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弟弟喜欢的顶流交往后》 1、第 1 章 八月的太阳尤其毒辣，室外一片白芒，滚烫的大地能把鸡蛋烤熟。 下午四点，暑气正盛，路上少有行人，滚轮滑过的声音显得异常刺耳。 在首都就读研一的石佳到现在才放假，首都与云市挨得近，坐大巴也仅仅两个小时的路程，很难不让人想回来溜达一圈。 这天气实在炎热，才走五分钟已是满头大汗，恰好路过家附近的冰天雪地，石佳忽然有点馋他家的柠檬水。 扫码交易完，她站在空调出风口，撩了撩贴着额角的发丝。 须臾，小哥将柠檬水送上。 石佳一路向外走，丝毫没有留意到那小哥追随她到路口的目光。 小区里边栽满植被，林荫环绕，不时还有微风袭来，已没有了外头那暴晒在烈日下的窒息感。 新苑小区是近些年才开的楼盘，处于云市市中心，地段极好，附近有着各种各样的商圈。与之换来的是高昂的房价。 云市虽没有首都那般繁华，却也稳居一线。购置的这套百来平的房子耗尽父母半辈子的积蓄。 石佳虽没正式参加工作，靠着奖学金与兼职也攒下来不少，起码能够自食其力，还时不时地向家里补贴些许。 她弟弟石砚，比她小三岁，云市本地念大学，即将升入大四，朝着自食其力的道路上正步向前。 这不，就连暑假也在努力，据她妈所说现在在一家汽车大厂里实习。 作为姐姐，石佳感到欣慰。 同时，也感到庆幸，如果没听说石砚进厂她恐怕还不会回来。 这家伙实在有些聒噪，叽里呱啦的特别能说。 当然，能说也有能说的好处。 出于以前的政策，石砚打小便寄养在舅舅家里，直到高中的时候才迁回来。初回家时，石砚也是有些腼腆的，就连想要上厕所都要跟石佳报备一声。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石砚的天性稀释了。 他像个蜜蜂一样嗡嗡嗡叫的石佳脑瓜子疼，以往说些家长里短学校见闻也就算了，后来就开始说些娱乐圈的事情。 石佳鲜少关注娱乐圈的花边新闻，托他的福，石佳紧跟着饭圈潮流，今天哪家开战了明天哪家翻车了她是一清二楚。 当然，主体都围绕着石砚喜欢的那个明星，凌优。 说起来，这个名字也是家喻户晓。她出道多年，在石佳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火了，她也不知道石砚是怎么莫名其妙半路喜欢上的。 人们说一粉抵十黑，石砚完美诠释了这句话。 特别是经历了那件事。 尤然记得大三那年，上课上的好好的，她妈一通电话打来说石砚离家出走一个人来了首都。 石砚那会儿上高三，石佳天真的以为他承受不住高考压力内心崩溃，当即便报了警并去车站找人。 最终，警察叔叔们把石砚带到她面前。 他揣着少男痴恋的神情，支支吾吾地说是为了参加凌优的生日见面会，那一瞬间，石佳的心如沉冰窖，恨屋及乌，好感度拉到负值。 “怎么样，uu的字好看叭！”生怕人的心情太好，他还得意洋洋地炫耀手里的卡片，只见那上面一排排小字，最显目的是下方龙飞凤舞的签名。 石佳气死了，看也没看，“报看。” 除这事之外，她曾经还误撞见过石砚网上跟人对线的模样，也不知前面骂了什么，她目所能及的地方便是某个字母id一串带着谐音的问候，开始石佳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默念了一遍串联成句才get到意思。 石佳不知是该幸运还是该生气。 幸运的是被她亲眼撞见，不然哪天意外降临到眼睛闭上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诅咒，生气的是石砚这家伙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与人逞口舌之快连家人都不顾。 真是怒其不争。 不知不觉电梯上到十六层，石佳拖着行李箱来到家门口，输入密码开门。 门一开，与里面接水的男生四目相对。 显然，两人都有些错愕。 “姐，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这大太阳多热呀，你打个电话给我我去接你呀。” 这个眨巴眨巴眼睛身高180的男孩正是石佳她弟石砚，细看姐弟俩有些神似，不过这套差不多风格的五官可能更契合女生的长相，放在石佳身上尤显得清纯唯美，放在石砚身上则添了几分平淡，可用干净清秀来形容，与那种阳刚之气的俊美还差了些许。 对于这感天动地的漂亮话石佳不为所动。 假的，他总是把话说的好听，真打电话才知道有多不靠谱。 “你怎么在家里，你不是去实习了吗。”石佳困惑地看着这人。 “怎么感觉你很希望我不在家。”石砚讪笑。 那可不，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才回家的。 想是这么想，石佳倒也没承认。 “哇，柠檬水。”石砚双眼一亮，饿虎扑食过去。 石佳眼疾手快，护在拉杆后面，讪讪抹过一道笑容。 “你怎么不给我买一杯？” “我又不知道你在家。”石佳料定他会知难而退，“你现在要买也行，十块卖给你。” “四块钱的东西你卖我十块，太黑了吧！” “跑腿人工不是成本嘛。”石佳道：“反正你的钱也花得莫名其妙。” “哪里莫名其妙了，我的钱都在我的掌控之内。”说着弯着手指头计算起来：“吃饭a了100，海报52，杂志28......” 呲啦啦~ 石佳推着拉杆悠悠离开。 石砚：“欸别走啊~” · 石佳坐在书桌前，拣了本练习簿扇风。 她房间的空调遥控器半天找不到，原本想着心静自然凉，结果凉去了火焰山，汗水止不住，她只好起身去找遥控器。 爸妈房门紧闭，客厅也没有。 石佳瞄了眼石砚房间的门。 完了。 她非常不乐意去这个家伙的房间，墙上贴满了海报，看到让人头疼。 但没办法，晕死跟热死自己看着办吧。 石砚房间的门半掩着，这人翘着个二郎腿，一个窗口挂机一个窗口播放着电影，而他本人在翻阅着什么东西。 “空调遥控器在你这儿吗？”石佳敲了敲门。 石砚过半响才抬起头，朝抽屉方向努了努下巴，“呐，第一层。” 石佳找到物什，下意识地看了眼石砚在作甚。 原来是在看杂志，封面的女人有些眼熟。 其实她也就是匆匆一瞥，没想到还是被石砚捕捉到，男孩笑意盈盈的目光投过来。 “好看吧，这张是不是很绝。” 石佳收回视线，过往的经验令她点了两下头：“嗯，非常好看。” “什么啊你根本就没看。” 石佳：...... 没错，就是石砚说的这么回事，她没那个耐心揣着赏析的目光看一个有些反感的人，但这也不是石砚绑架她去赏析的理由吧。 “是很好看啊。”石佳凑过去，杂志上的完美容貌收于眼底，桃花眼饱含风情，唇畔微扬，添了几分亲和。 石佳却没什么善意，语气硬邦邦：：“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可真是惊为天人。” 说罢，偏头看了看石砚，微微弯起一抹笑。 石砚肉眼可见的气压变低，眉间扭成川字，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落下风。 最终，也不知石砚想到了什么，表情复又松弛，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也对，像你这种连姚安瑾都觉得好看的人，还能指望你有什么眼光呢。” 石佳：“......” 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又能扯到姚安瑾，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事情要说回到半年前。 四线小明星姚安瑾凭借出色的唱功与不俗的颜值在某档音综上一炮而红，从此大街小巷都充斥着她的bgm。 歌手的颜值往往有其才华的加成，姚安瑾就是典型例子。比她美的人演艺圈有不少，但有颜又有才的放在歌手赛道她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起初只是自家粉圈吹一吹，之后这些声音渐渐有了燎原之势，一时之间姚安瑾被捧上神颜。 就连石佳这个不常用社媒的都能刷到不少关于姚安瑾颜值的热搜。 过年那段时间，她跟石砚一块去看电影，商城卖场放着姚安瑾的代言海报，石砚忽然吐槽姚安瑾粉丝碰瓷凌优这件事，并问她觉不觉姚安瑾好看，她点了点头，紧接着又逼问姚安瑾跟凌优谁更好看，她在脑海中自认公正地比对完两人的容貌后不假思索地说姚安瑾更好看。 登时把石砚这个凌优脑气得不轻。 后来，因为姚安瑾粉丝到处ky，逆反的路人终是占了上风，有关姚安瑾神颜的话题才到此终结。 如今石砚旧事重提，并以此来诋毁她的眼光，石佳自然据理力争：“审美本来就是很主观的，我就是觉得姚安瑾更好看，你这样真给你家偶像招黑。” “所以你承认你是小黑子了？” “那你不跟我提我会黑吗。” 石佳对凌优本人除了无感之外并没有多大意见，石砚最大的问题就是在她这个无感的人身上到处找存在感。 她需要石砚这么卖力的安利吗，就凌优那个铺天盖地的营销，要是喜欢她早关注了。 “呵。”石砚把头一瞥，“你就是嫉妒。” 石佳：？？？ “我嫉妒什么？” “嫉妒她火，嫉妒她好看，嫉妒她被那么多人喜欢。” 石佳哼笑：“就她那个资源扔给猪都能上天了呢。” 有关于凌优资源咖这一点并不是什么秘密，从她出道开始，便带着首都圈公主的称呼。 至于具体情况她也是听石砚说的，一会儿说她外公是什么电影学院的院长，策划过多次国级活动，一众金牌导演都是她外公的学生，家族里有多少多少名人，一会儿又说她爸爸行业巨头背景深厚。 石砚忿忿不平：“最恶心的就是你们这种言论，对uu的努力视若无睹。” “她努力什么了。”石佳问。 “她拍归宁的时候，为了找灵感在雪地里站了三天三夜。” 石佳略微沉思，便又道：“她是演员，对角色负责本来就是应该的。” 说起来也是世风日下，不过是做好分内的事情反倒成为了一个了不得的优点。 “她高考656。” “那我还7...”708呢。 石佳忽然被自己噎住。 嗯...... 凌优貌似是艺术生，该说不说，这一点还是没得黑的。 虽然她是首都人考的首都卷子，虽然以她的资源，可以随便请各种名师开小灶，但起码可以说明，她是有在用心的，不然只需要过线就行。 当然，也不排除是为了塑造学霸人设。 不过石佳也不是什么专业黑子，犯不着以最大恶意揣测别人，她又不是石砚。 终究是正主争气，石佳无从反驳。 “你晚上吃什么？”语气软和下来。 “啊？”石砚有些争红温，不过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记仇不记事，一下就顺着石佳思路跑了。 “我点了外卖。” 石佳说：“中午没做饭吗。” 石砚森森傻笑，一副那还用问的表情。 石佳万分残念，还想着能蹭一下石砚的剩菜呢。 “冰箱里还有食材，你可以自己动手。”石砚说。 算了吧。 石佳默默离开，今天奔波了一天，实在没有力气开火。 点外卖的话只能送到楼下外卖柜，反正要下楼那还不如自己外出觅食呢。 电梯上，石佳偶遇到了熟人。 那是介绍她爸妈选中这个楼盘的老太太，十分和蔼，偶然碰到总会给石佳一些吃的。 她下楼去遛狗。 “奶奶~” “佳佳呀，好久没见到你了。” “我今天刚回来。”石佳笑眯眯，看着可爱的小博美，“它好像又长大了些。” 对毛绒绒真是无法抗拒，但是喜欢的程度仅到自己去养一只为止，有这功夫她还是多陪陪鼠鼠吧。 “是的，小家伙长得快。”奶奶很宝贝她的狗狗。 寒暄良久，陈奶奶说起他孙子调皮成绩一塌糊涂，石佳热心说这几天有时间可以帮带带。 不知不觉她们行了小半圈来到门禁口。 “佳佳啊，你有没有找男朋友啊。” “其实重要的还是学习方法……”陈奶奶突换话题令石佳浑然一懵，“啊？” 失笑道：“还没呢。” “到门口了，那…您慢走，我要出去啦。” 跟人告别完，石佳长舒口气。 她不喜欢被人问到感情状态，对于这个问题，她的叛逆期还没有过，甚至不知道期限在哪里。 干嘛上了年纪就绕不开这些话题呢。 哎，不想这些了，话说今天的夕阳真美。 石佳抬头望了眼天，橘光染红大地，墨黑的瞳仁潋印着夕日倒影，正好一阵微风袭来，卷动着绿荫，树叶沙沙作响，夏天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她的心情又美好了起来。 晚饭吃的馄饨，边吃边觉得有些少，于是又叫了一份蒸饺，这才填饱了她的肚子。 她挺能吃，但就是吃不胖，气死身边那几个喝水都胖的朋友。 吃饱了的石佳神采奕奕，圆圆杏眼闪闪发亮，像只慵懒的猫咪眯眯眼睛享受外头万丈夕阳的美好。 饭后又刷了会儿手机，习惯性地打开某问答论坛。 点赞与评论已达九十九，石佳偶有闲暇时会回答些许问题，她在她感兴趣的部分领域颇具专业，收获了音乐与文学话题下的大神徽章。 其实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理科生，且科研成果斐然，却从来不愿回答专业相关的问题，问就是平时做实验写论文已经很痛苦了她需要一点娱乐空间。 “叮~” 手机忽然传来一道通知音，石佳垂眸查看。 除了社交软件外她把其他app都关闭了通知，这次显示的头像不是企鹅也不是小绿，而是小粉。 小粉是在小红上刷到的交友平台，前段时间石佳做完一个累死累活的项目，忽然好想找个陌生的志同道合的人发发牢骚聊聊天。 现在看来她那段时间也挺莫名其妙的，怎么就突然寂寞了呢。 罢了，既然别人都通过验证了，那就聊一聊吧。 2、第 2 章 会飞的石头：【你好！】 【胖达鞠躬.jpg】 石佳娴熟地选取一张表情包。 作为一名自诩花里胡哨的i人，石佳将这一点贯彻到表情包上。她手机里的表情包特别多，有许多是她闲来无事时自己做的。 可爱的胖达一展她对陌生伙伴的热情。 coke：【你好。】 对方的内容十分简洁。 石佳不以为然，网上的她自备自言自语的能力，反正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聊不下去就拜拜，没深交没利益冲突的就当作一次性社交来对待。 会飞的石头：【你是不是挺忙的呀，我好像还是上上个星期申请的好友，我以为我们不会有下文了。】 具体应该是九天前，石佳对日期非常敏感，因为那天差点造成实验室事故，一向对她视如己出的导师训了她两个小时，那天晚上下了不小的雨，身心拔凉。 coke：【我很久没上线了，现在才看到。】 会飞的石头：【原来如此。】 说起这个她就来劲了，打字飞快： 【不好用对吧？】 【其实我也差不多，因为我加了三个人，没一个人理我。】 【好高冷的app，好高冷的人，差点就丢进垃圾桶了，幸亏你拯救了它。】 coke：【你很幽默。】 石佳看着这行字唇角微微上扬。 会飞的石头：【还好吧。】 现实生活里她有些慢热，熟人有时候也会这么评价她，特别是还附带着捏脸的动作。 没一会儿，聊天页面的内容再次刷新。 coke：【你是不是还在上学。】 会飞的石头：【嗯嗯。】 coke：【19岁吗？】 会飞的石头： 【？】 【怎么会这么说。】 诧异这个19岁怎么来的，下意识地点进个人主页发现自己的头像旁边写的清清楚楚。 恍然大悟的同时对方的消息一同而来。 coke：【我看你主页是这么写的。】 石佳失笑，悠悠打字： 【这个啊，不是的，我随便乱选的。】 【haha，应该也没多少人会规规矩矩地填自己的真实年龄吧。】 【要自己去手动选取年月日太麻烦了。】 coke：【那看来我就是那个规规矩矩的老实人（失笑）。】 “......” 石佳挠挠头。 自己也真是傻，既然对方是在问她“19岁吗”而不是“你多大”，那大概率就是对方把主页填写的年纪认真地作为了一个参考。 石佳就势点进coke的主页看了一眼，只见头像旁边赫然写着24这两个阿拉伯数字。 会飞的石头赶紧为自己找补：【没有没有，个人的习惯不同而已啦。】 【如果真是19岁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完成很多差一点点的心愿，可惜我的19岁过去了好久。】 【我应该只比你小一岁，如果你没有跟我一样乱填的话，hh。】 coke： 【23岁啊。】 【那还好。】 石佳困惑：【好什么。】 coke：【太小的话就有代沟啦。】 代沟？ 石佳盯着屏幕里放送过来的消息暗自思忖。 也对，就如她自己的目的，找个树洞吐酸水求安慰，既然如此那自然期待着对方能够提供一些情绪价值。如果年龄差距太大的话，经验阅历大相径庭便如同对牛弹琴，回复别人也只会嗯嗯哦哦，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如是想着，会飞的石头大表认同： 【确实。】 【我觉得我们就差的刚刚好（呲牙）。】 石佳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霞光黯淡许多，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会飞的石头：【刚在外面吃饭，没想到聊着聊着天黑了。】 . . . 阳台的风有些大，不似别处暴晒一日晚间风都变灼热，这儿绿荫茂盛，空气清新，也带着丝丝清凉。 树影婆娑，微风吹拂而来，掀动着洁白裙摆，顺长及腰的发丝染上黄昏的色彩，泛着浅浅金辉，在风中飘扬。 会飞的石头：【准备回家了，回去再聊！】 一张表情包紧随而来。 向日葵茎脉富有节奏感地一扭一扭，一侧绿叶向上竖起，随着扭动的姿态做挥手状。 这向日葵的笑容实在有些娇憨。 手机屏幕散发的光亮辉映着女人精致的容颜，纤长睫羽轻轻扇动，唇畔微扬，指腹像雨点一样落在字母上。 【去吧。】 结束聊天，凌优将手机搁置在一旁的圆桌上，长时间盯着屏幕眼睛有些许干涩，她遥望向远处。 二楼阳台能够俯瞰到这一带大片风貌，更远处高楼林立，霞光黯淡，天边已能见到月的剪影。 她偏过头，纤白的手背支着下巴，优美的下颌线条连接着如天鹅一般颀长的脖颈。 鸟儿落在阳台边缘，随后又来了一只，应该是相交合的一对，默契十足地扇动翅膀齐齐飞向高空。 凌优收回视线，恰时手机通知音叮了一声。 杨薇发来一份文档。 【你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替你接下了。】 凌优：【好。】 凌优将文档缓存下来，手机的字迹有些小，她粗略地浏览了一下。 这是由小说改编而来的剧本，原作前两天她便已经阅览过，基本走向没有太多变化，只一些细节方面以及个别节点有些改动，不过也无伤大雅，吸引她的内核还在。 上周宴会上，身在异国发展久别多年的关导神秘地跟她提起这个本子，怕她不愿意出演特地飞回国劝说。 原来原作是一本同性向的小说，文风压抑又野性，会有不少激情戏份来传达其中的感情。 凌优近来也尝试着拓宽一些戏路，尝新过往没去涉及过的风格，这个本子出现的契机刚刚好。 她所饰演的角色与她本人实在大相径庭，几乎找不到一处重合，对她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身于一个贫苦的山村，早早缀学到城市谋生，被骗到夜总会站过台，又被亲近的人拉进过cx。 当然，这些只是作为角色的人生经历被寥寥提到的几句，故事发生在主角出狱后的第十年。虽没有详细的写出来，却是造成角色性格底色的一部分，需要她认真揣摩才尽可能做到完美呈现。 与另一位女主相恋的过程也是一大考验。 虽然许多国家地区颁布了不同类型的同性可婚法，可这并不是主流，更不是她接受的教育环境的主流。 对同性之间的爱恋需要一些想象，也需要一些经历来感同身受。 其实，这对她而言说遥远又不遥远，身边不乏有向她示好的人，甚至遭遇的同性比异性还多一些，若想尝试，只需她同意。 她想要了解，却又不想在这个圈子里以及认识的人中了解，正好现在市面上有一款比较火的lgbt风app。 亲身实践之后，发现并不像它宣传的那样好。 加了两个人，过程都不太顺利，于是便搁置了一段时间。 偶然上线，发现有人加她，便是今天这位。 能感觉到对方的热情，思维也比较跳跃，但与她的想象稍有偏差，好在起码是个正常聊天的人，便与她聊了一聊。 3、第 3 章 第二天，一大早石佳便被生物钟闹了起来。 手肘撑在枕头上，悠闲地刷着手机。 参与完群里的热闹，退回至桌面，顿时有些茫然忘了要干什么，一眼扫见小粉。 对了，昨天加了个朋友呢。 石佳飞快地输入两个字：【早安~】 发送完，撂下手机去洗漱了。 家里还是只有她跟石砚，她爸爸常年在外出差，一年难得回来几次，妈妈任职的学校离家太远，一般情况下会选择就近住在以前的职工房里。 洗漱完石佳又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刚好准备做午饭。 她的厨艺还不错，因为自己喜好美食，所以对烹饪略有研究，擅长好几个菜系，当然，每个都只会点皮毛，不过唬人的水平还是有的。 食物的飘香将石砚惊醒，饭做好了，这家伙就两眼放光着出来了。 “那你洗碗啊。”石佳对这人蹭白食的行径十分不满。 “好好好。”石砚满口答应。 饭过三旬，石佳略有饱意，撂下筷子，问道：“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呆在家里啊。” 只有一年就要毕业，有规划的早就出去工作了，她看这家伙是半点不着急的样子。 “我打算考研。”石砚坚定地仿佛要入党。 石佳瞳孔地震。 他真是......小嘴一张，晴天霹雳啊。 “你考研？你是不想出去找工作吧。” “那你能读我为什么不能啊？”石砚理直气壮。 “你跟我的情况能一样吗。”石佳要被气吐血：“你什么专业我什么专业，还有我可没有考。” “行了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了。”石砚撇撇嘴：“我这不是痛定思痛决定洗心革面嘛，我是真心想考的。” 话说到这份上，石佳也不好打击他，这年头为了提高就业竞争力卷考研这条路的数不胜数，他要是真有心发奋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你准备考哪儿啊？” “当然是首都的。” 石佳眉心微跳，一股不详笼罩，“你该不会......是为了见凌优吧？” 石砚轻咳一声，闪烁其词：“当然不是，我是为了我自己。” 石佳微眯眼睛，她怎么不信呢。 罢了。 “说好了你洗碗啊。”便起身回房。 须臾，她端着笔记本出来。 卧室总让人犯困，一见到床就想着往上躺，还是在客厅坐着好。 石砚很守信，尽管本性很懒，但只要答应的事他还是会好好完成，碗筷收拾好，客厅也很整洁。 石佳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敲论文。 现在灵感极好，对于课题又有了许多见解与思路，她在脑海中组织串联成句，不断推敲，终于整理成段，到了该下笔的时候。 秀气的手指搭在笔记本键盘上，光标闪烁，石佳盯着空白的电脑屏幕，相顾无言。 “......” 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她就应该想到哪里写到哪里，这下好了，灵感跑光了，只能回忆起一个模糊的轮廓，该从哪里切入又要如何切入那是半点也不记得 石佳懊恼地挠挠头，想起来有一会儿没看手机了，于是自然而然地开始摸鱼。 一段时间没看，手机通知有不少。 小绿企鹅各有推送，还有小粉。 石佳一一回复完那些要紧的消息，最后才打开小粉。小粉登的不多，总让她以为是垃圾推送，已经被错过了一轮消息。 coke：【早安。】 【你起得这么早呀。】 时间显示八点五十六。 现在是下午一点过半，这个时间差莫名让人有些尴尬。 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会飞的石头：【午安呀~】 啊哈...... 