于克服了心理恐惧出门了,我真不是故意不来看陈景翊同志的。”
41. 第 41 章
这话半真半假,刚开始那两天田甜确实挺害怕的,她一个女生头一次碰见这种事确实慌乱,后来知道那群小混混进了监狱后情况就好了很多,可是她还是逃避的躲在知青院,消息都是其他知青告诉她的,她也知道了陈景翊伤得很重,好几天了都还没醒,刚开始的感恩就慢慢变了味。
开始担心陈家会让她对陈景翊负责,担心他们会让她出医药费治好陈景翊,田甜家里兄弟姐妹好几个,她家本来就穷,她也不怎么受宠,不然家里也不会选择让她下乡了,她哪里有那么多钱救人啊,即便是有,说实话,她也有些舍不得,陈景翊的情况很严重,万一是个无底洞怎么办?她还年轻,还有一辈子呢,怎么能背上这么沉重的枷锁?
只要一想到这些田甜就想逃避,既想陈景翊早点死,那她就不用出这笔高昂的医药费,又希望他赶紧醒过来,醒过来应该就没事了,今天之所以会过来还是因为她听说陈景翊已经醒了,不然她根本不敢过来。
田甜的长相本就属于清纯瘦弱那一类的,她还故作可怜,看起来确实有些像因为突然遭遇了变故做噩梦不敢出门的模样,有些人不清楚田甜品性的村民还真的信以为真,觉得她也很可怜,以为田甜不是故意不来看望陈景翊的。
便有人出来劝了王桂花两句,不想有个和田甜一个屋的女知青早就看不惯田甜平时一脸白莲花故作柔弱的作风了,当场出来拆穿了田甜的虚假面孔。
“呀,没想到田甜你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啊,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啊,你没事吧?我看你这几天都睡得挺好的,还以为这件事在你心里已经过去了呢。”女知青一脸担心上前一步挽住田甜的手笔,仿佛很关心她般。
听到女知青的话大家又若有所思的看向田甜,他们都不是傻子,就连和田甜同一个房间的人都看不出来田甜天天做噩梦了,想必这话肯定多少有些水分,那她就是故意不想来看望陈景翊的了?
不管如何,众人只觉得田甜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态度实在有些冷漠了,和她平时所表现出来的温柔好助形象大相径庭。
旁人都看得出来,作为本人的田甜更是对坏了她的事的女知青梁春宁恼恨到了极点,心里狠狠记了一笔,面上还是不得不解释道,“你们每天上工那么累,我怎么好麻烦你们呢,我自己调整就好了。”
说完又看向王桂花,把手里的篮子递了过去,“王奶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多亏了陈同志,我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他为了帮我亏了身子,这些东西可以给他补补身体。”
竹篮没有遮挡,所有人都能看到篮子里面有什么,十来个鸡蛋还有一包红糖,鸡蛋家家户户都有,但也舍不得每天都吃,基本上都是留着拿来换钱的,红糖也是精贵的东西,寻常人家一年能买到半块红糖就算不错的了。
这份礼在很多人看来已经很贵重了,起码是很多人都需要的东西,但这份礼品是要送给自己的救命恩人,人家会受伤都是因为她,这么一想,也不算特别贵重了,只能说一般。
而在场的人家家里其实都不富裕,他们看着田甜手里的东西都挺眼馋的,好几双眼睛都羡慕的盯着王桂花,都在想她会不会收下来,要知道王桂花已经和继子一家分家了,家里肯定没多少好东西,陈景翊又遭了这么大的罪,不好好补补怎么行,她一定会收下来的吧?
被众人关注的王桂花确实犹豫了,如果家里富裕,她肯定是不屑这点东西的,她孙子差点没了命,拿这么点东西来就当这事已经了结了,哪有这么好的事,可是,她想到了家里的情况,想到了孙子几天前头上出的血,她就忍不住心疼,而家里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孙子补身体了。
就在王桂花犹豫间,陈景翊出现了,他从众人的后方走出,看向脸上带着愧疚和担忧之色的田甜,说道,“东西就不必了,你拿回去吧,不管是谁受到了欺负,只要我看到了,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个年代的人普遍都很质朴,听到陈景翊这么说,只觉得他真是一个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大好人,顿时对他心生敬佩,同时心里又产生了一丝惭愧,因为换做是他们,他们大部分人都做不到这样,即便某一天真的救了谁,那人送来谢礼他们应该也是要收下的,按照他们的想法,他们救了人得到别人的感谢就是他们应得的,拒绝那不是傻子才做的事吗?
所以他们听到陈景翊不愿收下谢礼后虽然很敬佩,但也都觉得他有些过于正直的傻气了。
当即就有人劝了两句,让陈景翊把东西收下来,田甜也很坚持,今天本来就是她做面子工程的最佳时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退缩,只要东西送出去了,也能缓和这几天村里人对她不好的印象。
然而,陈景翊要是会收下那就不是他了,原身虽是自己主动救的人,可是他的死也和田甜有脱不了的关系,更别提在知道陈景翊死讯的时候,田甜还狠狠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彻底摆脱了原身这个沉重的包袱,对于她的做法陈景翊不予置评,但是想要他对田甜有什么好脸色是不可能的。
“我救你,不是为了这些东西,你要是想报答,以后你要是碰到别人也遇到了这种事,只望你不要袖手旁观就算对我最好的报答了。”陈景翊坚定道。
陈景翊坚持不收,田甜也就没了办法,他再把这些话说出来,田甜就更不好意思强迫他收下了,不然她就是把恩人当成是为了补品才救她的沽名钓誉之人。
田甜最终还是没把礼品送出去,众人走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夸赞陈景翊,说他为人质朴,善良老实,昨天因为分家带来的说他不孝顺的坏名声也全没有了,这样一个可以豁出性命去救一个陌生人的人,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怎么可能会做出分家这样的事。
而与之相反的是陈建平一家的名声,能把这么一个善良老实的孩子逼到这个地步的会是什么人可想而知,而且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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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分家后率先抹黑陈景翊名声的可是刘梅子母女三人,这么一想,村里人对陈建平刘梅子夫妻就了解得彻底了,明明是他们自己逼得人家孤儿寡母被迫分家,却还在背地里抹黑人家的名声,这根本不是一家人,简直就是仇人!
再说陈景翊这边,陈景翊的拒绝可是让刘梅子等人好一阵可惜,他们本来是想要分一杯羹的,关上门后还骂了陈景翊一句傻子,还是在王桂花凶狠的眼神下才没继续说下去。
王桂花心里也有点可惜,可是孙子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了,她就不会再插手,陈玉玲就更没说什么了,她一向听从哥哥的话。
接下来几天,陈景翊先是找了村里几个壮劳力帮忙把厨房和杂物间建起来,顺便从院子中间砌了一道围墙,把他们彻底和陈建平一家分隔开来,大门也从另一个方向重新开了一个,以后他们就彻底是两家人了。
村子里没有专门的泥瓦匠,村里人要建房子基本上都是找几家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家帮忙,现在你帮我以后我帮你这么建起来了,也不用发什么工钱,只管好做工那几天的饭食就行了。
虽说不用发工钱,可是这一次还是掏空了陈景翊他们的大半家底才把这两间房子给建起来,首先是砖瓦这些建筑材料要钱,还是拖了三叔公儿子的关系才弄来的这批材料,所需的数量还不少,除了这两间房子,陈景翊还想把他们这几间房子给弄出一道围墙给围起来,以后他要是出门了,家里就只有王桂花和陈玉玲在家,老的老,小的小,家里要是不弄得安全点,他都不放心。
其次就是一帮壮劳力每天的吃食,都是壮劳力,每天也下了重体力,总得给人家吃点好的,至少不能饿肚子,王桂花藏了许久的那张肉票也在最后完工的那天用了出去,做了一餐好的感谢他们,虽然最后也只是每人只得了一块肉,可是对于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一口肉的村民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也正因为王桂花在吃食上的大方,以至于那几个村民在结束的时候还有些不舍,虽然这几天下了大力气,可是能吃饱啊,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在家里能有个七分饱就不错了,这几个男人回家的时候还跟家里人说起王桂花的大方会做人,跟刘梅子所说的刻薄婆婆完全不一样,根本就是造谣。
他们再一想,陈景翊可以豁出命来救人不也正是因为王桂花教育得好吗,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聪慧,果然这一家子都是大好人啊,经此一遭,王桂花和陈景翊三人在村子里的形象是越来越好了。
而陈景翊他们建房子的这几天,陈建平和刘梅子找了各种借口没来帮过忙,陈大柱倒是开头那天来了,后面估计是被陈建平说了,也不来了,之后倒是趁着陈建平和刘梅子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摸摸的在院子外看,不过王桂花发现后就把他赶走了,之后再怎么也不肯让他来帮忙了。
既然已经分家了,陈建平又是那种人,王桂花就再也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免得到时候又掰扯不清。
42. 第 42 章
“景翊啊,你这都半个多月请假不来上工了,你干啥去了?”在一处简陋的办公室里,大河村的村长陈铁铨看着眼前这个身姿挺拔,他一直很看好的男孩,很不理解他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下地干活,他语重心长道,“再过两个月就要分粮食了,多少公分就分多少粮食,这些你是知道的啊,你好好想想你奶和你妹,你们分家出来了以后一家子就得靠你了,你可不能糊涂啊。”
陈铁铨不知道陈景翊这段时间都从早到晚不见人影的去干了什么,还以为他是逃避劳动去了,当即是有些失望的,不过他还是觉得陈景翊只是一时想岔了,他还是可以醒悟过来的,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谈话。
然而作为被训话的当事人,陈景翊不仅面色不变,反而微微一笑,紧接着从兜里掏出几张纸递给陈铁铨。
陈铁铨一脸摸不清头脑,低头看向手里的纸,“这是啥?”
他打开一看,顿时震惊的瞪大的双眼,不敢相信的一遍遍看着手里的证明,“这是、粮食关系转移……你啥时候去纺织厂上班了!”
陈铁铨擦了擦眼睛,再看,还是纺织厂这几个字,陈铁铨好歹也读过几年书,当然是识字的,要不然也当不上村长,可是现在看着这三个字,他仿佛不认识手里的字了般。
南城纺织厂,这可是他们南城数一数二的大厂,整个南城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工人都出自南城纺织厂,南城纺织厂待遇高,福利好,所有南城人都以进南城纺织厂为荣,同时,南城纺织厂也是整个南城最难进的厂,每次招工都有好几千人甚至上万人报名,可是最终可以进去的也只有十几个人而已,可想而知纺织厂有多难进。
陈铁铨翻来覆去的把那两张纸看了好几遍,总算确信陈景翊真的可以去纺织厂上班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冷静下来,欲言又止的看着陈景翊,他有很多的问题想问,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也算人家的私事了,陈景翊说不说都是他自己的事,可是,他实在好奇啊!陈景翊怎么就运气这么好进了南城纺织厂了呢?
村长陈铁铨也是陈氏一族的族人,只不过和陈景翊家的关系比较远了,真要论一论,陈景翊也可以称呼一声二伯,陈建民是因公殉职,陈铁铨平时对陈景翊兄妹也多有照顾,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陈景翊也没想瞒着他,只是不能说得太详细罢了。
陈景翊本来就没打算一直下地干活,当然,下地挣公分确实是一种可行的生活方式,可是很明显这种方式并不能改善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就连吃饱肚子也只是勉强,而现在离恢复高考还有五年的时间,五年时间已经足够他做很多事情了,安于现状岂不是枉费他来这个世界走了一遭。
这几天他也不是白白往城里跑的,他先是在城里逛了一圈,了解城里的情况以及各个工厂的招工情况,而很明显,他这个学历,跟从小在城里长大的孩子相比并无太大优势,反而处在劣势。
当年在他和王桂花的坚持下,他是半工半读了几年书的,一边上学一边不能落下家里的活,好在是把小学上完了,顺利拿到了毕业证,可是到了初中,陈建平等人说什么也不让他继续读了,他也只能回家下地挣公分。
他只有小学的学历,可是城里大部分的厂子招正式工大部分都要求初中及以上学历,即便临时工也要求有小学学历,可以说他想做正式工首先第一步的门槛就把他刷掉了。
为了打破这个门槛,他可是做了不少努力,在把所有的工厂情况打探清楚后他就将目标放在了纺织厂身上,纺织厂对于他来说已经很熟悉了,之前的某一世他就是开布庄的,虽然时代不同,但目的同一而终。
他花了好几天找了很多书来看,才慢慢了解这个世界现在的科技水平,这个年代有很多书都被禁了,为了找到更多的书,他还去了几次废品站,看完书后把相关的东西都记在脑子里,书却没有拿回家,现在形势严峻,还是谨慎为上。
南城纺织厂每日的产量不少,布匹除了供应给南城,周边几个城市的布料供给也大部分来自南城纺织厂,为了把布料运送出去,厂子里的货车是少不了的。
每隔一段时间纺织厂都会派出这些货车将布料运往其他城市,陈景翊又等了几天才等到机会,他在货车因不知名的原因熄火的时候帮他们解决了问题,获得了那个司机和随行的某个领导的认可。
也是陈景翊运气好,纺织厂的领导王保和正好要去沧城和百货商店谈合作,顺路搭了那辆货车一起前往沧城,否则他想达到目的还要经历点波折,他本来的想法是多试几次引起南城纺织厂的注意,因为一个司机的能量还没那么大,出手多了总有机会的,就是费多点时间。
因为在南城虽然也有了公家车和货车的存在,可是数量稀少,车辆更换所需的配件更是基本没有,会开车的人都不多,更别说会修车的人。
车少一方面是技术的限制,一方面则是产量,南城纺织厂还是因为需要运货到周边几个城市才分到五辆货车,分下来后就基本撒手不管了,损坏了就自己承担,反正再想要车上面是没有了,别的厂子还等着呢。
会修车的技术工人上面自己都很缺,自然不可能分人到一个小小的南城,也因此每次纺织厂的司机把货车开出去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损坏了什么零件把车给弄坏了,但就算再小心,这几辆货车也开了七八年了,有时候总会出点问题。
这也是纺织厂领导们的心病了,上一次有两辆货车出问题他们向上头申请了好几个月才来了一个修车师傅把车修好,可是车一修好人家就回省城了,根本不愿意留在南城。
而南城本地的技术工人又不怎么会修这种货车,他们根本就没接触过这种车,领导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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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敢把车交给他们修,万一把车搞得更坏了就完蛋了,这可是他们最宝贵的五辆车。
这次要不是车子坏在了半途,王保和没招了,他又急着去沧城,而且遇见的这个小子只看了一眼车子就说得头头是道,连哪个地方坏了都说得清清楚楚,看起来不像是骗人的,王保和才敢赌一把,不然他可不敢把车子交给一个陌生人来修。
没想到王保和还真赌赢了,那小子还真把他们束手无策的车子给修好了,王保和当即询问了陈景翊的情况,陈景翊就把准备好的说辞给说出来。
原来的陈景翊自小也是聪明的,学什么东西都快,村里人都知道情况,要不是家庭原因,不说初中,就是高中大学也上得,而且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过学习,有时间就找一些书翻来覆去的看,现在陈景翊再稍加掩饰一下,王保和等人即便去查也不会查出什么端倪,毕竟谁知道陈景翊私下看的究竟是什么书呢,更别说他们根本不会查得这么仔细,只要知道他身家清白,根正苗红就够了。
那天回去之后没多久,王保和就找上门来,说出厂里的决定,决定聘用陈景翊为纺织厂的临时修车工,王保和本来是想让他做正式工的,只是他的小学学历如果一来就是正式工,恐怕不能让厂里的工人服众,会引来非议,只是临时工还说得过去。
陈景翊自然不会挑剔,先进去再说,临时工也是可以转正的嘛。
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幕,陈景翊把不能说的隐藏掉,简单的说了一下这件事。
陈景翊的故事讲得并不精彩,他说得很平淡,唯一的听众陈铁铨却听得津津有味,连连点头,眼含羡慕,这孩子还是聪明啊,他那几个儿子咋没有这种聪明劲呢,要不然早就去当工人了,这可是每个月都能领几十块钱的工人啊,多好啊。
陈铁铨兴奋的拍了拍陈景翊的肩膀,“好小子,跟你爹一模一样!”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回忆之色,“还记得小时候我和你爹几个人偷偷跑去县城,我们这些人见到城里人一个个都怕得不行,就你爹不怕,还敢上去和人搭话呢,要是你爹还活着,不说县城,村里的这些干部里头指定有他一个位置。”
陈景翊安静的倾听着,一副孺慕向往之色,“没想到我爹小时候还做过这种事,倒是没听他说起过。”
“害!你那个时候还小呢……”陈铁铨想到陈建民死的时候陈景翊才5岁,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打住,免得又勾起对方的伤心事。
他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你爹要是在天之灵知道你进了纺织厂当工人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我这就给你办,以后你就吃国家粮了,你奶和你妹也能跟着你过上好日子了,你们分家的时候那群人还笑话你,现在看他们还现在敢不敢。”
只怕是羡慕嫉妒都来不及了,哼,都是一群目光短浅的家伙!
43. 第 43 章
陈景翊当上工人这件事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直到刘梅子看到陈景翊快一个月了都没来上工,跑到村长那里告状,说他不上工还占人头的口粮,村长这才把事情公之于众,村里人这才知道,陈景翊进了纺织厂成了工人。
村里人根本不在乎什么临时工和正式工的区别,他们只知道进了工厂干活就是铁铁的令人羡慕向往的工人,这件事当即在大河村掀起了波涛大浪,大河村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工人,只是非常罕见,出现一个就跟大熊猫一样稀奇。
大约七八年前,村里就有一个年轻人幸运的当上了肥皂厂的工人,那时候每个月就有十几块钱工资,后来过了几年,一家人都搬去了镇上,那家人可让村里人羡慕了。
而现在,被所有人羡慕的人变成了陈景翊,要知道纺织厂可是比肥皂厂大多了,也难进多了。
不少人都在羡慕王桂花和陈玉玲的好福气,真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这么一个工人孙子和工人哥哥,以后就有大把好日子过了,根本不用担心。
还有些家里或者亲戚朋友家里有合适的闺女的开始盘算着怎么把闺女介绍给陈景翊,陈景翊也十七岁了,农村人结婚都早,这个年龄也可以开始相看了,那些人家一听说男方是工人,都没有不愿意的,还催着媒人快点介绍,这可是工人,闺女嫁过去就是城里人了,妥妥的掉进福窝里了。
只可惜他们想介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陈景翊办好手续后就到纺织厂上班去了,陈家的门槛倒是被踏破了,然而孙子已经说过不想那么早结婚,王桂花只能遗憾的拒绝掉所有人,当然,她也不怎么看得上他们。
在以前他们穷的时候唯恐避之不及,现在孙子成为工人的就一窝蜂的围上来,这种家庭也不怎么样,而且在她眼里,孙子值得最好的,现在孙子成了工人,以后当然也要娶一个工人媳妇,这样夫妻俩都是工人,以后的日子才美。
那些人被拒绝后一部分人只得偃旗息鼓,一部分人还不死心,眼见陈景翊的婚事没指望了,便把主意打到才12岁的陈玉玲身上来,他们根本就是在想着陈玉玲是陈景翊的亲妹妹,要是他们的儿子娶了陈玉玲,那陈景翊的这个大舅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亲妹妹一家过苦日子吧,说不定也能将妹夫弄进纺织厂,这次都不用陈景翊提醒,王桂花直接就用扫帚将那些人赶出了家门。
除了陈景翊三人,身为大伯的陈建平一家受到的关注度也不小,不过对于他们,都是奚落嘲笑的多,好好的一家人偏要分家,以前还苛待陈景翊兄妹两,这下好了,侄子成了工人,他们是一点好处都沾不上。
村里人都知道他们两家人关系不好,分家的时候还闹得这么难看,这家人在村子里的名声早就坏了,如今看到他们后悔不已的嘴脸村里人只有幸灾乐祸,根本没有人同情他们。
村里人还是羡慕佩服的人居多,而知青点的那群知青,则是心思浮动了,知青们自诩是整个大河村文化水平最高的人群,可偏偏是一个农村出身没爹没妈的人当上了工人,而不是他们这些文化水平最高的人,这让他们怎么接受得了。
如果说一开始知青下乡活动中那些主动的知青还抱有一腔支援乡村的热情抱负的话,经过这几年艰苦农活的洗礼,他们的热情早就被打磨殆尽了,甚至对当初的选择后悔不已,更别提后来那些被迫下乡的知青。
没有哪个知青不想回城的,即便有也是罕见的少数,大河村的知青们就是个个都想回城,只是现在城里的人越来越多,而工人职位又少之又少,一个回城名额都抢破了脑袋,他们没有办法罢了。
可现在他们从陈景翊身上看到了希望,他们也是可以回城的,虽然不是自己家乡的城市,可是只要当上了工人他们就能够进城,就再也不用每天那么辛苦的干农活却还是填不饱肚子了。
晚上,劳累了一天的知青们聚在院子里,说起了这件事,没人不想进城,没人不想改善生活,地里的农活实在太累人了。
有人看向田甜,“田甜,陈景翊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要不你去打听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当上工人的吧。”
田甜心思一动,正准备推辞一下再答应,自从知道那个陈景翊当上了工人,她心里早就有了想法,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殷勤点对这个救命恩人,要不然就可以和对方打好关系,说不定还能让他把她弄进纺织厂,不得不说,作为这个世界的主角,田甜还真是有股非同一般的自信。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些假装推辞的话,站在灶房门口不远处的一位身姿高挑的女知青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得了吧,还救命恩人,救命恩人都快死了都没见她探望过,上次人家已经摆明了不想和她扯上关系,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人家王奶奶已经恼了她了吗?”
“让她去打听,我看是得罪人还差不多。”梁春宁看向田甜,心中鄙夷,她早就看这个女人不顺眼了,假装柔弱背地里却不知道给她使了多少绊子,如今有了可以奚落对方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你!”田甜恼恨的看向梁春宁,好不容易才忍下心中的怒火,挤出一抹笑,“我觉得恩人既然这么乐于助人,应该不会这么小气的,况且我那时不是故意不去看望他的,后来的事情你们不也都清楚了吗,陈同志大公无私,即便救了我也不要求我的回报。”
梁春宁简直要被田甜的厚脸皮给惊呆了,哪里是不要求她的回报,人家那是懒得搭理她,不想和她再扯上关系,如果是她,知道被自己救了的人如此冷血,也不想再关注对方。
然而,除了田甜,其余人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他们这些知青本来就和村里人牵扯不深,和陈景翊更是只在村里见过,根本和对方说不上话,更别说向他打听这么当上工人这么重要私密的事情。
所以一帮知青最后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由田甜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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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探探口风,再做打算,倘若陈景翊真的有当上工人的办法,那对他们这些知青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而另一边,陈景翊也渐渐在纺织厂站稳了脚跟,一开始陈景翊进纺织厂确实在纺织厂小范围内掀起了风浪,但也不是很大,因为他只是一个临时工,只是出现得有些突然,不过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厂里的某个领导安排自己的亲戚进厂做临时工,但要是想转正,就没那么容易了,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每个岗位都有人,其他的员工要是没犯什么无法挽回的错误,是不能开除人家的,领导们又不能凭空变出一个岗位,所以即便是领导的亲戚,也只能做一个临时工。
刚开始,厂里的职工们以为突然进来的陈景翊也是领导的某个亲戚,后来他们慢慢打听到他只是个农村人才觉得奇怪,而且他这个临时工也不是像其他的临时工人一样在生产车间打下手,而是什么维修汽车的临时工。
众人纷纷惊讶,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居然会修汽车,假的吧?
一开始陈景翊的能力倍受质疑,而且大家都知道他是农村人,和这些城里人格格不入,其他的员工也不怎么和他说话,简而言之,他被孤立了。
陈景翊也没在意众人异样的目光,其实王主任给他安排的工作挺清闲的,因为纺织厂的货车不是每天都会坏,他有很多的空闲时间,借着这个机会,他迅速和几个货车司机和纺织厂的两个保安搭上了话,其实也很简单,他透露出了一点可以教他们修理货车的想法,几个司机自然而然就围了上来。
路途遥远,陈景翊又不可能每次都跟着那些司机们出去,万一下一次车子又在半途上坏了怎么办,倘若他们自己也会修车,就不用等陈景翊过去了,而且他们也能多掌握一门技术,这对他们的好处可是巨大的,既会开车又会修车的司机走到哪里都有厂子抢着要。
陈景翊透露出想法后,那几个司机的态度很快变得热情殷勤起来,陈景翊也从他们那里得到了许多厂里的消息。
最先和陈景翊认识的司机也就是他半路上修车认识的那位司机,名叫刘国强,其他的司机都暂时不清楚陈景翊的实力,刘国强却是亲眼见证过他很轻松的把那辆他们所有人都无可奈何的货车修好的。
也因此刘国强对陈景翊的印象很好,长得好看,为人礼貌,能力强又入了主任的眼,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们这些司机可是很清楚的,主任想要一个修车师傅已经想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会修车的,厂里当然不会放过,现在的陈景翊还只是一个临时工,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也正因为想到了这些,在其他人都孤立陈景翊的时候,刘国强是唯一一个愿意和陈景翊交好的,一个是不想得罪一个修车师傅,另一个原因则是他估摸着未来或许有求上对方的一天也说不定,当然也是他觉得陈景翊的为人不错,如果陈景翊品性卑劣,再怎么样他也不会有这样的好脸色。
44. 第 44 章
“你咋就这么把修车技术教给他们了?”正因为和陈景翊关系不错,所以在知道陈景翊说愿意把修车技术教给那些司机后刘国强赶紧来找他。
他看向陈景翊的眼神更是像看傻子似的,心里只觉得这人实在是太实诚了,老实过头可就是傻子了。
想到这几天的交情,刘国强也是真心把陈景翊当朋友了,便劝道,“修车技术可是你在厂里安身立命的本领,你怎么能把技术都交给他们,他们学会了技术很可能要把你的位置顶掉的知不知道?”
想到对方的老实,刘国强当即把话说得明白些,要知道陈景翊跟其他的正式工人不一样,他只是临时工,随时都有可能被厂里辞退的。
陈景翊也没想到刘国强居然把他当成了老实巴交的老好人,这个形象应该和他一点都沾不上边吧?
他看向刘国强,微笑道,“多谢刘大哥的提醒,只是我心里有数,他们想向我学习修车技术,同样的,我也可以向他们学开车啊,这是双方共赢的局面,我不吃亏的。”
而且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简简单单的做一个修车临时工,修车师傅只是临时的,别人哪怕学了这些东西也没什么。
“这……”刘国强犹豫了,难道是他想岔了?
“可是你想学开车找一个人合作不就行了,何必教会他们所有人?”这些司机都只会开车,和再多的人合作也只能交换一种技术,还让更多的人学会了修车,以后的竞争压力不是更大吗?刘国强还是想不明白。
刘国强又哪里知道陈景翊的打算呢,陈景翊也不好解释,只能道,“我听王主任说整个南城会修车的人少之又少,虽然我会的东西也不多,但还是希望可以教会更多的人,这样以后我们南城就不用再求别人了。”
“刘大哥你别担心,目前南城的修车工人还是很稀缺的,即便我不在纺织厂,也可以去别的厂工作。”
至于另外几个司机想代替他的地位哪有这么容易,他既然是教会他们技术的师父,那纺织厂自然是更相信他,而且他可是见识过现代最新汽车技术的人,即便当时没有特别深入,但脑子里的东西也不是那几个司机能比的,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听到陈景翊有自己的打算,刘国强也不好再多劝,不过他还是被对方的那一番话给震惊到了,因为南城没有修车师傅,就把自己会的东西都给奉献出来,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刘国强自认做不到,但不阻止他对这些人产生好感并敬佩。
陈景翊还不知道刘国强已经误会了他的行为,不过即便他知道了也只会微笑,那就让他这么误会下去吧。
凭借互换技术,陈景翊很快在纺织厂站稳了脚跟。
身为主任的王保和其实很忙,在把陈景翊弄进纺织厂后其实就慢慢把这个人放下了,他只知道以后厂里的车子再出现问题暂时不用担心了,有人会修。
他再次听说陈景翊的消息是技术组的组长把事情报到了他这里,作为南城的大厂,他们源源不断的为周围几个城市提供布料,南城纺织厂当然也需要有自己的技术组,有两个主要的原因,一个是需要不时的向省城纺织厂学习提高纺织技术,制造出更好的布料,另一个就是整个纺织厂的机器组装和维修工作。
纺织厂的生产线不是一直不坏的,偶尔也会出现问题,而这个问题一旦影响到整个流程的生产步骤,他们就不得不停下生产线进行维修,那时耽误的时间和消耗无疑是巨大的。
这个时候技术工人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技术组的技术工是整个纺织厂最了解那些纺织机器的人,他们也是纺织厂里除了那几个高层领导以外工资最高的员工,不是没有人嫉妒,但他们再嫉妒也没有用,技术工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他们要懂机器会机器,厂里的普通员工遇到问题时要为他们解决问题,要懂得革新厂里的纺织技术,要经常到省城参观学习,学会了他们那里的技术后再回来厂里把技术教给普通工人。
其实按照陈景翊的现代观点,技术科应该是研发和改进技术的人,但很可惜,南城的技术工暂时做不到这一点,他们能把省城的技术学透吃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想让他们改进技术,一个字,难!
当然,在南城纺织厂的工人眼中,技术组的技术工已经非常厉害了,他们遇到的很多问题,技术工都能帮他们解决,王保和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他知道一个临时工竟然解决了连技术工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时候才会这么震惊。
看着眼前的技术组组长,王保和只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技术工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还有谁能解决?
那组长李军也看到了王保和脸上的不信任,立马急了,“主任,是真的,昨天二号线的那台机器不是动不了了吗,我们技术组的人检查了一天都检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今天正准备到省城向省城的技术工人请教呢,结果今天那个叫陈景翊的小伙子就把机器给修好了,听说是让机械厂那边的兄弟做了一个零件给换了上去,机器立马就运转起来了!”
李军十分激动,这真是个人才啊,就连他们技术组的人都没发现是哪个零件出了问题,那个小伙子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还找人做了零件,他还看到了那个零件的图纸,没想到那个人居然连图纸都会做。
要知道南城纺织厂的生产线都是从省城和别的省份购入的,机器的零件也大都出自省城,以往他们都是从省城买进零件自己更换,因为他们南城的机械厂不会造纺织机,自然也没有这些机器的零件,他们南城纺织厂虽说是整个南城最大的工厂,但归根到底还是受制于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始终竞争不过省城纺织厂的原因,他们的技术都来自省城纺织厂,怎么可能竞争得过他们。
当然,李军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省城纺织厂竞争,他们只希望纺织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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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每次出现问题,都得求助省城,身为南城纺织厂的技术工,他们也觉得很丢人啊!
王保和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军,然而他没有在对方的脸上找到丝毫玩笑的色彩,李军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所以,这是真的?
“我的娘咧,我到底招了个什么人才进来啊!”
好一会儿,王保和才从那种震惊疑惑的情绪回过神来,转而是惊天的喜悦,脸上的笑容迅速扩大,这时办公室外刚好路过的厂长秘书被里面突然出现的可以响彻整个办公室的笑声给吓到了,厂长秘书满脑疑惑的看向被掩住的办公室门,发生什么事了,主任这么开心,家里的儿媳妇生了?
可惜他又不好意思在外面偷听主任的事,只好带着一肚子的好奇心离开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而这时,王保和心里想的是,一定要把人留住,这可是高级人才啊,既会修车又会修纺织机,他们南城纺织厂一定要留住这个人才!
“快快快,快带我去找他,那小子,当初怎么不早跟我说他还会修机器啊!”要是早知道,他就不让陈景翊只做一个小小的修车临时工了。
很快,王保和和陈景翊碰了面,陈景翊的岗位也变了,他成了技术组中的一员,同时兼职修车工,还是临时工,但是可以领两份临时工工资。
陈景翊的学历终究是硬伤,而初中以上学历又是纺织厂正式工的硬性条件,所以即便王保和十分爱惜陈景翊这个人才也没办法破坏厂里的规定,因为一旦破了这个例,以后的纺织厂就不好管理了,人人心思浮动,谁家还没有几个亲戚,厂里的员工家里也有不少亲戚在厂里做临时工,你可以当正式工,其他人为什么不行?更别说这会影响到以后的招工,一旦破了例,到时候来参加招工的人只会更多。
因为这,王保和还觉得十分对不起陈景翊,所以两份工资是他尽力为陈景翊争取来的补偿,做两份工,领两份工资,其他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谁让他们没有那个技术呢。
陈景翊也没有纠结这个,临时工只是暂时的,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在惦记着的事纺织厂帮他解决了,那就是获取初中学历的学籍,参加初中毕业考试。
以他一个普通农民出身的身份,没有单位作保,他又没正经上过初中,城里的学校是不会让他参加初中毕业考试,取得毕业证的,现在一切的问题都被解决了。
王保和爱惜人才,当然会想办法留住陈景翊,只是一个没怎么让他为难的请求而已,他很快就答应了,况且只要陈景翊参加了考试,拿到了初中毕业证,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陈景翊提为正式工了,以后他就是南城纺织厂的正式员工,何乐而不为呢?
唯一要考虑的就是陈景翊能不能顺利通过考试,取得毕业证,不过王保和没有太过担忧,他对陈景翊还是有信心的,这小子都会修机器了,初中考试而已,应该难不倒他吧?
45. 第 45 章
自从分了家,哥哥去了城里上班,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陈玉玲只觉得这段时间是她从小到大过得最幸福的日子。
不用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不用被人欺负,家里的粮食奶奶都紧着她和哥哥吃,而最令她高兴的是,自从哥哥上班后,哥哥就不让她再待在家里干活了,他把她送去了学校。
虽然12岁的她在一年级的班里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可是她不怕,因为,她终于可以去学校读书了!
这是陈玉玲从几年前懂事后就一直埋藏在心里奢求的愿望,以前看到周围的邻居孩子每天早上开开心心的去上学的时候陈玉玲只敢躲在门口面偷偷摸摸羡慕的看着他们。
陈家的女孩都不能读书,大丫二丫也从来没去过学校,更别说父母双亡的她了,就连哥哥也是奶奶和大伯他们争执了好久才好不容易读了几年书。
后来还是等她大一点懂事了,哥哥才抽时间教她认字,可哥哥也很忙,所以哪怕到了现在陈玉玲会的字也不多。
分家之后,这个愿望就更不敢奢想了,奶奶年纪大了,家里的劳动力就哥哥一个,她更不能给哥哥增加负担了,可是,她没想到,没多久,哥哥就成了城里的工人,家里的日子也好起来了,哥哥还要送她去读书,她一直不敢想的愿望就这么轻易实现了!
陈玉玲只觉得恍在梦中,如果这是梦的话,她希望一辈子都不要醒来,因为这梦里的日子真的太幸福了,幸福到她不敢想象。
这一天,陈玉玲放学回来后就帮着奶奶做好饭然后边写作业边等哥哥回来吃饭,家里日子好了,吃食上也大方了很多,他们每个人都能有满满一大碗饭,虽然她的肚子饿了,但她们还是忍着等他回来。
哥哥虽然去了城里上班,但是只是一个临时工,没分到宿舍,只能每天从家里工厂来回,他们又暂时没那么多钱买自行车,所以每天晚上下班哥哥都得自己从城里走回来,运气好的话碰到村里来往县城的牛车才能搭牛车回来。
每天哥哥下班从城里回来后都已经很晚了,陈玉玲也很心疼他,可他们又没什么办法,就只能一起等他回来,虽然哥哥说过很多次了,但是陈玉玲和奶奶都坚持等他回来一起吃饭,因为这才是一家人啊。
陈玉玲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只要他们一家人能好好的过日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这时,从屋子外面传来了一阵自行车的叮铃响声,陈玉玲从课本中抬头,好奇的看向外头,谁家的自行车这么晚才回来啊?村子里有自行车的人家不超过五户,那都是村里的富户,壮劳力多,每天挣的公分也是最多的,才攒下了钱买了自行车,宝贵着呢,一般人都不给碰的。
很快,远处的身影慢慢靠近,而陈玉玲也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眼睛一亮,立马起身跑向大门。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会骑着自行车回来?”难道是买的?可是家里没有那么多钱啊,她惊喜又好奇的看着陈景翊骑回来的自行车,很想上去摸摸但是又不敢,怕给碰坏了。
这时王桂花听到动静也出来了,看到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的自行车同样是一阵惊讶,家里有多少钱她都是清楚的,不可能买得了一辆自行车,这里的动静就连邻居也吸引了过来。
这年头谁家买了自行车都能被人津津乐道好几个月,爱凑热闹的村里人即便还在吃着饭也立马端着饭碗出来看稀奇,没一会儿陈景翊骑回来的那辆自行车周围就围上来好几个人,有些胆子大的还上手去摸。
“景翊,你这辆自行车怎么看起来这么旧,人家新买的车不是很新很漂亮的吗?”
陈景翊哭笑不得,赶紧解释,“婶子,这车子不是我买的,是我借别人的,我才刚上班没多久,哪有钱买自行车。”再不解释一会儿全村人都知道他买自行车了,他现在可算是知道村里人有多爱八卦和脑补了。
“借的呀,我就说嘛,咋这么旧。”听说是借的,几人大失所望,不过大家还是瞧了好一会儿才不舍的散去。
其余人散去,便只留下了一家三口,陈景翊也从框里拿出来一小块肉,看着王桂花笑道,“奶,我今天发工资了,还有几张票,这块肉你拿去煮了吧,我们今天吃肉。”
王桂花惊喜的看向孙子手里的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他们太久没吃肉了,心里又有些肉痛,嘴里还是数落道,“发工资了?发了多少啊?钱要省着点花,买这块肉多贵啊。”
“没事,这是我第一次领工资,就当是给我庆祝了。”
王桂花听了一想也是,孙子当上工人上次还没来得及庆祝呢,这大喜事肯定得吃点好的,她这也是心里习惯作祟,苦日子过久了,钱不够花,看到什么东西都想省着点,能不买则不买,不过在孙子孙女的事情上她还是有理智的,尽她所能的给他们好的。
王桂花心里转变了后就喜滋滋的接过肉拿去厨房了,陈玉玲也开心的过去帮忙。
陈景翊把车放好,这车子是他借李军的,李军家离纺织厂不远,平时也基本用不上自行车,而且他家条件好,大儿子准备结婚,已经买了一辆新的自行车,不缺自行车使,知道了陈景翊家里远后就把自行车借给了他。
陈景翊也正有此意,没有自行车往来县城实在不方便,不过他不会让李军吃亏的,他打算租这辆自行车两个月,给些租金他,以后攒够钱了李军若是愿意卖就把这辆车买下来,虽然车子看起来有些旧,但是因为保管得当,其实还能用很久。
放好车后,陈景翊正准备关门,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陈大哥,等一下!”
陈景翊皱了皱眉,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是一个从左边出现的身影,身影慢慢靠近,他也看清了来人,正是田甜,左边那个方向没有多少户人家,知青点当初建的时候就建在那里。
陈景翊对田甜的印象实在不怎么样,也不打算再和她扯上关系,他倚在门口,看向对方,语气冷淡,“有什么事吗?”
田甜仿佛看不见陈景翊的冷淡般,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陈大哥,我有点事情找你,我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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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说话吗?”
然而,陈景翊并没有让开门的意思,他挡住了门,面无表情道,“大晚上的,我就不请田知青进去了,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就差把我们不熟这句话摆在明面上来。
田甜愣住了,不敢相信陈景翊居然连门都不让她进,一脸委屈的看着他,好像陈景翊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似的,“陈大哥,怎么说你也是救过我的,我这次来真的是有事请教,你何必这么无情呢?”
这下陈景翊连废话都不想和她多说了,“不说的话我就关门了,我家人等着我吃饭呢。”手放在门把手上,作势要关门。
田甜见他来真的,连忙伸手去挡,“别。”
她心里气得不行,一直以来,虽然她来到了这个落后的农村,但因为她长相不错,又懂得讨巧示弱,让不少知青和村里的年轻男人心生怜惜,上工的时候经常有人来帮她干活,也因此,她算是整个知青点的女生里日子过得不错的了。
利用自己的优势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这是她最得心应手的事,也未尝一败,却没想到,如今踢到了铁板,陈景翊就跟眼瞎了似的,她这么一个柔弱漂亮的女生在他面前都视若无睹,丝毫不留情面。
田甜没办法,只好说出自己的来意。
听完后陈景翊才知道对方的目的,有好处可占了,怪不得会上门来,要知道当初原身那时候田甜也就是过来探望了一次,就再也没来过,后来原身被报复,也没见过她出来说过什么话,原身死了的时候也就是跟着掉了两滴眼泪,就跟个没事人似的,更别说照拂一下救命恩人的妹妹和年迈的奶奶。
她对陈景翊也不能说是有仇,毕竟人是陈景翊自己愿意救的,但后来田甜表现出来的行为实在太过冷漠了,这种人无往不利,陈景翊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对方不犯到他头上来,他也不会去报复她,只当是一个陌生人就是了。
“没什么技巧,你们想做工人,工厂偶尔不是有招工吗,你们自己去应聘就是了。”他淡淡道。
“不可能!没有技巧你一个初中都没上的人怎么可能进得了纺织厂?”田甜立马惊叫道,声音尖利,连面目都有些狰狞,立马破坏了她刚刚表现出来的柔弱温婉,显得有些诡异。
闻言陈景翊的眼神也冷了下来,语气嘲讽,“是啊,我一个初中都没上的人都能进纺织厂,你们怎么就进不了呢,我一个初中都没上过的人,想必也解答不了田知青的疑惑,田知青这么厉害,应该自己也能找到答案,我就不奉陪了,慢走不送!”
说完就立马把门关上,不再理会她。
田甜也是话说出口了,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正忐忑着,结果对方丢出一番话后无情的把门给关上了,她脸色一变,赶紧敲门道歉,如今陈景翊已经是纺织厂的工人,她还想靠着他的关系进纺织厂呢,一定不能得罪他。
可惜不管她这么敲门都不会有回应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田甜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她的目的,只能不甘心的走了。
46. 第 46 章
两年后,大河村的王桂花家俨然成为整个大河村最富裕的人家之一,虽然在半年多前王桂花一家三口就搬去了县城,但是他们一家人的生活还是被村里人时常挂在嘴边,王桂花也成了村里人最羡慕的老太太。
不到六十岁的年纪就已经可以在家悠闲养老了,这是多少老太太求都求不来的好福气啊,现在他们村里大部分老太太都七老八十了还得为儿子孙子打算,还有部分为儿女操持了一辈子结果自己不能动了儿子孙子看都不来看一眼,怎一个心酸了得。
村里的晒谷场,此时晒满了今年新下来的玉米,黄橙橙的一片,一个阴凉的角落里正窝着几位老阿婆在剥玉米,她们边剥玉米边闲聊,这时有人羡慕的说起王桂花。
“虽然王老太中年丧子,可是她有一个孝顺的好孙子啊,下半辈子都生活在福窝里了,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话一出立马就有人附和道,“就是啊,我听说王老太在城里都不用干活,就每天做个饭扫扫地就完事了。”
在她们眼里,洗衣服做饭那都不算是什么话,耕田种地那才算辛苦呢,就像她们,这么大年纪了还得下地干活挣工分,不干不行啊,不挣工分就会遭到家里的儿子媳妇的冷眼,嫌弃她们是吃白饭的,再说即便儿子儿媳是个孝顺的,她们也闲不下来,家里日子艰苦,饭都吃不饱,她们哪敢就这么把自己丢给儿子儿媳养着,趁她们还能动弹,多挣几个工分,也能帮衬家里一二。
不过也有人叹气道,“就是可惜建民夫妻两死得早,没能享到景翊那孩子的福。”
此话一出,几人都有些沉默,说句实话,如果摆在她们面前有一条路,让她们用儿子儿媳的性命来换取自己下半辈子的好福气的话她们都是不愿的,钱哪有命重要呢,儿子没了,她们的天就塌了,再好的福气也不要,那时的王桂花多可怜啊,整天浑浑噩噩就跟丢了魂似的。
就在她们感叹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敲锣声,还伴随着那人大声的喊话。
几个老阿婆都被吓到了,“哎哟,这是在喊啥呢?”
有个耳朵好的阿婆听到了,忙道,“好像是在喊让我们每家每户出个人去大队部开会,这咋突然就让开会了,出啥事了?”
几人再如何惊讶猜测,会议还是很快开了起来,而这次会议村长陈铁铨只宣布了一件事情,却足够在大河村激起波涛骇浪。
“你们都听清楚了,这次是我们村在纺织厂上班的陈景翊同志从纺织厂申请了一批次一级的布料,价格比供销社的便宜,还不用票,你们家里要是有需要的,就可以拿家里的鸡蛋、香菇干、核桃板栗这些干货来换,怎么换,一会儿王会计会告诉大家,你们赶紧回家问问,过时不候啊。”
此话一出,众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要票的布,价格还比供销社里的便宜,怎么可能啊?
很快便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真的不要票吗?这布不会已经坏了不能用了吧?”
陈铁铨瞪了那人一眼,正要发火,却被一旁的陈景翊给拉住了,陈景翊示意村长稍安勿躁,随后看向底下浮躁的众人,笑着解释,“请各位叔伯放心,这批布料只是因为一些原因略有瑕疵,但都是可以用的,大家也都知道,城里人生活条件比较好,他们接受不了有瑕疵的布,我们厂里的领导本来打算想低价处理掉的,他们也知道,这批布其实都是可以用的,降低点价格肯定能卖出去。”
“可是后来我想到了我们乡亲们,低价处理,卖给谁不是卖,还不如卖给我们大河村的乡亲们,这才向领导们申请了这批布料,大家放心,一会儿换布的时候大家都可以检查一下,觉得不能要的可以不要,肯定遵循自愿原则,我们不会强迫大家。”
听了陈景翊的解释后,大部分人都放心下来,也对带来这批布料的陈景翊十分感激,大家都听清楚了,本来这批布料纺织厂是决定卖给别人了,但是因为陈景翊,纺织厂的领导才同意把布料卖给大河村,真是个大好人啊。
大部分村民都心里对陈景翊竖起了大拇指,这是个好孩子,去了城里上班也没有忘记村里的父老乡亲,还给父老乡亲们做贡献,要是没有他,他们连这些布的影子都看不见,只能去供销社买布,可是供销社的布都是要布票的,他们农村人一年到头就那么一张小小的布票,连做身衣服都不够,家里可是有十来口人呢,够干啥的呀。
现在却有这么多布让他们买,还不要钱,用东西换就行了,这都多亏了陈景翊啊,不然哪来的这种好事,有人对陈景翊赞不绝口。
这时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这个算不算私下买卖,投机倒把啊?我们不会被抓吧?”
这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陈铁铨还是隐约听到了,他立马开口安抚道,“大家放心,我们和纺织厂这是资源互换,各取所需,这都是国家允许的,不是投机倒把,投机倒把那是要花钱的,我们又没花钱,我们只是用自己不需要的资源换取需要的资源而已,说到哪里去都不怕。”
说完他看了陈景翊一眼,眼里都是赞叹佩服,这小子真聪明啊,还真让他给猜对了,村里人果然有人害怕被认为是投机倒把,要不是景翊教过他,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呢,对,他们就是资源互换!
听完村长的解释,村民们总算放心下来,村长一说解散后村民们纷纷跑回家,准备搜集自己家里剩下的鸡蛋,核桃之类的拿去换布,村长可都说了,每家每户换的布都有定额的,你想换多的还没有呢,他们可得抓紧时间,万一布没了可没地哭去。
这场轰轰烈烈的换布活动让整个村子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比过年更甚,把家里存下的能换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大队部外面的广场已经排起了长队伍,每个人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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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背篓,背着核桃蘑菇之类的干货,手里拎着竹篮,篮子里装着的是他们舍不得吃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鸡蛋。
有些人家因为农闲的时候没上山捡核桃蘑菇,没攒下多少东西,如今后悔不迭,后悔自己当时因为嫌弃太辛苦没跟众人一起上山。
但总的来说,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换了一些布,鸡蛋没了可以再攒,干货没了也可以再上山捡,布料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了,所以大家都不想错过,多多少少都换了一些。
一旁的空地上,已经摆放出了十几袋子的干货,还有许多鸡蛋,这都是刚刚换的,换完以后一会儿就会有车过来拉去纺织厂。
陈景翊也没闲着,帮着整理东西,东西真的太多了,陈铁铨还担心纺织厂要不了这么多东西,但其实根本不用担心,整个纺织厂七八千人,每个人一点就全分完了,他已经跟厂里的领导说好了,这些干货可以放的很久,可以留着在快到的中秋节当中秋节礼发放,这些干货城里人见到的少,也很难买得到,在城里很受欢迎,员工们肯定不会嫌弃,还能帮厂里节省一笔节礼开支,至于鸡蛋就放到员工食堂,食堂几千人吃饭,这些鸡蛋也就将将能用半个多月而已。
这场热热闹闹的换布活动一直持续到傍晚才结束,结束后村里人帮着把东西搬到刚开过来的货车上,这辆货车开进村子的时候还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上午运布过来的时候他们都在地里没瞧见,还有些遗憾,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只觉得这车可真大啊,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速度还这么快,即便在村里这坑坑洼洼的路也不用担心开不过来,据说要是在那种平地的大马路上速度会更快,嗖的一下就过去了,只可惜他们没机会见到。
但其实大河村的路还不是最糟糕的,只有有些小坑洼而已,没有那种大坑和淤泥,陈景翊也是评估过了才让刘国强把车开过来,不然车子也是开不过去的。
中间还发生了一件恶心人的事,那就是陈建平刘梅子一家,知道陈景翊带了一批布过来后竟然空口白牙的就想让陈景翊把布给他们,陈景翊当然不会给,结果刘梅子趁人不注意偷偷抱了一匹布就想走,好在最后被人给拦了下来。
刘梅子还想撒泼,后面被陈景翊的一句话就给吓住了。
“大伯娘确定要把布拿走吗?”还不待刘梅子点头,他就继续道,“大伯娘想要拿走就拿吧。”
听到这里的时候刘梅子还以为他真的同意把布给她,立马嚣张起来,“听到没有,他都让我拿走了,我是他大伯娘,孝顺我一匹布怎么了,我再要几匹他也得给!”
陈景翊默默的看着她,就在她转身要再去多拿几匹布,周围人都急了的时候,他慢悠悠开口道,“麻烦各位叔伯替我作证,刘梅子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她手里的布就是赃物,众目睽睽之下,我相信公安同志自有决断。”
47. 第 47 章
抢劫这词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向刘梅子,刘梅子,抢劫?她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也有机灵的立马附和道,“对,抢劫,我们大家都看到了,就算算不上抢劫也是偷盗,我刚才看到她偷偷拿的布。”
被这么多人指责她抢劫,刘梅子立马慌了,她也就是窝里横,哪遇到过这种场面,别说亲眼见公安了,就是听说了也害怕,她手里的布砰一下掉在了地上,手足无措的反驳,“没有、我没有抢劫,你们胡说八道……”她胡言乱语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只说自己没有。
陈景翊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面无表情继续道,“大伯娘,您确实是我的大伯娘,我的长辈,您想要布,我当然反抗不了,可是这布不是我的,是纺织厂的,既然您非要拿走那我也没办法,就是纺织厂对不上数我们厂领导就只能报警处理了,您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抢走布还不许我反抗难道不是抢劫吗?”
周围有人看出陈景翊是在吓唬刘梅子,但除了陈景翊,他们中很多人也都讨厌刘梅子,一群人立马开始附和,还有人说要当场把刘梅子抓了见公安。
刘梅子都快被吓哭了,一个劲的说自己没有抢劫,不要抓她,偏偏那陈建平在事情发生后就隐身了,妻子都快要被抓去蹲监狱了也不见他出来说句话,自私得可怕。
陈铁铨气得不行,真是一窝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偏偏他还不能不管,“刘梅子,安生日子你不过,非得折腾是吧,你们和景翊他们都分家了,景翊就是有布又关你啥事?以前你们有吃的怎么不说给他一口,净会使唤糟践两个孩子,还孝顺你,你脸咋怎么这么大呢,陈建平呢,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陈铁铨看向四周,周围人也帮忙,这下陈建平再也不能装看不见了,陈建平很快被众人推了出来。
陈铁铨看向陈建平的目光里全是失望和冷意,“以往我还真是看走了眼,你媳妇都这样了你也不出来说句话,那是你媳妇吗?就只会把你媳妇当枪使,你自己在背后享受好处是吧?”
陈铁铨摇了摇头,他已经对这一家子失望透顶了,不想再和他们说多废话,“今天我就在这里做个公证,既然当初分家的时候你们已经分彻底了,以后景翊一家三口和你们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你们也别想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我们这里这么多乡亲都看着,以后你们要是再找景翊他们的麻烦就算公安不抓你们,我也要把你们驱逐出宗祠!”
这句话彻底把陈建平夫妻给吓唬住了。
最后是陈建平和刘梅子都作出了承诺,还赔偿了那掉在地上被弄脏的半尺布陈铁铨把这夫妻两给放走,但是短时间内他们是不敢再找陈景翊的麻烦了。
直到陈景翊已经回城里好几天了,村里人还在讨论那天的热闹场面,而这件事带来的后续影响就是大河村的村民现在有时间就上山寻摸东西,打算多屯点干货在家里,等下次再有布料的时候能多换点。
这件事不仅给村民带来了影响,也同样影响到了那群知青,这次知青们换到的布是最少的,平常他们下地干活就已经嫌累了,等到好不容易可以休息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休息,很少有人会和村民们上山找吃的,少数的一两个找到了蘑菇核桃之类的也都被他们早早吃完了。
自从陈景翊去了纺织厂,他也成了这群知青在这个村子里最羡慕的人,他们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这些城里人竟然会去羡慕甚至是嫉妒一个他们以前根本看不起的农村人,他们是城里人,骨子都有一股骄傲,哪怕是到了大河村,要和大河村的村民们一起干活,但是他们心里面还是看不起这些农村人的,所以如非必要,他们都不会和村里人来往,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发现他们错了,而且错得彻底。
到了农村,他们的农活干得没有农村人好,活干得不好就没有工分,他们的日子可比村里人惨多了,现在一个农村人都成了工人,他们哪来的资格去嫌弃农村人呢。
而这群知青里面,最后悔的人当属田甜了,她因为当初的冷漠态度和陈景翊坏了关系,结果人家当上了工人每个月都能领几十块工资,后来还搬去了城里,而她还在这个村里蹉跎日子。
甚至因为她当初的冷血村里人看清了她的为人,她受到了村民们的排斥,就连对她献殷勤的男人都少了很多,那些年轻人都被家里的爹娘耳提面命过了,都不许他们再和田甜来往,这个女人如此冷心冷血,对她再献殷勤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家城里人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农村人。
也因此,田甜的日子难过了起来,她的活不再轻松,而是公事公办,村民们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可是村民干得不累,她这个没干过多少重活的就难了,每天累得回到知青点都没精力搞事情了。
她日子过得苦,可是她周围的女知青们比如梁春宁等人却觉得好多了,田甜不搞事她们只觉得空气都清新多了,而且除了那一两个执迷不悟的都没什么人心疼她,大家都觉得她活该,这是她该受的。
那天田甜被陈景翊拒之门外后也不是没有其他知青来找过他,只可惜陈景翊也无能为力,他走的捷径不是每个人都能走的,这条路只适合他,除非他们当中也有人拥有某种异常过人的技术,到相对应的工厂去自荐,只要他们的技术能打动这些工厂,自然可以获得一个机会,不然他们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参加招工考试。
招工考试没有限制知青不能参加,这群知青也有人去尝试过了,只可惜他们下乡许久,许多知识都忘记了,而那些城里学生刚从学校出来,知识还在脑子里,他们根本竞争不过别人,至今为止还没一个人应聘得上,现在陆陆续续已经有人放弃了。
“我听村长说过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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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有一批知青来大河村,村长让我们收拾收拾腾出些空间给新知青们。”知青点的老大哥曾庆来组织知青们开了个会,然后丢下这个对知青们来说不算好的消息。
果然,听完这个消息,这帮知青立马抱怨起来,“还要来知青,知青点都不够住了,怎么收拾啊。”
“要不让村长再多建几个房间吧?”有人提议道。
曾庆来脸上的神情也并不轻松,“不可能再建的,村里没钱,村长说了,除非我们自己出钱建,否则就挤一下,这次来的人数量应该不会很多,大家都帮着收拾一下吧。”
梁春宁皱着眉,知青点里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她想到了城里的招工,现在其他知青都开始放弃了,本来她也打算和他们一起放弃的,实在太难了,几百上千人抢一个岗位,怎么可能选得上?
