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和钓系美O闪婚》 1、第 1 章 “抛去你中午的饭钱15块，这是你今天的工钱，明天还做的话来这里找我就行。” “好的，谢谢。” 从beta手中接过薄薄几张纸币，白柚奚没多停留，转身往外走。 现在是下午四点过半，会展中心早在一个小时前就清场完毕，她们这些发传单的一直到外面也没什么人了才算结束。 白柚奚踢踢哒哒走在路上，有些纠结该怎么使用这百来块钱。 四月多的天，南城的太阳已经初具威力，不过入夜就打回原形，凭她身上这件没多厚的外套的是挡不住的。 明明昨天之前，她还只当这会是一次轻松愉快的度假，哪想到她下了飞机没多久，就莫名其妙变成了穷光蛋。 先是行李箱在机场不翼而飞，进市中心随便逛了逛准备订房间时又发现自己的小挎包底下被人划了一道，手机、银行卡什么的都不见了。 只有下飞机时被她顺手放在裤子口袋的身份证躲过一劫。 倒不是说南城的治安多么不可信任，她去报案时就连接待的警员都表示不可置信，并且坚称南城已经好多年没出过盗窃案了。 单纯是白柚奚倒霉。 按理说她还有身份证在，去银行补办一张卡应该也不费什么事，可那些银行卡没有一张是她名下的。 给家里打电话吗？ 她才不肯。 她就是离家出走自己跑出来的，哪有刚离家出走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低头的。 她的身体确实是有问题没错，可毕竟是上上一辈突然翻出来的姻缘，就算互相间没什么爱情，她跟她的未婚妻、不对，已经是前未婚妻也认识并相处三年了。 利害关系一再讲明，如果觉得不合适，对方应该也不会答应跟她订婚才是。 哪想到距离婚期只剩三个月，对方一声不吭突然上门退婚，还闹得那么难看。 她没多挽留，直接答应了退婚，跟家里人的争执就又摆了上来。 总之最终的结果就是，被称为祸害本害的白柚奚离家出走了。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出，白柚奚说什么也要给自己名下办张卡存点钱，而不是就这样沦落到身无分文的地步。 思来想去，白柚奚还是决定先不动这点钱。 会展中心的活动还有四五天，她这两天每天过去发传单，在活动结束前攒一攒，应该还是能攒出一台二手机的，再补张卡她就能用她的微信了。 到时候不管是用她微信里那点钱也好，还是跟朋友坦白借钱也好，钱的事应该是不会有问题了。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白柚奚走到了一处公园前。 站在入口处踢了踢地面，她还是叹口气走了进去。 她昨晚就睡在里面。 没有熟人没有钱，她又不能随便抓个人问能不能跟你回家住，拿着警局的旅游地图挑挑拣拣，最后就来了这里。 全开放公园，有卫生间有水源，某方面来说还算不错。 这不白柚奚昨天还从灌木里捡出来个破旧的睡袋，应该是刚洗过，干干净净没什么味道，就是染了灰，还顺着缝线裂开一长条，露出里面白色的棉花。 可能就是因为如此，才被来这里露营的人丢掉的。 白柚奚一点儿没嫌弃，把露出来的棉花往里面掖了掖就钻了进去，缩在长椅上对付了一夜，今天走时却还想着以防万一，卷吧卷吧又藏到了灌木里。 这不果然，就算口袋里多少有了点钱，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青旅网咖再便宜，都不会有免费的公园便宜。 算起来这会儿差不多五点，虽然今天是周二，不过趁着太阳正好，公园里人并不算少。 白柚奚也并不是要这会儿就去翻出那个睡袋睡觉，昨天到这里时已经不早了，就没碰上什么人，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想先去转一圈看看，毕竟是附近比较大的公园了，晚上的人流量应该不会少。 等她转到昨晚露宿的长椅附近时，头脑还在盘算该搞点什么，眼睛却已经下意识去找她藏睡袋的灌木。 一眼过去，什么都没有，白柚奚顿了下，这才发现余光里有什么不对。 她早上团成一小团藏到灌木深处的睡袋，此刻正大刺刺展开在一旁的长椅上。 她昨晚睡过的长椅上。 白柚奚心里咯噔一下，见附近并没有人，快步走过去想要看看情况。 直到她走到长椅前，才发现睡袋里并不是空的，里面还躺着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小崽崽。 约莫三岁大，白白净净、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就算眼睛紧闭着，眉眼间也能看得出来是个非常漂亮的小崽崽。 白柚奚吓了一跳，各种千奇百怪的谋杀案浮于脑海，后背直发凉。 她哆哆嗦嗦伸出手去探小崽崽的鼻息，心情格外沉重与复杂。 然而，不等她凑过去，小崽崽粉粉润润的嘴巴忽然嘟哝了一下，似乎是梦到了什么。 白柚奚一颗心瞬间落地，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对。 没见着大人啊！ 试图探鼻息的手转了向，白柚奚慌慌张张去摇睡袋，“小朋友醒醒，你妈妈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一连串的问题甩出去，小崽崽才晃晃悠悠醒过来，在白柚奚的急切中慢慢坐起。 小崽崽眼睛很大，黑葡萄一样，睡眼惺忪盯着她看，显然还没缓过来，口齿不清含混出声：“泥声伤细香的，活遮盖一样。” 说得不清楚，声音又小，混朦朦的，白柚奚什么也没听出来，只当是自己吓到人家了，赶忙蹲下身子跟小崽崽平视，压低声音和缓道：“别害怕，我问你几个问题，你知道的话告诉我好吗？” 小崽崽缓慢眨了下眼睛，点了点头。 白柚奚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小崽崽总算是清醒了点，没多想就一个字一个字回答道：“不是小朋友，你可以叫我念念，我妈妈还没下课……” 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听起来奶声奶气，吐字却很清晰。 眼看着小崽崽又想往睡袋里缩，白柚奚赶忙打断，“好，念念，你妈妈现在还在忙是吗？那你家大人呢？你跟谁一起来的？” 念念顿了顿，还是努力坐直，伸出小手指向前方，“佟奶奶在那里。” 白柚奚顺着指向看过去，隔着一段距离，果然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阿姨，身子朝向这边，视线虚虚落着她们这边，像是在发呆。 白柚奚眉头当场皱起，就要起身，“我们去找她……” 袖口处却传来细微的拉扯感，她低头去看，念念摇了摇头，“不找她，我们玩。” 白柚奚又去看那个“佟奶奶”，正见那位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神看了过来，跟她视线相撞，又略一颔首。 全程很和蔼的模样。 白柚奚有点搞不明白了，不过既然人家大人都点头了，应该还是一直有关注的吧。 突然，一只小手伸到了她的面前，白柚奚回头去看，见是念念抓着一只头花。 “先，帮我扎头发吧。” 再看念念，另一只小手团成拳揉着惺忪的眼，头发睡得乱蓬蓬，随着动作，另一边即将滑落的头花也跟着跳动。 念念是一点也不怕生，白柚奚还没答应，就拉着她让她坐椅子，然后就从睡袋里爬出来往她怀里钻。 白柚奚到底没能拒绝，接过念念从挎包里掏出的小梳子，一点一点捋顺面前小脑袋上炸开的头发。 念念的头发很多也很软，长度堪堪触及到肩膀，发尾应该是自来卷，卷卷的团在一起，不是很好搞。 不过白柚奚小时候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头发都很毛糙，炸毛程度比眼前的念念可怕多了，打理起来更是麻烦，算得上是很有经验。 所以这边梳着，那边还能跟念念聊着天。 “念念不怕我是坏人吗？” “那你，就不会叫醒我了。” 她睡得很香，可能被直接抱走都不知道，但是，还没睡够呢。 “念念怎么会睡到这里？” “今天，有点无聊。” 没找到小猫，准备好的罐罐没能给小猫。 “佟奶奶总是离你那么远吗？” “嗯，我不让她过来。” 小猫不喜欢佟奶奶，佟奶奶一靠近就会跑走。 …… “好了，念念看看呢。” 念念这才拿起手中的小镜子，扭着脑袋看。 白柚奚将她的头发分成了两份，在后脑勺下方扎了两个小球球，正好念念的发尾卷卷的，扎出来圆滚滚就像缀在耳垂的小灯笼，很可爱。 原本蓬乱的头发扎得整齐漂亮，念念左看右看都格外喜欢，带着婴儿肥的可爱小脸上瞬间扬起了笑容，未消的困倦一扫而空。 她抬头看向白柚奚，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亮亮的，“好好看，谢谢你，我好喜欢。” 白柚奚本就对扎出来的效果还算满意，现在见小崽崽这样道谢，心情更好了些。 但是念念不肯从她的怀里出来，也不愿意下地去玩，拿出一根绳圈跟她翻花绳。 四月的天长了点，不过太阳的西斜依然明显。 这一次该念念翻花绳的时候，念念突然不动了。 白柚奚等了一会儿，见念念还是没有动作，略低下头去问：“怎么了？要教念念这个吗？” 她翻的花绳有很多念念没见过的新花样，总是翻两个就翻不出来，要她把绳子套到念念手上教。 但显然，念念这一次的停顿并不是因为不会，她突然抬起脸看过来，“我明天还能来找你玩吗？” 白柚奚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明天是不是还会回到这里。 念念知道大人们总是有各种事情，紧张又问：“先，给我个号码好不好？” 白柚奚收回了视线，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毕竟她也不知道她的号码什么时候能打通，“打不通哦。” “那、那你住哪里？我放学让佟奶奶带我去。” “我还、没住处。” 在一个三岁的小崽崽面前说这话，让已经二十三岁的白柚奚有些窘迫，但可能正因为是小孩子，她实话说了。 恰好这时，白柚奚肚子响了。 清晰的，很大一声。 “咕——” 念念循着声音看了看她的肚子，“你饿了吗？要去吃……” 白柚奚的窘迫已是几何倍的增长，耳朵红红的，矢口否认：“我不饿，念念听错了。” 片刻的沉寂，念念再次开口：“泥……” 话音短促，念念没有继续，只转口说：“但是我饿了，我要走了。” 念念跳下长椅，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放到白柚奚手里，又伸出小指勾住白柚奚的小指。 “这是我最喜欢的糖，很甜的，我都舍不得吃，送给你，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以后放学我也要来这里找你玩，约好了哟~” 小小的手努力去按她的大拇指，白柚奚没有拒绝，动动手指促成了拉勾的完成。 念念很开心，“我明天再来哦！” 说完也不等白柚奚的反应，转过身就往那边阿姨处跑。 跑到一半又停下，回过身跟她挥手，小手举得高高的，胳膊抡得很快，气喘吁吁。 “小猫再见~” 联系不到、没有住处、找不到食物，是小猫没错。 *** 十点刚过，沈姜绪轻手轻脚进门，刚放好东西，那边小卧室的门就开了一条缝。 念念从门缝里走出来，眼睛还闭着，瓮声瓮气，“妈妈~” 沈姜绪回头，见念念穿着睡衣，脑袋后面两个小球球居然还顽强的没有散开。 她上前抱起念念，嗓音清润，低声开口：“妈妈吵到念念了？” 念念飞快摇摇头，把头埋进沈姜绪颈窝，“妈妈好香。” 沈姜绪轻拍拍念念的背，“妈妈哄念念睡觉好不好？” 念念蹭了蹭脑袋，表示赞同。 将念念放回到小床上盖好被子，沈姜绪一边轻拍着，一边低低的问：“念念今天做什么了？” 念念的声音闷闷的，但是明显带着开心，“我去上学啦，中午吃了两碗饭，花花老师还夸了我呢。” 小卧室里没有开灯，夜光贴纸散发着柔和的光，沈姜绪的脸藏在这样晦暗不清的光线中，满是柔和。 她附和：“念念真棒。” 念念有些害羞的笑了声，继续说：“还有啊，放学后我去了公园，和小猫一起玩。” 说着，念念突然睁开眼，在昏暗中看向沈姜绪，“妈妈，我喜欢小猫。” 念念去公园喂小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沈姜绪空时也会带她一起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想了想，沈姜绪说：“改天妈妈和你一起去，我们接小猫回家好不好？” “好~” 2、第 2 章 因为和念念的约定，白柚奚这两天都尽可能在念念放学的时间段回到公园。 今天周五，已经是两人成为好朋友的第四天了，等她到时，小崽崽已经坐在那个长椅上，小脚丫一晃一晃的，张望着她过来的方向。 佟阿姨依然待得远远的，想来今天也不会说得上话。 白柚奚觉得这样很好，加快脚步迎着看到她后从跑来的念念跑过去，伸手就要将小崽崽抱起来。 念念没让她抱，拉着她的裤子就往一边走，“小猫走快点，我看到小猫在那边。” 敢情不是高兴见到她啊。 白柚奚摸摸鼻子，觉得这样不好走路，伸手换过了自己的裤腿，拉着念念的手往她引的方向走。 “念念啊，要叫姐姐的。” 念念置若罔闻，“小猫别说话，它们可机灵了，会跑的。” 白柚奚有些无奈，还是放轻了脚步。 她知道念念经常来公园喂小猫，但是熟悉的面孔接连成功被领养，新的小猫又是一连几天连影子都看不清，今天好容易找到了，要是因为她没看到，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不过她是真的不知道念念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叫她小猫，而且从认识那天的分别时就开始了。 她自认跟小猫没有一点相似，一个一米八四的alpha，长相说不上有攻击性，但也是任谁看了都不会错认性别的长相，怎么就小猫了？ 难道是因为几天没见到小猫，把她当成了替代品？ 不过总把她叫成小猫也不是个事，她也有在努力纠正了，这不结果也看到了，毫无效果。 不远处的灌木里，几个小小的影子一闪而过。 念念顿住脚，声音低低的，有些失落，“啊，又走掉了。” 念念小手已经放在了挎包上，只是还没来得及掏罐头，看着小猫一下子窜了个没影，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掏。 白柚奚一直盯着那些影子窜去的方向，等看不到了才蹲下来看向念念，“念念，我们把罐头打开，去那边找找吧，说不定它们闻到味道就不害怕了。” 