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
7. 第七章
卢米和Max去了基律纳,专门给蒋宝缇拍了几张照片。
她们不仅看了美丽的极光,还近距离喂养驯鹿。
蒋宝缇更恨前几天喝的那几杯威士忌了。否则她现在也会出现在这些照片中。
看来宗钧行给她的惩罚的确很有效,从现在开始,威士忌即将从她的人生中除名!
她决定此生再也不碰这种东西。
当然,正所谓好事不成双,坏事连连起。
除了这件事之外,另外又发生了一件让蒋宝缇非常不爽的事情。
失联小半年的齐文周终于舍得给她发消息了。
蒋宝缇拿着手机撇嘴,故意多等了十几分钟才回他的信息。
——原来齐大少爷还活着啊,我还以为死了呢。
哪怕透过文字也能读懂的阴阳怪气。
蒋宝缇前段时间陆陆续续给他发过几条信息,结果这人一条也没回过。
两人的关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关系非常要好。
异性之间也是有纯友谊的。他们就是。
还在港岛的时候,蒋宝缇和蒋宝珠不对付,他们那个圈子也被划分为两个小团体。
不管发生了什么,齐文周永远都是站在蒋宝缇这一边,和她一起讨厌蒋宝珠。
她看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很长时间,心里吐槽这人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蒋宝缇等的不耐烦了,直接给他打去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那边倒是挺安静,国内这会儿应该是深夜。
蒋四小姐懒得弯弯绕绕,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她这边同样安静,佣人和厨师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职。
今天的午餐是日料,鱼生是今早刚从海边空运来的。
司香师此时正在屋里燃香。
熏香是专门调配出的奇楠沉香。因为蒋宝缇最近睡眠不太好,所以对方按照宗钧行的要求,在里面又加入了一些安神的成分。
十分钟后,这份祥和的午后宁静,被蒋宝缇带着怒气的声音给打破:“闭嘴,你不要叫我缇缇!齐文周,咱们从今天开始绝交!”
电话那边的男声还在试图解释:“缇缇,你冷静一点。”
蒋宝缇直接挂了电话。因为太生气,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胸口起伏剧烈。
她咬了咬唇,恨不得把手里的手机也一起给砸了。
难怪蒋宝珠最近总是莫名其妙给她发一些阴阳怪气的消息。
难怪齐文周最近不回她的信息。
原来这两人趁她不在国内偷偷好上了,甚至还定下了婚约。
齐文周口口声声说是家里人的安排,但如果他不点头,齐叔叔也不会勉强他。
齐文周是蒋宝缇的朋友,他不论和谁结婚她都会祝福。
可唯独不能是蒋宝珠。他明明知道自己和蒋宝珠有多不对付!
就连她被爹地送到这边留学,好几年不闻不问,也是蒋宝珠一手造成的。
结果现在告诉她,她最好的朋友,要和她最讨厌的人结婚了??
这和背叛有什么区别??友情的出轨和爱情的出轨是一样的!
好吧,她也知道婚姻是个人的自由,但很难有人在这种时候仍旧能够保持理智去思考。
她下了楼,没能从恼怒的情绪中抽离,先看到了站在客厅抽烟的宗钧行。
男人一身灰色衬衫,条纹马甲。衬衫袖口往上卷至手肘处,用冰冷的黑色皮质臂环固定。高大的身材站在那里很是惹眼。
裸-露在外的的小臂肌肉线条,有着一种结实而性感的美。他看着他,眼神平静。
蒋宝缇不知道他站在这里有多久了,更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她委屈的眼泪还来不及收回,就这么争相恐后地落了下来。
宗钧行对于她的委屈没有太大的反应。
只是随手揿灭香烟,温声问了一句:“谁的电话?”
“朋友。”她如实答,还不忘强调一句,“以前的,现在不是了!”
宗钧行坐在沙发上,将人搂进怀里:“他叫你缇缇?”
蒋宝缇顿了一下,知道他是介意别人如此亲昵的称呼她。
于是轻声解释:“缇缇是我的小名,大家都这么叫我。”
“嗯。”他低嗯一声,点到为止。
蒋宝缇越想越难过,干脆窝在宗钧行的怀里哭了起来。
客厅偶有人进出,厨师或是女佣,以及熏香结束,正要离开的司香师。
他们秉承着专业的职业操守,视线不会看向自己工作范围的任何地方。
蒋宝缇像是和家长告状的小学生,委屈巴巴的和宗钧行说了刚才的事情。
“他明明是我的好朋友,他以前都是和我一起讨厌蒋宝珠的。但他现在要和蒋宝珠结婚了,那他以后就会和蒋宝珠一起讨厌我。”
这种小孩过家家一般的恩怨没能让宗钧行的心绪产生半分波动。
他冷静地看着她的眼泪,晶莹剔透的,水晶一般从她饱满光滑的脸颊滑落。
比起她的笑容,宗钧行更喜欢看她哭。
难过时的Tina更加生动鲜活。
宗钧行没有急着帮她擦去眼泪,而是安静地欣赏了一会儿。
她现在的年纪,好比开在早春中的一朵玫瑰,最是娇嫩柔软。
眼泪则是花瓣上的露水,点睛之笔。
等她哭够了,宗钧行才从容地替她将眼泪擦去。
他的声音很缓慢,似乎是在安慰她:“你还有其他朋友,Lumi和Max也是你的朋友。”
她仍旧耿耿于怀:“可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宗钧行将沾满泪水的纸巾扔进一旁的垃圾篓内,淡声提醒她:“你和你最讨厌的那个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
所以从小一起长大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似乎,有点道理。
蒋宝缇总是忍不住拿他和自己的爹地对比,如果是爹地的话,肯定不会这么有耐心的安慰开导她。他一定会说,是她太过霸道和任性。
将宝缇一直在流汗,从刚才就开始了,脖子和额头都是。
宗钧行伸手去拨她的衣领,想检查一下她到底穿了几件衣服。
穿了三件,一件肉色打底一件针织衫,外面还穿了件外套。
中央空调是恒温的,穿这么多不热才怪。
情绪过激,又穿这么多。担心她中暑,宗钧行替她将外套脱了,又去脱里面的针织衫。
蒋宝缇很配合,她光顾着哭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手臂被他抬起来。
他将她身上的针织衫从下摆开始往上脱,经过胸口时,他的目光短暂地停留片刻。
里面是真空的。肉色打底偏紧身,轮廓和弧度都十分明显。
形状饱满,很漂亮。
他不动声色地将那件针织衫拉下去,重新替她穿好。
——唯独那只手,从容不迫地从下摆处伸进去。
就连这种事情都被他做的如此优雅。
“友情是建立在利益置换的前提下,没有利益,这段关系自然就会断了。”
他一如既往的沉稳可靠,以年长者的身份开导她。
成熟男性的魅力在他身上被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与上位者无关。
哪怕身上的衬衫因为蒋宝缇的存在,而微微压出一些褶皱。但这仍旧不能影响他的半分高贵。
他的手臂很结实,单手便将蒋宝缇牢牢抱在怀中。
灰蓝色的眼眸和他的语气一样温和,
当然,他手上的动作也很温柔,将她那颗柔软的心脏捏在掌心,肆意揉弄。
“等你再大一些就会明白了,友谊是最脆弱的关系。”他温声安抚她。
蒋宝缇在他怀里轻轻扭动身子,以此来缓解涨到喉咙口的喘息。
“那...就没有永恒的关系吗?”她太年轻了,没什么阅历,对待人际关系仍旧天真。
这不是一件坏事。
他喜欢她的单纯,像白纸一样,他可以随意地将她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当然有。”宗钧行低头亲吻她的嘴唇。他吻的有些贪婪,舌头在她的唇上舔来舔去,最后轻轻含住,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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吮起来。
无论是他立体的骨相,还是凌厉的眉眼,都让他看上去非常具有侵略性。
亲吻结束后,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之间不涉及利益,所以我们的关系是永恒的。”
蒋宝缇被吻的晕晕乎乎。她的五感似乎被封闭了,只听见他稍显平淡的语气:“我下周要去趟俄罗斯。你要一起去吗?”