有点怪异，但现在的确是中午。 石佳镇定下来，又补充道：【刚刚在忙，没有注意手机消息，抱歉抱歉。】 暂时没收到回复，石佳抬起头，思量着什么。 恰好看到石砚鬼鬼祟祟地探了个头出来，对上视线，男孩脸上敞着忸怩的笑，摸着后脑勺状若无事地走出来。 石佳半眯眼睛，不知道这家伙要干嘛。 身旁沙发凹陷一块，石砚也坐了过来，举起遥控将电视打开，目不转睛看着电视内容。 石佳看了他一眼，没再管他，各忙各的。 这时，手机通知音响起。 coke：【没关系，我也不常看手机，所以回消息也比较慢。】 石佳犯嘀咕。 估计也是顺着她的客气话，石佳一点也没感觉到对方回消息慢。 会飞的石头：【我们要不要换一个地方聊呀，我总是忘记看bles。】 主要是bles只有一个好友，她暂时也没那个雅致再去认识别的人，为了一个人登进登出太麻烦。 会飞的石头：【我平时用v比较多，v不会错过什么消息。】 【猫猫探头.jpg】 石佳想当然地发送过去。 虽然才认识第二天，但这提议应该也算不上越界叭。 想是这么想的，潜意识里多少觉得有些不妥，coke迟迟没有回复她，更加剧了这个想法。 她又打字：【是不是有些冒犯了，要是不方便的话就这么聊着也行，我们再认识认识（呲牙）】 coke回消息了。 【好。】 文字后面，紧随着一张二维码。 石佳笑眼微微。 就说这不是什么过分的提议。 将二维码保存下来再扫码添加，手机很快跳转成对方的主页。 “你在跟谁聊天啊？” 耳畔传来一道惊雷，石佳像个被惊吓到的猫咪应激性地颤了一下。 “你干嘛？”身体护住手机往一侧斜。 倒也没聊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聊天对象也很清白，这番举动完全是出于自己领域遭到入侵开启的下意识防范。 石砚好笑的看着她，“我都看到了。” “哦。”石佳杏眼圆睁充满戒备。 瞧她那样，石砚凑不到热闹只好作罢，继续去捣鼓他的遥控。 插曲之后石佳看回手机，屏幕还没熄灭，对方已经通过了验证。 一些信息映入眼帘，她的头像是只猫，背景是在灯照明暖的室内，布局格调十分精致，看着像张网图。 石佳没太在意，好奇地点进朋友圈。 “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好神秘。 但想起来自己也是这样。 石佳退出来，恰在这时coke发送来一张表情包。 点进去一看，石佳只觉有些神奇。 竟是昨天她打招呼的那张，一天不到，这么快就被回敬了。 调出表情包把这张一模一样的又发送回去，还附了一张荣荣拍屁股的调皮图。 会飞的石头：【o(n_n)o这么快就被你用了。】 coke：【很可爱。】 石佳看了眼对方的头像，笑着打字： 【这是我自己做的。】 【看来你也喜欢毛绒绒。】 coke：【这么厉害吗。】 会飞的石头：【得意洋洋.jpg】 从手机里精挑细选了几张毛绒绒表情包，哗啦哗啦的图片瞬间刷屏。 【这个不难的，只是需要花一点点时间去找素材。】 石佳也不是闲的，除了本身喜欢捣鼓这些别人眼中麻烦的东西之外，更重要的是业务在此。 她分享的这些自己做的包助她收获了上万个赞，评论区一堆彩红屁，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受人认可也是动力来源。 coke也展示出来热情： 【都收藏了。】 【不愧是k大的学生。】 石佳有一丝丝被取悦到，而后眯眯眼睛一看。 k大? 她不记得自己有跟她提过在哪里上学这回事。 会飞的石头：【你怎么知道我是k大的呀？】 轰~ 电视里一声巨响传来，石佳被惊了一跳。 抬头一看，原来是抗霓神剧。 正是进展到最刺激的环节，石砚看得津津有味，石佳也不禁被电视里主人公被追杀的画面吸引。 手机的震动让她重新聚焦。 coke：【你在bles上的头像很眼熟。】 石佳想起来了，上传头像的时候十分敷衍，就近选取了一张手机里看得过去的风景图，不过也不明显呀，若是对那带不熟悉根本看不出来。 会飞的石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是火眼金睛。】 【你该不会……也是k大的吧！】 coke：【不是。】 【只是以前路过的比较多。】 石佳好奇多问了一嘴：【你之前也是在燕市上学吗？】 coke：【嗯。】 会飞的石头：【那说不定我们还偶遇过呢。】 coke没有说话，发来一张微笑的表情包。 不知怎的，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一抬头，原来是切台了，那闹哄哄的激战音变成了家庭偶像剧。 “怎么换台了？” “跳了广告。”石砚打了个哈欠，继续操控遥控器。 画面一闪而过，石佳也就着看了两眼，让人眼花缭乱，便继续专注手机，低头的一瞬画面忽然切到前段时间话题度拉满的颁奖盛典。 这是一段重播，石佳前几天刷到过这个视频。 双金影后聂容荣经历雪藏，跑过龙套，时隔十年重回影坛，一举拿下金仁奖实现大满贯壮举。 她的努力与坚持，蛰伏多年后引爆舆论，为这个社会提供了许多正能量，可谓是实至名归。 石砚眉头一皱。 石佳留意到这人抽动的手，忙说：“就看这个吧。” “不要。”石砚语气生硬。 石佳看了他一眼，遥控器被他一个人掌控着，联想到以前这家伙也如此霸道，愈发不悦。 “不就是因为你偶像没拿奖嘛。” 这其中的弯绕石佳怎会不懂，要是获奖的不是聂容荣而是凌优，这家伙必定二十四小时反复吟唱，这个片段也将在客厅重复上演。 是的，凌优也是这次金仁奖提名者之一，并且呼声最高，大众得票率也是碾压，最后却以微弱的差距被爆冷。 那段时间，石砚天天给她发语音开香槟，结果出来以后，一整个不吱声。 石佳也因为感慨聂影后的励志忘记石砚开香槟的小丑行径。 如此看来，还真得感谢聂容荣，拯救了她的耳朵。 “没拿就没拿呗，谁稀罕这个破奖。”石砚义愤填膺：“都是黑幕。” 石佳听了直想笑，“谁黑的动她啊，她不黑别人都不错了。” “你根本就不懂。”石砚没好气的。 嘴上气愤，却还是口嫌体直地停在这个频道。 典礼进行到最紧张的环节。 主持人公布提名名单以及各自的代表作品，其实这次除了聂容荣跟凌优，另外两名纯粹是打酱油的，票数差的太远太远，属于是念到名字都觉得没戏的那种。 画面给到那两人，她们表现的非常松弛，想来自己心中也有数。 “uu就是因为吃了出身太好的亏，你们都觉得她会拿，她一手遮天，反倒让评审团的人犹豫，恰恰为了证明他们是公正的，宁愿推给炒作起来的聂容荣，也不会让她获奖。” 石砚化身解说员沉浸式解释这次凌优遭遇内幕的原因。 石佳才不会听了他的蛊惑，只感慨粉丝真会给偶像挽尊，这种角度都能找得到，就是不肯承认自家偶像实力差人一等。 聂老师端庄大气的特写镜头占据整个屏幕。 石佳凝神观看。 聂老师年近五十，时间带给她的不仅仅是岁月留下的印记，也将阅历与沧桑刻入她那饱含故事性的眼睛里。 再次回看这个片段，双眼离不开崇拜的滤镜，石佳只觉得聂老师真真是风华不减当年。 介绍完聂容荣，还有最后一位提名者，也是公布前金仁奖的头号热门。 屏幕上的小窗口播送着她的参选影片。 一旁懒懒散散的男孩开始正襟危坐，石佳则不急不缓取了一个刚从夕夕买菜上下单的苹果，薄薄果皮缠绕着小刀，最后被扔进垃圾桶。 影片播放完，画面聚焦。 液晶屏幕顿显精致，三千块钱的身价像一套顶奢的家庭影院，灯光格调都透着淡淡的贵气，屏幕中的人一股脱离人间烟火的朦胧感。 镜头照近她的侧脸，睫毛密长，鼻峰精致，找不出一丝瑕疵，或许她也感知到了镜头，转过脸，一丝明媚笑容如春光乍泄，让那生冷的屏幕都变得鲜动起来。 这个转场上了高位热搜，石佳在大眼猴上刷到过。 石砚一副星星眼，发出土拨鼠的尖叫：“啊啊啊我家uu也太好看了叭。” 石佳不为所动地咬下一块果肉，胀满一侧腮帮，发出脆响。 看了看生的有些怪异的苹果，还挺甜。 四位提名人介绍完毕，到了最紧张刺激的宣布环节。 虽然在看重播，再次听主持人卖大段的关子也仍是煎熬。 主持人大声宣布聂容荣的名字，至此，尘埃落定。 聂容荣当场喜极而泣，拥抱了于她相邻的众人。 这举办方也是杀人诛心，给予了凌优一个长达一分多钟的特写镜头。 荧幕上，公布获奖人名字时，那双如雾一般的眼睛里扫过淡淡的失落，睫羽轻扇，那黯淡的星眼添上了色彩，祝福的笑容自唇畔荡漾开来。 她与所有人一样，为获奖人鼓掌。 远远看去，那双手纤长白皙，骨节分明，具有线条的流畅。 石佳意外看得出神。 手还挺好看的。 4、第 4 章 在家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一转眼，石佳已经回来三天了。 今天周日，他们的妈妈文思弦昨天才得闲回家，休息一天便又要去到学校。 昨晚在饭桌上提到让石佳今天跟着一块去学校给高三的尖子班做个演讲，鼓励学生们在最后一年的冲刺中奋考名校，吓得渐渐摆脱生物钟的石佳今儿一大早起来收拾东西去图书馆。 小区距离市图书馆不远，坐公交二十多分钟车程。 原本是约好高中小伙伴一起逛街，但今天突然变卦说是要加班。 石佳上学上的早，又跳过一级，所以同窗过的同学一般都比她稍大一些，大学毕业之后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继续升学，绝大多数人都是直接找工作。 生活节奏发生变化，想约出来见一面实属不易。 甚至有时候嘴巴发痒想找个人说话之类的，找这个在忙，找那个有事，等到她忙起来对方又回来消息，经历多了也挺无奈。 所以石佳前段时间才会倍感寂寞，在网上胡乱加了个人闲聊。 下了公交，石佳在附近早餐店买了一份小笼包，途经图书馆的路上立马消灭了。 她吃饭一向快，多亏高中母校午饭三十分钟调教的好。 这会儿图书馆刚开馆，暑假人多，排了好长一队人，幸好来得早。 石佳今天不想学习，只想看些闲书消遣。 目光飞速扫过书架检索，旁边恰好也有人找的出神，彼此都没留意身边，不可避免地撞在一块。 石佳连连道歉，那女生也连连道歉。 女生个子矮了许多，恐怕才一米五出头，她够不到最上层的书籍，便委托石佳取下来。 看了一眼却没要，踮着脚尖塞了回去。石佳刚好撞上这一幕，刚才帮忙的时候她看了眼封面，封面很唯美，让人充满兴趣，可惜放眼望去只这一本。 恰好这女生没看，石佳便原路折回取下来。 一看作者，顿感熟悉。 那人在女性作者中也算是赫赫有名，以擅长写女性角色闻名，虽是上个世纪的作品，书中内核却与现代的价值体系不相违背。 石佳知她的文风，却不知她居然还写百合。 石佳看传统文学比较多，这类书籍中以女性为主要视角的都相当少，更别说主人公都是女性，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类型的。 同性毕竟不是主流，在大多数人眼里处在一个尊重但不参与的位置。 石佳却觉得还好。 读了快二十年的书，石佳不是没有接触过这些概念，她高中时代的同桌就是一个有女朋友的帅t，每次借她的作业都会先就女友抄完，她两经常把石佳石佳挂在嘴上，“石佳的作业”“你先抄吧”“不是石佳的我不抄” ~ 总而言之，她成了她俩play的一环。 身边有过真实的例子，石佳从没谈过恋爱，但也不排斥在跟风讨论理想型男友的时候多添一条能不能接受女友，答案是能的。 不过，不管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对她来说都特别遥远。 其实她的眼光并不高，就是遇不到令自己心动的。既然如此遇不到就遇不到吧，反正她从没想过要将就。 石佳收拢心神。 翻开书，字里行间依然是这个作者的味道。 她鬼使神差地看了下去。 这一看，看到了晚上七点。 午饭都没吃可算是看完了，石佳合上书，撑手看着窗外。 霓虹闪烁，五彩斑斓的灯光装饰了城市夜景，树枝被风吹得颤颤摇曳，她仍没能从那一口气里缓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受限于时代，那个年代的作品多为悲剧，就算是双女主作品也是一样。 石佳即看即从绿瓣上刷书评，讨论这部作品的人不多，仅有的一些长篇大论也是持的与石佳相反的观点，看着看着便不想看了。 将app切换到小绿v，石佳拍下封面，将之发送给coke。 会飞的石头：【在图书馆竟然让我发现了一本双女主小说，烨舒你知道吗，没想到她还写这种题材的，我第一次看，就像发现了新大陆，感觉挺不错的。】 起初，放下手机，石佳有些忐忑。 不知道发这些话对不对。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这样小众的题材，coke未必有这个兴致听人说道这些。 哎呀但是她就是嘴巴发痒了想找个人说，说一说又不犯法。 石佳继续在图书馆坐了会儿，待心情平复之后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coke一直没有回复她。 直到她吃完饭回到家洗漱完依旧没有回复。 十点过半，石佳半躺在床上玩手机。 小绿还是静悄悄的，石佳上去瞄了一下，啥也没有，让她怀疑通知是不是出故障这点心思彻底打消。 倒也没有一直纠结coke回她消息这件事，刚好想起才上去看一眼。想到之前coke跟她说也不常看消息，当时她还以为是跟着客套一下，现在看来好像确是那么一回事呢。 聊天记录定格在上午的早上好。 石佳在公交上发的，对方也热情回应了。 发了会儿呆，石佳点开那只猫的头像。 大概也认识四天了，coke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或许也是因为交流的不深刻吧。 跟她聊天，感觉也挺奇妙的。 好像没聊什么，又好像聊了什么。感觉她有点高冷吧，字里行间表现得又挺热忱，这若即若离的心情太难用言语表达了。 对方朋友圈依旧是仅三天可见。 石佳这段时间挺闲，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刷朋友圈，反正她从没见过coke发动态，那就是没动态吧。 罢了，也没什么信息。 石佳的好奇到此结束，十一点了，今天困得早，打完哈欠眼角滚下一颗生理性泪水，准备睡觉了。 偏在这时，通知栏跳了一下。 coke：【一直在忙，现在才闲下来。】 石佳眼睛一亮，顿时感到不那么困了。 会飞的石头：【今天是周日呀，莫非你也在加班？】 coke：【我这个可能不太分周六日。】 石佳心里想的是做什么的怎么连周六日都不算，手上打的字却是：【那也不要太忙了，该休息就休息，不要太累到自己了嘛。】 coke：【好的，谢谢。】 并附带了一张表情包。 石佳准备再发点什么，对方又回来一条消息。 coke：【你也看了这本书呀，竟然是第一次看这个类型的吗。】 引用的是石佳之前拍的书封图。 石佳顿感诧异，打字回复： 【（笑哭）（笑哭）怎么被你说的我好像该看很多次一样。】 原本她还顾虑着coke很直非常直不喜欢看百合类型的书，照着对方的意思，不止说不上不喜欢，甚至一点也不排斥。 coke回来消息： 【我以为是这样。】 【你喜欢看书，又玩bles，应该不至于第一次接触吧。】 石佳越来越一头雾水， 【等等，跟bles有什么关联吗？】 coke：【（笑）你不知道bles是什么类型的app吗。】 bles是什么类型？ 不就是她在小红上看很多人推荐的一款交友软件嘛。 石佳带着一团疑问，亲自去浏览器搜索bles。 bles----百合之美，掀动你的心弦~ “......” 石佳的头有点大。 消化片刻，这才驱动手指打字。 会飞的石头：【......】 【我现在知道了。】 coke也没说什么，发来一个笑哭的表情。 石佳并不抵触与同□□往，可一码归一码，她并不是带着这样那样的目的与coke认识的。 会飞的石头：【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以为就是一款普通的交友软件，没想到它是服务于这个方面的。】 【误会有点大。】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coke：【原来是这样。】 【或许我也误会了些什么。】 石佳心里五味杂陈，在聊天框里删删减减。 会飞的石头：【既然如此，那要不我们......】 coke：【嗯？】 石佳憋了半天：【要不我们......互删吧？】 coke发来一个笑哭的表情，石佳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眼，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coke：【既然相识一场，也算是一种缘分。】 【就当作交个朋友吧。】 对方如此坦荡，石佳却依然觉得别扭： 【可我们是在bles上认识的，不太好吧。】 coke：【看来你现在对我也有点误会。】 【你是怕我喜欢上你吗。】 “......” 石佳汗颜，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连忙端起一旁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下几口压惊。 墨黑的眼球局促不定地转来转去，思量过后，这才滞后性地回复： 【没有没有，我还不至于有这么自恋。】 【你说得对，我听你的。】 5、第 5 章 一觉起来，不知是几点，阳光有些刺眼。 风扇嗡嗡运作着，睡衣迎风鼓动。 石佳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睡饱了，神清气爽。 睡觉令人治愈，恍惚想起昨晚的聊天都没那么尴尬了，只觉得有些许神奇。 醒后第一件事永恒不变地捣鼓手机，看看群里有没有新消息。 没有。 静悄悄的，难得清闲。 但是收到coke的消息，倒是挺让人意外的。 coke：【早安。】 八点过半发来的消息。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与coke认识也有好几天了，每天都是她主动问好，聊天也基本是她找话聊。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起太早了，没给人先手的机会。 会飞的石头：【早呀。】 【你吃早餐了吗。】 coke回复的相当快。 【吃了。】 【已经十一点了。】 【你该不会才起来吧。】 石佳挠挠头，挑了一张害羞的表情包发过去。 复又打字：【你今天回复的好快，不忙了吗？】 coke：【嗯。】 会飞的石头：【昨天我就好奇了，你是做什么的呀，时间如此开放。】 石佳蓦然想到和亲戚聚餐时那些好事的面孔，最喜欢挂在嘴边的就是佳佳考了多少分啊，佳佳现在谈对象没有啊。 她现在这八卦的样子就挺像那些大人的，说者无心听者烦扰，怎么转换了立场，她就被潜移默化了呢。 于是连忙打补丁： 【我就是好奇一下，说不说都没关系。】 coke：【这没什么。】 【我是演员。】 石佳看着她发过来的文字，瞳孔地震。 老实说她在心里情不自禁地猜测了许多，无论是哪一个都没这么令人震惊啊。 朋友圈子根本没有相关从业的，对这个行业的所有了解都来源于网络。 刻板印象来说应该挺好玩的吧，一边玩一边赚钱，还能够收获众多人的喜欢，真爽。 会飞的石头：【哇。】 【原来你是大明星啊！】 coke：【（笑）我不是。】 会飞的石头：【以后要是再碰到那种问题，看来我也可以上去凑凑热闹了。】 coke：【什么问题。】 会飞的石头：【我有一个朋友吧啦吧啦吧啦......】 为了更直接地表述，废话不多说，她直接去到某问答平台在之前刷到过的问题底下截了一张图： 姚安瑾是个什么样的人？ 最热的回答开头便是“闺蜜是姚安娜的大学同学......” 会飞的石头：【我一想到我写的干货都快一篇小论文了赞数才刚过k不如人家随便抖个机灵，我就...】 【很郁闷！】 【但是没关系qvq，我也可以加入这个赛道了。】 【因为我圈内也有人了哈哈。】 coke：【（笑）但是我不一定事事都知道。】 会飞的石头：【没关系啦。】 【大家都是选择性地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黑的洗不白，白的抹不黑，怎会因为陌生人的三言两语就改变自己的看法。】 【我们只是给大家枯燥的生活提供一些调剂品o(n_n)o。】 石佳脸不红心不跳地将这件事说的清新脱俗。 coke随即也发来消息：【看上去让人无法反驳。】 石佳嘻嘻一笑： 【是吧。】 其实石佳也就是一时起兴畅想一下，倒不会真的那么无聊去写明星的八卦，对她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言归正传，打字问道： 【那你这段时间是在拍戏吗？】 coke：【不是。】 【暂时还没有剧本。】 会飞的石头：【hh，老实说真有点好奇你是谁，不知道我有没有看过你的作品。】 【这是能说的还是不能说的呀（窥探）（窥探）。】 coke没有直面回答问题： 【说不定呢。】 【缘分到来时不止一次的铺垫。】 石佳看着这句话，前几天的聊天记录也有似曾相识的一幕，只不过发出来的人是她。 无奈地笑着打字：【你怎么又copy我的话qvq。】 嘴上说着，心里清楚。 coke用她的话来应付她，那就是委婉地拒绝了回答。 coke：【因为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走心了。】 【猫猫调皮.jpg】 会飞的石头：【好叭╮(╯-╰)╭】 石佳抬起头，看向窗外放松眼睛，嘴畔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 十天假期过得飞快，一转眼到了去学校的日子。 石佳只带了几件衣服回来，夏天的衣服不占空间，回来时行李箱有许多余地，出发时塞得满满，多是云市的特产。 八月下旬的太阳依旧毒辣，道路旁的绿荫像是庇护所。 石佳提着行李箱在树下等候，这天气哪怕站着不动都能让人汗如雨下。 也不知等了多久，石佳耐不住了，掏出手机看时间。 恰是这时，鸣笛音响起，招呼她抬头看。 只见马路那端靠边停着一辆红色小轿车，玻璃窗内的美人朝她挥了挥手。 “佳佳。” 这边车流少，没有红绿灯，石佳左右瞭望后穿过斑马线，靠近时后背车厢缓缓打开，就势将行李箱抬了进去。 打开副驾驶车门，一股凉意袭来，石佳抽了张面巾纸拭去汗水，可把她热坏了。 一旁的赵芷芃看着她笑，“路上有些堵车，等久了吧？” “还好。”石佳偏头给了个安抚的笑容：“我也才到几分钟。” 她到了快有半个小时，刚才编辑好的文字还在输入框。 车载淡淡馨香沁入肺腑，车内设施彰显着一股新味，车身颜色设计也新颖时髦。 石佳欣赏一圈，调侃道：“这车真不错呀，一看就是你的眼光。” 赵芷芃也笑笑：“我也觉着还好，但不贵，也就二十多万。” “二十多万啊。”石佳惊讶了下，状若幽怜地说道：“不知不觉咱两就拉开了阶级。” 不谈其他，光是专业就拉开差距了。 驾驶座上的是散发着金灿灿铜香的金融，k大王牌，副驾驶的是充斥着简朴气息在实验室昏天暗做牛做马的生物。 石佳楚楚卑微的动人样，但眼底清澈毫无艳羡，赵芷芃笑道：“你别这样说，我看好你。” 倒不是礼尚往来的客气。 就如同石佳经常迷信她，她也十分迷信石佳。 “我比较担心车位怎么办，首都的车太多了，找得着停车的地方吗。” “这倒不用担心。”赵芷芃微微一笑，“我买了一个车位。” “哇...”石佳再次睁大眼。 她的朋友，好有实力。 “小王买的。”赵芷芃不禁笑道：“我没有那么多钱。” “王总对你真好。”石佳感慨说，“不过这也是你该得的，好几个项目都是你帮忙谈成的呢。” 说起王总，石佳总像沾到什么晦气的东西，没有任何深入展开话题或是调侃好友对象的想法。 