可是现在,梁春宁咬咬牙,在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不行,她不能放弃,哪怕再难她也要去做,她以前的成绩其实不错的,只是下乡后因为沉重的农活慢慢懈怠了,这段时间因为要参加招工考试她才又重新捡了起来,凭什么其他人能考上,她考不上,只要她再努力点,她一定可以的!
梁春宁暗自给自己加油,并努力坚持着,直到多年以后,她回过头来看时还是忍不住庆幸并感谢自己当初的坚持,就差一点点,她就要放弃了,还好她坚持下来了,她获得了努力的回报。
……
此时,一条昏暗的街道上,五个男人正鬼鬼祟祟的躲在街道右边的死胡同巷子入口,不时的往外张望。
“二狗,你确定是这里吗?”
名叫二狗的男人立马应道,“就是这,他每天下班回家都经过这里,老天爷真不公平,他害我们进了牢房,他自己却当上了工人,等会儿我们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男人语气里带着怨恨和嫉妒,愤愤不平着。
熊哥冷笑道,“听说他在纺织厂一个月能领好几十块钱工资,兄弟们一会儿别把人打死了,留着他一条狗命让他以后每个月都给钱我们花花。”
本来是准备把他打死的其余四人听到熊哥的话后想了想也同意了,确实,把人打死了以后他们就没有来钱的机会了,还不如把人留着,以后每个月都有钱花,此时的他们已经想到了以后他们每个月都可以揍仇人一顿,然后把他的工资全抢走的美好日子了,没人觉得陈景翊敢报警,他要是敢报警他们就去报复他的家人,以往他们都是这么威胁人的,每个人都有软肋,所以他们的威胁大部分都奏效了,便觉得陈景翊也不敢。
要不是两年前那次他们都进了监狱劳改,他们早就展开报复了。
“哈哈,还是熊哥聪明,这就叫什么、对,叫细水长流!”
“嘘,快过来了,一会儿我跟二狗黑子冲过去把人拖进来,别再让人看到了,省得又有人多管闲事。”
48. 第 48 章
夜幕低垂,街上的行人大部分都已经回家了,夜晚的人们还是不舍得用煤油灯,周围的灯光不是很多,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一阵阵痛苦的闷哼声传来。
过了几分钟后,突然一阵噼里啪啦重物掉落的声音响起,住在周边的人都被惊动了,纷纷寻找声音的来源,随后他们更是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喊救命的声音,这个年代的人大多还算质朴,听到救命的声音第一时间不是躲开而是连忙叫上家人邻居抄家伙赶去救人,换句话说,这么多人在他们就更不怕了。
群众的力量是广大的,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小巷,看到了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陈景翊和那5个匪徒也被送去了医院,同时也有人去报了警。
第二天,高级技术工人陈景翊昨晚被一帮小混混围堵报复抢劫,受伤住院,现在还在医院里的事情就在纺织厂传开了,顿时在纺织厂引起了轩然大波。
如今的陈景翊在纺织厂里也算个名人了,农村人出身,因为优秀的修车技术被特招入厂,入厂后又展现了他对机器的特殊天赋,短短两年时间,就当上了技术组的高级技术工,每个月领的工资都快比得上领导了。
不仅如此,他还多次被领导表扬,先是无私的将自己的修车技术教给别人,教会其他人后就将修车师傅这个岗位让给了其他人,不愿再领两份工资,然后是多次解决了纺织厂遇到了各种难题,改进纺织机生产线,让纺织厂的产量获得了重要的提升,同时他性格和善乐于助人的形象也是非常深入人心的,在陈景翊刚入职时,人人都嫌他是农民出身,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现在的陈景翊却是许多人眼中的香饽饽,很多人都是他的朋友。
听到他住院的消息后许多人心里都担忧起来,厂里也立即安排了人去看望,不过为了避免人多杂乱,厂里只安排了王保和和李军前去探望,王保和几个月前刚升了副厂长,其中自然少不了他慧眼识人,给厂里带来陈景翊这么个优秀工人的功劳,更因为有这份香火情在,陈景翊和王保和的关系越来越亲近,王保和也早就把陈景翊当成了他的嫡系。
因为这个,在知道陈景翊住院的时候王保和脸上着急的神情是做不了假的,纺织厂人多,派系竞争也多,他刚升副厂长,急需人手巩固位置,要是少了陈景翊这一大助力可谓是一大损失,当然,两年的相处,他也是将陈景翊当成自己亲近的小辈看待的,担忧他的身体也是真心的。
王保和和李军到病房的时候陈景翊和警察正在做详细的笔录,王桂花在陪着他,陈景翊住院的消息警察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他的家人,他都被念叨了一早上了,要不是陈玉玲要上课,她也得过来。
此时的警察正在寻问事情的经过,陈景翊自然如实说,熊哥那一伙人打算报复抢劫他,他拼命反抗,最后两败俱伤,随后那伙人中有人撞到了巷子里堆放着的一堆杂物以及墙角处堆着的碎砖头,砖头和木板一起掉落,砸中了底下的五个人,那5个人有人被砸中腿,有人被砸中手,还有人被砸到了脑袋,场面一片混乱。
医生的诊断说他们中被砸到手脚的估计是治不好了,倒是没到截肢那么严重,但是以后也会留下残疾,伴随终身。
那五个人都是刚出狱不久,案底还在呢,警察们也都知道陈景翊就是当初见义勇为将这五个小混混送进监狱的人,所以在小混混出狱后他就遭到了他们的报复,警察们很快就了解到了事情经过,并且没有什么怀疑,因为这就是事实,他们也问过了那群小混混,只是过程有些不一样而已。
陈景翊也受了伤,手臂还被划了一刀,只是他伤得没有那群小混混严重而已,不过他的证词完美无缺,警察找不出什么漏洞,也没想到有什么疑点,很快就做完了笔录,还为他感到不平,明明是做了见义勇为的好事,却被施暴者报复,真的好人没好报啊。
中年警察收起笔,看向陈景翊的目光温和中带着赞赏,“好了,你好好休息吧,你放心,等那几个小混混的伤治得差不多我们就会把他们抓走,报复还持刀抢劫伤人,这次没个十年八年他们是出不来了。”
王桂花握住警察同志的手道谢,“谢谢你啊,警察同志,你说这算什么事啊,我们家孩子有善心,见义勇为救人咋还救出问题来了,以后要是都这样,谁还敢救人啊,你们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王桂花心里十分后怕,幸好孙子没出大事,要是……她都不敢再想下去,要是出事了她可怎么活啊,她希冀又担忧的目光看向对面的警察,“那群人只能判几年吗?万一他们出狱后又来报复我孙子咋办啊?警察同志,你可不能不管啊!”
汪兵目光闪躲,有些承受不住老太太希冀的目光,确实,关进监狱只是一时的,以后他们还有出狱的可能,受害者还是有可能会被报复,以前他们也经历过这种事,那一次苦主差点被那个歹徒给杀了,只是,他们也没有办法啊,犯人可以出狱了,总不能继续关着,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时的上访观察有过案底的犯人,防止他们再次犯罪,在他们再次作案的时候争取第一次时间抓住犯人。
他看向这可怜的婆孙二人,心里有些难受,“这、您放心,我们会争取给予他们最严重的刑罚,让他们在狱中接受劳改教育,更正他们错误的思想。”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陈景翊看到了警察脸上的为难,连忙道,“奶,警察同志已经帮我们很多了,能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就心满意足了,您就别让警察同志为难了。”
王桂花叹了口气,看了看孙子,这才慢慢放开王兵的手,她也知道不能要求太多,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天杀的,那些砖头怎么不砸死他们啊!
王保和和李军就是在这个时候提着礼品进来的,陈景翊很快注意到了他们,几个人打了招呼,而且没想到王保和竟然还认识汪兵,两个人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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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过后王保和还不忘叮嘱汪兵道,“汪同志,你可得好好惩治那帮歹徒啊,都坐过一次牢了竟然还不知悔改,竟然敢持刀抢劫,陈景翊同志可是我们纺织厂非常稀缺的高级技术人才,他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刚刚他们又重新说了一遍大概的经过,王保和也了解了,对陈景翊来说,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他路见不平,勇于救人又有什么错呢?因为救了人就被那帮小混混给记恨上了,谁来了不说一句无辜。
汪兵连忙点头,“当然,我们一定从严处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说完他看向病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陈景翊,有些惊讶,他当然知道王保和是谁,听说前些日子还升职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两年前的这个小伙子还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孩子,现在居然都成纺织厂的高级技术工了,看起来王保和还十分看重他,这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汪兵心里有些感叹,对待此事也更加慎重了,高级技术工可是很难得的,一旦出事影响可就大了,到时他可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你们先聊,我还得去看看那几个小混混。”
王桂花给两个人倒了两杯水,“王厂长、李组长是吧,来,坐下来喝杯水吧,景翊经常跟我提起你们,说你们在厂里经常照顾他,真是多谢你们了。”
王保和和李军忙接过水,“应该的,应该的,景翊同志才是真正的好员工,他给我们纺织厂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
“刚才还没来得及问,景翊你伤得怎么样,严不严重啊?”
陈景翊笑着回答,“我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王保和放心下来,当时他听说陈景翊伤了手臂,还在担心要是太严重,会不会影响到以后的生活,“没事就好,你在医院好好养伤,厂里的工作你不用担心,警察局那边我帮你盯着,一定不能放过那几个人。”
陈景翊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厂长。”说完他看向一旁的李军,“组长,上次那个零件我已经让机械厂那边做着了,这几天就麻烦你跟他们对接一下了。”
李军爽朗一笑,点头应承下来,“不是啥大事,这事就交给我了,你不用担心。”
王保和看着病床上那张苍白中却掩盖不住俊朗的脸,又想到了对方的年纪,心思动了动。
王保和和李军没有待多久,就准备回去了,王桂花把两人送到门口,王保和试探的问了一句,“王婶子,景翊应该快20了吧,他现在可是年轻有为啊,我们厂里的人都想给他介绍对象呢。”
说到这个,王桂花面色一喜,“真的?我早就想给他说亲事了,偏那孩子一点都不着急,总说还太早了,再晚点好姑娘都要没了,王厂长,你要是有合适的姑娘可得帮他留意一下。”
王保和笑笑应承下来,已经起了一点心思,不过现在说这个还为之过早,暂时不急。
49. 第 49 章
陈景翊出院后没多久,熊哥等人的判决也下来了,5个人都被判了十年,听到这个判决后王桂花和陈玉玲都松了一口气,至少未来十年都不用再担心会再次遭到那群人的报复了,至于十年后,只能以后再说了。
至于那5个人的家人,这5个人整天游手好闲,经常犯事,他们早就被家里人抛弃了,他们的家人也都有自己的生活,根本不可能为了他们去报复陈景翊自毁前程。
其实她们都不知道的事,陈景翊不会再给他们哪怕是一丝报复的机会,如果不是他故意漏了破绽,那些小混混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把他拖入小巷,再次入狱,还是十年,入狱可不是简单的坐牢而已,繁重的体力活改造在等着他们,而他们那几个人不是脚断了就是手断了,再加上一些连医生都没查出来的内伤,能不能活到出狱都是个问题,即便可以活着出来也根本没有报复的能力了。
陈景翊出院回纺织厂上班的两个月后,王保和把小陈景翊两岁的侄女王婷婷介绍给他认识,王婷婷父亲在政府上班,母亲是百货大楼的一个小领导,单看这个家世,已经比普通人高出了一大截,可以想到,以王婷婷的家世,显然是不缺人追求的。
王保和会把王婷婷介绍给他,陈景翊也猜到了一些原因,一是为了拉拢他这个高级技术工的助力,稳固他们之间的关系,二来则是知青下乡,王婷婷还有一年多就高中毕业了,虽然以王家的家世,想要为王婷婷找到一份工作并不难,可是万一呢,或者被人捷足先登了呢,所以以王家宠爱女儿的心思,他们会做两重保障,为王婷婷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一旦将来王婷婷可能毕业后没有工作必须要下乡的时候就让他们在王婷婷毕业前结婚,结了婚就不是单身青年了,人要跟着丈夫走,自然也就不用下乡了。
陈景翊在农村人或者是普通人眼中很好,有一份在纺织厂的正式工作,每个月工资还那么高,只要嫁给他,以后就吃穿不愁了,但其实以王婷婷的家世,父母都是国家单位的领导,按理来说,应该是不大看得上他的,他好,但也不好,不好就在他有奶奶妹妹要养,又没有父母帮衬,在一般人眼中,奶奶妹妹就是他的拖累,有女儿的人家里总要考虑这一点。
陈景翊估摸着王家会同意女儿来相看应该是王保和担保的缘故,即便不是信任他,总要信任王保和这个大伯。
陈景翊也没拒绝,去和王婷婷见了一面,王婷婷长得不是特别漂亮的那种明艳长相,是属于中等偏上一点的清秀,因为自小被父母宠着长大,没吃过什么苦,性格有些单纯娇气,但并没有那种千金大小姐的高高在上和任性骄纵,显然家教极好。
大家第一印象其实都还不错,陈景翊又是现在的女生非常喜欢的英俊帅气的容貌,王婷婷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产生了好感。
看到男人脸上温和帅气的笑容王婷婷看得差点入了迷,在对方疑惑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她连忙低头,脸颊害羞得泛红,本来只是不好意思拒绝大伯才同意出来见上一面,没想到这个男生长得这么好看,斯文又温柔,和她想象中的理想对象简直一模一样,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此时的王婷婷之前的那点不情愿早就没了,甚至庆幸自己还是来见了一面,不然要是错过了一个这么好的对象她一定会后悔的,只是,想到这里,王婷婷的心情又低落了起来,对方能看得上她吗?
王婷婷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她的家庭条件很好,可是她不是什么大美女,在家属大院里,也是那几个长得很好看的发小和邻居最受欢迎,至于她,经常是没什么人关注的,她就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女孩。
王婷婷的想法陈景翊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对王婷婷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便试着和她交流,王保和是帮他们约在了一个公园里头,他们就逛起了公园,刚开始两人还很生疏,空气中都带着尴尬,后来倒是聊得起兴了。
陈景翊见多识广,他想要场面不冷下来还是很容易的。
那天陈景翊是和王婷婷逛了半个小时的公园,然后带着人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饭,有意思的是那天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陈景翊点的是三菜一汤,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非常丰盛的一顿了,两个肉菜一个青菜,在国营饭店能点到肉菜已经是他们来的时间刚刚好了,再晚一点肉菜就要卖完了,正巧的是他们隔壁的那桌也是一对小情侣。
刚开始还好好的,在男生端了两碗素面过来后女生的表情就已经不太对劲了,尤其是女生看到了他们这一桌子的菜,后来两人不知怎么吵了起来,还谈到了工资之类的,最后女生哭着跑了出去,面也不吃了,男生没有立马追出去,而是让人打包完两碗面才走的。
陈景翊也是遭到了无妄之灾,因为那女生离开的时候还往他们这边指了一下,说了一句,“你看人家的对象!”所以最后男生走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
王婷婷有些气愤,“什么人啊,明明是自己的错还好意思怪别人。”
陈景翊给她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笑着说道,“别气,以后我的工资都交给你保管。”
王婷婷的脸一下子全红了,低着头不敢看对面的的男生,声音也变得小了起来,“谁要你的工资了。”
……
又是一年过去了,南城纺织厂迎来了新的招工热潮,这次的招工人数倒是比以往前几次都要多,不过前来应聘的人也更多了,临近毕业期,不少学生都希望可以在毕业时找到一份工作留在城里,不用下乡,而南城纺织厂又是在南城所有的工厂里最受欢迎的,前来应聘的人自然也是最多的。
这几年,陈景翊帮助纺织厂改进了生产线,提高了技术,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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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的产量和质量都获得了很大的提升,同时他还给销售组的那些销售人员提出了一些建议,终于在他的建议下,南城纺织厂的布料终于不用限制在周边的几个城市,而是销往更远的地方,在前段时间,他们甚至谈下了省城百货大楼的单子。
随着订单的扩大,南城纺织厂再次扩大生产,又从省城引进了一条生产线,唯一遗憾的是南城的机械厂不会生产这些机器,要不然他们就不用专门跑到省城去引进了。
不过最近他们也在努力攻克其中的技术了,这些年陈景翊所有设计出来的零件硬件大部分都交由南城机械厂帮忙制作,只要有图纸在,机械厂做一个零件还是可以的,也因为这个,机械厂都懂得了这些零件的制作,在征求得陈景翊的同意后,机械厂制造出了一批纺织机器的零件公开售卖给其他纺织厂,效果还不错,这些年机械厂的规模都扩大了许多。
机械厂的厂长至今依然十分遗憾当初先遇到陈景翊的不是他,要不然,陈景翊也将会是机械厂一位有力的技术骨干,到现在,这位厂长还时刻惦记着要挖墙角呢,以至于王保和每次见到他都十分得意,把人给气得不行。
就是因为这条生产线的引入,这次纺织厂才会扩招,考试两天,两周后才会出结果。
梁春宁考完试出来,结结实实松了一口气,她回头看向繁华热闹的纺织厂,眼睛流露出羡慕和渴望的色彩,如果有一天,她也能来这里上班,那该有多好啊,其实这一次她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一个岗位就有几百个人抢,她真没有什么信心,只是这已经是她这两年发挥得最好的一次了,希望能有一个好结果吧,哪怕是临时工她也满足了。
考完试后,梁春宁回到纺织厂,因为忙于考试,知青点的活计她都没时间干,已经有知青有意见了。
“春宁,你考完试了吗?唉,这都第几次了,你还不放弃吗?我们应聘不上的。”看到梁春宁回来,一位和梁春宁交好的女知青上前关心道。
刚开始那年他们对招工还是很热情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大家都放弃了,就只有梁春宁还一直坚持着。
“夏夏,我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除了参加招工回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像丽梅姐他们那样嫁给村里的男人,我不甘心。”梁春宁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梁春宁家里的条件其实不太好,她爸爸因为工作的原因弄残了腿,工作也转给了她大哥,除了大哥,她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那时候要求每家每户都要有一个青年下乡,大哥要工作养家,弟弟妹妹年纪都还小,梁春宁就站了出来,毅然下了乡。
她下乡已经快五年了,这里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每天都是干农活挣工分,可是他们挣的那点工分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这些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她都已经快绝望了。
50. 第 50 章
梁春宁心里很清楚,家里她是指望不上的,她的家人能照顾好他们自己就不错了,再没有多余的能力帮她找工作让她回城,所以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
知青点本来是有很多人的,这些年陆陆续续有人受不了这里的日子和村里人结了婚,安家在这个村子里,女知青男知青都有。
同在一个村子里,梁春宁其实也经常能看到那几个和村里人结婚的知青,那几个女知青生了孩子,她眼睁睁看着她们从以前的满怀抱负理想,心中怀揣着回城的渴望的知性女知青,一点点变成了心里只有丈夫孩子和柴米油盐的妇女,看着和其他的农村妇人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了,她们开始对现有的生活感到满足,多挣了一点工分多分了一点粮食她们就很开心了。
梁春宁看着看着,心中的恐惧也一点一点攀升,她很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丧失了对一切的斗志,变得安于现状,对困难屈服,畏惧困难,她更害怕自己会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小村子里。
而她很清楚,其实她也快要坚持不下去了,那才是最可怕的,所以她才给自己找了一个目标,时刻督促着自己不要放弃,纺织厂就是她的目标,否则她也会坚持不下来的。
听到梁春宁的话,名叫夏夏的女知青眼睛也开始暗淡下来,如果可以,丽梅姐她们也不想嫁给村里人的,都是生活所迫。
“今天我又看到田甜和刘志走到一起了,听说刘志都已经让他娘准备向田甜提亲了。”夏夏打起精神,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另一件事。
“田甜?”梁春宁皱了皱眉,因为田甜的行事风格,女知青里没几个人待见她的,而且从当年那件事,她们都看清了田甜的真面目,自然不愿再和她扯到一起,省得被她卖了她还一脸无辜的恶心人。
“村里怎么还有人相信她?”梁春宁咕哝了一句,当初田甜不遭待见,村里的青年被家里人耳提面命过后,向田甜献殷勤的人其实少了很多,但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还是受不住美色忍不住到田甜跟前来。
后来还是发生了那件事,村里的青年都纷纷停止了向田甜示好,那时候也是有个青年跟田甜示好,田甜还收了人家许多东西,那青年还以为田甜是接受他了,便让家里人向田甜提亲,没想到田甜立马反咬一口说那青年要强迫她嫁给他,说得那青年跟什么十恶不赦的犯人似的,还说要告青年耍流氓。
那青年家里丢了好大一个脸,东西也要不回来了,这件事闹得很大,以后青年的婚事都成问题,这件事彻底给大河村的人提供了一个强劲有力的警醒,女知青不单单只是柔弱,还可能是有毒致命的,田甜就是一枝涂满了致命毒药的毒玫瑰。
从那以后,田甜的处境就更惨了,基本没人敢再搭理她,生怕自己不小心做了什么被她攀咬上来,那些男青年就更不敢了,前面那人受到的伤害还不够大吗,他们又不傻,除了大河村的人,知青点里的知青对田甜的意见也很大。
那件事之后其实大河村又新来了两个知青,其中一个叫陆文风的知青据说家里条件非常好,来大河村下乡也只是一时的,陆文风家里很快就会把他接回城。
后来田甜知道了这个消息,就又跑去陆文风跟前献殷勤了,一开始陆文风不知道情况的时候对田甜的态度还不错,后来有男知青跟他解释了田甜的人品,他又仔细观察了田甜私下的作风,后面陆文风就疏远她了。
田甜不甘心甚至想在陆文风身上故技重施,要不是其他知青帮忙,只怕陆文风还真要被田甜给赖上了,从那起,陆文风看到田甜都绕道走。
夏夏也觉得很奇怪,“也不知道刘志是怎么想的,难道他还没得到教训吗,不过我听李婶说刘志也不是个好人,他前面那个媳妇就是被他给打死的,没想到田甜居然也愿意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梁春宁不以为意,还能为什么,不就因为刘志能养活她吗,田甜吃不了苦,都来大河村这么多年了,每天挣的工分还是整个知青点最少的,连养活自己都难,之前还有村子里那几个傻子贴补她,现在没了,她又缠不上陆文风,自然要给自己找一个长期饭票,估计刘志村子里是唯一一个愿意搭理她的男人了。
“算了,不管她,我们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就够了。”
……
两周后,纺织厂的录取公告贴了出来,梁春宁一大早就到了纺织厂去看有没有自己的名字,除了她,还有很多人都是早早从家里赶过来看录取名单,梁春宁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一个一个看下来,在她即将要失望的时候,终于,她在名单的倒数第二位置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我被录取了,真的是我的名字!”梁春宁的声音都在颤抖,语气里带着不敢置信。
而她的声音也很快被周围人捕捉到,在知道就是这个女生被录取了之后,顿时引来了一片羡慕的目光,梁春宁第一次感受到了万众瞩目是种什么感觉。
“真的假的,运气也太好了吧!”有人羡慕又有点嫉妒的感叹道。
“说什么呢,这是人家凭实力考进去的。”
陈景翊还未走进工厂,就看到了工厂门口围着的一群人,有人惊喜的惊呼,也有人失落的捶胸顿足,还有不少哭声,他想到前段时间的招工,明白应该是招工结果出来了。
纺织厂的新员工都要经过培训才能正式上岗的,不过这个不归他管,他也没在意,而是径自走向入口,准备进去。
然而这时有人叫住了他,“陈景翊!”
陈景翊转身,就看到一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了的衬衫,但很干净整洁,个子高高的约莫二十来岁的女人朝他快步走了过来。
他皱眉回忆了一下,“你是……”
看着眼前斯文俊秀的男人,看不出来一丝农村人的土气,他已经和城里长大的城里人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比城里人更加好看,与之相比,反倒是她这个城里长大的知青更像是农村人。
站到他面前,梁春宁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自惭形秽是种什么感觉,她紧张的捏了捏衣角,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道,“我叫梁春宁,是大河村的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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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翊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三年前你还帮我说过话,好久不见,你这是……”他看了一眼女人背后热闹的人群,又想到女人刚才的脸上难以抑制的笑容,“你这是被录取上了吧?恭喜,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男人平静坦然的态度让梁春宁放松了一些,她面带感激的看着对方,真心感谢道,“这还要多谢你的告知,不然,我可能坚持不了那么久。”
如果不是陈景翊这个成功的例子在跟前影响着她,如果不是他告知了他们工厂招工的消息,梁春宁可能也会像其他知青那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然后在坚持不下去的某一天稀里糊涂的找一个男人嫁了凑合着过日子。
听到这话陈景翊有些惊讶,没想到真的会有知青会因为他一直坚持参加招工考试,但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工厂招工也招知青的消息他们自己来城里打听一下也可以知道的,最主要的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他看向面前这个女生,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眼睛里满是那股不服输的志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知青都考不上,唯有她考上了,坚定认真朝着自己的目标去努力,这样的人总有一天会实现自己的目标,无论什么时候日子都不会过得太差。
他赞赏的看向对面的人,摇了摇头,说道,“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自己,如果不是你的坚持,也就没有今天,你值得一句谢谢。”
梁春宁怔住了,圆圆的眼睛瞬间凝满了泪珠,泪水滑落,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受到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陈景翊微微叹了口气,目光落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生身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从现在这一刻起,你的命运已经改变了,你的未来将会一片光明。”
陈景翊说得没错,梁春宁的未来一定会对得起她这些年的努力,如果不是她一直坚持学习,也不会当上纺织厂的工人,甚至在未来恢复高考后,因为下乡的这些年懈怠了学习,等到恢复高考时,她将不会有任何优势,很有可能会考不上大学。
可现在她一直没有放弃学习,那么在两年后这就是她的优势,和其他人比起来,她已经前进了一大步,不能说一定可以考上大学,但结果也不会太差,就算再差的她也还有纺织厂这份工作在,至少吃穿无忧,不用再靠工分养活自己。
陈景翊等了一会儿,梁春宁的哭声渐歇,他才转身走进工厂,留给她一个独处的环境平复心情。
陈景翊走后,梁春宁慢慢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男人笔直的背影,眼里浮现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妹子,你咋了,那男的欺负你了?”原来是有人注意到了梁春宁的哭声,走上前关心的问道。
梁春宁连忙摇头,“没有,不是的,那个同志是我们村的,我就是来给他报个喜,我只是因为被录取了太激动了,有些忍不住。”
那么好的一个人,她怎么能让别人误会他呢。
“你被录取了?真好,我要是被录取了我也得哭一场。”
51. 第 51 章
1974年底,大河村的女知青梁春宁被招入纺织厂,这件事在整个知青点都引起了轰动,梁春宁收获了不少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这些年,梁春宁的坚持不懈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有部分人私底下都说她是傻子,浪费了所有的空闲时间和精力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没有人觉得她可以考入纺织厂,可现在,令所有人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梁春宁真的考入了纺织厂,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工人。
看轻贬低争吵,这些年梁春宁遇到了很多很多,而现在她终于可以出一口气了,从今天起,没人再会觉得她做的是错的。
梁春宁打发走一群前来拉关系打听消息的知青,舒了一口气,今天过后她就要搬去纺织厂了,纺织厂现在有员工宿舍,虽然是4人一间,但是总算不用再一群人挤在一个知青点里了。
梁春宁离开时知青们还是一起给她办了一场欢送宴,但是这些人里究竟有多少是真心祝福她,多少是想和她拉上关系,以后好找她帮忙的就不知道了,梁春宁还看到了田甜那难掩嫉妒和怨恨的眼神,整个知青点的人都知道她和田甜不对付,大部分的知青也不欢迎她,可她还是厚着脸皮凑了上来。
多年的相处,梁春宁也早就摸清了在知青点的相处之道,东扯西扯,总之就是没一个应承下的,有些人还想让她帮忙把人也弄进纺织厂,真好笑,她就是一个刚入职的普通小员工,她要是真有这能力哪还用努力这么多年,何况就是有,又凭什么呢,他们只是同住一屋檐下而已,她又不是他们爸妈,还得管他们的工作。
梁春宁走之前,就只跟几个交好的知青说了几句心里话,鼓励他们像她那样把学习捡起来,坚持学习还是有用的,不然他们可能就得永远待在这个小村子里了,现在知青回城没有一点消息,除了考上工人他们没有一点办法。
……
就在梁春宁这些新员工入职纺织厂的一个月后,陈景翊和王婷婷定了亲,约定来年春天就结婚。
陈景翊和王婷婷也认识快一年了,两人的感情渐入佳境,越来越深厚,两方的家长都不愿再拖延,纷纷催着他们结婚,王家那边也希望女儿能在毕业前结婚,虽然王婷婷的工作已经有了一些苗头,但他们想要做两重保障,他们可不想女儿下乡去到那些犄角旮旯的村子里受罪。
现在的人结婚都早,以陈景翊快21岁的年纪,都已经算晚的了,虽然他觉得他们都还年轻,但既然王父王母有顾虑,那就结吧,不过他得控制好这两年最好不要孩子,高考恢复后他还是希望能和王婷婷一起参加高考的。
两边的家长都没有什么意见,两个小年轻的婚事很快就提上了日程,对于彩礼聘礼,清楚陈家情况的王父王母没有提太高的要求,其实一开始,他们对陈景翊家里的情况是不太满意的,可是架不住女儿喜欢,后面他们又接触过了陈景翊的为人,清楚了他的品性后两人也慢慢放心下来,他们终究是为女儿好的,不要求男方家里条件多么好,只要是真心对他们女儿好的人就行了,而且陈景翊的工资并不低,甚至比一些纺织厂的中层领导都要高,养家是没问题的,这也是他们放心的其中一个原因,有情不能饮水饱,工资高至少女儿以后不会吃苦。
而这一次定亲繁琐的礼仪交涉下来,王父王母的最后一点顾虑也没了,陈景翊的奶奶和妹妹都是好相处的和善人,以后也不用再担心有家庭矛盾了。
陈景翊结婚,最终还是决定回大河村办一场,在王桂花心里,终究大河村才是他们的根,现在孙子结婚了,他们要祭祀祖宗,新娘子也要上族谱的,虽然现在要打击封建迷信,不能祭祀拜祭了,但是也要开宗祠入族谱才行。
陈景翊现在有钱了,每个月他也给了一部分的钱让王桂花收着,除了家用,剩下的钱王桂花都攒着,就等着孙子孙女结婚的时候风光大办一场。
这次回村王桂花正是要把这场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好在村子里扬眉吐气一番,儿子儿媳的死让她背上了厚厚的阴霾,甚至有人私底下说她克子,把儿子给克死了,还说什么孙子也活不久的屁话,王桂花早就恨死了那些人,这一次她就要好好打一打他们的脸,她孙子不仅当上了工人,还娶了媳妇,她马上就要抱重孙子了,她要他们羡慕死她!
既然回村了,就绕不过陈大柱,即便分家了那也是陈景翊的爷爷,虽说当初已经说好互不相干了,但作为孙子,他要是真的一眼都不去看望,村里人就会说他无情了,所以每年陈景翊都会回来看他一次,送他一点吃的,尽自己孙子的本分。
陈建平刘梅子倒是想攀上来,陈大柱也说过让他帮忙的话,只是他都没搭理,也没给他们攀附上来的机会,这些年陈建平家的日子是越过越穷了。
陈景翊偶尔会带一些纺织厂的瑕疵布来跟村子里的人换东西,每到空闲时间,村里人都会积极的上山寻摸干货,甚至在他的建议下,陈铁铨还让人移植了不少核桃树,栗子树等,有时候还会给它们施肥,因此这些树木每次都结了不少果,陈铁铨还为此安排了贡献表,谁出的力气多,谁家分得的果子就越多。
慢慢下来,村民们都攒了不少的布料,有些用不完了还可以拿去和别的村子换东西,日子也比之前好过了许多。
陈建平一家就相反了,他们一家子都好吃懒做,能不干就不干,村里人也排斥他们,既然他们不愿意干干脆就把他们给抛开了,因此其他人家都可以换得布料改善生活,就他们日子过得苦巴巴,饭都吃不饱。
一家人认真干活的应该就只有陈大柱了,可是陈大柱已经老了,干地里的活他都已经快力不从心了,多余的他也干不动了。
陈景翊再次看到陈大柱的时候就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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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陈大柱比之前瘦了不少,也苍老了许多,他本就比王桂花大好几岁,现在再一对比,他看起来比王桂花大了十五岁不止,王桂花在城里没什么烦恼她基本没变化,甚至越活越年轻了。
陈景翊是带着王婷婷过来的,带她过来见一面,婚后他们就不过来了,陈大柱说到底也是害死他父母的间接凶手,想让他跪拜他是不可能的,看到陈大柱的样子就知道分家后他的日子并不好过,他的偏心并没有让他得到大儿子的尊重,甚至把他的付出当成了必须,陈景翊不觉得他可怜,有今天这个下场都是他自作自受,活该。
见到他们后,陈大柱的脸上闪过一丝局促,在王婷婷向他问好的时候他从兜里掏了掏,似乎想给个见面礼,不过在另一边的刘梅子狠狠瞪了他一下后,陈大柱的手又放了下来,最后什么也没给。
陈景翊他们自然不差他这一点见面礼,没有过期望也就不会有失望,他也早就和王婷婷说过家里的情况,两人都没在意,没人管刘梅子的眼色,他们放下东西没待多久就准备走了,和陈大柱也早就无话可说了,当然这些东西能有多少进陈大柱的嘴里就不知道了,陈景翊也不想理会,就像当初陈大柱眼睁睁看着他和陈玉玲被欺负却装聋作哑。
“景翊啊,听说你在纺织厂已经当上领导了,怎么说卫国卫民也是你兄弟啊,你可不能不管他们啊,你就在纺织厂随便给他们安排一个工作,以后你们几兄弟在厂里也好互相照应啊。”
听到这话,陈景翊把目光转向仿佛指点江山,下命令般的刘梅子,对方一脸的理所应当,好似之前所有的龌龊都不存在了般,把安排一份工作说得跟喝水似的简单。
他笑了,眼睛里带着冷意,“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们得来两个人把我爹和我娘的命给偿还了我再和你们讲兄弟情,你来还吗?”
刘梅子被那锋利的眼神给吓住了,尤其是那句还命的话,仿佛真要把她给杀了似的,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色厉内荏道,“你、我、我可是你大伯娘……”
陈景翊牵着王婷婷的手走出院子,没人敢再拦着他们,“酒席我就不邀请你们去了,也不欢迎你们,如果你们有意见可以去问我死去的爹娘,他们要是同意了我就同意。”
走出陈建平家的院子,他才放开王婷婷的手,“没事吧,吓到你了没有?以后他们说话你都不用理会他们。”
王婷婷主动拉过未婚夫的手臂,无声的安抚他,眼睛里浮现着心疼担忧的情绪,景翊没有发觉,刚刚他牵着她的手在不自觉的用力,从小他就没了爹妈,还要照顾年幼的妹妹,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她抱住他,摸了摸他的背,“以后你有我呢,我们会越来越好的,爹娘在天上也会为我们高兴的。”
陈景翊愣了一下,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揽住女友的腰,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52. 第 52 章
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陈景翊和王婷婷一起参加高考,共同考入京都大学,纺织厂虽然舍不得陈景翊这个人才,但也没理由留住他,不让人家追求更广阔的天地,不过纺织厂还是为陈景翊保留了岗位,毕业后他想回纺织厂工作可以随时回来。
大学,陈景翊选择了物理专业,他想继续研究机械,目前他接触过的有关纺织类的机器他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但距离现代那些最先进的机器还有很大的差距,而且除了纺织类,他还想研究其他的机器,他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学习。
至于王婷婷则是选择了英语专业,王婷婷没有特别大的志气,也比较容易满足,以前她就挺喜欢英语的,不过因为时代原因她无法进行进一步的学习,现在也算圆了她上学时的一个梦,大学毕业后能留校当一个受人尊敬的英语老师她就满足了。
两人约定好了暂时不要孩子,虽然双方的家长都比较着急,但是两个孩子要上学,孩子就算生出来也没办法陪伴,暂时不要是最好的办法,慢慢的他们也理解了。
高考恢复的消息传到南城时整个南城的知青们是最激动的,这是他们所有知青回城的契机,所有知青们的心里头只有一个想法,参加高考,回城,而这其中,又有多少家庭因为这件事妻离子散已经无法细数了。
除非是那些年纪已经很大,早就成家安于现状,无力改变的知青,知道了高考恢复的消息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参加高考了,只能羡慕的一笑了之,但还是有不少就算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的知青坚决的要参加高考,哪怕抛妻弃子也不再顾及。
大河村的情况其实还算好的,近些年大河村的日子已经好很多了,那些辛勤努力的家庭也多多少少攒下了一点点家底,和大河村的村民结婚的那几个知青日子过得也不错,除了一个男知青坚决要参加高考外,另外几个结婚的知青都已经放弃了,他们都已经有家有子,知识也忘得差不多了,这时候如果丢下一切去参加高考,除了破坏家庭和谐没什么好处。
知青点的知青倒是都参加高考了,只可惜最后考上大学的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陆文风,另外两个女知青则是考上了大专,包括夏夏在内,但是她们都已经很满足了,要知道附近的知青能考上大学的人寥寥无几,参加高考的人数却是有史以来最多的,她们能从其中脱颖而出已经足够优秀了。
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两个女知青从心底无比的感谢梁春宁,庆幸自己做出了对的选择,她们都是以前和梁春宁交好的女知青,梁春宁走的时候跟她们说了那几句体己话她们多多少少听了进去,有空的时候就拿起书翻一翻,还去考过招工考试,只可惜没能考上。
而现在,当初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馈,在其他人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复习的时候她们已经领先了众人一大步,手中的通知书就是最好的回报。
……
大河村,随着轰轰烈烈的高考结束,一个个知青的离开,整个村子又慢慢恢复了平静,很快,又传来了经济逐渐放开的消息,一直老老实实本分做人的陈铁铨也开始思考起了大河村的未来。
因为陈景翊,让大河村的村民们都尝到了换布的甜头,现在陈景翊去京都上大学了,纺织厂的瑕疵布很有可能不会再换给他们了,这是陈景翊在去上大学前跟陈铁铨私下说过的话,哪怕他余威尚存,大河村还可以享受两年,可是以后呢,新人上位,自然要把福利给自己人,不是所有人都会买陈景翊的账的。
这也是陈景翊早早让陈铁铨思考后路的原因,大河村是他的家乡,这里的村民或多或少都跟他有一点亲戚关系,在他有能力的时候他也希望能帮一帮村里人,他给陈铁铨提了很多建议,但要不要做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陈铁铨思考了很久,终于咬牙下定了决心,坚定道,“景翊说得对,开工厂,搞建设势在必行!”
……
这一生,陈景翊为物理研究贡献了四十年的精力,更是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当然,他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为他撑起了一片名为家的避风港,温暖舒适,让他在工作时没有后顾之忧。
退休后,陈景翊放下一切,也学起了其他老头,带着自己的妻子报名参加旅游团,到世界各地去旅游,美名其曰,甜蜜夫妻环游世界,当然,说环游世界有点夸大了,其实因为国家研究员的保密协议等种种原因,他们是不能轻易出国的,不过国内也足够他们玩了。
陈景翊的老年生活是很轻松愉快的,可惜的是因为幼时太过艰苦留下来的病根以及多年研究耗费了巨大的精力,他的身体还是没能撑过80岁,在79岁那年还是快速衰败了下来。
临死时,他的床边围满了子孙,妻子坐在他床上哭成了一个泪人,陈景翊努力抬起手想要帮她擦干泪水,语气微弱,“老婆别哭,这些年,谢谢你。”
王婷婷的眼泪更加汹涌,她握住了丈夫的手放到脸颊边,就像丈夫以往安慰她时那样,努力的摇头,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她想让丈夫别离开她,可是她知道,已经无济于事了,医生已经尽力了,让他无忧无愁的走才是最好的。
丈夫总是说对不起她,说他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其实不是的,景翊已经做得很好了,他根本不知道,身边的亲戚朋友有多羡慕她,羡慕她找了一个二十四孝好老公,其他男人没有一个像他这么好的。
丈夫总说自己工作忙,对不起她,可是他会体贴她的付出,只要一有休息时间就会帮她做家务,教育孩子,恨不能在休息时间帮她把所有工作都做了,让她不用那么辛苦,根本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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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就躺着,等着媳妇伺候。
他还对她一心一意,把所有工资都交给她,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退休了就带着她全国各地旅游,去看全国各地的风景,一起实现他们结婚时曾不经意间说过的话,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他却放在了心里,这世上有多少个男人能做到这样,她可是最幸福最令人羡慕的女人啊,他怎么会对不起她呢,他是她遇到过最好的男人了!
终究王婷婷还是没有把那些不舍的话说出口,她希望丈夫可以走得安心,最后的时光她把孩子们都赶出了房间,静静的陪在他身边,如果人死了真的能有下辈子就好了,下辈子她一定还嫁给他……
番外1:
梁春宁死时儿孙满堂,丈夫比她早死了两年,原来人临死的时候,真的会不自觉的回忆自己的一生,一幕幕如同电影般从她脑海中划过,记忆倒是比往常清晰多了。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年少时吃了几年苦,后来也苦尽甘来了,她当上了工人,后来又考上了大学,大学时遇到了自己的丈夫,相识、相知、相恋,结婚生子,互相扶持,直到老去。
一幕幕的回忆起来,后半辈子竟然略显平淡,记忆里最深刻的反倒是做知青起早贪黑、挑灯夜读那几年,那时候想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很纯粹,想要什么东西就努力朝着那个方向去努力。
其实回城后,梁春宁和几个交好的知青还有联系,她也知道了很多其他知青的事,比如说最初大家都觉得很快就可以回城的陆文风最后还是依靠高考回的城。
还有就是田甜,当初她和大河村的一个外来户刘志搅合在了一起,在刘志要和她结婚的时候,想要对刘志故技重施,却没想到刘志根本不像前面那个青年那么傻,田甜想要诬陷刘志对她耍流氓,不想被刘志反将了一军,刘志偷拿了她的私密物,说是田甜勾引他。
刘志结过婚,没有那些黄毛小子那么好骗,田甜想要哄得刘志给她东西,少不了要给他一点好处,即便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也被刘志占了不少便宜,那件私密的东西就是在他们约会的时候刘志偷拿的。
田甜偷鸡不成蚀把米,她的名声全毁了,她还收了刘志的东西,刘志以此相逼,最后只能嫁给刘志,田甜嫁人后的日子并不好过,刘志本就有前科在身,他会打老婆,前面那个老婆就是被他给打死的,没结婚前刘志还哄着田甜,结婚后笃定田甜逃不掉了,就故态复萌,田甜的生活也陷入了水深火热当中。
要不是刘志记着要是田甜又被他打死了,自己就娶不到媳妇了,只怕田甜也会像前一个那样,直到恢复高考那年,田甜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
高考恢复后,田甜还想去参加高考,可惜刘志根本不给她去,只把她锁在屋子里生孩子,连出门都很少让她出去,生怕她跑了。
53. 第 53 章
梁春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唏嘘,没想到当初最看不起农村人的田甜最后还是嫁给了一个农村汉子,她只是有些感慨,但她并不觉得田甜可怜,这一切怪得了谁呢,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要不是她故意诬陷了那个大河村的青年,大河村的村民不会这么恨她,要不是她自己招惹了刘志,还想故技重施,刘志也不会拿到她的把柄,大河村的村民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刘志欺负,即便她不是大河村的人,村长也会帮她的。
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当初田甜得罪大河村的村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自己总有一天会有需要到人家的时候,只可惜她看不起村民们,根本不觉得村民们能帮得到她。
梁春宁最后一次听到田甜的消息是在大学毕业后,听说她又一次试图逃跑,最后被刘志打瘸了腿,后面又生了几个孩子,之后她就没关注过了,不过她想到了田甜的狠心,这种人只要给她一个机会最后应该还是会逃出去的吧。
只是她即便逃了出去,下场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脱离了社会这么久,又不愿意吃苦,估计想要找到一个好工作都难。
关于田甜的记忆只是一闪而过,最后她又仿佛看到了当年在纺织厂门口那个笔直坚毅的背影,少年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她,对她说,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自己。
在那段灰暗的时光里,其实她是把陈景翊当成自己的目标,也因为这目标,她才驱散了所有的迷茫,有了努力的方向,那个人是她的目标和梦想,纺织厂那一次见面后,她的心里又滋生出了那丝不为人知的渴望。
只是,上天总是喜欢捉弄人,她还未来得及看清自己,付出行动,她就听到了那个人要定亲的消息,原来,在她还在犹豫之时,对方早就有了相伴之人,最终那一缕隐秘的渴望也被她深深埋在了心底,没人知道。
他们结婚那天她也去了,既是同事,她又曾经是大河村的知青,所以对方也邀请了她,那场婚礼办得很热闹,来了很多人,她也看到了新娘子,其实之前她有好几次机会认识新娘子的,只是她不敢去见她。
新娘子第一眼其实不是特别惊艳的类型,却越看越好看,她的脸上带着幸福欢喜的笑容,那一天,她是最幸福的人,她的眉眼间完全看不到一丝忧愁,拥有着少女的天真单纯,看到她的第一眼梁春宁就知道对方和自己是不一样的,那是个被宠爱包围着长大的姑娘,她温暖得像个太阳一样,暖融融的照耀着身旁的人。
从头到尾新娘新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那个人看向身旁人的眼睛里带着看其他人都没有的柔情,行为举止小心翼翼的护着身边的人,不愿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那一刻,梁春宁突然就释然了,她也终于明白,陈景翊的选择是对的,王婷婷才是最适合他的那个人,只有王婷婷才可以温暖他,治愈他的一切。
后来的结果也验证了这一切,梁春宁毕业后留在了京都,陈景翊夫妻也在京都,因为年轻时那几年的经历,他们倒是没有断过联系,她和王婷婷也成了朋友,陈景翊和王婷婷是众所周知的模范夫妻,他们晚年时的全国旅游更是令人羡慕极了。
陈景翊死的时候她也去吊唁了,那时候她看到的王婷婷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精气神,梁春宁知道那是为什么,因为能让她活下去的希望已经没有了,果然,不到三个月,她又再次得到消息,王婷婷也离世了。
最后一刻,梁春宁看向几个孩子,该交代的她都已经交代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一世她也算幸福美满了,陈景翊不算她的遗憾,因为她早就放下了,而她也最终遇到了属于她的那个人。
在丈夫去世后的这两年,梁春宁感受到了那时王婷婷的感受,原来相伴之人的离开是如此的痛苦和孤寂,日子原来是这么的难熬,所以她也没能撑太久。
“你们别哭了,我就是、去找你们爸爸了。”梁春宁闭上眼,安然离世……
番外2:
陈铁铨退休时,整个大河村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现在家家户户都盖起了小洋楼,买了小汽车,家里的老人还可以时不时的出去旅游,就连他,退休后,家里的孩子也建议他和老伴报个旅游团,到别的地方去玩玩,不要总困在大河村当井底之蛙。
每当这个时候,陈铁铨就会骂他们,大河村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好,比大部分城里人的日子都好过,外面有多少人想来大河村定居都没办法呢。
而且他们简直是胡说,他连省城都去过,怎么可能只待在大河村这一个地方,那一年,大河村成功致富的路子被当成了成功的典型案例,领导们带着他去省城做汇报。
哎呦,那天那个大会议室,乌泱泱的全是人,他还看到了几位只在报纸里见过的领导,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那天他都紧张死了,磕磕绊绊的话都说不完整,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
会议顺利开完,大河村也上了报纸,被全国人民熟知,大河村也出了名,大河村出品的货物更加受欢迎了,简直是供不应求,村民们也借着这股东风,个个赚了个盘满钵满。
每次看到大河村的村民们幸福富裕的日子,都会让他不由的在心里感激一个人,也庆幸自己当初果断做出了选择,团结大河村的村民们盖大棚种香菇,还在山上种起了核桃树,栗子树,后面的工厂也应运而生。
陈铁铨当然知道,靠他自己,他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他能这么快的做出行动,还是听从了陈景翊当初给他的建议,才能带来大河村的村民发家致富。
而他和陈景翊也没有断过联系,后面他们遇到了问题的时候陈铁铨还经常写信给他询问他的意见,后来村里装了电话,他们联系就更方便了。
陈景翊上学那几年不经常回来,后面毕业了也回来过几次,等到陈大柱死了陈景翊回来参加完葬礼办完事情后就不怎么回来了,陈铁铨也知道他的工作,听说是进了研究院,为国家做贡献,听着就有意义,跟他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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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是条好汉。
要说整个大河村最穷的人家,非陈景翊的大伯陈建平一家莫属了,提到这户人,陈铁铨就忍不住皱眉,这种破坏村子团结的人,他是非常不喜欢的。
更别说陈建平这人还害死了他亲爹,当初陈大柱的死因谁也没想着去调查过,怎么说陈建平和陈大柱也是父子,谁能想到儿子竟然会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呢,还是陈景翊回来了发觉不对,报了警,让警察过来调查了一番,不然陈大柱就得不明不白的死了。
陈大柱早两年还是能干的,后面年纪越大渐渐干不动了,可还是坚持出来收拾那几块地,陈建平刘梅子理也不理,陈铁铨还去劝过两人,可是他去过几次后就慢慢发现了,根本不是陈大柱自己想干,而是陈建平刘梅子两人逼着他干,陈大柱呢,顺从自己儿子顺从多了,什么都偏宠着陈建平,陈建平要他下地干活他就继续干。
直到有一次,陈大柱在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挺严重的,没想到陈建平夫妻竟然不愿送自己的父亲去医院医治,还是陈铁铨出面逼着两人送陈大柱去医院。
可是陈铁铨也有自己的事情,他又不能24小时跟着陈大柱后面,送去医院没多久陈大柱就被接回来了,但是腿已经断了,肯定是下不了地了,接下来的日子陈铁铨就没重点关注过了,那段时间是村子最忙的时候,而且说实话,他对陈大柱根本看不上眼,建民的死还梗在他心里呢,要不是作为一个村长的职责所在,他看都不想看陈大柱一眼。
过了大概一年多吧,陈建平就说陈大柱死了,后面就是陈景翊赶回来,然后报了警,那时候村里还有人觉得陈景翊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老人病死了很正常,怎么就要报警了呢?