“嗯...”蒋宝缇的脑子还是晕的,“危险吗?”
比起去哪个国家,她更加在意这个。
她知道宗钧行总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情。该死的,她又想到了Gary。
听说他好像被送回去了,但是和学校请了假,理由是感冒,最近在家里养病。
蒋宝缇当然知道不是感冒。毕竟她目睹了全部。
可事情是怎么处理和解决的,她一无所知。
宗钧行替她把衣服穿好,又整理好她的头发:“我去的地方可能会。但你不会。”
“为什么?”她不解。
他又恢复到了以往的衣冠楚楚,淡笑着承诺:“我不会让你有危险。”
蒋宝缇知道拒绝无效。
毕竟她前些天刚犯过错,出于对她的不信任,宗钧行一定会亲自将她带在身边管教。
俄罗斯比NY可冷多了,蒋宝缇下飞机后就拍了张照片发给卢米和Max。
——我也出来旅游了!
虽然和旅游相比差得多了。宗钧行肯定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而且很显然,他对贝加尔湖和圣彼得堡没兴趣。
这就意味着,她只能待在莫斯科。
果然如她所想,抵达莫斯科的第二天,宗钧行说他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可能会有点危险,所以没办法带上你。”
“你自己在家待一会儿,好吗?”他给了一个准确的时间,“我会在六小时之内回来。”
她担心的问他:“你会受伤吗?”
他笑了笑,伸手摸她的头:“不会。”
“嗯。”她很乖巧,“那我在家等你。”
-
宗钧行的确是在六小时之内回来的,但蒋宝缇并没有像她承诺的那样等着他。
客厅内很安静,那几架直升机就停在庭院外的停机坪。庄园四周都有持枪的保镖看守。
宗钧行脱掉外套打算去洗澡,但经过蒋宝缇的房间时,他停下扯开领带的手指和步伐,最终还是选择推开那扇门。
她的睡相很差,被子被她踢开。
睡裙的裙摆也掀到了腰上,露出被掌掴过的臀部,上面的巴掌印还在。
蒋宝缇的确等了宗钧行很久——虽然是打着游戏,顺便等他。
游戏玩到一半就睡着了,甚至连窗帘都忘了拉上。
柔和清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玻璃窗映照进来。
她是白皙的,也是柔软的,像欧洲中世纪的油画。
他有洁癖,但此刻却没有先去洗澡,而是躺在那张大床上,抱着熟睡中的蒋宝缇亲吻。
他的衬衫袖口处还残留着淡淡血迹,早就干涸了,呈现暗红色。
——那不是他的血。
熟睡中的蒋宝缇凭借身体的本能回应他,与他的舌头相互缠绕。
她的睡裙被弄的一团糟,而罪魁祸首,仍旧处在一丝不苟的禁欲之中。
深色的衬衫和西装马甲,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多出几分清冷。
像是南极洲的冰。
儒雅、清贵,与蒋宝缇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可这一切分明都是他所造成的。
他的亲吻与他此时的禁欲儒雅完全相反。
强硬而霸道。
一边用舌头搅弄她的口腔,一边问她:“知道我是谁吗,知道和你接吻的人是谁吗?”
她被吻到半梦半醒,嘴巴被他的舌头堵着。
只能含糊不清的开口,如同梦呓一般:“宗钧行,哥哥,Kroos哥哥......”
他的情绪因她而逐渐平复下来。
结束了亲吻,将她抱回怀里:“Sleep well,Sweetheart。”
8. 第八章
蒋宝缇是被一种异样感弄醒的。
由于昨晚和卢米还有max联机打游戏。以至于忘了自己承诺要等宗钧行这件事。
不过晚上好像梦到他了,梦里他将舌头伸进自己的嘴里,和她接吻。吻的有些激烈,她喘不过气。
春天没到啊,怎么突然开始做春梦了。
迟钝的大脑就像是刚被按下开机键,缓慢地复苏。
嗯...腰上好像搭着一条手臂,有点沉重。
蒋宝缇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抱着,搂在怀里。源源不断的体温正通过后背传达给她。
有些炙热,触感韧而硬。
她挣扎了一下,想起来。男人的下巴枕在她的头顶,将她重新抱回去。
晨起的声音微微沙哑,听上去有些诱人:“等等,马上就好。”
蒋宝缇终于明白那种异样感是从何而来的了。她的穿着很整齐,只是裙摆被掀到了腰上。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大腿。
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那种摩擦感传达给了她。
察觉他此时正在做什么,蒋宝缇抿了抿唇,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
他从身后抱紧了她,低喘声很性感:“嗯.....”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对于蒋宝缇来说漫长的煎熬终于结束了。
她想要起床:“我去换条...裤子。”
“再躺一会。疼不疼?”他的声音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语气温和的关心道。
甚至还用手替她揉了揉。
蒋宝缇在他怀里换了个方向,从背对他变成面朝他。
她喜欢这个姿势,躺在他怀里会让她更有安全感。
人类的原始就是动物的本能,大自然中,这种由母亲拥抱的姿势更让人心安。
肉贴着肉,呼吸挨着心跳。
宗钧行不是她的母亲,但他很像她的父亲。她的daddy。
“大腿上的肉很多,不疼的。”她很乖巧,也很懂事。
宗钧行爱不释手地摸了一把:“嗯,很软,也很舒服。”
太舒服了,以他的定力居然没忍住。
“再来一次?”他有些食髓知味。现在都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她抿了抿唇,小声请求道:“下次好吗,我怕再来一次会疼。”
她很会服软。她刚才看了下,有些红了,还在发烫。
他应该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弄了很长时间。
宗钧行尊重她的意愿,并不勉强她:“好。”
蒋宝缇在他的怀里赖了很久,他的睡袍早就被她扯开了。她躲进他的怀里,贪婪地将脸埋进去。埋进他的胸口,埋进那道深沟之中。这样侧躺着,更明显了。
嗯...好大。
他没有阻止她的行为,反而纵容地调整了下姿势,方便她的动作。
蒋宝缇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在她的家族里长得好看的并不少。豪门虽说只和豪门联姻,但多的是那种家里娶一个,外面再养一堆的。
找的情人一个比一个美,生的孩子自然也是一个比一个好看。
蒋宝缇从小读的就是贵族国际学校,她自己天香国色,在学校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校花,身边的人也都相貌出众。
帅哥美女她早看腻了。哪怕是她那个智力五岁的未婚夫,也长得很顶。
但那些帅哥大多都是精致型,像韩国爱豆。并且都是些仰仗家族势力才获得特权的二代们。没了家里,自己狗屁不是。
享受家族带来的光环,相应的也得受制于家族。为了获得继承权,不得不处处逢迎周全,捧高踩低,对待父母不像父母,更像是主人,自己则是听话的狗。连婚姻都没办法自己做主。
蒋宝缇也是这样。
所以见到的宗钧行的第一眼,她就像陷入沼泽地一般,对于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势折服。
不可自拔。
他和自己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分明是一位优雅温润的绅士,却有着强势的掌控力。他身上具备成年男性所有的魅力,稳重成熟,能包容你的所有缺点,并将你引导至正确的那条路,助你成长。
他不用受制于家族,他所获得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的能力得来的。
他的地位、他的权势、他的声望、以及他的财富。他不用向任何人低头。
这些都是蒋宝缇所缺少的,人通常会被自己所没有的东西所吸引。
所以没办法拿他去和别人作比较,因为那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
不是蒋宝缇对他的滤镜太重,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很难想象,自己居然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想不好色也难。
蒋宝缇埋首在他胸口肆意啃咬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宗钧行捏着她的后颈,像拎小猫一样将她从自己怀里拎走。
他的胸前被她舔的水淋淋的,全是她的口水。
宗钧行将睡袍穿好,袒露的胸肌遮的一丝不苟。
蒋宝缇有些失落地坐起身:“你又要出去了吗?”