念念点点头，从包里掏出罐头递给她，自己又拿出另外一小袋猫粮往小猫刚刚待的台阶上倒了点。 白柚奚把罐头打开还给念念，带着念念往刚刚看到的方向走，边走边叫“咪咪”。 念念也跟着她叫，走到另一边果然看到了在夕阳下打滚的三只小猫，满月大，两只橘猫一只白猫，不确定是不是刚刚的那一窝。 念念回过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 白柚奚点点头，一大一小同时伏低身子，慢慢往小猫那边挪。 不知道是不是罐头的吸引力，小猫只是看着她们靠近，并没有逃窜。 在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两人蹲下来，把罐头放在地上，又往前推了推。 念念：“我们不是坏人哦，要来吃点罐罐吗？很好吃哦。” 小猫们没有动作，念念又小心翼翼指指她，“她也是小猫，跟你们是同类的。” 白柚奚犹豫了一下，还是努力夹住嗓音，“咪~” 念念回头看向她，小手捂住嘴巴笑。 白柚奚莫名有些尴尬，刚要往一边看，身侧忽地被软软一蹭，一只橘猫从后方出来蹭在了她的腿侧。 橘猫挺大一只，金色的软毛长长的，闭着眼睛蹭在她身上，呼噜声大得像是拖拉机。 白柚奚动都不敢动，橘猫蹭得投入不管不顾，蹭完又转过身来继续蹭，高高竖起的大尾巴几乎要扫到她的下巴。 念念惊喜出声，“哇，大猫。” 刚说完，橘猫就从背后绕到了念念那里，蹭完才走向推到前面的罐头，吃了一口就坐在那里不吃了。 三只小猫这才过来吃。 她们就蹲在那里看，小猫们吃完了也不走，蹭到她们身边玩。 突然的，念念说：“你们也只有一个妈妈啊。” 白柚奚摸小猫的手顿了顿。 念念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只有一个omega妈妈，对方似乎在学校里教书，下课会比较晚。 这是她们聊天时念念提到的，小崽崽的语气没什么不对，还很骄傲地说她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是最好的妈妈。 就连此刻，白柚奚听了觉得有点不是滋味的话，念念的语气中也不见丝毫伤感，甚至带着诚挚的开心，似乎只是单纯找到了自己和小猫的共同点。 所以，白柚奚说：“它们有个好妈妈。” 念念点头点得飞快。 *** 其他人三三两两路过的时候，橘猫带着小猫们走了。 目送小猫离开，念念心满意足，拉着白柚奚在公园里晃。 这时候白柚奚才想起来，自己是带了东西回来的。 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白柚奚特意从念念眼前过了一圈，“看看这是什么？” 念念一眼就认出是自己喜欢的味道，“哇，小猫也喜欢这个吗？” 见念念似乎不为所动，白柚奚举着棒棒糖摇了摇，“不不不，这是给念念的。” 念念停了下来，抬头看她，“真的吗？” 白柚奚点点头，趁机道：“不过有条件，念念要叫我姐姐才行，而且以后都不能叫我小猫了。” 念念皱了皱脸。 白柚奚：“要是能做到的话，糖就给念念。” 念念看起来更纠结了。 妈妈不许她多吃糖，上一次的糖给了白柚奚后，她再没吃过糖，还是自己最喜欢的糖。 白柚奚一边走一边诱惑念念，“这个真的很甜很好吃呢，要是撕开包装放进嘴巴里，甜丝丝的味道一下子就……” “姐姐！” 念念打断了她，几步跑到她身边，对她张开小手，一脸的不服气。 白柚奚高兴了，把棒棒糖放到念念手上，“诶，念念乖。” 然而，拿到糖的念念转身就跑，笑得很大声。 “小猫就是小猫！” 白柚奚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个三岁小孩骗了，紧跟着就追了上去，装出张牙舞爪的样子凶巴巴：“骗人的小孩要被姐姐吃掉！” 念念笑得更欢了。 怕追太快念念摔倒，白柚奚特意控制了速度，不过不多时还是把人抓到了手里。 她一手抓着念念的两只小手，气哼哼对着委屈巴巴看她的念念说：“怎么这样不乖？” 她们刚拐过一个弯，又刚跑了一通，念念更是喘呼呼的，所以两个人走得很慢，谁也没看路。 可就在这时，一个包突然砸到白柚奚脸上，白柚奚吃痛，下意识放开了手中的念念。 下一瞬，她只感觉一阵风刮过来，她身体的重心就被打破，眼前景象快速向上旋转，顷刻间重重摔在了地上。 痛感迅速自四面八方传来，又被茫然死死压制。 白柚奚眼前昏花一片，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自己身上好像还压了个人。 也是这个人突然冲过来把她按到在地的。 骨感的膝盖重重压在她的肚子上，让她有些喘不上气。 一旁，念念看清人后一点儿没害怕，兴冲冲就扑上前去，“妈妈！” 白柚奚耳边嗡嗡作响，听得不是很真切，眼前终于清晰了几分，看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身材纤细，正对着她的侧脸漂亮到失真，莫名和念念有几分相似，是个omega。 她推开了要来抱她的念念，指着落到一边的包，快速道：“念念去帮妈妈把手机拿出来，我们报警。” 念念被妈妈推开有点恼，闻言又有点懵，“报警？” omega手腕一拧，白柚奚不知什么被抓住的胳膊就传来了一阵痛感，omega清润的嗓音愈发冷厉，“妈妈要把这个人贩子送去坐牢！” 念念眨了眨眼，看看被妈妈压在身下的白柚奚又看看妈妈，“可是，她不是人贩子，她是小猫啊。” 沈姜绪蹙起的眉更深几分，“什么？” 又转头看向身下的白柚奚，越过纤密的睫，松烟灰色的眼眸中，映照着的金色夕阳都是冰冷的，“你是小猫？” omega冷昳秾丽的面容清晰的一瞬，白柚奚曾努力藏起的记忆潮水般复苏，顷刻间奔涌而来。 一时间，难以言喻的激动冲昏头脑，白柚奚全然忘却了沈姜绪的提问，只望着那张曾一夜鱼水的脸艰难抬头。 “好巧！” 沈姜绪眼中的警惕再次加深。 白柚奚毫无所察，“那时候你怎么突然就走了，也不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都没地方找你……” 沈姜绪打断了她，“你在说什么？” 那眼神冰冷如霜，又满是警惕。 白柚奚冷静几分，再看那张脸还是觉得没有认错，而且，世间再不会有第二双那样漂亮到极致的眼睛。 眼型长而上挑，纤长的睫蝶翼一般，遮挡住一半的阳光，藏在其中的瞳，是深而冷的灰，另一半，夕阳落在那特别的松烟灰色中，晕染出浅淡的金。 她没能在那双眼睛中看出任何异样。 “你、不记得我了？” 回答她的依然是那双陌生看着她的眼。 “我认识你？” 白柚奚慌了神，重逢的喜悦轰然撕开一条裂缝，各种情绪发着疯顺着裂缝翻涌。 她磕磕巴巴试图解释，“当、当然啊，四年前，就在南城，就在th酒吧，我们一整晚都……” “抱歉，我女儿还在这里，请你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说一些没有依据的事。况且你也说了，你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断言是我。” 沈姜绪再一次打断了她，但却有理有据，让白柚奚无法辩驳。 对方或许真的是忘记了。 她垂下了眼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觉得自己确实不应该当着念念的面说这些。 而且omega已经有了孩子，她也不能拿着往事这样逼迫一个妈妈。 很快，她重新看向沈姜绪，整个人都冷静了很多，认真道：“对不起，是我武断了，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念念也拉拉沈姜绪的衣袖，小小声说：“妈妈，小猫不是坏人。” 她们说话的工夫，远远跟在后边的佟阿姨早就走到了近前，对眼前的景象很是惊讶。 沈姜绪抬头看过去，佟阿姨了然是在向她询问念念说的话的真实性，于是飞快点下了头，“是的，她们是在玩闹。” 念念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感觉很不舒服，听到佟奶奶的话，赶忙把她们玩耍的经过给妈妈讲了一遍。 听着念念讲述关于“姐姐”和“小猫”的争论，白柚奚越听越觉得幼稚与尴尬，在念念说完后赶忙跟上，“额，确实不应该叫姐姐，叫姨姨吧。” 沈姜绪看了她一眼，这才从白柚奚身上下来，“抱歉，是我误会了。” 纵使如此，也没有伸手拉她一把的意思，甚至拉着有此意思的念念不让过去，往自己身后扯。 “没关系，是我的错。” 白柚奚这会儿才整个放松下来，疼痛四面八方找了过来，她强忍着从地上坐起来，感觉很不对劲。 “妈妈，小猫流血了。” 念念在那边说着，这边白柚奚已经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手就摸向后颈。 明显的擦伤之下，那东西的触感完全不对。 白柚奚心里咯噔一声，也顾不上其他，又看向了沈姜绪。 “那个，能不能借我点钱，我要去医院一趟。” 3、第 3 章 沈姜绪开车，带着白柚奚去了距离最近的医院，也是南城顶尖的全科医院。 毕竟是周五，又是下班高峰期，她们到时，医院的门诊已经关闭，只能去急诊了。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要去医院，白柚奚却一点儿不着急，也不说去检查什么，路上甚至还跟沈姜绪说不要着急慢慢开，在后座帮念念剥糖纸。 她也不是没有在认出沈姜绪后怀疑过念念是自己的孩子，毕竟看年纪的话，好像也差不多能对应，可她之前问过念念的生日，冷静算算差了有五个多月，怎么也不能是。 况且念念的长相只在某几个角度跟沈姜绪有几分像，跟她没有半点相似。 所以白柚奚安静闭上嘴，丝毫没提这件事，怕再被按倒。 沈姜绪看过她后颈的擦伤，大概是被按倒时擦过了地上凸起的石头，擦破了硬币大的一块。 虽然确实在流血，不过看起来不是很严重。 但是毕竟靠近腺体，沈姜绪也不敢托大，把车交给佟姨去停，就和4后座的一大一小下了车。 到了预检处，沈姜绪先一步开口，“你好，请问后颈擦伤……” 白柚奚抬了下手打断，将身份证放到护士面前，“病人是我，我后颈植入的信息素调节管好像不对劲，摸起来变成了两个。” 护士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请问您上一次易感期是什么时候？” 白柚奚犹豫了一下，“差不多一周前意外来了一次。” 护士：“您稍等一下，我马上给您联系医生。” 白柚奚接过护士递来的身份证，点了点头。 身旁，念念拉了拉她的裤腿，“小猫，姐姐管是什么？” 白柚奚正要说明，沈姜绪已经开口，“是信息素调节管。” 冷冷的声线。 沈姜绪跟念念讲话时，永远不会是这个语气，甚至前时以为她是人贩子让念念帮忙拿手机时都不是这样的冷峻语气。 那双松烟灰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让她有点不敢直视。 “那是患有信息素调节障碍的alpha或者omega才会用到的东西，而且非常规植入手臂。”沈姜绪顿了下。 “白柚奚，你病得很重。” 是肯定的语气。 在路上，她们已经交换姓名，以第一次见面的身份。 白柚奚呼出口气，还是抬头对上沈姜绪的视线，点下了头。 沈姜绪那双漂亮的眼睛很小幅度的眯了眯，“为什么路上的时候不提前说明？” 白柚奚突然被问糊涂了，“你没问。” 沈姜绪还想说些什么，那边护士已经过来叫她了。 白柚奚应一声就往过走，身后，沈姜绪牵着念念也跟了上去。 面诊、开单、拍片、检查、又回到面诊，几个专家商量的工夫，她们坐在诊室外，终于能够歇口气。 念念的小手突然握住了她的大拇指，“医生阿姨很厉害的。” 白柚奚怔了一下，噗嗤笑出了声，“嗯，我知道。” “我会赔偿你全部的医疗费用。” 沈姜绪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清润动听的音色，不冷不淡。 白柚奚扭头，两只手摆得飞快，“不不不，都是意外，哪里用得着赔偿，你能送我来医院还借我这次的医药费我就很感激了。” 虽然解决方案还没出来，但是已经可以确定，她后颈的那枚调节管确实是被压坏了。 信息素调节管本身就不便宜，而且就算医生还没说她也知道，市面上信息素调节管的现有参数解决不了她的问题。 更换的话，便意味着要定制新的，那就不是昂贵的问题了，那是非常昂贵。 沈姜绪态度很坚决，白柚奚还是摇头，弯起嘴角笑了笑，“我可不能讹你，今年它就一直不太够用，就算现在不坏，过一段时间也是要被我换掉的。” 沈姜绪并不认可这样的说法，“毕竟是我弄坏的，我就应该进行赔偿，就连念念都懂得这样的道理。” 念念在两人中间很是认真的点头，“就是就是，不能不赔。” 念念的脸颊肉肉的，认真起来的小表情总是格外可爱，让白柚奚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这样就让椅子上的三人看起来很怪，生病的那个笑得没心没肺，陪同的两个一个比一个严肃。 沈姜绪拿念念堵她，白柚奚也跟着从念念这里找突破口，“可是念念，调节管很贵很贵很贵的！你妈妈要是赔了我，你就没有钱去买糖，今天吃的那颗糖就是最后的了。” 她着重咬在“贵”字和“糖”字上，试图撼动念念的心。 可是念念眨了眨那双紫葡萄一样的眼睛，声音放得很轻，软乎乎的，像是在哄她，“小猫要是能好，我可以不吃糖。” 白柚奚僵住了，她挠挠后脑勺，又抬头去看沈姜绪。 沈姜绪也在看着念念，眉眼间满是柔和。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动作，沈姜绪也跟着抬头，眉眼间的柔和一下子消失不见，回归客气与疏离。 沈姜绪：“放心，我赔得起。” 白柚奚苦笑一声，“你有一个好孩子。” 沈姜绪点下头，上扬的眼尾似乎带着几分骄傲。 见两人没有再争论赔偿的事，念念晃了晃悬空的脚丫。 折腾着时间也不早了，念念有点饿了，从小挎包里摸零食，摸来摸去只找到一包小饼干。 她拿着小饼干想了想，看看左边的妈妈，又看看右边的小猫，还是把小饼干塞到了白柚奚手里，“小猫吃。” 白柚奚看她翻包就觉得她或许是饿了，没想到最后把零食给到了她手里。 不对，白柚奚拿着饼干，“念念饿了吗？” 念念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你等下还要见医生阿姨，肚子不能叫。” 这下确定了，确实是饿了。 白柚奚看向沈姜绪，“对不起哦，让你们陪着我，要不你先带念念去吃点东西吧，她还小，扛不住的。” 沈姜绪只说：“不用。” 白柚奚感觉有点奇怪，又劝了两句劝不动，要把饼干还给念念，念念握紧小拳头就是不接。 