她打心眼里厌烦这个人，四十岁的人了，还跟二十多岁的女孩处对象，老得都够做人家爹了。 赵芷芃笑了笑，将发顶的墨镜架到鼻梁上，“坐稳了。” 发动引擎，周围建筑物逐渐倒退。 石佳偏头看了眼，芃芃脊背笔直，游刃有余地控制着方向盘，又美又有气质。 严格来说，芃芃不算那种非常传统的美人，她的五官有一定缺陷，比如鼻梁不够挺翘有点塌，正面看时不觉得，侧面就显出端倪了。她主要是胜在气质，行事干练，气场森严。 说来石佳跟她也是特别有缘分。 从小学便同校，一路到大学。只是以前没什么交集，除了成绩经常做邻居，其他方面不属同个频道。 直到高中做了同桌才渐渐熟络，处成了好朋友。 芃芃不止成绩好，其他方面也很有上进心，一直以来便是班长，到大学成为学生会主席，给人的感觉沉稳可靠。 石佳正发着呆，忽然车身左移右晃。 只见不远处一个逆行的外卖小哥大摇大摆驶在机动车道上，芃芃慌了乱了，一个急刹车。 万幸的是后面没车。 石佳惊慌过后，看着汗流浃背的芃芃不禁觉得有些滑稽。 鲜少见她这么窘迫。 石佳调侃道：“你这车技还没我好呢。” 赵芷芃重新发动引擎，不遑多让：“他逆行呐，你来估计要撞上去。” “才不会。”石佳自信的很。 车子重新上路，赵芷芃关注着路况，石佳听着动次打次用手指随节奏敲击着，路旁的风景让人心情愉悦。 “佳佳。”赵芷芃忽然说道：“这周天你有空吗？” 石佳盘算了下，道：“暂时没有安排，怎么了？” “我打算搬出去，一个人的话估计忙不过来。” “你要搬出去？”石佳万分惊讶：“搬去哪儿，你买房子了吗。” 联想到之前说的买车位，她朋友现在的实力超乎她的想象，买房子之类的也不稀奇。 赵芷芃笑道：“怎么可能，当然是租的。不过承你吉言，希望有朝一日能实现。” 6、第 6 章 k大坐落在大学城，左右两面紧邻着别的大学校区，人来人往的学生为这条林荫垂柳的街道添上勃勃生机。 还没到正式开学时间，校园开阔宁静，只在靠近操场方向的时候，能听到新生军训的声音。 石佳提前了两天来校，果不其然，宿舍是没有人的。 她所住的宿舍是四人型，其中两位来自不同的院系，另一位同系但不同专业，避免了同组之间有可能产生的摩擦，几个人关系说不上特别交好，但也是相当和谐。 打开窗帘，打开窗户，屋内顿时充满了丁达尔效应，细碎的浮尘漂浮在光束中，轻轻一嗅，青草芳香顺入鼻息中。 舟车劳顿，石佳舒展舒展筋骨，自是相当惬意。 今晚大概是她一个人的宿舍了。 石佳清理了一下行李箱中的东西，又给自己的床铺换上新的套被，时间一点点流逝，暮色降临，对面那栋楼也投射几点稀疏的光亮。 忙活半天总算是把自己睡的小窝收拾得能躺人，还有一些杂事没收拾，但她累了，一切等明天再说。 石佳不算特别深度的洁癖党，但起码的个人卫生她还是会注意保持的。她喜欢让自己清清爽爽，所处的环境清清爽爽。 洗完澡出来，石佳穿的睡衣，已不想再出去抛光露面，于是点了一份外卖随便吃点。 她上阶段下阶段的目标是攒下留学的开销费用，饮食这些能省则省，所以哪怕余款充足，她也不会特别大手大脚地花销。 刚下楼提外卖上来，楼道的灯突然坏了，黑暗里石佳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这次抬脚的时候重力踏了下地面，还是没有反应。 看来是真坏了。 还好宿舍近在眼前，打开手机手电筒开了门进去，突然楼道的灯闪了几下又好了。 石佳困惑了一秒，也没多想便关上了门。 刚坐下，便收到芃芃的消息。 芃芃：今晚你一个人吗，要不要来我这儿？ 石佳：去你那儿干嘛，我刚弄好床呢，你怕呀？ 芃芃：我是怕你害怕。 石佳心里暗笑，回复：我没什么怕的呀。 芃芃：前段时间，你们那栋楼不是有人跳楼吗，场面可不太好看。 往事随着这段话浮现在石佳脑海中，那几天她正好去邻市参加一个比赛，后来才道听途说的，所以也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经芃芃一说，倒是有画面感了，毛骨悚然。 芃芃的消息持续弹来：从楼顶跳下来，撞到防护栏，走得不算体面，胳膊找了好久。 眼看着芃芃还在“对方正在输入中”，石佳忙打字：我一个人呢。本来我都忘了有这事的，都怨你。 芃芃：所以你要不要来我这儿。 石佳没多加考虑，回复道：那我还是更喜欢一个人睡，应该吓不死的，我会用被子蒙住头。 芃芃：这没用的吧，真要有鬼的话，你有没有看过咒怨，小心鬼从被子另一端爬上来。 石佳：我的妈呀求你别说了。 赶忙看了眼背后，还好没有人。 芃芃：你别激动，刚才是逗你的，我也是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没想到你也忘了，倒确实不该提，反倒引起你的恐慌。 芃芃：你真的不来我这儿吗。 石佳确实有被吓到，特别是联想到在楼道时忽明忽暗的灯光，不禁寒芒刺背，又虚虚地忘了眼门，门依旧是她所熟悉的门，便稍稍放下心，也有了回复芃芃的底气。 石佳：这么晚了我都换上睡衣了就不去了。 石佳：但还是要谢谢你多此一举的关心，瑟瑟发抖.jpg 芃芃：哈哈。 芃芃：那好吧，我遛了。 芃芃：另外，世界上没鬼，不要自己吓自己。 石佳还没来得及感动一秒，一张表情包从聊天界面里弹出来，一只狰狞的面孔全盘尽收于眼底，石佳赶忙退出与芃芃的聊天。 可恶的芃芃。 结束聊天，石佳仍然心有余悸，背对着后面大片的空气过于没有安全感，火急火燎地吃完晚饭，赶忙爬上床。 人的精力有限，惦记一件事情的时候另一件心事仿佛也变得不那么难以面对。 临出来前跟coke因为一本书的讨论闹了些不愉快。如果说刚认识那会儿是正在经历蜜月期，发现自己的观念对方都能够理解并且得到回应，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那现在进行更多的交流后，渐渐也会发现并不是所有的观念都不谋而合。 昨天的石佳，就恰恰属于接受被迫接受这个事实的时候，比较激动地输出自己的见解。 她并非一意孤行不讲道理思想上专制独裁的人，打字的时候就有些犹豫，结果还是发出去了。 其实最开始跟coke加好友的时候，她绝没有想过要苛刻自己。现实中要顾及人情冷暖说话留有余地，难道网上还不能随心所欲一些吗。 这件事情就是最好的实验石，跟coke接触的时间不长，至少证明了不是说断就断的关系，如果突然失联了因为自己的冒失对方不理她了，她会觉得可惜，可能会惆怅一阵子。 【会飞的石头】：我今天回首都了，大半天都在路上。 【会飞的石头】：累die.jpg 【会飞的石头】：然后发现宿舍只有我一个人。 【会飞的石头】：还好我不怕鬼。 【会飞的石头】：你在干嘛呀。 石佳漆黑的眸子盯着输入框，前面这么多的开场白，终于把想要表达的发送。 【会飞的石头】：你...还在生气吗？ 消息发出后，石佳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心思不自觉沉重起来。 她是不是有点卑微啊？ 不会，不是的。 石佳很多时候还是能拿捏准自己性子的，在质疑自己的时候马上能够辨别，拒绝焦虑，拒绝自我否定。 没多久，coke便回了她。 【coke】：生什么气？ 【coke】：我没有生气。 【会飞的石头】：我是为我昨天的冒失。 【coke】：昨天发生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coke】：也不对，你的表达内容我还记得，仅此而已。 【会飞的石头】：那太好了，我还以为我激烈的争论让你生气了呢。 【coke】：激烈吗？ 【会飞的石头】：嗯呐，你没发现我打了很多字吗。 【会飞的石头】：打的字越多，说明是破防的象征。我试图用自己的观点去说服你。 【coke】：难怪今天没有你的消息，原来你以为我在生气（笑） 【会飞的石头】：我也没有收到你的。 石佳原本姿态低微，此刻却有些反客为主。 【会飞的石头】：你没有生气的话为什么不能先联系我。 【会飞的石头】：原来我们的关系是我不主动找你就会失联的关系（生气）（生气）（生气） 【coke】：不会失联。 【coke】：我正打算找你。 【会飞的石头】：真的嘛。 【会飞的石头】：小猫嘻嘻.jpg 石佳凝重的心情放松不少，说话又变得没有负担飘逸了起来。 【会飞的石头】：昨天的事情，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抱歉。 【coke】：怎么又道歉了（笑哭），我真的没有生气。 【coke】：这只是正常讨论而已，不管你说了什么，我都尊重你的表达。 【coke】：你不需要道歉，不要因为害怕我生气而向我妥协。我只是一个网络上的陌生人，如果是在你身边的有心人利用你这一点，你会吃亏的。 【会飞的石头】：我知道啦。 【会飞的石头】：我也不是讨好型人格。 【会飞的石头】：只是我认真地审视了一下自己，说着说着就上了头，哪怕是后来回忆都无法完全把我的冒失美化，我觉得需要郑重地表达一下嘛。 【会飞的石头】：还有也是因为我对自己感到不满意，为什么对于这个事情会这么偏激呢，明明之前还说不应该把自己的三观施加到角色身上。可能人类的本质是双标吧，保持清醒在于没有过多冒犯到自己的事情上。这样不好，我要改。 【coke】：我并不觉得这是很大的问题，不过能引起你的思考，已经很棒了。 【coke】：我没有什么建议给你提，相信你。 和coke的聊天没来由的觉得很舒服，就像夏天山涧里流淌而过的清泉，既不会热情太过让人难为情，也不会太冷三句话聊不到一块去，舒适度可以说是刚刚好。 所以，在聊天短时间陷入沉寂后，石佳感受到以晚安为结束语的危机，赶忙开启新话题，为她们的聊天续时。 【会飞的石头】：你要睡了吗？ 【coke】：（笑哭）你要不要看一下现在几点。 “......” 九点二十。 【会飞的石头】：【...嗯...】 石佳要被自己的“不择手段”尬笑到。 于是她直接坦白。 【会飞的石头】：我害怕。 【会飞的石头】：舍友都没回，就我一个人，那楼道的灯光还一闪一闪，怪瘆人的。 【coke】：嗯？ 【coke】：（失笑）我记得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怕鬼吗。 【会飞的石头】：我当然不怕，但那也是看情况的。 【会飞的石头】：前段时间我们这栋楼有个女生跳楼了，当场就没有了生命迹象，而且在下坠的过程中还分离了。 石佳打这些字的时候都觉得有些瘆人，总觉得背后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生怕因为这段文字冒犯到亡灵。 【会飞的石头】：说来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们这层楼除了我这个宿舍有光别的都没人住，下去拿外卖的时候楼道的灯还坏了，一闪一闪的，想不多想都难呀。 【coke】：我也是一个人在家。 【coke】：当你害怕的时候，想想与你同处于一个境地的人，你遭遇的别人也在遭遇，你不是一个人。 石佳感悟到了些许。 确实，这栋里又不止她是一个人，总会有别人也在经历人没来齐的情况，可能她觉得恐怖，那别人也会觉得恐怖，充其量就是自己吓自己罢了，等到晨曦睁开双眼发现平平稳稳度过了一晚上。 【会飞的石头】：嗯嗯，你说得对。 【会飞的石头】：其实我也不是很害怕这些东西，只是今天的氛围渲染得太好了hh。正好最近才完整地看完咒怨，在恐怖片的世界观里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它还打破了被子的结界。 【coke】：恐怖片嘛。 【coke】：为了让观众感受到恐怖，演员真的是很上心了。 【会飞的石头】：难道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会飞的石头】：放板凳吃瓜.jpg 【coke】：有幸认识一个导演，他就是专门拍这个类型的。 【会飞的石头】：原来如此。 【coke】：如果你看过恐怖片拍摄花絮的话，应该就不会觉得可怕了，很多镜头都是配乐烘托出来的。 【coke】：徐旺导演知道吗。 徐旺？ 石佳在脑海中检索了一下，她以前看过蛮多恐怖片，国产外国产都有，在恐怖悬疑方面阅片量还算丰富，这个名字初看有些陌生，细细回忆过后凡是追过国产恐怖片的就很难不认识这个名字。 【会飞的石头】：我知道，那个罪域三部曲我都看完了。 【coke】：徐旺导演是圈内最特立独行的，一般来说电影开拍之前都会进行开机仪式，徐导却从不这样做，开拍当天全组一起听进行曲。 【会飞的石头】：哈？徐导这么有趣的吗。 【会飞的石头】：难怪别人说他根正苗红hh。 【coke】：是，徐导特别虔诚。 【coke】：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吓人的片段，是不是从头到尾只露出上半身，因为那个被吃掉的人脸上的摸具掉在了那一头，再往后一些血滴在地上，还没落地就剪辑没了，因为血液的材质凝固了。 石佳在脑海中细细回忆着，这么说起来还真是。 【会飞的石头】：真的哎。 【会飞的石头】：听你说完我发现我现在充满了能量，已经想找部片子给他们找茬了hh。 【coke】：（失笑）你确定吗？ 【coke】：看来是我矫枉过正，一会儿你要是又觉得害怕可能就找不到我了。 【coke】：我要去忙一些别的事，拜拜。 石佳有些意犹未尽，却还是打字回复道：哦哦好。 结束聊天，石佳不知不觉放松了不少，已没有之前那若有似无的恐惧，不止恐惧消失反倒还很轻松，现在哪怕有个鬼凑到她面前她都能戳一戳脸看是不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地吓唬人。 正打算刷会儿短视频睡觉，翩巧这时候石砚的消息弹出来。若是刚才，石佳还有闲心跟他聊一聊，现在就有些嫌弃了。 “这就是顶级白月光的杀伤力” 这是一条转发，封面图很小，石佳都不用点进去看就知道是谁。 往上的聊天记录也基本都是此类画风，要么从某音要么从某站各种转载，一般都是粉丝做的各种吹捧视频。 刚好石佳在逛这个转发的平台，便顺手点了进去，一路看下来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起伏，看完四分之一便忍不住无聊退了出去。 她给聊天记录截了张图，作为罪证发给石砚。 【石佳】：我是一个什么被你分好类的垃圾桶吗，能不能别老是给我发了，你该去找个跟你志同道合的人，这样不会总是热脸撞上冷屁股。 【石砚】：嘻嘻嘻我有啊，我还是千人粉丝群的管理员呢。 【石砚】：但我就喜欢发给你。 【石佳】：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毒害我。 【石砚】：什么叫做毒害啊，uu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uu。 【石佳】：我为什么要喜欢啊，你好奇怪，你自己喜欢就算了你还要强买强卖，要是没有你说不定哪天我看她顺眼就喜欢了。 【石砚】：你们不都是女生吗，你为什么对女生的意见这么大，看你之前还关注那个什么裴浚，你住在爱丁堡吗你。 石佳是真的快要hold不住，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石砚扣这么大一顶帽子于她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石佳】：？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无语。不是说boyhelpboy吗，对石砚来说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石佳】：谢谢我对其他女明星都挺有好感的，唯独你的凌优我下辈子下下被子都不可能有好感。 抱着玉石俱焚的姿态发送过去。 看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石佳暗暗思量着说辞，想着一会儿要怎么怼回去。 然后看见“对方正在输入中”跳了又跳，石佳仿佛能够幻视到石砚气急败坏删了打字打了又删的样子，乳腺顿时舒畅。 7、第 7 章 第二天，石佳安然无事地起来，晨曦倾泻满地，又是崭新的一天。 今天陆陆续续地开始有人返校，行李箱滚过地面的声音尖锐刺耳。 她们寝室的人要懒一些，不，是生活比较充实一些，不到最后一刻赶不回来那种，于是石佳今天又一个人把宿舍承包。 一个人的生活初呆一天是单调，是无聊，第二天便是享受，想什么时候去厕所就什么时候去，想什么时候去洗澡就什么时候去，一点不用担心同她人撞上。 借此机会，石佳掏出久违的吉他，在宿舍看看书，敲敲论文，再弹弹琴，也挺有滋味。 石佳爱好广泛，音乐自然也不例外。 她音色极好，乐感也不错，唱歌很好听，却只有小部分交好的人知道。她是个又e又i的人，有些方面很有想法无畏无惧，而有些方面又比较内敛。恰好，在唱歌这件事上就比较i。 她觉得自己不够专业，听她唱过的人却大夸特夸，夸到有点浮夸，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鼓励，石佳都有些承受不能，久而久之，就变得不敢在人前暴露会些乐器这件事了。 本科的室友是这么过来的，读研之后石佳就内敛了，加之学业繁忙也没什么时间练琴，她们宿舍估计是没人知道她会吉他的。 第二天，石佳看着时间还早，她们宿舍的懒姐姐们没有那么快回来，便又继续拿出还没收进包里的吉他弹会儿。 舍内离门口有小段距离，要经过一个窄长的廊道才到床桌这边。 石佳在学一手新曲，正放着原曲，昨天练了会儿已然能够明白个大概，过了遍之后开始跟弹。 为了跟上原曲的节奏，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以至于没留意到门边的动静，直到肩膀被人摸了下，吓得她一个激灵，前晚死去的回忆再次攻袭。 忙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张笑眯眯的脸。 “好听哇佳佳。” 秦怡绵，物理系小神，石佳的舍友之一。 她们宿舍的关系谈不上好到闺中密友的程度，但也比大多数宿舍要和谐。 “佳佳你居然还会吉他，太厉害了，感觉可以参加好声音china了。” 祝思淼，隔壁经常来她们宿舍串门的河市小妞，平素戴着副黑色圆框眼镜斯斯文文的，与舍友b是本科室友，一来二去跟她们宿舍的人都混了脸熟。其中，跟石佳的共同话题最多。 “没有没有。”石佳被夸得无所适从。 “是真的。”祝思淼说：“感觉很多人唱的还没你好听呢。”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石佳尬笑。 “话说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呀，竟然连我都不知道。我就说那个视频里的人像你嘛。”祝思淼说着掏出了手机。 “什么视频？”秦怡绵问道。 “我找找。”祝思淼打开了某站，点进收藏的视频一通翻找，“就是这个。” 她说像某个视频的时候石佳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她清清白白的，可从没登过什么大字报，也没参加过什么好声音china，估计是被认错。 直到看见祝思淼打开某站，死去的遥远回忆逐渐攻打上来，她猛然想到被她弃用的某个小号。 “别......” 可惜晚了一步。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朋友jiajia，这是我第一次录视频，有些紧张......” 那是十七岁的石佳，尚未褪去青涩，声音清清脆脆的，炯炯杏眼黑白分明，瞳孔乌亮。 她是真的有些害羞，三两句话后便要卡顿一下，但意外地让人有看下去的欲望，因为看她思考并不煎熬。 这是一个初学吉他时给同为初学者的心得体会。 石佳好久没看了，上次刷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播放量已经有六十多万，貌似是在三年前，现在更多了，评论数量破千。 石佳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态录完的，这简直是黑历史。虽说不该用现在的眼光去审视以前的自己，但她可以选择逃避，选择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甚至连这个号都没要了。 “好啦关了吧关了吧。”石佳一刻也听不得之前自己那个乳臭未干的声音，再多呆一秒该夺门而出了。 “哇，佳佳你以前也太可爱了吧。”秦怡绵把手搭在石佳肩上，笑道。 “是吧，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呢。”祝思淼说。 好在祝思淼懂她，边说边把视频暂停了。 “可爱吗？”石佳挤出一丝苦笑，“挺幼稚的。” “是很可爱呀。”秦怡绵一扫到下方的热评，并念出声来：“你看，他们也这么觉得呢。‘什么时候去参加选秀，姐姐送你出道’。‘天啊太可爱啦叭以后我要是生女儿也要生这样的’。” 石佳恨不得堵上耳朵，她是个见不得自己被捧杀的人，以前老师让上台念作文都怪难为情的。天知道就是因为偶然瞥见评论区一水的吹捧才吓得她没敢要那账号，为此还重新注册做了遍题目呢。 上一秒秦怡绵还在调侃石佳，下一秒就被对象打来的电话去阳台报平安去了。 祝思淼接过话茬：“佳佳，这么多人在催更，你怎么不继续做下去了呢。” “可能我没有红命吧。”石佳笑了笑，调侃自己。 要是没什么人看时间允许的话或许她就一直录下去了，或者有跟她志同道合一起在琴艺上追求更高的，可是这个视频到后面明显就背离了原来的初衷。 石佳有很多东西都懵懂，唯一坚定的是自己的心意，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如果一件事情要考虑太多，那还是让它暂停在最好的阶段吧。 “佳佳，要出去走一走吗？”祝思淼问道。 好呀。” 昨日下过雨之后，今天又是个艳阳天，烈日挥发着地面的水汽，走在校园林荫道上一股青青草香。 虽然出了太阳，却一点也不热，凉爽惬意。 途经二食堂，出来时两人手里捧了杯奶茶。 “佳佳，上次那个技能大赛你获了一等奖呢。”祝思淼闲聊道。 “你都知道了？”石佳笑了笑，表示讶然，祝思淼是文科类的专业，八竿子打不着边应该不至于关注到她们生物院这边的东西。 “你都上官网大字报啦。”祝思淼说着拿出手机，想必是刚点开过，一进浏览器便自动恢复到之前浏览过的网页。 石佳凑过去端详，果然发现了自己的名字，“还真是......” “啊这怎么还有照片，笑得好尬。”大字报的上方正好是宣传照，笑得正气盎然，一组正能量十足的照片。 “哈哈还好吧。”祝思淼笑道，“欸你这个是不是有奖金的呀，貌似还挺多的。” “嗯，我们是一等奖，十多万，几个队友一起分，再包括报名啊缴税之类的，其实到手也不剩多少了。” “那也不错了，这种比赛就是为了它的含金量。” “对。”石佳笑着点点头。 两人散步到潮汐湖，湖畔杨柳微垂，湖面荡漾着粼粼光泽，清凉的微风拂过脸畔，十分惬意。 “我们到那坐一会儿吧。”身旁有处凉亭，依湖而建，是夏日里乘凉的好去处。 “嗯嗯。”石佳应声说。 她们在石凳上坐下来，祝思淼问道：“对了佳佳，你手机里还有微博吗？帮我给裴浚投一下票吧。” “在哪里？”石佳打开微博，将手机递过去，祝思淼便就势操作起来。 她点开一个链接，是个最受什么什么欢迎的投票，祝思淼驾轻就熟地找到领取免费票数的地方，“你还要给别人投吗，我全部投给裴浚了。” “没事，你投吧。”