明明是他主动提出带她过来的,结果每天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她难得的假期彻底耗费在这座庄园里了。
她无比羡慕她那远在基律纳的好友们。
她们此刻估计又在露营等极光。
“嗯。”
他下了床,走进浴室。
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待他洗漱完出来,身上的睡袍已经没了,只在腰上围了一块浴巾。
那浴巾还是蒋宝缇的。对他来说尺寸太小,只遮住了该遮住的关键部位。
——好吧,甚至都没完全遮住。
健壮结实的身材一览无余。不得不说,这人穿上衣服和不穿衣服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平时的他清冷禁欲,给人的感觉就该是教堂里不容玷污的神像。
但不穿衣服的他,嗯...有种引人犯罪的性感。
蒋宝缇的视线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扫描仪,从他的三角肌看到股直肌。
得到放松的胸大肌是柔软的,不再是刚被蒋宝缇啃咬过的充血发硬状态了。
他是中美混血,肤色占尽了白人优势,很白,但却是那种健康的白。这些大抵要归功于他有个结实强壮的体魄。
虽然这样一副结实的体魄上,遍布着一些陈旧伤疤。
见她直勾勾的盯遮着自己身上的伤疤,宗钧行轻声笑笑:“会嫌它们难看吗?”
她摇头,不难看。
非但不难看,反而让他多出一些危险的性张力。
她用那副天真的面孔表达心疼:“疼吗?”
宗钧行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佣人提前一天备好的衣服换上。
熨烫妥帖,还熏了香。像是某种闻起来泛着淡淡苦涩的草本植物。
他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解开浴巾,更换衣物。
蒋宝缇咽了咽口水,不知道继续直勾勾地盯着看会不会有损她的单纯懵懂的人设。
想了想,她决定故作娇羞地用手捂住眼睛,然后从指缝偷看。
“还好。”男人的声音平而淡,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他将衣服逐件穿上,深灰色的衬衫,条纹西装马甲,黑色西装外套。
俄罗斯的冬天很冷,所以他另外备上了一件大衣。
这些衣服像是对于他诱人身躯的封印,引人遐想的性感被遮去,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禁欲。
“我今天可能会很晚回来。你如果无聊的话,可以让人带你去附近转转。”他单手佩戴腕表,不忘提醒她,“但不能超出庄园的范围,知道吗?”
很温和的语气,可又强硬到压根不给人反驳的余地。
这是蒋宝缇第一次来这边,她不想在这个庄园内匆匆结束自己短暂的假期。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她坐起身,有些委屈。
衣服都散开了,露出一半白皙丰腴的胸。
宗钧行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并不带多少感情,寡淡的语气反问道:“你想去?”
蒋宝缇点头:“想,想的!”
或许是今天的要去的地方并不危险,也或许是没那么重要。
宗钧行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又给了她一次重新考虑的机会:“可能会有点无聊。”
蒋宝缇当然知道会无聊。宗钧行并不是那种娱乐至上的人,他的事业心很强,野心大。
但凡需要他亲自去的,对他来说必定有利可图。
兴许又是冗长枯燥的饭局。
但总比和这些俄罗斯当地人待在一起要好,她甚至连他们说的话都听不懂。
“没关系,能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察觉有戏,蒋宝缇又露出那副纯真灿烂的笑脸。去挽他的手臂。
嗯,好吧,有点肉麻又有点虚伪了。
好在宗钧行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戳穿她,他只是包容地笑笑:“那先去洗漱,我在楼下等你。”
这里的庄园应该一直都有人打理。宗钧行偶尔会回来小住一趟。
他虽然是中美混血,却是在莫斯科出生。
蒋宝缇下楼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佣人,对方恭敬地低下头,冲她说了句什么。
俄语,蒋宝缇没听懂。
愣愣地点头。
偌大的饭厅内,长条餐桌上铺着纯色桌布,上面摆放着烛台和新鲜采摘的花。
——庄园内有一片巨大的花圃。那里的花都是精心培育,市面上并不多见。
早饭是符合蒋宝缇胃口的中式餐点。
宗钧行的手边只放了一杯毛尖,他没有喝咖啡的习惯,大部分时间都是饮茶。
蒋宝缇坐过去,问他:“他刚刚说的是什么,什么刀...普雷.....”
她蹩脚的学着那个人的发音,
“Dobroe wutro。Доброеутро,他在和你问好。”
她觉得自己真的得学点入门的俄语了,不能指望宗钧行一直给自己当翻译。
他虽然不会表现出来,但他在这种事情上不会保留太多耐心。
-
事实证明,宗钧行果然不说假话。
——真的很无聊,那场饭局。
去之前蒋宝缇还怀揣着一种能长长见识的心态。
即使蒋宝缇年纪小,但她长在豪门之中,耳濡目染,知道人脉的重要性。
从小就被家里安排着参加各种同龄人之间的舞会晚宴,甚至连就读的学校也是为了日后的人脉累积。
但在这个地方,蒋宝缇由衷的理解了层次和阶级的区分。
她压根就融入不进去。
无论是气场还是身份。
——恐怕她的爹地来了都没办法在这里占据任何一个席位。
停在外面清一色都是蒋宝缇叫不上名字的豪车,几乎都是限量的定制款。
但更多的还是直升机。如同凶悍的猎鹰一般横停在停机坪上。
有持枪的雇佣兵和保镖看守在外面。当然了,这些都是正规的。
这些大人物们为了方便谈话,通常会将地点选择相对来说偏僻的地方。
甚至还用专业设备提前排查过所有的角落,确保不会有任何监听装备。
宗钧行的到来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那些气质磅礴的高位者们纷纷谦卑地起身,与他打着招呼。
宗钧行的年纪算不上大,但他的气场和心理年龄显然与他的生理年龄不成正比。
在这片奉承之中,他面不改色地点头回应,单手解开西装前扣,从容落座。
宗钧行身边的蒋宝缇也因此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和局促。
好吧,看来平时的宗钧行的确是在陪她玩过家家。
来到他的主场,他所带来的压迫感是以往的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那种恐惧是后知后觉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当初自以为高明的倒追到底有多不知死活。
她觉得,好在是宗钧行没有恋爱经验,否则不会让她捡了这个便宜。
这场饭局无聊是真无聊,压抑也是真压抑。
那些人和宗钧行说话都很谨小慎微。虽然她听不懂,但能从他们的神态和语气感受出来。
比起敬重,更多的是对他的畏惧和忌惮。生怕说错一句话惹得他不快,得罪了他。
或许是为了方便仪事,今天吃的是法餐。餐点一道一道地被端上来。
穿着浅蓝色职业装、身材高挑的服务员在旁边摆放餐具。
男人的手沿着她的裙摆伸进去,如此下流的动作,他却做的十分自然。一边揉捏她的臀部,一边与旁人交谈。
蒋宝缇看的目瞪口呆。
天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摸起来了???
而后,她听见宗钧行低沉而有些冷淡的声音在身侧响起:“точкасходимости。”
他说起俄语有种别样的苏感,如果耳朵真的会怀孕的话,她恐怕早就生了无数个。
那个男人悻悻地将手抽出,冲他笑了笑,神情略显卑微。
蒋宝缇小声询问宗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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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我让他收敛点,有小朋友在。”
这里的小朋友,自然指的是蒋宝缇。
他一如既往的清冷禁欲,衣冠楚楚。但在桌下,他温热宽厚的手掌贴着她的大腿轻轻抚摸:“怎么只穿了这么一点。”
他只是稍不注意,她便又开始胡来。
仗着年纪小,觉得自己的身体能和气温抗衡。
这边的温度不是NY能比的。
蒋宝缇小声狡辩:“出来的时候不冷。”
宗钧行无奈摇头,叫来服务员将包厢的气温调高。另外又脱下自己的大衣,搭在她的腿上。
他的衣服都是量身裁剪的高定,独一无二的那种。用料考究,很有质感。
盖在她的腿上,非常有分量。他的体温仍旧遗留在上面。
这令蒋宝缇产生一种错觉。她此刻是被他抱着的错觉。
“他们好像都很听你的话。”
他没有反驳,淡声问她:“Tina也很听我的话,对不对?”