她把饼干放到念念怀里，念念飞快甩给她，又从椅子上跳下去，躲到了沈姜绪那边。 “好好好，我不给你了，你过来坐嘛。” 念念不上当，拉着沈姜绪的手直接坐到了那边。 白柚奚两根手指捏着饼干袋晃了晃，将目光落向了沈姜绪，想着要不要递给沈姜绪。 正想着，一直没出现的佟阿姨走了过来，手中拎着几个热气腾腾的食品袋。 沈姜绪从其中取了一个递给白柚奚，“先垫垫。” 白柚奚这才恍然明白了沈姜绪的从容。 不过她到底没吃上，她刚一接过来，诊室的门开了。 *** 医生很详细的向她说明了她现在的情况，也说明了需要定制调节管的事。 “……毕竟你的调节管刚坏，这几天应该会有个缓冲期，但是之后信息素很有可能会失控，引发你的易感期。” “定制调节管可能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也必须等你的状态重新稳定才能进行植入，所以我们这边建议呢，先给你装一个调节环，记录一下你这一次易感期的数据再确定定制参数……” “这边不太建议你住院，检测显示你的信息素达到了s级，失控的话可能会引起医院的暴动……” “……这是你的家属吧，尽可能……” “不是家属。”白柚奚打断了医生，脸上有些发烫。 医生在后边一大一小认真听着的两人身上看了一圈，了然，“啊，抱歉，总之身边不要离人，也最好不要去远处，就算重装后也有半年的观察期，要多留心。” 白柚奚点点头应下，脑袋里有些木木的。 “这个单子去交下费，等下去药房把药领过来，我给你装调节环……留个电话吧，有问题随时联系。” 白柚奚怔了下，有些发愁，“不用了，我可以随时lai……” 沈姜绪打断了她，“留我的吧。” 说完，跟医生交换联系方式，又带着念念出去缴费取药，反而是白柚奚被留在了原地。 她侧坐在椅子上，望着诊室的门口出神，握在手中的灌饼不留余力散发着热量，让她的手心有些烫。 *** 调节环不需要植入体内，效期只有三个月，效果虽然比不上调节管，但是胜在可以很方便的安装。 医生给她开的是参数最大的，没有按照常规打在上臂，而是打在了她的耳后，让她每周来复查一次。 走出医院时，她的手中多了个手提袋，里面装着十日份的强效抑制剂和阻隔贴。 她的后颈也处理了一下，上了药贴了块纱布，并没有直接取出坏掉的调节管。 看着走在前面的沈姜绪和念念，白柚奚停下了脚步，“谢谢！” 前面的两人停下来，转过身看她。 白柚奚挂起笑容，“麻烦你们陪我到这么晚，之后我一定上门感谢。” 沈姜绪没有理会，“你要去哪儿？” 白柚奚愣了一下，以为是沈姜绪想要送自己一程，连忙拒绝道：“我还没想好走哪边，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 和念念认识的那晚，她到底没有继续睡在公园，她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一家青旅，通过工作抵消住宿费。 老板人很好，还是给了她多出的报酬，并且一天一算，她要是住就工作拿工资，不住就不说了。 不过她现在的状况已经不适合住在青旅，她想趁自己还在缓冲期把手机和钱的事情解决一下，再去警局那边看一下进展。 沈姜绪开的车看起来还不错，但也只是普通人中的还不错，重装调节管的钱不是开这种车的家庭能负担得起的，况且她还有念念。 就算只是借，也会冲击到她们的生活。 在避开白柚奚的时候，沈姜绪有向念念询问过她的情况，得出的结论是，几乎等同于流浪。 虽然确实发生过误会，但这一路过来，白柚奚都丝毫没有认为这件事是她的错，并且合理进行索赔。 这让沈姜绪对她的观感好了很多，可是说出的话却尖锐，“你要回到公园吗？” 白柚奚下意识看了一眼念念，又飞快看回来，刚要解释，沈姜绪已经继续道：“医生也无法断言缓冲期会有多久，所以你的情况并不适合在外面乱跑，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白柚奚无法反驳。 沈姜绪：“我说过会负责，其中就包括为你提供住所和食物。” 一旁，佟阿姨开着车缓缓停到她们身旁，静静等待。 沈姜绪推了推手中牵着的小手，念念会意，跑过来去够她的手，“小猫我饿了，我们让妈妈带我们去吃大餐吧。” 沈姜绪拉开了车门，“上车。” 白柚奚想要拒绝，但是念念拉得很厉害，不顺着走很容易摔倒的样子。 无奈，她只能拉扯着走过去。 念念已经先一步上了车，在车上继续拉她的衣服，小小的力一涌一涌，却不能再耐她分毫。 沈姜绪大概一米七左右，两人站得近时，身高的差距就会变得明显。 白柚奚略微垂下视线，对上那双松烟灰色的眼，“不是，我真不去。” 然而，沈姜绪一把把她推进了后座，把白柚奚都推懵了，还好念念已经挪到了里面的儿童座椅上。 “别推辞了，跟我回家。” 白柚奚怔怔看着那张冷昳秾丽的脸，漂亮的唇轻飘飘吐出“回家”的字眼，缥缈得像是幻觉。 幻觉为她合上车门。 “我答应过念念，要接小猫回家。” 4、第 4 章 沈姜绪带她们来到了一家私房菜馆。 环境清幽、隐私性也好，看念念熟门熟路上楼找包厢的样子，应该是经常来的。 坐好后，念念连菜单都没看，直接报出了两个菜名。 沈姜绪没有制止，只是在得到白柚奚一声“都可以”后，另外加了几道比较清淡的，都是南城特色菜。 南城特色菜中不乏重口味的菜色，甚至念念一开始报出来的两道都是偏麻偏辣的，可见不是不能吃辣。 白柚奚觉得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在，毕竟医生特意说过，让她保持清淡的饮食。 果然上菜后，沈姜绪就将那两道重口一点的菜换了位置，特意隔开了她。 念念还煞有其事的叮嘱，“小猫不能吃这两个哦。” 白柚奚失笑，说一声“好”。 其实，她直到现在还有些懵懵的，仍对自己当真被人当做小猫捡了回去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明明几个小时之前，沈姜绪还气势汹汹地差点把她送进去，解除误会后也满是防备。 在菜上齐之前，沈姜绪问起念念今天的上学情况，念念很开心，兴冲冲讲得眉飞色舞，也不忘落下她，说她们一起喂了小猫的事。 念念的声音带着小孩子特有的奶气，软乎乎落在白柚奚耳朵里，听得心脏也软乎乎的。 她看着笑得明媚的念念和听得认真的沈姜绪，唇角也不免勾起笑意。 只是直到灰色的眸向她抬起时，她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在无意识地看着沈姜绪出神。 白柚奚有些尴尬，急忙拿起桌上的杯子喝水，溜着视线悄悄去看，沈姜绪已经不在看她了。 让人莫名松下一口气。 好在菜很快上齐，包厢内也变得安静，白柚奚埋着头吃饭，只觉得很好吃。 为了攒钱，她这几天晚上就没有吃过饭，饿过那一阵子就感觉不到饿了。 现在重新吃起来，肚子里反而感觉很是空落落的。 念念年龄摆在那里，饭量到底小，很快就吃饱，坐在那里看着白柚奚吃饭。 白柚奚察觉到，抬头看了一眼，念念当即露出笑容，“小猫多吃点，吃饱好得快。” 白柚奚笑点了点头。 临到收尾时，沈姜绪起身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不久，服务员端来一盅汤。 沈姜绪抬手指了指她，服务员就把汤放到了她面前。 白柚奚有些懵，“啊，我够了的，不需要加。” 沈姜绪看过来，“喝了吧，是这家店自创的汤，对你身体好。” 缓慢眨下眼睛，白柚奚说：“谢谢。” “不客气。” *** 远远看到小区时，白柚奚看着那明晃晃的标志性建筑就感觉不太对劲。 可车辆驶入小区，小区内的楼栋愈发清晰落在眼中，白柚奚不得不承认，她的感觉没错。 这不就是南城有名的富豪小区吗？ 小区内的房价放在全国都名列前茅，据说其中一套房子一年的管理费就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高昂，不是单纯有钱就可以消费得起的。 白柚奚带着满眼的震惊看向前座开车的沈姜绪，路灯的光线掠过她的轮廓，像是神圣的光圈。 当、当老师这么赚钱吗？ 上楼后，沈姜绪给她取出一双新拖鞋。 白柚奚换拖鞋的工夫，余光里已经将房子内的陈设看了个大概。 很朴素，简单、整洁、明亮，是和高昂房价不太相称的普通。 可能当老师也没那么赚钱，白柚奚想。 等她换好，念念已经迫不及待拉上她的手，挨个打开不同的门给她介绍房间内的情况。 房子很大，念念介绍起来总是会添进许多细枝末节的东西，拉长了她们参观的时间。 但是，很可爱。 简洁的布设中透露着浓浓的温馨，是一种无关高昂房价、无关朴素家具的热爱。 她们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转完一圈，念念拉着她停在客厅中央，“妈妈，小猫住哪儿？” 沈姜绪没跟着她们，去厨房端了水出来，坐在了沙发上。 听完念念的话后起身，走到了一个房间前，重新打开了里面的灯。 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个衣柜，前面念念说是个客卧。 沈姜绪转过身来，“你先住在这里吧，那扇门就是卫生间，东西我让佟姨去置办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还缺什么明天再买。” 白柚奚这才知道佟阿姨跟她们分开的原因，不免有些受宠若惊，“这多麻烦，我不需要什么的。” “不麻烦，也不用拘谨，当自己家就好。” 顿了下，沈姜绪又说：“佟姨基本全天都在，你有事情可以直接叫她。” 白柚奚点头应下。 沈姜绪牵起念念，“房间还没收拾，先去客厅坐会，等佟姨回来收拾吧，我倒了水。” 白柚奚没点头，“房间很干净，床被我可以自己铺，不用麻烦佟姨的。” 是实话，虽然不常住人，但是很明显有经常打扫，直接住人完全没问题。 那双艶丽的瞳看向了她，在柔白的灯光下，那冷调的灰更加明显。 片刻，沈姜绪松开了念念，向房间内走去。 念念跟在后面，白柚奚跟在念念后面。 沈姜绪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套被褥，白柚奚赶紧接过来，走到一边放到床垫上。 再转身去看，沈姜绪正将手中的枕头递给念念，看起来是念念要求的。 再拿出来一套四件套，沈姜绪关上了衣柜，而白柚奚又来到了眼前。 见她伸手，沈姜绪将四件套也递了出去，殷红的唇缓缓开合，“水要冷了。” 白柚奚后背一紧，赶忙笑道：“我还真有点渴了，这个不着急铺，我们先去喝水吧。” 沈姜绪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应道：“好。” 两大一小全部坐到了沙发上。 时间不早了，念念也该准备睡觉了，所以没坐一会儿就被沈姜绪叫去洗漱。 对着念念的小小背影，沈姜绪嘱咐：“刷完牙叫妈妈。” “好~” 看得白柚奚不由得笑了笑。 她面前的水杯已经快要见底，见沈姜绪扭头向她看来，下意识又端起来嘬了一口。 杯子重新放到桌面时，清润的嗓音从一旁传了过来，“可以去厨房续。” 白柚奚摇了摇头，“暂时不用了，等下需要的话我再去。” 沈姜绪微一颔首，“明天白天我有事，你可以让佟姨带你和念念去附近的商城，买个手机再办个卡，别让人联系不到。” 想起医院那边还留的是沈姜绪的号码，白柚奚挣扎了一下，还是点下了头。 人情也好、金钱也罢，总归已经是欠下了，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手机和一张卡，与其推辞来推辞去，不如让她一块记到账上。 没多一会儿，佟阿姨回来了，两只手满满的提着一大堆东西。 白柚奚下意识起身去迎，刚走到近前，佟阿姨就已经迅速换好了拖鞋，嘴巴里说着不用，就避开她走到了茶几前。 佟阿姨把东西放下，快速将东西分好类，把其中一大兜推到了白柚奚的方向，“衣服你先试试合不合适，等会我给你过下水。” 白柚奚道声谢，她看了看，主要是一些衣物和很大一瓶中和喷雾，那是用来中和掉信息素的药剂。 确实，佟阿姨是个beta，念念还是个小孩子，她们不会受到信息素影响，但沈姜绪可是个omega啊，要是她的信息素外泄出来，极有可能会影响到沈姜绪的。 甚至她看到佟阿姨推到沈姜绪面前的袋子中，就有一大包阻隔贴和抑制剂。 心头涩涩的不是滋味，白柚奚的视线从那些药剂中寻向沈姜绪，“对不起，要让你承担风险了，我一定会按时用药的。” 沈姜绪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念念跑了过来，抱住沈姜绪的腿，“妈妈，我刷完牙了。” 说着，亮出刷得干干净净的洁白牙齿给沈姜绪看。 沈姜绪看了看，“好，你先去浴室，妈妈马上来。” 念念没动，看了一眼白柚奚，“妈妈，我想跟小猫一起。” 沈姜绪拒绝了她，“小猫身上有伤不能沾水，念念等她好了再问她好不好？” 念念没有纠缠，乖乖走了。 白柚奚听沈姜绪也跟着叫她小猫，犹豫着正要说话，沈姜绪却跟着念念起身，回到了房间。 白柚奚只有先等人。 没一会儿，沈姜绪走了出来，拿着一件睡袍递给了白柚奚，“这是新的，进水洗过，你今晚先穿它吧。” 白柚奚忙不迭接过，“谢谢。” “没什么，不早了，你也去洗洗睡吧，好好休息。” “好，你也是。” 沈姜绪点了点头，走去了念念刚刚进去的浴室。 目送到再看不见，白柚奚不禁搓捻了一下手中的睡袍，柔顺的丝质面料滑溜溜蹭过指尖，心里却沉甸甸的。 回到房间，拿出佟阿姨买的衣服一一试过，睡衣、卫衣、短袖、外套、裤子、内衣，很齐全，大小也都合适。 她本想着自己去洗，但是佟阿姨跟着她走到了门口，就在门外等着她。 所以她还是把换下来的衣服递给了佟阿姨，除了内衣。 铺好被褥、换好四件套，白柚奚简单洗漱过后，贴好阻隔贴，打好抑制剂，喷好中和剂，就这样穿着沈姜绪的睡袍躺在了床上。 床被绵软，身上各处隐隐的疼痛都好像融化在被子里，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直到彻底睡着的前一刻，她的脑海中仍在盘旋着一句话。 今天、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 属于alpha的信息素入侵而来的时候，沈姜绪敏锐睁开了眼睛。 她下意识伸手摸向后颈，确定阻隔贴完好无损，才勉强松了口气。 打开手机一看，2：26，还是在凌晨。 拿起床头的中和喷雾，沈姜绪先将自己身边的alpha信息素驱散掉，这才下床向外走去。 她的房间是距离白柚奚最远的房间，如果不是白柚奚在她门外释放的信息素，那就说明白柚奚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她叫醒佟姨跟在她身边喷洒中和剂，一路走到白柚奚门前。 