可是,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原来陈大柱的死真有问题,而凶手就是陈建平夫妻。
陈建平刘梅子被抓走后,审讯的结果他们很快就知道了,陈大柱不能干活后他的日子就苦了起来,陈建平一家都嫌弃他,陈大柱每天就靠两碗稀粥吊着命,因为陈大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谁都不耐烦搭理他,更不想养他。
陈建平两人本来是打算慢慢把人饿死的,可是他们又不能做得太惹眼,陈大柱就这么饱一顿饥一顿的过着,哪怕到了现在,陈大柱仍然舍不得怪自己的儿子,沉默的接受了这一切。
直到一年后,陈大柱还活着,他命硬还是挺了这么久,可是陈建平已经急了,他不想再养着这么一个拖累,他和刘梅子就想出了一条毒计,他们把农药下到了陈大柱的粥里,每天下一点,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偷偷弄死陈大柱,陈大柱的身体也慢慢虚弱下来,终于死了。
倘若不是陈景翊察觉到不对报了警,其他人根本不会想到陈建平居然如此狠毒,竟然下毒毒死了自己的父亲,而等到陈大柱下葬后,就谁也不知道了。
最终陈建平刘梅子双双入狱,陈卫国陈卫民也急忙和父母扯清关系,生怕被连累,两人的冷心冷肺和陈建平刘梅子一脉相承。
54. 第 54 章
大河村的工厂陈铁铨没让陈建平一家沾手太多,也幸好他做出了这个决定,不然以那一家人的秉性,能害了整个村子,如果他们能勤快点,还是能找到一份工作的,可惜一家子都懒,随着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陈建平一家也仅仅能填饱肚子,有时候还得靠着嫁出去的两个女儿接济。
陈建平刘梅子入狱后陈家的日子就更惨了,陈卫国陈卫民从小就不学好,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没人敢把闺女嫁给他们,村子里的人也不搭理他们,而这两人也不敢犯到村民前面来,不然全村人的怒火他们承受不住。
后面这两人不知怎么认识了一些外面的人,说是要带他们去发财,他们就跟着那些人离开了大河村,这些年也没见回过来过,大河村的人除了陈铁铨想到陈景翊的时候偶尔会想起他们,根本没人关心他们去了哪。
除了陈建平一家,另外一户贫困的人家是刘志一家,刘志的先辈是战乱时逃难逃来了大河村,大河村收留了他们,类似的外姓人家还有好几户,但都不像刘志一家这么混蛋。
刘志和那个女知青结婚后整天吵吵闹闹的,那个女知青陈铁铨也是不喜欢的,白搭了之前景翊救过她一次,照他看来,这种人就不应该救,还害得景翊被那群人报复。
田甜做的那些恶心事他都不想提,刘志会打老婆这事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也管不了太多,说也说过了,劝也劝过了,私底下刘志会不会再打人他也不知道。
刘志对田甜看管得很严,可是有一天田甜还是逃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跑的,这边刘志还在找人,那边警察就上门了,是田甜报的警,告他故意伤人,囚禁,虽说刘志和田甜是夫妻,可是田甜身上的伤很重,刘志还是被拘留了。
从那以后田甜就不知所踪,她没再回来过大河村,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刘家只剩下了几个孩子。
那几个孩子年纪还小,还是大河村帮着养大的,不过没人敢和他们太亲近,他们生怕又养出几个白眼狼,顶多是给口吃的穿的帮着养大,反正现在家家户户日子好了,也不缺那点吃食。
退休后陈铁铨还是不改常常在村子里巡视一圈的毛病,每日看到这闹中有序的,活气满满的场景他心里就生出一股满足自豪感,这可是他一手一手带着建起来的啊,看到眼前繁荣得堪比一个城镇的村庄,谁能想到二十年前这里还是方圆十里最穷的村子呢。
看完一圈后,他忍不住点了点头,嗯,或许孙子说得对,他也该带着媳妇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这里以后会是年轻人的天下,他老咯,也该享享清福了……
……
今天晚上的自习下得比较晚,景翊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了,到了小区门口,并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团身影在门口晃荡。
景翊当然知道他是谁,在他今早听到隔壁那栋楼传来丧礼的声音时他就预知到今晚了,那个身影也并不是人,而是昨天晚上死的那个老头。
老头昨天晚上死的时候还只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今天晚上已经会离开屋子,出现在小区门口了。
景翊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视若无睹的刷了门禁卡,进了小区,那个鬼影却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自动的远离了元景翊身边。
这一次景翊来的时间很早,原身五岁的时候他就来了,原身是个孤儿,身世成谜,还是婴儿时就被他的师父元明道长捡到,并抚养长大。
据他那个不靠谱的师父所说,他被捡到时好几个恶鬼围着他,他要是再晚来一步,他就要被那些恶鬼给撕碎吃了,当然这话究竟有没有夸大的成分不得而知。
元景翊从小就能看到一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不知事时经常会被吓哭,因为他是生来就开了天眼的人,也称阴阳眼,就比如元明等道士,他们想要看到鬼魂必须手动做法开天眼,不然普通人一般是看不到鬼魂的样子的。
而元景翊不用,不管他想不想,只要周围有鬼,他就能看到,后来还是元明帮他做了一件法器才暂时关闭了他的天眼。
拥有阴阳眼的人就是天生的吸鬼体质,很容易引来鬼魂,鬼魂也喜欢吃他,吃了他乃是大补,可以说如果不是像元明这种懂行的人捡到他,普通人捡到他估计也无法把他养大,因为普通人奈何不了鬼魂,元景翊也会很快死在那些恶鬼口中。
不过有坏处就有好处,拥有阴阳眼的人天生就是学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等道术的好料子,百年难得一见。
当年元明捡到他时在找不到他的父母后就收下他为徒弟,抚养他长大,传授他毕生所学。
元景翊回到家,照例洗手后给师父和师门先辈上了一炷香,说实话,他以前是不怎么信鬼魂这些东西的,总觉得虚无缥缈,可是来到这个世界十几年,鬼魂更是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又向师父学了那些东西,他的认知早就被打破了,由不得他不信,世界之大果然无奇不有。
景翊看向面前师父他老人家慈祥和蔼的照片,低叹了的一声,可惜的是他师父在一年前就死了。
在他十岁的时候,元明把他委托给山下的村民照顾了一段时间,然后自己消失了,回来后他就感觉到元明的整个人发生了一些变化,就像身上的重担突然放了下来,放松了不少,然而元明还受了很严重的伤,元明一直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感觉到了。
元景翊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只是元明到底伤到了根基,终究无力回天,他能活到元景翊十七岁时已经是尽力的结果了。
在师父临死前,他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了他,还留下了足够他上大学的钱,其他七七八八的遗产也都留给了他,除了房子和钱大多数都是一些伤药法器符劵一类的东西。
过户房子时,元景翊还有些惊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师父究竟什么时候在江市买了套房子,他们师徒二人的日子其实过得比较清贫,师父倒也偶尔会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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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人办事,只是办事得来的钱大部分都拿去做善事了,留下的只够他们二人生活和他上学所需。
师父曾经和他讲过道门的历史,在几千年前,道门昌盛,道法盛行,各大门派人才杰出,半步天师,大天师者比比皆是,甚至还有天师天资出众,最终跨越天师的阶层,达到了更高的阶级,最后飞升上界。
但那已经是好几千年前了,不知是不是泄露了太多天机的缘故,后来慢慢的,此界的灵气越来越稀薄,新一代接班人里诞生的天师越来越少,灵植灵器也变稀缺了,他们这才发现空气里的灵气变少了,可惜已经晚了,而且即便他们发现了也无能为力,全世界的灵气都在减少,他们却查不出任何原因。
没有了灵气,道术的修炼也能了难题,各大门派为了争夺稀缺的修炼资源大打出手,不少门派因此陨落销声匿迹,灵气变得稀薄后,各大门派的后代里能修炼的人越来越少,到了后来,有些小门派甚至连一个能修炼的人都找不到,道门的声望也开始慢慢下降。
随着道门的陨落,封建皇朝开始强势崛起,而封建皇朝的崛起也意味着对道门的打压开始了,即便灵气稀薄了,但是道门的诡异手段依旧令人忌惮,没有哪个皇帝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头上顶着一把刀却什么也不干。
虽然道门人的手段特殊,可是道门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甚至他们的力量被压制得越来越弱,而皇帝却可以号令天下,这场关于封建皇权和道门的争斗终究还是皇帝赢了,道门的生存空间被进一步压缩,不少门派纷纷选择避世隐退保存实力,逍遥派也是在这个时候隐世的。
一直到现代的今天,真正有实力的道士少之又少,那些在天桥底下、走街串巷的所谓高人大师大部分都是假的,不过是打着大师的旗帜招摇撞骗而已,真正有实力的大师很多都大隐隐于市,不愿插手凡间事了。
元明正是逍遥派的传人,逍遥派的人本就喜好自在逍遥,收不收徒都随自己心意,到了元明这一代,弟子只剩三个了,一个多年前因为意外死了,另外一个则是被元明清理门户了,就是在元景翊十岁那年他消失的那一次,元景翊一开始猜他是去复仇,后来元明交代后事时才告诉他,他那师叔做了一些背叛师门伤天害理的事,元明必须要去清理门户,解决掉这个麻烦才能对得起师门,哪怕要丢掉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辞。
元明死后,元景翊就是整个逍遥派唯一一颗独苗了,不过元明并没有强迫他一定要收徒,把逍遥派发扬光大,逍遥派的传人向来随性,只要逍遥派的传承没有丢失,收不收徒都无所谓。
伴随着灵气消失,道门的陨落,道士们施展能力的限制也变得越来越大,一旦踏入这一门,便要受五弊三缺之苦,这便是泄露天机的代价,他们身上牵扯的因果太多了,他们只能多做善事为后代积福才能有所缓解,这也是为什么道门的人越来越少的原因,不少人因为不想承受太多因果从而退出了道门。
55. 第 55 章
元明把大部分钱拿出去做善事也是为了门派和元景翊,想要为他们多多积攒福气。
元明曾经告诫过元景翊,他的体质既好也坏,于修炼一途上他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同时他也会很危险,很多鬼会视他为大补之物,他必须小心再小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做善事,积攒功德,有功德金光护体的人才有可能百毒不侵,不惧鬼物。
随着元景翊的能力越来越强,渐渐的他也能感受到了所谓功德入体的感受,普通人的魂魄是灰色的,意味着这个人好恶参半,好事坏事抵消,就是一般人的样子,如果是散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就是好事多过坏事,再进一步,有了一缕淡淡的金光的则是大善人,肯定是做了很多善事才能积攒了许多功德,凝聚成了这缕金光,而有一圈金光的人元景翊暂时还没见到,这种人应该是一辈子都在做善事,得帮了有成千上万的人才能有这圈金光护体,来之不易。
在他能感受到功德后,元景翊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感受到一缕淡淡的功德之力到他的身体里,都是元明以他的名义做的善事得到了回馈,虽然这些功德有大半都被他的体质给吸收掉了,但好处也是很明显的,随着善事越做越多,寻常的那些未成形的鬼物已经不敢近他身了。
元景翊有时候也在想他之前几辈子所做的善事在这个世界有没有用,他自觉之前那几辈子加总起来应该是好事多过坏事的,如果有用的话他的魂体应该也有些许金光才对。
不过自从他5岁那年来到这个世界后身体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么体弱多病了,但是元明应该没看出来,他和这具身体的契合度很高,归根到底,原身也是他,他们是同一个人。
他十岁以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关着天眼的,十岁以后那件法器也基本没用了,他也没让师父再做一件法器给他,一是法器难得,二来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那些鬼以后就不觉得奇怪了,看到他们跟看到大白菜似的没什么区别,他也有了保护自己的本事,寻常鬼物是不惧的。
上完香后元景翊就洗漱睡觉了,明早还是早起上学,他虽然跟着师父修炼道术,但平常还是像正常的孩子那样上学读书,年幼时他还在道观长大,小学也是在山脚下的那个村子里的小学上的,直到上了初中,师父才带着他搬出道观,去了城里上学。
上辈子用脑过多,这辈子元景翊松懈了很多,在学习上过得去就行,他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这可是他目前的保命手段,而且这些能力他都是可以带走的。
又过了几天,楼下的那个老爷爷的鬼魂已经不见了,不知是去投胎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元景翊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地府这种东西,不过这里的人死后大部分魂魄只会在此界停留几天然后就消失了,应该是入了轮回。
小部分有执念或是怨念的人死后才会久久不散,留在此界飘荡,或是怨恨太深形成恶鬼。
……
这天,元景翊到了学校,发现学校的氛围有些奇怪,每个老师脸上的神情严峻,学生也在切切私语,有些人脸上还带着恐慌。
“景翊,你听说了吗?学校死人了!”才刚坐下,元景翊的同桌陆桢就凑了上来,脸上的神情好奇中又带着些许害怕兴奋,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好奇的。
元景翊心中一凛,昨天晚上一定出事了,他看向陆桢,“怎么回事?”
来得早的陆桢知道出事后早就找人打听出来了许多情况,这会儿的倾述欲正强烈,一看元景翊感兴趣立马讲了起来。
学校的西南方向有片废弃了很久的工地,那处地方原先是学校准备盖新的住宿楼的,可是弄到一半,学校这边没钱了,上头也没钱拨下来,工地只能暂停,还找东西围了起来,学校告诫过学生很多次工地危险,学生不能到那里去。
昨天晚上,高二的三个男生晚上不睡觉偷偷跑了出来,翻过障碍物,到这片工地偷偷弄烧烤和探险。
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有那么几个叛逆的,越不让做什么就越要做,他们到还没完工的宿舍楼里弄烧烤,一个学生不知怎么的从四楼掉了下去,当场死亡,另外两个孩子则倒在了二楼的楼梯口,至今昏迷未醒。
昨晚还是巡逻的保安发现了这边工地上冒出了黑烟,才发现了这三个学生,紧接着就连夜叫了救护车,报了警,但很可惜的是直到今天早上,警察还没查出真正的死因,现场没有争执的痕迹,而那三个学生也不像是会自杀的样子,哪有学生自杀前还弄烧烤吃的,而且那几个学生平时的成绩也在中下,为人又乐观,父母也没有给他们太大压力,实在不像是会自杀的性格。
陆桢凑到元景翊耳边,小声道,“有人说他们是撞鬼了!”
听到这话元景翊眉心一跳,神情有些异样,“为什么会这么说?”
陆桢根本没察觉到同桌脸上表情的变化,继续大咧咧的说道,“还能为什么,如果不是撞鬼了那警察怎么到现在还没查出来原因,我听说四楼的那个阳台上只有掉下楼的那个男生的脚印,根本没人推他,而且那两个昏迷在二楼的男生是慌慌张张跑下楼的,如果不是见鬼了,他们慌什么?”
“以前我就听人说过工地那边传出过女鬼哭泣的声音,肯定是那个男生惹到了女鬼,女鬼把他给勒死了。”陆桢做了一个双手掐住脖子的动作,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语气更是十分肯定。
元景翊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他看向还在耍宝的陆桢,告诫道,“虽然警察还没查出来,但可以知道的是那边肯定很危险,你可别私自到那里去。”
同桌了这么久,他也清楚陆桢的性格了,大大咧咧,好奇心重,性格外向,是那种和谁都能聊两句的人,平时还很爱冒险,就喜欢去那种看起来很危险有奇遇的地方,美名其曰探险,元景翊以前就被他拉去过几次密室逃脱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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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有一次还真遇到了那种东西,还是他私下解决的。
元景翊估摸着要不是之前老师管得严,废弃工地他也要去走一趟,现在工地出事了,看起来还如此诡异,好奇心这么重的陆桢只怕心都在挠痒痒,可是现在那里只怕真的有东西在作祟,陆桢去了就不一定能回来了。
元景翊的语气是少有的认真,陆桢愣了愣,瘪瘪嘴,“不去就不去,干嘛这么严肃啊,再说我就是想去人家警察也不让我去啊。”
很快,老师就来上课了,班上诸多人对昨晚事情的讨论声也停止了,元景翊拿出课本,心中却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打算晚上的时候去看看。
晚上下了自习,元景翊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躲过了学校的监控和保安,来到了废弃工地上,刚靠近这,元景翊就发现了不对劲,他看到还没完工的宿舍楼四楼的空间里笼罩了浓重的阴气和煞气。
他皱了皱眉,据他所知,在建造这片宿舍楼的时候这里没有死过人,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阴气,阴气聚集之地,鬼祟作乱,命案频发,可是这里除了昨晚的那个学生根本没死过人,哪来的鬼?就是昨晚死的那个学生,一个晚上也不可能有这么浓重的阴气。
他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沓符劵,这些符纸都是他空闲时做的,师父经常说他天资出众,元景翊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他8岁时就已经能灵活运用体内的灵气了,师父会的那些符劵他也学了七七八八,长大后他画符就跟喝水那般简单。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反正体内灵气充裕了就画多点符存起来,用来防身用,以免以后真的遇到什么鬼王耗光了体内的灵气后束手无策,灵气嘛,就是拿来用的,用完再从空气中修炼就是了。
元景翊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辟邪符后慢慢走进宿舍楼,宿舍楼楼下还围着警察围出来的护栏,工地外也有人在守着,那个人拦住普通人还行,可惜拦不住他。
元景翊刚走到二楼,就有一股阴气吹来,上面的东西开始察觉到了他的到来,隐隐有些躁动,他再上一层,就听到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这也是鬼怪很寻常的手段,先击溃人的心理防线,再进一步夺取的人的性命。
突然,呼的一声,明明是不透风的楼梯间,猛烈的狂风却吹得元景翊身上的衣服沙沙作响,而在元景翊的眼睛里,他却是看到了空气中漂浮着一团又一团看不清人脸没有身形的东西朝他涌了过来。
鬼物的速度很快,即将要将他吞噬,而这时,被一团团鬼物围在中间的人突然爆发出一束亮光,亮光穿过的地方,一个个惨叫声响起,随着亮光的消失,周身是鬼物也消失不见了。
元景翊的跟前也只剩下了两张已经化为灰烬的符纸,他面色不变,继续上前,这些东西的实力很弱,都是依靠人死后的怨恨执念等种种情绪积攒而成,没有感情,只懂得攻击人类,这些都只是送死的前锋,更厉害的还在后头。
56. 第 56 章
十分钟后,元景翊终于上到了第四层,在元景翊消灭掉那些由怨念凝聚而成的鬼物后,紧接着他又遇到了更加厉害的鬼物,甚至是没有理智的鬼,这些鬼很多都是无辜的的,只是被始作俑者牵连其中了,元景翊没有把他们都给杀掉,而是花了点时间把他们都给禁锢住了。
上到四楼,元景翊也看到了眼前的情景,目光一凝,眼神也冷了下来,那三个学生和那些警察都是普通人,他们当然看不到眼前奇怪的景象,然而,在元景翊的眼中,他看到的却是整个四楼都画满了诡异的阵法。
阵法的中心,阴气环绕,浓重得都能滴出水来,普通人进入,只怕立马就会被撕成碎片,那个坠楼的学生应该也是误打误撞上了四楼,他没有到达阵法的中心,但是被其他鬼从楼上丢了下去,至于魂魄,应该早就被这里的东西撕碎化成了孕育阵眼的营养。
“居然是天罗聚煞阵,果然是有人在搞鬼!”
天罗聚煞阵,是凝聚天地的煞气和阴气来滋养鬼魂饲养恶鬼的阵法,一旦阵法大成,至少方圆一百米内不得安宁,轻则丢魂失魄,重则残疾没命。
有人在故意饲养恶鬼!元景翊想起自己之前在学校贴吧上看到的一条消息,学校正准备将这片宿舍楼重新开工,如果宿舍楼建成,大量学生入住,那所有居住在这栋宿舍楼的学生都将会莫名遇害,背后之人所图不小,思之便觉得后背一凉。
元景翊的到来,惊动了阵眼里的东西,浓重的阴气缓缓散开,里面的东西也慢慢清晰,那是一个披散着头发,穿着白色婚纱的脸色苍白,嘴唇红艳的女鬼。
女鬼目光冷冷的看向来人,看着元景翊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物,她抬手,似乎是想召唤自己的下属,可惜好一会儿,一个来的下属都没有,因为那些鬼都被元景翊禁锢在楼下了。
女鬼皱着眉,“你竟然是道士?”还是个有本事的道士,不然不可能把她那些鬼属全都给禁锢住,女鬼也只是感觉到了那些鬼没死就没在意,直到男生上到了四楼,她还以为男生是用什么东西躲过了鬼的视线,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个本事不小的道士,只能说元景翊的年龄太有欺骗性了,其他那些所谓的高人大师哪个不是头发花白,高深莫测的。
元景翊皱了皱眉,看向女鬼,女鬼的魂魄底下早已变得乌黑一片,显然是被煞气完全侵蚀了,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思想,变成了一只只懂得害人的厉鬼,再过段时日,女鬼吸收更多的阴气和煞气,将会更难对付。
“谁把你关在这里的?”元景翊没有回答女鬼的话,而是问道。
“不对。”女鬼脸色变了变,目光垂涎的盯着不远处的男生,那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道十分美味的佳肴,迫不及待要吞吃下肚般,“你竟然是纯阴之体,太好了。”
女鬼看向元景翊的眼神更炙热了,周身浓重的煞气和阴气朝他涌来,元景翊直接抬手,丢出一沓符纸,随后掐了一个口诀,符纸便自动飞去了那些浓重的煞气里,自燃起来,很快,他眼前的煞气就被他清除了一大半。
女鬼的脸色有些难看,目光也渐渐认真起来,真身上场,想要一口将元景翊吞吃下肚。
而元景翊也终于拿出他的灵笔,这是师父传给他的唯一一件灵器,逍遥派几代掌门流传下来的宝贝,灵笔飞速游走,一个个金色符文凭空出现在空气中,元景翊轻轻一点,灵符如同长了眼睛般,分毫不差的一个个打入女鬼的体内。
随后,女鬼一声尖利刺耳的惨叫划破了天际。
二十分钟后,女鬼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满地疮痍,元景翊也得到了他想要的讯息,他掐了一个法诀,空气中出现了一个灵蝶,往一个方向飞去。
元景翊看向没有了女鬼后功力已经减弱很多却还是源源不断的吸收空气中的煞气的居煞阵,开始摧毁阵法,清除痕迹。
女鬼的魂魄已经全部被煞气侵蚀,她不再是单纯的一只鬼,而是全部由煞气阴气组成的一团极阴极煞之物,只要想清除煞气,女鬼就得魂飞魄散,可是不除掉女鬼,女鬼必会为祸人间,所以女鬼只能死。
女鬼死之前,坚决不肯说出那个将她困在这里的人究竟是谁,元景翊只得对她使用了搜魂术,如果是人,元景翊是不会对人使用这种法术的,普通人承受不了搜魂术的威力,轻则记忆混乱,重则会变成一个傻子,不过对一个马上要死的鬼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通过搜魂术,他看到了女鬼的生平,也看到了那个人的样子,女鬼是在结婚当天未婚夫跟小三跑了才一时想不开跳楼,死后怨气不散,迟迟不肯去投胎,随后让一个穿着黄色袍子的中年男人给捡到了,中年男人把女鬼炼化成恶鬼,还找到这片宿舍楼画了一个聚煞阵来饲养女鬼,想要把女鬼变成一只更厉害可以为他所用的厉鬼。
中年男人的样貌很普通,丢到人群里也很难把人认出来,不过面相阴邪,颧骨高突,浑身冒着一股寻常人看不到的黑气,显然是做了很多亏心事,这种人除非逆天改命,否则迟早会遭报应。
元景翊又花了半个小时才把这里的阴气煞气都给消除,毁掉阵法后,紧接着他在原有的阵法上重新布置了一个小型的聚灵阵,用以滋养此地的命数,不用多久,这里就会恢复得像其他地方一样。
做完这一切后,元景翊下楼,准备送下面的鬼魂去投胎。
突然,他愣了愣,走到一团白色的东西面前,蹲下身,摸了摸白色团子的脑袋,“怎么是你?”
“瞄~”白色团子呜呜叫了一声,眼睛圆溜溜的,它仿佛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没有抗拒元景翊的手,脑袋还往他的手心蹭了蹭。
这种毛茸茸的萌物就连元景翊也有些难以抗拒,陪它玩闹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了正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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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团子又叫了一声,它咬住元景翊的裤脚,然后往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还边回头,示意元景翊跟上来,元景翊跟着它走到了一个中年人形状的女鬼面前,女鬼身形瘦削,目光呆滞,因为经受过煞气的侵蚀魂魄已经很虚弱了。
元景翊看向小白猫,眼神疑惑,“你认识这个人?”
小白猫却是十分人性化的点了点猫头,指了指女鬼,眼神哀求,似乎是希望元景翊能救她。
元景翊掐起手指算了算,很快就算了出来,“这个人竟然还没死。”
不,应该说还未到死期,眼前的女鬼魂魄也不完整,应该是还有一魂一魄还在她的身体里,不过这个人的八字很弱,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导致魂魄离体,魂魄又被吸到这个聚煞阵上。
除了女鬼,元景翊又给其他鬼魂算了一卦,大部分的人都死了,包括女鬼在内只有三个鬼魂是未到死期却被人弄到这里的。
元景翊先给那些已经死去的鬼魂超度,去除他们身上的煞气让他们前往往生之路,然后再把剩下了三个破碎的魂魄用一只玉葫芦给暂时收了起来。
他看向小猫,“走吧,带路。”
小猫显然很高兴,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带路……
而元景翊不知道的是,在他灭掉厉鬼的那一刻,江市的另一个方向,一栋豪华的别墅内,一个正在打坐的男人突然口吐鲜血,昏倒在地,直到第二天,男人的弟子久久不见自己师父出来,推门一看,才发现男人早已昏迷多时,顿时一片慌乱。
而这时,角落处,一只无人看见的灵蝶飞了进来,把这一幕看在了眼底,灵蝶飞到昏迷的男人背后,很快消失不见。
另一边,小白猫把元景翊带到了一处豪华私人医院的顶楼,顶层外面还有人在把守,要不是元景翊做了障眼法,寻常人根本进不去。
元景翊推开一扇门,就看到了一张大大的病床上躺着的美丽中年女人,以及趴在病床旁边已经睡着的男生。
男生显然很谨慎,他们的动静并不大,男生却立马被惊醒了,眼神警惕的看向门口,身体也护在了病床面前。
直到小白猫低低的叫唤了一声,男生才看到了白猫,眼神才渐渐柔和下来,“小白,你去哪儿了?快过来。”
小白猫顺从的跳到男生手里,男生把猫抱起来,眼神紧紧盯着元景翊,警惕心仍旧未放下,“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喵~”小白猫拍了一下男生的手,指了指元景翊,又指了指病床上的女人。
齐铭深一时间没明白小白的意思,不明白突然进来的这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和他母亲有什么关联,这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总不能和他母亲有什么血缘关系吧?
元景翊勾了勾唇,看向眼前这个比他记忆中的那个手段雷霆的男人要年轻稚嫩很多的男生,开口解释道,“它的意思是我能救她。”
57. 第 57 章
齐铭深眼睛瞪大,不敢相信的看向面前的男生,“你?你能救我妈?”
他上下看了元景翊好一会儿,眼睛里仍旧带着怀疑的色彩,不是他不愿相信,实在是男生的年龄太小了,跟他差不多大,他妈妈自从车祸到现在已经昏迷两个月了,明明车祸也不是很严重,可是他妈妈就是醒不过来。
整个江市几乎所有著名的医生都来看过了,就是找不到昏迷的原因,甚至还有医生说如果继续找不到原因的话,他妈妈很有可能就要像一个植物人一样一辈子都要躺在病床上了。
这两个月是齐铭深最黑暗的日子,从小有记忆起他爸爸就很忙,从小就是他妈妈陪在他身边,照顾他,所以他和他妈妈的感情很深,车祸时他们都在那辆车上,是他妈妈用身体护住了他,他才几乎没有受伤。
他妈妈昏迷了两个月,齐铭深就自责了两个月,他认为是自己害了妈妈,才会让妈妈受伤,昏迷了这么久,所以这两个月他不肯离开这间病床,始终要守在这里,如果不是元景翊过来,他还不知道要守在这里多久。
“喵喵~”听到齐铭深在质疑元景翊,小白猫急急的叫唤了两声,用了点力道拍了拍抱住它的那只手,眼睛瞪着齐铭深,这个人很厉害的,不许质疑他。
齐铭深有些委屈的看向小猫,他的手都被拍红了,这还是小白第一次为了外人凶他,太过分了。
元景翊仿佛没看到他们之间的交流,淡定道,“我能不能救她,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齐铭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开了位置,小白一直以来都很有灵性,跟他妈妈的感情也很好,它不会伤害妈妈的,他就暂时相信这个男生一次吧。
“哼,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要是敢伤害我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齐铭深眼神看似凌厉的警告道。
元景翊没理会对方小学生似的警告,而是上前去查看病床上的女人的情况,很快,他皱了皱眉,大半魂魄离体了两个月,女人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再过一段时间,只怕就连他也没办法了,到时就算找回了魂魄,身体也会对魂魄产生排斥,神仙也难救。
元景翊先是弄了点灵气润养女人的身体,然后再把葫芦拿出来打开,把女人的魂魄放出来,引导魂魄进入她的身体里。
元景翊这边在做法,而齐铭深那边却是看得一脸懵,他只看到对方掐着一个古怪的手势在空气中对着他母亲的身体一通乱划,然后拿出一个玉葫芦模样的东西继续掐手势,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真是救人的架势?不会是在跳大神吧?封建迷信要不得啊!小白从哪儿找来的一个神经病?
齐铭深从小就不信鬼神这些东西,这还是他第一次真实的看到有人在他面前搞封建迷信,就这么乱挥几下就能救活他妈妈?根本不可能!
他正犹豫要不要去打断对方,突然,他瞪大了眼睛,他好像看到他妈的手动了!
元景翊做完这一切后拿出两张已经画好的符纸折成一个三角形,转身递给齐铭深,道,“这两张安魂符和驱煞符一会儿给你妈妈随身带着,千万不能离开身体超过24小时。”
此时的齐铭深早就震惊着长大了嘴巴,他眼睛紧紧盯着病床上的女人,直到他又看到女人的手再次动了,他猛的抬头看向面前的男生,急迫的想要找到认同,“我、我妈动了是不是?”
元景翊点了点头,“是,魂魄离体复位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再过一个小时你母亲就会醒了。”
齐铭深这时才注意到男生嘴里一直说的魂魄,他奇怪的问道,“我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会一直昏迷不醒?”
亲眼所见才做不得假,这下齐铭深再也不敢有任何质疑了,这么多医生都对他妈妈的身体毫无办法,只有眼前这个男生不通过任何仪器就可以让他妈妈的手动起来,他的能力已经有目共睹了。
元景翊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对方怀里的小白猫,齐铭深看起来之前并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这些东西,可是他怀里的猫,可是开了灵智的呀,普通的猫怎么可能那么聪明,还听得懂人话,难道他就没察觉到不对劲吗?
“你妈妈之前是……”他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而后嘱咐道,“你妈妈天生八字比较弱,以后最好不要让她去那些人迹罕至、或是阴森清冷的地方,等她醒后,要多带她晒晒太阳,要多待在人比较多的环境里。”
齐铭深早就把符给接过来了,更是把元景翊的话给牢牢记在了心里,这下他已经对元景翊十分信任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你、大师,我妈妈她带着这张符就好了吗?她以后不会又遇到这种情况吧,还有要是这张符不小心不见了怎么办?”
元景翊沉思片刻,道,“我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以后有问题你再联系我吧。”
齐铭深松了口气,露出了笑容,“大师,还有您的卡号也留一下吧,这次的治疗需要多少钱?我转给你。”
元景翊想了想,还是把卡号和联系方式都写上了,能用金钱买断的因果再好不过了。
事情已了,元景翊就和他们告辞了,他走的时候小白猫还跑到他脚边不舍的蹭了蹭,元景翊挠了挠它的下巴,“再见了,小家伙。”
结束齐铭深这边,夜已经很深了,元景翊不想把事情拖到明天,当即又去了另外一个医院,把另外两个魂魄放了回去,好在他们都在同一个医院,他不用再跑一趟。
回到家,元景翊没能休息多久又得去上课了,学校里对这场意外还在讨论,元景翊也是这时才想起,他昨天忘记去弄醒昏迷过去的那两个学生了,死去的那个男生魂魄早已被厉鬼撕成碎片,无力回天,不过昏迷的那两个学生还有救。
元景翊想了想,还是没有急着暴露自己,国家的能人这么多,应该早就有人发觉不对劲了,这世上真正有实力的大师又不止他一个,应该早就有人去救人了。
昨天遇到那只小白猫其实是意外,元景翊5岁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接收到了原身的记忆。
这个身份其实就是在关键时候给与男主女主帮助的义气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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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身的记忆,他在5岁的时候捡到一只受伤的小白猫,把小白猫治好后他养了小白猫好几年,后来13岁的时候小白猫突然不见了。
再次见面,小白猫已经到了男主也就是齐铭深的身边,不过小白猫还认得原身,对原身也很亲近。
而身为这个世界的女主,小白猫也有一些自己的奇遇,在原身5岁刚遇到小白猫时小白猫就已经开了灵智,等原身考上大学后没多久,小白猫就得了奇遇可以变成人了。
长大后的原身虽然没有他强,但是也不差,小白猫也知道原身很厉害,所以在它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时,就来找原身帮忙,一来二去,原身和齐铭深也熟悉起来,也知道了小白猫可以变成人类的真相。
原身对小白猫究竟是什么想法元景翊不知道,或许是有些好感的,只是这些好感不足以让他放弃他们三人之间的友情和齐铭深争夺,他还是理智的,经过多次的并肩战斗,他们之间早已积累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原身只是默默的看着小白猫和齐铭深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从不越雷池一步,直到后来有一次,他们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一个十分厉害的鬼王,那个鬼王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鬼蜮,而原身三人误入了鬼蜮。
在遇到攻击后,他们意外在鬼蜮里失散了,而原身的体质对鬼王来说是大补,鬼王没去追齐铭深和小白猫,他来追了原身,彼时的原身虽然实力很强,但是他自己一个人还是打不过鬼王。
那一次,原身受了很严重的伤,还是小白猫和齐铭深拼尽全力才破开口子找到原身,在鬼蜮外其他人的帮助下,他们三人获救了,可是原身的伤却治不好了。
在小白猫和齐铭深找了很多灵药来治的情况下,原身还是只继续活了三年就去世了,原身的死也刺激了小白猫和齐铭深,他们比以往更努力了,他们刻苦修炼最终杀掉鬼王为原身报了仇。
这个世界的男主和女主品性比景翊之前那几个世界遇到的要好太多了,虽然原身最后死了,但是也和他们没有太大关系,要真说要怪谁,只能怪命运,怪他自己的体质,元景翊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男配,他不是男主,没有男主光环,到了该献身的时候只能他来献身。
元景翊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是不打算按照原身的路线去走的,虽然小白猫和齐铭深都是好人,但是男主女主这两个人对他来说就意味着麻烦,他不想和他们牵扯太深。
所以他在原身捡到小白猫的那天特意没出门,小白猫是有不少奇遇的精怪,这类人也可称为天道的宠儿,即便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救下小白猫,他没有太过忧心。
可是没想到在那一天的傍晚,元景翊还是在道观门口看到了受伤的小白猫,元景翊注定要救下它,既然遇到了,他也无法坐视不理。
他把小白猫带回道观,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留下它,而是在治好它后就把它给放走了,美名其曰,回归山林,那时他师父看见了,还十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一只小猫回归啥山林,城里养猫的人多了去了。
58. 第 58 章
几天后,这件轰动全城的学生“自杀”事件结果很快出来,医院的那两个学生也在五天后醒了过来,这场事故警察对外宣告的结果是那名学生因为和另外两名同学玩游戏太激动不小心踩空掉了下去,而这个结果也得到了幸存的两名学生的证实。
虽然案件在内行人看来还有许多疑点,不过大部分普通人都已经相信了这个结果,三名同学家里条件都不错,父母也没有给他们什么压力,人们实在想不到他们会自杀的理由,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意外了。
这件事过后虽然事情其实和学校没有太大关系,主要还是学生自己无视学校纪律私自行动,但江城一中的名声还是受到了影响,为了挽回学校的名声,校领导们把希望寄托在了这一届的高三学生身上,只要这一届的高考他们学校出现一匹黑马,夺得魁首,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元景翊最深的感受就是他们高三的老师们对他们更严格了,除了上课和中途的那点课间时间,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好在他成绩一直保持得不错,老师对他也稍微宽容些。
那天过后,废弃工地迎来了好几拨神秘人士的查探,学校的领导老师也接受了例行询问,元景翊猜他们是来找那天晚上摧毁了阵法的人,但他没有露面,那些人找了几天没找到就回去了。
为了约束这个世界的道术修士,以免他们滥用自己的能力伤害普通人,国家早就成立有相关的特殊部门,一些十分厉害的大师还被邀请来当顾问,也算是把这个世界的特殊能力给合法化。
不过虽然有特殊部门的存在,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服管理,仗着自己的能力自觉高人一等,还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场事故背后肯定有他们的手笔。
……
两个月后,元景翊看着讲台上熟悉的身影心里不由叹了口气,不管故事中途如何改变,齐铭深还是到了这所学校。
齐铭深再次见到元景翊,态度要比第一次好了很多,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最后还是大大方方的朝元景翊道谢。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对元景翊抱着怀疑的态度,现在已经是十分佩服了,那天元景翊走过没多久她妈妈就醒了,而且自从戴上那两张符纸,他妈妈的脸色和身体也越来越好,现在早就出院了,他一直想找机会当面道谢。
本来齐铭深就要转校,后来打听到元景翊在江城一中后当即让他妈妈帮他转到一中来。
齐铭深站在元景翊面前,道谢完后才说出来意,“我妈妈也一直想当面谢谢你,她想请你来家里吃饭,你最近有时间吗?”
元景翊的第一反应是拒绝,虽然他出手救了齐铭深的妈妈,但他还是不想和他们牵扯过深,最好还是保持一个普通同学该有的距离就好。
但很可惜,齐铭深并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相反,他很固执,对于仇人,他深恶痛绝,但是只要是被他划为界限以内的被他认定为朋友的人,他就很护短,又很讲义气,所以原身那时才会慢慢被齐铭深和白灵的真诚所感染,并在心里认可了他们,真心把这两人当成了朋友。
和男主女主做朋友,元景翊心里倒没有十分排斥的感觉,他也不讨厌他们,原身会死在鬼王的鬼蜮里,但他不一定会,归根到底这件事跟齐铭深白灵没有太大关系,只是他不想按照原身的路线去走,他就是他自己,他们两个人人生终究是不一样的。
对于齐铭深的靠近,元景翊最终的想法是顺其自然,合得来多一个朋友也不是坏事,合不来那就散,他不强求。
一开始,元景翊确实是拒绝了,可是,齐铭深的纠缠能力不是一般的厉害,直到放学前,在对方的软磨硬泡外加萌物诱惑下,他还是答应了去齐家一趟。
元景翊没想到齐铭深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学校当然不准带宠物来上学,可他竟然把白猫塞进书包里带过来,还好这小子知道留条缝,不然本世界的女主就要被男主给憋死了。
放学后,元景翊两人随着人流走出校门。
在让元景翊同意去他家后,齐铭深脸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他手里抱着书包,书包的拉链被打开了,里面正是乖乖待着的白灵,一路上,齐铭深的嘴就没停下来过,好奇的向元景翊打听他之前遇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
除了比较灵性的白灵,如果不是这次他妈妈突然出事,齐铭深的世界观里根本没有能人异士的存在,他一直以为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他爸爸以前也找过所谓的大师来给家里看风水,不过他一直对此嗤之以鼻,左不过又是他爸又被骗了一笔钱。
而且现在白灵还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猫,他哪里会知道以后的白灵竟然会变成人呢。
不过现在不同了,元景翊展现出来的能力极大的吸引了他,齐铭深对那些神秘的力量产生了好奇的同时又向往,甚至心里隐秘的生出了一个模糊的念头,只不过现在还不够清晰罢了。
元景翊看向对方那双明亮中带着渴望的眼睛,也知道齐铭深即将开始迎来他人生重要转折点的契机,他没有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而是开始讲起他从小到大遇到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在一般人听来只觉离奇和恐怖,齐铭深却是听得津津有味,眼睛越来越亮,到后来俨然快成元景翊的小迷弟了,看向元景翊的眼神里都带着敬佩。
从小到大都这么倒霉,他竟然还能平平安安的长到这么大,真是不容易啊,齐铭深敬佩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
元景翊手心一动,他低头一看,只看到了一只小小的白色猫爪,原来不知何时小猫咪已经从书包里探出了半个身子,卖力的把爪子伸到他手里,朝他手心挠了挠,圆溜溜的猫眼里布满了心疼。
这一次白灵只在元景翊身边待了很短的时间,自然不太清楚元景翊从小到大的遭遇,不过对于这个救命恩人,她还是十分信任依赖的,所以在听到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从小到大会时不时的遇到一些差点没命的事情后,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没能陪在救命恩人身边。
白灵天生就对危机有一种莫名的感知,只不过她能力不强,所以这种感知时灵时不灵,但也为她规避了不少危险。
元景翊安抚似的对它笑了笑,握住它的爪子晃了晃,白猫挣扎着要从包里出来,眼看就要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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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元景翊只好把它从包里抱出来,柔软毛茸茸的触感让他这个对于萌宠不怎么感冒的人都忍不住开始撸猫,虽说以后小猫会变成人,但它现在还是猫,还是可以撸的,元景翊心里毫无负担。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齐家,惯性使然,元景翊在入门的那一刻就开始观察齐家的风水,齐家这座房子当初装修的时候显然是找风水师专门看过,坐北朝南,前院一座小型喷泉,光线和通风都是极好的,其他的摆件和位置也都暗含了聚财凝福之意。
齐家只有齐母一人在家,齐母看到儿子果然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带回来了十分高兴,又对元景翊真心感谢了一番,早早就让阿姨拿了瓜果零食出来招待他。
齐母看到真人后不免心下感叹,这孩子年纪这么小,竟然这么厉害,还像普通人一样上学读书,她还以为那些厉害的大师都是高深莫测,仙风道骨的呢。
“不知小师傅师承何处,不知我是否有机会拜见一下尊师?”齐母和气笑道,一位有能力的大师不可多见,齐铭深年纪小见事少,齐母却是知道这世上有不少能人异士的存在,只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平常接触不到罢了。
眼下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位有真材实料的大师,这位大师的弟子还刚好救了她,齐母自然不想错过这个缘分,即便攀附不上,若是能结识一二,给大师留个好印象也是极好的,至少日后遇到事情也有个门路。
这也是为什么齐母帮着打听到元景翊的学校后儿子要转过去她立马欣然同意的原因,儿子能和一位日后的大师结个善缘是好事,当然对于元景翊的救命之恩她也是真心感激的,正好让齐铭深打好关系后再打听一下元景翊喜欢什么,他们齐家准备一份合对方心意的厚礼送上去也不显得他们齐家太过掉价。
元景翊打量了她一眼,笑着回道,“阿姨叫我景翊就好。”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师门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门派,至于我师父,在半年前就去世了。”
齐母一愣,眼含歉意连忙道,“这、对不住,我没想到……”
元景翊笑了笑,“没事,我早已经释怀了。”
齐母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了,赶紧让儿子招待客人,自己则是进了厨房吩咐厨师做菜。
元景翊看向齐铭深的时候,对方脸上的同情之色还未收回,他不用想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想必这位从小到大都被保护得很好的单纯大少爷又在觉得他可怜了,刚才他知道他父母双亡的时候就已经有过一次了。
果不其然,就见齐铭深拍了拍胸膛,一副咱俩好兄弟的模样道,“元景翊,你放心,以后我爸妈就是你爸妈,进我家就跟进你家一样,我肯定不让别人欺负你!”
本来齐铭深对齐父最近整天忙于工作很不满,可是这次和元景翊对比起来,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怎么说他也父母健全,衣食无忧,可是元景翊从小就没了爸妈,身边只有一个师傅,如今这个师傅还死了,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真是太可怜了!
元景翊:……
大可不必……他还没有随便给自己认爹妈的癖好。
59. 第 59 章
齐铭深带着元景翊把齐家整个房子看了一圈,也有想让元景翊帮他们家看看风水的意思。
一圈看下来,元景翊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唯独多看了两眼二楼茶室的那套陶瓷茶具。
“怎么样?我家的风水好吗?”逛完后齐铭深兴致勃勃的的问道,他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想法,既希望元景翊能看出些什么满足他的好奇心,又不希望自己家的风水不好。
不过,他家的风水应该还行的,毕竟这些年他家也没出过什么大事,他爸的生意还越做越大,就是生意大了人也忙了起来,整天不着家,齐铭深心里不由得想到。
元景翊他们此时正站在二楼的走廊处,左手边正对着的正是茶室,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齐铭深的问题,而是不经意间问道,“阿姨平时很喜欢泡茶吗?”
齐铭深眼睛一亮,看向元景翊的目光更加敬佩了,“你怎么知道,这也是你算出来的吗?”这么小的事苏景翊都能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元景翊有些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不是,我看出来的。”
这种事情还需要算吗?只要是个细心点的人都能看出来,齐家专门弄了一间茶室,工具齐全,样样完善,没有一点功底的人弄不出来这些,显然齐家有人爱好茶道,而齐父又忙于工作,这个家里经常在家的人只有两个。
齐铭深的性子更是和茶道沾不上一点边,根本不是能安心坐下静心品茶的人,那么喜好的人自然只有齐母了。
……
元景翊在齐家吃了饭,齐母听齐铭深说起茶忙又热情的要给元景翊泡茶。
没想到一番交谈下来,齐母发现元景翊竟然对茶道也颇有研究,更是欢喜,把儿子都忘在了一边,和元景翊论起茶道来。
其实元景翊对茶一道也研究不深,不过两世的古代生活让他有些耳濡目染罢了,和齐母聊起天来倒也不至于没东西可说。
两人聊了一会儿,元景翊把话题带到了那套茶杯上,茶室里专门有一面墙被专门设计用来放置茶具的,而那套茶具则放置在中间的一个格子里,看起来是被经常精心擦拭过的,分尘不染,想必它的主人对它极为爱惜。
齐母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元景翊突然提起这套茶具,不过她也没问什么,还以为元景翊对茶具也颇有了解,也同她一样看到这套茶具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套茶具。
有人和她想法一样这种感觉让她有种找到了同类人的喜悦,当即把元景翊带到那套茶具面前,向他介绍道,“这套茶具是我偶然从一位古董商里收来的,据说是明朝的古董,古董不古董的我也不在意,不过这套茶具我一见就喜欢上了,实在想收藏就买了下来。”
虽说喜欢,但这套茶具怎么说也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当然不好入口,所以这套茶具齐母没打算用,只不过偶尔过来看看,再亲自擦拭而已,她再喜欢也只是想收藏,倒也没想着用它。
元景翊仔细观察着这套茶具,天青釉的底色,在明媚的光照下,天青色中又带着泛黄,而另一面光线暗淡的地方,颜色又是青中偏蓝,犹如清彻的湖水,煞是好看,这是上好的汝窑茶具,也怪不得齐母看一眼就喜欢上了。
而最难得的还是时间这么久远的东西还能保存得如此完好,这东西确实很有可能是明朝的古董,不过,他淡淡勾唇,东西确实是明朝的,但是不是好东西可就说不准了。
齐母也察觉到了他面色有异,心里一惊,难道这茶具有问题?
“怎么,难道这茶具是假的?”齐母问道,心里则是想着算了,哪怕不是明朝的她也认了,谁让她喜欢呢,就当她是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套她喜欢的茶具,虽然这价钱确实远超了平常。
元景翊笑着摇了摇头,“不,这东西确实是明朝的。”他拿起茶壶,瞬间一股阴凉落入掌心。
还不待齐母露出笑容,他继续道,“不过,它是明朝的陪葬品。”
“什么!”齐母震惊的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看向茶壶,说话都不连贯了,“陪、陪葬品!怎么可能?它这么好看!”
在齐母的印象里,陪葬品埋在地下,大多都是脏兮兮、布满污渍的,可是她这套茶具看起来就跟新的差不多了,哪有半点像陪葬品的样子。
可是元景翊又不像是在说假话,而是他还救了她,可见是有真本事的,哪怕齐母之前不关注,可是她也知道陪葬品对人是不好的,寻常人家里都很忌讳,更别说他们家了。
再一想到她还经常擦拭这套茶具,齐母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不是元景翊还在这里,她恨不得立马拿消毒水来洗手!
“真、真的吗?”
元景翊点了点头,“虽说陪葬品大多有损坏,但是妥善保存完好的也能做到这样,更别说这茶具是被人专门修复过的,所以看起来跟新的差不多,阿姨没研究过这些,所以才不知道个中情况。”
他又看向齐母,“阿姨先前出了车祸,跟这东西也有一点关系,陪葬品常年埋藏在地底下,与死人为伴,所以或多或少都沾了些阴气煞气,您本来八字就比较轻,前段时间又经常碰这东西,这东西上的阴气煞气就入了体。”
“煞气入体,遇到的倒霉事也会变多,所以您前段时间的车祸才会这么严重。”
这一次来齐家也算是解了他之前的疑惑,虽然齐母的八字较弱,但她也平平安安的活了几十年,按理来说一场车祸是不足以让她魂魄离体的,魂魄离体,如果不能及时找回来,以后就跟死了差不多了。
齐母的八字还没弱到这个地步,如果是她之前身体就已经受到了损害,这也就说得通了。
而齐母此时早就被吓到了,脸色煞白,怔怔的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她哪里想到自己这么喜欢的茶具竟然是陪葬品,还是害得她前段时间差点没命的罪魁祸首。
元景翊看齐母一副很明显被吓到了的样子,忙安慰道,“阿姨,您也不用太担心,现在找到了源头就好了,我一会儿帮您驱一驱这茶具的煞气,不过以后还是最好不要摆在人日常经过的地方,找个地方收藏起来就好了。”
齐母闻言连忙摆手,赶紧说道,“不、不,我哪里还敢留着这东西,回头我就让人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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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齐母看向茶具的眼神也不再是喜爱了,而是厌恶加畏惧,没人会喜欢害自己的东西。
元景翊想了想,说道,“倒也不用扔掉,您不想留着的话不如捐给博物馆,博物馆来来往往人气足,这点煞气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东西是个好东西,保存得如此完好倒也难得,怎么说也是古董,还是把它放在该放的地方吧。
齐母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这样也好,那些该死的,竟然把陪葬品卖给我!”她在心里狠狠记下了这一笔,打算要找那个古董商算账。
齐母也不傻,那些人竟然敢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卖人,肯定也是知道底细的,要知道这可不单单是为了赚钱,严重的可是要人命的,她就差点没了命,要不是遇到了元景翊这个小师傅救了她,只怕她还在医院躺着呢,再也醒不过来,她后悔都没处哭去。
想清楚这一点的齐母对元景翊更加热情了,在知道元景翊如今是自己一个人住后,极力邀请他来齐家,哪怕是元景翊拒绝了也还是想着为他做点事报答他,可惜元景翊什么都不需要,给钱他也不愿意再要了这才作罢。
而元景翊在驱了茶具上的煞气后也准备告辞了,这时齐铭深也出来了,刚才齐铭深一见他妈拉着元景翊去品茶他就赶紧躲开玩游戏去了,齐铭深那性子根本坐不住,哪有那心思陪着一起慢悠悠的品茶。
不过在知道元景翊要走时他还有些依依不舍,很想拉着元景翊让他继续讲那些稀奇古怪的事,齐铭深一听到学习就头疼,可是对于元景翊讲的那些事却很感兴趣,甚至认真的记在了心里,现在让他复述他还能几乎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甚至想让元景翊留下过夜了。
元景翊可没兴趣留在齐家过夜,当即拒绝了,不过在走之前,他还是提醒了一下齐母小心暗处的人。
卖给齐母那套茶具的人一定是打听清楚了齐母的喜好然后投其所好,所图应该不只是让齐母倒霉一段时间那么简单,那场车祸确实是一次意外,只不过是两间事情刚好叠加在一起了,齐母的身体才出现了那么严重的问题,也有了元景翊发现苗头的契机。
如果不是这场车祸,只怕齐母还被蒙在鼓里,她和茶具接触久了,阴气煞气却会渐渐的进入她的身体里,久而久之,她就会身体衰败,性情大变,显然,背后之人是想要徐徐图之,所图应该也不只是齐母而已。
或许那人还有后续,只不过还没有施展开来,元景翊不需要也没必要帮他们查,这件事还是他们自己查清楚比较好,齐家在江市势力不小,怎么说也是他们自己的私事,他不好插手太多。
齐母是个聪明人,被元景翊提醒后也开始警惕起来,原来只以为是一个贪财的古董商搞的鬼,可如果不是呢,她心里闪过许多名字,齐家家大业大,能走到今天自然也少不了得罪过某些人,和某些人结了仇,不过还是要查过才知道。
经此一遭,元景翊在齐母心里的地位也更高了,也是此时,她才发现有一位熟悉的大师有多重要,仇家的手段防不胜防,那些人用像今天这种阴秽的手段他们这些门外汉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60. 第 60 章
时光匆匆,沉浸在其中的人们根本感觉不到时间的飞逝,然而一转眼,已是五年过去了。
元景翊也即将大学毕业,成为数万艰难求职的大学毕业生中的一员,当然,元景翊和其他的普通学生又有些不同。
他根本不愁找不到工作,且不说他如今的存款早就可以让他舒舒服服的生活几十年了,根本不用担心以后没饭吃,就算他真的要找工作,只要放出话来,他的那些客户只怕都会争着抢着要让元景翊去他们的公司上班,毕竟付出只要一个工作就可以拥有一位十分有本事的大师相助,这种好事可不是时时刻刻能有的。
当然元景翊也不会去就是了,这辈子他的志向没有那么远大,他想活得轻松点,就当是度假了,他的体质本来就特殊,能平平安安长大已经很不容易了,能平安舒服的过完这辈子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了。
与之相反的则是齐铭深,齐铭深跟他同一年毕业,当年的高考毕业后元景翊选择留在江市读大学,齐铭深也死皮赖脸的留在元景翊身边,他选了江市大学隔壁的一所二流学校,没有顺从齐父的心意出国留学,彼时齐父还生了许久的气,可惜还是拗不过儿子。
而如今大学毕业,齐铭深却是逃不掉了,齐父生拉硬拽把齐铭深拉到公司上班,还派人盯着他,齐铭深想跑都跑不掉。
眼下齐铭深好不容易摆脱掉那些人遛出公司,就看到自个儿师兄舒舒服服的捧着一本书躺在躺椅上,右手边还放着一壶茶,翻一页书,喝一口茶,那悠闲的滋味儿,简直好不快活。
齐铭深看得眼睛都红了,一脸哀怨的看着某人。
这股带着浓重怨气的目光元景翊也没办法忽视了,他转头看向来人,眼睛微微睁大,不由惊讶道,“你怎么成这幅鬼样子了?”
眼前的齐铭深,一双红肿的黑眼圈,胡子拉碴,无精打采的模样看着简直比两个月前大了好几岁。
齐铭深张张嘴,呼的一下扑到元景翊跟前抱住他的腿,哭嚎道,“大师兄啊,你救救我吧,我真不想去上班了,我都快被他们逼疯了!”
齐铭深对元景翊是十分信任的,其他人都办不到的事,就他师兄能办到,而且他在他爸妈心里的地位很高,其他人的话他爸妈或许听不进去,但是元景翊的话他们都会坚定相信的。
想当年,齐铭深死活不肯出国读书,那时,他刚接触术法一门,对这一道十分感兴趣,整天缠着元景翊让他讲那些他知道的稀奇古怪的事,还经常跟着元景翊出去驱邪除恶,用他那时带着点中二的话来说就是降妖除魔、替天行道。
他那时正在兴头上,哪里肯放弃这一切去人生地不熟的外国读书,他那时为了留在国内,还曾说过要辍学拜元景翊为师的话,不说齐父齐母,就连元景翊都被吓了一跳,他比齐铭深大不了几个月,可没兴趣收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徒弟。
不过元景翊倒是想起来原来的剧情里的齐铭深的天赋确实优秀,但他的拜师之路却没有那么顺畅,剧情里在齐铭深接触到这一行后他也同样对这些产生了兴趣,后来也拜了一位师父,只是可惜那个人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专干些邪门歪道的事。
那时齐铭深刚接触这一行,还不太懂得其中的门道,还被他师父诱骗协助做了一些坏事,好在后来他那个师父的真面目被白灵和齐铭深给拆穿了,那个人最后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齐铭深也最终脱离了师门。
后来齐铭深的那些东西一半是自学的,白灵也教了他一部分,后面他又得了些机遇,慢慢的才成长成为一个厉害的大师,这其中,也是吃过大苦头的,不过经过那个师父后齐铭深再也没拜过师,一直以散人修士自居。
也是齐铭深说起要拜师,元景翊才想起了这一茬,既然齐铭深要拜师,他的天赋也可以,那为逍遥派收下这个未来出色的弟子倒也不错,还能让齐铭深以后少走点歪路。
不过让他收徒弟是万万不行的,怎么说他和齐铭深也是同辈人,但他身为逍遥派如今唯一的传人,还是有这个决断为逍遥派收弟子的,就当是给他死去的师父收个小徒弟呗,说不定他老人家还要托梦给他表扬呢,想想其他的门派掌门座下那些不争气的徒弟,他如今可是有两位天资出众的徒弟了,而这两个徒弟甚至有机会成为大师甚至是天师呢。
做出决定后就简单了,他去找齐父齐母好好谈了一次话,而齐父齐母在知道学习术法一门对齐铭深身体没太大危害,只除了要多做善事后就立马欣然同意了这个提议。
在经历过那几件事情后齐父齐母早已对卜卦算命这一行存了敬畏之心,而元景翊又是他们一家的大恩人,那一次还是多亏了他的提醒,齐母才没有把那个把茶具卖给她的人当成一个简单的古董商,而是去仔细查了他们的底细。
结果果然没那么简单,甚至大出所料,所有人都没想到背后的人居然既不是齐家公司的对家或是仇人,也不是眼红的亲戚,而是齐父年轻时候的初恋。
齐父大学的时候也是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的,可惜那个女孩家境贫寒,那时的齐家人并不满意,而齐父和初恋恋爱久了以后两人因为不同的成长环境影响的性格和生活差异也慢慢显现出来,两人的争吵也越来越多,后来女孩拿了齐父的母亲给的钱出国留学了,两人也就此分手。
分手后齐父和那个女孩再没见过,后来他也在父母的撮合安排下娶了门当户对的齐母,两人在相处中也慢慢产生了感情,这十几年夫妻两相互体谅,感情也越来越深厚,要不然齐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守着齐母一个人了,齐父是齐家掌门人,齐家又那么有钱,想贴上来的女人不计其数,但齐父一直都不为所动。
齐家一家三口除了齐父平时有些忙外,生活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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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这个初恋突然冒出来,齐父根本不会想起来这个人。
那时齐母刚知道自己差点没命居然是被齐父的初恋害的后齐父得了好几天的冷待,要不是齐母心里相信丈夫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只怕齐家就要上演一场重大的家庭闹剧了。
齐父知道结果后更是满头雾水,他和那个初恋当初一个确实是性格不合,再一个她已经拿了他母亲给的钱,他们也早就分手了,两人也断得干净,他也自认为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所以他完全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回来报复他现在的妻子。
后面还是往下继续深查,又抓住了那个女人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来齐父的初恋一开始拿着钱去国外过得确实挺不错的,后来还嫁了一个挺有钱的外国男人,可是没想到结婚后那个男人就原形毕露了,他性格不好,还经常家暴女人。
女人结婚后的日子过得很不好,那个男人后面还生意失败破了产,甚至要背负一大笔债款,女人好不容易才和男人离婚,又在国外摸爬滚打了多年,回国后就开始打探齐父的消息。
在知道齐父如今一家三口过得十分幸福后她心里十分不好受,对如今幸福的齐母更是嫉妒不已,假如她这些年在国外过得好,当年的事情或许也就淡忘了,可是这些年她在国外过得如履薄冰,前夫又对她殴打成性,几乎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她也就格外的怀念当初和齐父在一起的大学生活。
甚至忍不住想假如当初她嫁的是齐父,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如今令人羡慕的齐夫人就是她了,越想心里越是嫉妒愤怒,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女人找了一个所谓的大师,那个所谓的大师帮她把茶具弄进齐家,目的就是让齐母受阴气煞气侵蚀,让她变得脾气暴躁,性情大变,破坏她在齐父心里的贤妻良母印象,而后齐母会慢慢开始倒霉,出现各种意外,假如齐母没有遇到一位有真材实料的大师,她自己确实不会发觉有什么问题。
要不是女人没有齐母的生辰八字,她想做的绝不仅仅于此,甚至就连齐铭深,她也想出了办法对付,如果不是他们发现及时,下一个倒霉的就是齐铭深了,只要齐母和齐铭深没了,女人再以初恋解语花的身份去安慰齐父,上位也就顺理成章了。
当然这是女人自己的想法,在女人的事情暴露后,她还让那个与她合谋的所谓大师攻击齐母和齐铭深,后来还是元景翊及时出现救了他们。
齐父齐母也是心有余悸,所以在元景翊提出帮师父收齐铭深为徒的时候才会一口答应下来,术士的厉害他们已经见到了,杀人于无形,不懂行的人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们也就算了,可是齐铭深还年轻,万一以后齐铭深也遇到了这种事情该怎么办,他们也不能要求元景翊时时刻刻待在齐铭深身边,不管怎么样还是自己本事硬才是真理。
61. 第 61 章
这些年齐铭深就一直跟在元景翊身边修炼,他天赋不错,比元景翊幼时的学习进度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齐父齐母还是没有那个自己儿子有朝一日会成为大师的想法,只以为儿子是跟在元景翊身边学习,增长见识,见多了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后有经验了才不会轻易中招。
而且齐铭深是他们唯一的孩子,以他们的想法,自然还是希望齐铭深能够继承家业的,公司早晚有一日要交到齐铭深手里,总不能为了学那些东西把家业都丢了吧,齐父强硬的逼着齐铭深上班,也是希望齐铭深能尽快成长起来,日后好顺利接手公司,于是齐铭深就倒霉了。
对齐铭深的遭遇元景翊抱以同情,可惜他也是爱莫能助了,齐父齐母的想法也没错,他们就齐铭深一个孩子,如果齐铭深不撑起这个家,日后这偌大的家业该交给谁?