看似温和的询问,实则是在强硬地掌控她的思想和行为。
蒋宝缇没办法拒绝,他比她强大太多。
于是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嗯。”
她知道,他又要吩咐她做点什么了。
“那tina先自己出去玩一会,我忙完就去找你。”他对她的不情愿视而不见,“附近有泳池和影院。其他地方我希望你不要去,也别走太远,知道吗。这里养了猎豹和狮子,它们很凶。”
后半句不排除吓唬她的成分,但蒋宝缇知道,他不撒谎。
所以这里一定养了这些吓人的猛禽。
好吧,的确起到吓唬她的作用了。
担心她着凉,宗钧行干脆将自己的外套也脱了,为她穿上。
一米九的身高,对她来说他的衣服过于大了。蒋宝缇有种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的窘迫感。
她觉得这样“不好看”,于是小声嘟囔道:“我不冷。”
“听话。”他摸了摸她的头,“不要惹我生气。”
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已经是最后的警告了。
宗钧行没有太多的耐心。
“好吧。”她耷拉着一张脸,在宗钧行的保镖带领下走出包厢。
因为过于沮丧,所以没有注意到包厢内众人近乎震惊的神情。
这一幕确实太过罕见。
宗钧行身边从未出现过女人,他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眼下不仅出现了,他对她的关心和包容更是前所未有。
-
这是一处私人酒庄,从不对外开放。
蒋宝缇哪儿也不想去,自己漫无目的地溜达。
保护兼监视的保镖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一段可控距离。
她甚至没办法走出这个酒庄,除了泳池和影院之外,也没有其他地方能去。
偏偏卢米还在这个时候给她发消息:“嘿我的朋友,这趟俄罗斯之行过的如何?”
“非常、非常、非常、糟糕透顶!”她用了好几个非常来强调。
卢米表示遗憾和同情,同时还不忘炫耀一番:“好吧,看来我们没办法将刚拍到的极光照片发给你了,嘿嘿。虽然我们除了看极光,还去爬了冰川。”
蒋宝缇更加痛恨之前喝的那几杯威士忌了。
否则她此刻也不会待在俄罗斯的酒庄,连离开这里都做不到。
她本来应该待在基律纳的!!
当然,十分钟后她就不这么想了。
至少还不是特别糟糕,也算是因祸得福。
她居然在这里看到了正当红的欧美男星,Olive。
蒋宝缇是因为卢米才开始了解他的,他有部爆火的出道作,在里面饰演一位操盘手,强大的高智商天才,私下又是一位优雅周到、掌控一切的daddy型男友。
这对卢米和蒋宝缇这样的慕强女大学生来说,简直是绝杀。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到他。
蒋宝缇的激动一方面来自于她真的很喜欢那部电影,另一方面是她终于找到了来这边的唯一收获。
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我非常喜欢您,可以拍一张合影吗?”她冒昧上前,眼神真挚地恳求道。
对方显然急着要去某个地方。蒋宝缇看到他身上的穿着,不同于银幕中的成熟稳重,反而有些低俗的性感。黑色网格内搭,脖子上的皮质锁扣,被高领毛衣遮在下方。外面则随意套了件外套。
但蒋宝缇没有多想,她此时已经被激动包围了。
她终于也有能拿给卢米炫耀的东西了。
她将手机递给一旁的管家,拜托他帮忙拍一张合影。
对方的个子很高,约莫在一米八八左右。混血长相,虽然远不如宗钧行,但也算在普通人之中帅的过目难忘。
加上有电影中角色的滤镜加持,蒋宝缇觉得他身上同样有种上位者的魅力。
照片拍完,她有些雀跃地和对方道谢。脸上的笑容甜美满足:“非常感谢您,我真的特别喜欢您的那部电影,也祝您的新电影票房大卖。”
刚下过一场雪,四周是一片晃眼的白,对方有些尴尬地冲她笑笑,然后匆匆离开。
蒋宝缇目送他走远后给卢米发消息:——你知道我刚才看到谁了吗?
卢米:——看到谁了?
蒋宝缇得意地发出照片。
几乎是下一秒,满屏的感叹号由卢米那边发过来。
——god!!!!!!!!!!!!!!
蒋宝缇抱着手机喜笑颜开。
当然了,现在的笑不是因为Olive,而是来自于她幼稚的好胜心。
她终于扳回一局了。
但她笑的太漂亮了,那双桃花眼的天然优势,加上自然的微笑唇,笑起来很娇。
所以,任谁来了都会觉得她此刻的笑是因为刚才和她合影的男星。
和好友分享完这个喜悦,蒋宝缇决定再去把那个人的电影看一遍。
反正她只有私人影院可以去。
可她抬起的目光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灰蓝色、毫无情绪的眼睛。
对方不知出来多久了,因为将外套脱给了她,所以身上只穿了件衬衫和西装马甲。那条臂环勒的稍微有些紧了。大臂处的袖子被压出一层柔软的折痕。肌肉线条格外明显。
他的手臂力量比看上去的更加结实有力。
而此时,他斜靠着墙壁抽烟,从容不迫的看着她。
9. 第九章
宗钧行走过来,看了眼她单薄的肩:“怎么把外套脱了,不冷?”
蒋宝缇立马将外套从保镖手里接过来穿上:“拍照的时候怕不好看。”
说这话的同时,她在观察宗钧行的神情。
好吧,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以为你会不高兴。”她说。
他垂眸,眼里有不动声色的不解。
蒋宝缇解释:“你不是不许我随便和别人交朋友吗。”
她穿好衣服后,大腿被外套下摆遮住,手也藏进了袖子里。
宗钧行真的好高好高,他的身材哪怕是在外国人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高大。
果然高个子的男人更有魅力,他的肩背肌肉宽厚结实,哪怕穿上西装后的他有种禁欲的清冷感,但也不能掩饰他身材带来的迷人和性张力。
他很有风度,即使现在只穿着衬衫和西装马甲。但他身上的从容优雅令他看上去比周围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高贵。
他走上前,替蒋宝缇将过长的外套袖子往上挽,直到露出那双素白纤细的手。
“那你会和他交朋友吗?”他淡声反问。看上去并不在意,显然只是顺着她刚才的那句话随口一问。
她摇头,以示衷心:“当然不会。”
他没再开口,但沉默已是答案。
他不关心,无所谓。
他干涉她的交友,是怕她被带坏。她年纪小,涉世不深。
但这种情况,他通常不会过多干预。
人生路上遇到一些形形色色的人,对于成长是有帮助的。
譬如,打破幻想和滤镜。从而明白人性是丑陋的,绝非是电视画面中表现出的那般光鲜亮丽。
Tina还带着这个年纪的多情和感性,容易因为一部剧而对一个角色或是演员产生好感。
宗钧行的掌控欲再强,也不可能让她失去观影自由。
物极必反,是他所知晓的为数不多的中文。
“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可能今天会比较晚。能等吗?”
看似语气温和的询问语气,实则是在通知她。
蒋宝缇明白,她没有拒绝的权力。宗钧行是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先回去的。
她不清楚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偶尔会生出一些诡异的念头来。
——与其说是她离不开宗钧行,倒不如说是宗钧行离不开她。
他需要蒋宝缇时刻都处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一旦脱离,他会焦躁,也会不安。
或许是她的错觉,这样的念头无论说给谁听都会引起嘲笑与不屑。
她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要去处理什么事?”