门缝中透出来的信息素浓度已经很高，沈姜绪一连喷了十几下中和剂，这才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打开门的瞬间，清甜的甜杏果香瞬间涌来，夹杂着微醺的酵母味，似乎是起泡酒的味道。 很诱人，却并不温顺，满是凶悍的撕扯。 沈姜绪不禁蹙了蹙眉，就连佟姨都隐隐闻到了香气，瞬间喷洒得更卖力。 打开灯走到床前，白柚奚蜷缩在被子里，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发白的唇紧紧抿起，眉心也死死皱着，强忍着痛苦的模样。 她伸手摸向白柚奚的额头，不及靠近，灼热的气息就已经缠上掌心。 果然，烧得滚烫。 先退烧要紧。 想着，沈姜绪起身准备去取药，一只滚烫的手却先一步握住了她的腕。 5、第 5 章 白柚奚的手指很长，粗细均匀，白皙有力。 此刻因为烧得厉害，白皙里藏着明显的红，有力地抓着沈姜绪的腕。 沈姜绪挣了一下没挣出来，只能叫佟姨先去取药。 佟姨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已经飞快将中和剂喷洒完整个房间。 清甜的信息素气息迅速在中和剂中变得浅淡，佟姨却不太敢就这样离开房间。 中和剂的效果可以持续一段时间，但对自己闻不到的信息素，佟姨不敢托底。 沈姜绪避开白柚奚显露在外的皮肤又喷了一下中和剂，“没事，这个浓度不要紧。” 佟姨还是走了，速度很快。 不知是不是仍有清凉的药剂落在了白柚奚的脸上，白柚奚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浑身绵软无力，又幽幽泛着冷意，白柚奚几乎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是当她看到眼前纤细的手指时，还是当场宕机。 “就这样喜欢抓着我？” 清润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白柚奚懵了一下，艰难抬起眼睛向上看去。 高烧让她的眼球感觉很是胀痛，转动间涩得像是老旧的机械。 艶丽的面容很快落入视线，继续抬，撞进了那双冷灰的眸。 记忆瞬间清晰，白柚奚这才察觉到手中的异样，赶忙松开了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就连声音都有气无力，真不知道抓人手腕的怪力是从哪里来的。 沈姜绪收回手腕，残留的热意明晃晃彰显着存在感，她不觉用另一只手抚上，见腕间已经起了红。 晕染开的微红缀在冷白的皮肤上，看起来的格外明显。 沈姜绪放下了手腕，“我知道。” 又问：“难受吗？” 白柚奚正将自己的脑袋从被子里捞出来，发丝有些凌乱地飘在额头，她咧开嘴角，笑着轻摇了摇头。 尽管很轻，晃动感却很明显，她没敢再动。 “不难受，你别待在这里了，赶快回去睡觉吧，我补针抑制剂就好。” 说话间，佟姨已经回到房间，手中提着一个小药箱。 沈姜绪没说好或不好，她后退到一边，给佟姨留出了位置。 白柚奚也没什么说话的力气，勉强在佟阿姨的搀扶下坐起一些，吃药、喝水、贴上退烧贴、更换阻隔贴、注射抑制剂，然后躺回到床上。 她的脑袋昏沉得厉害，恨不能当场闭上眼睛，却直勾勾盯着还在一旁的沈姜绪。 沈姜绪拿着她的体温计看了看，又看向佟阿姨，“半小时后过来看看，温度不降的话就联系医院吧。” 她的视线似乎也发了烧，灼灼落在沈姜绪的身上，要把人盯出一个洞。 沈姜绪这才转头，“白柚奚，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这样看着我是想要我陪着你？” 白柚奚脑子转得慢，但很快就睁大了眼睛。 沈姜绪适时继续道：“开个玩笑，你闭上眼我就走。” 白柚奚没想到沈姜绪还会跟她开玩笑，想想还是扯开嘴角笑了笑。 不知道她的是不是错觉，沈姜绪的眉心似乎起了蹙。 她赶忙压平唇角闭上了眼睛。 两排脚步声离开了房间，临走前关了灯，房间内又变得一片漆黑。 白柚奚只要一想什么就感觉脑子疼，于是她什么都不想，就连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清楚。 迷迷糊糊间，佟阿姨又来给她量了次体温，隐隐有清润的嗓音低声发问：“退了吗？” 没有声音，只片刻后一只手为她掖了掖被角。 再睁眼时，远远有声音从客厅那边传过来。 “……多注意一点，别让她出门……” 是沈姜绪的声音。 白柚奚坐起来，感觉头还有些闷痛，嗓子很干，但是体温已经恢复正常，就连夜里汹涌的信息素也平稳了下来，在调节环的作用下完好的封存在阻隔贴内。 沈姜绪的睡袍对她来说稍微有点小，睡了一夜几乎已经彻底散开，费了点时间才重新整理好。 摸摸索索在床边找拖鞋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悄悄推开，她看过去，正见一颗小脑袋挤入门缝往里看，蹑手蹑脚的样子。 白柚奚被念念逗笑，念念也在对上她视线的同时挂起大大的明媚笑容，将门彻底推开走了进来。 “小猫好点了吗？” 白柚奚点了点头，“要叫姨姨。” 念念眨巴着大眼睛，“姨姨有很多，小猫只有一个。” 白柚奚忍不住又笑起来，“白柚奚姨姨也只有一个。” 念念低下了头，似乎认真思考起来，很快又看向她，“佟奶奶准备了早饭。” 像是中途放弃了思考。 白柚奚也不急，应一声好，起身去洗漱。 身后却跟了一条小尾巴。 一直到坐在饭桌上，念念也一定要把椅子拉得离她很近，黏在她身边吃饭。 白柚奚有些哭笑不得，“这么近念念怎么吃饭呀？” 念念的手伸不到嘴边，就伸着脖子去够手中的勺子，咽下后才扭头看向她，带着满脸的骄傲，“这样。” “多费劲啊。” 念念摇了摇头，“不费劲，我答应过妈妈，要好好看着小、嗯、白咳。” 话说到最后似乎是纠结起对她的称呼，兜兜转转居然被呛到变成了“小白”。 似乎也有些懊恼，悄悄抬眼观察她的反应，一脸的心虚表情，似乎只要她显露出不高兴，就能立刻改口的样子。 白柚奚更好笑了，不过对比起“小猫”，“小白”好像也不是不行。 但她也算是明白了念念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行为来源，感觉心底暖洋洋的。 不过她还是努力绷紧脸，拉着椅子往边上挪了点，给两人中间腾开可以正常进行动作的距离。 “没关系的，这样也可以看着。” 看了看两人间变宽的间隙，念念一下子有些慌张，“是因为我叫你‘小白’，你生气了吗？” 白柚奚摸着下巴，故意道：“怎么说呢……” 念念咽了下口水。 白柚奚转瞬露出笑容，“不是哦，念念的话，可以这样叫我。” 念念明显开心起来，又发现虽然间距变宽了，但是很容易能够到白柚奚，于是乖乖吃饭。 饭后，白柚奚跟念念玩了一会，就又发起了低烧，信息素的气味很快就逸散出阻隔贴，飘荡在空气中。 跟佟阿姨说了一声后，白柚奚打算回到房间躺躺，念念搬了个小板凳，要坐在她的床前看着她。 白柚奚拒绝了念念的行为，毕竟她还小，不可以一直待在生病的人身边，还是那样近的距离。 从昨晚到现在，她身上哪有半点缓冲期的样子，身体完全就是信息素失控的状态。 这种状态引起的发烧应该不至于会具有传染性，但到底不是正常的。 而且她也不知道这种发烧什么时候会转变为易感期，失序也混乱她的感知，还是危险的。 念念不是那种讲不通话的小孩子，在提议念念每过一段时间跟着佟阿姨一起进来喷洒中和剂，顺便可以看看她后，念念答应了。 等念念被佟阿姨带走后，白柚奚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睡前是注射了一支抑制剂的，但还是在半夜失控。 她现在已经在失控，一支可能不太够用。 想着，白柚奚又给自己补了一支。 一整个上午，白柚奚都在睡睡醒醒，过多外泄信息素的身体就像得了重感冒，身体沉重，头脑也不清晰，梦里什么都有，混乱得一点都记不起来。 中午，被佟阿姨叫醒吃了点饭，白柚奚继续躺在床上，才发现一盒抑制剂又空了。 可能是因为她的身体还没能适应这个新的调节环，没有抑制剂的辅助，调节环很难起到作用。 所以她烧得一阵一阵，体温却还是一直往高处走。 她实在难受得厉害，刚开始还能听到念念打开门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佟阿姨跟在身边给她量过体温再喷洒一圈中和剂。 等到后面就什么都听不到了，直到一只手揪住她的衣领试图把她晃醒，那声音像是隔着一道厚重的膜，冰冷又严厉。 “你不要命了，怎么敢用这么多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距离她很近的地方，有一张漂亮到失真的脸。 松烟灰色的眼睛、挺而小巧的鼻尖、殷红诱人的唇，每一个部位都好看得让人生气。 可能确实是失真的，她现在明明什么都看不清。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弯起唇角，向那张漂亮的脸发出赞叹，“你好美啊……” 6、第 6 章 “你好美啊……” 啪地，沈姜绪丢开了手中的衣领。 烧得糊涂的alpha落回到枕头上，带起浅浅的回弹。 似乎是震动带动头痛，白柚奚脸上的笑容几经转变，僵持在了即将呲牙咧嘴的前一刻。 她抬起眼，眼巴巴看着沈姜绪，微妙的痛苦神色很快消失，整张脸看起来都很呆。 沈姜绪没忍住扶了扶额角。 她回来后就听念念讲起白柚奚的现状，说她这会儿又烧得厉害了。 高烧反反复复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沈姜绪才决定先过来看她一眼。 她进门前特意换了阻隔贴，空气中也闻不到alpha的信息素，所以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房间中刚喷洒过中和剂，残留着很淡的甜杏果香。 白柚奚依然蜷缩在被子中，脸颊处烧得红红的，神情看起来倒是还算正常。 沈姜绪伸手打算摸摸她的额头，却先一步看到了压在枕头下的药盒。 疑惑去扯，一下子就带出来三支用过的抑制剂。 她觉得不对劲，伸到枕头下去摸，居然又摸出五支。 一共八支，在一天内用完。 沈姜绪脸色都变了。 抑制剂本就不是可以短时间内多次使用的东西，更何况是强效抑制剂。 说不生气是假的，人怎么可以没常识到这种地步，不知道胡乱使用抑制剂是会出事的吗？ 结果把人弄醒，说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样的一句糊涂话。 白柚奚有着一双很显乖巧的眼睛，眼型微圆，眼角略向下垂，眼神很是干净。 只是此时，那双眼睛中似乎是蒙了一层雾气，混沌不堪。 眼睛的主人似乎也有所察觉，努力地睁大，却流露出困惑。 沈姜绪呼出一口气，试探性问道：“白柚奚，你看我是谁？” 白柚奚眨了眨眼，忽地伸出手臂，灼烫的掌心贴在她的臂弯，拉着她向她靠近。 沈姜绪没留意，在大力的拉扯中身体陡然一歪，直直冲着床上的白柚奚摔去。 她及时撑住了手臂，手肘却很明显压到了白柚奚落在枕边的发丝。 炙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沈姜绪对上了那双困惑的眼睛，她甚至可以看到那双眼睛中清晰倒映着的自己。 沈姜绪迅速起身，那只修长有力的手依然黏在她的手臂，跟着她的动作产生明显的拉扯感。 alpha掌心的温度顺着薄薄的衣料侵染臂弯，是令人烦躁的燥意。 “喂！” 语气冷寒，不留丝毫情面。 沈姜绪退远了些，白柚奚的手够不着，自然垂落下来。 跟着垂落的，似乎还有白柚奚终于找出的答案。 她费力眨眨眼，十分不确定般，慢吞吞说：“沈姜绪？” “是我。”依然冷硬的语气。 白柚奚“哦”了声，“你回来了？” 沈姜绪没有回答，“为什么用那么多抑制剂？” 白柚奚闭了闭眼睛，似乎就连动作都变得缓慢，她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不要紧，调节环还不太有用，医生也说可以的，不过情况在变好了，我午饭后只用了两支。” 沈姜绪并不认可，“我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白柚奚“嘿嘿”笑了声，听起来傻傻的，“是另一个医生，她这样帮我处理过，好多次。” 刷地，沈姜绪起身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白柚奚隐隐听到沈姜绪拨通了手机，似乎是打给了昨天留电话的医生。 说话声很快结束，又过了一会儿，沈姜绪回到了她的面前，“剩下的抑制剂我要带走，三天内不允许再次注射，三天后由我来判断注射的时机。” “嗯，好。” “到天黑之前，每隔半小时我会来看你一次，如果天黑后你的状态依然不好，我会带你去医院。” “好。” 房间中静了片刻，白柚奚睁开眼，疑惑向沈姜绪看去。 那双松烟灰色的眸子冷冷看着她，看了片刻转身就走，牵走了门口等待的念念，什么话也没说。 白柚奚叹口气，缩进了被子里。 *** 沈姜绪第二次半小时来看她时，白柚奚已经彻底退了烧。 本想把人叫起来吃点饭，但是白柚奚睡得很沉，沈姜绪没能叫醒。 如果不是白柚奚呼吸平稳、面色红润，她叫人时多少还有点反馈，沈姜绪都要以为这女人睡晕了过去。 于是沈姜绪退了出去，只让佟姨准备些食材，等白柚奚醒了直接现做给她吃。 念念本还说要等白柚奚醒了再去睡，结果白柚奚一直没醒，念念年纪小熬不住，玩着玩着就闭上了眼。 沈姜绪又等了一阵，见她状态一直挺稳定，也没有要醒的意思，干脆也和佟姨一起去睡，定好了时间，两人夜里轮流起来看看白柚奚的情况。 倒是一夜无事。 如果可以，在这安稳的一夜过后，白柚奚很希望自己能满血复活。 但现实很残酷，她的信息素依然在失控，白柚奚只感觉自己的每一个关节每一个毛孔都在散发着沉重与找不到源头的疼痛，进一步压迫着自己的精神。 她醒得很早，拖着沉重的身体将自己收拾干净，就在收尾时，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敲响。 沈姜绪的声音不大，隔着门听起来似乎有些低沉，“白柚奚，你在里面吗？” 白柚奚正摆弄着后颈的擦伤，伤口已经结了痂，只是因为她陆陆续续一直在发烧，纱布有些泛潮，所以摸起来还是软的。 听到说话声，白柚奚手忙脚乱把新的纱布按到后颈，赶忙打开了门，“在，我在。” 沈姜绪静静站在门口，身形挺直。 如墨的长发用一支木簪随意挽起，简单穿着一条米色的长裙，披着一件薄外套，看起来很舒服的面料。 她的头和脸都很小，四肢又修长，打眼一看，只觉得像是电影屏幕中才会出现的角色。 