石佳本来也不是很关注这些东西，很多明星她都只是有一丢丢路人好感，投不投都无伤大雅，祝思淼很喜欢裴浚，她对裴浚观感也不差，觉得他还挺励志的。 “好啦。”祝思淼心满意足：“这个活动到二十九号结束，你每天帮我清一下票数好不好。裴浚现在是第一，但还没跟李子臣拉开差距，最近他们家在跟别家换票，搞不好就要追上来了。” “但是我这十票也决定不了什么。”石佳笑道。 “没事啦，尽力就好，本来票数就是一点点积累的嘛。” “嗯那好吧。”石佳说。 “谢谢你啦佳佳。” “不客气。”石佳笑着说：“你都开口了举手之劳而已，再说我对裴浚也还挺有好感的。” “是吧，裴浚就是好，他值得所有人的喜欢。”祝思淼眼里绽放着光芒，充满着少女情怀。 石佳看着笑了笑，这感觉似曾相识。 对，就是石砚，他也是这么露着少男的痴恋如痴如醉。 不过也就一丢丢相似而已，只有那憧憬着一个人的神情很像。区别是石砚给她的是一股走火入魔的势派，而祝思淼给人的感觉就很美好。 石佳取回自己的手机，侧边返回没滑到，到了投票的另一个页面。男女明星是分开投的，这边的是女明星。 “咦，这个是分开投的吗？”石佳问道。 “对。”祝思淼说：“每天都可以各领十票。” “噢噢。”石佳应和着，学着祝思淼刚才的操作领了今天的免费票，她一眼便看到了第三排的姚安瑾，把票全贡献给了她。 这会儿突然想起了coke，可惜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然就把票数全给她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榜单上的人都小有名气，基本都是活跃在大众视野有知名代表作的，就算知道coke的名字也未必在这榜单上。 一眼扫上来，当她看到第一位的票数，刚才没有仔细看，都是长长的一串数字，细看会发现已经断层了，直直比第二多了一位数，上千万的差距。 声旁传来一声呵笑，祝思淼的声音飘过来：“就是因为她家跟李子臣那边换了票，本来李子臣跟裴浚差了百来万，现在差距越来越小，一想到这个我就来气。” “还能这样的啊。”石佳说：“可是感觉她也不需要换票呀，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因为裴浚的新电影马上就要出了，女主角就是凌优，你知道吧，谁家跟她合作都要遭一次殃，每个跟她合作的都要被网暴。仗着出道早资源好就在舆论上霸凌别人。” “我觉得裴浚根本就不该接这部戏，虽然这是秦战导演的，但是损失的远远比得到的要少。原本裴浚是兢兢业业的形象，自从跟凌优搭戏以后谣言就没停过，竟然还说裴浚是淘乐强捧出来的，暗示裴浚跟粉丝有染，说他没演技不努力耍大牌，我真的...他们是真要毁掉一个正能量的艺人。都搞不懂裴浚为什么要来淌这趟浑水，明明之前口碑这么好。” “不是吧。”石佳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裴浚还不努力啊，他可是从群演出道的，他的资源难道不是他自己一步步拼出来的吗。如果他都叫强捧，那凌优又是好在哪里。谁都可以拉踩裴浚就凌优没资格吧，她不才是靠资源强捧的吗。” “对啊论营销谁营销的过她。” “这也太过分了。”石佳有些愤慨，更多的却是无力，她不能遏制这些网暴的行为，能做的也只是眼不见心不烦，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还是专注过自己的生活吧。 石佳默不作声，瞅着地面往嘴里灌奶茶。 祝思淼还在刷微博，没一会儿又凑过来说道：“佳佳，你有没有看过‘开学啦’那档综艺。” “嗯。”石佳点点头：“怎么了吗？” “今年的演讲嘉宾是裴浚耶，我有点想去。” “录制点在首都吗，裴浚人气太高了，也不一定能抢得到票。”石佳笑笑说。 “可以的，我看购票须知里面，对部分高校有特殊的嘉宾渠道，咱们k大就是其中之一，虽然肯定会有人做这方面的交易，不过难度小了很多，蹲点应该能抢到票。” “那挺好的呀。”石佳笑道：“那你岂不是就能近距离见到裴浚了。” 祝思淼从裴浚还是个小糊咖喜欢到现在，已历经八年，八年的感情得以近距离实现与偶像接触的梦想，当真是件喜事。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呀？”祝思淼问道。 “我？”石佳想了想，笑问：“我比较在意票价哈哈，如果不贵的话去见见也行。” 她对裴浚的感情没有祝思淼那么深刻，仅仅是觉得他励志，路人观感较好。就像在投票方面，乐意给他投票，但若是到了花钱的地步，哪怕是电影，也不会无视口碑剧情去无脑支持。 石佳乐意去现场的理由并不仅仅是出于裴浚，开学啦是初高中时每年开学都会在班上播放的固定节目，或多或少有些情怀。又能见顶流又能重温情怀何乐而不为呢。 “199。”祝思淼说。 石佳略作考虑后，道：“行，那我也去。” “明早九点开始抢票，到时候我把链接发你，我们一起试试，这样抢到的概率会大一些。” “ok。” 8、第 8 章 周末，石佳应约帮赵芷芃搬家。 公寓离学校还算近，相隔两条街道，十分钟左右的车程，虽是一居室，在寸土寸金的首都，也是一笔一般人消费不起的费用。 公寓环境很好，周围都是绿化带，安保设施齐全，女生独居倍有安全感。 八月底，尚且在残暑，白天依旧炎热。 虽说是帮忙搬家，石佳倒也觉得还好。主要是大头都让芃芃雇的专业人士解决了，石佳就只需要帮芃芃打理一些私人物品。哪里不如意帮她扔，喜好的帮她摆，很轻松。 赵芷芃也没经手太多重活，但到底是布置自己长期住下去的家，电话没少打，也没少跟人交涉，一下午下来，尽是没怎么休息过。 打点完搬家公司的人，赵芷芃对石佳说道：“佳佳，我们点外卖吃吧。” 石佳将小摆件应芃芃刚才的指点摆放到落地床边的榻榻米上，应声说：“嗯嗯。” 这儿地处十四楼，能俯瞰到下面的街景。 要论起景色其实与别的城市也没什么两样，同样的高楼林立，同样的绿化布局，却因人心中的滤镜给了它一股别样的美感。 “佳佳，你过来呀，我们一起看，我不知道你要吃什么。” “随便点吧，我都行的。”石佳如是说着，还是往赵芷芃那边靠了过去。 “那可不行，就算是外卖，也必须请你吃好的。”赵芷芃笑笑说。 石佳知道赵芷芃的性子，自知拗不过她，便也随着她去了，退一万步说，芃芃过得比她还是滋润很多的，不必因为一顿饭太过纠结。 她们刚决议好要吃什么，正要下单的时候，弹出一通电话。 石佳清楚地看见联系人写着王先生三个人，便知道这人的身份，识趣地安静在一边。 “对呀，还没吃呢，正在点，那你干嘛不早说呀。”赵芷芃轻笑着闲聊，音色与以往没什么不同，细听的话也能听出区别，对电话那端的人多少还算亲昵。 “好吧，刚刚好，再晚一秒我们就吃上了。行，那就尝尝你的品味。” 挂断电话，赵芷芃对上石佳的眼神，笑道：“老王说他帮我们解决了晚饭，有名的云市私房菜，你肯定也吃得惯。” “哇，有口福了，不愧是王总。”石佳十分捧场。 其实她还好，作为云市人当然喜好云市风味，但电话那端的人是原罪。 “一会儿他们会送上来，也好，省得自己下去拿。”赵芷芃说着，忽觉脖酸，捂着脖子倒吸口凉气，“嘶。” “怎么了？”石佳关候道。 “刚刚擦窗户的时候，估计是一直维持一个动作，老毛病犯了。”赵芷芃说。 “那我帮你按按吧。”石佳说。 “不用了，过一会儿就好了。”赵芷芃道：“或者你帮我扭一下。” “行。”石佳笑笑说。 她先是缓慢地左右推动赵芷芃的头，待时机成熟，随着芃芃刚才偏向的所相反的方向施力一扭，骨骼紧随着一声脆响。 剧烈的酸痛倾袭而来，与刚才不同的是穴路明显通畅了。 “终于舒服了，你可真有一手。”赵芷芃舒活舒活 “我妈办公室待久了也经常这样。”石佳笑笑说，“要不要我再帮你按按。” “不用了，我还精神着呢。”赵芷芃拍了拍石佳的肩膀：“还好有你。” 石佳咧牙一笑。 “对了佳佳，你还记得你几点出生的吗？”赵芷芃问道。 “几点出生？”石佳想了想，说：“这个我记得听我妈说起过，是中午一点。” “我看看。” 石佳好奇地凑上去，只见赵芷芃在捣鼓一个什么八卦盘的东西。 手机app上的略显简略，只需要输入出生年月日时辰就能获得一份大众化的命数。 “它说你运势很好，生命中会有很多贵人出现，适合艺术，创新，烂漫主义者，虽然不刻意追求财富，财势却会主动追随你，基本不会为钱所产生烦恼。”赵芷芃照着文字念了一遍，看向石佳笑着总结道：“佳佳，你运势不错喔。” 石佳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像听到个天大的笑话，但本就是图个乐子，也不至于处处找茬，只笑道：“可是我现在就挺为钱烦扰的。” 她要攒留学的钱，芃芃应该很明白这点。虽不至于拮据自己，却也还是需要精打细算一些才行。 赵芷芃拍拍她的肩膀，“慢慢来嘛，你才二十三岁，人生还长着呢，上面也说了，你会有很多贵人的。” 石佳笑了笑，道：“那你呢？” “我嘛，”赵芷芃随即切换生辰，专说些好听套话的简陋命盘便也随之更新，“创新能力强，适合创业，销售，金融，较有主见，多积善缘会将是自己的福报，年轻时候或许会遭遇些挫折，熬过之后财运绵绵。” “哈哈，这不就对上了。”石佳不相信自己的，却愿意相信芃芃值得这世间最好，“你好的话我也会好的。” 赵芷芃与她相视一笑：“那我们就是命运共同体咯。” 石佳动了动她那一对招人稀罕的莹莹玉耳为她们是命运共同体助助兴。 此刻氛围极好，只是被吩咐上门的私房菜晚点了，提前来的话破坏氛围，晚点来便让人等得饥肠咕噜。 “芃芃，有些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我一直觉得你成功是迟早的事。大二就收到投行的offer，大三自己做的项目收益甚好，其实，你的能力没必要去依附任何人。” 石佳一鼓作气地说完，语速不觉缓慢下来：“你真的...喜欢王建川吗？” 是的，她就是看不惯那个老男人。 如果是本身没太多抱负追求的女孩子，抛开年龄长相那些，嫁到不错的人家石佳会衷心祝福。可是以芃芃的能力，真的不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吗。 自打知道芃芃跟这老男人交往后，每次提起那个老男人，石佳总是谈之色变，但起码也维持住了体面，只是对那些话题不表热衷。 像今天这么赤.裸裸嫌弃那老男人，还是第一次。 也算是借题发挥了，因为她是真的相信芃芃的那份命数。 赵芷芃看向石佳，默了几秒，露出笑容：“当然喜欢啊，不然我跟他在一起干嘛。” 这是石佳第一次听赵芷芃亲口说出喜欢，可她为什么不相信。 恍然间石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佳佳，我毕竟比你要大一些，再过几年你或许会明白，喜欢只占了一段感情的很小一部分，婚姻不止是荷尔蒙。” 石佳笑态反驳：“所以我没打算要结婚啊。” 她不喜欢芃芃用这种口吻。 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无关年龄阅历。 “倒也不用这么极端。”赵芷芃笑道：“就像我刚才说的，喜欢只占了很小一部分，或许有点点好感，综合下其他方面，遇到合适的不错的就结婚了，一个人费劲做的事两个人要方便很多，而且大部分人都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石佳拿过刚才没喝完的一次性纸杯，抿了几口，咬着杯壁，心有所思地微点两下头。 理智告诉她再继续这个话题谁也未必说服地了谁，再说像今天这样原本就很唐突，说多了伤感情。哪怕这个人是芃芃，不管是维系感情也好，还是尊重芃芃也罢，都不该再争执了。 ~ 帮芃芃搬完家，石佳也正式开了学。 科研生活很忙碌，特别是进入到研二。石佳也从被人罩着的师妹变成了师姐，虽然她也不曾被人罩着，本科的时候就跟众师兄姐们组队了。 虽然忙碌，但也总有忙里偷闲的时候。 石佳把coke当成了一个日记记录本，今天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做出了什么成果，通通都往聊天里塞。 石佳看着不内向，其实话一点也不少。 在她打开话匣子的时候，妥妥就是个话唠，当然，仅限熟人面前，得是特别特别熟的人。 或许coke还没到这个地步，但是网络拉进人之间的距离。 有时候coke回的及时，有时候便放着没回，石佳也不以为意，本来很多东西也属于是她自说自话。 基本上什么话题都涉及到了，唯独娱乐圈石佳很少提及。虽然一开始是说真高兴有了跟她在某论坛打配合的人。 一来石佳不八卦不追星，没动真格的必要，也就是开开玩笑。二来蛐蛐某些明星的时候万一误伤到coke了怎么办，毕竟coke一定程度上也属于这个圈子。 当然，偶尔也会有例外。 最近姚安瑾疑似做人小三这事登上热搜，爆了好几个词条。 石佳忍不住问了coke。 【会飞的石头】：姚安瑾真的插足别人婚姻了吗。 coke没一会儿便来回复。 【coke】：你很喜欢她吗。 【会飞的石头】：一丢丢啦。 【会飞的石头】：你怎么会这样觉得haha，大家明明都在八卦。 【coke】：（笑）你很关注她的事情。 石佳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对自己产生怀疑。 有吗？ 这么说也行吧，毕竟貌似除了姚安瑾，她也没谈到过其他明星了。 再说本来就有一点好感嘛。 【会飞的石头】：所以她是吗。 【会飞的石头】：好像体会到了塌房的感觉（心碎）（心碎）（心碎） 她也知道，coke未必能交好到姚安瑾这个咖位的人。 但也说不准呢，圈内的消息传啊传，总会传出点内情给下面的人吧。 她看到聊天记录上方“对方正在输入中”，等了足足一分多钟，以为好歹有一段话，没想到coke只回复。 【coke】：她不是。 石佳恍惚了下。 只有三个字…… 显示出问题了吧。 估计她有时候想措辞的时候在对方那儿也是这么显示的，其实根本就没开始输入文字。 石佳也有些意外，把姚安瑾是不是小三都给扔到了一边。 【会飞的石头】：你真的知道呀。 【coke】：知道一点点。 【会飞的石头】：刚好是“是”与“不是”吗haha。 【coke】：打你哦.jpg 【coke】：话都被你说完了。 石佳欢乐地在床上扭成蛆。 【会飞的石头】：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我信你。 9、第 9 章 《开学啦》在8.31日开启录制。 石佳跟祝思淼起码提前了两个小时进入场地。 石佳觉得不用那么早，但祝思淼害怕迟到，早早约了她一起。 中午在学校食堂随便对付了点，想必石佳也是有些初见顶流的激动，心情尚佳，大胆尝试了以前不敢尝试但又新鲜好奇的鬼椒热干面。果然还是太辣了，她一个云市人，云市虽然也是稍微能接受重口的城市，但毕竟也算属于清淡区，实在接受不能。 石佳压根没吃几口，临走前买了一笼小笼包到路上充饥。 所以她们现在，守在门口，还有一些年轻的女生，在收拾设备灯牌之类的。 石佳跟祝思淼站在远离人群一些的入场区，一口一个包子往嘴里塞，两只漆黑的眸子看看这儿看看那儿，发现几乎都是裴浚的粉丝，她只背了个挎包，倒显得她这个百分之八十冲着节目来的人有些不入人群。 但没关系，她的好朋友祝思淼也是裴浚的铁粉，从到场后便开始捣鼓包包，没一会儿掏出一根荧光棒递给她。 “呐，佳佳，给你。”祝思淼一手一根棒棒，她自留的那根精致很多。 “哇，谢谢。”石佳没想到祝思淼给她也准备了，刚好包子吃完，丟入一旁的垃圾桶，把玩着手里的棒棒。 没一会儿，安保终于放人入馆，此时后边已排了一列浩浩荡荡的队伍。 开学啦这档综艺没有等级之分，统一票价，就看谁来的比较早。 她们来的比较早，但也不够特别早，落到了第六排的位置，不过整体来说也算好的了。要是演唱会，这个位置算半个至尊席了。 “马上要见到裴浚了，激动吗。”石佳扬了扬手里的荧光棒，笑问。 祝思淼将头发微微勾至耳后，腼腆地笑了笑，蓦然，她眼里像有道光划过，忙扯了扯石佳的手，文静如她分贝也提高了几分：“裴浚来了！” 石佳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一道笔直的身形从门口大步流星地进入。 紧接着场馆沸腾起来，处处是粉丝们热情的呼声。 万众瞩目的男人穿着黑西裤白衬衣，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顶，在领口处松弛地敞开一颗。 不愧是当下炙手可热的顶流男星，身形笔挺如劲柏，不算远的距离望过去，能大致看清他的五官，很帅很帅。 祝思淼卖力地抓住她的手传递激动，石佳入乡随俗，沉入这一场狂欢。她当然也在笑，也很激动，不过嘛，到底不是铁粉，也不是追星人，混入不属于的圈子还是一眼能看出区别。 主持人的声音响起，现场慢慢激动地停了下来。 当裴浚开始讲演的那一刻，现场再度沸腾起来，轰鸣的掌声响起。 面对镜头的裴浚得体有度，诙谐地示意呼声停止，他的粉丝们很听话。 “佳佳，一会儿我想去后台要签名。”祝思淼虚掩着嘴巴与石佳咬耳朵。 “这可以吗？”石佳做口型问道。 “试试吧。”祝思淼紧张地攥了攥衣角。 讲演开始到精彩的部分，两人旋即停下来竖耳倾听。 裴浚口才不错，总能把人逗得哈哈大笑。 石佳倒是还好，她是典型的笑点高泪点低，但是说起云市方言的部分还是破了她的笑点。 她小学所在的一小与裴浚所在的实验小学紧紧相邻，算是种缘分，也是石佳对裴浚生出好感的重要原因。 云市虽紧邻首都，却没出什么明星。 好不容易出来个，还是顶流，那当然得大支持特支持。 两个小时飞快过去，与祝思淼同样想法的人不要太多，已经跃跃欲试。 她们靠看台稍近，又做足了准备。 一到结束马上开始冲刺。 跑在她们前面的还有两个女生，后面还跟了一群。 在通道入口，前面的两个人已经接近裴浚，只见裴浚伸手一推，“啪”的一声，女生的pad掉到地上，笔也随之在地上滚了一圈。 裴浚刚好踩到。 “……” 他只抬起腿，不耐烦道：“是没见过明星吗冒冒失失的。” 他看了眼这边，发现还有人在，便推了推墨镜，语气缓和些许：“怎么这么不小心，平板都摔了。” 他懒懒地弯下腰打算捡起来，被惊吓到的女生先他一步拾起，又是弯腰又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是要签名吗？”他问。 “嗯……”女生诺诺地点头，观量着脸色小心翼翼问：“可以吗。” 裴浚接过平板，应该说是夺过平板，看不清墨镜背后的脸，但可以看清他的动作，一秒搞定签名。 签完之后，不知对一旁的安保说了什么，后边的人被挡在外面。 石佳：“……” 回去的气氛有些诡异。 地铁上已经没座位了，石佳找了个不错的站坑，祝思淼魂不守舍地跟在后面。 想了想，石佳还是没忍住：“裴浚……” 她看了眼祝思淼，继续道：“真没想到是这样的人。” “他不是很宠粉吗。”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 “看来，明星十有八九都是做做人设。” “不是人设吧。”祝思淼抬起头，矢口否认。 石佳看向她，疑惑她的见解。 祝思淼推了推眼镜，道：“明星也是人，他们有血有肉，也会有想要发泄脾气的时候。” “……”石佳道：“可是，这是他的粉丝，人家也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吧，觉得累了可以解释呀，不至于这么凶吧。” “那只是不小心吧。”祝思淼道：“有很多私生，只有他们才知道私生的恐怖。突然有人接近想要正当防卫也是正常的。” “……” 石佳有些无言以对。 祝思淼充分验证了只要不愿意相信黑的也能描成白的。 她早该知道，经历那件事后沉默一路就证明在祝思淼心里悄悄原谅了，现在为裴浚起什么争执也很没必要。 石佳一路回想着那个画面。 姚安瑾那儿没塌的房到这儿总算塌了。 晚上回到宿舍。 石佳还是没从白天的事情走出来，旋即就跟coke蛐蛐了这事。 【会飞的石头】：今天去现场看了一档综艺，本来对那个明星还有点好感的，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会飞的石头】：他在镜头前也不这样啊，还挺谦虚的。 【会飞的石头】：粉丝在拍他，当时的状况是有些挤。我旁边的女孩找他去签名，他竟然直接把别人的pad打掉了。 【会飞的石头】：真的很过分，还好我只是陪朋友去看热闹的。但是我朋友是他的铁粉，也挺不敢置信的。 想到祝思淼，石佳真的是不能够理解。 这不是网传，不是道听途说，拥有欺骗自己的可能性，这是亲眼所见，不相信别人还能不信任自己的眼睛吗。 裴浚是实打实地打掉了粉丝的pad，这些他口口声声说热爱且感谢的粉丝，却如此糟践他们的爱意。 祝思淼竟然还能为他说话。 哎。 石佳依旧难以理解，理解不了便只好尊重祝福了。 coke暂时还没回她。 石佳也已经习惯了，接不上时间的聊天，便顺手刷起了微博。 其实她是想看看今天的事情有没有上热搜。 滑到了底，竟然没有。 倒是关于裴浚开学啦，裴浚讲述小时候的经历，占据高位。 石佳点了进去。 实时热门都有视频，这些她在现场已经看过了。再从录播的视角看，音质更清晰，画面也更高清。 视频中裴浚的笑容阳光爽朗。露出齐整的八颗牙齿，精心打理过的一丝不苟的头发，白衬衫系到顶解开一颗扣子。 妥妥的优质偶像形象。 石佳没再多看，果断地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榜首词条竟然又变了天。 “裴浚也在看凌优直播” 石佳一眼锁定到关键词裴浚。 关于凌优直播她知道，刚刚寥寥看了下，也不能说是刻意看，在裴浚那些高位热搜的前面就是凌优直播。 石佳点进这个词条。 张义：笑死，大家快看宁哥这条vb，把图片放大，仔细看。 石佳不知道宁哥是谁，估摸着是裴浚身边的人，图片是宁哥自拍视角，裴浚坐在旁边，戴着墨镜，拿着手机。 稍微放大比例，竟然能看到手机里的画面。 石佳真真感慨网友的火眼金睛，这都行，反正她是没看出来这是凌优。 萍萍和安安：哇，我也在看欸，竟然能跟浚哥做同一件事。 楚楚：嗑到了怎么回事。刚刚uu一下响了好几条消息，这时间正好能跟裴浚看直播的时候对的上。感觉是在悄悄交流噢。 石佳寥寥看了几条评论便退出来了。 看完只感慨裴浚可真忙呢。 刚录完节目，才下飞机，马不停蹄地又去看人直播，还上热搜了。 真是…… 石佳直接关了微博，不想再关注与裴浚有关的事情。 10、第 10 章 石佳这段时间特别忙，步入月初选择课题，参加组会，拉人组队报了比赛，每天宿舍实验室图书馆三点一线。偏巧新来的师妹也是个不省心的，跨考来的许多底层逻辑都不懂，人又比较内敛，其他人都将她当作烫手山芋，石佳也是心软手把手地将她带着。 好在比赛队友相知相熟，不少都是以前的搭子，省去了磨合过程。熬过最开始的准备阶段，慢慢开始步入正轨。 九月下旬天气渐渐转凉。 前些天下了转温雨，颇有些冷，今天是个大晴天，回温到了二十六七度。 校园里，人工湖岸，杨柳垂扬，青翠枝条在阳光下油油亮亮。 湖畔微风吹入凉亭里，石佳敛了敛衬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 上月的赈灾粮下来了，石佳将之转入自己的小金库中。 芃芃上次推荐她下的股票收益也已到达，添上这七百块钱，刚好突破十万元。 石佳弯弯眉眼，甚是满足。 自上大学后她便开始自食其力，周末兼职家教，平素在网上答的那些东西也能赚到些许稿费，加上奖学金助学金，收获颇丰。 其实大一大二没攒到什么钱。当时还很贪玩，逢节放假总会出去旅游，也在那两年时间把国内想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遭，剩下不多的钱也投入家里购置的新车中。 