所以要解开他们的心结,还得看齐铭深自己怎么想,他要真不想管理公司就好好跟齐父解释,现在的方法和能人这么多,没必要一定要齐铭深自己管理公司。
元景翊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齐铭深的父母都不是非常固执已见的人,只要齐铭深好好说清楚,最后齐铭深还是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
果然,齐铭深听完后若有所思,显然是想清楚了。
他又说起了别的事,“小白已经离开两个多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他面上的担忧和焦虑是真心实意的,自从小白猫变成人后,在相处中,齐铭深已经渐渐喜欢上了她,只是他如今还没发现。
元景翊不是原身,他对白灵完全没想法,只把她当成朋友,看到齐铭深因为和白灵之间的感情日渐焦虑和迷茫也不戳破他,决定就在一旁看戏,权当无聊时的娱乐了。
白灵三年前就可以变成人了,只不过那时的她修为还很低微,变成的人形也不够稳定,只能维持很短一段时间,如今三年过去,白灵的修为也提高了很多,但还是没办法长时间维持人形态。
两个月前白灵突然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去一个地方,还不许他们任何人跟去,元景翊大概猜到这应该就是白灵获得机缘的时机,齐铭深却不清楚个中缘由,尤其这两个月来一点白灵的消息都没有,他心里也是十分着急。
他遛出公司跑来找元景翊也是想早点丢开公司这个包袱,好去找白灵。
元景翊凝眉思索了一会儿,又掐起手指算了一会儿,可惜他已经与白灵齐铭深的生命线相交了,算到的东西不一定准确,不过这段时间确实有点久了,就算去找机缘也应该找到了才对。
他放下手,看向齐铭深,说道,“你先回去跟你爸妈说清楚,再过两天白灵还没回来我们就去找她。”
……
啪!啪!
一片绿树林立,杂草丛生的密林里,时不时传来一声声清脆的拍打声,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人声。
“这个鬼地方怎么那么多蚊子啊?小白为什么要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此时的齐铭深皱着一张脸苦不堪言,除了手上脚上,就连他那张俊脸上也多了几个红色的蚊子包,哪还有半分半个小时前那副英俊潇洒的模样。
元景翊颇为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要穿长袖长裤出来,谁让你不听,现在也是活该。”
齐铭深有些尴尬又有些委屈的挠了挠头,他还不是想着好久没见到小白了,想给小白展现自己英俊帅气的一面,这一身衣服他可是挑了好久,他生日都没那么隆重过,哪想到要来这个荒山野林的地方,这下子全毁了。
元景翊要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会更加无言,都说了是机遇传承,这些传承肯定是在那些人迹罕至比较偏僻的地方,难不成还在大城市吗?现在的城市哪里都是挖地基搞建设,真要有什么传承也早就被挖出来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们,齐铭深现在真是有了爱情连脑子都不要了。
最后还是元景翊拿出包里的一块黄色帆布让他披着才让他好受些,“这块布可是我准备拿来做引魂幡的,这下便宜你了。”
齐铭深感激的笑起来,“我就知道师兄对我最好了,回去我重新找两块还给你。”手上动作无一丝停顿的立马接过来,生怕他反悔似的。
其实白灵具体在哪个位置元景翊也不能确定,他只是算出了大致方位,白灵不是家养的宠物猫,她的祖辈在几千年前灵气充沛的时代也曾修炼成人,乃是一方有名的猫妖,虽然没有修炼成仙,可是那时连人类都很难修炼成仙,更别提一个妖了,能修炼成人已经十分厉害了,如今的白灵显然也是传承了她先祖的血脉。
据他所知,白灵此次的机缘就和她的那位先祖有关,按照原身上一世的记忆线,这个时候白灵应该顺利获得机缘回来了才对,可是白灵迟迟不归,担心她出事,他们两人这才过来找她。
单是寻找白灵的位置元景翊两人就找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处宛若世外桃源的峡谷。
他们站在峡谷入口,正当齐铭深兴高采烈的要走进去时,元景翊拦下了他,“不太对劲,我们先别进去。”
齐铭深不理解,“为啥不进去啊,我们不是找到小白了吗?”
元景翊没说话,而是拉着齐铭深慢慢远离峡谷,他的眉头紧紧皱着,脸上的神情也不轻松。
如果他没有闻错的话,他刚才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狐狸的骚臭味,如果是其他的动物,味道不会这么重,只有狐狸的那种味道,很难遮掩。
元景翊当然不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狐狸溜进了峡谷,才导致峡谷遗留了气味,这是一个万物皆有灵的世界,世界上既然有猫妖,自然也有狐妖蛇妖,而这个突然出现的狐妖究竟是好是坏,他们还不清楚。
假如狐妖不怀好意,只怕峡谷里的白灵也遭遇了危险,他们此时进去,只会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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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还会自投罗网。
……
这处的峡谷,树木清翠,花香扑鼻,鸟儿欢叫,看似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突然,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涌向几颗大树,大树应声而倒,树上的小鸟也受到波及,飞得快的有幸飞走,飞得慢的只能掉落在地化成一团焦黑。
一处有些隐秘的山洞里,一只白色的小猫窝在角落奄奄一息,白色的毛发不像以往那般干净,而是一团杂乱,东一块西一块的污渍,背部还有一大块白毛都被烧焦了,已经可以看到渗血的皮肉,怎一个惨字了得。
这个小白猫正是白灵,她遭了暗算,好不容易才逃回山洞,却再也没办法维持人形,而山洞外,那个暗算她的妖还在叫嚣着威胁她,而这处山洞其实也是她祖辈的其中一个据点,人类都说兔有九窝,其实他们猫也不止一个家,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想到就是因为她一时心软才引狼入室白灵心里后悔不已,如果不是她被外面那个狐妖骗了真以为对方受了伤主动把他带进山谷里,对方是不可能轻易进来的,这处山谷有她先祖遗留下来的阵法,除非对方法力高强,强行破阵,不然普通人想进来没那么容易。
白灵努力调整呼吸,运转法术试图疗伤,刚要张嘴,喉头瞬间涌上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小小的嘴巴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毛发。
再听到外面那个狐妖嚣张的叫嚣,白灵更是气愤,可是她身上的伤让她力气慢慢开始流失,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她想到了她小时候的救命恩人元大哥,又想到了小主人齐铭深,就像齐铭深已经喜欢上她一样,白灵也慢慢喜欢上了齐铭深,只不过她是妖,还不懂得感情的真谛,只是心里十分的不舍。
如果元大哥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来救她的,白灵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只是元大哥他,远在江市,她走的时候也没有留下信息,他们怎么可能会过来呢?
昏暗的山洞里,躺在地上的白色小猫呼吸越来越轻,慢慢闭上了眼睛,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小猫的腹部突然泛起了一道柔和的白光,慢慢的白光越来越强,逐渐笼罩住了白猫的整个身子……
山洞外,狐妖久喊不应,渐渐开始不耐烦起来,烦躁的在山洞外走来走去,狐狸生性狡诈,一个月前,他看到白灵一个妖独自在山林中行走,好奇之下跟了上去,不想竟然看到白灵突然变成了人,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对方确确实实变成了人形。
可是他分明能感知到白灵的实力并没有他强,他已经修炼了三百多年,可是依然没有一丝修炼成人的迹象,可现在这个小猫妖,岁数肯定没有他大,却已经可以变成人,两相对比差距明显,狐妖十分嫉妒,心里也起了别的心思。
于是他在白灵的必经之路上假装受伤接近她,只为了伺机得到可以令白灵变成人的宝物,白灵实力比不上他却能变成人,手里肯定有宝物。
62. 第 62 章
狐妖也是有耐心,跟在白灵身边一个多月都不动手,白灵也慢慢对他放下了防备,连先祖传承也无意中透露了一点给他。
狐妖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白灵之所以会变成人就是因为有了她祖辈的帮助和特殊机缘,这么大的一份机缘在他面前,狐妖怎么可能不动心。
狐妖以为白灵护法为名跟着白灵一起进了白灵祖辈的秘境,白灵想着这段时间来狐妖确实没做过伤害她的事,反而还帮了她不少,便信了他。
没想到到秘境后白灵刚把东西拿到手就遭到了狐妖的偷袭,最后还是拼着重伤把东西吞到肚子里,逃到山洞里躲着,要不然狐妖就真的得逞了。
元景翊他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簇熊熊烈火正在燃烧,山洞外一只红色的狐狸还在用尾巴不断施法,试图把烈火都扑进山洞。
齐铭深再傻也知道了眼前是什么情况,不由得紧张的抓住了身边人的手,“小白!小白是不是在里面?”
元景翊点了点头,看这场大火也不知道烧了多久,浓烟飘进去,只怕用不了多久白灵就是不被烧死也得闷死在里面。
齐铭深目眦欲裂,当即就要冲上前,元景翊赶紧拦住他,齐铭深不过是初学,怎么可能打得过有几百年修为的狐妖,不添乱就不错了,他冷斥道,“你给我在这好好待着!”
而另一边,本来还沉浸在要烧死白灵的狐妖也听到声音,发现了他们,元景翊不再耽搁,立马祭出法器迎了上去,只怕这是一场硬仗了。
……
山洞里,白灵的情况更是严峻,本来以为自己要死的白灵意识突然清醒起来,可却是伴随着彻骨的疼痛,仿佛要把她剥皮抽筋般,她忍不住痛哼出声,艰难的忍受这股疼痛。
淡淡的白光笼罩住白灵的本体,浓郁的烟雾早已弥漫进山洞里,却全部被白光隔挡在外,白光越来越浓,慢慢的,又开始变淡,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股白光才渐渐散去。
白光散去后沉睡的白灵也随之睁开了眼睛,可惜刚睁开眼就被山洞里的烟雾熏出了眼泪。
“咳咳……”白灵来不及多想刚才的那股柔和的能量是什么,她很快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竟然全都好了,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而外面,元景翊和狐妖打得难舍难分,狐妖已有三百多年的修为不假,不过元景翊这些年的修炼也不是白费的,更别说他体质特殊,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妖修炼本就比人艰难,因此他们之间的交手元景翊并没有落入下风。
不过狐妖有三百多年的经验,会的法术比元景翊多,元景翊一时间也奈何不了狐妖,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这时他们不远处的山洞突然传来一阵爆破声,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朝着狐妖袭来,狐妖躲闪不及,被力量击中,趴倒在地,口吐鲜血。
而后传来齐铭深惊喜的叫声,“是小白!小白没事!”
元景翊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清丽娇俏的少女从火光中走了出来,少女眉目含笑,周身的火光伤不到她分毫,一张小脸精彩奕奕。
看到她后,元景翊也松了口气笑了笑,他知道白灵已经得到传承了。
白灵也看到了元景翊,惊讶过后便是惊喜和感动,她方才本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元大哥和铭深了,没想到他们还是来救她了。
“元大哥!”白灵兴冲冲的跑过来。
“小心!”
白灵赶紧回神,却看到刚才还趴在地上的狐妖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白灵跟前,对方嘴里含着一团烈火就朝白灵扑了过来。
还不待她做出反应,狐妖就再一次被击飞了。
元景翊收回手,冷着脸往狐妖身上下了好几道禁锢,才往白灵那边走,还好他向来警惕,在狐妖有动作的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要不然白灵这次肯定不死也得受伤,方才可是狐妖的致命一击,打的就是夺取白灵内丹的主意。
而这时在远处围观的齐铭深也跑到了跟前,刚才那句提醒就是他喊的,老实说,看到同伴们遭遇危险,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齐铭深的心里并不好受。
“小白,师兄你们没事吧?”齐铭深激动的上下打量他们,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受伤,还想上手查看。
元景翊阻止了他来摸自己,示意他去看白灵就好。
“小白,我好想你啊,你还没有离开过我这么久呢……”
在两人腻腻歪歪之际,元景翊走到一边审问狐妖,同时也在思考到底要将狐妖怎么办,这个狐妖几次三番要杀他们,他是不想放过的。
狐妖已经受了重伤,看到元景翊过来的那一刻一双仇恨的眼睛还死死瞪着他,直到感觉到了元景翊眼中的杀意,才察觉到了害怕。
“我、我再也不敢了,大师您绕过我这一次吧……”
元景翊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而是开始审问他的目的和他曾经做过的事。
十分钟后,元景翊审问完毕,另一边的两人也总算想起了他们,两人的脸颊都红红的,白灵更是眉目含水,耳朵泛红,看向齐铭深的目光都带着闪躲,齐铭深却是无所顾忌的牵住了白灵的手,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刚才做了什么似的。
两人走到元景翊面前,如同一对小情侣见家长般扭捏羞涩,元景翊简直没眼看,他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说完了?”
白灵仿佛受到惊吓般连忙挣脱了齐铭深的手,喏喏道,“元大哥……”
元景翊:……他有这么可怕吗?他又不是封建社会不让女儿自由恋爱的封建家长。
“这只狐妖伤的是你,就交给你来处置吧。”他说道,顿了顿,他又继续说了些他审问出来的事。
原来,这个狐妖已经躲在这座山里几十年了,除了白灵,他还杀了这座山里好几个刚修炼出内丹的精怪,剥出他们的内丹供以自己修炼,手上更是沾了无数无辜之人的血。
白灵听完后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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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气愤不已,她愤怒的看向狐妖,无视对方的求饶,“他太过分了,元大哥,我不想放过他!”
元景翊自然同意,一个三百多年的狐妖就此覆灭……
回去的路上,白灵兴致勃勃的和他们说起自己这两个多月的经历,连她在山洞里遇到的奇异也说了,元景翊心知这是白灵的先祖传承,他还帮她检查了一番。
“你的传承还未完全炼化,回去后还得闭关把这些传承给炼化成自己的东西,不然会留下隐患的。”元景翊对白灵严肃道。
白灵愣了愣,随后认真的点头应下了,除了铭深,她最相信的人就是元大哥了,元大哥是不会害她的,所以他的话她自然会听。
元景翊手里则是把玩着狐妖的内丹,心里想着要如何将这颗内丹提取出有用的东西帮助齐铭深提升修为,他刚才也看到了齐铭深着急的神情和落寞的眼神,想必经过这次的事情齐铭深的跳脱性子也能安定下来,好好修炼了。
……
两年后。
再一次收到求救信号的元景翊不由皱起了眉,自从他上大学后的一次出手被官方注意到,元景翊也顺势在官方那里挂了名,这些年偶尔也会从他们那里接一些任务,完成任务不仅有钱拿还可以获得积分,积分可以在官方那里兑换修炼资源。
随着元景翊接的任务越来越多,完成率越来越高,他也在上头领导那里挂了名,组织里没人再会因为他的年龄而轻视他,天赋和能力从来不以年龄论高低。
自从上面知道了他的能力后分到他这里的任务也变得更加棘手了起来,不过报酬也更丰厚,有时候其他人遇到危险处理不了也会向他求救,元景翊一如平常,并没有什么怨言,既然棘手那就说明其他人处理不了,他能处理的就处理了,也算功德一件。
多年来的持续不断做善事,元景翊已经获得了许多功德,不过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般,无论他获得多少功德都被他的身体给吃掉,只留下浅浅的一层在他身体表面作为护体,当然好处也是有的,起码他最近遇到的倒霉事少了很多。
元景翊到了事发地,才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个幻境,此前有不少普通人在无意中闯入幻境后再也没能出去,最后葬身此地,因为死的人太多,才让官方注意到了这里,这才安排了人过来处理。
可没想到这个幻境是一个可以诱发人内心深处心魔的幻境,怪不得他们会向他求救,人生在世,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挂着某件事或某个人,而幻境又可以放大人内心深处的弱点,内心深处比较脆弱的人,即便是修士也有可能陨落在幻境中。
元景翊心中自然也有牵挂的人,他师父就是一个,不过他师父死前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他也安了心,何况他历经几世,早已心志坚定,寻常幻境根本不足以勾起他的心魔,更别说他其实没有什么心魔,或许从虚无时空里出来算一个吧,但这个幻境还没达到那个层次。
63. 第 63 章
等元景翊把人从幻境中救出来已经是晚上了,进去了六个术士,只出来了五个人,有一个死在了里面,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伤。
“真是多谢元道长了,没想到这里面的幻境竟然如此厉害,让我们也中了招。”说话的那人正是这个队伍的领队,此时正向元景翊道谢,他同时也在心里庆幸他此行把求救的信号符给带上了,若是元景翊没来救他们,他们只怕就要折在里面了。
鼎鼎有名的元景翊元大师他自然也是打过交道的,虽然年纪小,但为人正义,圈子里的人都无人敢小瞧他,也正因为清楚对方的为人,所以在选择发送求救信号的时候他发给了元景翊,而不是其他同师门的师兄弟。
因为他清楚他的师兄弟们救不了他,连他都中招了,其他人更不必说,最后关头他就想到了元景翊。
元景翊手里正拿着这处幻境的阵眼,一株俨然已经成精的灵草,可以发出一种无知无觉的气味,让人陷入幻觉当中,不过单单这一株灵草,还没有这么大的杀伤力,背后之人正是利用这株灵草布置了一个阵法,让本来无害的灵草幻境处处布满杀机。
而这个阵法刚才已经被他毁掉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过阳道长,还请你向上面如实回报此处的诡异,那些死在幻境中的人灵魂都消失不见了,这处幻境一定是有人专门布置用来害人的,我们得找出背后的人。”
阳道长也知道这不是件小事,当即严肃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如实回报,最近各地频繁出现事故,也不知这些事情背后有没有关联,元道长你也要多加防范。”
和阳道长等人告别后,元景翊也回了家,一路上也在思考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如同一张大网般,将他们笼罩在其中,而这些事故的共同点在于,都死了人,死了的这些人魂魄全都不见了。
虽然有些看似是意外,但是没有背后之人的插手他是不信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意外。
到了家,看到家门口蹲着的靠在一起跟门神似的两个人影,元景翊静了静,沉默了半响。
他咳嗽了一声,“你们怎么来了?”
两个人都被吓到了似的跳起来,
“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元大哥。”
元景翊叹了口气,打开门让他们进来,屋子里还是老样子,虽然如今他的钱很多,但元景翊还是没有搬离这里,大学毕业后就回了这里定居,反正只有他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也没意思。
“你们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元景翊拿出手机一看,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今天是临时决定出去的,又在幻境待了这么长时间,怪不得手机没电了。
齐铭深想起了今天的目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忙道,“大师兄,出事了!”
齐铭深和白灵今天本来是好好待在家的,下午的时候齐母接到了齐父助理的电话,是来询问齐父有没有到家的,原来齐父昨天去了公司底下的一个工地视察,可直到今天,齐父没回公司,助理秘书也联系了可是都联系不上,助理这才发觉不对,就打电话给齐母询问情况。
那个工地是江城东南方向的一个村子,因为要建开发区,那里的村民大部分拿了赔偿款搬出去了,齐氏集团也在那里买了一块地打算建一个大型商场,这是齐氏集团目前的大项目,齐父很重视,这才亲自去视察,却没想到出现了意外。
听完后,元景翊脸上的神情也认真了起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弄清楚没有?”
白灵脸上也带着焦急和担忧,说出自己知道的情况,“除了齐伯伯,其他跟着一起去的人也都联系不上了,李助理今天发现齐伯伯没回公司后就安排了人去桃花村找,可是没多久,那些人也失去了消息。”
她担忧的眼神落在身边的齐铭深身上,“铭深本来要立马赶过去的,是我把他拦了下来,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我担心他中了计,便带他来找你了。”
白灵信任十足的看向对面的男人,这些年元大哥面对任何事情都淡定十足的模样给予了她无限的信心和信任,总觉得什么事情都难不了他。
不是她不知道事情紧急,她和铭深两人早已心意相通,她当然知道他心里的担忧,虽然铭深和齐伯伯见了面就要吵,可是他们之间感情还是很好的,而且她也和他们相处了多年,齐伯伯失踪了她也很着急,可是她知道光着急没有用,能悄无声息的令这么多人无缘无故消失不见,对方一定不简单,他们要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去了也是送死。
“我现在收拾一下东西,这就跟你们去桃花村。”
“可是……”白灵有些犹豫,担忧的看向他,“元大哥,你才刚回来,要不还是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再出发吧?”
白灵之前不知道元景翊今天出去办事了,此时看着他有些疲惫的神色,顿时心里很愧疚,齐伯伯重要,在她心里,元大哥也很重要,她不能不顾及元大哥的身体硬要求他去救人。
齐铭深此时也反应了过来,冷静下来,他咬咬牙,“是啊,大师兄,你今晚先休息,明天再出发,小白,你也留下来。”
齐铭深内心十分纠结,他恨不能立马飞身去到父亲身边,可是小白说得对,景翊也是他兄弟,他不能不顾兄弟死活,他打定了主意今晚要自己先去桃花村察探一番,一刻不知道父亲的下落,他就一刻都不能安心,还有家里已经哭晕过一次的母亲,她还在家里等他们回来。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元景翊立马叫住了他,“站住!等一下。”
元景翊没在耽搁,转身走到他师傅的牌位面前,恭恭敬敬的上了一柱香,随后拿出三枚铜钱放在牌位面前,闭上眼睛掐起手势嘴里念着什么。
白灵看不懂他在做什么,齐铭深只看懂了他似乎是在占卜,嘴里的咒语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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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清,两人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好一会儿,元景翊才睁开眼睛,眼睛里的神色莫辨,看了眼窗外的月色,略微叹了口气,看着牌位上面那张慈祥和蔼的脸,声音细小,“师傅,您在天上可要好好保佑徒儿啊。”
那双慈祥带笑的眼睛仍旧温和的看着他,仿佛在对着他笑……
元景翊从供桌底下拖出一个小箱子,提起小箱子转身走出房门,“走吧。”
白灵两人更惊讶了,“可是……”
“我在车上休息也是一样的,铭深,你来开车。”
齐铭深惊喜的抬起头,连忙跟了上去,大声应道,“好!”
路上,元景翊在车上给手机充上电,同时借齐铭深的手机一连发了好几条信息,在察觉到车速过快时还不忘安抚道,“放心,你父亲今晚不会有事的,现在急也没用。”
奇异的,齐铭深焦急的心态慢慢被安抚住了,终于放慢了车速,元景翊也从车里掏出了好几包白灵放置的小零食吃了起来,今天忙了一下午,阳道长等人受了伤急着回去医治,他也就没和他们吃饭,导致他现在还饿着呢。
白灵见状连忙从她平时藏东西的地方把吃的食物都掏了出来,一脸讨好的递给他,这辆车就是铭深平时经常开的车,也是属于她的地盘,她熟悉得很。
桃花村不近不远,一个半小时后,他们总算到了。
他们的到来也引起了桃花村外守候的人的注意,警惕的看着他们,在知道齐铭深就是失踪的齐总儿子后才放松下来。
“啥,你们要进去?哎呦,这地方不能进啊,这里面会吃人,进去的人都不见了。”
“就是啊,齐公子,我们已经报警了,也有警察进去了,有警察同志在呢,董事长一定会没事的,您还是和我们在外面等吧。”这是齐氏集团安排过来的人,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你们还是先和我们说说里面的情况吧。”元景翊打断他们的絮叨。
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说起,其实在三天前,包工头就已经发现有工人不见了,只不过那个包工头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是那个工人偷懒不干了,再加上要赶工期,包工头就更加没有耐心找了,反正到时候结算工钱直接扣钱就是。
结果第二天,又有两个工人不见了,这下包工头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可是他怕被责罚,便没有声张,而是让人私底下去找。
第三天,人非但没有找到,去找人的人也不见了,工人里头已经有些人心惶惶了,而这时齐父过来视察了,包工头只好打起精神接待,他们一起去视察工地,却没想到,还在外头的几个工人发觉齐父一行人久久不见出来,顿时想起了这几天工人的莫名其妙失踪,当下害怕极了,赶紧跑出去桃花村。
跑出来后他们才发现桃花村其他工地也陆陆续续遇到了这种情况,这下他们说不敢再待下去了,连忙走了,工钱也不要了。
64. 第 64 章
等到今天齐父的助理发现不对时桃花村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性,没及时出来的工人全都不见了,桃花村也仿佛成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凡是进去的人再也没有出来过。
就连李助理今天报了警后过来查探的三个警察进去后也没见出来,如今还敢守在外头的几人两个是李助理重金留下来的工人,一个则是公司的员工,其他人全被吓跑了。
听完后,元景翊也做出了决定,“我们现在外面休息会儿,快到凌晨零点的时候再进去。”
齐铭深和白灵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同意了。
晚上23点30分,做足充分准备的元景翊把两条红线分别系在齐铭深和白灵的手腕上,另一边则是在他自己手上,系上之后红线就消失了,不过白灵还是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联系。
“一会儿你们紧跟着我,不要乱走。”他叮嘱两人道,进去前,他又发了几条信息,一会儿进去后,手机就没用了。
元景翊三人走进桃花村,刚进来的那段距离,他们眼前景象很平常,平时的桃花村其实风景不错,村里随处种满了桃树,桃花盛开时,这里宛若一个世外桃源,不过自从上面要开发这块地方后,这里的风景就被破坏了许多,到处都是施工的痕迹,堆满了泥沙水泥这些建筑材料。
越往里走,那种阴森的感觉越强烈,不过如今齐铭深和白灵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倒也没觉得害怕,只是觉得如今的情况有些诡异。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好安静啊。”
桃花村的工地还保持着白天的样子,也没有打斗的混乱痕迹,仿佛这里的人都凭空消失了般。
而元景翊仿佛有所预料般,带着齐铭深两人往一个方向走,两人也紧跟着,之前的话他们还牢牢记着。
一直走一直走,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又走了二十分钟,明明看着他们距离尽头已经不远了,可他们走了这么久还是没走到,白灵紧紧皱着眉头,神情紧绷,就连神经比较大条的齐铭深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大师兄,我们是不是……”他想问他们是不是中招了。
可还没等他问完,这时迎面吹来一股冷风,把齐铭深的脑袋吹得一激灵,风吹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再一睁眼,眼前的景象全变了,浓浓的迷雾笼罩在他们四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只能看到两米内的东西。
齐铭深抓紧了白灵的手,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一眨眼的时间全变了?
元景翊也停下了脚步,“我们到了。”
“好浓的阴气。”白灵说道,更诡异的是在这里,她的力量似乎被压制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进来这里后,她就感觉周围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们,可是她仔细看,又没有看到人。
看了眼手表,元景翊从齐铭深头上拔了两跟头发,又割破他的手指往一张符上滴了血,边做法边解释道,“时间紧急,我们先去找你父亲。”
符纸凭空燃烧,幻化成一缕灰烟往一个方向飘去,元景翊示意他们跟上去。
又走了良久,灰烟已经不见了,元景翊等人也停了下来,可是这里还是一片平静,元景翊皱眉看了会儿,扬起一把符纸,符纸飘在半空中,嘴里念着咒语,“破!”
随着声音的落下,符纸飞向空地的四个角,然后嘭的一下,眼前的浓雾散开一块儿,仿佛什么东西被打碎了般,终于显现出了里面的实际情况。
而随着浓雾的散开,暗处十几只恶鬼也朝他们扑了上来。
“爸!”齐铭深一直看着元景翊的动作,随着动静的打破,他也一眼看到了前方已经昏过去的父亲,他正要上前,却被扑上来的恶鬼阻挡了脚步。
齐铭深也拿出了桃木剑,把手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往桃木剑上一抹,拿着剑就迎来上去,几乎一剑就能伤到一个恶鬼,他这些年的修炼确实大有长进,修为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白灵也不逞多让,她知道这些鬼都是恶鬼,所以没有手下留情。
元景翊看他们应付得过来就没有插手,而是走到齐父等人面前查看他们的情况,齐父身边有跟着他一起的集团员工还有工地上的工人,只不过人数太少了,数量对不上,可能其他人在别的地方,也有可能已经死了。
没办法,虽然给他时间他也能找出来,但这处鬼域实在是太大了,他们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是的,鬼域,这个地方正是鬼王形成的鬼域,不过形成时间尚短,还不稳定,所以就是鬼王也不能随时出来。
鬼域是一个空间的反面,一阴一阳,外界看起来一切正常,实际上人只要一走进来就会无知无觉的走到鬼域里来,而鬼域里的空间和外界的空间是不一样的,看起来桃花村没多大,实际上只要一走进鬼域,就会迷失方向,很可能永远都走不出去。
而这几天桃花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正是因为鬼域的空间正在不断扩大,失踪的那些人也大部分成了这处鬼域的养分,失踪的人越多养分越多鬼域的形成也越快,而鬼域的扩大也导致了更多的人失踪,失踪的那些人都被拉入这处鬼域里了,外面的人自然找不到。
元景翊不知道如今的这个鬼王到底是不是原身遇到的那只,还是另一个鬼王,不过眼下他既然遇到了,就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齐父等人的情况不太好,普通修士进入鬼域都会非常难受,能力会被强烈压制,何况是普通人,齐父等人在鬼域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被这里的阴气给严重侵蚀了,只有心口处微弱的阳气还在苦苦支撑着,若是他们再迟一点,只怕齐父他们就要化成鬼域的养分了。
元景翊只能狂撒符纸为他们驱除阴气煞气,更是为他们输了一丝灵气护住他们的心脉,至少让他们撑到援兵赶过来。
在他做完这些后,那些恶鬼也被齐铭深白灵也杀完了。
“爸、爸,大师兄,我爸没事吧。”齐铭深杀完恶鬼后赶紧走到父亲身边,却发现他脸色苍白如纸,再一探呼吸,呼吸微弱得像没有了似的,连忙问道,虽然他也看得出来他父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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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气入体了,但还是抱着希望。
元景翊看了眼四周,神色渐渐凝重,“现在暂时没事,不过我们得赶紧出去。”待得越久对齐父等人越不利。
“元大哥,我发现我的力量好像被削弱了,这里到底是不是什么地方啊?我们原路返回可以吗?”白灵的预感也越来越不好,心跳得飞快,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空气似乎在振动,浓雾也越来越重了,周围的阴气都在朝他们涌来,阴气浓郁几乎成水,一股阴冷的触感传到他们四肢。
元景翊的目光死死盯着一个方向,嘴唇微动,“这里是鬼域。”
嘶!听到这话齐铭深和白灵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跟在元景翊身边学了多年,他们当然知道鬼域是什么东西,鬼王诞生之地视为鬼域,鬼王一出,天下大变,号令万鬼,生灵涂炭!
鬼域是鬼王的诞生空间,鬼域之内,鬼王主宰一切,万鬼听从号令,怪不得他们的力量会被压制,他们这些人在鬼域里是异己,鬼域会自动清除异己,他们的力量自然会被削弱。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鬼域,也从来没见过鬼王,白灵心神一颤,怪不得元大哥如临大敌,即便她已经全部炼化了祖辈传承,她也不敢说自己能打得过鬼王,她觉得是打不过的,此时白灵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挫败感,原以为自己能修炼成人已经很厉害了,却不想还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随着空气中的振动越来越厉害,元景翊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当即道,“一会儿我让你们往哪边走,你们就往哪个方向走,记住永远不要回头。”
鬼域进来容易出去难,没有鬼王的允许,他们很难出去,唯有在鬼王刚诞生的那一刻,趁它尚且虚弱对鬼域掌控不足之时撕开一道口子才能出去。
白灵一愣,意识到了什么,眼眶瞬间红了,死死揪住元景翊的衣角,坚定的摇头,“不,我不走,元大哥,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
她看向一旁扶着齐伯伯的齐铭深,深深的看着他,难过道,“铭深,你带着伯伯他们走吧,不要管我们,听元大哥的话,不要回头!”
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她知道她对不起铭深,可是她更加不能丢下元大哥,她的命就是元大哥救的,她已经数不清元大哥救了她帮了她多少次了,可她呢,却只会拖他后腿,这一次,无论谁说都好,她一定不会丢下他的。
要死就一起死好了,反正她的命也是元大哥的!
齐铭深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师兄,又看向白灵,只觉得脑子十分混乱,被他们像是最后的遗言的交代给气笑了,难道他齐铭深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不可能,我们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当然不行了,白灵着急的催促齐铭深,她看向昏迷不醒的齐父等人,突然灵机一动,连忙划破了手指,给齐父他们每人喂了一点血,她刚才就注意到元大哥似乎是给他们输送了灵气,既然如此,她的血液里也含有丰富的灵气,也一定可以救他们的。
65. 第 65 章
果然,刚喂下去一会儿,齐父等人的脸色就好了许多,随后,就见齐父慢慢睁开了眼睛。
白灵眼睛一亮,亮晶晶的眼睛看向元景翊,似是在求表扬,元景翊心里一叹,笑道,“做的不错。”
他其实也不是不能让齐父他们醒过来,不过他还得留着灵气对付鬼王,所以不能输给齐父他们太多灵气,没想到白灵竟然会主动喂血,白灵是化成人形的灵物,她的血液对于普通人来说自然是大补,不过这也会十分耗费她的精气。
“元大哥,我是有用的,你不要赶我走,就算你赶我我也是不会走的。”白灵坚定的站在元景翊身边,那副模样就死皮赖脸的赖子似的,就算是在危急关头,也把元景翊弄得哭笑不得。
除了齐父,也有好几个人陆陆续续的醒了,他们都十分疑惑,却没有时间给他们解释了,元景翊立马作出了安排,让醒了的人扶着那些还没醒或者是仍旧十分虚弱的人。
他看向仍旧不肯走的齐铭深,一双盛满星光的眼睛看着他,“还记得我教你的那些东西吗?没有你带着他们走不出去的,这是大师兄交给你的任务,难道你连大师兄的话都不听了吗?一定要把他们安全带出去,听清楚了没有!”
最后一句话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齐铭深嘴唇动了动,眼眶已经通红,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却不再反驳了,他艰难的挤出一抹笑,“知道了大师兄,保证完成任务!”
元景翊再次看向那个方向,周围的威压越来越重,他带着白灵脚步坚定的往那个方向走了进去。
齐铭深手里握着还留有余温的玉佩,这是刚才大师兄留给他的,可以指引他们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两人的背影,他咬了咬牙,“我们走!”
……
齐铭深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个厉鬼,只知道后来的挥剑已经成了一个机械动作,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厉鬼撕扯的伤口。
好似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过了一瞬间,他们总算见到了出口。
就在他们快要要走出去的那一刻,他停了下来,转身。
跟在他后面的齐父也停了下来,齐父看到了自己儿子那双固执中又带着一股孤注一掷的眼睛,好似明白了什么,心里既骄傲又不舍,他以前总觉得儿子不够懂事,不听话,却不知道何时,他的儿子早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长成了一个不输任何人的男子汉,大英雄!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鼓励,“好孩子,去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其实元景翊也没把握能杀掉鬼王,万鬼之王不是说说而已,即便只是只新生的鬼王,也足以让人谈之色变。
被卷进鬼域的齐父等人是鬼域的养分,更是鬼王壮大自身的力量来源,而元景翊的做法,已经激怒了它,元景翊和它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状态。
甫一诞生,鬼域里的所有鬼都收到了命令,万鬼朝拜。
元景翊他们刚赶到时就看到无数的鬼被鬼王撕成了碎片,吞吃下肚,却无一只鬼敢反抗,只能瑟瑟发抖任由它驱使。
而他们越靠近,就越能感受到鬼王身上的威压,身体的力量也被压制得越严重。
元景翊和白灵对视了一眼,不多说废话,而是默契的一起朝它攻了上去,元景翊和白灵在鬼王面前就像是两只小蝼蚁,可小蝼蚁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觑的,鬼王被彻底激怒了,停下了进食,驱使万鬼朝他们扑了过来,试图将这两个小蝼蚁撕成碎片。
元景翊和白灵则是全力抵挡,吸引鬼王的注意,为齐铭深争取时间。
他们不知道打了多久,可每次被打趴下后下一秒又会坚定的站起来,数不尽的阴气从他们的伤口处涌入,失血过多外加阴气侵蚀,只留下彻骨的寒冷和疼痛。
元景翊积攒的符纸一点不留的全用了,无数的厉鬼死在他手里,捉鬼帆被打开,收了数不尽的鬼魂,连他压箱底的法器也被拿了出来。
元景翊拿着一本发着金色光芒的看起来十分古朴的书,念着咒语,手一扬,无数个金色的字符随着他的动作升起刺向鬼王。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震耳欲聋,鬼域空间也随之动荡,刚才还豪发未伤的鬼王身上顿时出现了多个伤口,而这些伤口却不像刚才那样,吃两个鬼,吸收鬼域的力量就瞬间愈合了。
鬼王的眼神也逐渐认真了起来,那双阴冷瘆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元景翊,该死的蝼蚁,竟敢伤它!
白灵眼神一喜,崇拜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元大哥太厉害了,刚才他们一直无法突破的防线就这么被他打开了。
然而,元景翊的神情却仍旧凝重,心里升起一抹苦笑,千年前流传下来的逍遥金典却只能伤到鬼王的皮毛,看似现在鬼王的伤口无法愈合,阴气在流失,实际上根本没有伤到他的根本,那点阴气根本不被它放在眼里,如果他们不能继续乘胜追击,身处鬼域拥有无数补给的鬼王伤口很快就会愈合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逍遥金典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它是一次性消耗品,一旦被使用掉下一次就得积攒数百年的灵气才能继续使用,这是他师傅留给他的最后一个保命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这一刻,元景翊居然还有心情想,要是他师傅知道逍遥金典就这么被他用了,还不一定能保得住命不知道得多可惜,十几代掌门都舍不得用的东西呢。
很快,他就没心情再想了,鬼王收起了方才玩笑的态度,开始认真了,鬼王的力量要比普通厉鬼厉害数百倍,根本不是他们这些肉体凡胎所能承受的。
“元大哥!不要!”
“大师兄!”
元景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看到白灵被抓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推开了她,紧接着,他被鬼王的大手给抓住,再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在恢复意识的那一刻,景翊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虚无空间,当然,这个世界是有鬼魂存在的,鬼王又可以号令万鬼,他还以为自己的本体魂魄也被鬼王撕碎,回不来了呢。
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处在一片金芒芒的空间里,让他整个人如同回到了孕育的母体里,暖洋洋的,十分舒服,然而,下一秒,他立马清醒过来,这不是虚无空间……
白灵和急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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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赶回来的齐铭深眼睁睁看着元景翊被鬼王吃掉,心神俱裂,两人默契的都疯了般,疯狂的攻击鬼王。
白灵也变回了本体,身体扩大数十倍,使出全力攻向鬼王,然而,无济于事,他们只能被一次次击落。
鬼王刚吃了一个人,心情正好,也不急着吃剩下的两个人了,就让那些厉鬼一遍遍的撕扯他们。
就在两人精疲力尽,再也使不出任何力量时,异变突生,方才还笑得一脸狂妄的鬼王脸色大变,神情痛苦。
无数道刺目的金光从鬼王的身体里爆发出来,照亮了四周,将鬼王的躯体刺穿了一个个破洞。
这一幕,落在了齐铭深和白灵心里,也落在了数十个前来支援的大师眼中,那一刻,光芒万丈,永生难忘!
……
元景翊走出门,从他出门到下楼梯的短短一百多米的距离,他先是经历了楼梯口的灯突然碎裂差点砸中他的脑袋,紧接着一脚踩到了不知道谁扔的香蕉皮,被某个物品绊倒脚,走出小区大门口时险些被楼上掉落的花盆砸到头等等数十件危险的事情,他才顺利的到了齐铭深的车前。
这些事情放在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可能早就没命了,不过元景翊早就习惯了,已然练就了在花盆即将砸到他的上一秒立马后退一步的种种条件反射。
他看着硬要拉他出门的两人十分无奈,“我早就说了一出门准没好事,等到你们说的那个地方,你的车也不用要了。”
齐铭深嘻嘻笑着把他推进车,“大师兄,就一辆车而已,怕什么,你都多久没出门了,这次我和小白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地方,你一定要来试试。”
白灵也笑道,“元大哥,你放心,我和铭深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跟我们一起玩就好了。”
其实刚才那些事情白灵就想帮他挡开,只可惜姜还是老的辣,元大哥的动作太快了,都没给他们表现的机会。
元景翊有些无奈,却不再拒绝了,这几年元景翊越来越不喜欢出门,除了必要的给自己攒功德的时间,其他时间他能不出去就不出去,无他,只因为他现在的情况比小时候还要糟糕数十倍,每次出门必出事,当然在家也会出事,不过他不怎么碰其他东西,在家遇到的倒霉事就比出门少一些。
三年前的那次对战鬼王,在鬼王的肚子里,元景翊为自己谋得了一条生路,他以前积攒的功德虽然都被他的身体给吸收了,却还在他的身体里,他耗尽甚至透支了他所有的功德,引功德之力,最后击杀了鬼王。
却也给他带来了非常严重的后遗症,他现在的身体里一点功德也没有了,体质的缺陷也越来越严重了,出门必见鬼都是常事,现在都是出门必出事了,还都是足以没命的事故,他也从一次次的事故中形成了条件反射,如今的应对已经很熟练了。
也不知道还要攒多久功德才能回到正常人的状态,元景翊心里想了一会儿,很快又被齐铭深两人拉回了现实,听着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他背靠着座椅闭目养神,嘴角不自觉的勾起,过时时刻刻的警惕也是很伤神的,既然他们说要保护他,那就交给他们吧……
66. 第 66 章
“开!开!”
“大!大!”
景翊一睁眼,就被身边乱哄哄、纷乱嘈杂的喊叫声吵得直皱眉头,他抬头看了一眼,一群人挤在一张桌子面前,汗臭味、口臭味,什么味道都混杂在了一起,难闻得要命,景翊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种环境实在太糟糕了,原身究竟怎么待得下去的?
“怎么样?苏少爷,你还压不压啊?大家伙都等着呢?”景翊的对面,一个穿着棉布衣服,袖口挽在手臂,面目粗犷,看着就十分不好惹的男人对着景翊大声说道。
他身边的人还在不停的附和,“就是啊,苏少爷,你可别耽误大家的时间啊。”
“不会是输太多不敢压了吧?”
根本不用像上辈子那样算一卦,景翊都看出来了对面几人的不怀好意,他低头一看,他的手里还攥着几张银票。
他挑了挑眉,又看向桌面上盖着已经摇好的骰子,随手压了小,景翊放下去的一瞬间,打头的那个男人面色突然有些僵硬,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景翊看向男人,笑着道,“压好了,开吧。”
然而那个男人迟疑了好几秒,都没有把盖子打开,景翊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不是买定离手吗?怎么还不开,难不成是我赌对了,你们云丰赌庄在想着怎么出千?”
景翊这话一出,人群都安静了片刻,不少怀疑的眼神看向了男人,在赌场的赌徒基本上都是十赌九输,剩下的那个就是托,当然赌徒是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永远这么差的,可是赌上头了他们根本想不到是有人在出千。
而景翊这番带着指向性的怀疑顿时把这群已经赌虫上脑晕了头的赌徒们给惊醒了,对啊,会不会根本不是他们运气不好,而是有人在作弊呢?
而出千的人,明显只能是云丰赌庄这个坐庄的男人了。
被十几双眼睛盯着,男人即便想在开盖之前再摇一次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了,除非他想明天赌庄就关门,赌庄出千,这是各大赌庄私下都默认的事了,不这么做,赌庄怎么赚钱,不过没人敢把这是捅出来,一旦闹大,无数百姓的唾弃他们是承受不了的。
身形粗壮的男人深深了看了景翊一眼,景翊却没看他,而是笑看着桌面上的骰子,他堂堂宁远伯的身份,这个爵位还是先皇亲封的,这个赌庄背后的人权势再大,也不敢明着对付他,所以他根本不用惧怕。
众目睽睽之下,男人开了盖子,1、1、2,果然是小,景翊刚才压下去的银票是两万两银子,而压小的人很少,倍率一赔五,翻了五倍,景翊一下子到手十万两。
景翊收起银子,拒绝再次下注,并对周围的人说道,“我看云丰赌庄的心不诚,刚才要不是诸位帮忙,只怕我这十万两就要飞了,小爷下次还是去别的赌庄吧。”
边说边拿出一张银票拍在桌面上,“这一万两就给大家伙分了吧,感谢刚才诸位的维护。”
周围的人刚才眼睁睁看着苏景翊从两万两赢到十万两就已经震惊十足了,没想到这位众所周知每次去赌庄都是给赌庄送钱的宁远伯竟然真的赢了一次,他们无不羡慕嫉妒的盯着苏景翊。
然而下一刻,苏景翊竟然大方的拿出一万两分给大家,这下没有人再去盯着苏景翊了,眼珠子紧紧盯着桌子上的银票,宁远伯赢的钱他们拿不到,这一万两却是他们立马就可以拿到手的,众人争抢着银票,最后还是几位他们比较信得过的男人拿着银票一起去钱庄换银子,保证拿到银子后第一时间分给他们才作罢。
这时众人才想到那位大方的宁远伯,然而,他们转头一看,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另一边景翊趁着他们争抢的时候顺利走出赌庄,刚出赌庄不久,他就感觉到背后有人跟踪的痕迹,不过直到他进了宁远伯府,后面跟着的人也没敢上来把他怎么样。
当今圣上虽然才刚刚登基五年,却早已羽翼丰满,大权在握,从他登基以来做出的种种政策来看,当今圣上俨然可以知道这是个明君,也不是个可以让人随意欺瞒的软弱君王,堂堂天子脚下,他这个宁远伯要是被人当街抢劫了,明天整个京城府衙的人都可以不用干了,连一个贵族伯爵都敢抢,普通百姓还怎么过日子?
所以景翊笃定云丰赌庄的背后之人不敢动他,不然也不会只敢引诱原身去赌庄输钱,其他更过分的事情却不敢做。
“少爷、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夫人找你找很久了!”
景翊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布衣,才十四五岁左右书童模样的人哭丧着一张脸朝他跑过来。
景翊总算想起原身是偷拿了自己母亲为数不多的两万两嫁妆钱然后偷偷跑去赌庄,连贴身小厮青砚都撇下了,独留他承受母亲的怒火。
而现在,面对老太太怒火的人变成他了,一想到这,他就有些头疼。
他看向青砚,“母亲现在在何处?”
青砚显然已经被罚过一顿了,提起夫人还心有余悸,“夫人在祠堂,吩咐底下的人一见到您就要把您带去祠堂,少爷,您还进去吗?要不咱跑吧?”
青砚面露希冀的看向自家少爷,少爷要是被罚了,他也讨不了好啊,他们还是等老夫人知道了再回去吧,老夫人一定舍不得少爷被罚。
景翊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他当然知道母亲现在有多生气了,连自己母亲当年的嫁妆钱都敢拿去赌,下一次就是只怕就是宁远伯府的这处宅子了,没了宅子,他们宁远伯府上下老老少少就要流落街头了,母亲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这一次才会这么生气。
要知道原身从小就是宁远伯府上下的掌中宝、心头爱,所有人都宠着他护着他,要不然也不会养成这无法无天的小霸王的性子,唯一能稍微管得住他的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前宁远伯夫人了,可即便是他的母亲,每一次原身做错事,她只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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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儿子从小就没了爹,就心疼得总也狠不下心。
这一次却连家法都请出来了,可见是真气着了。
景翊走进家门,宁远伯这些年因为原身的败家加上后继之人也就是他不成器,已经渐渐没落了,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繁华,要不是还有这个伯爵的爵位在支撑着,只怕就要淡出京城的贵族圈了。
景翊没耽搁,直接往后面的祠堂走,而下人们看到他回来,也连忙去各院通风报信,尤其是老太太那里,老太太平时最疼爱这个孙子了,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子挨罚了不让她知道,他们这些下人都没好果子吃。
“跪下!”
景翊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携带着怒火的厉喝,这声音吓得他一激灵,条件反射的差点转头就要跑。
他硬着头皮走进去,就看见一位身着青绿色襦裙的美貌妇人手里拿着一根竹藤,正怒气腾腾的瞪着他,“给我跪下!”
看着面前一排排包括他爹在内的祖宗排位,景翊不发一言的跪了下去,低眉顺眼的等着对方发泄怒火。
看到自家败家子这次居然这么听话,美貌妇人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她还没消气,手里的竹藤还是挥了下去,边打边问:“混账,你知错了没?”
一阵刺痛从背部传来,不过这股痛没有想象中的厉害,景翊心知母亲即便在气头上,也还是压制住了力气,听到问话,他忙道,“我错了,娘!”
罗烟才打了五鞭,就停手了,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如果可以,她又怎么会打自己的孩子,实在是他今天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就剩娘这点钱了,家里有几十口人要养活,你把这些钱拿去赌有没有想过这宁远伯府怎么办,没有了钱你祖母和几位姐姐该怎么办!”
她心痛的捂住胸口,后悔不已,“都怪我,我不该把你宠得不知天高地厚,要是这宁远伯府没了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啊!”
女人崩溃的跌坐在地上,不停的捶打苏景翊,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伯爵府里光彩夺目的当家主母,而是一个因为宠坏了儿子,儿子做了错事却无能为力的狼狈母亲。
“娘,我没……”
“哎呦,我的乖孙啊……”景翊还没说完话,就被外面由远及近的声音给打断了,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个带着佛香的老妇人给抱住了。
老太太立马看到了景翊背后的鞭子打伤的痕迹,当下心疼得直掉泪珠子,“乖孙啊,这得多疼啊,你这个当亲娘的怎么能这么狠心啊,连自己儿子都打。”
甚少生气的老太太瞪向自己媳妇,就算再生气也不能打孩子啊。
罗烟刚才崩溃的情绪都被老太太的神来一笔给打断了,她生气道,“娘,你根本不知道这臭小子到底干了什么,他居然拿着我的嫁妆钱去赌,我们家就剩这点钱了,我要是不好好教训他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67. 第 67 章
老太太愣了愣,看向孙子,面上却无多少责怪,而是一脸担忧,“哎呦,乖孙,这事可不能干啊,赌庄那都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以后可不能再去那种地方了。”
苏景翊总算找到说话的机会了,“娘,祖母,我没输钱,我还赢钱了。”说着他把兜里的九万两银票递给罗烟。
罗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手忙脚乱的的接过儿子胡乱塞过来的一沓银票,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银票,这么多银票,是真的?去赌庄还能赢钱?这怎么能相信啊?
不止罗烟不敢相信,老太太也十分震惊,她也活到这把岁数了,还没看到能从赌庄赢走这么多钱的人,在赌庄的赌徒,即便能赢也是小钱,而且下一次会输得更多,能赢钱的人绝对是少数。
“乖孙啊,你干啥了,哪来的这么多钱?”老太太不相信这真是他从赌庄赢回来的。
苏景翊只好将事情从头到尾简单说了一遍,说完了还保证道,“我现在知道了赌庄的人就是在骗我的钱,娘,祖母,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再去赌庄了。”
苏景翊这话说得信誓旦旦,当然这话只有老太太信了,罗烟还是半信半疑,没办法,原身的前科太多了,他以前也这样大言不惭的保证过一定会学好,可惜不到两天又故态复萌,导致罗烟都不想相信他了。
老太太却已经让苏景翊赶紧起来了,心疼得一口一个心肝的唤着,还让人去找大夫过来。
苏景翊却没立马起来,而是看向一旁的母亲,罗烟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行了,起来吧,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你已经长大了,做事之前要想想家里人,知道了吗?”
苏景翊跪在地上,正对着苏家的祖宗牌位,他点了点头,认真说道,“娘,你放心,我今天就对着爹和祖父的牌位发誓,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去赌庄,好好跟着夫子学习,考上状元,以后给娘和祖母挣一个诰命回来!”