可要是仔细去看，又会觉得这样的绝色不应该登上荧屏，会让屏幕中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失去色彩。 白柚奚不由得怔了下，感觉自己开门开得太过匆忙，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突然看到这张脸，竟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而那双松烟灰色的漂亮眼眸平静地打量着她，似乎是没看出什么异常，这才落向她的眼睛，“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柚奚摇了摇头。 虽然身体和精神确实很沉重，但只要她意识清醒着，就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 后颈腺体中横冲直撞的信息素也是。 久未进食的肚子突然发出咕噜一声，不是很响，但在这样的距离之下，也完全无处遁形。 沈姜绪转身向外走去，“先吃饭吧。” *** 念念今天也不上学，兴冲冲抱出一大堆玩具，说要全都给她玩。 白柚奚笑着把念念拉到身边坐下，跟她一起分享玩具。 就算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昨天烧了一天的人也不适合进行些跑跑跳跳的大活动，白柚奚安心陪念念堆着积木。 念念很是认真，漂亮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全神贯注在摇摇欲坠的屋顶放下长条的方块。 白柚奚跟着屏住呼吸，莫名有些紧张。 好在一切顺利，念念开开心心跟她击了个掌，又开始重新摆放另外一座建筑。 白柚奚松了一口气，视线再次被余光里的一抹雪白吸引。 沙发上，那双纤长的美腿隐隐藏在柔软的裙摆，只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腿和细细的脚踝。 沈姜绪半跷着腿，离地的脚只脚尖勾着拖鞋，流畅骨感的线条之下，是泛着微粉的足跟和高高的足弓，很完美的形状。 明明沈姜绪也使用了阻隔贴和中和剂，可她总觉得有很淡的香自沈姜绪身上飘过来，不是信息素的味道，但同样旖旎。 白柚奚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却还是忍不住悄悄去瞥沈姜绪。 沈姜绪似乎今天也有工作，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直在敲击键盘，很是忙碌的样子。 可即使如此忙碌，沈姜绪没有出门也没有选择在书房办公，而是坐在了沙发上，在如此靠近的距离下陪着她们。 陪着她…… 突然，敲击声停止，那双冷灰色的眼睛向她看了过来，“怎么了？” 白柚奚猛地惊醒，“没、没什么。” 别说沈姜绪，她自己都知道自己莫名的支支吾吾很不对劲，赶忙转移话题道：“你总是这样忙吗？” 沈姜绪的手指放在了键盘空白处，细长的指尖缓慢点了两下，“只是恰巧。” 白柚奚含糊应了声，刷地站起身，“我去喝口水。” 沈姜绪颔首，却没有移开视线。 那双冷色的眼睛好像早已将她洞穿，白柚奚逃也似的转身冲去厨房。 她好像真的很不对劲。 身后，念念也跟着跑过去，“我也要喝。” 沈姜绪收起了视线，重新看向笔记本的屏幕。 敲了两行字，沈姜绪又停下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而很快，她的思绪被一声大哭打断，脑子里嗡一声炸响。 她猛地站起，全然不顾腿上的笔记本重重摔在地面，匆忙跑去厨房。 “念念，念念……” 餐厅的地面上，念念紧紧抱着倒在地上的白柚奚，哭得撕心裂肺，“妈、妈妈，小白、小白她怎么啦呜哇啊啊啊……” 沈姜绪顾不上念念急忙去看，呼吸正常、脉搏有力，只有狂暴的信息素肆意泄露，几乎要化为实体从阻隔贴后流下来。 是信息素失控。 7、第 7 章 白柚奚刚走到餐厅中间就突然晕倒了。 毫无前兆的，直挺挺摔到地上，任念念怎么叫都不应声。 白柚奚只感觉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再睁眼时，耳边能听到沈姜绪正在客厅打电话，总是清润平和的声线中明显透着严肃。 “……对，信息素正在失控。” 白柚奚还没去寻，眼前就冒出一张抽咽的小脸，不等她开口就哇一声哭出来，“妈妈，小白醒了！” 沈姜绪向这边看了一眼，又说了句什么才挂断电话走过来，倚在了门边，“你感觉怎么样，救护车很快就到。” 身体的全部脉络好像干涸的河床，满是剧痛的裂纹，白柚奚微微一动，就会噼啪引发新的裂痕，痛得她精神都是麻木的。 她伸手摸向后颈，阻隔贴已经更换了新的，可是信息素仍在狂暴的外涌。 空气中，沈姜绪身上的淡香似乎更加明显了。 白柚奚努力屏了屏呼吸，还是扯起嘴角摇了摇头，“应该是我的易感期到了，不用去医院的。” “是啊，s级的易感期。” 松烟灰色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冷冷淡淡的。 白柚奚垂下了眼睛，“对不起。” 是她太过习惯和理所当然了。 沈姜绪没说话。 念念抓住了白柚奚给她擦眼泪的手，抽抽噎噎，“小白不要怕医生，我们去治病，治好了就没事了。” 白柚奚心里酸酸的，感觉很不是滋味，“好。” 因为不确定白柚奚到底是因为什么晕倒，也不敢随意挪动白柚奚，任凭白柚奚怎样说自己没事，沈姜绪都依然让她在餐厅的地板上躺着。 只让佟阿姨给她盖了条毯子，又把餐厅中间的桌子挪走，腾开医生们操作的空间。 白柚奚生无可恋地躺着，好在救护车来得很快，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直接上楼进了门。 三人防护严密，防护服从头包到脚，提着药箱和仪器走得急匆匆，围着白柚奚检查时，让白柚奚感觉自己像是某种未知疾病的传染源。 不过毕竟是处理一个s级的易感期，来的也肯定不都是beta，防护还是很有必要的。 看着看着，白柚奚突然扭头看向了沈姜绪，沈姜绪的防护，似乎只有后颈上一张薄薄的阻隔贴。 沈姜绪依然倚在门边，既不靠近也不远离，面色平静的拉着念念一起看医生们对她的检查。 白柚奚想提醒沈姜绪，可还不等开口，沈姜绪突然出声，“等一下。” 房间内的四人一齐向门口看去。 沈姜绪没停，继续道：“她昨天至少用了八支抑制剂。” 白柚奚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是医生手中拿着一支强效抑制剂，正要撕开阻隔贴，直接给她注射到腺体里去。 这样的方式起效更快，但对腺体也会有所伤害，只会用于万分紧急情况。 而白柚奚在这之前出现过休克症状，虽然初步检查应该只是信息素失控引起的，但保险起见，还是需要尽快去医院排查原因，所以医生才会如此打算。 可听完沈姜绪的话，医生瞬间收起了抑制剂，面罩下的眉头皱得很紧，“无法有效控制易感期的时候就应该尽早就医，你这样对自己对其他人都很不负责。” 白柚奚被说得心虚，连忙说：“昨天应该只是普通的信息素失控。” 信息素失控哪有说得上是普通的，对alpha和omega来说，信息素的变化很大程度上反映着身体的变化，就算主观上没什么感觉，客观上该是什么就得是什么。 而且明明有着omega伴侣，居然还能在易感期用掉八支抑制剂又失控昏迷，伴侣的等级莫非很低？ 医生看了眼门边的沈姜绪，按照长相和身材来说，感觉应该不会很低才对。 信息素调节障碍会影响到信息素的分泌，就算有调节管或者调节环辅助，信息素的分泌量也只会远超常人，更何况是一个s级的alpha。 就算伴侣同为s级恐怕也会格外费劲，低一些的等级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s级的alpha和omega数量本就稀少，遇不到也正常。 医生一边给她裹上防护服，一边纠正着她的说法，认真又负责的将她送到了医院。 沈姜绪和念念随车跟着，到了医院又寸步不离跟在外面等。 检查终于结束，哪儿哪儿都没什么问题，昏迷的原因也只是信息素的突然失控。 之前留下电话的医生正好在，白柚奚就又被送到了这里。 沈姜绪向她打电话问过八支抑制剂的事，所以医生检查调节环时又是好一通批评和嘱咐，最终给她开了两瓶水挂着。 如果不是白柚奚进门的时候突然昏倒在诊室门口，又刚刚检查完一大堆东西确定没问题才过来，医生甚至连这两瓶水都不愿意给她开。 本身就是治标不治本的东西，只能暂时平息白柚奚暴动的信息素，多少缓解她身体脉络中的剧痛。 白柚奚也很无奈，她突然昏迷又很快醒来，自己什么事也没有，惊吓全都由跟在身边的沈姜绪和念念来承担。 甚至挂完水后，沈姜绪要帮她解开防护服带她回家时，她犹豫了。 隔着防护服厚厚的手套，她拦下了沈姜绪的手。 沈姜绪眼睛半垂着，被拦下后抬起了眼睛，那双冷淡的松烟灰色眼眸中隐隐带着疑惑，“干嘛？” 白柚奚下意识扯起嘴角，又在出声前赶忙压下去，正色道：“我在给你添麻烦。” 沈姜绪微微挑了下眉，“不是麻烦，是赔偿。” 沈姜绪对她的定位清晰也执拗，白柚奚也不想总是去重复一些说烂了的辩白，所以她说：“我易感期到了。” 沈姜绪面上没有丝毫波澜。 白柚奚低头看了眼仰着脑袋看她们的念念，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应该已经开始接触这些概念，但毕竟距离分化还太过遥远，眼神中满是懵懂的干净。 所以白柚奚还是凑近到沈姜绪耳边，压低声音说：“我会想要你，想要标记你，会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像野兽一样吃掉你，这样、也可以吗？” 顿了顿，她将声音放得极轻，又说：“就像四年前一样。” 防护服的面罩阻隔了呼吸与温度的传递，却挡不住话音回荡在自己的耳边，白柚奚兀自红了脸。 沈姜绪转过脸，冷昳秾丽的脸一如既往的冷清，正视她的眼睛，“白柚奚，我说过你认错人了。” 白柚奚不管，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她，“易感期总是真的。” 沈姜绪垂下眼睛，伸手继续去解她身上的防护服。 白柚奚又想去拦，沈姜绪拨开了她的手，“别动。” 嗓音很轻，好像挠在她心尖上，白柚奚感觉怪怪的，别扭的选择了听话照做。 沈姜绪只解开一部分就停下来，先扯下了罩在她面前的面罩。 正当白柚奚疑惑时，沈姜绪稍微踮起脚尖，凑近她的耳边，呵气如兰。 “那你来勾引我看看。” 柔软的唇瓣擦过耳垂，酥麻的痒意电流一般窜过全身，伴着那海妖一般魅惑人心的嗓音，重重砸在了她的脑子里。 沈姜绪后撤一步牵起了念念，“剩下的你自己脱吧。” 白柚奚捂住了那边耳朵，脸红得像是要滴血。 鼻腔里满是沈姜绪留下的淡香，让她不受控的想起那夜的云雨。 omega自持的喘息如在耳畔，让人忍不住一遍遍吻上去，想要欺负得更狠一些，再深入一些，让她难抑，让她求饶…… 白柚奚没有去解身上的防护服，埋着头就向隔离诊室外走去，步伐匆忙，磕磕绊绊。 她要去找医生。 念念松开沈姜绪的手追上去，“小白你要去哪儿？衣服还没脱完。” 白柚奚不说话，甚至不敢去看念念，只一个劲走着，就连迎面有人走来都没有察觉，直直撞了上去。 被撞的人当场一个“喂”字出声，就见撞人的人直挺挺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那人的火气不及发挥就转变为惊吓，梗着脖子跟周围的人解释：“我可没碰她，是她撞我的，这是碰瓷啊！” 念念努力去扶没扶住，见那人大声，连忙挡在了白柚奚身前。 沈姜绪从后方跟上来，查看了一下白柚奚的情况，看信息素没有外涌，才站起来看向那人。 白柚奚再睁眼已经是在车内，身上脱到半截的防护服已经不见踪影，前座的沈姜绪正将车开出医院。 她几次昏迷的时间都不长，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是怎么从医院里转移到车上的呢？ 念念一直抓着她的手看着她，见她醒来，当即扬起笑容，“小白。” 白柚奚弯起嘴角，点了点头。 后视镜里，沈姜绪瞥她一眼，“醒了？” 白柚奚这才想起来什么，赶忙看过去，“我怎么上来了？” 沈姜绪的声音淡淡的，“有人帮忙。” 白柚奚不是想说这个，“我要下车，我还有事。” 沈姜绪踩下油门，“再回到医院去？你要去做什么？” 白柚奚闭紧了嘴巴，她不想跟沈姜绪说。 她想去摘除腺体。 她才不会说，只是跟沈姜绪共处一室，她的欲望就要将她彻底吞没。 8、第 8 章 第二天，周一。 再三说明自己绝对没问题的白柚奚，终于把沈姜绪和念念送出了门。 如果不是不好开口，白柚奚甚至想说要是沈姜绪留在家里反而会出问题。 关上门前，沈姜绪又返回来看向白柚奚，“我会尽早回来的，你可要好好准备。”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脑袋发木的白柚奚站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 准备，准备什么？准备怎么勾引沈姜绪吗？ 这哪里是让她勾引沈姜绪，分明是沈姜绪勾引她才对。 白柚奚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随着因为一句话而加速涌出的信息素变得烦躁，她把自己关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使劲喷洒着中和剂，一直到房间中的空气都变得潮湿，才颓然缩到床上去。 这里是沈姜绪的家，家里满是沈姜绪的气味，不包含丁点儿信息素，却满是幽幽的淡香，足够让白柚奚失控。 枕边放着一台平板，是沈姜绪拿给她转移注意力用的，白柚奚只用它看了一集不到的幼儿动画，就全部只用来搜索一个词条。 【腺体切除手术】 并非没有成功案例，只是不管采取怎样的预防手段，都无法避免患者在手术成功后短时间内精神受损到无法恢复的状态。 也是，如果副作用只是缩减寿命的话，她又何至于等到如今才想着去搜索，毕竟就算不进行摘除，她的寿命也会因为信息素调节障碍而缩减。 她也只是不死心，想要看看这一手术有没有新的研究进展。 如果不是沈姜绪昨天趁她昏倒把她装上了车，或许她昨天就能从医院的医生口中听到答案。 虽然也不会有什么惊喜就是了。 她努力放空大脑，闭上眼使劲睡觉，想要借助睡眠捱过煎熬的易感期和糊涂的念想。 可不知多久之后，身体的异样感却是将她逼醒。 后颈的阻隔贴居然已经被洇湿，白柚奚身上愈发燥热，略微减轻的经脉剧痛又变得明显，灼烧着她的理智。 