三年时间对于还没正式工作的学生而言属实不错。 但石佳还想要更多，她希望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攒够出国留学的费用。 虽然经常口头上嫌弃自己的专业，但她总是用行动给予着默默细无声的爱。主要是不爱也不行，你不爱它它也不会爱你，不往上读啥也不是。 复又加深了一遍对未来的规划，石佳弯弯眉眼。 她今天穿着一件素色衬衣外套，内搭纯白吊带露出，露出锁骨那带白皙的皮肤。九月微风拂来，杨柳依依，也将她安放在两侧的秀发往后吹，连忙抓住就势抓了起来。 她的表情向来丰富，就那么短短一会儿，变了好几种，生动鲜明。 才稳定下来，忽见小道上立着的熟人，眼睛传达着热情：“周传凯，你什么时候来的，吃饭了吗？” 她经常会在校园里莫名其妙地见到周传凯。 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三点一线。 跟周传凯，也是在三点一线的路上认识的。 这人智商恐怕初始就是满级，在学术方面不止在他们院里鼎鼎大名，纵然在整个人才济济的k大也实乃风云。而他的情商，恐怕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被拿来跟智商做了交易。 人很沉闷，甚至有些孤僻，话很少很少，基本上问一个问题回答一个，很少见他主动去关心别人的事情，或许这些对于他而言都是浮云，只有学术能引起他的兴致。 他在学校，基本没有朋友。 如果有人问他最好的朋友是谁，恐怕跟他做过几次图书馆搭子偶然在路上见面打个招呼的石佳也能有幸提名。 “吃了。”周传凯眼神有些闪躲。 神情却依旧木讷，看上去有些许的呆。 “你是去图书馆吗？”石佳问。 以周传凯的习惯来看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成是去图书馆。 “嗯。” “我跟你一起去吧。” “嗯。” 石佳把桌上的东西一一放入包里，忽然想到了些什么，扭头说道：“要不，你先陪我打一把牌？” 她包里常常放着一盒扑克，无神的时候会跟人打牌，既是作为娱乐，也是提前步入学习的状态。 打牌时挺考验记忆，算牌的过程让思路更顺滑。 特别是跟周传凯这种高智商，算牌就跟吃饭一样简单，跟他打牌可太有挑战了。 打了一把，石佳赢了。 “你又变厉害了。”周传凯一板一板，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石佳哈哈笑，“我抓的牌大，运气好。” 周传凯像是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简单地笑了一下。 “那我们走吧。”石佳收拾好牌局，说道。 “嗯。” 凉亭与图书馆的距离不算远。 沿着湖岸绕半圈就到了。 湖边风景美好，特别是这样艳丽的天气，通常有人在这片杨柳草地上散步赏玩，只因现在是中午人才不多。 远远望去，十来米开外有两个女生时而追逐时而牵手。 走近后，更能看清各自脸上的情意，她们的眼睛里传神地向人表达她们的关系。 看上去十分美好。 石佳走过了还回头看着。 长发马尾的女生本科时跟她一个学院的，上次听到她的事迹的时候还是在跟这个女生暧昧，没想到如今已经在一起了。 女生与女生之间，有一股别样的氛围感。 石佳心里是这么觉得的，女孩子就是很美好。 在遇到过好几对同性恋人后，很难不对自己的性向也做出一番评估。 如果是她的话，她并不排斥跟女生交往，只是怎么说呢，总感觉恋爱距离她很遥远，别说在小众频道遇见一个真爱了，就是在大众频道里这么多男的，学校里遇见的男的已经够多了吧，形形色色方方面面都见识到，就是没遇见过一个有感觉的。 “你不走吗？” 周传凯立在前沿，问道。 “等一下。”石佳朝他笑了一下。 风吹杨柳，湖面闪耀着粼粼波光，草坪上坐着的两道背影甚是唯美。 石佳将之装饰进自己的相册中。 “好啦走吧。”她揣着笑意，莹白拇指长按屏幕，勾选图片发送给vx联系人。 会飞的石头：【虽然我不能为你带来灵感。】 【但是我拍到了这个。】 【是不是很美，超有氛围感的。】 【那个稍稍高一些的呢是和我一个学院的，我大概也听过她们的故事，真像小说一样啊。】 到图书馆，石佳没急着拿出平板，包包被她冷落，孤零零地搁置在视野后方，而她专心致志地在屏幕上输入文字。 尽量用简练的语言把那两个女生之间的故事概述了一遍。 刚刚放下手机，屏幕复又闪亮。 coke：【谢谢你。】 【不过暂时用不上了。】 石佳看后一头雾水。 用不上了？ 会飞的石头：【怎么啦？】 【莫非，你已经拍完了？】 在石佳的刻板印象里，她下意识地觉得coke接的剧本应该不至于拍很长时间，要么是小制作，要么戏份不多，收工快速。 coke：【没有，投资方那边出了些问题，这个项目暂时被搁置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石佳看得眉头紧皱，都顾不上和coke迂回。 会飞的石头：【啊？怎么会这样。】 【bushi他的问题难道就不能早点确定吗，非要让别人白忙活一场。】 coke：【你好像比我更遗憾。】 会飞的石头：【是啊，我伤心所有努力却得不到回报或是努力了却掀不起一丝水花这件事。】 【明明你已经这么认真对待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coke：【我确实会觉得有些遗憾。】 会飞的石头：【我懂，抱抱你。】 coke：【但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 【不是还收获到了为我伤心的你吗。】 石佳看着白色气泡，里面的文字让人眼睛一亮。 乐哉乐哉打字： 【哈哈，原来认识我也算是一桩收获吗。】 coke：【我觉得是这样。】 【跳舞的天线宝宝.jpg】 【还会定期给我更新表情包呢。】 石佳看着这张并不算是特别应景的表情包笑了。 她知道coke在调侃她。 会飞的石头：【你猜我现在是什么表情。】 coke：【嗯？】 会飞的石头：【眼睛眯成一条缝，能夹死一只蚊子，刚刚还有人看了我一眼，肯定在好奇我遭遇了什么喜事。】 【不过确实很喜呀。】 【没有什么比自己在别人眼里具有价值更开心的事了。】 coke：【胖达摸头.jpg】 突然的谈心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让石佳哗啦啦地生出许多感慨。 会飞的石头：【我觉得我有点聒噪，就是话有点多，其实我现生里话不多，不，说不多也还是有一点多的，总而言之，就是没有在网上这么多，然后我就稀里哗啦地跟你灌了很多水，你竟然没有觉得我烦，甚至还觉得认识我是一件收获，我觉得很神奇，又有一点不可思议。】 【我之前就想问的，我有没有吵到你，挠头jpg。】 【我灌水的时候你不一定要回消息的，没关系，就当作我在自言自语。】 coke那边文字十分平静： 【你很活泼，而且在我可接受的范围，我没有觉得吵。】 会飞的石头：【真的吗？】 coke：【当然。】 【只是，有一个小小的建议。】 会飞的石头：【什么？】 coke：【你不能在半夜的时候发消息过来了。】 会飞的石头：【啊？】 【噢。】 石佳的文字一如她的表情分秒之间风云变幻。 【看来你忍我很久了，对不起！】 coke：【（笑哭）】 【我没有生气。】 【只是想让你早一点休息，不要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 石佳不假思索，【yessir，我听你的。】 11、第 11 章 桌台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仪器，石佳游走于几张台面之间。 收拾完桌上的杂物，与实验室的姐妹相视一眼，一前一后走出去脱下防护服。 “哎呀真是累死我了。”王冰冰抱怨不断，抱着她的脖子一顿扭，“佳佳你不累的嘛。” “你都泡一天了能不累吗。”石佳笑道：“我下午才来的，还好吧。” 不知不觉走出大楼，王冰冰嘴没闲着：“你还带着孙梦雨啊？” “是啊，这两天她没怎么来。” 说起孙梦雨，石佳一脸疲态。 孙梦雨就是那个不省事的师妹，人看着沉闷话不多，但还怪倔的，若是触碰到她的逆鳞，她就耿着脖子与你必争到底。 石佳倒没怎么跟她起冲突，与她起冲突的另有其人，是一个脾气十分火爆的。那天让孙梦雨帮忙打下手，一项数据记录错误导致白忙活一天，鉴于之前孙梦雨有过甩锅的前科，被人传着传着成了刻板印象，于是那位脾气火爆的就指责她这点事情也干不好。 孙梦雨不遑多让，两人大吵大闹惊动了导师，最后一人给了一个处分。 后来，真相大白，确是那位火爆的自己出错了，孙梦雨这次真没什么问题。 经历这事，纵然她没错也没人向着她，在一个新环境，自己能力尚且不充足的情况下不打点好与周围人的关系怎会有人待见她。 感受到了身旁人的冷漠后，孙梦雨自然而然就靠近愿意跟她好好说话的。 “要我说啊你也崩理她了，让她自生自灭吧，我看她问你的那些问题，拜托自己就不能去查一下资料吗。” 石佳苦笑了下，“她现在也还好啦。” 石佳不想背后蛐蛐别人，再说孙梦雨这段时间确实进步不小。 “后天就要放假了，有没有什么安排？”王冰冰神秘笑道。 “还没有呢。”石佳说：“出去玩是不行了，雇主家的小弟弟下学期就要中考了，叫我加大马力狠狠教。” 王冰冰皱眉：“哎累了个把月了放放假不需要这么卷吧。” “三倍报酬呢。”石佳笑道：“她舍得花钱我还不舍得教啦。” 一层一层走下阶梯，正当时，vx通知音响起。 石佳以为是coke呢，她们一般晚上聊的比较多。 为什么是晚上呢，因为石佳一般白天泡实验室，晚上才有空找人聊天。 说起来，coke很少主动找她，但石佳找她的时候她又特别热情，温柔。友情的箭头虽说是相互的，我不找你你便不找我的话，那这段感情就没什么维持的必要。 coke明明很少找她，却并没有带给她类似的感觉。 所以，石佳依旧很喜欢跟她灌水。 打开手机，通知栏显示的联系人是石砚，石佳当即垮下脸没了兴致。 石砚：【后天我过来燕市，陪我逛街吧。】 石佳：【后天，我要兼职啊。】 石砚：【可以晚上啊，难道你要兼一天啊。】 石佳：【兼完职不累吗，当然要早点回去消息，准备大后天的兼职。】 石砚：【你就是不想陪我玩，你好狠的心啊，亲弟来找你玩你还爱搭不理的，我都给你买你喜欢喝的茶茶乐了，我都不嫌弃它重！】 石佳：...... 他一个男的可真会撒娇。 不过嫌弃归嫌弃，她倒也不会真至于任他来这边不闻不问。 石佳：【不是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燕市。】 石砚：【顽皮.jpg】 【想来需要理由吗。】 很好，这个扭扭捏捏的样子不怪石佳揣测用意了，反正也不难猜。 【那好吧，一二三四号我都要兼职，晚上有时间，如果要玩别的就只能等到五六号了。】 石砚：【okk。】 晚上，石佳跟coke闲聊着，忽提起石砚这茬。 会飞的石头：【我弟过两天要来这边玩，我还得给他看看酒店呢。】 coke：【你跟你弟弟感情挺好。】 石佳眯了眯眼，显然被这文字惊到。 感情好？ 会飞的石头：【没有啦。我跟他经常吵架，他不让着我，我也不让着他，争锋相对的。】 coke：【争执也是感情好的一种表达，若是真的合不来，甚至都愿意浪费口舌，怎么还会帮他找酒店呢。】 会飞的石头：【我是看他没钱还爱玩，总不能任由他睡大街吧。】 coke发来一张轻笑的表情包，看得石佳一头雾水。 这啥意思，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 二号。 天公不作美，从下午开始下起瓢盆大雨，硕大的雨幕让人连路上行人与车子都看不清。 好在这雨势也不是持续的，到下午五点石佳给初中生补完课，雨势已变得很小很小。 但只能进行一些室内活动，谁知道它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雨呢。 石佳与石砚相约在靠近大学城附近，挨着学生而建的商圈物美价廉，对学生的消费水平更为友好，且离宿舍近，避免了赶不到地铁的尴尬状况，要知道凌晨档的首都哪怕是网约车价格也十分昂贵。 到商城楼下，石佳收拢湿漉漉的雨伞，他们约定在这个门口。 石佳左顾右看也未发现那人的踪迹，一打听，原来这家伙比她还晚。 石砚：【马上马上，我坐的公交，堵车了！】 石佳无了个大语。 她可是从雇主家里过来的，二三十里地呢，石砚那点距离走路都够了。 肩膀被人拍了拍，石佳转过头，正撞上那张笑眯眯的小白脸。 “你好慢啊。”石佳忍不住抱怨。 “好啦好啦我的好姐姐，我请你看电影你原谅我吧。”石砚把伞收好，两人朝里走。 这座商城吃的喝的唱的玩的应有尽有，百货大厦的标准配置，要说比较特别的，要属那些二次元的周边物料，引得许多人慕名而来。 石砚是个动漫迷，二次元的星三次元的星他都追。 石佳对这些不是特别狂热，但进里边逛一逛的兴致还是有的。 国庆的人是真多，大学城装了数十所学校的学生，加之白天下了一天雨大家伙憋坏了，全部挤在一个时间段，造成了如今这水泄不通的局面。 石佳完全是被人流推进一家物料店。 店内琳琅满目的商品，她认识的人物不多，熟悉的在这个场景里便显得特别亲切。 萌萌哒的小妮可被做成一个精美水晶球，石佳甚是喜欢，正好桌上缺了个摆件，她要把它带回家里。 “没想到这里还有雪儿呢。” 买单的时候，石砚站在前边，手里拿着一盒精美小卡。 石佳扫了一眼，看不太清，不过雪儿这题她会。这是凌优由童星变成白月光女神的分界线。 那部剧当年风靡全国，哪怕到现在，也霸榜各个视频网站播放量前十。凌优并不是出演的主角，只是作为少年男主的白月光，戏份加起来两个小时不到，却凭借这个角色彻底奠定了她的国民度。 这么火爆的电视剧石佳当然也看过，她嗑的是成年后的男女主，女主虽说有点老但是演技超好，当时还是作为一线女星，人却那么低调，通稿都没几个，风头全被凌优占了。 那部剧也确实好，石佳也偶有重温，但她都是直跳到成年男女主出场的那集。 石砚拆开包装，快速浏览了一遍卡面，而后抽出两张大度割爱：“呐，送你两张绝美的uu。” “你自己留着吧。” 石佳没要却愣是被石砚塞到手里，“有没有亚琴的。” 亚琴是女主角的名字。 “没有。” 石佳顺手将小卡塞进包里。 电影七点三十三分开场，他们提前十分钟入场取票。 因着是石砚请客看电影，他自作主张地就买了，甚至连让石佳展开讨论的余地都没有。 直到看到片名。 “芳寻？” 石佳并不陌生，正是裴浚宣传的那个。 据说大牌云集，石佳到绿瓣上搜了一下，演员表凌优，裴浚，甄道荣...... 看到凌优，石佳恍然大悟，难怪石砚一声不吭地就选了，难怪最近到处都是凌优裴浚的热搜，到处都在宣传凌优的荧屏初吻。 石砚嚼着爆米花，吮吸手指：“看影评说后面有点好哭。” “我泪点高。”石佳抿了一口奶茶。 话音刚落，影厅熄了灯，影片正式开始。 这部片子的主题大致讲的是家国与信仰，属于国庆贺礼片。 片头伊始，女主的戏份比较多，大多是与其老师的对手戏，简介里写着整部影片都是女主老师所部下的局，虽然他早早领盒饭，但戏里的人都在他身死后布下的棋盘上争斗。 影片一点点铺垫老师是推手，他是反派，却用生命执行最后的正义。 陆华平老师作为老戏骨演技超绝，尤其是眼神戏特别震撼，虽然前期没给多少提示，他的眼神分明在述说着他的无奈。 女主角从小被老师抚养长大，老师之于她亦父亦师，她表面上是反派一党，实则早已加入胜利党，当她接到谋杀老师的指令后，她站在老师初次遇见她的山顶，充满矛盾不知该作何选择。 风吹动碎发，照得人眼充满雾气。 不得不说那是一张极为契合大荧幕的脸，电影里的凌优感觉要比石砚往常给她看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好看。 正当时，手机响了一下。 石佳才发觉手机忘了关小声音，遂一边调小一边查看。 coke发来的。 【很好看。】引用的妮卡的图片，石佳当时拍给她看的。 【我也有一个，只不过，你的是朝左边，我的是朝右边。】 正好前边节奏缓慢较为无聊，石佳心安理得的摸鱼。 会飞的石头：【hh，这么巧吗，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coke：【在家里，回去再给你看。】 会飞的石头：【你现在不在家嘛，又接新戏啦，之前没听你说过。】 coke回过来一张摸头表情包，终止了这个话题。 【你现在在干嘛。】 石佳就势抬头看一眼，别出心裁地拍了张照片。 画面瞬息万变，刚刚还是老师的视角，按下快门的那一瞬变成女主角视角，那还是一张近景特写。 石佳将照片发送出去。 并补充：【看电影。】 coke没有当即发来，石佳便抬头继续看电影。 老师终于被自己的徒弟杀死了，临终前的最后一次对手戏。 两个人各怀心事，老师把那些复杂的情绪都演绎出来了，女主部分则是平平淡淡。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石佳低头去看。 coke：【觉得怎么样。】 石佳本就有些不满想吐槽，正好找到发泄口。 会飞的石头：【不怎么样。】 【感觉女主接不住戏呀。】 石佳等着coke回消息，却多等了一分钟才得来回复。 coke：【这样啊。】 石佳激扬文字：【由此可见，并不是大火的就有能力，可能他们连最基本的专业素养也没有，只是他们身上捆绑着各种各样的利益交换。很多人，只是不像他们一样有那么多展示自己的机会，如果获得同等的资源，未必就比那些人差。】 coke：【嗯，你先看着，后面或许会有反转呢。】 会飞的石头：【嗯嗯好。】 石佳关掉手机，屏幕灯光熄灭，不经意地扫了周边一眼，这才发现周围人都在沉浸式观影中，在摸鱼的只有她一个。 影片正好来到打斗阶段。 不得不说在大荧幕的家持下，这样的片段十分容易汇集注意力，石佳也随之沉浸，直到十分钟后切换场景。 刚才那一段下来，好生刺激。 虽然带着偏见，但也很难不承认，她居然有点get到凌优的演技。 那个负伤之后处理伤口的片段眼神演绎的可真好，石佳都快忘了这人是凌优。 中间片段影片的节奏慢下来。 直到名义上的男主角裴浚登场。 现在石佳对裴浚的偏见可更大了，不过在演技方面倒不至于倒退太多，毕竟她要励志成为一个客观的人。之前看过一部亲子剧，裴浚在剧里饰演叛逆的小儿子，演的还是蛮好的。 裴浚出场的第一个镜头，是与特务联系人接头。 短短几十秒，石佳直接幻视到那个叛逆的小儿子，但这明明是一个肩负着重任的卧底角色，此前刚刚收到同志就义的消息。 不过，这也可能是裴浚策划的戏中戏，以此迷惑那些特务。 石佳抱着这样的洗洁精态度，看到了男女主会面的部分。 这部电影稍微带了一丢丢感情戏，十分隐晦，全靠演员的表达。 石佳没想到自己再次get到了凌优，不得不说真的很有层次感，从进门后的确认到后来的惊讶再到失望，每一道眼神都能掀起情绪波动，偏偏这时候裴浚掉了链子。 掀起的情绪在他那儿戛然而止。 每每想要上去却被他平静的眼神打回平面，他直像块木头，杵在那儿动也不动，眼神像死掉的鱼，不，应该说是尊贵的佛祖，怜悯地看着在他面前伤心的女主。 显然，他没有接住凌优的戏。 石佳差点被这木头气死，裴浚真的很符合她的刻板印象，原本还保留着最后一点体面，现在也被消耗地荡然无存。 难怪在看之前随手看了眼影评，吐槽裴浚演技的很多，不过都被压了下去。 倒是凌优，挺让人意外的。 12、第 12 章 从影厅出来，石佳还没能从剧情中回过味，从脑海中复盘那些细节。 裴浚的表演是这部作品最大的败笔，满分十分石佳能打八分，其中裴浚起码要负一半责，到他那儿就出戏，不然算得上是一部必看佳作。不过就是冲着剧情以及其他人的演绎，还是蛮值得二刷甚至三刷的。 幸好裴浚的戏份不多，不然分分钟没眼看。 这次倒是令石佳意外get到了凌优，颜值担得住大荧幕，演技也是可圈可点。前半段难尽人意，现在从全局复盘的话可能也是因为前期节奏偏慢，尚在铺垫，很多都是细节，单从前半段节点来看并不能说是她演的不好。 特别还是在裴浚之流的衬托下，凌优的闪光点被全面放大，从底线是裴浚来看凌优的发挥找不到任何瑕疵。 整得石佳都有些好奇凌优这个人。 趁着石砚不注意，石佳悄悄百度了下凌优。 凌优，24岁，出身于燕市，毕业于首都电影学院。六岁时参演个人首部作品迁移...... 什么，凌优竟然才24岁吗。 在石佳记忆里，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凌优这个人，感觉她是一个遥远但又无处不渗透在生活中的形象，怎么都该三十好几了吧，没想到只比她大一岁。 快速浏览完凌优的作品，早期的作品石佳发现自己竟然都看过，后来就没怎么关注了。 怪不得她国民度这么高有她在凡是投票打榜方面就没别人的事，她早期的作品简直是家喻户晓的存在，人设都很好，凡是涉及到情怀的东西就很难在舆论战中败北。 说起来，要不是石砚成天吹嘘追个星尽给她找麻烦的话，她对凌优其实也没什么恶意，谈不上有多喜欢，但绝对不会诋毁。 眼下刻板印象已经形成了，石佳对凌优的态度也仅仅是在心理洼地之后小小的刮目相看了一下，正因为之前的底线放的足够低，所以才会在她身上收获惊喜，到不了因为一部电影就成粉丝的地步，最多以后不用演技差这点来攻击石砚了。 她还是很讲道理的，不会瞎黑一个人。 石砚请客看了电影，石佳被迫请客吃饭。 还是有些心疼，饭钱可比电影票值钱多了。 可恶的石砚还不快点去工作。 石佳看着只想选昂贵套餐的石砚咋看咋不顺眼。 他还在那儿看，还在问哪个贵。 “-389~” 咔嚓，是钱包碎掉的声音。 “谢谢姐~等我赚大钱一定第一个孝敬你。”石砚笑眯眯的。 石佳牙疼，默不作声地喝果汁。朋友都说石砚笑起来跟她有点像，还是不要了，她没那么贱兮兮的。 眼下烤盘上的肉差不多都熟了，石佳关掉手机，开始享用美食。 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已是饥肠咕噜，吃什么都香，烤肉那就更香了。 石佳吃了好一会儿，都快三分饱了，再爱吃也会发现一个人吃少了些与人争食的美味，这一切都是因为石砚少给了食物方面的情绪价值。 这人一直扒拉着手机，根本停不下来，一块肉能吃好久好久。 “你在看什么啊，不能先吃饭吗？”石佳提出不满。 对面的大男孩闻声抬起头来，露出整齐大白牙，把手机扬到她面前。 “看，我要被uu迷死啦啦啦！” 石佳对这人强制性安利ptsd，条件反射地避开石砚的魔法攻击。 因为今天这部电影，潜意识里倒也没这么排斥了，释然一秒，便接过手机端详。 画面中...... 石佳原本只是为了敷衍一下，岂知看了一眼就顺理成章地看了第二眼，甚至她自己都没发觉，几十秒的视频竟过的如此快。 “嗯，看完了。”石佳不动声色 或许是之前因为凌优跟石砚拌嘴太多了，经常为了结束拌嘴而多少带着点阴阳怪气地遂石砚的意，石砚对这点风吹草动异常敏感。 “又骗我。”石砚撇撇嘴。 “没骗你，真的好。”石佳耐心反驳。 石佳：“你骗人的时候喜欢说反话。” 石砚：“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石砚矢口咬定：“我不信。” “……” 石佳好心累，天地可鉴，她真不是敷衍。 “算了，随你吧。你觉得是怎样就是怎样的，我不需要证明给你看。” 石佳心底叹了口气，开始怀疑今天的动摇。 石佳一边吃着一边沉淀心事，连美食都丧失了许多味道，越想越不甘心。 呵，都怪裴浚。 就是因为他太拉垮成了别人的背景板。 其实凌优发挥的也没那么好，同行衬托而已。 如是想着，石佳喝了口果汁。 酒足饭饱过后石佳打开手机，一开屏就显示着还未关闭的微信。 想到刚才与coke没续下去的聊天。 coke让她先看下去，没想到后面还真的有反转。 要不，跟她分享一下剧情？ 