苏景翊前所未有的认真模样把罗烟和老太太都给看愣了,自家儿子/孙子什么时候这么懂事过啊,还发上誓了。
老太太心疼得直抹眼泪,赶紧把人拉起来,“好啊,我的乖孙真懂事,祖母相信你,来,咱们赶紧去擦药去了哦。”
苏景翊搀着老太太走了,罗烟看着那一老一少的背影,又看了看丈夫的牌位,深深的叹了口气,儿子刚才的话她当然是不信的,她只希望经此一遭,他能长些教训,以后不要再这么糊涂了,好在儿子年龄还小,好好调教或许能调教得过来。
罗烟狠了狠心,她以后绝不能再心软了,不然再这么让他败下去,苏家的祖宗基业就要毁了,只希望丈夫真能显一次灵,好好保佑他儿子吧。
苏景翊和老太太刚到厅堂,得到消息的几位姐姐和两位姨娘也过来了,她们都是来劝和的,每一次,一旦罗烟狠心要教训儿子,这些人都会心疼的过来劝解,导致罗烟那颗好不容易才狠下的心立马就变软了。
在这个男权当道的封建社会,苏景翊是整个苏家唯一的男丁,无疑,他得到的宠爱是最多的,同时,责任也是重大的,祖母,罗烟和两位姨娘的下半辈子都得依靠他,还有已经出嫁和即将出嫁的姐姐们,苏家是她们娘家,苏景翊这个弟弟更是她们的依仗,只有娘家和弟弟厉害了,她们在婆家的身板才能挺直。
假如娘家没人,亦或是娘家不肯为她们出头,那么她们就是被婆家人给欺负死了也没人理会。
苏景翊,前宁远伯的独子,苏家的祖上,也是有人跟过皇帝的先祖打过江山的,还被封了一个爵位,宁远侯,后来,大隆朝江山逐渐稳固,不用再打仗了,苏家的先祖以及其他武将也慢慢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当然即便江山稳固了,大隆朝也还是需要会打仗的将领率领军队,可惜,苏家不是最得圣心的心腹,这些统率大军的将领人选还轮不到苏家来当,不需要打仗,苏家也慢慢在边缘化,守着一个爵位过活。
爵位传到苏景翊的父亲苏宏这一代,已经降为宁远伯了,苏景翊父亲苏宏不甘心宁远伯府渐渐没落,便自小学武入了军队。
苏家的子嗣艰难,数代单传,苏宏一生除了妻子罗烟,还有过两个姨娘,陈姨娘是罗烟尚未嫁进来时就收的教导人事的通房,模样不是很出彩,苏宏对她也没有太多感情,他真正有感情的是他的妻子罗烟,后面还是陈姨娘生下了一个女儿罗烟做主才抬她成了姨娘。
罗烟嫁进宁远伯府七八年了才得了两个女儿,那时流言蜚语众多,即便苏家老太太挺喜欢罗烟这个儿媳妇的也忍不住眼馋孙子,时不时念叨,罗烟没办法只能让身边的贴身婢女红梅去伺候苏宏,希望红梅能生下一个儿子来延续苏家的烟火,没想到红梅确实是怀孕了,还是双胞胎,可惜生下还是女儿。
就在苏家上下有些绝望的时候,罗烟怀孕了,这一次怀得很是艰难,但是幸好这一次生下来的是儿子,也就是苏景翊。
苏景翊的出生可谓是背负了整个苏家上下的期待,儿子的出生让苏宏更加振奋,私下还和妻子商量过儿子的未来,按照他的想法,既然他已经进了军队,儿子就不要去了,现在的大隆朝,对于文官的态度越来越重视,武官却早已没有了以往的荣光,宁远伯府想要重现以前的繁华,考科举做文官是必须要走的路。
苏宏正是对科举一窍不通才进的军队,至于儿子,他自然是希望他能够参加科举,谋上一官半职的,现在太平年代参军实在没什么出路。
苏宏梦想中的是苏家一门父子,一个从军,一个从文,共同携手重铸苏家往日的荣光。
但很可惜,还没等原身长大,意外先到来了,在一次剿匪的过程中,苏宏大意中了匪徒的计谋,苏宏带领的一小支队伍陷入了匪徒的陷阱中,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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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为了保护下属,死在了匪徒手中。
消息传回来时,整个苏家陷入了恐慌,老太太都哭晕了过去,罗烟亦是悲痛不已,却还得强撑给丈夫办理丧事,撑起整个苏家。
苏宏虽然是因公殉职,匪徒最后也被剿灭了,可归根到底还是苏宏太过大意才中了那群乌合之众的匪徒的计谋,不过皇帝念在苏宏为了救人而死的份上,没有追究,还赏了两万两白银作为抚恤金安抚苏家上下,其他的赏赐,却是没有了。
就这样,苏家只剩下了一众的老弱妇孺,唯一的男丁苏景翊也被宠得越来越歪,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还被人诱惑染上了赌,假如苏景翊没来,他的下场就是输了那两万两银子,还被云丰赌庄诱惑签下借条。
最后苏景翊会把银子全部输光,为了还债,苏家上下倾家荡产,连整个苏家在京城立足的宅子都卖了还债,宁远伯彻底沦为整个京城的笑话。
输完家产后,苏景翊消停了几年,还娶了媳妇,只是他那霸道的性子却是养成了,后来有一次他招惹上了这个世界的女主,女主只是个六品小官家的庶女,如果只是得罪了女主还不会怎么样,只是女主背后是有男主的,男主的权势比苏景翊大多了。
因为男主的特意设计,苏景翊酒醉后后失足落水,直到第二天才被发现,彼时的宁远伯府早就淡出了贵族圈,苏景翊到底是不是真的失足落水已经没人在意了。
只是可怜了苏家上上下下,孙子没了,老太太的心气也没了,得知消息后当即病倒了,没多久也去世了。
罗烟先是失去儿子,又没了婆婆,简直痛不欲生,要不是还有几个女儿经常回娘家安慰她,罗烟也舍不得女儿们没了娘家撑腰,咬牙撑着,只怕也要随他们去了。
只是,即便如此,她的精气神还是一日不如一日,宁远伯府没了继承人,这个爵位最后还是被皇帝收了回去,虽然皇帝仁心赏赐了一座小宅子给罗烟几个寡母居住,但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苏家如同一个即将走向死亡的重病的垂垂老翁,看不到一丝希望,明知道自己正走向末路,却又无可奈何。
除了罗烟几人,还有苏景翊的几个姐姐,本来苏家就没落,苏景翊这个继承人又不争气,她的几位姐姐能嫁到的自然不是多好的人家,偏偏她们出嫁后又经常私下里帮衬娘家,便惹得夫家更加不喜。
苏景翊死后,几位姐姐娘家也没了人撑腰,这下日子就更难过了,生下了男孩的姐姐还好,夫家即便再不满也顾念着孩子,苏景翊的三姐五姐就惨了,只生了一个女孩,苏景翊死后没多久就被夫家休弃了,五姐被休回家后承受不住当晚便上吊自杀了。
苏家接连办了好几场丧事,剩下的人也没有多好,死的死,疯的疯,十分凄凉。
苏景翊接收记忆的时候都能感受那时苏家深深的悲痛和无尽的绝望。
68. 第 68 章
固然,苏景翊有错,可是罪不至死,苏景翊固然纨绔,可他并不好色,那莫须有的把调戏良家妇女的罪名安到他头上简直是无稽之谈,他只是恰巧和女主看中了同一件东西而已。
苏景翊根本不知道女主宋清漪和显郡王府世子有一腿,他还以为宋清漪就是一个普通的六品小官家的庶女而已,论实力,他自然觉得这东西应该是他的,更别说是他先来的。
哪想到,就是这一遭就被女主给记恨上了,女主是庶女,从小就在严厉的主母手底下长大,一个六品小官家本就没多少东西,还要好几个姐妹争夺资源,她生性敏感,平生最恨别人看不起她,她还是庶女时自然拿别人没办法,可是在搭上显郡王府世子后就不一样了。
那些她认为看不起她的人都被她一一记着,她也没傻到当面向郡王世子告状,但是她会扮柔弱,装可怜,世子最吃她这一套,她还让显郡王府世子误以为是苏景翊看上了她,想要对她强取豪夺。
世子自然是更生气了,不过是一个落魄的伯爵,怎么敢抢王府世子的女人,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就因为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虚荣心和报复心,苏景翊丢了性命,苏家一家老小家破人亡,晚景凄凉,不得善终。
苏景翊在看完这些记忆后恨铁不成钢肯定是有的,据那柄镜子所言,他穿越的每个身体都是万千世界中的其中一个他,可现在的这个他,实在是太混账了些,他都没眼看了。
可这个所谓的男主显郡王府世子也太恶毒了,不管怎么样,苏家的其他人是无辜的,可即便苏家只剩下几个老弱妇孺了,他还是不肯放过他们,那些针对苏家的流言都是他派人传出去的,而且当初苏景翊会沉迷赌场,没有他的手笔他是不信的,据他所知,云丰赌庄的背后之人极为神秘,但他总觉得和显郡王府世子姜堰脱不了关系。
不过苏景翊如今首要做的还是要提高苏家的地位,只有宁远伯府的地位上去了他才能为那些嫁出去的姐姐们撑腰,她们在婆家才不会受气,没定亲的姐姐也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家,上辈子宁远伯府越来越没落,后面的三位姐姐嫁的不是虚有其表和宁远伯府一样落魄的勋贵世家,就是科举无望的举人秀才之子,那些人家只有表面风光,实则内里藏污纳垢,苏家的女儿嫁过去反倒还要用自己的嫁妆来贴补,却还得不到他们一丝好脸色。
如今苏景翊来了,自然不愿让他的姐姐还跳进那些火坑里,虽然有几位姐姐跟他不是同一个娘亲所生,但无一例外她们都很疼爱他这个弟弟,苏家的人口并不复杂,两位姨娘红梅是罗烟的陪嫁丫鬟,陈姨娘是个老实本分的,他父亲也极为敬重他母亲,自然不会爆发出什么争端。
自从苏宏死后,苏家后宅就更平静了,一家人互相扶持,感情自然很好。
在苏景翊的一番思考间,老太太已经让太夫为他上好了药,对他一直安安静静的顺从态度还觉得有些奇怪,往日宝贝孙子被儿媳打了早就哭天喊地的喊疼了,今天竟然这么安静,难道今天被打了一顿果真懂事了?
不过今天令她奇怪的也不止这一件了,往常只听说孙子又输钱了,哪想到他还有赢钱的时候呢,还赢了足足九万两,九万两对那些真正的勋贵侯爵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是对宁远伯府来说却是救命的钱了,苏家老小都不善经营,可是在京城每日花销都是一笔不小的数,人情往来也都需要钱,除了苏景翊被宠着不知各中情况,其实本来罗烟都打算缩减府中用例了,现在有了这笔钱,这段时间苏家也能松快一些,还有秀儿即将出嫁,也能好好办上一场不至于被夫家看轻。
除了让太夫上药,老太太还让人拿来了好几碟点心让他吃,对他嘘寒问暖,生怕他饿了冷了,而直面老太太无比关心热情的苏景翊则是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么无下限的宠孩子,除非生来就心性足够坚定,否则一个真正的孩子真的很难不长歪。
正感叹间,下人来报,苏景翊的大姐苏明苓回来了,苏景翊赶紧迎了上去,也借此解脱一下老太太无微不至的关心。
苏景翊走到大厅时,苏明苓已经到了,苏明苓是个长相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可惜一见到他,苏明苓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快步走上前给了他肩膀好几下。
边拍边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赌庄那种地方你也敢去,不要命了吗,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母亲和祖母怎么办,你让几个姐姐还怎么活?你怎么不听话啊……”
越说苏明苓的眼眶越红,最后停了手,却是忍不住靠在他肩上哭了起来。
苏景翊:……
又弄哭一个,他没办法,赶紧安慰,还把他赢了九万两银子的事情也说了,可惜苏明苓正伤心生气着,根本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苏景翊都无可奈何了。
幸好罗烟和老太太及时赶到,劝说良久,才止住苏明苓的泪水。
苏明苓也是好不容易才抽时间回来的,她儿子刚出生不到半年,女儿也不大,平日里得照顾两个孩子,其实不怎么抽得出身,但她还是回来了。
苏明苓的婚事是苏宏还在时定下的,是一个武官家的嫡长子,而她的婚事已经是几位姐妹中最好的了,那时苏宏去世后苏明苓要守孝,幸好那武官是苏宏的同僚,家里人品性也还不错,苏宏死后对方也没有毁约,而是按照先前的定亲约定娶了苏明苓进门。
苏明苓嫁进刘家后三四年才得了一个女儿,她的压力其实也很大,幸好半年前如愿得了一个儿子,身板才慢慢硬了起来,而苏明苓后半辈子已经是他们苏家人中过得比较好的一位了,但她还是被苏家给连累了,刘家也忍不了她成日顾着娘家,到后面她已经如同被软禁般待在后院里,没有了自由,刘家人不许她再出门。
不过好在她还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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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女儿,刘家看在孩子的份上倒也没有对她怎么样。
苏明苓平复心情后也知道了苏景翊从赌庄赢钱回来的事情,滋滋称奇,苏明苓这次急着回娘家就是听说弟弟又去赌庄了这才赶紧回来打听情况,她担心弟弟输得太多,还带了些银子本来打算接济娘家,以往弟弟哪次去赌庄不都是输个底朝天才回来,哪想到他还有赢钱的那一日。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是不愿意弟弟沾上赌的,虽然这次没输钱,但她还是语重心长的告诫弟弟,让他以后不要再去赌庄了,苏景翊自然好声应下。
既然苏家没事,苏明苓也没留多久,她又见了几个妹妹一面,叮嘱了几句,苏宏去世后,罗烟打理家事,她们几人基本上是苏明苓教导长大的,都说长姐如母,苏明苓便是如此,如同一个母亲般关心照料他们,嫁人后也放不下苏家这一家人。
但其实她经常这么做也是惹人诟病的,起码刘家就会忍不了苏明苓经常接济娘家,苏景翊也不希望姐姐因为他们家庭不睦,这一次便郑重的向她做出了承诺以后做事一定三思而后行,好好撑起宁远伯府。
“大姐,你放心,我以后会学好不会再让你操心了,你安心教导元宝和馨馨,这银子你也拿回去,这是你的体己钱,怎么能随意拿出来,家里有钱的。”
苏景翊自然不会收苏明苓的钱,他们亏欠苏明苓太多,该是他们补偿她才对。
罗烟也握住女儿的手,心疼道,“你弟弟说得对,你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才是要紧,整日跑回娘家做甚,亲家也会有意见的。”
罗烟也希望能天天见到女儿,可她已经嫁人了,女人嫁人后就不能随意回娘家了,不然夫家会有意见的,刘家已经算是宅心仁厚的了,他们也不能得寸进尺,她也知道,女儿一次次的接济,即便刘家人面上不说,心里肯定也会有想法的,现下既然他们家还过得去,罗烟就不愿再麻烦女儿了。
苏景翊几人执意不肯收,苏明苓没办法只好又把钱带回去,连带着的还有罗烟给刘家准备的礼仪,眼下家里有钱,罗烟准备的礼就比往日厚了两分。
苏明苓刚到家老夫人就让她过去了,果然她过去时两个弟媳已经在等着她了,三弟媳的丈夫是庶子,她还没那么大的胆子,二弟却是她夫君的亲弟弟,这次也主要是二弟媳挤兑她。
苏明苓表情冷淡的听完二弟媳那些阴阳怪气奚落她的话,随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当即便让人把娘家的礼物拿给婆母看。
“母亲,这些东西是我娘让我带回来,我弟弟让我代他向您问好,他知道您喜欢喝茶,还拿出他珍藏的上等红茶让我带回来给您了呢。”苏明苓温婉笑道。
看到这些东西且不说苏明苓两位弟媳有多震惊,就连刘老太太也十分惊讶,看着这贵重的礼物,竟比孙子满月时还要贵重两分,宁远伯府何时这般有钱了?
69. 第 69 章
宁远伯府日渐没落众人皆知,如今的宁远伯却不想着光耀门楣整日游手好闲,近日还染上了赌,众人纷纷不看好宁远伯府,只觉得好好的一个宁远伯府就要被苏景翊败光了,不想今日却让刘家这婆媳三人大跌眼镜。
尤其是苏明苓的二弟媳,脸色极为难看,她也是听说苏明苓的弟弟从赌庄出来苏明苓又急急赶回娘家才断定苏明苓是拿着夫家的东西去接济娘家了,此事一旦被婆母知道,婆母自然饶不了她,这才来这里告状,没想到苏明苓不仅没挨教训不说,反倒让她得了脸。
要知道她家里其实也不是什么名门世家,要不然也不会让她嫁给一个武官家的嫡次子了,便是逢年过节,她娘家送来的节礼都没有那么好呢。
果不其然,刘老太太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对着苏明苓也有个笑脸了,显然是对宁远伯府的回礼极为满意,甚至还关心了两句宁远伯府的情况。
苏明苓自然没说弟弟赢钱的事,而是欣慰的说自己弟弟懂事了许多,日后也能顶立门户了云云。
……
苏景翊好几天都没出门,而是在家里静心看书,他家的书房藏书颇丰,虽然原身大部分都没看过,这些书都是苏宏在世时为原身找来的,苏宏可谓是对原身寄予厚望,原身三岁时就请人来为他开蒙了,家里什么《三字经》、《千字文》、四书五经之类的书更是齐全,苏宏想要儿子科考的心思从来就没掩饰过。
苏宏还在时严厉压着原身学习,原身倒也静心学过一段时间,所以那些字他都是认识的,四书五经也背了两三本,只可惜苏宏死后没人再管得住他,就放飞了自我,后面基本没怎么读过书了,而想要参加科考,就这点水平显然是不够的。
对于如今的苏景翊来说,原身为他打下的唯一一个基础就是他不用再从头学习了,这些字他都认识,好歹不用让人教他认字。
苏景翊这几天的时间就是把原身之前看过的书再次看了一遍加深记忆,同时他还拜托了他母亲为他找一位老师,书他可以自己看,可是古文和现代文不一样,每一句话组成的意思理解也有差异,他要参加正式科考还是找一位科考过的老师好一点。
一开始罗烟是不信的,以前她也不是没给儿子找过老师,自从丈夫找的那位老师被气跑后她又找了好几位老师,只可惜都教得不长久,基本都是被自家儿子给气跑的,甚至还有一位放出话来说苏景翊这辈子都别想科考了,他连童生都不可能过。
反正从那以后苏景翊的名声更坏了,也没有老师愿意来教他了,能在他们这些有点地位的人家里教书育人的至少也得是秀才以上,怎么说人家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自然是有点骨气的,原身这么气人那些老师不愿意再教他也很正常。
苏景翊也知道以他现在的名声估计很难找到好的老师,所以他让罗烟不用太纠结,即便只是个秀才也可以,只要愿意教他就行,酬劳也可以多给点,要最后实在没人愿意教,他也只能去外面那些私人开设的学堂了。
刚开始罗烟还不急,主要是担心儿子又是假意顺从两天,不过直到她经过十来天的观察,发现自家儿子果真静下心来读书慢慢学好了后,她就开始着急了,不管儿子这次能坚持多久,好不容易他肯学习一段时间了,她当然得抓紧时间让他学了,只是要在京城找到一位好老师却是没那么快的。
真正好的老师早就被那些世家大族给请回去教授自家子弟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秀才童生之类的了,他们连举人都考不上,肯定学问是比不上那些好老师的。
苏景翊在家待了好几天,外面的流言却是没有停过,而苏景翊那次从云丰赌庄回来,还有他在赌庄说的那些话也影响到了云丰赌庄的生意。
苏景翊也是这次出门赴约才知道最近云丰赌庄的情况,原身的那些朋友,大部分都是狐朋狗友,不过倒也有那么两三人只是爱玩乐了些,其实本性不坏,也是值得相交的。
苏景翊久不出门,这几人还让人上门问候过,他也是因为这几人才愿意出来,至于其他人,他是不打算再来往了,更别提这里还有几个专门引诱他染上赌瘾的人。
“景翊,这回你可算是来了,我怎么听说你这段时间都在埋头读书啊,是不是你娘又揍你了?”一个身穿天蓝色长袍大概十三四岁的少年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凑近苏景翊道。
少年正是苏景翊觉得可以相交的好友之一,康宁县主的嫡次子许昌平,康宁县主和他母亲春阳县主在闺中时就是密友,两人嫁人后也不曾断过来往,两家的孩子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只不过许昌平比他幸运,他父亲许大人虽不是多大的高官,却也是一个文臣,如今许家的情况也比苏家好多了。
不过两家的来往并没有受太大影响,许家也是后面少数不多对他们苏家手伸出援手的人之一,原身和许昌平处得向来不错,不过在苏景翊看来,两人就是臭味相投,大家都是无所事事,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当然有共同话题了。
此时的苏景翊听到这话也不客气的对许昌平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无语道,“就不能是我自己学好了吗?”
许昌平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当即笑弯了腰,“哈哈哈……不会吧,就你,咱俩不都是半斤八两吗,你还能学好啊……哎呦,笑死我了。”
苏景翊就静静的看着他笑,微笑不语。
许昌平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他拍了拍苏景翊的肩膀,“哎,总算盼到你出来了,快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赢了云丰赌庄的钱?”
这次他们相聚的地点是荣庆酒楼,除了许昌平外还有一个苏景翊比较熟悉的朋友王安之,大理寺卿王刚的庶子,至于剩下的几位,就都是泛泛之交了。
许昌平问出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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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人也都好奇的看着他,甚至还有人撺掇他带他们这些人去赌庄再赌一次给他们看看,不然他们不相信苏景翊果真从赌庄赢了钱。
唯有王安之有些担忧的看着他,皱眉道,“景翊上次肯定是运气好,谁不知道去赌庄的人都是十赌九输,哪能每次都赢钱,我们平时自己玩闹就算了,赌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沾。”
苏景翊扫视了一圈,那几个引诱他沾上赌的人对上他清凌的目光从一开始的理直气壮竟慢慢变得有些心虚起来,纷纷移开了视线,不敢直视他。
他收回视线,对王安之的话赞同似的点了点头,“是啊,王兄说得对,经此一遭,我也算醒悟了……”他把在赌庄的经过说了一遍,还说到他出了赌庄后就发现一直有人跟着他,要不是他直接回了家,只怕云丰赌庄的人不会放过他。
众人恍然大悟,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凶险的经过,许昌平也收起那些玩闹的心思,忙关心苏景翊来。
也有人说到云丰赌庄的背景,云丰赌庄的背景究竟有多强大,才会当众出千,甚至敢尾随赢钱的顾客,伺机报复。
“我听说云丰赌庄最近的生意少了很多,可能就是被景翊上次的事情影响到了。”
许昌平不屑的冷哼道,“生意不好那也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出老千。”
这时突然有人招了招手,示意大人围在一起,然后小声说道:“我听说云丰赌庄背后的人是显郡王府。”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的假的,显郡王府怎么会开赌庄?”
说话的那人一脸笃定道,“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我有个大舅子就在京城护卫队当差,他亲耳听到的,结果第二天说这话的人就不见了,事情也被压了下去,要不是……”那人指了指天,继续道:“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谣言压得这么快?”
这话说出来后,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变,他们这群人里家世最好的就是苏景翊三人,显郡王府虽然只是一个郡王,但也是皇亲国戚,他们这群纨绔子弟便是有十个胆子也是惹不起的。
那位公子哥说完后其他人都不敢应声,当然心里却各有想法。
接下来有人转移了话题,众人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仍旧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只可惜一群人本就无所事事,凑在一起不过就是吃吃喝喝,寻个地方玩乐罢了,还有人提议去吃花酒,苏景翊只待了半个时辰就待不下去了,和许昌平王安之私下约好下次再见就准备走了,剩下的人他也不打算再来往。
苏景翊一走许昌平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当即起身要和他一起走,最后王安之也跟着一起走出来。
等四下无人时,许昌平挎住了苏景翊的肩膀,奇怪道,“你今天怎么了,感觉你兴致不高啊?”
苏景翊看了看两位好友,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挺没劲的。”
70. 第 70 章
苏景翊把许昌平和王安之带回家,和两人开诚公布的谈了一次,许昌平不必说,他虽是县主的儿子,可他父亲的官职却不高,而且他是幼子,自小就得母亲喜欢,也因此养成了和苏景翊一样的娇纵脾气,可是他大哥和他父亲却是极不喜欢他这副性子的,每次都要挨他父亲的训。
而王安之,就更可怜了些,他是庶子,在主母眼皮子底下过活,自小便小心谨慎,学会看人脸色,他们三人相处,他也是最寡言的,在他们之中处于顺从的地位。
大理寺大人的儿子,按理来说,王安之的家庭环境是不可能让他养出这副纨绔的性子的,所以原身也想不明白王安之怎么可能会和他们混到一块儿去,好像就是原身帮了他一次后来他们就慢慢走近了。
不过现在在一番相处过后,苏景翊觉得王安之本性应该不是这样的,听他语言和逻辑,其实这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至于为什么要装出一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模样来,应该是为了迷惑家里人吧,听人说王夫人端庄贤淑,对待嫡子庶子一视同仁,如今看来也只是传言罢了,能逼得庶子不得不隐藏聪慧,以纨绔示人,却在众人眼里,只留下温婉大气几乎没什么错处的印象的人怎么可能简单。
“景翊。”王安之看了眼紧闭的书房,眼里带着一丝担忧,他小声道,“我听我父亲提起过,云丰赌庄是显郡王世子姜堰的产业,这一次,只怕你要得罪世子了。”
许昌平耳朵一动,目光快速看向王安之,刚才那些人的话他还是半信半疑,可是王安之的消息他却不得不信,王安之虽是庶子,可他父亲在大理寺当差,消息还算灵通,如果连王大人都说云丰赌庄是显郡王世子的,只怕这事是真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糟了,你上次可以说是断了他的财路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这个消息苏景翊早就知道了,不过看到两位好友对他这么关心心里还是十分熨帖,他笑了笑,面上却无丝毫畏惧,安慰道:“没事的,我赢钱赢得光明正大,他们不敢明面上对我做什么,至于私底下……”他面色冷了冷,语气也冷了下来,“这天下到底是皇上的天下,容不得他放肆,再者我宁远伯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听到这话,许昌平和王安之担忧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些许,当今皇上是个明君,显郡王府也算不得简在帝心,姜堰若是真敢对皇上亲封的伯爵做些什么,他自己也讨不了好,再者,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景翊出事。
说完这些后,苏景翊也说了自己准备读书参加科举的决定,这可比刚才云丰赌庄的消息还令人震惊,苏景翊之前是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这突然说自己要好好读书了,还要参加科举这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要稀奇。
而苏景翊看着已经震惊得说不出来话的两人深深叹了口气:“你们也知道,如今宁远伯府就我一个能顶立门户的人,这次虽然也是我抵不住诱惑在先,听信了小人之言,可是也正正说明了外面有人盯上了宁远伯府,宁远伯府就这点家底都有人觊觎着,倘若我真出了什么事,宁远伯府就完了,苏家上下又该如何过活?”
“此一遭可谓是当头一棒把我给打醒了,别的路已经走不通了,武官势弱,唯有考取功名成为文臣才能保住苏家,保护我的家人。”他也算是为自己今后的改变做了解释,原来的苏景翊还是很顾念家人的,那么为了保护家人而努力上进也是合理的。
听完这些许昌平两人都恍然大悟,许昌平眼睛里更是带着敬佩的神色,他从小就不爱读书,看到书本就头疼,他之前以为景翊也和他是一样的,如今看到景翊为了家人居然豁出去了要走之前最讨厌的那条路,他只觉得十分佩服。
而苏景翊却注意到了王安之眼里一闪而过的羡慕,想了想,他对王安之说道:“安之,以后你也来和我一起读书吧,我已经让我娘去找老师了。”
王安之为了不引起主母的猜忌已经藏拙了多年,王夫人自然不可能请人来教他,王安之之所以识字还是从他父亲给的几本书里自学的,偶尔他父亲有时间会教导他一两次,不过次数很少,他父亲的目光大多会放在两个嫡子身上。
景翊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议论他的家世只是目光温和的看着他,邀请他来一起读书,似乎这只是一件好友之间随口提起的小事,王安之的心动了动,竟鬼使神差的应了好。
……
再说罗烟,为了给儿子找一位好老师,可谓是把之前积攒的人脉都给用上了,她找了好几天,总算通过一位她曾在闺中时相助过一次的夫人联系上了一位秀才,那秀才已过不惑之年,之前考过几次乡试都未考到举人,也就放弃了做起了教书育人的行当。
秀才原先也在一些六七品的小官吏家教过几位公子,当然科举不是人人都能考的,刘秀才之前教过的学生最好的只考上了童生,秀才一个都没有,所以刘秀才学识虽有名声却不显,这也是那位夫人告诉她的。
罗烟也是通过那位夫人知道对方是有真材实料的才敢上门请人,而且刘秀才若是名声极大也轮不到她了,她其实对自家儿子考上秀才的期望也不大,她只盼着儿子能多读些书,懂事些,即便是只考上个童生她也心满意足了。
老师请回来后,苏景翊和王安之开始老老实实的上课,许昌平偶尔也会过来,不过他那人却是坐不住的,一听课就想睡觉,苏景翊在读书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睡觉,幸好苏景翊早就预料到和刘秀才打过招呼了,不用把许昌平当成学生就好,不然以刘秀才刚直的性子有这么个学生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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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气晕过去。
不过许昌平成日睡觉也极为无聊,偶尔也会向景翊流露出一丝茫然无措之意,相交的两位好友都上进起来了,他却仍是无所事事,倒是想出去玩乐,可是身边没了景翊和王安之,其他人都不怎么合他心意,玩起来也总觉得不得劲,和那群人吃吃喝喝了几天后最后还是跑回苏府,听着两位好友的读书声呼呼大睡倒是心安了。
眼下苏景翊潜心读书,外面的消息都是许昌平带给他的,此前显郡王府世子姜堰的暴露虽是必然,但他也推波助澜了一手,目前他羽翼未丰动不了对方,可他也不愿对方好受,京城中各个宗室世家私底下都有产业,底下有赌场青楼的也有不少,不过那都是私下让别人去打理的。
谁也不想暴露出来,暴露出来一是名声不好听,赌场青楼那种地方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二来有搜刮民脂民膏的嫌疑,青楼赌场都是暴利,可这种暴利都是靠挤压百姓和无辜女子出来的,赌场中输得倾家荡产,青楼里买卖人口的腌臜事多了去了,要是谁爆出堂堂一个王爷跑去开赌场青楼,从今往后他的脸面也别想要了,百姓提起来都得唾骂一顿。
现在外面有关姜堰的流言虽然被压下去了,可是已经有不少人在心里已经把云丰赌庄和显郡王府扯上了关系,那些消息灵通点的世家更是心里有数,姜堰骗得了普通百姓却骗不了他们,他们不说只是因为姜堰跟他们无冤无仇,给显郡王府一个面子罢了。
看着许昌平无所事事了好几天,苏景翊也看不下去了,决定给他一点事做,许昌平文不成武不就,读书读不来,练武更是吃不了那个苦,但他脑子还算聪明,正好苏家仅剩的那两个铺子实在是入不敷出,他早就想换个生意做了,苏家铺子一直以来都是苏家的两个管事管着,罗烟也只是时不时过问一下,可是这几个人实在不怎么擅长做生意。
那两个铺子一个是卖点心一个是卖杂货的,早几年京城铺子不旺盛的时候还能赚点钱,这几年大隆朝越发有盛世之像,商业也越来越发达,苏家铺子的东西却不想着与时俱进,现在点心铺子的样式还是好几年前的,自然没什么人来买,到了近一年,两家铺子都基本到了入不敷出的境地,前几天他还听见罗烟说要关了这两家铺子,准备租给别人了,每月还能得点租金。
苏景翊之前手下无人,他又得考科举,本来没想过要用这两个铺子做什么,正好许昌平撞了上来,反正铺子租给别人租金也少得可怜,倒不如丢给许昌平折腾,他再出几个主意,把卖的东西全都换掉,说不定会让铺子起死回生。
许昌平家里的情况他是知道的,康宁县主虽然宠他,但他父亲和他大哥对他很看不上眼,家里的钱财经营这些大事都是不敢让他碰的,生怕他把家给败光了。
71. 第 71 章
这一天,苏景翊在刘秀才把课上完后把许昌平叫到了书房,仔仔细细跟他说了苏家家里的情况,又给他提了几个建议,然后把铺子交给他。
而许昌平听着听着慢慢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道:“你说真的?你要苏家的两间铺子交给我?”语气满是不信。
不是许昌平不自信,实在是就连他父亲和大哥都不相信他,他们总觉得他无所事事,什么事也做不成,做纨绔子弟久了,他似乎也慢慢习惯了得过且过,就像他大哥所说,反正他是县主的儿子,这辈子就算什么都不用做也吃喝不愁,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何必再折腾呢,真折腾出了事反而连累了家人,久而久之,许昌平也认了命。
他不敢相信在他家人都不相信他的时候景翊居然会如此信任他,他是清楚苏家的情况的,除了郊区的田地和庄子,苏家就剩这两间铺子了,宁远伯府的家境不比许家,景翊的娘亲之前虽然也是县主,但她父母早早不在人世了,没人为她打算,春阳县主嫁到苏家的嫁妆只有她父母留下的遗产。
这么多年过去时常贴补家里估计也不剩多少了,所以这两间铺子对他们许家来说可能没什么,但是对于苏家来说却是如同保命钱般的存在了。
想到这里,许昌平瞬间感动得眼泪汪汪,他眼眶通红的看着景翊,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景翊,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让你亏本的。”大不了亏本了他就拿他的私房钱补上,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相信他,他一定不能让景翊失望。
苏景翊:……
他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连忙叫停,真没想到许昌平还有这么感性的一面。
许昌平好不容易止住情绪,立马兴致勃勃的和景翊讨论起两个铺子,苏景翊则是边听边点头,虽然许昌平有些想法太过天马行空,有些天真,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于其他不足的地方,等他吃过亏了自然会慢慢慢成长起来,照这么下去,或许真能让他折腾出点东西来也说不定。
……
时间过得飞快,距离苏景翊第一天跟着刘秀才念书已经半年过去了,而这半年里,刘秀才从刚开始听说苏景翊名声时的忐忑担忧到认识他后的惊异感叹,再到后来的习以为常,他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苏景翊的出色。
记忆力就不说了,十分出色,一篇文章读个两三遍就能完完整整背下来,关键他对四书五经也有自己的独到理解,集各家之所常,融会贯通,一步步形成自己的独有特色,刘秀才敢说,苏景翊此人是他教了这么多个学生以来天资最出众的学生,也是最有可能考上秀才乃至举人的学生。
每每看到苏景翊的进步,刘秀才就忍不住扼腕叹息,只觉得苏景翊在他父亲死后的那几年的放纵简直是生生浪费了好几年的时间,他听说在前宁远伯在的时候苏景翊一直在念书,也意在科举,倘若他没浪费那几年的时间,以他天资聪颖估计现在就连秀才都考上了,本朝最年轻的秀才是已经致仕的前任宰相方言和方大人,方大人十一岁中秀才,十二岁中举人,刚满十六岁便高中状元,那是本朝最年轻的秀才、举人和进士。
刘秀才不敢拿苏景翊和方大人相比,举人他不敢想,不过本朝最年轻的秀才苏景翊未必没有一较之力,再不济,跟方大人同岁考中秀才的名头,也能为苏景翊带来万众瞩目的名声,他们这些士子,最需要的不就是名声吗。
因为惜才,也因为这个学生日后考中秀才后对他的种种好处,刘秀才对苏景翊可谓是倾囊相授,丝毫没有藏着掖着,他以前考秀才用的许多书籍他也借给苏景翊参考了,也因此,这半年时间,苏景翊的阅读量可谓是直线上涨,除了看完刘秀才借给他的书,他爹书房里留给他的书也看了大半,当然这半年主要还是看科举相关的书,其他的书以后他可以慢慢看,考科举却是迫在眉睫。
刘秀才尽职尽责,苏景翊自然十分感激,也是真心把他当做自己的启蒙老师看待,而王安之跟着他一起上课,也学了许多东西,只不过进度没有他那么快,王安之家里有嫡母盯着,他不是每天都能出来,但他仍旧每日勤学苦读,总有一天他未必不能考取一个功名。
这天,上完课后,苏景翊思索着方才刘秀才的说的话,却发现苏家此时的大厅,异常的安静,苏家平时膳食都是每房自己吃自己的,不过一个月里有十天是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间,也是为了交流感情。
而今天也是苏家人一起吃饭的日子,可是,以往欢声笑语的大厅却异常的安静,苏景翊皱了皱眉,走进大厅,却发现苏家人此时除了老太太一个不少的都在这里了,可是氛围却是异常沉默,每个人的脸色都分外的沉重,坐在左手边的陈姨娘正暗自垂泪,陈姨娘旁边则是他的二姐苏明秀,同样是脸色发白,眼眶通红。
另一边的红梅姨娘也不逞多让,上方的罗烟同样脸色铁青,罗烟身边的是他三姐在低声安慰,可是估计这种安慰就连她自己都不信,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苏景翊出声打破了这种沉寂的氛围。
众人似乎才被惊醒般抬头看向他,罗烟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冷静下来,挤出一抹笑,“景翊下课了?可是饿了,娘这就让人传膳。”
苏景翊皱了皱眉,阻止了她,说道,“娘,我已经不小了,您也常说我是苏家的顶梁柱,既然是顶梁柱我就有权知道家里的事情,即便您现在瞒着我,改天我也会知道的。”
良久,大厅才又再次安静了下来,只留下陈姨娘小声的啜泣声。
苏景翊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手掌紧握,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他姐姐出事了,他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原身纨绔归纨绔,也确实得罪了不少人,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远远没有仇恨到使出些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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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来伤害一介弱女子的地步。
显郡王府,这时,苏景翊突然想到了这几个字,并且已有了九成的把握,若说除了这些人还有谁会对苏家下手,非姜堰莫属了,那样一个狠毒到敢私下杀掉一个伯爵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虽然记忆里没有出过这件事,那时候原身虽输掉了钱,但他二姐还是好好的出嫁了,只是嫁人后过得并不好,但是从他到来的那一刻,历史的转轮就已经改变了,苏景翊不会一直依赖他的记忆,那些记忆只是给他作为一个参考而已,而这件事却是来得突然,他总觉得和姜堰脱不了关系。
很快,苏景翊冷静了下来,看向从他进来后就一直没说过话的二姐,她正默默的流着泪,一脸木然,眼睛里满是绝望的色彩,他走了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心下叹息,温声道,“二姐……”
苏明秀仿佛有了主心骨般,愣愣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捂住脸庞,拉着他的手失声痛哭起来……
苏景翊轻拍她的肩膀,无声的给他安慰,他知道,不管他此时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他身上无半点功名,就只有一个华而不实的爵位,手上无半点权利,即便他承诺会为她做主,又怎么能让她相信呢,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他看向其余几位有些物伤其类默默伤感的姐姐,心里渴望权势和功名的那颗心更加坚定了,只有他登得高,他的家人才不会被欺辱。
其实二姐苏明秀的未婚夫是罗烟寻摸了许久才定下的,苏明秀虽是庶女,但苏家家风好,罗烟也是把她看作亲生女儿的,所以苏明秀的婚事,她也是尽心尽力,只是苏明秀终究只是一个庶女,若想嫁去和苏家一样的勋贵家里,以她的身份只能嫁给一位庶子。
可是其他高门大户的情况和苏家不一样,苏家是妻妾和睦,而其他人家则是嫡庶有别,为了一点点资源争得你死我活的更是不在少数,像王安之的嫡母那样压着庶子庶女不让出头的才是常事。
罗烟自然不忍苏明秀嫁去那些人家里在嫡母手底下讨生活,因而她的眼光放低了些,最后千挑万选之下定下了京城下方一个县的县令的嫡子,虽是次子,但已考取了童生,再过几年,或许能考上秀才甚至是举人,苏明秀嫁过去有宁远伯府在对方也不敢欺负苏明秀,日子不敢说一切美好但也应该是顺心的。
两家早已订了婚,就差寻摸日子为两人办婚事了,哪想到就在今天上午,杨家的人来退婚了,打了苏家一个措手不及,令整个苏家大惊失色,退婚!这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噩耗,被退婚了的女子将要面对的是无数的流言蜚语和名声毁损的局面,哪怕并不是女子的错,可是在世人眼里,被退婚的女子就是错,坏的也多是女子的名声,甚至在那些规矩森严的家族眼里,一个被退婚的女子将会拖累整个家族,那女子不是一尺白绫了此残生就是此后终生常伴青灯古佛。
72. 第 72 章
苏家自然没有那种规矩,可是退婚这件事还是给苏家带来了沉重的打击,甚至对下面的几个女孩的名声也会有影响。
整个杨家最大的官不过是一个七品县令,苏家再落魄也有一个先帝亲封的爵位,杨家胆敢这么做,如果不是背后有人指使都没人相信。
其他人不知道究竟是谁对苏家的仇怨这么大,苏景翊却是已经猜出来了,也是因此,他对苏明秀更加愧疚,这次是他连累了她。
不过那杨家如此趋炎附势,品性如何可想而知,苏明秀嫁过去未必能过得好,苏景翊也是这般安慰她们的。
他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终究没有信誓旦旦的做下保证,看他过往的履历,假如他不做出点成就,即便他承诺了也没人会信他,最终他只是给苏明秀作出了他目前可以做到的承诺。
“二姐,你放心,宁远伯府永远是你的家,有我在一日,我便会护着你一日,嫁人也没什么好的,问问母亲和祖母就知道了,你一辈子不嫁我都养你。”
苏明秀愣了愣,泪眼朦胧的抬头,只看到了弟弟那温柔中带着坚定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她,丝毫不像是在说笑,可离奇的,自从听到未婚夫来退婚的消息后已经绝望麻木的心竟不可思议的跳了跳,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我一辈子养你这种话,哪怕父亲在世时也不曾。
而她亲娘,生性软弱,知道消息后就彻底六神无主的昏了过去,醒来后就一直抱着她哭,仓皇无措,说她命苦,说她福薄,说她以后该怎么办,却没有问过她心里怎么想,她要怎么做,更没有对她作出任何承诺,可现在,她一直以为尚不懂事的弟弟做到了。
她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会做到的。
……
生活还是得过下去,即便这件事对苏家的打击重大,他们还是努力收拾好心情去解决这件事给苏家带来的影响,外面显然背后有黑手在推动,即便他们极力低调,苏家女被退婚的消息还是被宣扬了出去,苏家只能尽量把过错往杨家靠,再慢慢揪出背后之人,何况这本就是事实。
苏景翊也没有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既然姜堰敢做,他自然也敢,姜堰手下的好几桩生意都被暴了出来,赌庄青楼船坊等等,还有好几桩姜堰手底下的人仗势欺人,欺男霸女的事。
这些事虽然没有准确的证据,却也不是捕风捉影,短短几天,苏明秀被退婚的流言就被这些事给压下了,说到底,苏家女被退婚终究只是苏家自己的私事,与其他人无关,可姜堰就不是了,他手底下的大部分生意都迫害到了普通百姓,再加上他手下人的恶行,如果是真的,一个御下不严纵容犯罪的罪名是跑不了的。
苏景翊做这些事自然也遮掩了几分,目前他还不宜和姜堰正面对上,可姜堰狂妄惯了,自是得罪了不少人,恒郡王府就是一个,当初的恒亲王更受先皇信任,本可以不降级把爵位传给儿子,是被现在的显郡王给搅和了,他们心里头始终留着一根刺呢。
苏景翊只是把查到的一些东西递过去,他们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忙活了好几天总算空闲下来的许昌平来找苏景翊,看着面前的少年一脸惊叹,“原来你让我娘找机会参加恒郡王妃的寿宴是这个意思啊,这件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我也能帮你出气的,那个姜堰真是阴险,竟然用这种手段伤害一个无辜的弱女子。”
半年过去,许昌平也变了许多,他更自信了,也成长了,他也确实有几分做生意的天赋,除了一开始不熟练跌了一个跟头外,后面生意做得是越发蒸蒸日上了。
那两家店铺全都改了,一家改成了胭脂铺,一家则是改成了首饰铺,专门卖京城里时兴的胭脂首饰,而且他还有一个热衷于参加各种宴会的县主娘亲,对时下流行的胭脂首饰可谓是了如指掌,两家店铺很快就站稳了脚跟,那胭脂配方还经过了苏景翊的改良。
这胭脂配方还是他第一次穿越时得来的,那时他的妻子没有瞒着他,不过那一世他从来没有想过拿配方来盈利,不过后面他空闲无事时研究了一番,配方就是那时候改进的。
苏景翊看向许昌平,笑道,“这次是我欠县主一个人情,你替我向你娘道一声谢。”
许昌平无所谓的摆摆手,“这有啥,不过是举手之劳,我娘还没谢你相信我让我管你家的两家铺子呢。”
这倒是实话,康宁县主本以为小儿子就这么纨绔下去了,没想到他突然懂事了,不再整天只顾着吃喝玩乐,而是开始做正经事了,虽然只是两间小铺子,但对比以前已经上进许多了,而带来这一切改变的人,她也知道是苏景翊,小儿子一向被娇纵惯了,连他父亲大哥的话都不听,唯有苏景翊的话能听进去几分。
康宁县主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感激之余对小儿子的管的那两间铺子也上心了几分,时不时的关注着,私底下也让人打了招呼,不过等到后来铺子生意越来越好后,铺子自己也推出了新的首饰款式,别说,还真的十分精致好看,她都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
随着苏家的流言渐渐平息,苏家看似已经看淡这件事,实际上还是在每个人心里覆上了一层阴霾,苏明秀更是深居简出,以前还跟着罗烟出门参见宴会,如今是哪里都不去了,小小年纪竟学会了吃斋念佛,仿佛一辈子要青灯常伴古佛似的。
苏景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是苏明秀的婚事一日不解决,她就一日不能安乐,如今根本没人来苏家向苏明秀提亲,即便是来的,那些人也根本不能嫁,他只好在出门的时候寻摸一些小东西回来逗她开心,总算有个笑脸。
而这件事过后没多久,苏景翊就准备要回祖籍老家林州沧县参加县试了,大隆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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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参加科举考试都要回祖籍所在地,除非皇上特许才能在京城考试,苏景翊显然不在特许之列。
为了这件事,整个苏家都忙碌起来,也渐渐忘却了之前的不开心,罗烟除了要给他收拾行李,还得安排人陪他一起回去,路途遥远,一路上不一定太平,她是怎么都不会让他孤身一人回去的,要不是宁远伯府这一摊子事情丢不开,她都要跟着一起回去了。
苏景翊也没有拒绝,不是别的,他是想到了姜堰,姜堰心狠手辣,如今他更是被姜堰记在了心里的仇人,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得罪女主,不过他已经破坏了姜堰的好几件事,即便他做得隐秘,对方恐怕也查到了他身上,上一世他能设计原身失足落水,这一次趁着他回祖籍老家,说不定就能让他路遇土匪横死,不得不防。
……
“陈镖头,一路上多谢你们照顾,我们才能顺利到达沧县,到了回京城的日子,还得再麻烦你们一趟。”苏景翊拱手向对面一个身材高大,眉间一道伤疤划过整道眉毛,看着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道谢,并示意书童送上谢礼。
中年男人看着凶,实则十分爽朗大气,他哈哈大笑,摆摆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嘛,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苏小兄弟看着一副书生气,竟也会武功,在下佩服啊。”
苏景翊笑得一脸谦虚,“哪里哪里,在您面前不过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罢了,您也知道,我父亲生前在军中待过,他教过我几招,只是我实在愚笨,学不到父亲的半成功力。”
陈镖头心里嘶了一声,这些书生说话总是文邹邹的,想到半个月前面前这小子轻飘飘的就制服了好几个土匪,这要是只有半成功力,那前宁远伯不得武功盖世啊,真要是武功盖世也不会死在匪徒手里了,虽然他不知道前宁远伯的功夫到底有多好,不过他知道苏景翊的武功绝对不是只会几招拳脚功夫而已。
半个月前要不是苏景翊,即便他们镖局人多,只怕也要吃大亏,不过陈镖头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往日他走这条道也不曾遇到过这么多的土匪,有也是小猫三两只,看到他们这么多人跑都来不及,怎么敢上来招惹?
如今那些土匪被他们抓住后都交给当地知府了,有了这次威慑,想来他们回去的路会很顺利。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才分开,苏景翊则是回到苏家在沧县的老宅,虽然他们已经搬去京城很多年,但沧州的老宅仍旧留有人照看,苏家的许多族人也还留在老家。
罗烟早就写信告知了老家的族人苏景翊要回老家参加科举的消息,苏家的族人也早早做好了准备,老宅被他们打扫得很干净,一点都不用苏景翊操心,虽然宁远伯府在京城不算什么,可他们这一支却是整个苏家最有出息的一支,苏宏生前还给族里买了不少族田,惠及了不少族人,因此苏家的其他族人都不敢得罪他们。
73. 第 73 章
苏景翊到了苏家老家后只拜访了族长和几位长辈,剩余的时间都在专心准备县试,其他人也不敢来打扰他,不过族长倒是安排了一位族人为他处理琐事,以防他身边的人不熟悉沧县出了差错。
不过还是有不少族人在心里嘀咕,以前只隐隐听说过京城的这一支如今的继承人不学无术,是个纨绔子弟,现在竟然突然要参加科考,该不会是闹着玩的吧?他们可没听说过他读书出众,有什么成效,这些族人没几个觉得苏景翊能通过县试的,就是通过了县试,府试也通不过。
林州的学风并不昌盛,林州底下的沧县更加势弱,新朝以来,整个苏家也就出了两个童生,连个秀才都没有,这还得多亏了苏宏买的那些族田,苏家才有钱财供苏氏族人读书,不过能考上功名的还是少之又少,一是他们自己不够重视,二是或许他们从根子上就已经决定了,苏氏族人都是手脚功夫比较给力,当时还有好几个族人跟着苏宏进了军队,可科考,他们就是没有那根筋,怎么都不开窍。
但其实苏家还是希望自家能出个读书人改换门楣的,如今苏宏死了,军队这条路就更难走了,如果他们再不争气,只怕就要回到新朝未建前衣不裹腹的状态了。
……
此时,远在京城的显郡王府,房门紧闭的书房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外面守着的下人更是战战兢兢,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被牵连上。
书房里,地面散落了一地的瓷器碎片,下方的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最上方的男人约莫二十出头,一双桃花眼十分冷漠,长相倒是端正,英气十足,只可惜此时的男人怒气冲冲,急促的喘息,生生破坏了这股英气,倒显得有些凶神恶煞了。
“一群废物!连个十三岁的黄口小儿都搞不定,要你们有何用!”
下方跪着的两人一身青衣打扮,生得十分高大健壮,此时却只能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求饶,“世子,并非是属下办事不力,只是那苏景翊身边跟着云飞镖局的二十几个好手,他自己更是一人打倒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属下实在无能为力啊!”
只可惜,姜堰根本不信他们的鬼话,碰的一声,一块玉石被丢了出去,正正砸中了说话的那人的额头,那人也不敢反抗,只能硬生生受着,额角瞬间被砸出了血。
“一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厉害,你们竟连个小孩都打不过,看来本世子平时还是太眷顾你们了,让你们如此松懈!”
姜堰不信苏家那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厉害,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半年多前还在他的赌庄赌钱呢,那一次是他的赌庄第一次被人赢去这么多钱,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开始处处不顺利,底下生意接连出事,虽然他生性狂妄,但也知道他那些生意有很多都不能见人。
他自觉自己不输于任何人,可是对当今皇帝却不得不十分忌惮,皇帝目前所展现出的铁血手腕是他目前不能硬碰硬的,倘若他是皇帝,又何须惧怕他人,姜堰向来不甘心,只是当今皇位稳固,他动不了罢了!
想到半个月前皇帝召他前去面圣时隐隐的警告,姜堰越发生气,皇帝他动不了,一个小小的宁远伯却是不在话下的,姜堰把一切的引线来头都归到了苏景翊身上,若不是他那日在赌庄的大呼小叫,赌庄生意也不会被败坏,让他损失了不少钱,还被皇帝给盯上了。
姜堰早就想寻找机会,当初苏明秀被退婚的事只是一次警告,没想到苏家竟然敢报复回来,他就更不想放过苏景翊,只要苏景翊这个唯一的男丁没了,苏家一众老弱妇孺没有任何作用,不足为虑,这才有了这一次的谋划,却没想到还是被苏景翊给逃脱掉了。
姜堰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怒气,冷冷的看着底下的人,“剩余的人呢?不出一月,他肯定会回来,本世子要他不能再踏进京城一步,听清楚了没有!”他笃定道。
什么参加科举,简直笑话,肯定连个县试都考不过就得灰溜溜的回来。
“这……”底下另一人为难的开口,“其余的兄弟都被云飞镖局的人给压去府衙了,只怕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
那个知府大人可不是他们的人,那人为人一向义正廉明,他们显郡王府的面子只怕不管用,而且显郡王府肯定不能出面,当今圣上严令禁止私人豢养私兵,这些人手还是他们小心翼翼的瞒着上面养的,还不敢养多,养多了就容易被发现,被抓去的人已经是他们过半的人手,现如今他们哪还抽得出人手。
“什么?”姜堰的脸色更加难看,对于屡次坏他好事的苏景翊更是恨之入骨,倘若苏景翊在他面前,只怕要立刻一刀了结了他。
很快,书房又是一阵动乱,只是,他们却一时不能奈何得了苏景翊了。
……
而另一边的宁远伯府,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景象,从苏景翊出发开始,每个人都是提心吊胆的,直到收到苏景翊寄回来报平安的家书才放心下来,不过他们还没有完全放心,虽然不抱太大的期望,但他们心里还是希望景翊能拿个好名次的,县试开始后,更是时时关注外面的消息。
这一天,苏家一家正常用完晚膳后却没有离去,而是端坐在大堂里焦急的望着外头,最沉不住气的当属老太太。
“哎呦,不是说前几天就出榜了吗?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罗烟心里也着急,却不敢表现出来,如果她这个管家的人都端不住,其他人只怕要急坏了,她扶住老太太,劝说道,“娘,夜深了,您先回去休息吧,等信到了,我第一时间告诉您。”
老太太却半点没被劝到,摆摆手道,“这个时候我哪能睡得着啊,祖宗保佑,翊儿一定要中榜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响,一个小厮打扮人急急跑了进来,“老祖宗老夫人,老爷的信到了!”
一家人自是开心不已,都坐不住了,起身来想要看看信里都写了些什么,最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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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罗烟拿到信先看了起来,脸上表情先是一怔,似是有些惊讶,随后很快笑了起来,脸上笑容也越来越大。
“哎呀,翊儿信上了什么,你快说啊!”老太太着急道,眼巴巴的看着儿媳手里的信。
罗烟已经忍不住笑出声,“娘,景翊说他已经通过县试了,还是县案首,再过半个月他就要再接着考府试,这会儿就直接启程去林州了,让我们不用担心。”
“真的?”老太太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抚掌叫好起来,脸上热烈的笑容止都止不住,“我就知道,我们翊儿是个有出息的,看你们之前还不信他能过县试,这会儿总该信了吧,我们翊儿可是要做状元的人。”
这话一听,罗烟有些汗颜,这话她可不敢信,状元哪是那么容易考的,三年才有一个状元呢,还是整个大隆朝的读书人来争,那可是万万里挑一的人才。
不过自家儿子能过县试,她还是很开心的,而且还是县试第一名,这么好的成绩应该能过府试吧?过了府试就是童生了,即便一个童生没什么用,但也说明儿子已经长大了懂事了,日后等她不在了也能扛起这个家了。
其他的女眷也是十分高兴,她们虽是闺阁女子,却也知道弟弟能过县试对于她们一家的意义,就连苏明秀也一扫往日的沉闷,和几位妹妹们商量着在景翊回来前给他做点什么作为他通过县试的贺礼。
那封信更是被传了个遍,除了陈姨娘和红姨娘认识的字少,几位闺中小姐都是读过书识字的,她们都看了信,这封信除了报喜外还不忘把每个人都带上了,每个人不落的都关心了一遍,景翊在外考试还不忘关心她们,她们心里十分熨帖,都觉得景翊以前是年纪小还不懂事,但他一直以来都是个好孩子,她们也要对弟弟更好才行。
既然已经知道景翊县试的名次,府试过后苏家也有了心里准备,县试案首便是名次再差府试应该也是能过的,可没想到,过倒是过了,却远远不止于此,报喜的信一封接着一封,先是府试,再是院试,等苏家众人缓过神来的时候,宁远伯府已经迎来了报喜的小吏,府试头名院试头名再加上最初的县试,这可是小三元呢。
报喜的人先是祖籍沧县的人来了一波,后面在知道苏景翊的亲眷在京城,还是一个伯爵府的的时候那京城消息灵通的小吏当即敲锣打鼓上门来报喜了,虽然那两个小吏只是单纯的想要得点喜钱罢了,不过这却让苏景翊连中小三元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京城富贵圈这一块儿,就连普通百姓也有所耳闻,谁让当日罗烟开心得让人在街上撒了铜钱呢。
过了院试就是板上钉钉的秀才,一个小小的秀才在京城这地界根本不算什么,可宁远伯府周围住着的都是跟他们家境差不多的人家,大家基本都是守着祖上传下来的爵位过活,底下的子孙都被娇纵惯了,不败家都算好的了,真正有出息的那是少之又少,如今冷不零丁突然冒出来一个,大家怎么可能不眼热呢。
74. 第 74 章
这就像大家说好了要一起混日子,你却背地里偷偷上进,作为一个‘异类’能不让人关注吗?
总之,经过这次刺激后,各家长辈回去后对自家子孙的管教更严了,恨不得自家子孙也能像苏景翊这般也考个秀才回来。
而众人对苏景翊的评价也不再是以前的什么纨绔子弟了,而是聪慧好学、勤奋刻苦、天资出众的好孩子,什么?你说以前他做的那些混账事?害,那不是年纪小不懂事吗,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这不一下子就给宁远伯府拿个秀才回来了,宁远伯府后继有人咯!