男人不动声色地抬眸。
蒋宝缇从他眼中看出一些警告。
好吧,她默默闭上了嘴。
-
很小的时候蒋宝缇就明白一件事,爹地不是她一个人的爹地。他的爱分成了很多份,给她的永远不是最多的那一份。
她学会了左右逢源,学会了察言观色,也学会了谄媚讨好。
她很擅长说一些甜言蜜语,所以家中那些长辈都很喜欢她。
但她也明白,这种喜欢是虚假的。等真到了涉及利益的那一步,她的身份仍旧只是一个遭人唾弃的私生女。
她渴望父爱,但她并没有得到太多。
可是现在,她从宗钧行身上体会到了这种爱。
他是温和包容的,也是严厉冷漠的,会夸奖她,同时也会教导她、引导她。
他给她的一切都是独一无二。无论是他的包容还是他的严厉。
哪怕是在床上的一些特殊癖好。
他比父亲强大,也比父亲更有担当。
即使感情只在他生命中占据微不足道的万分之一,但这万分之一也足够为她撑起一整片天了。
蒋宝缇想,如果未来有一天他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他一定是一位很好很好的daddy。
蒋宝缇不止一次这么奢求,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孩子就好了。
宗钧行真的是自己的daddy就好了。
唉,比起当他的妻子,还是当他的孩子更好。
说不定他真当了父亲,多少会变得开明一些。
这样她的深色眼影盘就有了用武之地,她衣柜里的短裙和泳衣也能重见天日。
这么久没去酒吧,她的蹦迪技术都退后了。
她以前的酒量喝到后半场都没多少醉意,而现在,几杯威士忌都快彻底改变她的人生轨迹。
——她还在为没能去成基律纳耿耿于怀。
唉,要是男性也能孕育子女,她想第一个被他生出来。
下辈子一定要投个好胎。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持续了十个小时之久。
直到她躺在床上,她的想法仍旧没有改变。
甚至多出了一些其他的。
——比起管教,他很擅长掌控。
那是一种平和下的强势,哪怕他不开口,都像是有一捆看不见的绳索将她的四肢给绑了。
她反抗不了,也没办法反抗。
他从不强迫她,可他所带来的压迫感总能让她为之颤栗。
那通电话持续了十多分钟,她听不懂俄语,也没精力去听。
就像在分娩一般,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忍耐,用力,忍耐,用力。
浑身都在冒汗,雪白的皮肤上汗珠晶莹剔透。
宗钧行偶尔会俯身亲吻她,舌头进入到她的口腔中,安抚一般地沿着她的舌面揉抚,湿软的舌头缠绕在一起,吻到她开始窒息,唇角流出透明的口津:“放松点,太紧了会弄伤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但并不影响他的动作。
蒋宝缇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的手指真长,他的骨节真硬。
她...真舒服。
或许是进展不太顺利,接完那通电话后,宗钧行的情绪虽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但从行为上无声地宣泄出来。
蒋宝缇弓着腰,双眼无神的想着:靠,和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办事不利。
宗钧行的声音一如既往,平淡冷静。
俄语有种低沉的沙哑感,像有质感的法兰绒。
说完最后一句话,他毫不犹豫地按下挂断键,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狠狠地按下了某处的开关。
蒋宝缇开始抱着他的胳膊喘息,哭泣,颤抖。
她的脸上全是泪水,并非难受或是痛苦。
而是一种身体和心理达到双重愉悦顶峰的泪水。
宗钧行看了眼忘记摘下来的腕表,湿到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
这款表防水,但这么大的出水量,离报废也不远了。
他随手摘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没有刚才通话时的冰冷。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眼神则是一成不变的冷静:“渴不渴?”
她摇头,用他的衣服蹭掉泪水:“我想洗澡。”
宗钧行在这种时候对她有着无限包容。
他并不会怪罪她拿自己的衣服当擦泪的手帕。
“嗯,你先歇一会儿。”比起她的狼狈,他仍旧优雅高贵,甚至连领带都没歪,“明早有场拍卖会,结束了就能回NY。”
“好。”她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手臂不放。
很结实,很有安全感。蒋宝缇喜欢在这种时候被他抱着。
刚用过力,所以他的三角肌和肱二头肌还是硬的,硬的发烫。衬衫袖子都快被撑开了。能够清晰地看见布料下的肌肉线条。
宗钧行用手指拨开检查了一番,似乎有点肿了。他替她揉了揉:“疼吗?”
她情不自禁地轻哼两声:“不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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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疼就好。”他将人搂进怀里,“刚才那个人,还喜欢他吗。”
很随意的一个问题,被他漫不经心地提起。
蒋宝缇甚至都得反应一会儿,才想起他说的是谁。
——Olive。
之前或许喜欢,但五个小时前亲眼目睹的那一幕实在是让她...刻骨铭心。
——男人脱掉外套,蒋宝缇得以看清他里面的穿着。
身上穿着一整套的渔网连体衣,脖子上锁扣此时连接着一根绳索,而绳索的另一端则被牵在赌桌一旁的男人手中。
他像条狗一样趴在男人的脚边,高大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对于那个男人的任何指令他都一清二楚。
对方抬抬脚,他就知道该仰面朝上,主动将对方的脚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对方咳嗽一声,他立刻撅起屁股,四肢撑地...
蒋宝缇的滤镜彻底破碎。
她喜欢的是他在电影之中,温和有教养,对待心爱之人霸道强硬,却又不失柔情、高智商且专一的daddy型人设。
而不是...
算了。名利场都是脏的,更何况是娱乐圈。
与其思考别的,还不如多想想回到NY之后该怎么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分享给卢米和max。
八卦不分国籍。
那场雪从白天下到晚上,外面的雪厚到可以淹没蒋宝缇的半条小腿了。
外面有人在敲门,蒋宝缇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宗钧行伸手替她将头发拂到耳后,露出那张漂亮稚嫩的脸。
双腿微微分开,爱抚般地摸了摸她的下巴,声音温和:“继续吃,不用管。”
现在的她好乖,乖到他差点失控。
外面的声响没有继续,一下便停了。
大约半小时之后,宗钧行简单整理了一下,准备出门。
离开前,他看见缩在被窝里已经累到睡着的蒋宝缇,心脏短暂地变得柔软了一瞬。
他走过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伸手抚摸她的头发:“Good night.”
蒋宝缇睡的不是很死,居然被这个短促的亲吻给吻醒了。
但只是身体醒了,意识并未完全清醒。
她伸长了手臂,黏黏糊糊的撒娇:“嗯...一起去。”
“我是去工作。”他把她从床上捞出来,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她的手臂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样的姿势和抱小孩有什么区别。
她就是他的小孩。
“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她哼哼唧唧的表达不满:“骗子。”
他无奈轻笑:“我骗你什么了?”
“我的假期还剩最后一天。全陪你浪费在莫斯科了,你一天都没陪过我。”或许只有在醉酒后和半梦半醒的时候,人才会有胆子说真话。她满口不满的怨怼。
宗钧行和她道歉:“抱歉,是我的问题。我明天下午在家陪你,好不好?”
“真的?”她半信半疑。
“Tina,我从不骗人。”他说。
她小声提着要求:“那我明天...我想打游戏,你也可以陪我吗?”
“可以。但不能玩太久。”纵容之余还不忘设限。
现在的他真好说话,蒋宝缇都开始有些意乱情迷了。
“这边好像可以打猎。”
“嗯,九月到五月是合法的狩猎期。”
他以为她会让自己陪她打猎,刚要拒绝,丛林比她想的要危险,猎枪的后座力都足够将她的手臂震伤。她毫无经验,体能又差,容易受伤。
但是下一秒,她像小猫一样低头舔-弄他的耳朵:“那我想看你用手玩自己。”
原来铺垫这么久,只是为了后面这一句。
“好。”他还是答应了她。
这是对她的弥补。
10.第十章
蒋宝缇睡醒后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
她想起昨天宗钧行说的,今早有一场拍卖会,结束之后就能回NY。
她看了眼时间,快中午了。
生怕错过什么,急忙穿上鞋子跑出房间,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果然在客厅看到穿戴整齐,正要出门的宗钧行。
一如既往的西装革履,但相比平日低调许多。
白衬衫,双排扣西装马甲。熨烫妥帖的西裤,
黑色长袜搭配同色系的意大利手工男士皮鞋。而他的外套则被随意的搭挽在臂间。
甚至连领带都没有系。
有种松弛的儒雅,给人的感觉是会在你虔诚的双手合十进行祷告时,怜悯且温和地抚摸你的发顶,并安慰你一句:“主会保佑你。”
明明是很正经且随性的打扮,却因他雕塑般完美的身材而显出几分诱人的性感来。
他的身高显然占尽了血统优势。
嗯...某些部位的尺寸也是。
“不带我去吗?”