石佳都开始打字了，想想还是作了罢。 可能她也要看的，还是别给人家剧透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误会了就误会了吧。 还好石砚是个男生不需要她送回酒店，石佳自己都搞到将近十一点才回到宿舍。 洗漱完，躺到床上，例行在睡前玩会儿手机。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想了半天才发觉到，原来睡前没有跟coke友好交流。 上次coke给她推荐了本书，昨天她刚看完。 【会飞的石头】：《秘密》也看完啦。 【会飞的石头】：其实一开始确实不太能够接受这个类型的，我觉得生活是自己书写的，不需要听人讲道理，但是看到后面，还是会慢慢被它的一些话触动到。 【会飞的石头】：还有这个类型的书推荐吗（看看）（看看）（看看） coke回了一张表情包。 【coke】：猫猫生气.jpg 啊？ 石佳有些不明所以。 【会飞的石头】：你怎么啦，心情不好吗？ 【coke】：没有，发着玩一下。 石佳唇畔微微扬起。 【会飞的石头】：猫猫撇头生气.jpg 【会飞的石头】：猫猫踢石头.jpg 【会飞的石头】：猫猫撞到石头嚎啕大哭.jpg 【coke】：（笑）你在做什么。 【会飞的石头】：（笑）陪你一起玩呀。 【会飞的石头】：猫猫抱抱.jpg 【会飞的石头】：猫猫讨好.jpg 【会飞的石头】：你忽然给我发这个，我还是放心不下。不管怎样，还是要安慰一下。 【coke】：没有生气。 【coke】：我已经很久没有怀疑过自己了，不管听到什么样的评价。但是今天有些出乎意料，或许那个人有些特殊，很难不去在意。 【会飞的石头】：那她只是不了解你吧，我不相信有了解你后还讨厌你的人。 【会飞的石头】：认真的.jpg 13、第 13 章 这月中旬，石佳组里组织聚会。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妈妈打来一通借钱的电话。理由是家里想买新车，需要她支助五万块钱，之后再还给她。 五万不是五千，石佳陷入了犹豫，没当即作出决定。 她妈妈虽然受过高等教育，却也是十分传统的人。 她非常顾家，在家庭方面付出许多，将家庭的利益视在她个人之前。石佳也说不出这有哪里不好，明明她是享受她妈妈着于家庭的既得利益者，可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妈妈可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既然享受了妈妈的顾家属性，那么在某些观念上，石佳也受到了些许委屈。 凭心而论，她妈妈待她也很不错，从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从来没有苛刻过她，哪怕石佳现在在为自己积攒留学的钱，吃喝用还是受富养没十分拮据过，她 照样会买一些叫的出名字的品牌好物，照样会宠溺自己的胃，想吃什么只要不太高溢价也会满足自己。 只是在男女差别上，她妈妈的观念也很传统。 不管是如何优秀的女性，都应该着眼于家庭，为家庭奉献。 小时候，石佳会听妈妈与别人闲聊。 聊到一些“不守妇道”的女人，她们往往是嗤之以鼻。觉得有些女人生了孩子却离婚是对孩子的不负责，她打心眼里看不起那些人。被家暴，既然男方来求和了，也该维持家庭的和平，婚姻中总有一方需要退让，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石佳从小耳濡目染这些。 在对待她跟石砚的时候，也体现出区别。 石砚被骂的次数很多很多，但更多的是出于望子成龙的期盼。哪怕她从小成绩优越，受到的表扬也流于表面。虽然也会在人前自豪于她，但往往伴随着转折用来敲打石砚，她努力做到的一切，都是石砚的点缀。 石佳很明显的能感觉到，她妈妈更希望石砚学有所成。 这次她妈妈找她来借钱，石佳一瞬间有点崩溃。 自从买了房子后，每个月要按揭还款，这些年下来攒钱的速度缓慢。去年石砚刚拿到驾照便上路驾驶，没成想发生车祸，他人没事但撞到了老人，赔了一大笔医药费。 他说是说以后再也不敢开车了，但是造成的损失总归是需要有人赔的。 上次父母出了大头，她帮忙分担了一点点，也算是出于妈妈从小的“教导”：女生要为家庭奉献。 其实石佳内心总有个声音再唱反调，但毕竟她是她妈妈的女儿，就算是薄得妈妈的欢心，表面上也是认同的，认同已成为习惯。 而这次，不同于上次的几千块，这可是五万块，她要攒很久。 这回，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到底是借，还是不借。 从小到大，她还没习惯对妈妈拒绝，可她又十分清楚自己的心意，这笔钱是她对自己未来的保障。 石佳越想越郁闷，ktv内灯光闪烁，久久不相聚的陌生人气氛也被那几个外向话痨的人点燃，大家红红火火聊在一块，还有起哄让谁去跳舞的。 灯光照射在石佳脸上，她看上去情绪十分不佳，端起分发过来的酒瓶子一口灌入 她很少喝酒，平时来ktv也就是象征性地喝几口，更多时候是喝果汁。这一下大半瓶冰镇的啤酒浇入胃肠，凉飕飕的。 可是脸却有些灼意。 由于喝的少，石佳甚至不明白自己的酒力。她全家都不喝酒，也就她爸聚会的时候会小酌一杯，所以大抵是没什么喝酒的基因的。 坐在身旁的胡喜梅最先发现她的不对劲，惊讶道：“哎呀佳佳，你怎么喝这么多，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是有喜欢的人了，喝点酒去告白？”胡喜梅敞着笑容八卦了起来。她刚刚没注意到石佳正是因为在跟最近交往的对象发消息，此刻一颗爱情脑看什么都带着情情爱爱。 石佳没怎么听见她说话，声音传到她脑中都变模糊了。咕咚咕咚闷头干，差点把自己呛到才停下来。 “哎呀，你你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胡喜梅总算发现她的异常，她刚跟对象交往，自是明白喜欢一个人哪怕是暗恋也不可能是石佳这眉头紧拧的模样。 石佳已经感觉到脑袋有些轻微眩晕，眼睛分泌出许多生理性泪水，她使劲挤了挤，像是散光三百度，周围的一切像在放烟花。 “我，有点困了。”石佳嘟嘟囔囔的，话都说不完整。太阳穴附近胀胀的，她伸手去揉，手却不知道哪里不舒服，按到了脸上，对着自己的脸一顿捏。 胡喜梅只觉得石佳这样蛮可爱，拍拍自己大腿：“呐，睡上来吧。” 石佳看了看她，可能是真的有点困了，把头栽倒在她腿上。 石佳调整了下睡姿，安详地睡了过去。 没一会儿，石佳立马弹了起来。 胡喜梅原本在发着消息，被这一下停下手上的打字动作，“怎么啦？怎么起来了。” 石佳皱了皱眉。 此刻面前迂回着一个宽阔的身影，弯曲腰身飙高音，可惜的是没飙上去，除了留下一片狼吼没带来别的。 这是石佳最喜欢的一首歌，这师哥唱的把她惊起来了。 此刻酒劲上来，胃里一阵翻腾，连忙捂住胸口。 胡喜梅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可给愁坏了，“怎么办呢，佳佳，你要不然回去吧。” “我，我没事……”石佳感觉头也疼了起来。 恰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石佳哪怕再醉对自己的铃声还是一清二楚，条件反射地开始搜找，找半天都没发现。 “在这儿呢。”胡喜梅将手机递给她，不留意间瞟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芃芃。 赵芷芃也算是k大的红人，基本多少听过她的名号。 石佳接过手机，贴在耳边，“喂？芃芃啊，我，我在聚会呢，没有啊，喝酒？”她腼腆地笑了笑：“对，喝了点儿，你呢，你跟王总一块吗？我还不回去，回去静下来就要开始胡思乱想了，不回去，真的不回去，我没心事啊我好着呢。什么？要我给旁边的人接电话？” 石佳看了眼胡喜梅，正好胡喜梅在克服师兄的美丽歌喉听她们讲八卦，却什么也没听到，便被石佳清澈的眼神示意接电话。 “她喝醉了，你顺路吗，我们是在枫叶路这边的红苹果ktv。” 胡喜梅挂断电话，对石佳说道：“赵芷芃说顺路送你回去。” 石佳半眯了眯眼，眼神清白无辜，“我还没说要回去呢。” 胡喜梅学着刚才她揉按自己脸颊的模样趁醉酒良机戳了戳她的脸，“我不要你说我要我说。” 约莫一刻钟，赵芷芃便出现在门口，昏暗的灯光看不清身形，但还是有眼尖的人认出她来，作为院学生会长还是有些人缘，被邀请一起唱歌，赵芷芃婉拒了。 “呼~终于清静了。”石佳吸了口新鲜空气，笑眼微微地看着赵芷芃。 赵芷芃笑道：“里面是有点吵。” “不是。”石佳飞快否认，迅速凑近赵芷芃耳旁虚掩着嘴巴：“齐师兄唱的包厢地动山摇，本来我都快睡着了，给他惊醒来了。” 她神秘兮兮地说着，超绝脸颊肉泛着微微红晕，洁白的牙齿笑了出来，而后又怕别人听见似的，偷感深重地回头望了眼，活像只受惊的小猫。 赵芷芃静看着她，“要是你是男生，我就喜欢上你了。” “你现在不喜欢我吗？”石佳显然会错意，笑道：“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没有爱了。” “是是是，你当然是。”赵芷芃说道：“咱们可是七年之交。” “你也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石佳望着远处五彩斑斓的霓虹傻傻的笑：“以前我最信任你了，虽然我们不是每个话题都能聊到点上，但我就是很信任你。” “哦，现在不信任了。”赵芷芃看着这人，心里一阵拔凉，呵呵一下。 “嗯。”石佳诚实的可怕，“你不是都有王总了吗，好朋友也要保持距离。” 赵芷芃要被气笑：“王建川是王建川，你是你，ok？我都能分清你怎么拎不清。” “我就是拎不清的人嘛。”石佳笑了笑，道：“谢谢你啊芃芃，很早就想对你说了。” “这搞什么，突然煽情。”赵芷芃笑道：“我也谢谢你，佳佳。” “我没什么朋友，可能酒肉朋友很多，但我知道，他们不是。你，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石佳看向赵芷芃，嘻嘻笑了下，此时无声胜有声。 赵芷芃贪图省事，把石佳带回了她的公寓。 打开灯，石佳被灯光晃了下，看着屋内的布局，问道：“这不是我宿舍啊。” “你宿舍我怎么进？”赵芷芃笑道：“算了懒得给你室友打电话了，就睡这吧。” 石佳一双铜锣大眼左右转悠，显然自己还没拿定主意。 “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赵芷芃把她按下来，“我先去洗澡了，你玩会儿手机。” 石佳身体伏在一团，脸侧枕在弓起的膝盖上，望着芃芃的身形消失在浴室门口。 她把脸别回来，恰时手机铃声响起。 看了眼联系人，是她妈妈打来的。 石佳征愣一秒，不知该接还是不接，刚刚被酒精麻痹的烦扰此刻再次涌起。 “佳佳，你考虑好了吗？” 石佳默了会儿，道：“还没有。” “怎么要考虑这么久，我不是说了以后会还你的吗，你不信任我？你连我都不信任？” “你喝酒了？” “嗯。”石佳嗫嚅着点头。 “不是说了女孩子不能喝酒不能喝酒，你是男人吗？喝醉了多不雅观。你弟弟已经够不听话了，我原以为你能让我省心，可你……看来你在首都过的很好，都忘了云市还有自己的父母了。在那上了几年学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是吗，以后嫁了人更没有自己的婆家了。” “好，我考虑清楚了。”石佳越听越烦闷，沉声道：“我明天汇给你，不用还了。” 生平第一次，她主动挂断了妈妈的电话。 埋首在双腿上，她很痛苦。 人在极度失望的时候哪怕很痛心也难以哭出来，过了许久，她才开始慢慢抽泣，几滴眼泪倔强地从眼眶溢出来。 她一个人跑去了阳台。 赵芷芃刚好从浴室出来，只见到石佳的背影。 她多少听到了些，石佳的家庭状况她知道一二。原本石佳不是轻易像外人倒家人苦水的人，是在安慰她的时候说出来的。 石佳醉意没解，今晚很多话都是出于酒劲说出来的。 阳台风大，冷风一吹，把头吹的更疼了，今晚的烟花就没停下来过。 手机忽然震了下。 石佳原以为是她妈妈的信息，一时不想看，却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 不是她妈，是coke。 【coke】：在干嘛。 石佳抹掉一把眼角的泪，细嫩的皮肤都被这多次的动作插出红痕了。 她像往常一样哗啦啦地输入文字，输了好多，过半响清醒些的时候又发现错了很多。删删改改，她累了。 定睛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输入栏，有种无力感。 忽然信息又跳了下，聊天记录更新了。 【coke】：你怎么了，一直在输入中。 coke……石佳委屈地抿紧了嘴巴。 头脑一热，冲动地拨打了语音通话。 嘟嘟嘟一直在响，coke明明刚刚才发来消息，却不接电话。 那就是她不愿意接吧。 石佳有些失望。 她想赶在连线结束前挂断电话，却在接触屏幕的一瞬，手机微震了一下。 接…接通了。 第一次打语音电话，一时之间，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 石佳没料到coke真的会接，喉咙滚了又滚，她有好多话要说，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夜风，从耳畔拂过。 静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喂？”电话那端柔和的声音轻轻传过来：“你怎么不说话。” 她像是微微笑了一下。 14、第 14 章 听到声音的瞬间，石佳蓦然睁大眼，那星醉的眼睛都短暂地恢复清明。 觉得有些耳熟，更多的还是惊艳。 连带着这点微熟感都被“好听的声音都相似”填充完。 “你的声音...”由衷感慨说：“好好听。” 她听到那边轻轻地笑了一下。 “你也是。”她说。 她的声音很温柔，万分贴切石佳对她的想象，不，与想象中的又有些不一样。 比想象中还要更好一些。 好什么呢，明明也没见过，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与想象中相似的地方，是她传递出来的温柔与她文字中表现的一样。 那满满值得信赖，让人想要倾诉，知道倾诉之后会得到回应的感觉，牵引着石佳。 “她觉得我做得好是理所当然，所以对我从来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但她不知道为了让她夸一下我我做了多少努力。好像在她眼里，我是优秀的不让她省心的最好不过，没那么优秀她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她对石砚就不会这样。” 一阵凉风刮过来，石佳体热，感觉不到寒冷，但身体比感官知道现在的状况，她鼻子有些湿，说话带着淡淡鼻音。脑袋也被微醺醉意盘绕着，声音有些飘扬，很难不让人察觉出此刻的状态。 “你现在在哪儿？”电话里的声音问。 石佳扫了眼周边，阳台顶的灯光照得人睁不开眼，远方还有更远的地方霓虹闪烁，它被所有灯光针对了，啊，头好晕。 “在朋友家里。”石佳扶了扶头，呢喃道。 “佳佳你还不进来，降温了外面好冷的。”赵芷芃的声音从室内传来，透明窗户投射来一道越来越清晰的影子，她正往这边走过来。 是有一点冷。 “不好意思，跟你吐槽了这些。”石佳说：“我朋友来喊我了。” “嗯，早点休息。”coke说。 她换气的声音自听筒清晰地传出，“明天是一个晴天，晚安。” 石佳心里暖暖的。 翌日。 石佳从床上醒来，像是从混沌中初具意识，记忆白茫茫一片，花了很长时间才想起来自己怎么在芃芃家，为了想起这些事都偏头痛了。 现在是上午九点。 喝多了被芃芃从ktv带回家，借宿一晚穿的是芃芃的睡衣，也不知道芃芃现在去干嘛了，到处没找到人。 还想起件要命的事情，昨天头脑一热，同意妈妈的要求打钱回去。 她承认清醒之后是有些后悔的，这笔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虽说她有自己的一些来钱渠道，但每一笔都付出了时间劳动，才眼看着自己的小金库日日充盈起来。用来补贴家用也不是不行，可这是她为自己攒下来的积蓄。 一时之间石佳陷入沉思，深深地吐了一口胸中积攒的郁气。 蓦然抬起头，阳光透过窗户闯入她的视线。 在首都，十月底的太阳不会光是在室内看着就让人联想到可怕，它高悬天空，给人的感觉是温暖，也会让人的心情如积雪消融。 生活莫名其妙美好起来。 只要不是天塌下来，遇到的问题算什么问题，面对就完事了，解决就完事了。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退一步海阔天空，妈不爱她，她也可以自己爱自己，反正都这么过来了，翅膀早就硬了。 恰是这时，门口传来动静。 赵芷芃开门进来，看到坐起的石佳，笑道：“醒了？给你带了早餐，是热的，快起来吃。” 宿醉后其实石佳没怎么感到饿，她没喝得习惯酒，感觉胃里还是装不下东西，勉强一下也能塞。 “谢谢。”石佳从床上下来，走去洗漱，走路有些不稳，身体硬件无法控制，倒是心情看上去还不错。 赵芷芃也跟着笑了笑。 石佳洗漱出来，赵芷芃也在一旁分小笼包。 “你还没吃呀？”石佳问道。 “嗯呐，给老王送个东西。”赵芷芃说。 石佳张开口，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作了罢。 饭后，两人闲聊。 “昨天你妈妈向你借钱？”赵芷芃问道。 “嗯。”石佳抬头看向她，有些诧异，想了想昨天自己醉了酒，很容易跟人说实话。 “那你借吗？”赵芷芃续问。 石佳短暂犹豫一秒，其实她已经决定好了，这会儿被芃芃问到坚定下来，“嗯。” “你，”赵芷芃道：“你自己都舍不得花，这还有的还嘛。” “有吧。”石佳苦笑道：“其实我妈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昨天，她就是看我忤逆她，她这人吃软不吃硬，好好说话她会理解我的。” 到底是做了二十多年的母女，她妈妈什么性子，早在这些年患得患失的相处中摸清楚。 或许对她的关照的确不及石砚丰富，但对她的底色终归还是有爱的，只是人在被对比的情况下，心里有些不平衡。 “你要想清楚，可别是为了讨好她。”赵芷芃说。 “不会。”石佳说：“不是讨好，她毕竟是我妈，也是养了我二十多年的家。” “但这也是最后一次，就当是我还了她的养育之恩。” 老实说，她决定好好沟通，但并没抱着要还回来的期待。正如她所说的，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亲情自不会刻意去破坏，只是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赵芷芃点点头，“你自己想清楚就行。” “放心吧。”石佳安抚地笑道。 “你啊，”赵芷芃道：“就是一个人呆久了，当然会把亲情视作生活的全部，找个男朋友偏移下重心就不会这样了。” “我就不能搞事业吗？”石佳笑问。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有情绪，讲感情。”赵芷芃化身哲学家：“你总会有情感需要表达的时候，这时候你要对着实验室的数据唱爱情买卖吗。” 石佳被逗笑，某些时候觉得芃芃还挺幽默。 “是，你说的竟然有道理。”她故作沉思道：“可是要找谁谈呢，没感觉啊。” “感觉是可以培养的。”赵芷芃说，“首先你得清楚自己想通过对方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石佳凝眉重复。 “对。”赵芷芃道：“你想收获情绪价值，还是金钱地位。其实这两者也不冲突，一般都会综合考虑。” “我一直没跟你说，就是怕你觉得不合适。其实我觉得那个沈心诚还不错，就是你说你那邻居奶奶介绍的，隔壁首理的，学历也匹配，家世也不错，父母都在首都有自己的事业，重点是他看你也来电。” “有吗？”石佳有些怀疑。 说起那个沈心诚，其实只有一面之缘，就是那个养狗狗的奶奶说什么也要介绍给她认识的，她的好姨大孙，那会儿在云市省亲。 也是实在拗不过去了，石佳就拉着芃芃随他一块儿吃了顿饭。 吃完即躺列。 后面沈心诚又找她聊了几次，石佳本就是出于应付，若是平时可能会出于礼仪回复下，偏巧那段时间忙的很，消息都忘了回。 沈心诚发了句“你真高冷”，于是就没了下文。 “看来你是根本没用正眼瞧过他。”赵芷芃笑了笑，想着这可怜的boy。 “那也没有，他除了嘴欠欠的，还有我不太感冒之外，其他都挺好的。”石佳笑着点点头，非常认可芃芃的话，人家家世确实不错，可跟她又没关系。 “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他。”赵芷芃说道：“以我看人的经验，他蛮靠谱的。我指的考虑，也不是说让你拍板决定，可以纳入交往名单中，觉得不错的话再长期发展。正好，他妈妈也是搞生物的，市中心有房，有他家的帮助，你往后的路都会好走很多。” “可我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要靠一个男的？”石佳问。 这番话在石佳的脑海中荡漾过很多次终于还是被她说了出来。 此前与芃芃的交谈中，也或多或少地说过类似的话，大多发生在与王总交往之后。 赵芷芃没想到她会反问回来，略微一愣，才道：“是，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不靠任何人也可以走到最后。但是，如果可以走捷劲，为什么非要在一条狭窄小道上跟一群人争得头破血流。” “代价就是委屈求全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吗？”石佳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赵芷芃笑了笑，道：“感情可以培养的，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可能喜欢上。” “那你喜欢王建川吗？”石佳看着她的眼睛。 她维持了这么久的宁静，还是问出来了。 赵芷芃僵着笑容，微愣片刻，道：“当然喜欢，不然我和他在一起干嘛。” “真的？”石佳不相信。 “我有这个必要骗你吗。”赵芷芃笑道：“王建川有修养，又细心，我的心事不需要我去说，他都知道。重点是，他有钱，光靠我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积累到他的程度。” “那你这不是还是......”石佳深吸口气，道：“你快乐吗？” “当然。”赵芷芃说。 石佳张了又张，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了。毕竟芃芃都说喜欢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大指着人家说你骗人吗。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石佳索性把之前没敢说的全部抛出：“他都这个年纪了，想必认识的人已经数不胜数。你确定他是真心待你的吗。说不定，他这边跟你交往，那边又跟别人交往着。” “不会，这点我信任他。”赵芷芃说。 石佳彻底没话了。 