她、她突然好想沈姜绪，好想好想。 想覆上那张柔软的唇，想啃咬白皙脖颈后香甜的腺体，想闻一闻、她的信息素…… 平板的屏幕很快亮起，是漆黑房间中唯一的光源，光源打在白柚奚脸上，映照出脸颊上明显的红与鼻尖处细密的汗珠。 颤抖的手几次才将沈姜绪的姓名完整无误输入在搜索栏，按下确认的一刻，白柚奚甚至没敢抱什么希望。 可是，属于她的名字一排排出现在结果中。 【编舞：沈姜绪】 【编舞：沈姜绪】 【编舞：沈姜绪】 …… 一长排的编舞中，夹杂着南城艺大的官方通告和学生发帖，“最美教师”“实力舞者”等等等等不同的评价和讨论落入眼帘，竟意外让她的心一点点平静了下来。 在众多包含着沈姜绪字眼的结果中，白柚奚看到了一段没有任何关键词的视频。 她一眼就认出封面上略显模糊的身影是沈姜绪，让她控制不住点了进去。 视频中的omega长相尚显稚嫩，身着浅红的舞蹈服，长臂舒展，脚步腾挪，轻快起舞。 冷昳的脸上随着音乐的变化流露出不同的神色，瞥向镜头的一眼就轻易将人蛊惑，让人看到那张美到极致的脸，又让人不止看到那张极美的脸。 情绪只是随着炫技一样的舞姿代入其中，像是看了一部节奏紧凑的优秀电影。 视频随着omega的谢幕停止播放，白柚奚却迟迟没能回神。 沈姜绪是南城艺大的古典舞教师、是作品无数的编舞老师、也是优秀的舞者，或者，曾是优秀的舞者。 她对沈姜绪一点都不了解。 甚至住进沈姜绪家的三天来，她都没能跟沈姜绪有过什么正常也普通的交流。 她确实是在四年前的那晚过后找过沈姜绪没错，可是在毫无头绪也毫无结果的多次寻找之后，她的心底其实已经是放弃了的。 一夜情而已，成年人的世界里不需要对一夜情付出责任。 那她呢？ 她对沈姜绪的情感，也正如此时此刻她对沈姜绪身体的渴求吗？ 白柚奚不知道，信息素影响着她的判断，萦绕鼻尖的淡香似乎更浓了。 *** 吃过午饭后，白柚奚窝在沙发的一角，昏昏沉沉的反复刷着那段视频。 她没能在网络上找到另一段沈姜绪的舞蹈，甚至没能找到另一个人发布同样的视频。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她下意识将那段视频保存了下来，尽管手中的平板也并不属于她。 视频中的沈姜绪旋转、轻跳，舞裙层叠的下摆开出一朵又一朵绚烂的花，柔软的腰肢灵活带动身体，像是招摇的蕊。 不够清晰的画质拍不出沈姜绪灰色的瞳，那抹冷色却牢牢安定着她的心，让她不再去想那愈发清晰的淡香。 直到，佟阿姨打开了沈姜绪的房门。 扑鼻的香瞬间袭来，白柚奚平稳的心跳倏然加速，轰鸣在她的耳边。 白柚奚想要离开沙发离沈姜绪的房间远点，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反而叫嚣着想要靠近。 她将音乐开得大声，挂在耳朵的耳机卖力向她奏响，可是佟阿姨很快打扫完房间离开，白柚奚暂停了视频。 鬼使神差的，她避开佟阿姨走进了沈姜绪的房间，悄悄关上了门。 那抹淡香瞬间将她包裹，体内压抑的燥热愈发想要外涌，剧痛的经脉却感到了些许舒适。 她嗅着鼻子，循着气味找向更加浓郁清晰的淡香，最后躺倒在衣帽间的地板上，闭上了眼。 *** 沈姜绪回来时，佟姨正从念念房间里打扫出来。 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alpha信息素，甜杏果香直直钻到鼻子里，勾得沈姜绪心尖一痒。 她连忙捂住口鼻，快速拿起鞋柜上的中和剂往自己身边喷，问佟姨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喷的中和剂。 佟姨放下手中的活，急忙过来跟她一起喷，说是也就十几分钟前。 两人一路喷到白柚奚房间前，结果打开一看，人居然不在里面。 沈姜绪疑惑发问：“她出去了吗？” 佟姨摇了摇头，“我没看到，也没听到开门，我从你房间出来的时候她还在沙发上。” 那也是十几分钟前的事情。 白柚奚应该还在家里，只是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就能抵消掉满屋的中和剂让信息素达到如此浓度，她的状态绝对不会好。 心念一动，沈姜绪直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开门的一瞬，满屋的果香与起泡酒香像是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哗地涌了出来。 沈姜绪一眼没看到人，抬腿向衣帽间走去。 门扇拉开的同时，蜷缩在地板上的alpha映入眼帘。 白柚奚整个人都泛着一层微妙的红，呼吸沉重，眼神迷离。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她脱下来甩到一边，只剩小衣小裤还在身上，甚至小衣的背扣也已经崩开，堪堪挂在身前，隐隐露出内里美好的形状。 她似乎在汲取着地板的冷意保持理智，双拳紧握，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听到动静后艰难开口：“你、走……” alpha的声音中满是痛苦，几乎只剩气音。 沈姜绪扫过她身体，淡声开口：“这是我的房间。” 白柚奚缩得更紧，几乎将脑袋埋进臂弯，咬牙出声，嗓音低哑，“我会、忍不住的……” 沈姜绪眸底闪了闪，她扭头让佟姨出去，反而一步步向白柚奚走来。 在关门声传来的一刻，沈姜绪停在了她的身后。 幽幽淡香传递而来，白柚奚死死闭上了眼睛。 可，微凉的指尖落在她的后颈，落在她的腺体处，缓缓打转。 “你的准备可真直白。” 惑人的嗓音淡淡响起，颈后的指尖却用了些力道，按压在她的腺体。 白柚奚不由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反驳。 她的身后，沈姜绪收起手指，反手绕到后颈，撕开了进门前刚贴上的阻隔贴。 白柚奚脑子一懵，瞬间闻到了属于omega的信息素。 那是一种清香淡雅的味道，隐隐藏着甜润的辛涩，是混合着浅浅薄荷味的铃兰花香。 沈姜绪同样撕去了她颈后的阻隔贴，铃兰花香很快攀上腺体，温柔抚慰着狂暴的甜杏果香。 那是s级、不，那是远超过s级的信息素。 强势的信息素强而有效的滋润她的身体，舒缓她体内的疼痛，却勾起更深的欲望。 白柚奚心口紧得发胀，折磨感不减反增，她挣出一丝力气捂住后颈，脸色涨得通红。 “够了，我真的忍不住……” 顿了片刻，沈姜绪的声音再次传来，“然后呢？再去医院？” 白柚奚脑子里混乱一片，闭着眼睛回忆着那段妩媚灵动的舞蹈，可伴着沈姜绪嗓音出现的，似乎还有视频中婉转的音乐。 沈姜绪打开平板点开了视频。 白柚奚猛地睁开眼睛，翻过身面向沈姜绪，神色惶恐。 沈姜绪这才将视线从平板上移开。 自上而下的，那双松烟灰色、眼尾上挑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比火焰更加灼烫，似要烙下欲望的疤。 沈姜绪语气很淡，不带什么情绪般，“你稳定了我就还你，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白柚奚红着脸点下了头。 可即使是超过s级的信息素，逸散在空气中的部分也只是加剧她的情欲，她是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 她埋着头，声若蚊呐，支支吾吾，“我、我想……” 沈姜绪关掉平板上的视频，眼睛却仍在停留看着什么，闻言直接道：“想什么？” 白柚奚伸手抓住她的踝，努力扬起头颅，可怜巴巴看着她。 “想、舔。” 沈姜绪的视线顿了下。 9、第 9 章 沈姜绪走出衣帽间，将手中的平板放到床头柜上，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空白的药贴，撕开贴在了后颈的腺体处。 她转身坐下，修长的美腿搭在床边，看着白柚奚的方向，拍了拍柔软的床垫。 “过来。” 身体的剧痛已经有所缓解，白柚奚仍不太有力气，挣扎着站起，身前的小衣晃来晃去几乎形同虚设。 白柚奚努力将带子捞起挂到肩上，另一边又刷地滑下去。 她羞得脖颈通红，又晃悠着蹲下去，捡起地上的t恤往身上套。 再站起来向外走时，小衣从t恤中滑落，落在她的脚边，差点绊她个趔趄。 沈姜绪的视线却分毫不避，看得白柚奚想把头埋到地里去。 她磕磕绊绊走到床边，又望着绵软被子上那只漂亮的手发愣。 沈姜绪又拍了下手，“上来，到这儿来。” 白柚奚看了看自己，犹豫着摇头，“……脏。” 沈姜绪的手落在那里没有动，“我不想说第二遍。” 白柚奚手脚并用爬到了床上坐下，愣愣的看着沈姜绪纤细的手腕。 她还是对沈姜绪答应了她的请求感到不可置信，不敢相信沈姜绪愿意和她……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沈姜绪转过身背对了她，又拉起了她的手，一边一个搭在自己的肩头。 清润的嗓音依然很淡，“只许舔掉信息素，不许乱动。” 那张秾丽的脸微微侧首，“听到了吗？” 手心下的肩头圆润漂亮，omega纤细的脖颈近在咫尺，即使贴上了大大一张药贴，铃兰花香也也丝毫不减，溢在她的鼻腔。 燥热感愈发分明，她甚至没来得及点头，就忍不住凑上前去。 鼻尖轻轻蹭过干燥的药贴，浓郁的信息素馨香扑鼻，白柚奚小心探出舌头，舔在了沈姜绪后颈的药贴上。 掌心下的肩隐隐战栗，干燥的药贴瞬间濡湿几分，沁出的信息素更加浓郁。 好香。 她忍不住将唇贴过去，一下又一下的，舔掉源源不断的信息素。 体内的躁动感缓缓抚平，一点一点，就连总是疼痛不已的干涸经脉也仿佛注入新泉，每每过处，疼痛消失，换来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那是她患病后再难以体会的正常。 药贴下的信息素却在逐渐变少。 也是，即使是沈姜绪，也不会源源不断分泌出信息素，况且沈姜绪对她的抚慰已经是其他人远远达不到的程度。 可白柚奚食髓知味，全然没有注意到唇下的颈温度已经升高，掌心的肩头也隐隐发颤。 她含住了硬厚的药贴，任由药贴牵扯起沈姜绪后颈的皮肤，隔着药贴向颈后的腺体吮，渴求着更多的信息素，渴求着更多的铃兰花香。 情欲蠢蠢欲动，牙根都泛着痒，让她忍不住将牙齿蹭在药贴上，轻轻的磨。 药贴下的腺体变得鼓胀，如果没有药贴的阻隔，她可以轻易将其咬破完成标记。 贪念随之而起，白柚奚几乎将牙齿蹭在药贴下的腺体处，吮得用力。 突然，沈姜绪推开她捂住了后颈，踉跄站起远离了她，另一只手支撑在床头柜角，微微的颤。 沈姜绪回头，语气冷硬，声线却含着哑，“好了，你走吧。” omega白皙冷艳的脸飞上两瓣酡红，唇色殷红，饱满的胸膛处起伏的喘。 白柚奚舔舔唇角，她颈后暴涌的信息素已经平缓，一点点收敛着房间中属于omega的信息素，将房间侵染成自己的味道。 甚至就连沈姜绪，也被她的味道包裹，微红的眼眶惹人怜惜。 只是看她发愣，那双冷灰的眼睛瞪了过来，瞬间让她回神。 白柚奚猛地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做什么又想要进一步做些什么。 踯躅不消的情欲在恍然的尴尬中倏然后撤，她连滚带爬摔下沈姜绪的床，赶忙向外走去。 只是带上门的前一刻，白柚奚又飞快回头，眼睛死死落在地上不敢上移，“对、对不起。” 房门终于关闭，沈姜绪瘫软在床上，无力的去撕后颈的药贴。 干燥硬实的药贴早已被舔得湿漉漉，在她的后颈留下难以言说的微妙触感。 就连她的后背，也被白柚奚空荡的t恤有意无意剐蹭撞过，仍在泛着浅浅的痒意。 还真是、危险的alpha。 *** 白柚奚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当了好一阵烧鹅，才重新振作起来走出房门。 然而她出门的同时，大门也同时开启，念念蹦蹦跳跳走进来就往她的房间跑，见到她后跑得更快，小炮弹一样冲到她面前抱住她的腿，藏在身后的小手高高举起，递给她一朵小花。 “小白，花花老师说，生病的人收到小花会好得快，我每天给你带小花，你要快快好。” 白柚奚愣在了原地，她接过念念递来的小花，摸了摸她的脑袋，“谢谢念念，我、我会很快好的。” 念念抱紧她的腿，笑得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弯成了新月。 只是，她闻到小白身上的香气变得明显，好像、也有妈妈的味道。 于是她松开白柚奚的腿，转身跑去了沈姜绪的房间。 白柚奚跟着她走到客厅中间，犹豫了一阵，到底没有找到机会去单独找向沈姜绪。 这一犹豫就犹豫到了晚上，在沈姜绪带念念去洗漱睡觉后，白柚奚颓然回到了房间。 她的腺体中，信息素又在不安分的涌动，丝丝缕缕自行沁出，勾动着她心底的燥热，依然无法控制。 白柚奚暴躁的更换阻隔贴，粗鲁的手法一下子就拍到了那处擦伤，弄疼了刚结好的痂。 白柚奚全然不顾，将腺体附近牢牢贴合，望着空旷的房间叹气。 即使是超过s级的omega，都无法让她直接度过易感期吗？ 还是说，因为没有进行标记行为，没有将欲望进行到底？ 明明沈姜绪只是好心对她进行帮助，她还要得寸进尺到什么地步呢？ 羞愧感让她愈发不敢正视沈姜绪的脸。 她甚至感觉沈姜绪每每划过她的视线都像是刀子一样锋利，身周也散发着寒霜般冻人的低气压。 啊，不应该只说对不起的。 她应该认真的道歉，并且认真的道谢才对。 懊恼越拖越长，白柚奚几乎要随着挥发的信息素一起逸散在空气中。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响起，白柚奚猛地一个弹起，脑子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怔怔望着房门，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可是，没等到她的回应，门外的人直接推开了房门。 纤细的身影被门外的灯光渡上一层冷色的边，昏暗的光线让她看不清那双灰色的眸，那双眸却直直落入她的眼睛。 “既然没事，怎么不应声？” 冷而淡的嗓音落入白柚奚耳中，依然让她感觉很不真实。 她连忙站起，低下头，手足无措的捏着裤缝，“啊，对不起，我以为是我听错了。” “没事最好。”沈姜绪走到她的面前停下，长裙的下摆在她的视线中轻晃。 那之后沈姜绪就换了件居家的长裙，换掉了沾染着两人信息素的衣服。 满是裙摆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块平板。 细长的手指握在平板边缘，朝着她的方向递来，“给。” 白柚奚猛地抬起了头。 