蒋宝缇扶着二楼的栏杆,眼神流露委屈。
她在装委屈方面也有一手。蒋宝珠以前就总骂她绿茶白莲花。蒋宝缇不觉得这些是侮辱性词汇。
反而满不在乎地感谢她的夸赞。气的蒋宝珠总是无能狂怒。
外面在下雪,等候在外的保镖已经提前撑起了雨伞。
——宗钧行有洁癖,哪怕是洁白无暇的雪,他也无法容忍其落在自己身上。
“我看你在休息。”他语气平静的回应她。
她更委屈了:“你可以叫醒我的,我对你又没有起床气。”
宗钧行无动于衷地看着她眼角溢出来的那几滴泪水,淡道:“去洗漱吧,我等你。”
这种不对外公开的拍卖会是需要身份门槛的。
如果不是因为宗钧行,她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果然穷人和有钱人是两个世界,有钱人和顶级有钱人又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而顶级有钱人,和真正权势财富都有,且踩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一批人又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宗钧行所在的圈层早就超过蒋宝缇这个富家小姐的认知了。
就是不知道这种地方拍卖的东西都是些什么。该不会还有人类吧?她以前就总听说国外某些机构会和暗网合作,贩卖人口。
......应该不至于。
她怕宗钧行等太久,连妆都没化,只换了条裙子。
宗钧行见她一如既往单薄的穿着,到底没说什么,只将自己臂弯的外套抻开,替她搭在肩上。
她伸手去拢,像平日黏他那样去黏他的外套,偏着头,用脸蹭了蹭。
娇滴滴的说:“有你身上的香味。”
宗钧行伸手接过保镖手中的伞,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伞面朝她倾斜:“今天的场合比较正式,去了之后要听话,知道吗?”
“知道。”她动作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我就待在你的身边,哪里都不去。”
她虽然未施粉黛,但天生丽质,加上年轻,所以照样漂亮的不可方物。
就是输在了身材和气质上。
宗钧行的气场太强了,一般人压不住,更别提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学生。
即使二人的年龄差算不上特别大,但在他身边,蒋宝缇总有种自己真是他女儿的错觉。
宗钧行身上那种成熟男性独有的性张力,似乎只有恃美行凶的御姐才能与他产生化学反应。
抵达拍卖会场之后,蒋宝缇终于明白了俄罗斯美女这五个字的含金量。
人均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修长笔直的腿,五官精致立体,像是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出来。
似乎只有在这种地方,宗钧行一米九的高大身边才不至于过于显眼。
拍卖会没蒋宝缇想的那么吓人,无非是藏品比较少见,甚至还有一些市面上早就消失的老物件儿。
但比想象中无聊,无聊到她都开始跟着举牌凑热闹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每次她一举牌四周就无人再跟。
拍卖师的声音透过高质量的音响传遍整个会馆:“Now it''s 212 for $23 million。”(现在是212号叫的两千三百万)
鸦雀无声。
最后一锤定音。
被蒋宝缇以两千三百万美金的价格拍下。
她被这个价格吓到,但看了眼宗钧行,后者无动于衷,显然并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
她似乎是玩上瘾了,再之后又以起拍价直接拍下好几件拍品。甚至还有几套伊丽莎白女王年轻时珍藏的珠宝。
看来今天到场的人对珠宝不怎么感兴趣。全场只有她一个人举牌参与竞拍。
那只想要再次举牌的手被身旁的男人轻轻按下。
他淡声提醒:“今天的东西都不是孤品,你要是喜欢,我会另外让人去准备。待会就不要再举牌参与竞拍了。”
蒋宝缇不解:“为什么?”
“没人敢和我抢,所以只要你举牌了,就不会有人跟。但今天我们不是主角,把东西留给别人吧。乖。”
蒋宝缇抿了抿唇,为自己的不懂事和他道歉。
他说:“不必道歉,是我没有提前告知你,我的失误。”
之后的时间里蒋宝缇都很安静。好吧,她再次回想起刚才的所作所为,自己都有些羞愧。
如果她能提前知道,她肯定不会这样。
那...她这样算不算低价拍走了别人的藏品?
对方肯定得亏本吧。
或许是看出她此刻的想法,宗钧行放下交叠的长腿,温声安慰道:“放心,我会按照预期成交价完成补拍。”
拍卖会在临近下午的时间结束,本来还有一个舞会,但宗钧行提前带着蒋宝缇离开了。
除了蒋宝缇胡乱举牌拍下的那些拍品,宗钧行另外只拍下了一台机器。
关于这台机器的介绍蒋宝缇听的断断续续,只知道是数百年前的首批原装,至于是做什么用的,她没听清。
但宗钧行显然是为了它而来。
-
回到NY的第一件事,蒋宝缇立马给自己的好友们发去明日共进午餐的邀请。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们讲述那个影星的八卦了。
这不算传播隐私,她只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分享。
至于另外一件事。
蒋宝缇找宗钧行去履行他在莫斯科承诺过自己的事情了。
“你答应过我的,用手...”她支支吾吾的开口,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宗钧行停下正在更换衣服的动作。
他换下了白日的正装,那件西装马甲和白衬衫被他脱下后扔放在沙发上。
而此刻,那件黑色毛衣遮盖住了他性感健壮的身体。
整个人再次进入到那种清冷的优雅之中。黑色西裤还来不及换下,皮带解了一半,松垮垮地垂在两边。
目睹这一幕的蒋宝缇和他道歉:“你在换衣服?对不起,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她在心里夸自己,来的太是时候了。
听着蒋宝缇,玩弄宗钧行的机会可不多,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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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内心的激动在翻涌,面上却摆出一副扭捏害羞的神情来。
“虽然这样的话...我一个女孩子说出来不太好。但...”她更加扭捏了,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但你教过我,不能说谎,说到就要做到。”
宗钧行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里面平淡到不见丝毫情绪。
但他用包容的态度默许了。
“现在就要看?”
蒋宝缇抿唇,小心翼翼地点头:“可以吗?”
“可以。”
一口流利的伦敦腔调,说起话来低沉性感,像是上了年岁但音质很好的老旧唱片机。
那种伺机而动的优雅让人光是听了声音就心脏酥麻。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不匹配。
他在沙发上坐下,掀开毛衣下摆。
优雅的人就连做起这种事情来都是从容不迫的。
修长如玉的手指,骨节分明,就像精雕细琢的工艺品一般
而与之相反的,是被这只手握住掐紧的青筋虬结。
他不紧不慢,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从容地点燃一支烟。
与其说是蒋宝缇在看他,不如说是他在观察蒋宝缇。
她的神情带了点惊讶,这样的经历对她来说应该是初体验,所以她看上去很吃惊。
他一边抽烟,一边表演给她看。
唇角不动声色地往上挑起一道不太明显的弧度。
“以前自己试过吗?”是怎样的定力,在这种时候都能平静地与她一问一答。
蒋宝缇摇头,诚实回答:“没有。”
他将烟灰缸拿过来,夹烟的手凑近,掸了掸烟灰:“青春期也没有过?”
这样平和的语气就像是长辈在关心小辈,虽然关心的话题有点....
她还是摇头。
“我觉得...很奇怪。”她低下头,有些不安地用脚去蹭下方的地毯。
“奇怪。”宗钧行不冷不热的笑了笑,“性-羞耻?”
“.....嗯。”
“就算没有上过生理课,你母亲没有在这方面教过你?”
或许对于国外出生国外长大的宗钧行来说,他难以理解这种羞耻从何而来。如果她在他身边长大,他会让人教她。
这是必修课。
否则长大了容易遇人不淑,被哄骗。
蒋宝缇头埋的更低了,她的声音变得微弱;“我妈咪...很早之前就生病了,她的神智...”