此刻气氛有些尴尬，谁也没再提起刚才的事情。 下午，石佳回到宿舍。 历经刚才的事情，她还是没从上午的情绪中走出来。 坐在椅子上，便不由自主地找coke聊天。 【会飞的石头】：戳戳 coke几乎秒回复了她。 【coke】：怎么了？ 【会飞的石头】：烦。 【会飞的石头】：无聊猫猫.jpg 【coke】：还没醒酒？ 石佳蹭地一下弹起来。 都快把这事忘了！ 昨天，昨天，她给coke打了电话。 没错！聊天记录中还有通话记录，五分多钟。 天呐，五分多钟啊，说了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怎么会有五分多钟呢，她跟coke能聊什么聊五分钟。 随着石佳一激动，死去的回忆开始攀上脑海，太阳穴附近忽然一阵钝痛，意识也渐渐清晰了不少。 好像，是在吐槽她妈妈...？ 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石佳竟不知道对自个儿妈有这么多意见，还是在coke面前，她不会觉得她是个叛逆不道的人吧...？ 不知为什么，石佳面对coke想着是网友的身份所以说话从不收敛，明明总是在做真实的自己，可反倒，她在coke面前恰恰是最有包袱的，对别人她也不在意这些细节啊，可她这时候却很怕被coke误会，一点点损害自己名誉的可能都不乐意见到。 【会飞的石头】：挠头.jpg 【会飞的石头】：醒了，早醒了。 【会飞的石头】：我昨天是不是跟你吐槽了很多呀？ 【coke】：（笑）倒也没有。 【coke】：你都不记得了吗。 【会飞的石头】：嗯。 【会飞的石头】：（委屈）（委屈） 【会飞的石头】：好像还记得你的声音（偷窥）（偷窥）（偷窥） 【coke】：忘了它。 【会飞的石头】：为什么？ 【会飞的石头】：......好吧其实，我已经不记得了。 【coke】：（笑） 【会飞的石头】：我必须在此澄清一下。 【coke】：嗯？ 【会飞的石头】：其实我妈对我也没有那么坏，因为我有个弟弟，所以免不了做参照。但是凭心而论，单说她对我个人，我永远记得在我八岁的时候，发高烧，她抱着我去医院，出门的时候连鞋都忘了穿。 【coke】：怎么会突然想到为你妈妈澄清。 【会飞的石头】：因为你又不认识她，对她的印象肯定都是出自于我的评价。我把她说的一文不值，对她不好，对我也不好，估计你要以为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我没那么惨haha。 【coke】：你很有心。 【coke】：我了解了。 石佳支支吾吾地打字，又准备向她的coke倒苦水了。 【会飞的石头】：我跟我朋友又起争执了。 【coke】：（笑哭） 【coke】：你最近水逆吗？ 石佳本来还没这么觉得，经coke这么一说...好像确实。 不正经版会飞的石头回复：嚎啕大哭.jpg 正经版会飞的石头又回复：...可能是酒壮怂人胆，酒没完全醒，以前还能装傻充楞，今早直接扒开天窗问了亮话。 【coke】：那你说说。 石佳犹豫片刻，不知道该不该说。 对芃芃的名誉可能不太好，可能本来是件中立的事情，被她一通描述，变成完全负面性的了。 但是，coke跟芃芃这辈子估计也没可能认识，就当讲个故事吧。 【会飞的石头】：我朋友，跟她没那么喜欢的人交往了，那个人很有钱就是年纪稍微有点大，十来岁的样子，我今天直接问了我朋友对那个人的态度。 天啊，石佳甚至不敢回忆上午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 芃芃是那么骄傲的人啊。 【会飞的石头】：她说她喜欢，她快乐（不是阴阳怪气哈，是非常正经的。 【coke】：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郁闷呢。 【会飞的石头】：我觉得是因为一些利益影响了她的判断。 【coke】：那就说明这些利益足够影响她的选择，她觉得值得。 【会飞的石头】：那这些利益并不长久呢。 【coke】：这是她该考虑的，她考虑的总比你多。 【会飞的石头】：噢。 石佳若有所思，确实，芃芃身为当事人，肯定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为什么人家自己都觉得没问题，偏偏她这个妖魔鬼怪出来说三道四，估计除了她，不会有人舞到芃芃面前来说这些事。 【会飞的石头】：可能是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 【coke】：嗯？ 【会飞的石头】：我变得像个老妈子。 【会飞的石头】：郁闷.jpg 【coke】：摸摸.jpg 【coke】：你的关心是很正常的。 【会飞的石头】：但是我的关心会成为负担吗？除了我应该没人会当面跟她这么说。 【coke】：（笑）那你问问她？ 【coke】：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不会成为负担。 石佳终于笑了，真心的。 【会飞的石头】：你不会那她也不会。 15、第 15 章 周末，石佳跟搭子一块儿去图书馆，半路遇上周传凯，于是三人正好结了伴。 他们去的比较晚，位置都被人占的差不多，没有成三的空位，便各自找地坐好。 石佳寻到一处，对面正好还有一空位，周传凯将书放下，那边另一只手探到椅子上。 祝思淼与周传凯相视一眼，石佳也抬头看向他们。 显然，他两都想坐她对面。 周传凯诺诺地看了眼石佳，出于礼仪，打算将他先占的位置让出去。 这时祝思淼用气声说道：“没事儿你坐吧，我坐那一边去。” 周传凯看了眼她指的空位，离这不远，中间隔了两个人，便不再客气忸怩。 石佳也没过多在这些小事儿上投入，很快沉浸在书本里。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冬天太阳落得快，下午四点天便阴沉下来，再晚一些，便迎来黑幕，这时也到了饭点。 石佳看书看得投入，没注意到祝思淼提前离场了，后面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少个人，打开手机，收到了祝思淼三点多发来的消息。 这下只剩她和周传凯两个。 周传凯也算是石佳的图书馆搭子，但搭的不多，因为平时作息轨迹比较接近，偶遇的机会多，自然而然地熟络起来，有时碰到了一起打个牌，有时就来图书馆，一切都看巧合，没怎么刻意约过。 平时一出图书馆，他们就散了。 今天，刚走出大门，像往常一样“分道扬镳”，周传凯几次三番将目光投向于她。 “你怎么了？”石佳笑问。 “你……”周传凯支支吾吾的，“等会儿要去哪里。” “到饭点了，吃饭啊。”石佳说。 “我正好也要去。”周传凯微低下头。 石佳懂他说“正好”的意思，便接纳道：“那你是要跟我一起吗？” “是的。”周传凯不大好意思地点头。 石佳虽觉得今天的周传凯有些反常，平时他们都是各走各的也没有过结伴的想法。 结就结吧，这也没什么。 五点半正是食堂人多的时候，还好k大食堂多，大小餐厅二十多个引流了。 石佳今天想吃米饭，便去了常吃的那家。 前面排了三两个人，石佳在后面接龙，周传凯紧随其后，她回头看了这人一眼，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周传凯170出头的个子，样貌不算出挑，普普通通的长相，身上散发着一股读书人的儒雅之气，一副不会拒绝的老实人形象。看上去就很会读书，都可以去参加最强大脑了，事实上要不是因为社恐，他真能上，里面的嘉宾有没有他牛还要打个问号。 石佳正是被他这股超级学霸气吸引着，此类学霸主动找你，听他说句话都能感受天地之精华。 就连他吃饭，都让人感觉他吃的不是饭，是知识。 所以他吃得慢。 可能是打的饭比较多，总之，石佳都吃完了，他还慢条斯理的盘中剩一半。 其实生活方面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平时多在交流学术。如今他在吃饭，石佳也不想耽误他。 提前走了也不好，便坐着等他。 石佳刚打开手机，企鹅便弹送来一条消息。 发消息的人是蒋义，这个名字有点模糊，但也不难想起来，不消片刻便回忆起这人是她本科阶段参与支教活动的学生。 那时他应该是在上六年级，如今十五岁了，说他通过了考核，提前获得了市里一所名校的学位。特此感谢她之前的教导与鼓励，还有金钱上提供的部分帮助。 石佳确实支助过他一些，不多，也就一百来块钱。 这孩子挺不容易的，爸爸早早离世，留下他跟残疾的妈妈，爷奶健在却也操劳，靠村里赶集摆摊维持家用。 没那么发达的地方教育资源紧张，他能提前通过考核可见其本身有多么优秀，又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他的竞争对手，起码都是来自于城市。 石佳老为他高兴了，他的成功也有她的参与，怎么不算她的高光时刻呢。 当即发了许多肺腑之言，还不尽兴，还想跟人分享，兴致勃勃地准备跟对面的人诉说，看到是周传凯硬生生卡在半喉。 周传凯喜怒不形于色，只有在他的领域才会掀起波澜，谈论其他事情反响平平，如同劈里啪啦的雨点砸在棉花上。 算了。 石佳转而打开手机，跟coke聊天。 【会飞的石头】：截图.jpg 【会飞的石头】：我的学生，他...... 把蒋义的传奇事迹介绍了一遍。 【会飞的石头】：手舞足蹈.jpg 【会飞的石头】：比我自己考上都开心。 石佳确实没有享受过自己考上的喜悦，因为过程没有一点意外。她早在竞赛上就拿到了保送k大的名额，后又参加高考，凭实力过线，获得k大的双重门票。 【coke】：看出来了，你的开心。猫猫蹭蹭.jpg 【coke】：他很棒。 石佳内心os：是啊是啊。 【coke】：你也很棒。 石佳内心os：对对对。 【会飞的石头】：我觉得你说的很对（酷） 【coke】：（笑） 【coke】：你什么时候还去做了老师。 【会飞的石头】：大二的时候，去支教，所以才说不容易嘛，学生上学要往返几个小时的山路。 【会飞的石头】：他们之中不乏有许多像这孩子一样有天赋的人，或许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天赋，任光阴蹉跎。 【coke】：是啊，所以我们的教育任重道远。 【会飞的石头】：常常幻想自己能够赚大钱，然后建很多很多学校。让想读书的人可以无忧无虑，有能力成为他们想成为的人，做他们想做的事。 【coke】：伟大的志向。 【会飞的石头】：算了吧.jpg 【会飞的石头】：现在是白天，梦还没结束（叹气） 【coke】：别气馁嘛，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以做到。 【会飞的石头】：仅你可见的能力，你对我好大的滤镜。 【会飞的石头】：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可怜巴巴挤眼泪） 【会飞的石头】：我得去买张彩票。 忽然想到上次芃芃推荐她测命的app，还可以查看今日运势。 【会飞的石头】：截图.jpg 【会飞的石头】：不错，今天有98分，确实适合买彩票。 【会飞的石头】：haha怎么还说我今天有桃花运。 【coke】：今天还没有过完呢。 【会飞的石头】：不不不不不可能，它常常骗我已经习惯了haha。 【coke】：（笑）那你还每天都看，被骗也会上瘾吗。 【会飞的石头】：生活如此平淡，需要一些点缀~ 【会飞的石头】：每次带着结果去看，有一种观察小丑的美感。 【coke】：好吧。 【会飞的石头】：忽然发现，你今天回消息好快。 【coke】：在拍摄。 【会飞的石头】：哇！拍啥，有新剧吗。 【coke】：（笑）是广告 【coke】：还在去片场的路上。 【会飞的石头】：什么？！ 【会飞的石头】：你接广告啦，恭喜恭喜恭喜。 【coke】：（笑）小投资而已。 【会飞的石头】：那也很好啦。 【会飞的石头】：明年还会更进一层楼的，说不好就会被某位大导相中，然后凭你的能力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而后一举成名，到后年，凭借这部作品斩获莱丝卡奖项。 【会飞的石头】：就像聂容荣一样，打破所有不看好的声音，凭实力说话。 【coke】：深思.jpg 【会飞的石头】：相信我，我的嘴可是开过光的，我说你可以就一定可以。 【coke】：那就借你吉言啦。 石佳在庞大的图库中选了张表情包发过去：猫猫开心.jpg 聊了好久的天，脖子有些酸疼，抬起头来活络活络，却恰好撞上对面那双眼睛。 周传凯吃完了，正看着她。 “你...你吃完了？”石佳从惊愕中回过神。 周传凯点点头，笑了笑。 “你早说呀，我们就可以早点走了。”石佳笑着起身。 周传凯紧随其后：“我看你刚才笑得很开心，不想打扰你。” 石佳看向他，浑然不觉，“有吗？” “有的。”周传凯点点头。 石佳没说话了，回过身正步向前走着，能看出来心情确实不错，眉色飞扬，神采奕奕。 路过门口的便利店，石佳进去买了瓶水，周传凯在外等她。 走出门口，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在不同方向，石佳看了周传凯一眼，又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不料周传凯却说：“你急着回去吗，要不要去湖边走一走？” “去湖边？”石佳僵硬着笑容，恰时一阵风刮过来吹得两道旁的林荫簌簌作响，“怪冷的吧。” “哦。”周传凯挠挠头：“那没事了，我自己去走走，拜拜。” 说罢，就迈下台阶。 石佳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今天的交流比这一学期的还多，但看着这人孤零零的背影，研一到现在也没少白嫖他的脑子。 遂叫住这人：“我跟你一起吧。” ~ 中间隔着一人距离，并排走在不算宽阔的鹅卵石小道上。频率是随了石佳的，她走的很悠闲，周传凯比他稍微高一些，刻意随她缓下来显得更悠闲了。 几乎没什么互动。 偶尔，石佳会问下学术相关的，但也就是找找话题而已，毕竟也不是同个专业，同个研究方向，她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需要开阔思维。 想必是觉得有些尴尬，周传凯道：“对不起，要不是我的话，你现在已经回宿舍休息了。” “没什么对不起的啊。”石佳笑道：“我也好久没出来散步了，每天都是三点一线，我还要谢谢你找个契机让我见识下今晚的夜色呢。” 才六点多，一帘黑幕笼罩天空，校园里的灯光纷纷亮了起来，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在湖面投下圆圆倒影。 “坐一下~”正巧路过石凳，石佳说道。 石佳拧开瓶盖喝着水，好心情延续到现在。 “其实......”周传凯羸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什么？”石佳微微笑着看向他。 他半天也不说话，只低垂着头，将昏黄的路灯挡得严实，看不清他的脸。 今天他一直支支吾吾的，石佳不以为意，继续喝水。 “其实我......有一点喜欢你。” “噗！”一口水喷洒出来，石佳受到不小的惊吓，还把自己呛到了，猛拍着胸口，又是咳嗽又是调整呼吸，险些没把她送过去。 周传凯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宽阔的手掌在她的背上方，不知要不要与她肢体接触。 他还没拿定主意，石佳已经把自己安抚好了。 她看着周传凯，眼角咳出了泪花，用手背拭去。 “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你说你...什么我来着？” “喜欢你。”周传凯头低垂，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石佳觉得自己还没好全，又开始不舒服了。 她也很少遇到这种情况，看着湖面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思量片刻，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呀？我们接触的又不多，你都不了解我吧，怎么可能喜欢呢。” “不是误会！”周传凯纠正道：“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特别。你阳光，开朗，看什么都像是有生命力。” 石佳给他夸得不好意思了，鄙夷笑道：“有吗？” 周传凯猛点头：“有的。” 石佳望向湖面，压惊，压惊，压压惊。 沉默半响，谁也没有说话。 石佳转头望去，“你说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觉得我很特别，可是我......” 见了你很多眼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话没说话呢，周传凯蹭地一下起身，石佳抬头看向他，只见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你不用着急回答我，再考虑一下，等到明天或是后天，一星期也行，到时候再看看呢。”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跑了。 石佳：“......” · 回到宿舍，石佳一直在想着这个事情。 老实说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对她有好感的人，那时的感情并不纯粹，人家的喜欢很随便并不是非她不可，今天跟她示好明天就跟别人牵手，石佳也没什么恋爱的想法，拒绝不用感到压力。 可如今呢，她已经23岁了，至今还是母胎solo，一是年龄带给她的蜕变，二是感受到现实的压力。 所以，周传凯这个事情，并不是一个无脑选项，多少还是分走了一些精力。 【会飞的石头】：戳戳。 现在石佳已经养成了遇事不决找coke的好习惯。 coke没有回她，事先聊过，说在拍广告，想必现在还在忙。 找芃芃吧。 石佳想了想，回忆起来自那天离开芃芃公寓后还没怎么说过话呢，芃芃这段时间也挺忙的。 找祝思淼？ 算了也没必要让这么多同校的知道。 找以前的朋友？ 算了懒得跟她们说，还得解释来龙去脉。 好了，一通总结下来，原来她只想跟coke说。 石佳也不会过分想着这件事情，洗漱完，她便开始干自己的活，码字敲论文。 十点过半，coke回了消息。 石佳坚持敲完这个段落才看手机。 【coke】：怎么了。 【会飞的石头】：那个app今天老实的可怕。 【coke】：（笑）你中奖了吗？ 【会飞的石头】：不是。 经这么一说，石佳懊悔死了。 【会飞的石头】：哎，忘了这茬，早知道就去买一张了。 【会飞的石头】：有个男生刚跟我告白了。 【coke】：然后呢，你拒绝了？ 【会飞的石头】：然后，然后他跑了。 石佳想着那个画面，怪搞笑的。 【coke】：跑了？ 【coke】：（笑哭）他怎么这样。 【会飞的石头】：就是，他怎么这样，本来我可以干净利落，回来后突然心生犹豫。 【coke】：犹豫？ 【coke】：你喜欢他吗。 【会飞的石头】：我喜欢他聪明的脑袋。 【coke】：（笑）比你还聪明？ 【会飞的石头】：（哭）我何德何能跟他比。 【coke】：那你这是要 【coke】：你怎么想的呢，是打算沉迷于他出众的天赋？ 【会飞的石头】：（笑哭）我不知道。 【会飞的石头】：只说他这个人的话，我没那么喜欢他，也没那么讨厌他，就像在路上看到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陌生人会引起情绪波动吗，不会吧，就是这个感觉。 【会飞的石头】：可是他身上又有吸引人的闪光点。 【会飞的石头】：我都23岁了，还是个情场小白。我怕到时候上年纪了我妈妈压力我，我能承受的住他们的唾沫星子吗。 严格来说，她也并不算是纯粹的不婚主义者，她也没排斥爱情到来呀。 一方面，是来自社会的压力；一方面，是自己主意不清晰。 综合在一块，是否又该听芃芃的劝，对那些有可能产生苗头的适当放宽眼光，只有接纳才会发生故事。人与人之间，不应该一眼定乾坤，说不定多看几眼就有感觉了。 周传凯，如果决定随便将就一下的话，倒算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对象。 【会飞的石头】：所以我该怎么办啊。 【coke】：你问我啊？ 【会飞的石头】：嗯嗯。 【coke】：（笑）你问我的时候心里就有答案了吧。 【coke】：我的回答并不能左右你的想法。 【coke】：如果你想要获得认同，那就做你想做的，不管别人怎么想，我都支持你。 石佳看着笑了，她自己都没想过自己的回答。 可到底有答案吗？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有的。 不管未来别人怎么说，自己也可能会因为现实而动恻隐之心，可真到要决策的那一步，她知道，她一定会坚定不移地走自己认定的道路。 16、第 16 章 石佳跟周传凯说开之后，就有意回避这人。 她也不太懂怎么跟被拒绝的人相处，那就只好装作没看见了。避无可避时，周传凯每每见到她依旧是欲言又止的，石佳还是会打招呼，只是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约个牌了。 临近年底，辞去这一年的酸甜苦辣，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年前一周，石佳才回到云市。 她爸在她前面前天才回来，石爸爸也是体制内的工作者，由于工作性质特殊，需要常年奔赴外地，所以一年下来，可能也就过年这几天能阖家团圆。 早早换上春联，家中每个角落都添上喜庆色彩。 “你笔试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吃完饭，石佳找石砚闲聊道。 石砚正兴致勃勃地玩着手机，听到话后明显顿了一下，一会儿男孩抬起头，“什么？今天的菜太咸？” 石佳鄙夷瞅着他，“不会根本就没报名吧。” “你要下去买零食？帮我带两包薯片吧，谢谢啦~”男孩笑眯眯说道。 “......” 大年三十，吃完年夜饭便静候着春晚。 近几年春晚的精彩程度不负当年，这么些年看也看习惯了，尽管没有原来的味道，却也还是当晚的不二选择。 春晚很多节目都是由当红明星演唱的欣欣向荣的歌曲，石佳嗑着瓜子看个热闹，石砚抱着手机上网冲浪，属那两口子看得认真。 画面给到四个女星的合唱，第一个出场的是谐星樊茗茗，一开口就把石爸惊艳到了。 “我怎么记得这疯丫头五音不全来着，怎么唱歌变这么好听了。”石爸推了推眼镜，一副琢磨不透的样子。 “人家那是立的人设，唬你的。”石砚头也不抬地说道。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吗？”石爸还是搞不懂，老人家觉得有才干就要大胆地展示出来，就像现在这样。 “当然啦。”石砚散漫地解释道：“她只是不是您说的‘五音不全’，又没唱的有多好，差到极致就是她要走的赛道。” 石佳忍不住看向他，是从没有过的崇视目光：“你好懂，不愧是‘圈内人’。” 石砚冲她做了个鬼脸。 四个女星皆来齐，站成一排，后面的伴舞随她们的声音变幻舞阵。