当然,这件事还是只在小范围里传播,那些真正的一品二品高官贵族都不住在这一块儿,而且他们事务繁忙,哪有时间会关心一个小小秀才的来历,除非这时候底下有人提上一嘴,他们才会想到宁远伯府,可惜苏家并没有这样的人脉。
而远在老家的苏景翊也同样被周围人贺喜着,考完院试知道结果后他又参加了知府大人和几位同样是秀才举办的宴会,随后就回沧县了,沧县苏家的族人也是早早就知道了消息,沧县本就文风不盛,这次他们沧县只出了两个秀才,其中一个就是苏景翊,还是院试头名,可以说只要他不懈怠,再沉淀几年,举人功名未必没有他一席之地。
苏氏的族人更是狂喜,这可是他们苏氏的第一个秀才,意义自是与众不同,苏景翊回到沧县后先是感谢了一番族长和几位一直照顾他们的族人,也和族长提了他打算带两个苏氏族人一起回京的打算。
虽然再过半年就是乡试,但苏景翊不准备接着继续考下去,他对自己有足够清晰的认知,能得小三元其实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也带点运气成分,以他目前的水平,参加乡试运气好或许能中榜,但名次不会太好,而且他目前的年纪确实太小了些,便是一举考中了进士皇上也不会分给他什么差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过刚易折,太过张扬了也不好。
一听景翊要带几个族人回京城,族长当即喜不自胜,他还以为这小子不像他父亲,性子有些傲,不愿意提携自家族人呢,没想到也是个懂事的,族长心里暗自点头,对苏景翊也更加满意欣慰了,这才对嘛,他们本就是同根同族的人,以后他倘若真有本事中了进士在官场上那也需要人帮忙啊,他们同族人才是最不会背叛他的,说不定有族人跟着他长了见识后也能中一两个秀才举人,几人一起携手互帮互助,总好过一个孤立无援的好啊。
苏族长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日后沧县苏氏的繁荣昌盛,更是打定主意要找两个听话机灵的族人,便是帮不上景翊多少也万不能拖他后腿。
在临走前苏景翊还是对族长劝了两句,“晚辈知道我们族人并不擅长读书,可是科举一途还是不能放弃,即便不能读出个名头,可读几年书,多识得一些字,懂得一些道理,以后可以选择的余地也能多些,还有我们族里的姐妹,有条件的也要识字,懂得管家理事,以后的婚事也要找些家庭和睦,上进明理的,日后几家人才能守望相助,蒸蒸日上。”
苏景翊笑道,“假以时日,说不准我们沧县苏家也能被人称为书香世家呢。”
族长被书香世家几个字给愉悦到了,笑得十分开怀,连连点头,“你放心,我知晓的,这些族人我肯定会约束好,不让他们惹事。”
族长知道他们读书人都特别爱惜名声,而且现在族人犯事严重的都有株连九族的罪名,他也不是单纯为了苏景翊,管束族人本就是他的责任,族长平时对族里本就管得严,他可不想因为某一个人害了全族。
……
四年后。
“中了!中了!老爷又中了!”
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连滚带爬的从正阳街跑过去,小厮一脸的振奋和惊喜,边跑嘴里还边喊着‘中了!中了!’,那架势顿时吸引了路人的围观。
还有路人见他跑得飞快,连忙避开,抱怨道:“这是要赶着去投胎吗?怎么这般急!”
也有人好奇道:“中了?什么中了?”
当即有人想了想,立马拍腿惊叫道,“哎呦,我想起来了,今儿个不就是会试放榜的日子了,看那人这么开心,难道他家主子里有人考中了?”
没人觉得中榜的是少年本人,因为那少年看着就是粗衣粗布的小厮打扮,根本不像是读书人,肯定不是他自己,既不是他这小厮又这么开心,肯定就是他主子啊。
众人一想顿时又羡慕的看着远去的小厮背影,“真厉害啊,这会试上了榜怎么也得有个同进士了吧,啧啧,以后就能当官了!”
在老百姓眼里,能考上进士的都是顶顶厉害的人,他们不懂得进士和同进士,状元和普通进士的区别,只知道能考上进士就是就是能当官了,跟他们普通人不一样了,那就是官老爷了。
“看这方向,这是哪家啊?”
有人熟悉地块,便道,“这好像是往城东勋贵圈那去的吧,那些人不都非富即贵娇生惯养的吗?竟也有人能考中进士?”
这时一个穿着不错的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道,“我想起来了,听说一年前宁远伯府那个小宁远伯乡试中了解元,这次该不会又是他吧,瞧着架势莫不是又考了个会元?”
“这,不会吧,会元跟解元可不一样啊,会试可是有整个大隆朝最厉害的学子呢,哪有那么容易就中会元。”
“这倒是,不过这要是真中了会元马上就要连中六元了,陛下知道了肯定会给他个面子点他为状元的。”
更是有人好奇跟在小厮后头想要看看到底是谁中了榜,随着小厮的脚步,终于他走一座老宅子面前停了下来,这宅子也不是有多富丽堂皇,而是规整大气,此时宅子的大门早早被打开了,里面的人正伸着脑袋翘首以盼,好不容易等到小厮回来,当即迎了上去。
小厮也不负众望,大口喘着气也把话给说清楚了,“老、老爷中了!是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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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顿时大喜,“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当即就吩咐下人给外面跟着的人发喜钱,自己则是屁颠屁颠的跑回内院告诉老夫人老祖宗这个好消息,一会儿就有官吏来报喜了,还得让老夫人和老爷出来主持大局呢。
家里自从老爷考完后就一直提心吊胆着,偏偏老爷一点也不着急,还有心思跟着许少爷一起折腾新铺子的事,这下好了,他们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老爷又中了头名,这个名次殿试怎么也不会掉到同进士去,这就是妥妥的进士了,真是老太爷在天之灵保佑啊,您可以安息了,宁远伯府后继有人了!
老管家边走边忍不住擦了擦眼角,老管家以前是跟在苏宏身边的,也是看着苏景翊长大的,自然感情极深,眼下知道苏景翊有出息了后实在万分感慨。
且不说知道消息的罗烟和苏明悦等人有多激动,此时外面跟着的百姓抬头一看牌匾,果真是宁远伯府,顿时艳羡不已,已经连中五元了,剩下的最后一元也有很大可能拿下了,要知道本朝还没出过连中六元的状元呢,这个意义特殊着呢。
也因为这场热闹,还没等正式报喜的官吏过来,附近的邻居已经知道宁远伯苏景翊拿下会元的消息了,等正式报喜的人过来后,这场热闹更是达到了顶峰,清脆的爆竹声,热烈的喝彩声和道喜声更是久久不散。
还有许多人上苏家道喜送礼来了,除了亲戚朋友,还有那些以前根本不熟,甚至对苏家曾有过落井下石举动的人家,仿佛全然忘记了以前的龌蹉,一张脸笑得比谁都开心,那礼仪更是前所未有的厚实。
苏家没有男性长辈,只能苏景翊自己亲自接待,好在后面苏景翊的大姐夫和他爹很快就来了,有他们一起帮忙,才不至于慌乱失礼。
苏景翊看着这些礼物更是头疼,送什么的都有,银子地契房契都是常见的,最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人给他送美貌的婢女,虽然这是那些趋炎附势的商人送的,但苏景翊看到的时候还是脸色一黑,当即让人给退回去。
那些银票地契之类的苏景翊大部分都没有收,只挑着收了一些不会出错的东西,其余的都让人给退了回去。
且不说如今他们苏家不缺钱,即便是缺钱也不能收这些东西,一旦收了可就变相承诺了会帮对方做事,苏景翊又不是真正刚满18岁的小年轻,看到眼前的名利就迷了眼。
苏家的热闹持续了好几天,直到最后苏景翊实在是不耐烦了当即让人关上了大门,谁来也不见,美名其曰要安心准备殿试,而且也确实是这样,殿试很快就要开始了。
虽然苏景翊心里也觉得皇上应该会成就他连中六元的美名,不止对于他,对于皇帝来说也件好事,本朝的第一个六元及第,不正说明他是个明君吗,天下有才之士尽驱之,全天下的学子皆愿为他做事。
不过苏景翊还是想靠实力赢得这个状元,他努力专研了这么久,总不能在最后关头白费掉。
75. 第 75 章
庄严威严的宫殿里,坐在大殿中央的是一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男人正值壮年,眉目冷肃,此时正端坐在椅子上一丝不苟的写着什么。
大殿十分安静,悄然无声,宫殿的两边静立着好几个宫女太监,却没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上方的男人,只因这是一个可以主宰他们生死的男人。
这时,男人似乎写完了东西,放下了笔,看了一眼自己写的字,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不待他有所动作,就有人奉上刚泡好不久的茶。
男人接过茶杯,里面的茶正好达到可以入口的温度,他喝了一口茶,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李德安,朕记得今天是会试放榜的日子吧?”
被叫到的李德安笑着应是,“正是,陛下您宅心仁厚,这届学子若是知道陛下您百忙之中还记得他们一定高兴坏了。”
被夸赞的帝王淡淡看了他一眼,却没发表什么意见,身为帝王,每天听到的恭维不下十次,他早就习惯了,若是每次都在意,他这一天天的也不用做事了。
“也不知道江陵给朕选了些什么人,希望这次能有几个好苗子吧。”皇帝此时想到了上一届那几个不堪大用的进士顿时心情不太愉快了。
上一届科举能用的人才实在不多,个个都只会一心读圣贤书,脑子都被读坏了,一让他们做事就全都暴露出来了,什么事都不会做,让这种人去做官才真是百姓的灾难,即便是他上次钦点的状元他也不太满意,无他,太不会变通了些,这种人,太不会做人,处处得罪人,即便他特意给机会也在官场上走不高。
李德安侍奉御驾多年,已经有经验了,一看帝王的脸色就知道对方不太高兴了,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忙道,“陛下,您可知这一届的会元是谁?”
“哦?是谁?”皇帝明显被勾起了兴致,他看向李德安,李德安很少会在他面前评价外面的臣子,毕竟侍奉御前,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这次却突然提起了这一届的会元,难道这个会元和他有关系?
不过,很快帝王又打消了舞弊的怀疑,只以为李德安是认识这一届的会元,才提起想要给他留一个好印象,当然,他不是单纯的信任李德安,而是也同样信任他亲自任命的主考官江陵,江陵为人一向正直,且尤为欣赏做实事有才干之人,这是他吸取了上一届的教训后特意选出来的主考官。
主考官的倾向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那一届中榜考生的性格倾向是什么样的,皇帝就是想要通过科举选出更多能为他做事的人才选他做主考官,他可不想再出来一批只会酒足饭饱的饭桶了。
李德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继续笑道,“陛下您不妨猜一猜,这会元您之前也见过的,奴才刚开始听说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呢。”
他见过,既是考生就是之前只有一个举人的功名,区区一个举人怎么有资格见他?皇帝想不到,他笑骂道,“好你个李德安,竟敢寻朕开心,还不快说!”
李德安嘻嘻一笑,这也是因为他侍奉了帝王十几年了才敢这么和帝王说话,换作是其他太监,恐怕早就战战兢兢不知所措了,当然李德安也没敢真让皇帝猜,而是赶紧回道,“陛下,这会元不是别人,正是您十年前令其继承其父爵位的宁远伯啊!”
“宁远伯……”皇帝皱眉想了片刻,总算想起了宁远伯是何人,京城底下公爵侯爵虽少,伯爵男爵可不少,而这些人一般无事是没有资格上朝的,因为不常见,皇帝也是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宁远伯还是他刚登基那会儿下的继承旨意。
那时苏宏虽然犯了错,但也确实是为国牺牲,也为了大隆朝打了不少仗,功过相抵,而且那时候他刚登基,也不想让人觉得他太过苛责,寒了老臣们的心,便下了旨意让苏宏的儿子继承了爵位,没有罚他们,那时候那小子还是个小孩儿被带上来谢恩,如今多年过去,皇帝早就不记得当初那个小孩长什么样儿了,就记得好像挺好看的。
“原来是苏宏的儿子,我记得苏宏就这么一个儿子吧,没想到苏宏这个只会蛮干的榆木脑袋竟然生了一个这么聪明的会元儿子,他要是还在世这会儿不知道得有多得瑟。”
听到陛下这么夸赞宁远伯的话,李德安不由得想起他之前听过的流言,要是陛下知道如今的会元郎在四年多前还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甚至沉迷赌庄的混账玩意儿不知道作何感想,不过这事儿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他和宁远伯又没有仇,况且宁远伯现在已经五元及第了,等皇上查清楚之后为了成全这个美名,一定会钦点宁远伯为状元的,本朝的第一个六元及第,未来前途远大,他犯不着得罪这么一个人,现在还只是区区一个会元郎,未来谁说得准呢。
苏宏的儿子居然没有像他父亲那样走武官的路子,而是去考了科举这是皇帝没有想到的,不过既然能在这么多考生中被江陵点为会元想必有些能力,皇帝此时对苏景翊产生了一丝好奇的兴趣。
而在他知道苏景翊已经连中五元后这种好奇心就更大了,也不怪皇帝之前不知道苏景翊,一来皇帝日理万机,旁人无事根本不会向他提起这些小事,况且苏景翊在朝中又没有人脉,反而还有姜堰这个敌人在,别人没好处自然不会帮他在皇帝面前露脸。
二来苏景翊当初考中秀才后没有接着考举人,小小的秀才在京城里实在不出名,时间慢慢流逝,知情的人自然也忘记了,还是这一次苏景翊接连考中解元和会元,出了大风头,之前的小三元才被众人想起来,这才猛然想起来,原来苏景翊已经连中五元了。
……
苏景翊并不知道皇帝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而殿试之日也很快就到了。
一大早,苏景翊就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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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当在一众期盼的目光下出了门。
苏景翊到的时间不早不晚,他到时城门外已经有人在等候了,他看了一眼威严高大的城门,这还是他穿来后第一次进宫,眼前这座城门威风凛凛,不容忽视,里面的主人是这个国家的最高掌权者,也是抬手间就能主宰他们生死的人。
又过了好一会儿,会试中榜的考生陆陆续续都来了,这时,城门开了,一位身着朝服的官员从里面走了出来,苏景翊和其他人一样朝官员行了礼,官员做了自我介绍,这是一位是礼部的官员。
“哪位是会元郎?请站在第一位。”
苏景翊静了一瞬,在众多考生灼灼的目光下缓缓走了出来,站到了队首。
“这就是会元林州苏景翊?竟然如此年轻,看着还未及冠吧,我怎么听说他是京城人啊?”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苏家祖籍是林州沧县人,不过他祖父是跟过太宗皇帝打天下的,本朝新立后还得了一个爵位呢,从此就定居京城了。”有人解释道,显然是在知道苏景翊成了会元后特意去打听出来的。
当然还是有少部分人有些气愤不平,“这苏景翊都已经是宁远伯了,做什么还要来考科举,跟我们争名额?”显然是对苏景翊得了会元极为不满。
这时突然有人冷笑一声,“嗤,就算苏景翊不考科举,这会元之名也轮不到你。”
“你!”那人被惹怒了还要继续争辩,却没想到说话的人已经施施然走到了前方,站到了第五名的位置上,而他自己却是许久之后才被叫到名字,那是倒数第三的位置。
男人被气得脸色涨红,却不敢再说话,因为已经有许多考生注意到了这里,而那位礼部官员也看了过来,男人本就是鼠目寸光,欺软怕硬之辈,私下说说还好,真到了苏景翊面前,只怕一个字都不敢说,更别说是官拜四品的礼部官员了。
苏景翊耳聪目明,其实早就听到了那位考生敌视他的话,不过他没有在意,在看到唐观山走上来后对他笑了笑,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会儿一切尽在不言中,唐观山正是那个为他说话的考生,两人是在一场诗会上认识的,两人都不擅长写诗,在那场诗会上便找了个地方躲清净,没想到正好躲在了一起,两人一见如故,之后又一起约了两次,更是觉得秉性相合,只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位难得一寻的知己。
在官员的引导下,苏景翊走过一级级台阶,走入大殿,他也终于见到了大隆朝的当今皇帝。
苏景翊只看了一眼便和其他人一样跪下低头行礼,皇帝正值壮年,正是大权在握意气风发之时,在位数十年,早已养成了普通人无法直视的威严,看到这位帝王的第一眼,苏景翊就知道这位帝王是一个不甘平凡之辈,这是一位有雄才大略、野心勃勃的帝王,姜堰还想和这位争?苏景翊心里不屑的笑了一下,他也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76. 第 76 章
殿试只考一道策论题,其实从他之前考的乡试会试来看,苏景翊多多少少猜到了当今皇帝的想法,而这看到题目后,他心里就闪过了果然如此的念头。
之前的那些题目都偏向实用性,那些文采出众,只会风花雪月,吟诗作对不识人间烟火的士子在这一届科举考试里是行不通的,会试前十的士子的文章无一不是言之有物,思之有理的,即便有些想法较为天真,但也有其实用性。
经历了那几场考试后,苏景翊就渐渐摸清了皇帝的想法,对于这一场殿试也有了心理准备。
这一次殿试的题目大致是论述税法改革的必要性,题目十分大胆,苏景翊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人,隔得太远,他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这种事关国之根本的题目,考官怎么敢出这种题,这个题目的出题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苏景翊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在纸上开始打草稿,答案不用想,他的观点当然是肯定的,重要的是要怎么写得出彩,他的脑子里有一大堆的改革想法和措施,但不是全都能拿出来,还得结合大隆朝的实际情况。
或许其他考生会左思右想自己的答案会不会太过偏激,是否会得罪某些人,苏景翊完全没这个想法,其他人的观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怎么想,只要皇帝想要护住一个人那就一定能护住,而这个皇帝如今正是雄心壮志想要做出一番事业的时候,想必不会想见到底下的人畏畏缩缩举步不前的样子。
苏景翊无所顾忌洋洋洒洒写了一个时辰,停笔时还有些意犹未尽,很久没有这么直抒胸臆的写一篇文章了,除了写出自己的论点,他还写了自己的应对举措,不过是简略版的,皇帝若是感兴趣,他的名次不会差。
……
“完了完了!景翊……”
刚听到书童禀报准备出门迎接的苏景翊就听到许昌平那豪爽的声音,只闻其声不闻其人,于是他停下了脚步,等人走进来,进来的除了许昌平还有王安之。
“哎呀,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说你什么?”许昌平着急道。
苏景翊挑了挑眉,“哦?说我什么?”
许昌平正要说话就见王安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然后把门紧紧关上,才在苏景翊耳边低声道,“外面的人都说你明明已经有了皇上封的爵位,却还要参加科考,抢占寒门士子的进士名额,是与民夺利,不堪为进士。”
他此时的表情十分严肃,即便王安之一向忍得住此时也不由为好友感到担忧,他知道,他如今获得的一切全都来源于多年来景翊的帮助,他是他最大的恩人,嫡母视他为眼中钉,生怕自己上进威胁到大哥的地位,要不是那一年景翊让他一起跟着刘秀才读书,就不会有他的今天。
他知道自己没有景翊聪明,就更加努力,回家后也经常挑灯夜读,为了能瞒住嫡母,他房间里的灯都不会点太亮,那几年是真的辛苦,他没有多少积蓄,读书又是一个很花钱的地方,还是景翊借钱给他挨过了那几年。
他当然知道景翊是顾及他的自尊心才说要借给他,其实从来没让他还过,不过他都一笔笔记着这些恩情,等将来他有能力的时候他一定会还的。
好在他终于熬出了头,自从去年他考到了秀才功名嫡母就再也不能压制他不让他出头了,他也总算被父亲看在了眼里,一个一事无成的白身嫡子和一个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的庶子,即便他父亲再看中嫡出也不会再忽视他,如今更是全力教导他,只希望他能再进一步考中举人甚至是进士,为家族争光。
只要想到他父亲知道他考中秀才后对他说的那些仿佛情深根切的拳拳爱子的话,他就忍不住想笑,什么呵护至深,爱护至极,不过是有利可图了罢了,但他没有拒绝那些东西,这一切都是他们欠他的,他凭什么要拒绝,不就是演戏吗,谁还不会演啊,他都演了这么多年的纨绔子弟了,演一出父子情深的戏码还不是手到擒来,如今他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王安之在王家不曾得到过一点温情,从小到大他得到的温暖都来源于两个至交好友,本是为了迷惑嫡母的不得已之举,谁知道竟收获了意外之喜,可以说王安之是真心把苏景翊许昌平当兄弟的,这份感情和家里的那些有血缘的亲兄弟根本不能比,也因此在得知外面的流言时他第一时间就找上了门。
那些流言蜚语对于一个即将考中进士的士子来说不可谓不恶毒,一个士子在士林中的名声尤其重要,士林背后代表的是整个大隆朝数万万的读书人,朝堂上的每个官员都是从士林中脱颖而出的,可即便是朝堂上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朝廷大官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读书人。
读书人手里握着笔杆子,前朝的贪官污吏至今还时不时被士子们拉出来写在文章里作为反面例子,可谓是遗臭万年,他们看似没有实权影响范围却是巨大的,谁也不想得罪全天下的读书人,被全天人口诛笔伐。
那个背后散播谣言的人其心可诛,这是要断了苏景翊背后的支撑,更是要断了他的青云路。
王安之脸色难看极了,还带着些许无措,“听我父亲说,已经有御史上了折子给皇上要参你一本了。”
如果这是谣言,他们还有办法处置,可是现在就连御史和皇上都惊动了,他们现在还只是一介书生,那点功名在朝廷官员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们人微言轻如何能阻止呢。
许昌平同样焦急万分,“这可怎么办,要是皇上真的因为这些讨厌你罢黜你的功名怎么办?”
这也正是王安之所以担心的,其他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怎么想,他们要考进士就是要为皇上做事,若真遭了皇上厌弃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苏景翊却没有他们那么着急,若是还未见过皇帝不清楚他的为人或许他还会想想办法找人在皇帝面前替他说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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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自从他见过皇帝之后他就不急了,当今皇帝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任由人糊弄的傀儡皇帝,而且现在朝堂上身居高位身上又有爵位的大臣又不是没有,虽然大部分都大臣都是在当官后立下功劳之后才被赐下爵位的。
他给两人倒了茶,让他们先喝杯茶润润口,随后才安抚道,“不必太过担心,我相信皇上自有决断。”
他冷笑道,“他们想往我身上泼脏水这件事本就牵强,我朝可有哪条规定身上有爵位者不得参加科举?”
两人想了想,自然是没有的,此时他们的面容已经舒缓了许多,齐齐摇了摇头。
“放心吧,他们想把这个罪名安在我头上也得看其他人同不同意。”苏景翊自信道,这件事首先跳出来反对的就是那些家里有爵位的勋贵世家,若这件事成了真,那他们以后家里的子孙考科举的路子就被堵死了,虽然一般来说继承爵位的子孙不会再有心思考科举,但是万一呢,有这条路他们不走和这条路被堵死是两码事,除此之外那些身上有爵位的大臣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这件事对苏景翊来说其实高层面的影响不大,当然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起码这一届的落榜举人应该就有许多人希望他被废除功名,这样一来他们才有机会争夺多出来的那个名额。
“可是,到底谁和你有这么大的仇啊?”许昌平皱起了眉头,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平时景翊很平易近人的,轻易不与人结仇,可眼下的这个仇人看却是积怨已久了。
苏景翊看他的面色就知道许昌平估计早就把五年前的姜堰给忘得差不多了,也是,当年的那场刺杀他谁也没说,或许在许昌平眼里,之前那些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谁能想到对方会记这么久呢。
“最近的铺子可有出什么事?”
“铺子?”许昌平一脸疑惑,刚才不还在说科举吗,不知道怎么又扯上铺子了,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最近铺子没什么事啊。”
苏景翊微笑道,“你再好好想想。”
“啊!我想起来了!”许昌平想到了什么一拍手,却还是有些疑惑,“半个月前金玉阁来了个奇怪的女顾客,一来就说要包下金玉阁最好看的首饰,我还以为真来了个大顾客呢,赶紧让人打包好那些首饰,结果给钱的时候那人一听价钱脸色就有些奇怪,你也知道我们金玉阁最好看的首饰自然是价值千金的,她要这么多首饰都快二十万两了,我看那个姑娘迟迟拿不出钱就好心说可以帮她送到府上再给钱,没想到那个姑娘脸色突然就变了,还哭着跑出了金玉阁,白白浪费了我那么多时间和人力。”
至今提起这件事许昌平还一脸无语,那些首饰本就是金玉阁的镇店之宝,轻易不示人的,连伙计平时都得小心伺候,生怕被人给碰坏了,那女说要打包最后又不要了,他还觉得亏大了,连损失都没给她算呢,她却哭哭啼啼的活像他欺负了她似的,把他气得半死。
77. 第 77 章
“怎么,这件事和那个姑娘有关系?”许昌平问道,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应该不能吧,那姑娘我从来没听说过,那天她身边就跟了一个小婢女,行事看着也不像是大户人才出来的小姐,而且我又没有得罪她,她又怎么会关联到你身上?”
哪有大户人家的小姐这般小家子气的,许昌平心道,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一看就是装出来,不像正经人家的小姐反倒像以色事人的青楼女子,像这种家世的人怎么可能有能力和御史有关系呢。
苏景翊笑了笑,反问道,“谁说不能的,她不行不代表他背后的人不行。”
许昌平吸了口气,不会吧,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居然就要毁掉一个人的前程,而且要说有仇那也是和他啊,关景翊什么事?
“她背后之人是谁?”
苏景翊的语气意味深长,“老熟人了,你们都认识。”
都认识?许昌平还在想,王安之却很快反应了过来,”是姜堰!”
景翊点了点头,许昌平被提醒后这才想起来景翊之前和姜堰之间的恩怨,冷哼道,“堂堂显郡王王府世子竟然如此小气记仇,我也是见识到了。”何况当年那件事还是姜堰中伤在先呢,如今又开始毁人前程,也太没道理了吧。
苏景翊向两人讲述了柳伊雪和姜堰之间的关系,如此作风,就是原身前世遇到的女主柳伊雪无疑。
听完后,许昌平王安之都是同款的无语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王安之冷笑道,“这两人真是相配,同样的狂妄自大,心思狠毒,正好不用去祸害别人了。”
“景翊,你说我们该如何反击?”许昌平可看不得他们如此嚣张下去。
苏景翊笑了笑,他小心蛰伏了多年,除了必要都不怎么出远门,就连家人也常常被他约束着,当然这并不代表他怕了姜堰,而是他和姜堰不一样,他是有软肋的,他的家人就是他的软肋,姜堰行事无所顾忌,就跟疯子似的,他们当然不能跟他硬碰硬。
要不是这些年他足够谨慎,只怕姜堰真会做出让人当街掳人的行为,可即便如此,他还是遇到了各种或是拦路抢劫或是诱惑的事情,简直烦不胜烦。
这几年除了读书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干的,他要做就要做到一击必中,绝不会让对方有一丝一毫翻身的可能。
……
如王安之两人所言,苏景翊堂堂伯爵却去参加科考的事情已经被宣扬开了,读书人里闹得沸沸扬扬,就连普通百姓也有所耳闻,这件事情上人们分成了好几派,那些有自信心中有沟壑的士子自然不屑于争这一个名额,一部分人则是冷眼旁观,而剩下的那些自然是上蹿下跳了。
这两天正是皇帝阅卷定下殿试名次的最后两天,在看了好几篇通篇一律的卷子后,隆庆帝其实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那些卷子要么是反对税法改革要么是一味的阿谀奉承,根本没太多自己的理解,他实在不满意,只觉得这全天下的读书人,竟没一个能用的。
隆庆帝揉了揉额角,看向侍读的礼部官员,“朕听说这一届的会元是连中五元的天才,朕怎么不见他的卷子?”
聪明些的就该知道殿试的卷子得按照会试时的名次排列,再不济也得按照优劣排列,如今隆庆帝看到这些卷子已经是考官们看过一遍后挑选出来的好卷子了,前几天才和李德安说起过这位连中五元顶顶有名的会元,此时正是有印象的时候,可他现在看了这么多份却还是没看到有苏景翊的卷子。
隆庆帝不相信能被江陵选为会元的人会这么没用,写出来的卷子竟然连呈给他看的资格都没有,倘若真是这样,那这个会元就是有水分的了,那江陵就是犯了科举舞弊欺君之罪了!
隆庆帝看向官员的眼神越来越冷,和这些阅卷官相比,他自然是更相信自己的忠臣。
被皇帝那双冷漠威严的眼神盯着,那名礼部官员的额角瞬间冒出了冷汗,再也顶不住那森然的目光跪下磕头请罪,“陛下恕罪!这、这苏会元的卷子观点有些离奇,几位大人意见不一,最后是被分到了二等卷子里,所以、所以不在这里。”
隆庆帝冷哼一声,面色已经隐隐有怒色,“你最好说的是实话,还不给朕拿上来!”
那官员哪里还敢再辩驳,当即连滚带爬的跑去拿卷子,隆庆帝拿到卷子后一打开,先是觉得赏心悦目,这一手挥洒自如的豪放字体便是和如今小有名气的书法家相比也不逊色多少,至少看着这一手字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多了些好感,常言道字如其人,这苏景翊的性格从这字体中也能窥见一二。
再一看文字,隆庆帝瞬间拧起了眉,神色也渐渐认真起来,沉下心后就连旁人的动静也听不见了,随侍一旁是李德安只看到皇上先是皱紧了眉,随后便是若有所思,紧接着再是恍然大悟,最后面色逐渐舒展,似乎遇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似的。
心下更觉奇怪,这宁远伯究竟写了什么能让陛下看这么久,李德安不由好奇的想到,随后他的眼神看到了地下还在跪着的礼部官员,眼里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同情,眼看着皇上对宁远伯的卷子应该是及其喜爱的,看来要有人倒大霉了。
“好!好!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文章啊!”看完文章后的隆庆帝心情大悦,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看完后更是觉得意犹未尽,因为字数有限,苏景翊的文章已经是尽量简略的了,不过也把自己的想法说得清清楚楚,这也勾起了隆庆帝的兴趣。
隆庆帝细细想来后更是觉得苏景翊的法子是可行的,还把他之前心里的想法也说到了,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能这么合他心意明白他想法的官员本就不多,如今看到这篇文章后更是起了好才之心,恨不能立马将人招来好好商讨这改革之法。
不过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隆庆帝片刻之后就已经整理好了面上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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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一双幽深的眸子看向底下的官员,“朕还不知道你们竟敢做下这等胆大包天的事,若不是朕问起来,你们是不是就准备藏着这份卷子不给朕看了?大隆朝岂不是要失去了这么一位有大才敢的能人,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行这遮天蔽日之事!”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隆庆帝自然不是这种残暴的君王,却也不容别人欺瞒,从上到下和科举有关的官员都被查了,恰在此时,底下的人把折子呈了上来,皇帝刚好看到了那几封参苏景翊的折子,就连苏景翊几年前的种种纨绔行为都被翻了出来,这下隆庆帝更加愤怒了,也不再把这件事单纯的归为党派之争,而是猜到了苏景翊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目的就是要让苏景翊万劫不复。
倘若苏景翊真有什么问题也就罢了,可他立身清正,年少时也不过是爱玩闹了些,不曾犯过什么大错,之后也知错就改了,至于有爵位却参加科举是与民争利更是屁话不通,大隆朝从来没有禁止有伯爵的人不能参加科举,就如苏景翊的苏家,男丁就剩他一个了,他不参加科举还能干什么,难道就靠着一个爵位混吃混喝等死吗?还有那些更低等爵位的人,每月就那么点例银,却有一大家子等着吃喝,不另寻出路怎么养得起这一大家子?
他赐下去那么多爵位更不是眼睁睁看着他们领国库的银子却什么事都不干的,隆庆帝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对于折子上的那一条条罪名更是半点都不信,相比之下,他更忌惮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和御史勾结,就连大隆朝重中之重的科举考试也敢插手,这让他怎么能放心。
若是放任下去,只怕后面科举选出来的就不是他的臣子而是别人的逆党了!
隆庆帝派了他最信任的人去查清这件事,这天底下,皇帝真想弄明白一件事情,就没有弄不清楚的。
……
朝堂上发生的这些事情苏景翊暂不知情,在事情闹得越来越大之时,他却是收到了许多不怀好意的请帖,在会试之后,邀请他参加诗会宴会的帖子就没少过,不过那时更多的是试探和示好,而如今却是什么样的帖子都有,那些帖子上的人他更是从来没听说过,更不认识,他们的目的更是可想而知。
苏景翊只是让人收下了帖子却没去参加,外面早有人说他是缩头乌龟了,直到他选定了后,才去参加了今天这场宴会,这是会试主考官江陵江大人的儿子举办的宴会,江陵的儿子在上一届考中二甲进士,随后考入了翰林院,虽然官职不高,不过因为他父亲江陵,他也是备受瞩目。
这场宴江城邀请了很多人,也包括了这一届的会试中榜者,而直到有人确定了处在漩涡中心的苏景翊会来参加宴会后,宴会的客人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那些没有帖子的人都想法子要来参加宴会。
这是殿试过后苏景翊的第一次露面,再一想到最近的传言,没人不好奇。
78. 第 78 章
江城举办的这场宴会后来被人称为春禧宴,也有人戏称为‘鸿门’宴,参加过这场宴会的人直至许多年后仍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个风姿卓卓,眼神坚定的少年,站在所有人目光的中心,纵有万千质疑朝他涌来,少年依旧面色不改,身姿挺拔,一一驳论,一身傲骨,从头到尾都未曾弯过一丝一毫脊梁。
以一人之力,引经据典,驳得众人哑口无言,自此以后,无一人再敢说他德不配位,与民争利。
直至许多年后,少年慢慢长大,成了青年壮年,也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肱骨大臣,便是树敌无数,也无人敢在他面前与他争论,那场宴会已让他名扬天下,林州苏氏景翊策论高超之名众人皆知,无人敢与争锋!
那天苏景翊参加那场宴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有人都说他是缩头乌龟,他就让他们看看当有一天这个缩头乌龟露出了锋利的爪牙究竟会是什么样,他也要感谢江城给他这个可以自辩的场景。
而在第二天隆庆帝公布了殿试名次后所有说苏景翊不好的声音更是自动销声匿迹了,名次公布后为苏景翊说话的官员勋贵更是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从万般指责变得炙手可热,不过是一夜之间。
苏景翊这个名字也成了所有参加科举考生的向往,六元及第,声名赫赫,建朝以来的第一人,宁远伯府也被众人踏破了门槛,曾经只觉得日渐落魄的苏家如今谁还敢再提,就连苏景翊还未嫁人的三位姐姐也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状元游街那日整条街道都被百姓们围得严严实实,只为睹得状元郎的风采,其余的进士加起来也不及苏景翊一人的风光。
等到这场热闹喧哗的盛宴慢慢平静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苏景翊也正式进入了朝堂,开始逐渐展露头角,而在第一天当值就被宣去见驾时苏景翊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计划为何如此顺利,甚至他有许多计划都未曾实施,却已达到了目的,原来是无意中有贵人相助。
他的税收改革之法入了皇帝的眼,以至于皇帝一刻也等不及在苏景翊进入朝堂之后就立马把他招来商讨了,他也看到隆庆帝的壮志雄心,然而想要成功改革并非简单几日就可完成,大隆朝一直以来延续的是前朝的税法,只不过大隆朝放松了比例,让百姓得以喘息,这部税法已经实行了几百年,早已深深扎根中百姓心中,尤其是是那些勋贵世家和地主心中。
一旦改革,触及到的是多方的利益,阻碍不是一般的大,在面见隆庆帝时苏景翊就如实说了这些隐患,改革急不来,需得徐徐图之,而隆庆帝缺的就是一把砍向那些阻碍的刀,苏景翊可以做那把刀。
隆庆帝不是傻子,在和苏景翊聊过之后,他也慢慢冷静下来,不再那么急躁了,在和他商讨之后选择了温水煮青蛙。
……
明明已是快入夏的季节,京城的百姓却觉得今年的夏天来得格外的晚,今年的动荡也格外的多,先是显郡王府被爆出私底下草菅人命,逼良为娼,再是显郡王宠妾灭妻,害死嫡妻嫡子,捧一个庶子坐上世子之位,桩桩件件顿时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还在猜测是否真实之际,帝王亲兵在显郡王府搜出了显郡王父子谋逆的证据更是震惊了众人,显郡王的几个郊区庄子,竟然藏着几千穿盔戴甲的精兵,先是谋逆,再是私自屯兵铸造兵器,显郡王父子的司马昭之心众人皆知。
莫说普通百姓了,就连朝中的大臣们都想不明白显郡王父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当今皇上是难得一见的圣明君王,民心所向,江山社稷稳固无比,再退一万步讲,即便皇帝没那么英明,那这个皇位也轮不到显郡王来当,隆庆帝有儿子,即便没有也该是隆庆帝的兄弟,几位亲王,何时轮到他一个关系疏远的郡王了?他一个无才无德的郡王难道还想越过这么多人当皇帝不成?实在是太可笑了。
此事一出,本来就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苏景翊六元及第更是被众人抛到了脑后,人们见面都是在讨论这件事情。
谋逆之罪不可饶恕,天子的怒气总要有人承担,结果就是负责这起案件的官员劳心劳力,短短几天时间就搜罗齐了显郡王府的所有罪状,在一条条罪状张贴出来时简直触目惊心,壮纸贴了一张又一张,整整一面墙都贴满了罪状,足足一百八十条罪名罗列在上。
凡是见到这些罪名的人无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怎么敢的?显郡王既不是皇帝的兄弟,又不是皇帝的儿子,他们怎么敢如此狂妄的,就那点微薄的血缘关系?难道就觉得皇帝一定不会查他们,他们就能永远高枕无忧了?
“还记得几年前,有流传过显郡王府下人仗势欺人的流言,我还一直以为是假的呢,没想到真相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残酷。”
“就是啊,那显郡王世子我也曾见过一面,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这么恶毒,还敢造反。”
“你们看,这里还写着世子姜堰多次买凶杀人,草菅人命呢,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难道他是郡王世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皇上一定不能放过他们啊,就是他开的那个云丰赌庄害得我堂弟一家家破人忙,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没了!”这时一个中年老汉突然哭喊道,指着上面的一条罪行神情激动。’
“大叔,你别急,如果你家真的有冤情,可以上京兆府备案,皇上会为你做主的。”有人提醒道。
老汉愣住了,忙问道,“果真?”’
那人立即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了,今天就有好多被显郡王府那些人欺负的无辜人去备案了呢,只要查明情况属实,就有大人为你做主,说不定还能赔偿损失呢?”
那老汉当即又哭又笑起来,神情激动,“太好了太好了,我堂弟一家是真的被骗了,我那堂弟以前是有些懒,可是他从来不敢去赌庄那种地方的,还有他签的那些用地抵债的借条,我弟他根本就不识字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签的那些借条,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们,我那弟弟死的真是太冤了啊!”
老汉一刻也等不及,罪状纸也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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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离开人群往家的方向走了。
在他走后人群里一阵唏嘘,还有人认识老汉当即说起了这个故事,原来老汉的堂弟因为赔光了家里所有的地,不敢再面对家人投河死了,两位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堂弟的父亲没多久也死了,如今家里只剩下几个孤儿寡母苦苦支撑着,可家里没了地也没敢生活来源,这几年要不是村里人多有照顾,只怕他们早就活不下去了。
除了这个中年老汉的堂弟,还有许许多多的故事正在上演,被引诱进赌庄的男人,被强抢进青楼的无辜女子,因为不小心得罪了显郡王府下人的被害丧命的无辜百姓……
受害者在被身旁人提醒后开始一起相互扶持着去府尹报案,而京兆府负责的官员则是迎来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报案人,从震惊到麻木,一个显郡王府竟然伤害了数百条无辜的性命,罪行累累,那府尹大人则是胆战心惊,急得满头大汗,堂堂天子脚下,显郡王府杀害了这么多条人命他却毫无察觉,他这个府尹也是做到头了。
其实现在这个府尹也有点无辜,他是一年前才被调回来京城做府尹的,如今对这些事务正慢慢上手,自然没来得及查往年的旧案,对显郡王府的这些案子确实不知情,而上一个京兆府府尹,那就是姜堰的人了,他早已投靠了姜堰,之前那么多年,就是因为有前府尹暗中维护,才没有查到姜堰头上来。
现在的府尹在整理了所有的案件后,赶紧报了上去,只希望皇上能看在他如此尽心尽力的份上宽恕他的失职,如今整个朝廷都在关注着这起案件,府尹自然没那个胆子敢瞒着,要知道前府尹原来虽然升了职,但事发后立马就被抓进大牢去了。
除了底下百姓的指认,朝堂上对显郡王府的罪行罗列也没停过,除了显郡王府,还查到了好几个和显郡王府有牵连的大臣,包括两个御史,好几个礼部的官员等等。
隆庆帝当场黑了脸,如今他正是壮年,还活得好好的,他的臣子居然就去投靠了一个郡王世子,还想要造他的反,这不就是说明他堂堂一个天子居然比不上一个心狠手辣的郡王世子吗?
天子生气的后果是很严重的,那几个背叛的官员立马被抄了家,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总之一个没放过。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显郡王府更加罪责难逃,在看到递上来后的数百条百姓的指认后皇帝的怒火也达到了顶峰,显郡王父子当即被判了五马分尸的死刑,其余犯事的人也一律没放过,按罪行一一处决。
还有那无辜的显郡王嫡妻嫡子,显郡王杀害嫡妻嫡子也是真的,不过幸好那嫡子身边有一个忠仆,拼死偷偷救下了嫡子,让人带去了江南偷偷养大,隆庆帝查到的时候也是十分震惊,那个孩子如今正暗地里计划着揭穿显郡王父子的阴谋,为母报仇呢,堂堂皇家血脉竟如此凄凉。
隆庆帝顿时起了恻隐之心,当即赐下恩典,让那个流落在外的嫡子继承显郡王一脉,不过因为他父亲的缘故,想要继续做显郡王是不可能了,但是更低一等的爵位还是可以的。
79. 第 79 章
“小姐,世子殿下对您可真好,知道您被人欺负后就立马让人去教训他们了呢,看他们如今还敢不敢看不起您。”
柳伊雪低头玩弄着自己的发尾,害羞的低下了头,心里也对姜堰满意极了,也不枉她设计讨好了这么久,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张无辜娇美的脸甚是自豪,想到过几天那日在金玉阁看到的那些精致华美的首饰就会戴在她的头上,脸上不由浮现出的笑容也越来越开怀。
柳伊雪只是一个六品小官家的庶女,好东西从小到大都是嫡母嫡姐选完才轮到她,没人知道她心里发疯般的不甘和嫉妒,她从知事起就发誓一定要将那些看不起她的人踩下脚下。
在她知道她嫡母要将她嫁给一个小小的举人之子后她就一直在等待机会,其实以柳伊雪一个六品小官庶女的身份配一个举人之子已经是良配了,她一个庶女那些和柳父同样官职的人家怎么可能会让嫡子娶她,顶多也是个庶子,她嫁人后也照样要在嫡母手底下过活,而嫁给举人的儿子后她就是正经的嫡出夫人,日后可以自己当家做主,何况那个举人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有了童生的功名,未来前途一片光明,对寻常的六品小官庶女来说确实是一门好亲事了。
可柳伊雪却不是这样想的,她认为嫡母这是在刻意折辱她,凭什么她姐姐就可以嫁给六品官员的嫡子,而她只能嫁给一个举人之子呢?这件事只会让她更加憎恨嫡母嫡姐。
所以她一直拖着婚事,死活不同意定亲,终于她等到了机会,结识了姜堰,跟着姜堰见识到了她从未见过的上层阶级繁华的一面,而她的嫡母嫡姐包括从未将她放在眼里的父亲在知道她和显郡王世子认识后就再也不敢逼她嫁人了。
想到父亲对她从未有过的讨好语气,只是为了能巴上世子让自己再进一步,柳伊雪就忍不住笑得开怀,他们也有今天啊。
自从柳伊雪结识姜堰后,姜堰就对她十分纵容,连她想搬出柳家也帮她做到了,还送给她一座这么大的宅子,要不是她心知男人摸得到得不到就会更急切的心理坚持不肯搬到郡王府,她如今已经住在郡王府了。
“小姐,您准备什么时候答应世子啊?”
柳伊雪看着眼前的自己嘴角含笑,“不急,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
她目光幽深,她的身份终究还是低了些,做世子夫人还是够不上,可她处心积虑可不是只为了做姜堰的一个宠妾而已,她要做世子夫人,未来的显郡王王妃,谁也不能阻止!姜堰对她还是喜欢的,只要她再加一把火,姜堰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成为世子夫人的。
“你再去打听打听,看金玉阁的那些人怎么样了,我不想看到他们还在京城出现。”柳伊雪吩咐道,心里对金玉阁更是不屑极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竟然敢看不起她,哼!既然这样那也别想活了!
丫鬟顺从的走了出去,很快,门外传来一阵吵嚷声,瞬间让柳伊雪皱起了眉头,虽然春夏从小就跟着她,但她还是缺乏调教,之前还好,以后她就是世子夫人了,她身边的丫鬟可不能撑不起场面,不然可不得让人笑话,以后还是把人调走吧,让姜堰给她找几个更懂事听话的丫鬟,不过长得不能太好看。
柳伊雪心想着,却听见外面的吵闹越来越大声,还有逐渐往她这里来的趋势,柳伊雪当即不耐烦的起身,什么人也敢到她面前来耍威风!
她怒气冲冲的打开门,打算要给外面的人一个教训,而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她愣住了,外面的场景根本不是她方才所想的有人闹事,只见院子里围了十几个官兵,而服侍她的那些下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绑起来了,刚刚走出去的春夏还在拼命挣扎叫嚣着。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唔……”
一个官兵当机立断把一团抹布塞到了春夏的嘴里,院子也安静了下来,为首的官兵上前一步,打量走出来的女人,长得倒是不错,一张小脸柔柔弱弱的,怪不得能勾得显郡王世子那些世家千金一个都不要,倒是做起金屋藏娇的行当了,只可惜有那个心没那个命,不过黄泉路上有他心爱的女人做伴也不错了。
柳伊雪反应过来后顿时怒不可遏,瞪着官兵,铁青着脸质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抓我的人!”
官兵暗道一声可惜,再怎么柔弱娇美的脸配上此时一副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模样也会大打折扣,看来这个女人也没有想象中无辜。
“你就是姜堰藏着的女人柳伊雪?”
柳伊雪不屑的扬了扬下巴,“你既知道世子的身份就应该知道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松开!”
官兵嗤笑一声,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装腔作势呢,“是就没错了,来人,绑起来。”
话音刚落,就有人上前把柳伊雪给狠狠绑了起来,柳伊雪震惊之下都忘了反抗,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早已被人绑住了手脚,粗糙的麻绳勒住她的手脚,皮肤很快被摩擦得一片血红。
“你们、你们大胆,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放开我!”柳伊雪挣扎起来,眼睛狠狠的瞪着那些官兵,恨不得立马把他们都给砍了,但同时心里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丝慌乱的心理,这些人明明听到姜堰的名头了,为什么还要绑她?究竟是谁、是谁要对付她?
嫡母?不可能,嫡母一介妇人,怎么敢得罪郡王世子,难道是世子的父亲显郡王?难道是显郡王不满意她的家世不想让姜堰娶她?
柳伊雪胡思乱想了一大堆,还不肯放弃的嚷嚷说要见姜堰,但很快她同样被堵住了嘴巴。
紧接着,她吵着要见的姜堰也很快就见到了,不过是在牢房里,对方此时再也没有了身为郡王世子尊贵非凡,高高在上的模样,而是蓬头垢面,一身带着囚字的罪犯服,此时正一身伤痕的躺在牢房里,满身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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狈,一双眼睛麻木的看着上方。
直到看到柳伊雪,那双眼睛才出现了一丝波动,“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从牢房里爬起来,“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你们放了她!”
在第一眼的时候柳伊雪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姜堰,直到男人开始说话她才认出来,此时的她更震惊了,如果真是显郡王对她不满意那也是冲她来的怎么可能把自己儿子打成这样。
“世子,你怎么样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你不是郡王世子吗?
押送柳伊雪进来的两个官兵闻言顿时笑了起来,轻蔑的看着两人故作深情的模样,“哈哈……还世子呢?他现在可是造反谋逆的罪犯,既然你们两个感情这么深,就把你们关在一起吧,柳小姐可要好好陪陪你这位世子爷,等明天行刑完了你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柳伊雪被推进姜堰所处的牢房,进去后,牢房很快又被铁链锁上,而柳伊雪却是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姜堰,他们刚刚在说什么?造反?怎么可能,姜堰不是世子的吗?怎么突然变成罪犯了,她不相信!
女人扑到牢房门边,死死抓住官兵的衣服,“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姜堰是郡王世子,他怎么可能会造反,你们一定是弄错了,赶紧放我们出去!”
官兵嗤笑着一把拉回自己的衣服,嫌弃的看了一眼,“这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证据确凿,这还有假,你平日里借着他的名头作威作福,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知情?”
官兵不带多少同情的目光看着柳伊雪,或许柳伊雪确实不知情,可她是既得利益者,享受了不该有的利益就该付出一定的代价,真要说无辜,那些被显郡王府害死的人岂不是更无辜。
“你也不用急,很快就轮到你了,待皇上查明一切,你若是罪不至死皇上自然会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可就难逃了,除非柳伊雪真能保证自己清清白白。
那未尽之话谁都明白,官兵走了,女人还跌坐在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头发遮挡住的一张脸看不清神色。
“伊雪,你没事吧……”
听到声音,女人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声音来源,尖叫一声扑了上去,“都是你!都是你连累的我!你怎么不去死!”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紧接着便是男人痛苦惨叫声,“贱人!你居然骗我……”
若是平常,姜堰自然不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不过他如今受了邢,动都动不了,只能任由柳伊雪打骂,在柳伊雪打他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了,原来柳伊雪的柔弱可怜全都是装出来的,为的不过是他郡王世子的身份,而现在他已经不是世子了,柳伊雪是装也不装了。
“来人啊!我跟他不是一伙的,我是无辜的!我要见皇上,快来人啊……”
只可惜没人再理会他们,而是看戏似的看着他们狗咬狗。
80. 第 80 章
显郡王父子两人行刑当天苏景翊亲自去看了,他亲眼看着姜堰被五马分尸,他闭了闭眼,从心中呼出了一口浊气。
皇上还是仁慈的,显郡王府除了流落在外的真正的世子,实际上主子就姜堰父子两个,其余的都是一些姬妾,那些女人罪不至死,除了确实有罪的其余的都把她们给放了,不过郡王府她们是不能再住下去了,有她们多年攒下来的体己钱,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除了姜堰,柳伊雪的处理结果也出来了,她虽然没有杀过人,可是她很早之前就给她的嫡母下了毒,所以柳夫人自从生下女儿后就再也没有怀过孕,后来她认识姜堰后一朝得势更是虐待了不少无辜的下人,尤其是那些年轻长得好看的婢女,竟然毁了她们的容貌,又将她们发卖了。
虽是一个弱女子,可狠毒程度也堪比姜堰,该说不说不愧是能互相勾搭在一起的一家人,所以柳伊雪最后虽然没直接被判死刑,不过被判了流放苦寒之地,一个女子在那么偏远苦寒的地方,即便不死也够她受的了。
……
下值后,苏景翊回到家,他如今在翰林院当值,翰林一向清贵,虽然翰林院没有太多大事,不过如今朝堂上官职最高的几位大臣都曾在翰林院做过官,这也是大家默认的规矩,没做过翰林的人很难升得上去。
苏景翊是想真正做出一番事业的,他如今深受皇帝信任,皇帝肯定不会让他一直在翰林院无所事事,他估摸着再过一两年皇帝就要把他调出去了,到那时税法改革也摸清了底,他去负责这件事正好,所以苏景翊一点也不急,老老实实的在翰林院攒资历。
“翊儿,明天就是林家来下聘的日子了,你可抽得出时间?”罗烟带着一脸笑容的走进书房,看着自己儿子轻声问道。
这几年日子过得舒心,罗烟跟几年前比起来没什么变化,要说有变化,那就是脸上的笑容跟五年前比起来更多了,衣服首饰也不再那么简朴,而是更雍容华贵了。
换作是五年多前的罗烟,她哪想得到自己如今还有这般舒服的日子呢,不听话的儿子不仅不用她操心不说,还给她考了一个状元回来,当年老太太的话可真是说对了,翊儿真考了状元,那天可是他们宁远伯府最风光的日子,以前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全都忘记了那回事似的,一个接一个的上门贺喜。
还有她那几个女儿的婚事,以前谁都看不起他们,嫌他们家没有男丁能顶立门户,如今呢,不说伯爵了,就是侯爵府也有人上门提亲,那些人家就是几个男丁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们家一个呢。
好在,罗烟并没有被眼前的风光迷了眼,失去理智,轻而易举的把女儿们的婚事都给订出去,那些人不过是看着他们宁远伯府如今要起来了才贴上来的,那种人家怎么会是好去处,他们宁远伯府能一直扶摇直上还好,若是改天他们落魄了,苏家的女儿只怕要立马就被扫地出门了。
她的大女儿本就给刘家生下了一双儿女,如今她弟弟考中了状元,深得圣心,身板子更硬了,如今婆母放了权,她也当起了家,说一不二的,那两个妯娌只敢私底下嘀咕,轻易不敢犯到她面前来,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心,她罗烟是不担心的。
三女儿明悦也是她亲生,之前本来是要等上一等,等翊儿考中进士能选择的人家也更多些,可她年纪却不小了,女孩十五六岁就要说亲,再等下去剩下的男孩也大了,能剩下来的男孩也不是什么好人家,最终还是在两年前将女儿嫁了出去,对方是翊儿的一个同窗,父亲是淮州知府,两人同一届乡试中举。
他们家家人口简单,家风清正,三女婿今年也中了进士,虽然名次没有翊儿好,不过日后他和翊儿两人在官场上可以互相扶持,前途也不差的。
如今家里还有之前被退婚的明秀和红梅所出的四女儿五女儿还未嫁人了,不过如今他们家今时不同往日,婚事自是不必愁的,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明秀的婚事,自从被退婚后明秀就一直对婚事提不起兴趣了,以前她为她说的那些人她怎么都不愿意,说是不愿拖累人家。
可她如今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哪能一直不嫁人呢,家里当然可以一直养着她,可是让她眼睁睁看着她往后几十年身边都没有一个知心人,也没有一儿半女的,她怎么忍心呢,总不能才花儿一样的年纪就跟个无欲无求的老妪似的吧。
就在她心里焦急之时好在事情有了转机,三个月前明秀正要将自己抄好的佛经送去东山寺供奉,不想途中遇到了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幸好这时有人及时出现救了她,这人便是后来让人上门提亲的齐小将军。
齐家上门提亲后她就赶紧让人去打听齐小将军的为人了,齐小将军已经二十有四了,先前定过两门亲事,可不知道为何那两名女子还未嫁过来就或生病或出意外去世了,后来外面便有了他克妻的名头,别人也不敢在和齐小将军扯上关系了,婚事就这么耽搁到现在。
一开始,罗烟虽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可难免在心里有些嘀咕,也害怕会不会害了二女儿,后来还是问了翊儿和明秀的意见,明秀亲口同意了才点头应下这门亲事,这可是二女儿这些年第一次流露出愿意嫁人的意向,她自然极为重视。
苏家除了翊儿没有正经的男丁,是以虽然翊儿也还未成亲她还是希望他能到场,这样才能显现出他们家对女儿的重视,日后才不会被婆家轻看。
苏景翊在知道日子后就早早请好了假,此时自是点头说是。
罗烟脸上的笑意更甚,看着儿子已经长成的翩翩少年郎的模样心里也极为骄傲,“等办完你二姐的婚事,你四姐五姐的婚事也要准备上了,之前想着等你考完科举再定下,如今已是有些晚了。”
两个双生女儿的婚事她心里也有了几个人选,不过还要细细打听清楚对方家里的情况,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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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来说,嫁人就相当于二次投胎,她宁愿对方家世低些,最重要的是要对她们好,婆家重视她们,不然家世再高,夫妻两个不是一条心那日子也过得煎熬,一辈子还有什么意思呢。
苏景翊自然也是这个意思的,“娘上次说的那几个人选我再去打听一下他们的为人,虽说时间紧迫但还是要谨慎些的好。”
罗烟好笑道,“这是当然,你娘我又不是那些卖女儿的狠心嫡母,我可不像其他人那样指着女儿们的婚事为儿子谋前程,你的前程你自己折腾去,我还指着你给你姐姐们做依靠呢。”她一脸理所当然道。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试探性的问道,“你也快十八了,之前一直让我不要着急,现在是个什么打算你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你告诉娘,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娘帮你留意着,你不要觉得早,好姑娘早就被人定下了。”
她倒是想帮他相看,不过这些年她也明白了自己儿子是个主意大的,他要是不喜欢的话她也没法让他点头,而且这是未来要相处一辈子的妻子,还是要他自己喜欢才行。
苏景翊点了点头,问道,“娘可还记得父亲还在世时提过一次的许家的女儿?”