“我知道了。”在她全部说完之前,宗钧行打断了她,将人搂在怀里,亲昵地抚摸她的后背进行安抚。
他知道她的一切。
自然也知道她有个神志不清的母亲,甚至还知道她有个同样智力存在缺陷的未婚夫。
他的Tina,人生真的一塌糊涂。
他漫不经心的动作在抱到蒋宝缇后变得急促起来。她的体温灼热,身上的香味不清楚是沐浴乳的味道还是身体乳。她每天洗完澡都爱往自己的身上脸上涂很多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呼吸逐渐加重,结实的腹肌开始往上卷。
预示着一切即将进入尾声。
他用她的手接替了自己的。
蒋宝缇毫无防备,掌心被烫到,尖叫一声:“啊!”
“嗯。”一同响起的,是他低沉的闷哼。宗钧行肆意地舔-弄起她的舌头,“满意吗?”
“你现在的样子,好...好骚。”
她被吻到声音断断续续。
她其实是想说好性感,但性感似乎都不太贴切,是比性感还要高一层次的。
结果脑子一抽,就说出了这个词。
11.第十一章
优雅的人就连做起这种事情来都是从容不迫的。
修长如玉的手指,骨节分明,就像精雕细琢的工艺品一般
而与之相反的,是被这只手握住掐紧的青筋虬结。
他不紧不慢,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从容地点燃一支烟。
与其说是蒋宝缇在看他,不如说是他在观察蒋宝缇。
她的神情带了点惊讶,这样的经历对她来说应该是初体验,所以她看上去很吃惊。
他一边抽烟,一边表演给她看。
唇角不动声色地往上挑起一道不太明显的弧度。
“以前自己试过吗?”是怎样的定力,在这种时候都能平静地与她一问一答。
蒋宝缇摇头,诚实回答:“没有。”
他将烟灰缸拿过来,夹烟的手凑近,掸了掸烟灰:“青春期也没有过?”
这样平和的语气就像是长辈在关心小辈,虽然关心的话题有点....
她还是摇头。
“我觉得...很奇怪。”她低下头,有些不安地用脚去蹭下方的地毯。
“奇怪。”宗钧行不冷不热的笑了笑,“性-羞耻?”
“.....嗯。”
“就算没有上过生理课,你母亲没有在这方面教过你?”
或许对于国外出生国外长大的宗钧行来说,他难以理解这种羞耻从何而来。如果她在他身边长大,他会让人教她。
这是必修课。
否则长大了容易遇人不淑,被哄骗。
蒋宝缇头埋的更低了,她的声音变得微弱;“我妈咪...很早之前就生病了,她的神智...”
“我知道了。”在她全部说完之前,宗钧行打断了她,将人搂在怀里,亲昵地抚摸她的后背进行安抚。
他知道她的一切。
自然也知道她有个神志不清的母亲,甚至还知道她有个同样智力存在缺陷的未婚夫。
他的Tina,人生真的一塌糊涂。
他漫不经心的动作在抱到蒋宝缇后变得急促起来。她的体温灼热,身上的香味不清楚是沐浴乳的味道还是身体乳。她每天洗完澡都爱往自己的身上脸上涂很多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呼吸逐渐加重,结实的腹肌开始往上卷。
预示着一切即将进入尾声。
他用她的手接替了自己的。
蒋宝缇毫无防备,掌心被烫到,尖叫一声:“啊!”
“嗯。”一同响起的,是他低沉的闷哼。宗钧行肆意地舔-弄起她的舌头,“满意吗?”
“你现在的样子,好...好骚。”
她被吻到声音断断续续。
她其实是想说好性感,但性感似乎都不太贴切,是比性感还要高一层次的。
结果脑子一抽,就说出了这个词。
蒋宝缇不理解事情怎么转变到现在这一步的。
明明是她提出要看他用手玩自己,结果现在变成她被玩。
她以一个十分羞耻的姿势躺在他的腿上,而宗钧行,他垂下眼睑,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仍旧宛如一片深冷的海。
很显然,他是在观察她的表情。
“很舒服?”
蒋宝缇说不出话,她很想伸手去将灯给关了,开关就在不远的地方。
但她伸出去的手很快就被宗钧行给抓了回来。
他握着她的手腕,大度地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
“你好像很喜欢这里。摸摸看。”
蒋宝缇止不住的抽泣,但她的身体非常诚实,手指已经开始顺从大脑发出的指令,去隔着毛衣揉弄那一处让她觉得性感到诱人的地方了。
宗钧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手里动作没停。
他很喜欢她现在的表情。
与其说是大度的让她玩弄自己的身体,倒不如说是在欣赏她玩弄自己身体时的表情。
无论怎么选,掌控权始终都在他的手上。
她简直就像是他的一只宠物。被他挑逗,被他爱抚。
“Tina,你现在的样子很可爱。”
他弯下腰,低头与她接吻。
蒋宝缇受到最后一点刺激,弓着腰,哭声和尖叫全被他的舌头给卷走。
他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故意在尚有余震的地方拍了拍。
同时将她刚才的话还给她:“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好骚。”
-
之后的好些天里,蒋宝缇都在尽力避免自己去回想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
在那种情况下失禁是一件非常不堪入目的事情。
虽然宗钧行丝毫不嫌弃地抱着她去浴室,亲手替她清洗干净。
他的动作很温柔,说话的声音也是。见她羞耻到快哭了,他笑着安慰她;“乖孩子,这很正常。”
她受不了他夸自己乖,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感觉自己好像又要有“尿意”了。
于是她先用眼睛流出了泪:“难道你会在这种情况下...这样吗?”
他淡声笑笑;“我刚才不是也弄到你的手上了吗。”
她说:“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宗钧行今晚似乎对她格外有耐心,哪怕她有一些明显无理取闹的行为,他也万分包容的忍耐了。
直到后半夜,亲自将人哄睡着。
他才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William一直都等在外面,看到宗钧行出来,他低下头:“那台机器刚投放到市场,就有人来询价。”
房内房外的宗钧行似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黑色暗条纹西装搭配黑色领带,甚至连衬衫都是黑色的,唯独领带上的那枚领带夹泛着淡淡银光。
看似儒雅温和,实则冷血锐利。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更适合在夜晚出现。
这为他的冷淡更添几分心狠手辣的危险。
他面无表情地点燃一只雪茄:“查过身份了?”
William点头:“虽然来的不是本人,但通过排查过对方的关系网,确认了身份。”
“嗯。”离开前,宗钧行又看了眼身侧紧闭的房门,“和阿姨说一声,如果她半夜醒了肚子饿,就给她炖点汤,别让她吃东西。”
Tina肠胃消化能力不好,夜晚吃东西容易犯肠胃炎。
William再次点头:“好的,先生。”
步子才刚迈开,他再次停下:“她要是睡醒了找我,可以让她给我打电话。”
-
蒋宝缇半夜的确醒过一次,不过不是肚子饿醒的,而是被大洋彼岸打来的那通电话给吵醒的。
蒋宝珠应该庆幸她刚睡醒,脑子还是懵的。不然她肯定骂死她。
蒋宝珠那个欠揍的声音哪怕很久没有再听到了,但蒋宝缇还是立刻听出来是她。
那边语气得意:“你那边现在应该还是半夜吧,吵到你了实在抱歉。不过呢,这通电话是爹地让我打给你的,他下周会去NY。当然不是看你,而是去处理公事。但考虑到你为家族利益牺牲这么多,所以爹地也会亲自去看看你,顺便聊聊婚礼细节的事情。
陈家最近来的很殷勤呢。你那个未婚夫我提前帮你掌过眼,消消乐玩到第五关了,人挺聪明的。”
蒋宝缇以前是有起床气的,但和宗钧行在一起后她硬生生改掉了这个坏毛病。
总不能冲着宗钧行撒气吧。
她真的怕他会把自己扔到后院喂老虎。
国外不像国内,有那么多限制,获得许可之后很多大型猛兽都可以家养。
宗钧行的就养了好几头,虽说是由专门的饲养员在喂养。
宗钧行告诉过她,它们吃饱了不会故意咬人,但前提是,少去它们跟前晃悠。
蒋宝缇一直认为宗钧行难懂,喜欢乖巧的人类,和有野性的猛禽。
这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哪怕是私人喂养,他也没将那些猛禽驯服,而是保留了它们在野外的狩猎能力。
或许等到它们丧失野性的那一天,就是他厌倦的时候。
蒋宝缇悲哀的想,靠,她肯定也一样。要是某天她不听话了,他也一定会厌倦她。
天呐,可她的听话都是装出来的!