全场都穿着白色礼裙，只最右边的娇俏女星着一袭水墨绿，石爸出于专业角度，对色调非常敏感。 “这色调不对吧，怎么是这么搭配的呢。”石爸迷糊着眼。 “估计是春山门派的教众。”石佳随口说道。 “啥门派，这跟门派有啥关系。” 只有石砚懂笑点，他嘴边挂着笑，但懒得跟他爸这老人家多费口舌。 中间播了一条武术，一道魔术，接下来又是有些无聊的歌曲，这是一首单人独唱。 石佳锲而不舍地嗑着瓜子，瓜子一旦嗑起来根本止不住。 荧屏中，绰约身姿翩翩进入视野中心，长发飘逸如丝，轻轻荡漾在肩背后，鹅颈细细，在灯光辉映下，气质婉约典雅。 一见是她，石佳分出一道目光看向石砚，果不其然，这家伙已经正襟危坐，眼大如灯笼。 其实她的演唱不吹不黑跟别的明星差不多的水平，毕竟是学表演的，没什么技巧可炫。 客观来说，先不论样貌如何，石佳再一次get到她的手，大小适中，线条非常流畅，纤长娟细，既展现出骨骼美，又非完全没有肉感，比画之而无不及。 甚至把石佳这个从不关注这些东西的人变成一个手控。 石爸见到凌优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好眼熟，是不是演过那个小喜妹的。” 槽多到石佳都忍不住笑了，“人家那个是云旧。” 要不说凌优的国民度为何这么高呢，因为她出道的那部作品毫不夸张的说那个时代无人没看过，除非家里没电视。 “都差不多嘛。”石爸推了推眼镜。 “哪里差不多，差的老远了好吧，那喜妹是谁啊，都查无此人了。”石砚老激动了，“爸你眼睛是不是有点问题，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下你的老花眼越来越严重了。” “石砚，怎么跟你爸说话的。”这时候，她妈坚定地出来维护她老公，将石砚数落一通。 石砚怒了努嘴，石爸却不以为意地摸摸后脑勺，“我知道，记错名字了嘛。” 唱完上半部分，奏乐期间，她笑着与场边的观众打招呼，举止亲和，松弛而又不失典雅。 石砚被美迷糊了，兴致勃勃地问他爸：“爸，你觉得她好不好看？” “好看，比刚才那些都好看。”他爸还补充道：“她小时候我就觉得以后长大了是个美人胚子。” 石砚心满意足地笑了，借机还不忘嘲讽石佳：“只有我姐没眼光。” “关我什么事。”石佳切了一声。 “佳佳也没有比她差。”石妈看了眼石佳，说道。 话一出口，石佳将那一眼看了回去。 啥？天哪她妈妈竟然夸了她。 可是妈耶您这也太夸张了吧，石佳又看了眼荧屏中那身姿绰约的人，虽然她从没觉得自己丑过，但跟凌优比，是不是也太......？她可是顶流，就算她没那么get但人这么多粉丝都能get。 果然是亲妈眼。 “我也觉得佳佳最好看。”石爸看着她，满目和蔼。 石佳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头脑懵懵的。 大年三十晚上，她也做了一回爸妈的小棉袄。 · 第二天，从新年的第一道晨曦中醒来。 手机消息能把人淹没，熟的没那么熟的朋友很多都是一键群发，石佳见不得小红点，便一一清理。 还好她没有进行过多的人际走动，玩的好的朋友小学初中高中加在一块叫得出名字的也不超过十个，各自道了祝福，能约的也约好了见面时间。 群里有很多红包抢，石佳也斥巨资发了个50r的红包供大家欢乐。 他们准备十一点出发去爷奶家拜年，现在九点多，姐弟两在烤箱上烤火玩手机。 石佳偶尔抬头放松下，这个角度总会不经意看到石砚，只见他的手一直点击屏幕，像是得了急症的样子。 “你在做什么？” 石砚好像没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嘴里默默念叨，石佳以为他在修行什么邪教，好奇地凑过去看。 忽地，这人大声呼道：“抢到了抢到了抢到了！” 石佳被他吓了一跳，耳朵都快震聋了，不消她去问，石砚便兴奋地前来分享。 “uu的红包，我抢到了一百八十多块呢。”男孩得意洋洋地展示屏幕上的光荣战绩。 的确是一百八十七。 “她还发红包啊？”石佳问道。 “是啊，uu每年都会发二十万红包。”石砚说，“你要不要也去关注一下，还有一次十万的呢。” “不了，我又不是她粉丝。”石佳不吃嗟来之食，当然，还有一个很大原因是这么多人根本抢不到，几率小到不想凑热闹。 “也对。”石砚摆摆手，经她这么一说记忆复苏，“你这个小黑子就别来凑我们i优们的热闹了。” “！？”石佳：“哼。” 石佳看回自己的手机，联系人界面又有消息更新。 coke的消息被替换到最顶层。 【coke】：新年快乐。 【coke】：（转账）认识你也很开心 早八点的时候，石佳就像她问了好，这会儿coke是在回复她。 石佳往上看了下自己的发言。 【会飞的石头】：不知不觉距离添加好友已经半年了，你给我的安慰，鼓励，陪伴我度过上一年的忧愁，焦虑。认识你很开心，新的一年祝我们越来越好~ 现在回望过来甚至有点不好意思，好肉麻呀。 跟要熟不孰的人说话最暧昧了，她跟coke已经很熟，但毕竟没有在三次元接触过，始终隔着一条网线，说熟又没那么熟。 石佳原以为金额比较小，几十块的样子，主打一个新年氛围，结果没想到竟然有888元。 【会飞的石头】：你起来了呀。 【会飞的石头】：haha好大的红包呀。 【coke】：猫猫探头.jpg 【coke】：不用回给我哦。 消息发来的时候，石佳已经点开了发红包，纠结要输一个什么合适又吉利的金额。 她笑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会飞的石头】：那好吧，我就不转来转去的了。 【会飞的石头】：到时候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coke】：（笑）那我就慢慢期待着。 【会飞的石头】：（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面的石砚发出一阵嚎叫。 石佳恨不得堵住耳朵，“又怎么了？” 石砚：“啊啊uu回我vb了！” 石佳抱着吃瓜态度问道：“回你什么了，这么激动。” “呐呐呐给你。” 石佳接过石砚递来的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一篇被收起来的小作文，石佳点击展开，原以为剩下也没多少字了，没想到一展开直接霸占整个屏幕，估计要换个三折叠才能一镜到底。 “这......”密密麻麻没有段落看得石佳头疼，“你在写作文吗，这一定是复制粘贴的吧，一定是的吧，你别吓我。” “一时之间真情流露，就没怎么注意到字数。”石砚心虚地低下头。 石佳：“......” 终于划拉到底。 凌优：谢谢你的陪伴，新年快乐。 “也没说什么嘛。”石佳嘟囔。 “这么多人呢，怎么可能回很多。”石砚星星眼：“我还是第一次被uu回复呢。” “你都写大作文了。”石佳无情戳破，“她要是不回什么也太铁石心肠了。” 石砚不以为意，反倒哀叹了口气，“哎，可惜是十分钟前回复的，要是我当时就看到了一定立马回复，在她还没离开我评论的时候就能看到我的回复，这样uu可能又会给我发过来，她一定会发的毕竟她最好了。然后我收到她的回复又立马发过去，然后她看到了就又回过来......” 石佳扶了扶额，默默打开了耳机盒。 17、第 17 章 这周末，石佳像往常一样在图书馆度过，对面坐着的是她的好搭子祝思淼。 下午四点，石佳学得有些累了，看了眼时间，赵津滨老师的直播还有十分钟开启，她像往常一样，提前登上大眼猴直播间等候。 今天却出了点意外，vb怎么也登不上。退出重进了好几次，石佳以为是网不好，特意靠近窗边依然如此。 怕是这app坏掉了。 石佳不信邪，将之卸了到应用商店重新下载，下载完成之后，还是登不上。 给她整不会了，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小姐妹，写了张小纸条给她。 【你看下你的vb能登吗？】 祝思淼照她的指示拿出手机试了一下，冲她摇了摇头。 放眼电波期间，石佳不经意地看到网络波动，有反应了！ 于是石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登录vb，一看广场炸了，好多【爆】词条。 【凌优裴浚】 【裴浚隔空表白凌优】 【嗑的cp成真了】 什么？！ 裴浚跟凌优？哦对了，他们之前一起搭过一个电影。 难怪啊。石佳对他们的人气丝毫不感到怀疑，但也万万没想到竟然能让vb崩溃。 石佳对这两人相对无感，所以遇到这盛大场面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不是吃瓜，而是想到会受到波及的人。 尚在远方的石砚，他偶像官宣了，恐怕会伤心欲断魂。 如是想着，石佳忽又拓展到什么。 好像还忘了一个人。 缓缓抬起头，果不其然，只见祝思淼盯着屏幕紧锁眉头。 石佳看了她一眼，默默看回手机。 她随便点进一个词条，吃了会儿瓜，也没看到谁发了官宣的博文，这件事有这么大热度都是因为裴浚在访谈中cue到了凌优。 疑似被记者套话，套出来了过年期间已见过双方长辈，春晚那天两人都有演出，疑似坐同一辆车离开，加之从过年期间陆陆续续传出来的风声，狗仔拍到的画面，直到这次终于引爆舆论。 实时就是双方粉丝的骂战场地。 少部分cp粉在角落嘤嘤无力，抱团取暖。 看着看着，网又没了。 刷新之后，top1变成了【裴浚澄清】 裴浚：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也请大家关注自己的生活。 石佳点开图片，看了半天不知道他在维权什么。看到热评才恍然大悟。 原来裴浚把自己的粉丝告了...... 应该是个毒唯，涉嫌散播与凌优相关的谣言，并且有词具有侮辱性。 所以说，他这条微博并不是澄清，反倒更让cp粉嗑得上头。 吃瓜吃到这份上，石佳这个路人都愿意相信他们肯定在一起了。毕竟演员嘛，有那么多从荧屏走向现实的例子。 挺好的。 这个事情在她这儿就此定性。 · “淼淼，你还不吃吗？” 食堂，石佳已经在光盘行动中打卡完毕，她旁边的祝思淼一直刷着手机，饭菜原封没动。 “没有心情吃。”祝思淼周身散发着失落，不肯从vb舆论中走出。 “多少吃一点嘛，不然等一下很容易饿，你肠胃本来就不好。”石佳劝道。 祝思淼没有说话。 石佳拿她没辙。 “佳佳，你有事的话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坐一会儿。” “没事儿。”石佳微微笑：“我没什么事情，在哪儿都一样。” 祝思淼没再说话，顾自刷着手机。 石佳也埋首看手机。 她当然没有再关注那件事情，在她这儿已经吃瓜完毕了，此刻在小红上刷帖子。 这事热度实在太大，小红都未能幸免。好在算法不似vb，广场强制让你刷到这些东西，小红只要不浏览不点赞几乎刷不到与此事相关。 刷到一条有趣的帖子，将之分享给了coke。 刚回到小红，vx消息便弹了出来，不过不是她刚刚才联系的coke，是石砚。 石佳早就料到今天势必会遭到石砚骚扰，在娱乐圈方面他是一点风吹草动都喜欢跟她报备的人。 【石砚】：这家伙又来蹭了！！！ 【石砚】：可恶他怎么这么不要脸。 石佳调出键盘。 【石佳】：都这么明显了，你就不要欺骗自己了，大大方方地接受他们在一起了不行吗。 【石砚】：我不信，这家伙已经炒作一年了。 【石佳】：对啊，从开始有好感到现在半步官宣已经一年了，这个进度不是很有说服力吗。 【石砚】：哪里官宣了，不都是裴马脸一个人在哔哔个没完吗。 【石佳】：裴马脸？ 【石佳】：（笑哭）你们凌优粉丝都是这么说裴浚的嘛。 有一点她倒是奇怪，按理说裴浚表面人设维持的很好，她是因为目睹过裴浚打掉粉丝pad加上演技超绝debuff才反感，那石砚又是为什么，蹭热度的人这么多，怎么偏偏对裴浚这么大恶意呢。 【石佳】：你干嘛这么讨厌裴浚啊，凌优的绯闻对象又不止他一个。 【石佳】：难道真的是越有什么越破防吗。 【石砚】：谁要破他的防，还不都是因为他炒作太过分。 【石砚】：没有谁像他一样毫无底线的。 【石佳】：凌优就算不跟他在一起迟早也会跟别人在一起，早点接受现实吧。你这回是打算考公还是考研啊（托腮） 【石砚】：我接受啊，我们i优们都很懂事的。 【石砚】：uu跟谁在一起我都没意见，就他不行。 石佳只觉得好笑，只怕是人家在都已经在一起了，哪轮得到粉丝们反对，那句经典台词怎么说的来着。 【石佳】：你别这样说，万一她喜欢的是女生呢。 【石砚】：那有什么，我接受。 石砚这觉悟高到石佳肃然起敬。 没消停一会儿，石砚激动地甩来一张截图。 【石砚】：我就说了是炒作吧。 【石砚】：uu不可能看得上他。 【石砚】：裴马脸靠卖cp发家蹭到uu算是踢到铁板了哈哈哈太爽了。 石佳点开截图。 凌优：与同组演员皆为合作关系。关于我的个人生活，如有情感进展会告知大家。 石佳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没再回复石砚。 凌优是真任性啊，不止澄清这些传闻，还非要说有什么情感就官宣，这么说不就意味着她不需要任何炒作嘛，要不然就是把自己架在烤火架上烤。 不过她也确实有任性的资本。 凌优都澄清了，意味着裴浚还是孑然一身，但祝思淼还是没有开心起来。 哎，她估计是看到裴浚被骂心里难受吧。 石佳在vb上也转了好大一圈，两家都有极端粉丝，在热门博文下控评洗词条，裴浚也好歹是堂堂顶流，在控评这方面自然不遑多让，但跟凌优还是没得比，点赞数量能看出一二。 也不止裴浚，谁来都一样。在姚安瑾最如日中天的时候，广场上也被凌优粉丝屠杀完了，也不知道凌优哪来的这么多粉丝，给当时替姚安瑾抱不平的石佳留下不下的震撼，她就诺诺地评论了一条自认为很中立客观的路人发言，便喜提十几条评论，都是在嘲讽她，至于为什么只有十几条那得多亏她删得快。 所以，她非常明白理解祝思淼的感受，那种维护喜欢的人的心情。 黑掉的屏幕忽然亮了，有消息，石佳以为是石砚又来骚扰了，结果并不是，是coke。 只有一张猫猫烦闷的表情包，没有任何文字。 石佳感觉太阳出西边出来了。 【会飞的石头】：我还以为你发错了。 【coke】：为什么这么说。 【会飞的石头】：一直以来都是我找你诉苦，唠叨，都是你在安慰我。我从没见你抱怨过什么，活久见了haha。 【coke】：还好啦，也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会飞的石头】：不是大不了的事...... 【会飞的石头】：那你不需要我了（委屈）（委屈） 【coke】：捏捏脸.jpg 【coke】：需要你。 【coke】：很需要你。 石佳甜甜地笑了，coke是会哄她的，她也是会被coke三两个字哄到的。 【coke】：工作上的事，牵扯到很多东西，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 她只提到因为什么烦扰，石佳飞快打字。 【会飞的石头】：你能够把它说出来说给我听，我相信你心里也已经有答案啦。 【会飞的石头】：我也会坚定不移地支持你的选择。 【coke】：（笑） · 在食堂坐到八点，石佳手机发来电量告危的通知。 为了照顾心情不佳的祝思淼，石佳热情地请她喝奶茶。 初春的夜晚，今天是个大晴天，晚上没有冷风侵袭，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谢谢你啊佳佳，今天陪了我这么久。”祝思淼是个非常不好意思麻烦别人的人，再三向石佳道谢。 “没事儿，我说了呀在哪儿玩都一样。”石佳笑道：“你呢，心情好点了吗？” “嗯嗯。”祝思淼说：“我已经卸载vb了，想想今天自己那么生气完全没有必要，裴浚又不会因为他们的骂声失去什么，他的资源一样不会少，而且裴浚已经拿到视帝了，目前还是电影圈的新人，前途无量，凌优还不如他呢。” “这才对嘛，远离让自己不开心的东西。”石佳又说道：“演员还是要靠作品说话的，凌优也只是在流量里看着还行，比她优秀的人多的是，她也没好到她粉丝吹出来的地步，盛名之下如果能力跟不上名气早晚有一天会遭到路人逆反。” 上次的电影在石佳心里还是加分不少，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石佳也无法完全否认凌优的发挥。 祝思淼是她的朋友，女孩子的心思细腻，她不可能完全不维护她的心情。但是她现在又真的做不到睁着眼睛说瞎话去闭眼吹裴浚，只能做到把他当空气不去提及。 至于凌优，只是个毫不相干的遥远的陌生人。 相比较下来，她当然会偏袒自己的朋友。 18、第 18 章 5.31日是k大一百二十周年校庆日，每个院系都需要上报一个节目。 轮到研究生院这边积极性实在不高，石佳班上尤其如此。作为负责人，在提了两轮都没人自告奋勇为大伙消灾后，石佳无奈死了，打算从网上随便找个大合唱意思意思一下，反正也过不了院系审核会被pass掉，不会在全校师生面前献丑。 来串寝的祝思淼得知这件事后，玩笑道：“你干嘛不自己上呀。” “我上什么？”石佳懵懂问。 “佳佳你唱歌这么好听，可以去试试嘛。” “不不不。”石佳忙否决，这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这可是120周年，学校很重视这次校庆。借着这次机会，就当是给自己的青春留下点什么呗。” “留下了很多，也不差这一件啦。”石佳笑眯眯，pass掉了这个建议。 祝思淼走后，这句话却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给自己的青春留下点什么。 久违地抱出她的琴，娟秀手指拨弄琴弦，悠扬的琴音自指尖悠扬而出。 试弹了会儿，便将之轻轻搁置。 拿起手机，开始打字。 【会飞的石头】：我们学校要举办校庆日，在犹豫要不要报名。 coke很快回复她。 【coke】：报。 【会飞的石头】：啊，这么干脆，你不问问我劝劝我吗。 【coke】：（笑）你都来找我了，不就意味着你想吗。 【会飞的石头】：（抿嘴） 【会飞的石头】：万一通过了，这么多人，我怕我会紧张，还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唱过歌，忘词了怎么办呀。 【coke】：怎么会忘词呢。 【coke】：紧张都是因为准备的不够充分，对自己不自信。在专注一件事情的时候精力都是有限的，分心去想着忘词那自然就增加了忘词的概率。 【会飞的石头】：说的也是。 【会飞的石头】：想向你取取经。 【会飞的石头】：你在拍摄的时候，这么多个镜头还有周围肯定很多人，会不会紧张呀？ 【coke】：我已经习惯了。 【coke】：但我记得最开始的感觉。 【coke】：因为热爱，我就要去做好它，所以不会把目光集中在别人身上。 石佳若有所思着，回复：【我懂啦。】 忽又想到很多东西，发了张叹气的表情包。 【coke】：怎么啦？ 【会飞的石头】：我感觉自己越长大越胆小了，现在做个什么一定要有九成把握才敢做。 【会飞的石头】：以前我刚学琴还是个半吊子水平的时候，竟然还给人录视频出教程呢。 她把以前发过的视频链接贴在后面一块发送。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跟人分享这段“黑历史”。 【会飞的石头】：我后面回看过一次，甚至还有一个地方讲错了，haha，但是也没人跟我提出来。 coke那边想必是在看视频，暂未回音。 两分钟后她才发过来。 【coke】：这是你吗？ 石佳不假思索：【是呀】。 不然我发给别人给你干嘛。 石佳如是想着，coke回信过来。 【coke】：（笑）你怎么这么可爱。 啊...... 石佳没想到coke会夸她，脸刷地一下红了，热了。 【会飞的石头】：（害羞）（害羞） 【会飞的石头】：猫猫藏起来.jpg 【会飞的石头】：您的好友已下线~ 【coke】：捏捏脸.jpg 【coke】：他们都在等你，流量这么好，怎么不拍了呢。 【会飞的石头】：一开始就是没想到这么多人看嘛，当时就是单纯分享心得。 【会飞的石头】：但是看得人变多，就容易忘记初心，我害怕承载别人的期望结果做出让别人失望的东西。 【coke】：我懂。 【coke】：抱抱你.jpg 【会飞的石头】：好啦，一周后开始筛选，我现在就要开始准备练一下琴了。 【coke】：好，拜拜。 这一周，石佳在宿舍正大光明地练起了琴，一开始室友们都新奇地发来调侃，后边便也渐渐习惯。 石佳很少当着她们的面弹，毕竟都有各自的作息，打扰大家也不太好。好在她们宿舍每个人都是日出晚归，在没决定参加这个活动之前的石佳也是如此，现在一得闲就往宿舍跑。 她常常会练琴练到coke那儿。 最开始发录音给她听的时候，还会羞羞地不好意思一下，后来便已化臻入境。 今天弹了一首lovingsrangers，只哼唱了一小段。 这首歌比较抒情，歌词也很微妙，不知怎的，唱完又久违地脸红了下，结束得比较仓促。 【coke】：好听。 【coke】：（鼓掌） 石佳摸了摸自己的脸，怪不好意思的。 【coke】：你要选这首了吗？ 【会飞的石头】：嗯嗯。 【coke】：（笑）在这样的场合，会不会不太合适。 【会飞的石头】：没事儿，我会用我糟糕的口音让在场的人都听不懂！ ~但最后她还是怂了。 可不想把这些天的努力变成一场泡沫，她选了一首最最最根正苗红的，某知名歌手校友写给k大的再见k大，力表忠心。 上台前，石佳还小小的紧张了下。 原以为要跟人家以集体为单位的battle一下，结果发现摆烂的并不止她们班，也有极个别有竞争力的，但这并不是争夺c位出道，名额管够，皆大欢喜。 上台前的紧张属于是白担心一场，下来的时候石佳人都是飘飘然的，回去立马将这好消息分享给了coke。 【会飞的石头】：果然不能想的太远，有时候船到桥头自然直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呢。 【coke】：恭喜你呀。 【会飞的石头】：参与者会得到一张邀请函，可以带亲友进来。 石佳顿了顿，斟酌了下用词，可还是难掩热情。 【会飞的石头】：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呀？ 【会飞的石头】：你来这儿的费用，我都帮你承包了呀。 【会飞的石头】：这里的天空很蓝，空气很清新，潮汐湖很大，樟树林也很美，还有一个......我。 明明隔着一条网线，石佳还是羞涩地紧咬唇。 【coke】：很想跟我见面吗。 石佳腼腆地笑着打字。 【会飞的石头】：我们都认识差不多一年了，你不想跟我见面吗。 消息发出去两分钟都无人回应。 她明明刚刚还在。 沉默是最好的回应。 【会飞的石头】：你不想...... 【会飞的石头】：嚎啕大哭.jpg coke这才出来回消息。 【coke】：我在剧组呢，31号应该赶不过来。 【会飞的石头】：真的吗，不会是搪塞我的借口吧（委屈）（委屈）（委屈） 【coke】：是真的。 【coke】：你要好好加油哦。 【会飞的石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好吧，不能因为我耽误你。 【coke】：嗯嗯。 【coke】：摸摸.jpg ~ 暮色另一边。 夜风吹得衣摆微微荡漾。 朦胧月色下辉映着精美的面庞，她像是思量着什么，任手机屏幕发散着光亮。 又收到来自那边的信息，唇畔不自觉卷起笑意，长指驱动键盘，给予回复。 结束聊天。 那纤美的手暂未离开屏幕，凌优转而给杨薇打了一通电话。 “怎么了优优?”电话中传来沉稳的女声。 “帮我排一下31号去k大的行程。” “去k大，你要干嘛？” 想到要去见的人，凌优微微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