时间太过久远,罗烟一时没想起来是之前丈夫有没有提起过许家,许家又是哪一个,她皱眉回忆了一会儿,总算想起来了,“你是说平西将军许将军的幼女?”
苏景翊点了点头。
罗烟有些恍然,面上还是有些犹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父亲那时候和许将军的关系好,确实提过一嘴儿说要和许家结成儿女亲家,可是那时候两家都没有交换信物正式定亲,许将军又去了西北多年,两家的联系早断了,许家的小女儿我也很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如今长什么样,你确定要娶他们家的女儿?”
如果是之前的宁远伯府,他们家和许家自然是门当户对的,在苏宏死后苏家若是没有人能撑起门庭的话苏家甚至算得上是高攀许家了,不过苏景翊考上状元后又是另一说了,他考上状元就属于文臣,许将军却是名副其实的武将,自古文臣武将本来就颇有些互相看不顺眼,一般来说两派是不互相结亲的,文臣看不上武将,武将也嫌弃文臣文文弱弱的一肚子坏水。
罗烟自然不是那等嫌弃女方家世的婆婆,只是,她有些担心的是许将军的小女儿这些年一直随着他住在西北,这性格会不会也受她父亲的影响啊?再一想到许将军那魁梧高大的身材,她就更担心了,自己儿子的性格能和她合得来吗?
苏景翊却一点也不担心,许家的小女儿韵姝正是原身前世娶的妻子,前世原身那么混账,整个苏家都快败光了,许家却仍记得之前和苏宏的约定,仍旧把女儿嫁了过来,虽然也有他们远离京城,对苏家的家底了解得不够彻底的缘故,但他们信守承诺的秉性还是可以见得的,是个真诚老实的。
81. 第 81 章
虽然后面许韵姝跟着原身吃了很多苦头,不过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早已大仇得报,也能给许韵姝幸福了,按照许家那死心眼的性格,如果他不娶许韵姝只怕对方还真会一直等着他,他也不想连累这么一个好女孩。
苏景翊想了想,对罗烟说道,“娘不妨私下写封信给许夫人,试探一下他们的口风,若是他们早已为女儿定下了婚事,我们也只当从未说过这件事,可他们若是还一直等着我们,我们自然也不能言而无信,让一个姑娘家苦等着我。”
罗烟连忙点头,“是这个道理,我早日写信给许夫人,许家小女儿今年好像也及笄了,女儿家可不能等太久的,若是他们也忘记了这件事还好,若是他们信守承诺我们却还不知情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她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微微弯曲,刚才她还在担心儿媳妇没影儿,结果现在立马就有了,都不用她费心去找,想来不用多久她就能喝到媳妇茶了,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
就在苏家在为苏明秀的婚事忙碌时,远在西北的许家也收到了来自京城的信件,这封信距离罗烟寄出已经一个多月了,路途遥远,又多有不便,多经辗转这封信才被送到许夫人手里。
然而许夫人收到这封信时也是一脸懵的,如今他们待在西北这块已经好多年了,除了许家和许夫人的娘家这几家有亲戚关系的人家偶尔会写信过来关心他们,其余人家几乎都快把他们这些人给忘了,一年半载都收不到几封信,如今却突然来了一封来自京城宁远伯府苏家的一封信。
苏家她倒是还记得,前宁远伯府苏宏死时她夫君还十分伤心,只可惜他们那时已经在西北了,不能回去吊唁,她夫君那时还十分遗憾,不过自从苏宏死后他们两家就没什么联系了,这个时候苏家怎么会突然来信呢?还是给她的?
许夫人满脑子疑惑只好拆开信件一看究竟,然而她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脸色已经不止用难看来形容了。
再次开口,她的语气变得十分冷淡,“云香,你去前院守着,将军若是回来了就让他来我这儿,就说我有事找他!”
吩咐完后,她再次看了一眼信纸,随后没好气的一把将信纸拍在桌上。
她身边的嬷嬷见状赶紧让众人出去,这才小心劝道,“发了什么事令夫人这般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许夫人深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她示意嬷嬷自己去看桌上的信纸,冷哼道,“我竟是不知姝儿何时定了这样一门亲事,还有你们老爷也是,这么多年竟也不跟我知会一声,还是让我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他一直不让我给姝儿相看,总说还早还早,原来是心里有鬼儿呢!”
这个嬷嬷是从许夫人小时就跟在她身边伺候,可以说是她最信任的人,许夫人有拿不定的事情都会拿来跟她商量,嬷嬷也是尽心尽力为主子好,因此她没有推迟,而是拿起信件看了起来。
仔细看完后嬷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夫人,您不必急着担忧,这可是一件好事啊。”
许夫人惊讶的抬头,“嬷嬷,这话从何说起?”这苏宏的儿子她根本不认识,也不清楚苏家的为人,这么儿戏的定下了和她女儿的婚事怎么会是一件好事呢?要是姝儿嫁过去受委屈了怎么办?
嬷嬷给她倒了杯茶,笑着安抚道,“夫人您不是一直想让小姐回京吗,如今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许夫人本来也不笨,只是刚才一时气急,只顾着丈夫骗了她这才没有想到那方面,如今被嬷嬷点醒后她很快就明白过来,不过她的面色仍旧不轻松,“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么多年都没联系了谁知道如今宁远伯府是个什么光景,只怕是苏将军死后就没有能撑得起的人了,若是这般姝儿嫁过去岂不会受委屈,我们又远在西北,鞭长莫及,姝儿到那时连一个能给他做主的都是找不到。”
虽然他们家是有亲戚在京城,可亲戚哪有娘家亲近呢,别人只怕是不愿管这些容易得罪人的事的。
他们许家已经驻守西北七八年了,皇上估计都快把他们给忘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京,虽然在西北他们家地位是比较高的,倒也不用像普通百姓那样担心不知何时就缺衣少食了,可西北和京城那是远不能比的。
遥想她闺中时所见的京城繁华,她的孩子们却再也没有见过了,西北多干旱寒凉,冬天尤其难捱,便是他们身边有下人伺候也觉得难受,她怎么舍得女儿一直跟着她过这种日子呢,所以她才想让女儿回京。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许家久不在京城,京城的人都把他们给忘了,除了这回的苏家,还真没有哪一个是来问小女儿的婚事的,西北这里的大户倒是有人来问,但是如果真的定了这里的人家,姝儿就真的要一辈子留在这里了,所以她才一直在犹豫,迟迟没有下定决心,没想到正好合了丈夫的意。
嬷嬷当然知道自家夫人的忧虑,她温声劝道,“夫人再担心也该相信老爷对小姐的爱护之心,若苏家真的一无是处只怕老爷当初也不会和苏将军承诺定亲了,奴婢倒是记得苏将军的夫人春阳县主在闺中时就是一个和善人,嫁人后也将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不曾听说有什么龌蹉,至于苏少爷,当时还小,看不出什么来,现在倒是不知有何成算,夫人不妨去信给嫂夫人问上一问,嫂夫人总不会骗您的,也好让您心安,若是信得过,小姐也能有一门好亲事不是?”
许夫人听完后想了许久,才低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嬷嬷,还是你看得清楚,说到底还是我们许家势弱,没有太多选择,等我问过老爷就写信给大嫂,怎么说姝儿也是她亲侄女,她应该不会骗我的。”
说着她又苦笑了一下,“虽说想要姝儿回京,可是我一想到她真嫁回去了我们母女两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我就舍不得,唉!算了,如今说这个还为时尚早呢。”
……
罗烟的信寄出去三个多月后才收到回信,久久收不到回信,她本以为许家早就把他们给忘了,她都准备放出消息去给儿子相看了,儿子的婚事她是不用担心的,如今景翊可以说是整个京城最有出息的年轻一代了,别的不说,其他人可没人有能连中六元的本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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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景翊考上状元时知道他还未娶妻就已经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了,只不过他们苏家一直不松口而已,到现在还有不少人没放弃呢,所以罗烟只会觉得自己挑花了眼,而不会担心自己没有儿媳妇。
没想到还没等她有所行动许家就来信了,还真是及时呢,罗烟看完了信,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许家女儿还真的没有定亲,虽然信上说得隐晦,但罗烟还是猜到了许夫人给她透露的信息,许将军还真记得当初的承诺呢,幸好景翊想起来提醒了她,不然他们就要辜负一位好姑娘了。
“来人,开库房,备礼!”这次可是要走正式的定亲程序了,可不能马虎了,第一次去信的时候她担心许家已经忘记了这回事,她要是大张旗鼓的话恐怕会伤人名声这才没备太大的礼,这一回可得补上。
……
而另一边,在收到娘家的回信后许夫人就彻底放心下来,甚至还觉得他们许家是不是开始走运了,不然何德何能掉下来一个这么好的女婿呢,他们远在西北,消息滞后,等知道大隆朝有士子连中六元的时候已经是科举结束后很久了,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刚考中状元的士子究竟是谁
现在嘛,终于知道了,许夫人只要一想到信上大嫂那话里话外的羡慕就忍不住想笑,如今京城里人人都盯着这位新科状元的婚事呢,没想到这门婚事竟然落到了他们头上。
因为这个,许夫人还对着许将军温柔小意了好几天,觉得他可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
……
许韵姝出门一趟回来就发现自己院子里的下人个个面带笑容,脸上的喜意就连瞎子都能感受到了,“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丫鬟小青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眼神还带着一丝促狭,指着院子里的一箱东西道,“是京城苏家来信了,还带来了好几箱的礼物,这一箱是夫人让搬来给您的,听说是苏少爷亲手给您准备的,言明说一定要交到您手上。”
许韵姝愣了愣,脸上很快泛起羞意,自从舅母回信后母亲就把事情都告诉她了,她也知道了自己未来的夫君很有可能是今年的新科状元,苏家少爷,虽然初初听说时她有些不适,但也没有反对,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不是他会是别人。
其实她一开始对这位新科状元没有多大期望的,她从小不在京城长大,只怕到了京城会和京城的女子格格不入,她也有自知之明,即便这里的夫人小姐如何夸她,她也是比不过从小娇养长大的京城女子的,她已做好了未来不得丈夫喜欢,和丈夫相敬如宾的准备。
没想到,许韵姝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心里升腾起一股奇怪的感觉,箱子里的东西不是多值钱的奇珍异宝,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有许多她都没见过,还有一些虽然保存得很好但也明显可以看出有使用过的痕迹,再一想到这个箱子的主人,是谁玩过的可想而知。
她拿起一串因为前主人经常把玩的而变得十分光滑的七彩小珠子放在手里把玩,嘴角的笑容渐渐加深,或许她也是期待一下的……
82. 第 82 章
景翊动了动,脑子渐渐清醒过来,却只觉得自己像是散了架般全身都疼,都说十指连心,最是痛苦,可他现在只觉得全身难受,比十指连心都疼。
他睁开眼,便看到了头顶白色的纱帐,耳边安安静静的,他撑起身子想起身,却发现他四肢无力,好似手脚筋都被挑断了般,抬都抬不起来。
好在这时外面似乎有人听到了动静,有人走了进来。
来人是个下人打扮,见到他一脸惊喜,“少爷,您可算是醒了。”
那人见他想坐起来,连忙上前一步扶起他靠坐在床头,紧接着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想起了什么,忙住了嘴,小心翼翼的伺候在旁。
景翊更加感受到了身体的奇怪,他现在这副身体,虚弱无力,浑身瘫软,跟废人没什么两样,他面上不动声色,说道,“我现在有些饿,你去给我倒杯水来,再给我弄些吃的来,要清淡些的。”
墨玉听到他的话脸上一喜,连忙给他倒水,高兴道,“少爷,我这就去,您终于肯吃东西了。”
说完高高兴兴的走出了屋子,去让人给他拿吃的去了。
在人走后景翊靠在床上,闭上眼睛,整理记忆,很快男人再次睁开眼,眼里也多了几分冷色。
景翊心里叹了口气,这次他真的穿成一个废人了。
这是一个武道盛行的世界,人们也称瑶天小世界,这里的武道和他之前穿越的那个武侠世界不同,之前的武侠世界人们就算练了武功也就是比普通人厉害些,岁数也比普通人长一些,却也很少有人能过百,或许有人能练到传说中的武林大师境界,但岁数最长也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岁,而且那种人更是千年难得一见,属于稀缺品。
可现在的这个武道世界,两百岁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更别说是过百岁的人,基本上只要是修炼武道的人,岁数超过一百岁都是轻轻松松的事。
一千多年前,瑶天小世界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世界,直到后来,小世界出现了一场毁天灭地,足以灭绝全人类的大浩劫,那时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异动,暴雨、洪灾、旱灾各种天灾频繁出现在世界各地,无数的人类死在了那些天灾人祸之中,本就不富裕的人类更是数量骤减。
紧接着,不等人们有些许喘息,无数的动物植物开始出现了变异,突然攻击起了人类,动物植物的数量本就不比人类少,现在突然出现暴动,更是把人类的生存空间压缩到了极点,无数人死在了暴乱的动物植物口中,人类数量再次大批量减少。
如今的史册里,仍然清楚的记载着那时人类在面对突然改变的环境和突然到来的灾难时的惨烈,人类艰难求生,人这个物种都差点灭绝。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经历了无数场天灾人祸和暴乱后,人们渐渐发现了自己身体的改变,找到了一条生路。
原来,在一次次经历了生死关头后,人们的体质发生了变化,有的人变得力大无穷,有的人速度极快,有的人眼睛极利,几百米开外都能见到极细微的地方。
他们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激发了身体隐藏的潜能,并在持续不断的历练中,将这些潜能逐渐扩大。
慢慢,人们总结出了经验,开始进一步的扩大潜能,在无数异植异兽的欺压下,也渐渐有了还手之力,扩大自己的生存空间。
千年来,人类和异植异兽的斗争从未停息过,但人们对身体潜能的开发却找到了一条合适的道路,那就是武道。
千年来,能人辈出,那些天资出众的武道大师踏入了更高的阶层,也慢慢开拓出了一部部各有千秋的功法,让年轻一辈可以尽早踏入武道,对抗异植异兽。
直到现在,武道已经成为了人们口中很寻常的事,每个国家也都公布了修习武道的最基本功法,每个人都有学习的机会,只不过修习武道除了要靠努力,天赋,心性和资源也都不可缺少。
修习武道的第一步就是天赋和心性,武道之路是极其辛苦的,没有强健的体魄和坚韧不屈的心性根本坚持不下来,所以这第一步就将那些天生有疾病、天生身子弱或是从小娇惯吃不了苦的人给淘汰掉了。
第二步则是资源,除了基础功法外,进入武道最先需要的就是药浴,这些药方也是那些武道大师们研发出来的,上好的药材由富含灵气的异植草药炼制而成,修炼之前要先泡七七四十九天的药浴淬体,让药性一点点的融入体内,淬炼体质。
一般而言,淬体这一步也决定了一个人今后能在武道这条路上能走多远,天赋决定一个人的上限,淬体则是决定了一个人的下限,淬体是要一点一点扩宽经脉,把身体淬炼到修炼武道的最佳状态。
家庭富裕的人家,会买最好的药浴包来淬体,而那些家境贫寒的人家只能买得起劣等的药浴包,单单是最开始的一步,就已经产生了差别,淬体这一步做得好的人将来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一般来说,洗髓境总是能上去的。
而那些淬体做得不好的人可能一辈子都只能待在锻骨境里了,当然这事也不是绝对的,也不泛有少数人后天遇到自己的机缘,得以二次淬体,时来运转,不过这类人少之又少罢了。
武道这条路其实是非常漫长的,淬体只是最基础最简单的一步,淬体之后还有锻骨、洗髓,随后是开元、凝元、真元、超凡、入圣,整个瑶天小世界众人所知道的最厉害的修士是传说中的三大超凡大师,据说有一位大师曾摸到了了入圣境的门槛,并为此闭关修炼,但至今为止还没有其入圣的消息传来,至于入圣境后还有没有很高的境界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武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勤奋刻苦,持之以恒,修炼武道者必须日日修炼,一日也不能停歇,万万不能懈怠,因为一旦松懈下来想要重拾这种坚持不懈的心就很难了,由简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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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易,由奢入俭难。
简而言之,武道修士看似呼风唤雨、风光无限,其实背后也付出了常人所想象不到努力和汗水才有此成就。
辛苦是辛苦,但在外有无数强大的异植异兽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人类想要在这些强大的敌人手里活下来只能走这条路,不断的增强自己的能力,才能获得一丝喘息。
在异植异兽还未出现前,瑶天小世界的统治者称为赵国,赵国一家独大,除了赵国以外还有许多依附于赵国的小国家,不过都不成气候。
后来大浩劫出现后,赵国一片混乱,赵国皇室的统治力飞速下降,随后又经历了各种灾难和异植异兽的出现,赵国统治者却无能为力,无数百姓对其失望,赵国已经名存实亡,直到东南边有人建立了桃夭国,赵国才彻底灭亡。
如今整个瑶天小世界的地图上,桃夭国在东南方向,红叶国在中部靠北,武安国在西边,最中间也是面积最大的地方则是迷雾森林,把三个国家分割开,百姓们也大多生活在这三个国家,除了这三个大的国家外还有无数的小国家小部落用自己的方式在异植异兽底下生存。
其实听起来面积很广,但其实在地图上人类的生存空间是很小的,因为在这些国家的周围还有很多灰色的区域,这些灰色的区域里有无数的异植异兽随时会攻击人类。
而异植异兽最多也是最强大的地方当属迷雾森林,听说,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踏入迷雾森林深处,也无人知道里面的异植异兽究竟厉害到了什么程度,那些仗着自己武力好,狂妄的进去了的人也再没有出来过,即便是那些所谓的武道大师也不敢保证说自己一定能从迷雾森林深处平安走出来。
原身,名陈景翊,是红叶国底下一座中等城池丹阳城陈家的嫡长子,也是最有可能继承陈家家主之位的未来继承人,丹阳城有三大世家,分别是城主柳贺所在的柳家、另外还有王家和齐家,陈家在丹阳城算不上显赫,实力在丹阳城只能算中等偏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不过陈家的武道传承也有几百年了,也算是老牌武道世家,只不过陈家一直以来都没有特别出色的武道修士出现,历任家主实力也只是平平,更别说其他人了,也因此导致陈家迟迟不能更进一步,比他们根基更浅的王家都后来居上超越了他们。
陈家这一代的家主正是陈景翊的父亲陈瑞,开元前期的实力,在这人才济济的丹阳城其实陈瑞的天赋和实力并不是特别出彩,幸好他生了个好儿子,原身陈景翊自出生起就展现出了自己十分聪慧的一面,灵气十足,等到了年纪陈瑞特意寻来了市面上最好的药浴包来为他淬体,淬体后陈景翊开始踏上武修之路。
开始修炼后陈景翊天赋更加明显了,他的修炼速度在整个陈家无人能及,五岁开始淬体,十岁便到了锻骨境,如今仅十八岁就已经摸到了洗髓境的门槛,距离洗髓境只有一步之遥。
83. 第 83 章
然而洗髓境对陈景翊来说终究只能成为奢望了,因为他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废人,连日常生活都成问题,更别说继续修炼了。
一个月前,陈景翊因为境界有所松动摸到了洗髓境的门槛,便想要出去历练一番顺利进入洗髓境,武道相差一个境界可以说是天差地别,武道之间的境界提升也是最难的,闭门苦修就顺利提升的人终极是少数,一般来说武修们都是从战斗中有所感悟有所突破才能顺利进阶。
陈景翊之前从淬体境升入锻骨境就是因为那时他遇到了一头异兽暗中偷袭生死关头才突破进入了锻骨境,这一次他也是这么打算的,陈景翊没让其他人跟着,他独自进了迷雾森林外围,想要找一头比他实力稍微强一点的异兽挑战助他升境。
一切本来都好好的,他也顺利找好了一头异兽,不想就在他准备动手之际,一行人的突然出现打破这一切的平静,那是几个王家的子孙,他们不知从何处招惹了几头远超他们实力的异兽,那几头异兽发了疯似的攻击他们,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慌乱逃窜之下竟跑到了陈景翊跟前。
事发突然,几头异兽的速度本就很快,陈景翊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些动静后第一反应是跑,他不是什么救世主,他有自知之明,他只是想找一头实力差不多的异兽突破而已,又不是想寻死,所以他第一反应是掉头就跑。
却没想到王家那行人里还有几个不是王家的外族人,而那几个外族人里就有他的未婚妻宋清漪,宋家是和陈家差不多水平的家族,比陈家稍差一些,这些世家关系盘综错杂,互相之间都有联姻,宋清漪就是宋家这一代家主唯一的女儿,这门婚事是陈景翊父亲陈瑞帮他定下的,陈景翊是默认的未来陈家继承人,这门婚事的重要性自不必说,这也意味着陈宋两家的资源倾斜,代表陈宋两家的关系会更加亲近。
但真要说感情有多深,其实没有,只不过是从小就认识而已,而且现在的瑶天小世界早已不像千年前,现在的人以实力为尊,夫妻关系男女大防反倒没有那么看重,女人只要有实力一样可以赢得别人的尊重,感情破裂和离者也比比皆是。
因此陈景翊虽然定了亲但这门亲事并非没有回转之地,只不过他的心一直放在武道修炼上,对感情一向笨拙,对于自己多了一个未婚妻根本没有太大的反应。
虽然感情不深,但陈景翊还是知道宋清漪是自己未婚妻的,好歹也是从小就相处过的人,陈景翊一开始专注于逃跑,根本没注意到后面有宋清漪的存在,直到宋清漪看到了兴奋的朝他喊叫,他才注意到她,但陈景翊也无能为力,这些异兽他一头都打不过,更别说好几头。
可没想到宋清漪就像是已经认定了他,非要往他那边跑,要陈景翊救她,而宋清漪身边的人慌乱之下更没空去想那么多,见宋清漪跑也跟着跑,害得他很快就被异兽给追上了。
最后他们一行人都被异兽扑倒在地,为了自保,陈景翊只能成为拼命反击,偏偏宋清漪帮不上忙不说还一直添乱,陈景翊打得精疲力尽,身上全都是伤,在其中一头异兽暴怒之时那头异兽本来是朝着宋清漪而去,宋清漪却突然跑到了陈景翊后面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陈景翊就这么被异兽一脚踩碎了丹田,异兽的力量暴力攻入致使他筋脉破碎彻底成了废人,要不是后面王家的长老及时赶到只怕陈景翊连命都没了,除了陈景翊还有两个其他家族的武修,三个王家的弟子爷丹田被毁了,宋清漪也受了重伤,不过她运气好,只是受了伤,没有修为尽失,只要养好伤,修为还是在的。
可怜原身,因为一场无妄之灾,修为尽毁,成了一个再也不能修炼的废人,虽然活着,却比死了还难受。
陈景翊被救回来时他的惨状着实在整个陈家掀起了不少风浪,要知道他可是目前陈家所有后辈中最出色的一个,陈瑞更是对他寄予厚望,把他视为陈家成为三大世家的希望,之前族里的修炼资源一向都是向他倾斜的,大家都希望他能尽快成长,带领陈家更进一步。
眼下这个最出色的继承人却被毁了,对陈家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即便是王家亲自派人把陈景翊送了回来,陈家也没给王家人什么好脸色,哪怕他们是三大世家之一也不管用了。
陈景翊被送回来后陈瑞就立马找大夫来给他医治,只可惜他把整座丹阳城的大夫都找遍了都治不好他,丹田破碎,经脉尽断又哪里是这么好治的,至今为止陈家还没听说哪个武修被废后还治得好的,能恢复到普通人正常生活的水平就不错了,哪怕是王家,对于那三个被废的王家子弟也是无能为力。
这次事故陈景翊是无辜被连累的,可是对方是王家,所以即便他们心里恨得入骨,面上也不能撕开脸面,公然与王家为敌,更别提他们的继承人已经被废了,未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当然对于另一个罪魁祸首他们就没有那么客气了,而且当时的场景也有人看到了,是宋清漪推了陈景翊,把他当成垫背的,这件事情被传开后众人都对宋家和宋清漪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宋家不可深交,哪怕是对一个陌生人都不能这么做,而这个人是和她定亲的未婚夫,她却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未婚夫给推了出去为自己挡刀,这种自私自利下手狠毒的人谁还敢和她来往,不怕自己某一天也被推出去挡刀吗?
陈景翊和宋清漪的婚事立马被退了,陈瑞还带着让人上宋家要讨一个公道,要他们交出罪魁祸首,当时要不是宋清漪叫住陈景翊,死活跟着他,或许那些异兽根本不会追他,自己儿子也什么事都没有,陈瑞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恨毒了宋清漪。
可是宋清漪也受了重伤,至今还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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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醒,她又是宋家家主唯一的女儿,宋家家主自然是不肯放人,最后陈瑞带着人撕下了宋家好大一口肉,逼得他们不断让步才肯罢休,不过这个仇却是结下了,而且陈景翊的修为再也回不来了,对陈家来说才是最致命的。
如今的景翊穿来时,原身已经躺在床上好几天了,自从知道自己变成一个废人后原身就彻底绝望了,不吃不喝了好几天,每天都是被硬生生灌下几口粥水这么活着的,原身刚被救回来时他的院子里每天都挤满了人,全是来看望他的亲朋好友,可是随着日子慢慢过去,原身也被一个又一个的大夫断定以后再也修炼不了,陈家包括原身都绝望了,这处院子来的人也越来越少。
这两天,看顾他的人就只剩墨玉了,还有他的母亲偶尔会来看他一眼,但也不常来,至于他的父亲陈瑞,则是已经好几天没来了,其他人更不必说,所有人似乎都在慢慢的忘记他,无视他,对比之前的万众瞩目,人人尊敬,一个天一个地,这种巨大的落差原身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可是连他自己都厌弃此时的自己,这种感觉生不如死。
景翊倒也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如今成了废人,在这个武道高于一切的社会,他一点用都没有了,对陈家也再也没有了利用价值,他还有什么是值得被重视的呢?甚至因为他没有了修为,他的寿命也会下降,他的体质大不如前,寿命甚至会比普通没修武道的人还要低,在这个普遍一百五十以上甚至是两三百岁的寿命的人眼里,他不到百岁的寿命真的不值一提,更不值得关注。
如果景翊不来,或许原身会渐渐抑郁,被众人遗忘,当然他还是陈家家主的儿子,倒不至于被赶出去,陈家还是有他一口吃的,但结果也不外乎是两个,要么是躲在这个院子里苟且偷生,直至老死,要么是抑郁加重,再也承受不住亲手了结自己。
而在景翊的记忆里,原身就是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的,在他知道已经有另一个人逐渐取代了他的地位,代替他成为那个陈家的希望之后。
景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虽然已经卧床了将近一个月,但他的身体还是依稀能看出以前健硕的痕迹,不过眼下因为久不修炼,又不按时吃东西,他瘦了很多,脸颊上几乎都没有肉了,再继续这样过段时间,他估计真要成皮包骨了。
修炼武道练的是体,所以武修们大多比较健壮高大,孔武有力,没到那种全身都是肌肉的状态,但却比那种状态还要更加强大,因为武修身上的每块地方都蕴含着无限的力量,只是平时看着不明显,一旦爆发出来一掌断树一拳碎石都是最基本的。
修为还在时的原身就是这样,他锻骨境巅峰的实力可以打败二级的异兽异植,甚至对于那些普通低等一点的三级异兽谨慎些也不是不能挑战,那时原身寻求突破时找的就是这种异兽,只可惜事与愿违。
84. 第 84 章
在知道自家少爷终于肯吃东西后,墨玉兴冲冲的跑去厨房拿些易消化的食物,然而,不可避免的被人奚落了一番。
虽然大家都是下人,可是在这府里,下人和下人之间也是有区别的,以前的墨玉是天资最出色的未来陈家继承人身边的贴身奴仆,他自然也是除了家主身边的人外最令人羡慕的奴才,便是家主身边的人也会给他几分薄面,想要讨好他的人不计其数。
可是自从少爷受伤一切都变了,他身边讨好他的人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时无刻的冷嘲热讽,就连以前和他一起在少爷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找机会调离了青枫院,可怜少爷一个堂堂陈家的大少爷,身边竟然只有他一个人服侍,所谓的人情冷暖他通通感受了一遍,以前还带着几分天真,如今却是成熟了许多。
越是如此墨玉就越是心疼自家少爷,就连他一个下人都感受如此深,少爷心里只会比他更难受。
“哟,墨玉,今天怎么拿这么多膳食,少爷不是不吃吗,你拿这么多可别浪费了,这些东西都是要钱买的浪费了多可惜啊。”
墨玉拿上食盒正准备离开时却被人拦住了去路,那人阴阳怪气的模样一看就知来者不善,墨玉本不想理会准备绕开对方,少爷还等着他呢,却不想那人却是上前一步直接拦住了他。
“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耳朵聋了!”
“就是,你以为你还跟从前那样呢,大少爷现在都成废人了,他现在可护不住你。”
在身边人的拱火之下,那人越发嚣张,还想动手抢夺墨玉手里的食盒,墨玉眼神一冷,用上力气,一把将人推开,男人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哪顶得住墨玉的一掌,他立马摔出去两米远,哀嚎不断,起都起不来。
墨玉这一手顿时让那些嚣张的人闭上了嘴巴,他们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墨玉这个淬体后期的武修呢,顿时一个个都老实了,也是因为墨玉最近的低调,他们显些忘了墨玉再差劲他也是曾经被大少爷特许得以淬体并亲自带着进入武道修习的武修,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比的。
地上的男人还在惨叫着,“你、你竟然敢打我!”
墨玉冷笑一声,不屑的看向男人,不过是一个被调去二少爷院子里的一个低等下人,却因为最近二少爷的风光都忘记自己几斤几两了,“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去禀报家主,少爷是陈家的大少爷,是我们的主子,何时大少爷的事也轮到你一个下人置喙了,还是说这是二少爷的意思?”
哀嚎的男人一愣,哭喊的声音也立马停住了,他不过是一个刚被调去二少爷院子的一个低等下人,平时见都见不到二少爷一面,他怎么可能知道二少爷心里想什么,不过是见二少爷如今受到家主重视,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继承人,自觉自己与众不同了,狐假虎威罢了。
再一想到自己听到的消息,家主至今还在搜寻名医,显然是还没放弃大少爷呢,万一真的被家主知道他对大少爷不敬,他也别想活了,即便大少爷已经是一个废人,他也是家主的亲生儿子,而他不过是一个下人,孰轻孰重根本不用想。
男人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立马求饶起来。
墨玉冷哼一声,扫视了一眼众人,直到他们眼里有了忌惮,才拿起食盒走了,也不去管地上的男人。
墨玉走后,在场的众人懈怠的心确实提了起来,起码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是不敢再对墨玉怎么样了。
……
墨玉离开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景翊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刚才肯定是有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既然对方不说他也没究根到底,看他的脸色应该只是一件小事,而且墨玉也是武修,寻常人奈何不了他,墨玉是原身身边最忠心的人了,一直到原身自杀,在他身边陪着他的人也只有墨玉,原身死后,墨玉就像是没有了主心骨,过得浑浑噩噩的。
墨玉拿回来的事一小罐养身的粥,还有几碟开胃的小菜,想让他多吃点的心思已经呼之欲出了。
陈景翊拒绝了墨玉想要喂他的举动,而是让他把东西放到桌面上,然后示意他扶他起来。
墨玉有些犹豫,担心他的身子,“这、少爷还是我端过来给您吧。”
陈景翊叹了口气,苦笑道,“墨玉,若是连你也这么说,再躺下去,我就真成废人了。”
墨玉神情一肃,顿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少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在我心里,永远那么厉害,永远都是我的主子。”
少爷在他心里的地位比谁都重要,他五岁那年要不是少爷救了他,他早就被饿死了,后来少爷更是把他待在身边,教他认字,甚至让他修习武道,成为武修,说是他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所以即便所有人都背叛了少爷,他也绝对不会离开少爷的。
从床上走到桌子前的一小段距离,陈景翊走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如今他的四肢使不上力气,还是墨玉扶着他才走得下去,墨玉看着都觉得心疼,多次想背他过去,不过被陈景翊坚定的拒绝了,如果他连这点苦都吃不了也不用想以后了,像原身那样躺在床上等死吧。
这种无能为力的状态实在憋屈,端着粥的手都在抖,他艰难的吃完了粥,他只吃了七分饱,随后向墨玉说道,“我有事要找父亲,你帮我去将他找来。”
墨玉虽然疑惑,但也还是点了点头,自从少爷病后,少爷就不怎么愿意见其他人了,尤其是家主,因为他不想看到别人眼里的失望和同情怜悯,如果是以前问墨玉家主最喜欢的孩子是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是自家少爷,家主另外的所有孩子加起来都比不上少爷一个。
平日里家主看似对少爷极为严厉,但也最疼爱他,要是遇到什么好东西一定第一时间给少爷送来,少爷五岁起就被家主带在身边教导,一步一步的教他修炼,手把手教他为人处世,可以说就连夫人也没有家主和少爷相处的时间多,如果这都不是疼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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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是呢?
可是现在墨玉却不敢肯定了,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家主对少爷的态度就变了很多,刚开始少爷被送回来时家主还每天都来看他,现在确实好几天都不来一次了,哪些曾独属于少爷的修炼资源也被家主拿去给了其他少爷,他这才明白原来这份疼爱都是带着目的的,当少爷不能给他们带来好处时,这份爱也就没有了。
墨玉叹了口气,脚步匆忙的往正院走去,如今他想要见到家主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不过既然少爷要见家主那他就一定会将家主找来。
墨玉走后,陈景翊开始查探自己的身体,这具身体的外伤已经差不多好了,剩下的都是外伤,最主要的是也是他的经脉和丹田,武修们在度过洗髓境进入开元境后会慢慢在丹田处凝聚元气,随着实力的增强元气会越聚越多,到了真元境就会出现一颗由厚实的元气凝聚而成的真元,只可惜目前能到达真元境的人不多。
但这也说明了丹田对于一个武修的重要性,即便是在锻骨境洗髓境还不能凝聚出真元的境界,他们所修炼出的元气也会在他们修炼一个大圆周时经过丹田一点点淬炼丹田,这样慢慢的把丹田淬炼得更大更结实,这样武修的实力会更强健稳固,对日后进入开元境也会有好处。
可现在陈景翊的丹田已经全碎了,他的丹田存不下丝毫的元气,这是陈景翊动用自己身体里残留的最后一丝元气看到的景象,那里如同一片废墟,惨不忍睹。
查看完后陈景翊手臂撑撑在桌子上凝眉沉思,怪不得那些大夫都说他没救了,如果不是遇到天大的奇缘,这种情况确实再好的大夫也没办法,不过,他的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光亮,也不是毫无办法,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把这具身体调养好,不然这种走两步路就要大喘气的状态实在糟糕。
……
另一边,墨玉好不容易找到陈瑞说明他的来意,陈瑞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同意去看他,这个一直以来都令他十分骄傲的儿子,正如同陈景翊不愿见到他那样,陈瑞也不太想见陈景翊,一次次的打击已经让他彻底失望了,如今每次见到这个儿子的时候总能让他想起以往他的意气风发,锐气十足,这也同样让他心里不好受。
对于大儿子,他是付出了自己十成十的心血的,亲自精雕细琢,煞费苦心,时常幻想着收获的那一天,可现在,这份耗费全部心力的精美作品就这么被毁了,他十几年的心血功亏一篑,还不能痛痛快快的报仇,只能把怨恨和苦楚埋在心底,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十几年的相处,十几年的感情不是假的,看见大儿子这样他是既失望又心痛,同时他也尝到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每次见到大儿子这种挫败和愧疚感就加深一层,所以他选择了逃避,而他身上除了儿子还肩负着整个陈氏一族的责任,所以没有多少时间让他伤感,这个继承人没了,他只能再继续培养下一个继承人,时间不等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85. 第 85 章
“听墨玉说,你要见我?”
陈瑞到来时陈景翊正端坐在椅子上,陈瑞有些惊讶,这一个月来他每次来看望大儿子,他都是躺在床上,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下床坐起来。
“身体怎么样了?怎么突然下地了?看着脸色比前几日好了些。”
陈景翊抬头看向他,陈瑞的个子很高,身材同样很健壮,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可面上看着就跟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差不多,如果是在普通世界走在路上人们一定不会觉得他们是父子,只以为他们是兄弟,不过这里是有特殊力量的瑶天小世界,陈瑞开元前期的实力最起码有两百岁的寿命,这么算来六十多岁确实还是一个年轻人。
听到陈瑞的问话陈景翊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淡笑道,“确实比前几日好些,我也不能永远躺在床上,总要下来走走的。”
陈瑞心里叹息,仔细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发现确实和他上一次来看他时的颓废有些不一样了,比前几日多了几分活力,随后视线下落,看到他无力的腿,心头一涩,说道,“我让人给你做一架轮椅来,平时到外面多晒晒太阳,对恢复身体也有好处,身边有什么不顺心的就让墨玉来跟我说,不管怎么样,你永远都是陈家的大少爷。”
在刚到院子里的时候陈瑞就发觉了奇怪,平时儿子身边有十几个下人伺候,此时却安安静静的,竟一个人也没有,想也知道定是那些下人见景翊修为尽失不再是以往风光的大少爷就开始慢待了,可不管怎么样景翊都是他儿子,轮不到那些下人轻视,陈瑞生气的想着,一会儿要让人好好清理清理底下的人,连下人都敢怠慢主子了,还有柳氏,身为景翊的亲娘,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儿子的处境吗?
在陈瑞关心了两句后又是好一阵沉默,默默无言,父子俩终究是有了隔阂,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说了。
“墨玉说你要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陈景翊点了点头,目光看向陈瑞,问道,“我是想问父亲王家和宋家的赔礼可是送来了?”
一提起这两家,陈瑞就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刚才还温和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王家的你被送回来后没几天就有人送来了赔礼,宋家的我带人打上了门后他们送来了一部分,剩下的还得等他们筹集,你放心,为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的。”
王家看似很好说话的很快送了赔礼上门,可其实那不过是他们未说出口的威胁和警告,威胁他们最好乖乖的收下赔礼,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日后也不许再提,若是他们不收那么接下来他们就没那么好说话了,面对这种威胁陈瑞如何能甘心,可是他再不甘心为了陈家他还是只能捏着鼻子接受王家的赔礼道歉,技不如人就是这样,他们没有反抗的底气。
而和宋家却是撕破了脸皮,势要将宋家狠狠撕下一层皮不可,所以在陈家的坚持下,宋家只能让出部分利益让陈家消气。
“我需要一些药材,宋家的赔礼一部分帮我换成这些药材吧。”陈景翊没有客气,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既然是对他的赔礼,那么一部分东西按照他的需求来也是理所应当,而剩下的他已经给陈家了,无论现在如何,前十八年,陈家确确实实培养了他十几年。
换成药材陈瑞当然是没意见的,本来里面就有一部分药材,丹阳城看似平静安全,其实城外一样有异植异兽虎视眈眈,他们陈家每个月也有城主分配下来的清理异植异兽的任务,除此之外,他们武修中的很多人都喜欢去和异兽实战来增强实力,而不是纸上谈兵,可以说他们当中很多人的实战经验都是很丰富的。
既然是实战那就会有伤亡,所以陈家每月的药材也会消耗不少,甚至有单独的田地拿来种植药材,不过有很大一部分种植在城外的药材需要人去看守,以免异兽来破坏。
而眼下陈瑞好奇的是大儿子要药材来做什么,那些大夫都已经下了定语,景翊的丹田是治不好的了,如今也只是每天吃药修养着,至少能平安活过下半辈子,可每天的药已经有专人的人负责了,他现在又另外拿药是还不肯放弃吗?
陈景翊看出了他脸上的疑惑,却没有解释,“我要来有用,一会儿我让墨玉把单子拿给你。”
陈瑞见他不说,也不好追问,而是点了点头同意了,也罢,就由他吧,好歹留有一丝希望在,不用再像前些天那样死气沉沉。
……
陈瑞回去后当即就让人把底下的人给敲打了一遍,厨房的那场闹剧也被呈到了陈瑞面前,当天那几个闹得最凶的立马被赶出了陈家。
除了一座座的城池,外面大部分地盘都被异植异兽给占领了,生存空间的下降也意味着食物来源的减少,除了城里空闲的土地和靠近城池的土地种上了粮食,其他地方都被异植异兽占领了,人们没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食物是尤其稀缺的,但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因为那些武修们主要的食物来源还是来自于外面的异植异兽,更重要的是兽丹还能辅助武修们修炼,武修们每天出去猎杀异植异兽,自己吃不了的就拿来市面上交易,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普通人就通过自己的劳动换取生活资源,基本上每座城池的生活方式都是这样,大同小异。
除非那座城池面积宽广,土地辽阔,足以自给自足,人们的主要食物来源才来自作物,而那些作物也基本是已经经过驯化后无害的异植,不过这样一来,武修们需要守护的城墙面积也变大了,来自异植异兽的攻击也会变多,只能说有利有弊吧。
所以这几个被赶出去的下人在没有了陈家的庇护后,自己又不是武修,找不来食物,往后的日子已经可以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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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陈瑞发作了一顿后陈家的下人再也不敢明面上冷待陈景翊,他需要的东西说一声就有人立马送过来,他的院子也多了几个伺候的下人,不过陈景翊不喜欢人贴身伺候,没有让他们近身,他身边还是只有墨玉一个。
而且墨玉也只是服侍在一旁协助而已,他开始锻炼自己的手脚,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做,坚决不做一个身不由己的废人,在陈瑞让人把药材送来后他就开始了漫长的治疗过程。
与此同时,没有了陈景翊,陈家的其余子弟开始逐渐展露头角,一个个百招齐出,试图成为下一个陈景翊,得到陈家的重点培养。
陈瑞是嫡系一脉,陈景翊是这一辈的长子也是嫡子,除他以外,他还有一个八岁的亲弟弟陈景润,和他一母同胞,不过陈景润自小很在他母亲柳氏身边,陈景翊被陈瑞约束得紧,平常忙于修炼,和这个弟弟不常见面,只知道他被母亲宠得有些娇气。
另外他还有两个庶弟,也是他的二弟三弟,分别叫陈景华、陈景云,都是十三岁,两人年纪相近,平常经常被人拿来比较,陈景翊与这两人的来往也不深,不过三弟陈景云的母亲早死,陈景翊可怜他从三岁起就没了生母,平常也会让人多照顾他几分。
陈景华的母亲则比较受宠,相较于陈景云,陈景华在陈家就比较有存在感些,除了这些男孩,陈景翊还有三个妹妹,都是陈瑞的姨娘所出,这三个妹妹也是从小就淬体修习武道,只不过三人并不出彩,也不热衷于修炼,会修习武道也只是想为自己增加寿命,不被人看低。
除了这几个弟弟妹妹陈景翊还有好几个堂弟堂妹,都是陈瑞的两个弟弟房里的,虽然不是陈瑞的亲生孩子,但是家主之位能者居之,这些人也同样有机会争夺家主之位,只不过几率比起他们要小一些。
陈景翊虽然待在自己院子里闭门疗伤,但外面的消息还是能时不时传来,比如他那几个弟弟今天又使了什么手段出彩,谁又在考验中脱颖而出了,谁又讨得了陈瑞的喜欢,得了夸赞等等。
可以说陈景翊的跌落让整个陈氏家族人心浮动,蠢蠢欲动,往常陈景翊这个未来继承人太过出色,他们看不到希望,知道自己怎么争也争不过,那份心也渐渐消散了,可现在,拦在他们面前的拦路石没了,自然一个个的好胜心起来了,谁也不服谁。
而陈景翊最常听到的就是他二弟陈景华的名字,陈景华随他母亲,比较会讨巧卖乖,是除了陈景翊外,最得陈瑞喜欢的,这段时间他出的风头也是最多的,外面更是有了陈景华即将取代陈景翊成为家主未来继承人的传言,陈景云则更加低调,众人提起他就是老实本分的印象。
陈景翊被送回来后陈景云经常来看望他,直到最近被陈瑞□□导,他修炼的时间变长了才抽不出时间过来。
86. 第 86 章
“小姐,小姐,您终于醒了!”
丫鬟一声惊呼,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一阵兵荒马乱后,女人的床边顿时挤满了人,都在她床边对她嘘寒问暖,谁也没有注意到,女人的眼神在经历一阵疑惑后顿时幽深沉寂了下来,看着自己的手心眼神诡异。
几天后,宋清漪醒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宋家,而宋清漪也终于弄清楚原来自己是重生了,重生在一切都还没开始前,自己还有机会,想到这里,宋清漪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狂热,“去,把父亲给我叫来,我有事对他说!”
这一次,谁也阻止不了她,死后重生,这件事竟然发生在她身上,这一定是上天的眷顾,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选错了。
“什么?凭什么!陈家凭什么这么做?”宋清漪听完后先是怒上心头,一脸气愤,提起陈家时更是一脸不屑,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怒道,“一定是陈景翊干的,那个废物,动都动不了还敢与我们宋家作对,要不是他没用,我怎么会伤成这样!”这是把锅全都推到了陈景翊身上。
看着神情状似癫狂的女儿宋城愣住了,总觉得女儿自从醒过来后就有些变了,经常一个人坐着喃喃自语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向其他人目光更是带着一丝诡异,宋清漪虽然没像陈景翊那样被废掉丹田,可她也受了很严重的伤,这段时间宋城是心身俱疲,不仅要应付来自陈家的报复,还要帮女儿寻名医名药。
这次宋清漪能醒过来可是花费了他不少他费力找来的灵药,对于女儿偶尔展示出来的变化,宋城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一来宋清漪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能确定宋清漪并没有换一个人,二来宋清漪即便重生了,人也还是那个人,本性没变,作为宋清漪的父亲,他自然最为熟悉她的性格,只以为她是被那些异兽给吓到了,才变得有些敏感。
再次听到陈景翊的名字,宋城厌恶的皱了皱眉,其实他也觉得陈景翊没用,清漪是陈景翊的未婚妻,他就应该保护她才对,现在他自己修为被废了那也是他活该,凭什么要他们宋家赔偿?再一想到陈瑞的要求,宋城既头疼同时心里又生出了一股恨意,恨陈景翊没用害得清漪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更恨陈家狮子大开口扒在他们宋家身上吸血。
然而他却不想想陈景翊根本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如果不是宋清漪他们把那些发狂的异兽引到陈景翊那边,陈景翊还好好的,现在可能都已经顺利进入洗髓境,成为丹阳城最有天赋的年轻一代里的其中一个了,而不是躺在床上变成一个废人。
宋城叹息了一声,“现在陈家要我们赔偿大量的灵草灵药还有许多兽丹,这次我们要大出血了。”眼中更是闪过一抹怨恨。
宋家实力其实只比陈家稍弱一些,其实真要强硬起来,宋家还是有一较之力的,只是宋家的年轻一辈没有陈家那么出色,正处于青黄不接的阶段,不然宋城也不会早早就让宋清漪和陈景翊定亲,因为他早就知道陈景翊是陈瑞最看重也是最出色的儿子,未来家主之位有九成把握是陈景翊的,宋清漪日后成了陈家主母这样才能让陈宋两家的关系更加紧密,宋家才能借助陈家的势力。
可现在,他的一切打算都毁了,当然他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只是觉得陈景翊还是不够强,他如果足够厉害自然能打败那几头异兽,把清漪救下,而这一次陈家的强势也被他狠狠记在了心里。
“这一次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爹早晚会给你报仇。”宋城温和的目光看向女儿,语气里却是带着狠历。
宋清漪也终于回过神来,她急切的抓住宋城的衣袖,“爹,是王家,都是王家那些人害的,都怪那个王婷婷要抓什么小狐狸从小养着驯化为自己的兽宠,才惹怒了那几个四级异兽,要赔偿也还是王家赔偿我们才对,爹,你去找王家,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宋清漪也想起来自己前世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去迷雾森林,王家势力庞大,宋清漪从小就对王家那些高高在上的小姐既羡慕又嫉妒,王婷婷是王家一个长老的女儿,也是宋清漪前世好不容易才结交上的,她对王婷婷百般讨好,这一次王婷婷要去猎捕灵狐,宋清漪也跟着去了,没想到后面却出了事,宋清漪还记得前世自己知道未婚夫陈景翊出事时她心里还曾有过一丝愧疚,不过在知道陈景翊再也治不好只能永远都是一个废人后这丝愧疚也没了,一个只有不到百年寿命的普通人,实在配不上她的愧疚。
后面在其他人的冷嘲热讽时宋清漪甚至对陈景翊生出了怨恨,恨他没用,恨他让她在所有人面前丢了脸面,宋清漪只知道陈景翊不到五十岁就死了,根本不足为虑。
而现在看起来实力庞大的王家,后来在那个人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蝼蚁,巅峰时期的王家后来还不是一举跌落神坛。
宋城恍然大悟,这也是这时宋城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王家之前把事情起因捂得死死的,就连宋城也只是猜测,却不知道王家那些人为什么惹上那几头远超他们实力的异兽,现在终于知道了,只是,宋城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可是,王家我们得罪不起啊。”
不是他们不想向王家讨回一个公道,可是王家是丹阳城三大世家,开元境的武修有好几个,就连离合境也有人,他们宋家得罪不起啊。
宋清漪脸上有些不耐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到底还不就是他们宋家的子弟太过没用,一个都指望不上,她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慢慢冷静下来,压下心里的那股怨恨,王家、陈家还有齐家,都给她等着吧。
宋清漪紧接着说起另一件事,“爹,我和陈景翊的婚事退了吗?”
宋城点头,语气嫌弃,“当然退了,陈景翊被送回来我就赶紧让人退婚了,陈景翊那个废人怎么配得上你,你放心,爹以后一定帮你找一个比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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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还要好数百倍的夫君,陈家那些人根本配不上你。”
宋清漪嗖的抬头,眼睛紧紧盯着宋城,“不,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他,只有他才配得上我……”
……
随着外面陈家几个后辈的争斗愈加火热,陈景翊的院子再次迎来了不速之客。
陈景翊看向面前的美丽妇人,很年轻,长相端庄大气,看着才二十多岁,实际只不过比陈瑞小五岁的柳氏,同时也是他的亲娘。
景翊穿来这么久,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柳氏,第一次的时候是陈瑞的动作被柳氏知道了,或许是事后愧疚,对方也给他送了些药材,关心了他几句,待了一会儿很快就走了,虽是母子,可母子二人关系并不是特别亲近,以前在两人之间,是柳氏比较热情,就算一切都有下人,也忙前忙后的关心他身边的所有事情,可是在景翊被废后,或许是觉得以后依靠无望,景翊能明显感觉到柳氏的热情下降了许多,不然身为一个母亲,儿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会这么久都不来看望一次,就连他被下人轻视也毫不知情,说到底,不过是不够关注不够关心罢了。
而这一次,也是一样的流程,陈景翊只好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却久久不见她离开,景翊没什么反应,对方不说话他也就假装不知道,只低头慢悠悠的喝茶。
陈景翊没看到的地方,柳氏上上下下的看了他好几眼,越看眼里越惊讶,因为此时的景翊和一个月前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一个月前景翊还只能躺在床上全身无力,动都动不了,可现在,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和平常人已经几乎没什么区别了,能自己下床走路,也能自己给自己倒茶喝,手脚健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柳氏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丹田被废,经脉尽断的人。
柳氏深吸了口气,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景翊,你的身体是不是……”
陈景翊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母亲,我的身体还是老样子,不过是不想像个真正的废人一样样样都让人伺候罢了。”
一旁的墨玉看着陈景翊眼睛里都是心疼,应和道,“是啊,夫人,这些天少爷每天都坚持自己下床走半个时辰,每次都走得满头大汗呢,少爷真的很辛苦。”
墨玉努力描述少爷每天付出的努力和艰辛,希望夫人平时能多多关心少爷,夫人对待少爷和小少爷的区别,就连墨玉都感受到了,其实他对夫人也是有些怨言的,不过再怎么样他也是少爷的亲娘,而少爷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亲人的关心和爱护,为了这个,墨玉也愿意尊重她。
然而,柳氏却并不像墨玉希望的那样,在听到陈景翊此时能站起来只不过是他日日坚持的结果后她脸上顿时出现了失望的神色,她还以为大儿子可以治好继续修炼呢,不过想想也是,丹田被废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治好的,更别说如今大儿子身边只剩下一个偶尔来把脉的老大夫了,那么多名医的都治不好呢。
87. 第 87 章
“景翊,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吗?”柳氏看了看儿子脸上的神情,终于开口了。
陈景翊手一顿,假装不知道的摇了摇头,“我闭院不出好些日子,消息不甚灵通,不知母亲所说何事?”
柳氏心里一噎,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最近前院闹得沸沸扬扬,陈景华更是姿态嚣张,俨然一副要把自己当成未来家主的模样,柳氏觉得陈景翊不可能不知道。
她用手上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神情难过,“不就是前院的那些事,你病了以后什么妖魔鬼怪的东西都冒出来了,一个个的竟是心思龌蹉的要取代你,以前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模样不过都是装出来的,特别是你二弟,嚣张得就连我这个主母都不放在眼里了,他一个庶子哪比得上你身份尊贵!”
陈景翊眉毛动了动,脸上却露出一抹苦笑,“母亲这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如今我不过是一个废人,二弟却前途无限,自是比我要厉害的。”
柳氏咬牙,擦眼泪的动作也停住了,看向陈景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挥挥手让墨玉和身边的下人出去,墨玉看了陈景翊一眼,见他没有反对只好一起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母子二人,柳氏再次开口后话里也直白了很多,“景翊啊,你要知道陈景华一向嫉妒你,刘氏又受宠和为娘一向不对付,倘若是他上位成了未来家主,你觉得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陈景翊假装听不懂,“母亲的意思是?”