蒋宝珠应该感谢宗钧行,不然蒋宝缇现在一定会凭借本能将她怼的哑口无言。
可惜她在宗钧行的调教下脾气好了许多。
甚至都忘了该怎么骂人。
刚要开口,那边蒋宝珠已经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就无人接听了。
睡觉被打搅,还被阴阳怪气的嘲讽一通。她气到脑子一片空白,都忘了去琢磨那些话里的内容。
直到下楼吃夜宵,才后知后觉回想起来。
等等!
蒋宝珠是不是说爹地要来NY了?
而且还是过来和她谈论联姻的事情?
这一讯号令她觉得可怕。
变数太多了,宗钧行,她那个未婚夫,还有daddy。
如果让宗钧行知道这一切,知道自己成为了小三...
好吧,比她不得不嫁给那个智力只有五岁的未婚夫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
他很有可能会先用枪打死她,再打死她的未婚夫,从而抹除自己唯一的污点。
并且,爹地很大可能会趁这次机会将她带回国。
哪怕她用完成学业当借口,爹地也有办法将她的话堵回来。
——学籍可以保留,暂时办理休学,回国把婚礼办了证领了,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想干嘛就干嘛,没人再管。
是啊。
蒋宝缇冷静下来,心脏涌上一阵又一阵的酸涩。
爹地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看法。
很小的时候她是奢望过的,来自爹地的疼爱。
但爹地只爱过她一阵子就不爱了。
他的爱似乎是有期限的,均匀的分给自己每一位子女。
就连她被送出国的原因,也是源于爹地的不信任。
这些年他对自己不闻不问,对大姐却处处关心和在意,为了让她能在自己退休后顺利接手公司,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小女儿和傻子联姻,来为其铺路。
原来他不是没有父爱,只是他的父爱给了其他女儿。
蒋宝缇想到这些,心中的酸涩就像是蘸了墨汁的纸巾。
黑色墨迹逐渐晕开。
她低着头,看着餐桌上的那碗参鸡汤。
刚炖好盛出来的,还在冒热气。
William走过来,沉默了很久,终于和蒋宝缇说出了设定外的第一句话:“不必太感动,只是一碗参鸡汤而已。”
“......”蒋宝缇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话那么少了。以他的情商和眼力见,如果话再多一点,恐怕早被宗钧行扔老虎园里了。
她说:“我是在难过好吗,你难道分不清感动的哭和难过的哭?”
William沉默。
蒋宝缇放弃了。
好吧,他的确分不清。
片刻后,他沉声开口:“在我看来,亚洲人都长得一样,他们的情绪也很难分辨。”
“......”不会说可以不说!
William说了这么多废话,总算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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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句稍微实用点的:“先生离开前说过,如果您半夜醒了,可以给他打电话。”
就连这句话的意思也传达错了。
他的原话是:——她要是睡醒了找我,可以让她给我打电话。
宗钧行的工作总是很忙,刚在一起的时候蒋宝缇一个月都见不了他几天。
他在许多国家都有自己的产业,NY只是他暂时的落脚点而已。
但蒋宝缇无权过问这些。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是单方面的,宗钧行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而她,在NY这么久,连他的家人都没见过。
很难不让人生出这样的念头。
——或许他只是单纯的有管教癖而已,喜欢被人在床上叫爸爸。
蒋宝缇觉得这不是没可能,性癖本身就是很小众的东西。
譬如她——她就喜欢被成熟的年长者管教,喜欢在床上叫人爸爸。
她也不知那通电话是如何拨出去的,她想着干脆在爹地来之前提前将一切交代了。
她有个未婚夫的事实...
可电话才刚接通,她就听到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
不是电视里上演的那种,而是非常真实的惨叫。
蒋宝缇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结结巴巴的开口:“哥哥,你那边...好吵。”
男人温和的语气中带着平淡:“会吗?那我让他安静一点。”
下一秒,她仿佛听到有个冰冷的物体堵住了发声部位。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宗钧行应该是直接将枪口塞进了对方正在惨叫的嘴里,从而阻止他继续发出声音.....
非常暴力美学的行为。
“怎么醒了,那里还在难受?”他毫不避讳地提起这些。
蒋宝缇瞬间瞪大眼睛,甚至都忘了害怕。
她敢保证,他那边一定还有其他人。
除了被枪口堵住的嘴的那个人之外,肯定还有其他人!
宗钧行有很多和William一样衷心到愿意为他卖命的下属。
她本意是为了不让他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连忙开口:“不难受,它很舒服。”
“嗯。”是她的错觉吗,她听见他平淡的语气中,染上一些不易察觉的笑意,“你喜欢被舔那里。”
“......”老天啊,救救她吧。
蒋宝缇的脸已经红到耳朵根了。
但,她酸涩的心情奇迹般的好受许多。
在爹地那里没得到的重视似乎在他这里得到了补充。
虽然宗钧行对她也并没有多重视。
感情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了很小的分量,但他最起码毫无保留地将这些为数不多的都给了蒋宝缇。
于是她决定坦白。
或许他会理解她呢?
宗钧行绝非是不讲道理或者讲不通道理的人。
他会在她沮丧的时候夸奖她,她曾经因为在一场选拔赛中失利而难过,认为自己一无是处,画画已经是她最有天赋的事情了,却还是输给了其他人。
他温柔地抚摸她的头:“怎么会,你是好孩子。”
所以她的优点只有一个吗
是好孩子。
可她连唯一的优点都是装出来的。
很难不让人挫败,但,宗钧行对她的要求并不高。他不要求她获得多大的成就,他只需要她乖。
乖乖地听他的话,乖乖地留在他身边。
所以,她乖乖地坦白这一切,他也会因为她乖而原谅她?
当他得知自己家庭的情况后,一定会理解自己有个未婚夫,一定会理解她让他成为小三并非故意。
或许也会因此...原谅她可能要回国的事情。
当然了,蒋宝缇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那些坦白的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你哄我睡觉好不好?”
她渴望得到年长者的爱,大约是受幼年时期的影响。
父亲的爱太短暂,母亲是神智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不清楚的,她甚至连蒋宝缇是谁都不知道。
唯独在宗钧行这里,她久违的体会到了这份“爱”
宗钧行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废弃的工厂,里面杂草横生。
因为那通电话的打来,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放平了。
等待他将电话打完。
微弱的手机荧光从耳边传来。
黑夜中,看的还算明显。
那是一张骨相立体,过目难忘的脸。随意的背头,冷硬的眉骨一览无余,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和南极冰川无异。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前方,源源不断的压迫感从他身上传出。
黑色衬衫上沾了一点血,西装马甲上同样也有。好在并不显眼。
两边的衬衫袖口都往上卷至手肘上方,臂环固定住,或许是夜晚太冷,连压住的褶皱都带着凌厉的冷淡。
而在他面前,那个被绑了手脚的男人脸色惊恐地咬着枪。不敢松。
生怕它掉在地上,惹恼了男人。
而这个面善心狠的男人,却在这样的情况下,唱起了俄罗斯广为流传的摇篮曲。
唱完之后,他开口询问对方:“你似乎有话要和我说。”
或许是对方退缩了,他的眼神因此变得有些不悦。
“是吗。但愿如此,最好是这样。我希望你没有骗我,Tina.”
蒋宝缇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祈祷这一周抓紧结束。
她有很强的预感,这一周不会太平。
很有可能一周后的今天,她会躺在她在港岛的房间里。
也很有可能一周的今天,会发生其他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