冷艳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中美得清晰，沈姜绪依然没什么神情，那样的眼神却几乎要将她冻伤。 “我说过的，稳定了就还你。” 白柚奚的脸瞬间发起烫来，她伸手接过平板，讷讷出声：“谢谢。” 又深吸一口气，“谢谢你的信息素，谢谢你愿意对我进行抚慰，谢……” 沈姜绪打断了她，“你看了多少遍？” 白柚奚突然僵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沈姜绪了然，指尖点向她手中的平板，继续说：“那个视频。” 白柚奚顺着看过去，盯着平板熄掉的屏幕，紧抿着唇。 半晌终于开口，声音很小，她说：“很多遍，”又说：“我从没看过那样的舞蹈，那样轻盈、那样美丽。” 她看向沈姜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搜索你的。” “没关系，易感期而已。” 语气淡然，平常得像是她口中的“赔偿”。 白柚奚心中蓦地一紧，就听沈姜绪再次开口：“你的衣服还在我房间。” 白柚奚脑子里嗡一声，瞬间想起了被她甩到一边的裤子，以及那件差点将她绊倒的小衣，脸刷就红透。 “我这就去！！！” 10、第 10 章 第二天，沈姜绪依然回来得很早。 白柚奚暗忳忳忍了一天，努力堆起轻松的笑容迎接沈姜绪回来后，旁敲侧击着向她讨要抑制剂。 严格来说，今天才是白柚奚禁用抑制剂的第三天，她悄悄找了一圈没找到，早早就找向佟阿姨，佟阿姨以只听从沈姜绪为由拒绝了她。 可她还没说几句，沈姜绪就看穿她的小心思，直接点破了她，“我不会给你，你也答应过我的。” 白柚奚忍了一天，脸色本就不好看，当场更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沈姜绪不看她，手指敲击在笔记本的键盘上，继续说：“明天开始，我会对你的状态进行判断，如有需要，我会给你使用抑制剂。” 白柚奚更难过了。 经过昨天沈姜绪的抚慰，她的身体今天也没有往常那般剧痛，只是压在心底的欲望愈发想要逃脱，等着彻底占据她的理智。 所以白柚奚很是为难，垂着脑袋蹲在沈姜绪脚边，“可是我真的需要……” 尾音拖得很长，落得低低的，像是自言自语的碎碎念。 沈姜绪将电脑放到一边，伸手掰过了她的脸。 在白柚奚满脸的震惊中，沈姜绪淡声开口：“你知道的，alpha的易感期需要的是omega。” 微凉的指尖划过她的唇，沈姜绪放开了她的脸，“如果你需要抚慰，可以向我开口。” “现在，你可以决定要不要继续忍着了。” 沈姜绪她、好像不止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甚至沈姜绪早早的回来，也不是因为工作的早早的结束。 白柚奚咽了咽口水，反手摸向自己的后颈，阻隔贴下的腺体自昨天的抚慰之后就微微鼓起，愈发卖力地释放着信息素。 虽然不像是失控那般汹涌，却也连绵不断。 像是尝到了甜头，想要催动她索要更多。 如果不是沈姜绪的等级比她还要高，或许早就在她的信息素中诱发情热期了吧。 脑子里浑浑噩噩想着，白柚奚脱口问出了一个白痴问题，她说：“可以、咬吗？” 沈姜绪回得干脆，“不可以。” 白柚奚被自己白痴到，急忙站起来找补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定是没睡够昏了头，我回去了，对不起。” 沈姜绪抬起那双松烟灰色的眼睛看向了她。 白柚奚害怕她再说出什么“易感期而已”的话，头也不回地逃回了房间，啪地锁上了门。 身体瞬间没了气力，软趴趴顺着门滑下去，白柚奚垂头丧气捂着后颈，觉得自己一定是忍得太狠遭到了反噬。 然而，不等她多坐，身后的门就突然被敲响。 白柚奚吓了个激灵，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刚搭在门把手上，沈姜绪的声音就淡淡传了进来。 “不要锁门，有意外我进不去。” 白柚奚感觉自己的心脏出了问题，好端端就漏掉了一拍。 她僵持在门边不动，对面的沈姜绪也僵持在门外不动。 片刻，沈姜绪又说：“你开锁我就走。” 咔哒一声，白柚奚拧开了锁芯。 *** 将念念安置好睡下，沈姜绪走出房间，看到白柚奚还在客厅待着。 高高大大的一只抱着腿缩在沙发的一角，蔫头耷脑的很没有精神。 沈姜绪走到她身边，隔着一个人的空位坐下，松烟灰色的眼睛落在正前方，轻声发问：“怎么不开口？” 白柚奚身上像是落满了蜘蛛网，颓然向她的方向瞥了一眼，又收回来，继续忍耐着涌来的欲念。 她开口，嗓音莫名有些哑，“我缓一下、就回去。” 沈姜绪依然没有看她，继续问：“明明这么难受？” 白柚奚咧开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也、还好。” “你真不会勾引人。” 白柚奚的笑漏出了声音，“是吗？你、教教我。” 沈姜绪扭头看向白柚奚，正撞见一双晶亮的眼睛，明明强忍着痛苦，却含着笑微微弯起，十足的逞强模样。 沈姜绪只说：“先来勾引我看看。” 听着熟悉的话，白柚奚不觉笑得更深，那双松烟灰色的眼睛蛊惑着她，让她不自觉想要靠近。 她松开紧抱的手臂，半跪在沙发上迈进一步，捧起沈姜绪落在沙发上的手，吻在了掌心。 那掌心微有些凉，却比她的唇更加柔软，她轻啄至纤长的指尖，抬起眼睛看向沈姜绪。 沈姜绪垂眸看着她，面色冷淡，不见分毫欲色。 白柚奚有些不忿的咬了一口，拉过沈姜绪的胳膊半揽入怀，去吻那张殷红又冷漠的唇。 omega的唇柔软香甜，像是怎么也尝不完的蜜渍，惹人垂涎。 她的手隐隐落在沈姜绪腰际，摩挲着那段视频中可看不可及的灵活与柔软，直到沈姜绪推开了她。 冷昳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红晕，声音中带着轻微的喘，音色清冷，“希望你的手艺不错。” 白柚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不错，她只知道四年前的沈姜绪每每失神，又一次次被她唤醒。 正如此刻转移到白柚奚房间内，只是在深处轻轻勾动，就抓在她后背的沈姜绪。 她撕去沈姜绪后颈的抑制贴，清雅的铃兰花香迅速混入飘逸的甜杏果香，挤压间交融一体。 牙齿蹭在后颈脆弱的腺体，只要稍稍用力，就会刺入其中完成标记。 颤动的手却抵在了她的肩头，沈姜绪清哑的嗓中漏出冷厉的话音，“不许咬。” 白柚奚舔了一口沁出的信息素，悻悻转头，一口咬在了颈侧。 有些发烫。 *** 怀中纤细柔软的身体试图挣出臂弯时，白柚奚睁开了眼。 浓郁的花香萦绕鼻间，白柚奚下意识收紧手臂，吻向视线中那张动人的红唇，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抵住了下巴。 沈姜绪的声音中藏着淡淡的哑，警告般叫她的名字。 “白柚奚。” 白柚奚的视线被迫抬起几分，撞入那双松烟灰色的眸。 眸底幽幽的冷意顺着她的眼睛往上攀，一把抓住她的脑仁，猛地替她寻回清醒。 她的手下意识松开，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沈姜绪。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视线往下看去，只有两人紧密相贴的肌肤。 沈姜绪没管她的视线，直接从alpha的怀里挤出手臂，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还给白柚奚，自顾坐了起来。 视线瞬间被纤薄漂亮的背占据，长长的发丝遮挡不住的地方，清晰落着数个大小不一的齿痕。 是、她咬的。 稀里糊涂滚到一起的记忆当场复苏，白柚奚不禁抓起被子捂住了通红的脸。 她一双眼睛到底留在了外面，犹豫着出声：“疼、疼吗？” 两人的衣服散落一地，沈姜绪看了看，还是起身走到衣柜旁打开，从里面取了一件白柚奚的睡袍披到身上。 沈姜绪低头给睡袍打结，只感觉身体酸胀得厉害。 忍耐已久的alpha一点不懂得节制，她每每闭上眼睛，白柚奚就进得更深，缠得更加卖力，让她几乎没怎么睡。 不然她也不会在白柚奚的怀中醒来。 沈姜绪系好睡袍转身，语气很淡，“收拾好，别让念念看到。” 指的是房间地面上两人的衣物。 沈姜绪关上门，白柚奚的脑袋迟钝着丁点儿不转，把头埋进被子里深吸一口，两种信息素混合着的欲望气息砰一声引燃了最后的导线，她的脑袋彻底爆炸。 等她将两人的衣服卷起来彻底藏好，接把水扫到脸上，混乱的头脑才终于冷静几分。 她突然想起什么摸向后颈，腺体处仍略微鼓起，缓慢释放着信息素。 白柚奚赶忙洗漱完，翻出阻隔贴贴到后颈，又用中和剂在房间里喷洒一通，闻着空气中残留的淡香，感觉不太对劲。 她的心底似乎仍在隐隐躁动着。 门外，刚睡醒的念念敲敲门，从门缝中探出脑袋，先是吸了吸鼻子，才看向她，小脸笑嘻嘻的，“小白今天怎么样？” 白柚奚犹豫一瞬，还是起身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乱蓬蓬的头发鸟窝一样，手感却很好。 “还不错，”她说：“给念念扎头发？” 念念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瞬间亮起，飞快点下了头。 两人去了念念的房间，念念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头花与发夹，放心交到了白柚奚手上。 等两人从房间中出来，蓬乱的头发已经温顺服帖的变成了可爱的小团子，念念兴冲冲跑到沈姜绪面前展示，骄傲得像只小孔雀。 沈姜绪已经换下她的睡袍，穿上干练优雅的套裙，长直的发没有多加打理，乖顺垂在颈边。 看上去准备正常出门。 白柚奚有些羞愧，她昨天确实折腾得很晚，沈姜绪一定很累。 磨磨蹭蹭坐下，白柚奚抬眼间不经意瞥到了沈姜绪发丝遮掩下一粒小小的吻痕。 红红的，缀在白皙修长的脖颈，让人难以忽视。 白柚奚心不在焉吃完早饭，一如往常走到门边送念念和沈姜绪出门。 念念早早站到门外，等待玄关处的沈姜绪换鞋。 沈姜绪却突然向她看来，视线微垂落向她的颈侧，又抬起对上她的眼睛，点了点自己的颈。 “这里，没贴好。” 纤白的指尖落处，小小的吻痕影影绰绰。 白柚奚心底的躁动更明显了。 11、第 11 章 白柚奚仔细将阻隔贴重新贴好，跟佟阿姨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到底没有开口索要抑制剂。 虽然沈姜绪将抑制剂交给了佟阿姨，但是如果需要使用，佟阿姨依然会通过电话打给沈姜绪确认。 沈姜绪这会儿可能都还没到念念的学校，她就还是不给沈姜绪添麻烦了。 而且虽然信息素的释放逐渐加快，但仍保持在一个较小的速度里，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很难捱。 她打开电视装模作样看了会儿新闻，等佟阿姨撤出客厅，就又拿出平板打开了那段视频。 可这一次，她没能看进去。 沈姜绪杨柳一样的腰肢、天鹅一样的长颈、舞蹈服下的婀娜身体，每一处在她的眼中，都变成昨夜里滚烫的模样。 她关掉了平板。 回到房间，白柚奚偷偷摸摸翻出藏起的两套居家服和小衣小裤，犹豫一阵还是泡到了洗脸池里。 水流哗啦啦落下，一点点浸湿衣物。 白柚奚闭闭眼，颤抖着手拿起属于沈姜绪的小裤，飞快揉搓。 她的脸飞快涨红，心跳声咚咚捶在鼓膜，几乎不敢正视手中柔软贴身的小小布料。 佟阿姨也会进出她的房间，白柚奚不敢将衣服搭起来晾，只好在洗好后拿着吹风机吹。 暖暖的热风反回来扑在她的身上，不一会儿就带起鼻尖处薄薄一层细密的汗珠。 白柚奚目不斜视盯着地板，手腕上来回的晃，吹风机只落在沈姜绪的衣物上，祈求着它们能快点干透。 一直举到手酸，白柚奚也没敢去摸一下小衣小裤的情况，一直吹到吹风机的把手都有些烫手，白柚奚才关掉了吹风机。 正准备将它们收好，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拧了一下。 白柚奚猛地一惊，飞快将小衣小裤包到家居服里藏到身后，打开门看向门口的佟阿姨，扯出了笑容，“怎么了？” 佟阿姨“呀”一声，“脸怎么这么红啊，不会又烧起来了吧。” 说着就要把门推开走进来的架势。 白柚奚心虚不已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在吹头发，有点热。” 佟阿姨恍然，“啊对，我就是听见吹风机一直响，怕你在里面出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柚奚僵着笑意连连点头，佟阿姨又嘱咐一声还是尽快出来的好，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白柚奚松了一口气，关上门将手上的一团衣物拿到眼前，盘算着怎么给沈姜绪送回去。 离开卫生间走到房门边，白柚奚将耳朵贴到门上，努力听外面的动静。 半天没听到佟阿姨的声音，白柚奚飞快将门打开一条缝溜出去，直直朝着沈姜绪的房间冲过去。 在外面观察半天打开门，正撞见佟阿姨从阳台上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喷水壶。 白柚奚当场僵在了原地，刷地把手藏到身后，干巴巴客套：“佟阿姨在这儿啊。” 佟阿姨见到她也有些惊讶，“你找我？” 白柚奚差点直接摇头，“我想吃锅包肉，佟阿姨中午可以做吗？” 佟阿姨笑了起来，“这有什么的，想吃什么直接说。” 白柚奚连忙道谢，然后飞快开溜，又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佟阿姨走出来时都没看到她的影子，一整个风风火火的样子。 不过看起来状态还不错，莫名让佟阿姨心情也变得很好。 只是白柚奚气喘吁吁靠在房门上，看着手中的衣服露出一抹苦笑。 她的脸还是烫烫的，身上也落了层薄汗，有些不太舒服。 顺手在后颈擦了把，白柚奚将手中沈姜绪的衣服再次藏好，换下衣服去泡了个澡。 怕吹风机的声音再次引来佟阿姨，白柚奚干脆没用，拿出一块干燥的浴巾裹到头上，努力擦了个半干。 一直到中午吃过饭，趁着佟阿姨午睡的工夫，白柚奚才终于成功将衣服塞到沈姜绪的衣帽间。 好容易松了口气，白柚奚躺到床上就睡了个昏沉。 等到再次醒来，才感觉身体哪哪都不对劲。 信息素再次失控了。 *** 白柚奚昏着脑袋出门找佟阿姨，没想到刚一打开门就看到沈姜绪冷艳的脸，雾状的中和剂在两人间缥缈落下，模糊了轮廓。 白柚奚猛地一惊，急忙捂住后颈就往房间里退，飞快关上了门。 沈姜绪没拦，站在门边静静的等。 