柳氏轻轻拍了拍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语重心长道,“我们决不能让陈景华成为继承人,你虽然修炼不了了可你还有阿润啊,阿润也八岁了,正是打基础的好时候,阿润和你才是亲兄弟,如果阿润能成为继承人,他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你爹和你感情最深了,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你跟他说说,阿润其实天赋也很厉害的,只要你父亲像当初的你那样把阿润带在身边教导,阿润肯定可以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继承人。”
陈景翊看着她脸上的殷切,垂下了眼眸,“父亲是陈家家主,怎么可能会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此事如何想必他心里已经有数了,阿润若是真有天赋,他只要勤学苦练,父亲一定会看得到的,母亲您平时也不要太惯着他,武道这条路又哪里是不辛苦的。”
见他怎么都不愿意,还反过来劝诫她,柳氏脸色当即有些难看,更觉得大儿子不顾念亲兄弟,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娇惯小儿子,大儿子自小就不在身边,小儿子却是从小陪着她,她就把一腔母子情谊都放在小儿子身上,丈夫本就对小儿子不甚上心,她这个母亲如果还不疼爱他那还有谁会爱他。
柳氏自觉自己是他的亲娘,这会儿肯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软话已是极大的让步,大儿子却如此不识趣,脸面当即有些拉不下来,“你父亲再有主意他也会考虑你的想法,难道你连亲兄弟都不肯帮吗?除了阿润和为娘还有谁会真心待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当即拂袖而去,外面的墨玉也只看到柳氏怒气冲冲的背影,一头雾水的赶紧进屋找他家少爷。
“少爷,夫人这是怎么了?”他看着他的脸色,担心会看到他伤心难过的表情。
陈景翊却面色如常,好似柳氏的一番发作对他来说毫无影响,“没什么,前面正院的争斗如何了?”
墨玉放心下来,听到他的问话连忙回道,“还是老样子,二少爷最得家主喜欢,三少爷最是刻苦,还有其他几位少爷,也各有风采,人人都说二少爷最有可能,不过墨玉倒觉得家主到现在还没定下来,应该是有自己的考虑,二少爷高兴得太早了。”
然而,在他心里,最优秀的人只有一个,他崇拜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对宋家王家的怨恨更深了一层,要不是他们,自信飞扬的少爷怎么如此!
……
柳氏走后没几天,陈景翊的青枫院又迎来了一位客人,从前无人问津的院子因为这些人的到来倒是热闹了许多。
陈景翊看着面前这个英俊帅气,眉目清秀脸上却一脸严肃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少年,好奇的打量了他好几眼,少年还没有日后经历过许多事情后的深沉,很容易就被看清了。
少年一上来便开始关心陈景翊的衣食住行,看见他这里的摆设更是直皱眉,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些下人是愈加放肆了,大哥您缺什么就跟父亲说,父亲一定不忍心看到您这样的。”
从前大哥用的东西无一不精,下人更是处处尊敬,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
陈景翊淡笑着摆摆手,“我不是好享受之人,现在这样已经已经很好了,你最近可好?修为是不是又有所增进了?”
因为之前的照应,陈景云对他向来尊敬,眼前的少年此时眼里的关心是不做假的,陈景翊也不会无端用恶意揣测别人,既然对方真心以待,他的话也多了几分真诚,至于少年的真心能持续多久,以后会不会变,只能交给时间了。
听到他关心的话,少年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但很快又一本正经道,“是有一点进步,不过还是比不上大哥,在我心里,大哥才是最厉害的也是最有资格的那个人。”
“我现在都这样了,还说这些做什么,你也不必争这一时之气,抓住机会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根本,到底来日方长呢。”
陈景翊其实没说什么,陈景云却觉得他这是在鼓励支持自己,当即感动的点了点头,又和他聊了一些自己修炼过程中遇到的问题,陈景翊知道的就为他解答了。
两人聊了快一个时辰陈景云才离开,他离开后没多久就让人送了不少东西给他,礼物之丰厚不由得让人侧目。
陈景翊没说什么而是让墨玉收起来。
墨玉看了看自家少爷的脸色,才问道,“少爷,您是觉得三少爷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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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吗?不过也好,三少爷和您关系最好,若是他成了未来家主,想必一定会好好待您的,就是三少爷根基弱了些。”其他人虎视眈眈,陈景云又没有亲娘为他筹谋,能好好活着长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
陈景翊淡笑不语,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是啊,谁能想到这个从小就没了娘,低调不起眼,不被所有人放在眼中的少年会成为最后的赢家呢,被亲生父亲忽视,主母不慈,被兄弟针对,独自摸爬滚打长大的少年最后居然会逆袭成为所有人都不敢再忽视的存在。
原身最后一次听说陈景云,是在他打败王家继承人,重创王家势力之后,之后少年究竟走到了什么程度,原身也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后面陈景云离开丹阳城,去往了更加广阔的天地,而没多久,原身就死了。
……
十年后。
十年,对于普通人来说,足以令一个小小少年成长成为一个要养家糊口对的大人,而对于那些一心一意修炼的武修来说,十年不过是转瞬而过,有些人十年里突破不断便觉得这十年是最有价值的十年,对那些数十年来无一丝寸进的人来说却是极大的噩耗,数十年的时间他们毫无作为,而他们的寿命却又少了十年,也意味着他们若是再无精进,一生的寿命就到此为止了。
十年的时间,除了外界,偌大的陈府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谁也没想到人人都认为最有机会的陈景华最终会因为一次陷害兄弟被家主厌弃,境界更是被其余几人远远落在了后面。
而他们认为最不可能的权重最低的陈景云却一越而上,不仅修为最好,又勤奋刻苦,日日不落修炼,竟是跟前一个继承人比也不差什么。
底下的人惯会看人脸色,跟风行事,下人们更是以能伺候三少爷为豪。
“快点,少爷的庆祝大典明天就要开始了,要是出了差错,你们可担待不起!”
在管事们的紧盯下,下人们更加小心谨慎,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而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小厮忙着手里的活嘴上还忍不住感叹这次庆典的盛大。
年轻一点的小厮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呢,云少爷不愧是家主最看重的继承人,才刚进入洗髓境就立马为云少爷办这场庆典了,我看着在家主心里其他少爷加起来也没有云少爷重要。”
年长一点的小厮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摇了摇头,“这话你倒是说错了,倘若大少爷修为还在,哪还有云少爷什么事啊。”他想起了十八年前的那场庆典,虽然只是大少爷锻骨境的庆祝,可是比起现在这场景,也不差什么,那时候还是家主亲自盯着举办的呢。
小厮一脸疑惑,“大少爷?我们府里还有一个大少爷吗?”小厮进府晚,显然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陈家还有一位大少爷的存在,还以为家主只有三个儿子呢。
88. 第 88 章
年长的小厮拍了年轻小厮一巴掌,“这不废话吗,要是没有大少爷云少爷序齿又怎么会行三,大少爷如今虽然深居简出,可他还好好活着呢,你小子可小心着点别说了不该说的话。”
年轻小厮捂住了额头,委屈道,“从我入府以来就没见过这位大少爷,这也不能怪我嘛,不过我还是觉得云少爷最厉害,才二十四岁就进入洗髓境了,丹阳城里没几个比他还年轻的了。”
年长小厮嗤笑一声,一脸你是无知的表情道,“那你可知大少爷年仅十八岁就已经摸到洗髓境的门槛了,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我们陈家就要出一个十八岁的洗髓境天才了。”
听到这话,年轻小厮已经惊讶的张开了嘴巴,一脸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大少爷这么厉害为什么现在却是……”
年长小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都是造化弄人啊……”
……
二十四岁的洗髓境,虽然在丹阳城不是顶顶出色,却也足够让不少家族羡慕了,而且其中还有陈景云启蒙晚的缘故。
这场洗髓境的庆祝大典不仅是为了庆祝陈景云进入洗髓境,也是陈家宣布陈家未来继承人的重要日子,陈瑞邀请了丹阳城大大小小的许多世家大族前来观礼,就连与陈家素有旧怨的宋家也来了人,虽然陈瑞并没有邀请,也并不欢迎他们。
不过因为明天就是大喜日子,陈瑞不想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更不想破坏明天的大典氛围还是把他们放了进来,不过却并没有理会他们,只让人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闹事。
“景云师弟,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今天晚上,因为明天就是正式庆典的日子,陈景云在修炼完后照旧来到和风院,和风院在整个陈家地处偏僻,基本没什么人走,在他幼时和风院更是如同一个鬼屋般,落败荒芜,因为这里曾经死过人,大家都嫌这里不吉利,每次都是绕道走。
渐渐的,大家都把这里给下意识的遗忘了,除了他,直到后来他慢慢被父亲看重,展露天赋,父亲才允许他在和风院安置母亲的灵位,这处院子才被众人想起来,他们总算想起了这处和风院真正的主人,那也曾是轰动一时的美人,只是可惜一时的美貌并不能留住人心,她生下他后没多久就死了,还记得她的人就更少了。
这处地方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基地,他有什么不开心的开心的都会来这里,只要来这里待一会儿,那些不开心似乎就远去了。
今天也不例外,历经万难,他总算得到了父亲的认可,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陈景云目光炙热,正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娘亲,却不想被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的打断了。
他转头目光冷冷的看向来人,神色警惕。
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一身黄色衣衫,妆容精致,容貌娇艳,女人好似没看到陈景云脸上的警惕,她看到陈景云后一脸惊喜,“景云师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还没来得及恭喜你顺利进入洗髓境,我相信你一定会越来越厉害的。”
陈景云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宋家的大小姐宋清漪,也是曾经和大哥定过亲后面又退婚了的女人,想到这里,他心里升腾起一阵阵厌恶,这种自私自利的女人,怎么还敢到陈家来的。
看到眼前这个人,他就忍不住想起了那个他已经很久没想起来的人,大哥,他曾经从心底里敬佩尊敬的人,他眼底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如果不是宋清漪这个自私卑鄙的女人,大哥的修为不会被废,不会再也练不了武道,变成一个废人,可如果没有她,大哥还好好的,那么他在陈家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父亲永远看不到他,更别提将他视为陈家的继承人。
陈景云背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心情十分复杂。
在陈景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或许他的心境早在多年的偏爱下慢慢发生了变化,在一开始,觉得自己是占了陈景翊的位置时他心里确实十分愧疚,因为他一开始确实是十分尊敬这个大哥的,可是在他享受了所有人的偏爱,整个陈家的资源倾斜后,他变了,一旦拥有过万众瞩目,没有人再想回归平平无奇,何况这些年陈家几乎所有人都对他极尽奉承都捧着他敬着他,久而久之,他也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出色也是最配成为未来家主的人。
他也越来越不喜欢听到他们有人把他和大哥拿来比较,更听不得那些他不如大哥的话,凭什么呢?明明他一点都不比大哥差,就因为大哥是嫡长子他生来就可以获得一切,父亲的目光天然的会落在他身上,甚至就连家主之位大家也都默认是他的。
而他呢?他付出了多少努力躲过了多少算计才父亲看得到他,而就算他早早展现出了远超陈景华的天赋,父亲还是不愿意承认他才是陈家未来的继承人,偏偏要等他进入洗髓境后才肯宣布,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告诉他,你陈景云就是不如陈景翊!
二十来岁就成为洗髓境武修,陈景云也是自傲的,他怎么会甘心自己永远只能屈在陈景翊的光环下,他良好的教养让他不会私底下做什么,可对于陈景翊终究是不如以往亲近了,他也越来越不想再看见他,因为每一次见到他,都是在提醒他,他不如陈景翊,所以他才会逼着自己把那个人给忘掉。
不过这到底是他们陈家自己的事,虽然宋清漪说来是间接帮了他,但是他不会承她的请,也对她没什么好感,就连这些年来宋清漪多次出现在他面前他也视而不见。
“你怎么会来这里?”陈景云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仍旧没有放下心中的警惕,陈宋两家之间的恩怨已经持续了许多年,这些年来不是你抢我的收获就是你踩我一脚,争斗从未停止过,陈景云不觉得宋清漪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无意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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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冷淡的神情和冷淡的语气然后宋清漪热情的动作一顿,不过很快,她脸上又再次浮现出温婉的笑容,端的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我听说伯母的牌位在这里,所以来祭拜一番,没想到正好和你撞见了,我早就听闻伯母以前的风华绝代了,对她仰慕已久,景云师弟,你可以和伯母介绍一下我吗?”
对于宋清漪的说辞陈景云是一个字都不信,他娘亲生前虽然貌美却家世低微,不说宋清漪那时才几岁还不记事,就算她真的早慧她一个世家大族的大小姐又怎么会听说过一个卖茶女的名字。
至于向她他母亲特意介绍她就更奇怪了,她一个陈家的仇人,也配让他娘知道?别不是另有目的吧?
陈景云目光冷了下来,“不需要,我娘不喜欢被人打扰,你走吧。”
宋清漪暗自咬牙,责怪他油盐不进,眼睛很快盛满了泪珠,面上十分委屈,语气低落,“景云师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和我说话啊?我帮了你这么多次,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呢,难道你还在介意十年前我害了你大哥那件事吗,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时候生死关头我太害怕了根本没注意到身边是什么东西才会不小心伤了他。”
“而且我们宋家都已经赔偿他所有的损失了,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他的,都是我父亲强逼着我和他定亲,或许你会觉得我无情,可是我在知道我和你大哥退亲的时候我真的松了一口气,因为我喜欢的另有其人……”
女人眼含泪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的望着他,若是普通人,只怕被这双眼睛望着心都要软了,然而陈景云不是普通人,他狠狠的皱起了眉头,一脸奇怪的看着她,宋清漪不喜欢他大哥,喜欢的人是他,这怎么可能?
虽然对于他们武修来说差别不大,可宋清漪比他还要大两岁呢,而且他以前不过是一个小透明,宋清漪可能连见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可是,看着对方满是崇拜钦慕的眼神,毫无感情经验的陈景云又看不出对方脸上的喜欢到底是不是假的。
注意到他脸上犹豫神情的宋清漪心里一喜,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角,语气更加委屈,“难道你忘记了十二年前的那一次,我迷路了是你把我带出去的吗?”
早就来这里之前,宋清漪就想好了接近陈景云的对策,十二年前,陈景云十二岁,宋清漪十四岁,那时她刚和陈景翊定亲不久,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真正的十四岁少女,还不知道陈景翊会在不久的将来变成一个废人,她在知道自己将来要嫁给未来陈家家主的时候是满心欢喜的,而且未婚夫还天资出众,容貌英俊风度翩翩,满足了她所有的少女幻想。
她那时候满心期待的来找陈景翊想要陈景翊陪她,没想到陈景翊沉迷修炼一口拒绝了她,宋清漪气愤之下就跑了出去,她还是第一次来陈家跑出去就在陈家迷路了。
89. 第 89 章
迷路后的宋清漪更加恼怒烦躁,后来遇到了陈景云,其实那时的宋清漪根本不知道陈景云是谁,她只是命令陈景云带她出去,陈景云那时只是一个小透明,不敢反抗就带她出去了。
这件事过后没多久她就把陈景云给忘记了,而因为陈景翊是她的未婚夫,他又是她身边最出色的少年所以虽然羞恼但她还是缠着陈景翊,也根本不知道把她带出去的少年就是陈景翊的弟弟陈景云。
宋清漪之所以会想起这件事还是她重生后为了能和陈景云搭上关系绞尽脑汁才从脑海里想起这件事,虽然她早就忘记了却不耽误她现在利用这件事获取陈景云的同情。
别说,陈景云也是这样的,如果不是这时候宋清漪提起来,陈景云根本想不起来还有这回事,不过对他来说这件事却不是什么好印象,因为那时候那个女孩的颐指气使他还历历在目,他那时候本就敏感,女孩嚣张轻蔑的态度更让他自卑。
宋清漪的反应也很快,在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后立马解释道,“我那时候也不是故意对你那么说话的,我都迷路好久了都没人来找我,我心里既害怕又担心,后来我遇到你后还以为你是坏人所以才假装强势,没想到你真带我走出去了,我心里一直很感激,后面我回去后还想着要来谢谢你可是一直遇不到你。”
“景云,我说的都是真的……”宋清漪又哭了起来,身子不断的往陈景云身边靠近,突然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扳倒了,身体朝陈景云倒了下去。
陈景云下意识的接住,温香软玉扑了满怀,他愣住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推开,脸色涨红,眼神也没有刚才坚定了,“你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对于她的话,他也没说信还是不信。
宋清漪见他面上已经有所松动,她见好就收,面上还是一脸委屈的跑开了……
宋清漪离开后,过了好几分钟,陈景云才从刚才窘迫的心情中平复下来,他之前从来没有独自和一个女子相处过,突然之间一个女子对他投怀送抱他这才有些慌乱,如今冷静下来后再去想宋清漪刚刚说的话,也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她的话不说百分百都是假,至少也有五成是不能信的。
早就听闻宋家势利,十二年前他不过是一个小透明,人也没有长开,他可不信宋清漪只见过他一面就喜欢上他了,至于大哥那件事,他不在现场不知道其中情况,不过以大哥的为人如果不是宋清漪做得太过分,想必也不会这些年父亲一直针对宋家。
他想了想,起身朝一个他已经许久未走的方向走去。
……
“你说你希望我去参加你的洗髓庆祝大典?”陈景翊抬头看向这位已经多年未见的弟弟,少年长开后更显丰神俊朗,不苟言笑时还有几分陈瑞的影子,但他一眼就发现,他变了很多。
不止陈景翊觉得陈景云变了,陈景云也是十分惊讶,还未见到人时,陈景云还以为大哥没了武道修为,日日寡欢,身体不像从前,应该会同正常人一样老去,有些沧桑苍老之态呢,却不想对方和十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真要说有什么变化,大概就是面色红润,说话有力,丝毫不像是有病之人,而且,他总觉得他的气质也变了,似乎变得更加抓摸不透了。
一身朴素的白衣也难掩那股如玉如仙般的风姿,陈景云的心情更加复杂,似乎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在对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即便没有了陈家继承人的身份,他一样活得自在自如,丝毫不受影响。
这种淡然处之的心态,他仿佛永远学不会,陈景云垂下了眼眸,露出笑容,“是,大哥,明日是我一生种十分重要的日子,我希望大哥你可以在场。”
即便陈景云拼命压抑,却还是压抑不住心里那缕嫉妒,压抑不住那股想要狠狠撕碎对方脸上那副冷静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面容,他很想看看,假如让他亲眼见证自己的继承人位置给了他,亲眼看着他万众瞩目的时候他还能这般淡定吗?
陈景翊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双透彻清明的眼睛仿佛看穿了陈景云的想法,陈景云不由得低下头,不敢再和他对视,那种内心被看穿的感觉让他更觉羞恼。
陈景翊突然露出笑容,点头应下了,“知道了,我会去的。”
他心里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小孩子时好玩,大了就没那么单纯了,陈景云如今虽然已经进入洗髓境,却从未离开过丹阳城太远,也被陈瑞紧紧护着,仍旧十分青涩,还掩盖不住自己内心的想法,所以他很容易就感觉到,当初那个真诚老实的小少年确确实实变了很多。
陈景翊答应下来后两人再没什么话可说的了,陈景云也不想再留在这里,连忙起身告辞。
……
第二日,庆祝大典正式开始,不管其他人背地里有什么龌蹉,举行大典时明面上大家都在为陈景云感到高兴,就连死对头宋家也老老实实的没有闹事。
不过这却是宋清漪拼命约束的结果,宋清漪重生归来,不过她前世修为低微,不知道陈景云究竟走到了何种地步,只知道这小小的丹阳城困不住他,因为出了陈景云这个天才,陈家蒸蒸日上,陈景云灭了王家大半势力后陈家便顺势跻身三大世家之一,而宋家因后辈越渐荒唐,没人能撑得起来,实力越来越低微,慢慢的被其他家族挤了下去,沦为普通的人家,已经享受过权势的好处的宋清漪自然不甘心,所以在知道自己重生后便一心想要结交陈景云,最好是能成为他的妻子,这样他才会带着她一起离开丹阳城,一起去往更繁华的地方。
在陈景云离开丹阳城时,她不曾听说他身边有什么女子,也没有带谁离开,所以宋清漪觉得自己还是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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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的,这些年她一直在说服她父亲想让她和陈景云定亲,好不容易说服了只可惜陈瑞根本不搭理宋家主,反而见了他就生气,这让宋清漪憋屈了许久,这才忍不住开始自己找机会接触陈景云。
宋城此时看着台上一脸得意张扬的父子二人心里直冒酸水,又嫉妒又怨恨,陈瑞还真是好运气,没了一个儿子又马上来了下一个天才儿子,可恨他那几个儿子却没一个拿得出手的。
庆典上陈瑞正式宣布陈景云是陈家未来的家主继承人,在陈家地位只低于陈瑞,在场的人又是一阵恭喜,不过因为早就预料,没有多少人感到惊讶,至于前一个继承人,早就没人记得了。
庆典过后就是各个家族年轻一辈切磋武艺的时间,虽说是点到即止,可是年轻人都比较傲气,谁都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别人,一时间也打得难舍难分,激烈非常,在台下观赏的人更是分分叫好。
陈景翊来得比较晚,因为多年不出门,许多人都已经慢慢把他给忘了,他带着墨玉一路走来都没有引起别人的关注,顶多是姣好的面容特别的气质让人多看了两眼,不过没人认识他,他们都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跟着家里的长辈来参加典礼的武修。
他到时典礼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站在他们身后默默观礼,其实陈景云想多了,他对一个小家族的家主位置还真没什么想法,送他他也不要,成为家主,就得承担起家主的责任,假如是陈家没人了,正处在风雨飘摇当中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力挽狂澜,为了原身为了这具身体割舍不断的血缘因果或许他会出来,可现在陈家蒸蒸日上,家主的重担陈景云又迫不及待想要接下,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典礼过后陈景翊本打算回去,结果又马上开始了比试,武修之间的比试他只在原身的记忆里见过一两次,他顿时来了兴趣,也不急着走了,找了一个好位置准备看看武修之间的手段。
却不想,他的身影早就被人注意到了,首先是陈景云,一心想要陈景翊看到他如今的风光,虽然在典礼时没空去找他,却在典礼过后第一时间就寻找起了他的身影,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些不一样的表情,或许是羡慕也或许是嫉妒,总之什么都好,就像十年前的他仰望他一样。
陈景翊的身影很容易找,他总是那么与众不同,可是,在找到他的那一刻还是让陈景云失望了,陈景翊的脸上既没有羡慕也没有怨恨,他还是淡淡的看着他,脸上只有好奇,十年前的那抹温情更是消失无踪。
陈景云手上的动作一顿,还是走了下去,“大哥,你终于来了。”
陈景云是今天的主角,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此时他的动作很快就被人注意到了,随着他的脚步靠近,众人眼中也慢慢出现了陈景翊的身影,第一个念头都是,‘这是谁?’
90. 第 90 章
在场的年轻一辈大多数人都没见过陈景翊,只有老一辈还有和陈景翊同龄的人才有可能见过或者听说过他。
那些不知道他的人在身边人都普及下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陈家还有一个大少爷啊,而那些见过陈景翊也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则是十分惊讶,只因为,陈景翊现在的模样根本不像一个被废掉修为再也不能修炼的废人。
“这陈景翊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废人,难道陈家已经找到大夫治好了他的病。”有人猜测怀疑道。
而这话一出,立马就有人反驳了,“怎么可能,真治好了我们早就得到消息了,丹田破碎哪有那么容易治好啊,我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个人被治好的,就连王家那几个后辈都还如同一个废人似的躺着呢。”
“这么说,如今陈景翊只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咯?”
“啧啧,一个天之骄子如今只能在台下看着之前处处不如自己的庶弟取代自己的位置,也不知道他是何感想。”
有人听到后立马嗤笑道,“还能如何想,陈景翊就是一个废人,难道他还能对一个洗髓境的武修做什么不成?陈景云只需动动手指他就别想活了。”
“既然如此,今日他怎么还敢出来的啊,不是自取其辱吗?”
陈景翊皱了皱眉,他能感受到周围那些恶意的情绪,幸灾乐祸轻视居多,还有仇视,其间参杂了几个同情的目光,一个普通人是不被武修看在眼里的。
墨玉挡在他面前,想要替他挡去那些窥视的目光,只可惜,在场的无不是天之骄子,而墨玉就算是武修也只是一个下人,根本没被他们放在眼里。
陈景翊回望过去,看向陈景云,点了点头。
陈景云却好像更开心了,“大哥,你刚才看到我的典礼了吗?”
在陈景翊眼中,陈景云使的就是一些小把戏,因为幼时的冷待所以拼命的想证明自己,在看到他这个与他完全相反的人时才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和他比较,更不愿让别人觉得自己输给了他,这些小把戏虽然无伤痛雅,可多了也十分厌烦。
“看到了,挺不错的,不过你屡次向我提起这个是想做什么呢,提醒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而你是陈家的未来家主?陈景云,没必要这样,还是小时候的你讨喜。”陈景翊面色冷了下来,索性直接撕开脸皮。
对面的人脸色一变,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那冷冷的眼神直视陈景翊,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威压,然而陈景翊依然神情自若,丝毫不受影响。
周围人听到他们对话的人更是咋舌,众人都想不通陈景翊就算是大哥可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他怎么敢和陈景云这么说话的,面对一个洗髓境的武修难道他就不害怕吗?
大庭广众之下陈景云当然不能对陈景翊做什么,他把郁闷埋在心底,面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只说是他误会了,还吩咐人好好照顾他,这才离开。
而场上的比试还在继续,陈景翊看了几场也摸清了武修比试大概的招式,以贴身肉搏为主,当然也有用上武器的,武修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远超普通人,一下子举起六七百斤的物品都是很轻松的事,如今比试起来也是十分激烈,动静大得吓人,不过周围人倒是看得热血沸腾。
陈景翊看了一会儿后觉得没什么意思正打算要走,不想有人叫到了他的名字。
那人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早就听说陈大少爷的名字,我还听说陈大少爷的丹田被废了,不过我这个仆人也是刚淬体没几天,和废人也没什么两样,陈大少爷虽然修为不在了,但是经验还在,不知道您能不能和他比划两招让我们大家伙学习学习?”
陈景翊看向说话的人,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他身边的仆人也是十四五岁左右,不过生得十分高大,手上肌肉粗壮有力,一张脸很普通丢到人堆里都认不出来。
少年的声音很大,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在知道是少年身边的仆人要和陈景翊比试后都好奇的看了过来,有人觉得少年欺人太甚,也有人确实好奇陈景翊之前的习武招式想要学习学习,要知道十年前的陈景翊可是众多世家子弟被长辈耳提面命学习的对象啊。
“这是谁啊,怎么就和陈景翊过不去了。”
“还能有谁,看这衣服就知道是宋家的。”
众人恍然大悟,是宋家也就不奇怪了,陈宋两家的恩怨已经持续十年了,起因可就是宋清漪害得陈景翊丹田被废,众人的目光又看向站在另一边的绿衫女子,女子脸上挂着淡淡的温婉笑容,看起来毫不知情,这些年宋清漪一步一步经营起来的名声确实有一点效果,挽回了一些当初的颜面,有一部分已经觉得她当初是迫不得已了,不过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觉得她是处心积虑,心思歹毒。
而处在漩涡中心的陈景翊更容易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刚才宋清漪看向他的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怨恨与得意他也没有漏掉,这件事要说和宋清漪没关系他根本不信。
那少年见他没反应又继续道,“陈大少爷不会这么小气吧,反正这些经验你以后也用不到了何不分享给大家,如果真的有用以后我们大家看在这个份上也会多照看你一些啊。”边说脸上还带着嘲讽的笑。
同情的目光也有,不过大部分人都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好戏状态,他们都看向陈景翊,想要看看他要怎么回应,应该是拒绝吧,众人心里猜测,即便是刚淬体的武修,也要比他一个普通人厉害,更别说他是一个被迫碎掉丹田的人,只会比普通人更虚弱,怕是都挨不过那个仆人的一掌。
顶着众多人的目光,陈景翊轻轻扯了扯嘴角,“行啊,那你们可得好好学。”
“嘶!”有了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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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听错吧,他竟然同意了,不要命了吗?”
台上已经没有人在比试了,眨眼间,那个名叫大山的仆人已经快步走上了台,挑衅的看向陈景翊,像是生怕他要反悔似的,也是,这种可以踩着一个世家大少爷扬名立万的时刻,对于他一个仆人来说是最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众人还在震惊时,陈景翊已经拂开墨玉阻拦的手,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慢慢走上台。
一个已经变成一个废人的前任继承人和一个奴仆之间的对决,无论陈景翊是赢还是输,今天他的脸面都要被丢到地上踩了,何况这还是一场必输的对决。
这场诡异的对决顿时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围观,就连那些已经准备要走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好奇都想要看看这场对决的结果,围着擂台的人也越来也多。
而这片擂台处的动静也终于吸引了高台诸位世家家主的注意,陈瑞身为举办方不能不管,正要让人去打听情况,陈家的仆人已经有人去向陈瑞汇报。
陈瑞当即大惊失色,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疯了!”立马站起身要前去阻止。
得到消息的陈景云也匆忙赶来,心情沉重,心里也有些责怪陈景翊不顾全大局,是,听到别人拿他和大哥比较他是不高兴,可是他也从来没想过要他的命,更何况今天要是输了,丢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陈家的脸,那些不清楚内情的人只会嘲笑他们一个陈家的大少爷居然还打不过一个低贱的仆人!
此时的擂台上,大山怒吼一声,就要朝着陈景翊冲过去,不想下一秒就被人给打断了。
“慢着,宋三公子,你要比试不如我来和你比试吧,大家都知道我大哥已经没有修为了,身体比普通人还虚弱,即便你这个仆人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吧?”
宋清漪猛的扭头看向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陈景云,脸上带着温婉笑容险些维持不住,陈景云还是太年轻,简直是妇人之仁,她明明是在为他出气,做什么要来多管闲事!
陈瑞也赶来了,看向自己多年未见的大儿子,心情十分复杂,深吸了口气,他不好对一个外人还是一个小辈生气,只好对擂台上的陈景翊劝道,“景翊,快下来,爹有事找你!”
宋三公子脸色变了变,却不肯让步,“陈少爷,陈家主,这陈大少爷都应下的事,擂台也都上去了,现在反悔不好吧。”
擂台上的陈景翊只是看着对面的人,神色未变,即便是陈瑞来了也没引起他的丝毫关注,他微微点了点头,“开始吧。”
陈瑞动了动手指,已经做好了立马上去救人的准备,却不想来晚一步的宋家主拦在了他前面,一脸幸灾乐祸,“陈家主这晚辈之间的比试,我们可不能插手,你是想要坏了规矩吗?”
陈瑞狠狠的瞪向宋城,又是宋家!等着吧,要是他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绝对不会放过宋家!
91. 第 91 章
擂台上的两人都没有用武器,名叫大山的男人身高虽然没有陈景翊高,身材却是要比他壮了一半多,一看就是往力量方面发展的,也确实,他朝陈景翊挥过来的拳头都仿佛带着千斤重的威势,而对面的陈景翊却像没看见似的,躲也不躲,眼看那个威风凛凛的拳头就要砸到他的脸。
场下的人也都发出了一声惊呼,仿佛已经可以预见下一秒的惨烈,估计脑袋都要被砸烂了,已经有人在可惜的摇头,一个曾经惊才艳艳的天才就要葬身在这个地方了。
众人慢慢等待陈景翊头破血流那一刻的到来,下一秒,众人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又再次睁开,却发现不是他们的错觉,在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只见台上的本来要被砸碎脑袋的陈景翊面前仿佛多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牢牢的保护着他,任凭对面的人使出吃奶的力气脸都憋红了也不能再往前进分毫。
“这是什么!”有人喃喃道。
只可惜没人能回答他的疑问。
下一秒,只见台上的陈景翊轻轻一笑,对面那个满脸憋红的男人狠狠飞出好几米远,砰的一声巨响摔落在擂台之外,男人嘴里喷出了好几口鲜血,起都起不来了。
这场比试意料之中的快,但结果却截然相反,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此时若是有赌局,那他们便是满盘皆输,没人能看清陈景翊到底做了什么,也没人能想明白为什么大山突然就被打飞了出去,众人目光灼灼的看向台上那个如风般捉摸不透的男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是怎么做到的?
陈景翊的目光也随之看向擂台下的人,嘴角勾了勾,淡淡开口,“你输了。”他眼睛转向众人,目光清凌,“怎么样?大家看清楚了吗?”
说着他又笑了笑,“大家如果没学会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们演示一遍。”紧接着看向已经完全呆愣住的宋三,“宋三公子,你如此古道热肠想必也很愿意亲自上来和我向大家演示吧?”
愣住的宋三直到被叫到名字才回过神来,他的脸色已经不止能用难看来形容,他狠狠的看向台上的陈景翊,“好,来就来!陈景翊,你一定是用了什么下作手段,他们会被你骗到,我可不会!”
宋三不相信大山真的被陈景翊给打败了,只觉得他是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拦大山的攻击,而且大山刚刚淬体,一定是实力不够大意了才会中招,而他已经是淬体后期马上就要进入锻骨境的修为,一定不会被他骗到。
宋三很快跳上了台,宋家主都来不及阻止。
宋三一跳上台就立马使出招式,宋三主修速度,他的速度不是大山能比的,不过是转眼间就到了陈景翊跟前,显然是想要趁着陈景翊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给予他致命一击。
然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陈景翊不过是一个后撤步就躲过了他的攻击,紧接着宋三的手腕一痛,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疼痛感袭来,紧接着,下一秒,他就步了大山的后尘,而这一次,陈景翊并没有手下留情,宋三看着比刚才的大山还要严重,吐了血后当场就昏了过去。
这下,全场哗然,刚刚还能说是运气好,可宋三的修为,他们都是知道的,宋家的子孙再不争气也是从小到大花了许多资源养起来的,宋三也到了淬体境的瓶颈,只差一步就可升入锻骨境,实力不是一个刚刚淬体的仆人能比的。
可现在,一个真正的武修还是输了,还是输给一个众所周知已经丹田破碎,再也练不了武道的废物!
如此轻轻松松的赢了一个淬体后期的武修,至少最差最差也得有锻骨境的实力,可这样的人,当真是一个废物吗?
台下的人神色各异,十分精彩脸色最难看的当属宋家主宋清漪等宋家人,小儿子被打得生死不知,宋城脸都黑了,赶紧让人去找大夫。
紧接着转头就把火撒在陈景翊身上,“你!好你个陈景翊,不过是一次比试而已,你怎能下如此狠手!”
陈景翊把目光看向他,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没多少歉意,今日是他,如果是原来一丝修为也无的原身,早在刚才那个大山那一拳头的时候就没命了,对于这种一来就想要他命的人,他不觉得有什么好抱歉的,他看着是淡然,只不过是争这些没什么意思罢了,真要以为他是软弱那他们可以就错了。
“真是对不住了,手上的力气没控制住,我看宋三公子如此自信,还以为……唉,没想到这么……早知道我就轻点了。”话里未尽之意谁都听得出来,不是他下手狠,而是对方不经打,不说其他人脸色的变换,宋家几人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了,一张脸都丢尽了。
这还没完,陈景翊说完后又转头看向其他人,“这次看清了吗?还有谁想要上来演示的?”
一张含笑的俊脸看在众人眼里却如同什么恐怖的东西,纷纷低下了头,没几人敢和他对视,即便是那几个自持实力出众的天才少年也因为忌惮他诡异难辨的手段心里警惕不敢轻易下场。
宋城气得满脸涨红,胸口起伏不断,颤抖的手指着陈景翊,“好你个黄口小儿,就让老夫来领教领教,好让你知道什么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从刚才起就在震惊的陈瑞连忙拦住他,“宋家主,这是晚辈之间的较量,你一个做长辈的贸然出手不合适吧。”
然而宋城已经被气昏了头,宋三是他最喜欢的小儿子,如今小儿子生死不知,对陈景翊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又岂是陈瑞一句话就能拦住的,当即甩开他的手就要上擂台。
陈瑞也生气了,虽然不知道大儿子是什么时候好的,也不知道他如今修炼的是什么功夫,但想来也是刚恢复没多久,宋城的实力却是和他差不多,开元前期的修为,这里最出色的小辈是柳家那个也才洗髓后期的修为,景翊又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随着宋家主上台,陈瑞下一秒也跟着上了擂台,挡在陈景翊面前,“晚辈有晚辈的比试,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有我们之间的比试,你要比就和我比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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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城当然不想和陈瑞比,他眼珠转了转,看向陈瑞身后的陈景翊,眼神嘲讽,“哼!都多大的人了,还要躲在自己父亲背后不成,孬种!”
在陈瑞突然站到他面前时,陈景翊也是一愣,眼前的是一个宽阔结实的背影,牢牢的将他护在身后,或许,陈瑞对他也是有几分父爱的,只是,陈瑞身为陈家家主,有诸多考虑,身上的责任不仅仅是做为一个父亲。
他垂下眼眸,再次抬眼,又重新恢复那副淡然微笑的状态,他从陈瑞身后走出,“宋家主的挑战,晚辈自然不会不从。”
陈瑞听到他们的话猛的转头,直直看向自己多年未见的儿子,以前他还偶尔会想起他变了多少,如今见面突然,却没有给他们伤感的时间,他低声呵斥道,“你疯了!别逞能,你打不过他的!”
陈景翊却眼神坚定,没有让步的意思,“父亲先下去吧。”
两人对视了好几秒,最终还是陈瑞败下阵来,不甘的走下台,最终路过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让他保命为主。
台下的陈景云看着台上的父子二人,又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指甲都嵌入手心了却毫无知觉,心里却忍不住升起一股慌乱和无措,那个已经许久不曾想起的念头又自动冒了出来,大哥已经恢复了实力,会不会……
擂台上的两人正式开打,宋城是用惯了武器的,此时一出手就拿出了武器,一把大刀使得虎虎生威,眼睛紧紧盯着陈景翊手上的动作,速度一点不慢的朝陈景翊砍来。
那阵威势比刚才的宋三大多了,离得近的几个人都能感受到那把大刀散发出的凛冽杀意,他们被冲击的控制不住想要后退,却舍不得,刚才他们都没看清陈景翊的动作,就好似他什么都没做宋三和大山就飞出去了,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陈景翊此时的动作也比刚才大了一些,他抬起手,手里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紧接着嘴里说了几个字,手势往前一推,宋城劈砍的动作顿时停住了,随着陈景翊推的动作,宋城不进反退,生生倒退了好几步。
宋城脸上全是震惊,亲身的感受做不得假,他本以为自己的力气已经足够大了,可对方还是硬生生逼退了他,宋城再次怒喝一声,手上青筋迸发,总算突破了控制,他还来不及高兴,下一秒,只见他面前突然出现了上百根尖锐的冰刺,随着陈景翊的挥手,上百根冰刺尽数扎进宋家主的体内。
“啊……”
刚才还威风凛凛嘲讽不断的宋家主已经躺在地上,全身是血,身上全是冰刺扎出来的窟窿,满地翻滚哀嚎,好不凄惨。
所有人看得这一幕的人无不心神一凛,看向陈景翊的目光更是带着既畏惧又有十足的忌惮之色。
陈景翊却是放下手,走到宋城跟前,蹲下身,轻扯嘴角,声音很轻,这足以让地上惨叫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女债父还,很公平。”
宋清漪害他丹田破碎,经脉尽断,如今他只是断了宋城的经脉而已,他的丹田还好好的,说起来还是他手下留情了。
92. 第 92 章
陈瑞头疼的看着油盐不进的大儿子,心里十分无奈,却又拿他没办法,而且说实在的,他心里其实也是高兴自豪居多,他本以为大儿子一辈子就这样了,却没想到事情还有反转的那日,本以为一辈子都是个普通人的儿子突然变得厉害了起来,就连实力只比他稍弱一点的宋城都给打败了,如今他的实力谁也估摸不透。
只是那一日大儿子的举动还是太张扬了,如今距离那日已经过了小半月,可是这半个月来前来打探消息的各方势力就没消停过,就连柳城主和王家、齐家三大世家的家主也来信询问了,更不要说当日在场的小家族的家主,那一日要不是他们奈何不了景翊,只怕景翊还走不了。
他们不敢来打扰景翊,就一个个的都来找他了,简直让陈瑞烦不胜烦,别说他们了,就连陈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那日他看得清清楚楚,景翊只挥了挥手,那上百根冰刺就凭空出现了,如此诡异的手段,他们从未见过,也怪不得他们如此忌惮了。
陈瑞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问道,“你的丹田可是好了?”
陈景翊看他一眼,淡定的摇了摇头,原来的丹田当然没好,不过他现在修炼的又不是武道,自然用不到原来那个丹田,不过对他现在还是有一点影响的。
陈景翊现在修炼的是他做天师时修炼的功法,他早在来到这个世界时就发现了这里的特殊之处,这个世界的灵气比天师那个世界要丰厚多了,那一个世界是灵气衰竭的时代,空气里的灵气越来越少,所以能开灵智的动物才越来越少,而这个世界则正好相反,这是一个灵气复苏的时代,空气里的灵气爆棚。
还记得他第一次运转功法时顺利得不像话,一次就入了定,成功引灵入体,如同泡在灵气丰厚的灵泉里般,空气中的灵气源源不断的进入他的体内,为他洗经伐髓,要不是他担心这具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这么多的灵气及时中断修炼,只怕第一次修炼就要进入练气二层了,当然也有这具身体的根骨纯粹,天赋很高的缘故。
如今他的灵气大部分都储存在他的整个身体里,而且空气中的灵气这么充足,他完全不用担心灵气用完之后无法补充,像他上次对付宋家主,就根本没有动用到他身体里的灵气,而是直接引动空气中的水元素,凝结成冰。
他之前碎裂的经脉也早就被修复好了,因为储存着灵气,经脉也扩宽了很多,变得更坚韧结实了,如今暂时还用不到丹田,不过以后再进一步结婴时要用到,而且他也不希望他的身体一直有损伤,所以他的丹田也在被慢慢修复着,但此丹田已非彼丹田了,他如今准备开拓结婴的地方在他的心口附近,这里的灵气最是浓郁。
陈瑞更觉奇怪,犹豫着问道,“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陈景翊坐了下来,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其实在他暴露自己隐藏的实力的时候就没想瞒着,这个世界的人只会修炼武道,没有别的方式,如今突然出现了他一个特意独行的,自然惹人注意。
他一脸坦然,“这是我自创的功法。”陈景翊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谁让这个世界居然一点修仙功法的记载都没有,让他想要推脱到古书上都没理由,一听就是假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他自创的了,这样他怎么说都行,解释权在他手上,实际上如何谁也不知道。
“你自创的?”陈瑞目光里有些怀疑。
陈景翊却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当然,不然我从何处学得这些东西,武道被废了我总不能就这么一辈子做一个浑浑噩噩的废物吧,这条路不行自然只能找另一条路了。”他只大概说了一下。
而陈瑞听完后皱眉思考了好几分钟,陈家的事情他还是大致掌控的,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神人出现救了大儿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可这么多年,除了府里养着的那两个大夫就没有其他大夫来过了,既然如此,或许真是他自己寻摸试验出来的。
想到这个方法目前只有陈景翊一个人知道,陈瑞深吸了口气,看向陈景翊的眼神越发炙热,如同在看一个香饽饽,哼!外面那些人还怀疑他儿子练了什么邪门歪道,倘若这个消息传出去,他们非得疯掉不可。
“你如今练了这个功法可有什么后遗症?短短十年就变得这般厉害了?”他好奇问道。
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陈景翊就简单跟他说了这个功法,“至于修炼速度,其实是看一个人的天赋的,我这个速度,应该算天赋比较高的了。”而且他已经有经验了,上上辈子体质那么特殊都成了大天师,如今修炼起来只会事半功倍。
再说后遗症,也没什么后遗症,后期也是要看心境,再后期就要度天劫了,不过这些不是他一个自创者现在就能知道的事,所以他没跟陈瑞说。
“至于和武道比谁更厉害?”他笑了笑,“其实没什么可比性,一个刚引灵入体的修士也同样打不过一个洗髓境武修,但上限嘛,您看我上次的比试就知道了。”
修士的上限最高可是能成仙的,他如今修炼的功法是他改良过的更加适合他的功法,上一次是没有那个环境,现在他却有种感觉,他一定可以比上次走得更远。
陈瑞呼吸一窒,看向陈景翊的眼神更加火热,“那其他人呢?陈家的其他族人可以修炼吗?”说到这又担心儿子误会他,他连忙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要付出什么代价尽管说。”
虽然他也想让儿子主动教授陈家其他族人,不过他也知道过去十年里景翊到底心里不好受,说来还是他们忽视了他,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而多年未见,他们父子俩却没有什么心思叙旧,也正因为陈瑞心中有愧,所以他在面对陈景翊时底气并不足,反而有些小心翼翼的。
陈景翊早就料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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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今天,不过他并不像陈瑞以为的会提什么条件,而是很快就点头答应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说道,“我要先去迷雾森林一趟。”
“你去迷雾森林做什么?可是要找东西,我让人给你找来。”陈瑞一脸不赞同,如今陈景翊在陈瑞眼里就是世间仅有一个的稀有物种,他的功法只有他会,这种情况下怎么敢让他去冒险。
然而,陈景翊做下的决定还没有人能改变,陈瑞自然也阻止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独自一人进了迷雾森林,不过他还是暗中派了人跟在他身后保护他,只不过这些人不到半天时间就把人给跟丢了,最后也只能没脾气的在迷雾森林外围等他。
如今陈景翊的消息被多方势力关注,他刚进入迷雾森林没多久其他人也纷纷知道了这个消息,外界的局势越发紧张,也有人偷偷跟在陈景翊身后进了迷雾森林,不过无一例外,都跟丢了。
而留守陈家的陈瑞也开始了他的动作,约束族人无必要不得外出,对其他家族的人业越发警惕,还亲自挑选了一批五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少年少女,陈瑞的动作虽然隐秘,但那些世家大族还是察觉到了他私底下的动静,有人还是一头雾水,有人却是灵敏的察觉到了什么,有人试图和陈瑞或者陈家其他人拉关系,有些则试图搞破坏。
而其中就有王家宋家等一向和陈家不和的世家,宋家因为宋城经脉断裂,修为受到影响,整个家族没了能做主的人暂时抽不出身来对付他们,不过也还是时刻关注着陈家的消息,但因为能力有限,他们暂时还没能想清楚陈瑞这么做的缘由。
宋家此时还是一片慌乱的状态,几乎全城的大夫都被他们请过去了,场景倒是和当初的陈景翊几乎一模一样了。
而宋清漪自从回了家就跟疯了似的,连宋家主的伤势都不关心了,只整天捂着头喃喃说什么不可能,不是这样的,宋家的其他人也渐渐对她产生了不满,觉得她太过冷血,宋家主平时这么疼她,这次宋三和宋家主会受伤亏根结底还是因为她,要不是她教唆宋三去和陈景翊比试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现在宋家主受伤了却不见她有半点关心,实在是自私到了极点。
而王家则是少数几个猜到陈瑞的做法缘由的世家之一,不过他们和其他想要和陈瑞拉关系的世家不同,要知道他们和陈景翊是有仇的,当初那件事也是他们仗着自家势力强逼着陈家认下的,要说最不愿看到陈景翊恢复,看到陈家变强的世家除了宋家就是他们了。
王家对于陈家人他们蠢蠢欲动,只不过如今陈家其他人被陈瑞约束着不外出,他们暂时没有办法罢了,但对于陈景翊,他们却是派了好几个除了王家家主外实力最强的族人跟在陈景翊背后,想要在迷雾森林里杀掉他,即便后面跟丢了人其他人都回来了他们也没放弃寻找陈景翊的踪迹,显然是打着让陈景翊永远都回不来的主意。
93. 第 93 章
两个月后,迷雾森林。
这里的迷雾森林已是深处,荒芜没有人烟,方圆五里内都无人敢进来,比平常树木还要高大数十倍的树木遮天蔽日,这里的异植十分旺盛,看似无害的一从野草,在一只白色小兽路过时却突然伸长了枝叶,嗖的把小兽紧紧缠绕住,不过数十秒,枝叶再次张开时,小兽早已不见踪影,连根皮毛都未曾留下。
除此以外,还有无数正在暗中捕猎的异植异兽,看似平静祥和的场景实则处处都是杀机,就在这时,距离此处有几百米的地方突然传来几声愤怒的嘶吼,连地面上的尘土都被震动。
平静的水面立刻被打破,无数在捕猎或晒太阳的异兽被惊醒,一双双兽瞳里竟然流露出一丝惊恐之色,此时的动作也纷纷停了下来,下一秒,异兽们整齐的从密林中钻出,头也不回的往声音的相反方向跑了,就连以往的天敌也都握手言和,只顾着拼命逃跑,再也顾不上其他。
而那些不能动的异植也纷纷蜷缩起身子,身躯都抖了几抖,越发安静起来。
随着那个方向而去,越来越近,只看到无数的尘土飞扬,一头八米高三米宽的长相奇特的异兽出现在面前,单看这长相身躯就知道这头异兽不简单,平日里定是威风凛凛、嚣张不凡的存在,然而奇怪的是此时的异兽却没有了往日的风光,而是灰头土脸,身上或大或小的布满了伤痕,最致命的还是异兽头顶到嘴巴的一道划痕,刚好划过眼睛,深可见骨,此时还在不停的留着血。
异兽似乎非常愤怒,嘴里往前方喷出了一团十分诡异的蓝火,紧接着一个起势狠狠的往前扑去,带着一股疯狂最后一博的攻势。
而再往前方看去,原来异兽的前方还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男人,男人脸上一片肃杀,手上一柄冰剑还在滴血,同样的,男人的身上也并不比异兽好多少,黑色衣服上已经有好几处被灼烧的伤口,一张英挺的脸上满是沧桑。
看到比他庞大数十倍的异兽朝他扑过来,他的脸色却丝毫未变,提着剑就迎了上去。
十分钟后,砰的一声,直到被扬起的尘土落下,也露出了里面的场景,庞大的异兽轰然倒塌在地,而异兽的身后,黑衣男子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衣男子,但仍旧直直的站立着。
男子正是已经消失将近两个月的陈景翊,陈景翊已经数不清这是他杀的第几头异兽了,杀的异兽异植太多,每日睁开眼除了进食就是杀戮,让他的修为与日俱进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点轻微的后遗症,导致他现在看到异兽就想杀,幸好他心智坚定,暂时还没被这股暴虐的杀戮影响太多。
陈景翊扯了扯身上被血液浸湿的衣服,忍不住嫌弃的皱了皱眉,再一闻到身上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他自己都要嫌弃自己了,其实早在进迷雾森林的第二天因为第一天的惨状长了教训他就换成了黑色衣服,没别的理由,就是耐脏,可即便如此,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各种异兽的血液或是异植的汁液也溅射到,令他烦不胜烦。
他回头,用剑往已经丧命的异兽身上一挑,一颗红中带蓝的兽丹就被他熟练的挑出收进怀里。
“是时候该回去了。”因为许久不曾说话,他的嗓音有些许嘶哑。
他看了眼四周,周围的异植异兽还在蠢蠢欲动,十分眼馋的偷偷看着地上那具异兽尸体,异兽本身除了兽丹外身上的肉同样蕴含灵气,不管是武修还是异植异兽吃了都可以增长修为。
这头异兽本是这一块地区的一方霸主,其他异兽见了都只有跑的份,如今这个异兽死了,它身上的肉也吸引来了众多觊觎者,不过因为陈景翊还站在这,所以那些异兽都不敢上前,虽然不会说话,但这些异兽都很有智慧,显然是知道陈景翊对他们的威胁,哪怕这头异兽死了,它们也不敢上来挑衅他,反倒是生怕被他盯上。
陈景翊把目光放到眼前幽深又神秘的迷雾森林上,迷雾森林非常大,他从进来就往里走了将近两个月却还没有走到尽头,这里对于外面的武修来说已经算迷雾森林深处了,他们中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进来,而且这里的异兽异植也与外面的异兽异植有很大的不同,外面的异兽一般分为一二三级,以此类推,除了捕猎进食的本能,没什么智慧,可是这里的异兽异植已经产生了智慧,懂得迷惑引诱敌人,除了最普通的力量与速度,有的甚至可以催动五行元素攻击敌人,就像刚刚那头异兽那样喷出蓝火来攻击他。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他能杀死这样一头异兽已经很厉害了,可陈景翊知道,还不止,异兽的强大绝对还不止这些,再深处的地方一定还有更加强大的东西存在,只不过目前他还进不去,这里已经是他目前的极限了。
回去的路上陈景翊不再停留,除了自己撞上来的异兽异植,其它的他都没有管他们,他手里的兽丹已经够多了,他都快拿不下了,这些兽丹拿出来绝对能震惊所有人,甚至比陈家所有人的库存加起来还丰富,里面还有一枚六级的兽丹更是在丹阳城闻所未闻。
要知道一个六级的异兽相当于人类武修真元境的修为,而目前丹阳城最厉害的人是柳城主也不过是离合中期的修为而已,离真元境还差一大截,这颗兽丹要是拿出来绝对会被遭到疯抢,六级兽丹对离合中期的武修诱惑力相当大,对他们修炼有很大的助力。
……
就在陈景翊回程时,此时的丹阳城又是另一番境地。
“怎么,景翊还没有消息吗?”陈瑞紧紧盯着底下一个身材相对于其他武修来说相对较小的黑衣男人问道,语气更是压制不住的焦虑。
然而结果还是令他失望了,黑衣男人摇了摇头,“属下已经是深入了迷雾森林一千米,确实没找到大少爷,倒是发现了好几个像是王家的人,但是他们看样子是打算放弃了,而且、而且……”男人有些犹豫。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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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陈瑞本就心烦,此时见他吞吞吐吐更是烦躁,“而且什么,还不赶紧说!”
黑衣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道,“而且属下还听到他们说、说我们大少爷早就死在迷雾森林了,王家主还派他们到迷雾森林等着就是在浪费时间,还不如和其他世家一起逼迫我们陈家交出秘籍,如今大少爷不在我们一定不敢不从。”
砰!陈瑞控制不住怒气,手下的桌子被他一掌拍碎了,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声音更是咬牙切齿,“欺人太甚!”
景翊刚进迷雾森林时,其他世家虽然也好奇和觊觎景翊身上的变化和功法,但也不敢太过分,而是客客气气的和他们商量,想让他们陈家把功法分享出来,可是直到一个多月后,到了约定时间,景翊迟迟未回来,那些人的态度就慢慢发生了变化,面对陈家也越来越放肆,外面说景翊已经死在迷雾森林永远也回不来的流言也越来越多。
直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景翊还是没回来,那些人已经基本认定了景翊再也回不来了,随之而来的就是陈家的处境越来越艰难,之前对他们的客气和讨好不过是因为景翊的存在对他们的威胁,可现在这个威胁没有了,陈家就成了众矢之的,哪怕陈瑞极力否认了他手里没有功法,可他们都不相信,是啊,他是景翊的父亲,既然景翊敢进去迷雾森林冒险,他又怎么会不把功法告诉他呢,不然万一他出了事,功法岂不是失传了?这是他们一贯的想法,自然认为陈家也是这么做的。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陈景翊确实没告诉陈瑞,一来是他有足够的自信自己可以安全回来,二来他担心将功法告诉陈瑞后他忍不住让人尝试,可他们都没有接触过这种方式,没有他在一旁看着他怕他们会走火入魔,而他走的时候陈瑞其实是想让他留下功法的,不过那时陈瑞正愧疚着,景翊不愿也就没有逼他,也就导致现在陈瑞和陈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陈瑞呼呼的喘着气,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思考着对策,如今整个陈家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上,陈家外面有无数个其他家族的眼线,像王家宋家等世家更是派了人将陈家给紧紧围住了,要不是他们分赃意见不均,还没得出个结果来只怕是已经闯进来了,可即便如此,陈家也顶不住多久了。
黑衣男人小心的看了陈瑞一眼,心中既迷茫又有些恐慌,他也是陈家人,心知唇寒齿亡的道理,陈家如今的境地他是清楚的,他们陈家已经被约束了自由,谁也出不去,他能出去还是因为他特殊的能力让自己存在感变低可以让其他人注意不到他,而且他力量不是很强不过他速度很快,即便打不过也可以逃命,正是因为他的能力家主才让他偷偷出去打探大少爷的消息。
可是现在大少爷迟迟未归,他其实心里也觉得大少爷会不会已经死了,不过他不敢说出来,只是心里很迷茫,他们该怎么办呢?等王家他们攻进来,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