白柚奚慌慌张张找到阻隔贴换上，拿着中和剂好一顿喷，然后才重新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刚要开口，对面的omega就递来一支抑制剂，“那些衣服是你洗的？” 白柚奚连声道谢接过来，闻言懵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发起烫来，“嗯，是我自作主张了，对不起。” 显然，沈姜绪回来有一会儿了，说不定已经几次进入过她的房间，喷洒过几次的中和剂。 沈姜绪的嗓音很冷也很淡，“没什么，本就是要丢掉的。” 白柚奚愣在了原地。 她握紧手中的抑制剂，昏沉的肌肉努力牵起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容，“啊，是嘛，是我多此一举了。” 那双松烟灰色的眸也很冷，淡淡瞥向她的手，“你先用。”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婀娜的背影，深深烙在白柚奚的眼底。 白柚奚用掉了抑制剂，暴涌的信息素临到睡前才趋于平和。 她心不在焉的躺到床上放空自己，感觉白天睡多了有点睡不着。 干脆爬起来换了张阻隔贴，又喷了一圈中和剂，准备重新爬回床上时，她的门被敲响。 白柚奚没耽搁，走过去打开门，门外是沈姜绪那张秾丽的脸。 她穿了条丝绸的睡裙，灯光下亮亮的缎面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体，明明是暖色的酒红，却似是散发出冷意。 白柚奚有些惊讶，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后颈，仔细想想，刚刚房间中的信息素浓度确实很高。 “打扰到你了吗？” 沈姜绪摇了摇头，伸手递过来一件衣服，“这个，你要怎么处理？” 白柚奚低头去看，是早时沈姜绪穿走的她的睡袍。 她现在的所有衣服都是佟阿姨买来的，大都是舒适柔软的纯棉制品，在这一天天逐渐升高的气温中穿着格外合适。 莫名的，她想起沈姜绪说的“丢掉”。 但不及念头完全升起，白柚奚已经欢欢喜喜从沈姜绪手中接过了那件睡袍。 上面只有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显然也是洗过的。 白柚奚挂起笑容，语调明显上扬，“谢谢你还我，这件穿起来真的很舒服。” 沈姜绪冷灰的眸落在她身上，突然发问：“不邀请我吗？” 白柚奚“啊”一声，茫然眨了眨眼。 “抑制剂没什么用，不是吗？” 白柚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发起烫来，“啊？可、我……” 沈姜绪抬手，白皙漂亮的指节点上心口，在丝绸睡袍上按压下小小的凹痕，平滑的光点瞬间被打断，变成小小的光圈。 “你一直盯着看，”沈姜绪顿了顿，微垂的长睫抬起，对上她的眼睛，“是因为洗了我的衣服吗？” 殷红的唇一字一字吐出这些话，冷冷的嗓音变得很远。 白柚奚耳朵刷一下变红，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做了这样的事。 下午醒来后她的脑袋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又在跟沈姜绪说完关于衣服的事情后变得浑浑噩噩，一直在走神。 难道说，她每每走神，视线的落处都是沈姜绪的…… “对不起！！！” 白柚奚慌张道歉，微凉的指尖却按在了她的唇。 沈姜绪同样竖起手指比到唇边，“嘘，不要吵醒她们。” 白柚奚错愕，赶忙点头，在沈姜绪拿走手指后压低声音再次道歉，“对不起，我的行为对你造成了困扰……” 沈姜绪打断了她，“不要总说对不起。” 又说：“现在，要邀请我进去做做吗？” 12、第 12 章 白柚奚亲手脱下了那条酒红的丝绸睡裙。 裙下白皙的肌肤上隐隐残留着昨夜的痕迹，白柚奚忍不住一点点抚过，只感觉比丝绸更加细腻。 颈后的阻隔贴被她撕去，尽管已经趋于平和，溢出的信息素也是迅速充满整间屋子。 细细的指尖落在她的腺体，沈姜绪的声音依然很淡，感慨一般出声：“还真是可怕的量。” 白柚奚感觉后颈麻麻的，不免有些瑟缩。 她啄在沈姜绪颈侧那粒小小的吻痕处，伸手到沈姜绪的颈后去撕她的阻隔贴，抬起眼睛看向沈姜绪低垂的浓睫，“多释放一点。” 低低的，撒娇一般乞求的语气。 沈姜绪只说：“看你表现。” 浓郁的铃兰花香与浅淡的薄荷香气迅速钻入她的鼻子，白柚奚蹭在沈姜绪颈窝深深吸了一口，“今天、可以咬吗？” 浅淡的嗓音再次拒绝了她。 白柚奚没再纠缠，顺着颈线慢慢向下啄去。 她感觉得到沈姜绪的身体逐渐升温，呼吸也变得明显，带动心口处微微的起伏。 沈姜绪的锁骨清晰也漂亮，像是一件精美的玉器，只是摆放在那里就让人不由赞叹。 修剪整齐的短短指甲嵌入纹路，白柚奚忍不住一遍遍描摹，爱不释手。 不多时，沈姜绪泛红的指节突然紧抓在柔软的床单，带起大片褶皱。 甜腻的汁水顺着膝盖流入床单，很快隐没在褶皱的阴影里，不留痕迹。 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混合在一起，更觉香甜了。 纤细的腰肢软得一塌糊涂，白柚奚没忍住捏了捏，感慨道：“好漂亮。” 没有丝毫的赘肉，人鱼线清晰可见，不是简单锻炼就能保持的完美身材。 紧抓床单的手突然抬起来掰过了她的脸。 沈姜绪仍没能缓过气，殷红的唇微微张着，她坐起，吻向她的唇。 白柚奚有些意外，揽过沈姜绪的腰将她抱起，加深了这个吻。 呼吸炽热，交织在唇齿之间，浓郁的铃兰花香与甜杏果香糅合在一起，就连薄荷味与起泡酒味都变得清晰。 像是特调的甜酒，尝起来香甜诱人，不经意间让人醉倒其中。 拥在怀中的身体好像更软了，像是要碎在掌心。 白柚奚坏心思的揉，任由抓在后背的力越来越大。 终于，沈姜绪瘫软在她的怀。 白柚奚亲亲她的耳垂，小巧漂亮的耳垂已经变得红红的，热意清晰落在唇瓣，却挠在她的心底，让她不觉揉得更深。 沈姜绪不可置信撑起胳膊看向她，白柚奚只是亲了亲她的眉心。 …… 结束时，窗外的天色已然亮起。 沈姜绪避开她的吻，伸手去够整齐叠放在床头柜的酒红睡裙，总是忍耐着喘息的嗓音带着轻轻的哑，“我还要上班。” 白柚奚看了眼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天光，又看看怀中重新摞上各种痕迹的美丽身体，不免心虚出声，“身体、没问题吗？” 沈姜绪拿过睡裙，放在上面的小裤啪嗒掉到地上，沈姜绪弯腰去捡，只是刚刚动作，就酸得无法动弹。 想了想，她那里大概率都肿了，还穿什么小裤。 于是沈姜绪放任小裤落在地面，将睡裙往身上套。 白柚奚很是殷勤的帮忙，看起来没有半分疲态。 即使没有标记行为，超过s级的omega信息素也是几乎整夜的抚慰着她，让她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些难言的疼痛在这样的早晨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大抵会像是前两天一样，在漫长的一天中逐渐回到她的身体。 双脚落在地面站起，沈姜绪身子猛地一歪，正在地上捡小裤的白柚奚一惊，赶忙把人扶起。 沈姜绪没有拒绝，只说：“在你下手之前问可能会更好。” 白柚奚无法反驳，脸红到了脖子根，讪讪道：“我、我送你回去。” 沈姜绪推开了她的手，浓密的长睫微微垂向她手中的小裤，向她摊开了手掌，“不用，给我吧。” 白柚奚却犹豫捏紧了薄薄的布料，“也、要丢掉吗？” 沈姜绪从鼻间哼出一个轻轻的“嗯”。 白柚奚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将小裤递还给沈姜绪，目送着窈窕的纤影独自离开。 *** 没两个小时之后，再在客厅中见到的沈姜绪穿了件半高领的紧身针织衫。 细腻的毛线薄薄覆盖在优雅玲珑的身体，长腿又被长到脚踝的伞裙遮挡，几乎没有什么外露的肌肤。 白柚奚清楚知道那严密的包裹下是怎样的情况，视线羞愧得要钻到地上去。 沈姜绪给她留下了一支抑制剂，但同时也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后颈给她留下一句话。 “希望你已经用不着。” 白柚奚也如此希望，但事实就是，超出调节环限度的信息素仍在缓慢向外涌出。 一直到晚上她带着满身的燥热敲响了沈姜绪的门。 她甚至不敢看向沈姜绪，半侧着身子看着远处的地板，“那个、抑制剂……” 沈姜绪瞥向她的后颈，“新换的？” 白柚奚抬了抬头，恍然摸向后颈，又低下头点了点。 明明是新换的阻隔贴，信息素已经浓得飘散出来，散发着清晰的甜杏和起泡酒香。 沈姜绪看着她躲避的视线，“不觉得变化很大吗？” 白柚奚眨了眨眼，仍没抬起，小小声问：“什么变化？” “之前你可是躺在我的衣帽间里动弹不得，现在却还能站在这里问我要抑制剂。” 白柚奚愣了片刻，摸向自己后脑勺。 好像、确实是这样。 沈姜绪淡淡的嗓音再次响起，“想要吗？我的信息素。” 白柚奚没说话，却没一会儿就红了耳根。 沈姜绪也不说话，静静看着她。 良久，白柚奚才如同老旧的机械般缓缓抬起头，对上沈姜绪的眼睛。 “要……” 那双松烟灰色的冷淡眼睛眨了下，等待着她的继续。 白柚奚鼓起勇气，“要、要去我房间吗？” *** 那之后的两天，在念念和佟阿姨都睡去的夜晚，白柚奚的房间里也一直都混合着两种浓郁的信息素。 一直到天色渐亮，床榻上纵情的缠绵才缓缓停止，疲惫的沈姜绪带着满身的痕迹推开白柚奚，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可是一天天来，白柚奚的欲望愈发重，天光透进白柚奚房间的时间愈发长，沈姜绪的休息时间愈发短。 在突然的一顿后，沈姜绪漂亮的后背弓起在明媚的晨曦中，嗓间漏出破碎的咽。 纤长的手指还欲再动，沈姜绪向下抓住了那只腕。 白柚奚凑过来吻她，沈姜绪只是半晗着眼睛摇了摇头，“念念要醒了。” 这些天念念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一直是先来看看白柚奚的情况。 白柚奚头脑冷静了些，急忙松开沈姜绪就要下地，“我先送你回去。” 沈姜绪拉住了她，“来不及了，送我去浴室，告诉念念我先走了，让佟姨去送她。” 白柚奚匆匆把沈姜绪抱到卫生间，把沈姜绪放到了浴缸里。 疲惫的omega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睡着。 名为愧疚的情绪终于在冷静下来的头脑中生发，白柚奚心底有些难受，还是先放下沈姜绪出去开门。 谁想正撞见念念过来，她赶忙跟念念说沈姜绪已经提前出门，又说自己跟沈姜绪一起吃过饭了，打算再睡会。 念念撇了撇嘴，还是相信了她的说法，让她好好休息。 送走念念，白柚奚再次锁上门，匆匆回到卫生间看沈姜绪的情况。 纤细的omega满身暧昧红痕，总是不及好全就叠上新的，摞在白皙的肌肤上只觉分外脆弱。 白柚奚没来得及给她穿衣服，只在浴缸底下垫了她的被子，胡乱又裹在她的身上，时间长了怕是会着凉。 白柚奚赶忙推推沈姜绪的肩头，试图把人叫醒。 可沈姜绪只是闭着眼睛，微蹙了蹙眉。 纤长的浓睫阴影之下，是深深的青紫。 都是她的错，是她让沈姜绪一连几天都没能好好睡一觉。 沈姜绪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却不能就这样去休息。 她将沈姜绪抱回到床上，在浴缸里放好水后又重新将人抱了过来。 入水，沈姜绪轻微睁了睁眼，“嗯？” 白柚奚心虚不已，“我帮你洗洗。” 沈姜绪又闭上了眼睛，“嗯。” 白柚奚撩起偏热的水浇到沈姜绪颈侧，轻轻揉在微肿的齿痕，“今天就请假休息一天吧。” “嗯。” 白柚奚不再多说什么，仔细为沈姜绪清洗，直到只剩最后的那处。 犹豫片刻，白柚奚还是轻轻摸过去，果然一片滑腻。 她不敢用力，只是来回的蹭，水中的膝盖却并拢起来，耳旁也溢出轻轻的喘。 白柚奚不敢看，又怕弄疼她不得不看，一张脸本就红得彻底，现下立马更红了。 她赶忙抽手离开，手忙脚乱试图把沈姜绪往外抱。 但沈姜绪突然拉着她的手固定在了原地，微哑的嗓落在她耳边，“继续。” 白柚奚愣了愣，飞快将沈姜绪送上去，才支支吾吾开口，“要不、我还是住院……” 沈姜绪倏然睁开的眼睛打断了她。 片刻，那微哑的嗓才出声：“等我起来，我送你去。” 说完，双手揽向她的脖子，让她把自己往外抱。 白柚奚听话照做。 只是没想到下午沈姜绪开车，是将她拉到了民政局前。 13、第 13 章 临出门前，沈姜绪如往常般化了淡妆。 那张冷昳秾丽的脸本就好看得不真实，略施粉黛后也看不出多少区别，只觉更显唇红齿白，天仙一样。 说是化妆，在白柚奚眼里，其实就是遮去了好好睡了一觉后也没能完全消去的眼底乌青。 白柚奚心虚打量了几眼，发现不止是眼底的乌青，就连脖颈处的痕迹都细细遮挡过，长发落在颈间，几乎看不出来。 可能是不想在医院被医生和来往的行人看到，又因为中午的天气更热，不适合穿高领的衣服。 她打量沈姜绪，沈姜绪也在打量着她，只是没看几眼就移走了视线，给她拿出一支抑制剂。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上午，但白柚奚目前的状态还能说得上是不错，一张新的阻隔贴差不多能坚持两个小时。 不过白柚奚也知道，谁也不清楚路上会发生什么，到了医院又会不会有其他事情，单凭一张阻隔贴确实非常不现实。 地下车库里，白柚奚跟在沈姜绪身后，余光一扫突然就看到了那辆两次在医院接送她的车。 她将车牌号记得很清楚。 可是身前，沈姜绪仍在往前走。 白柚奚以为是沈姜绪忘记了停车的位置，急忙出声提醒道：“沈姜绪，我看到了，车在那里。” 沈姜绪顿了下，顺着她的指向看去，恍然回头看了她一眼，淡声回道：“今天不开那辆。” 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白柚奚有些发懵，反应过来沈姜绪或许并不止一辆车，提步跟了上去。 直到站在一辆限量版豪华超跑面前时，白柚奚才感觉到不对劲。 耀眼的车灯哔哔亮了亮，漂亮的车身一下子更加清晰，高调的奢侈感扑面而来。 白柚奚隐约记得朋友说起过这辆车，记不清形容的“顶尖”一大堆，全球限量500辆的稀少数量让其只落在顶级的富豪手中，国内的数量就更不必说。 现在，居然让她在沈姜绪手里看到了？ 白柚奚晕晕乎乎的盯着看，就连沈姜绪打开车门都没注意到。 沈姜绪半边身子都快要坐进去才看到她还在发愣，不由出声：“怎么了？” 白柚奚回神，急忙摇了摇头。 上车系好安全带，才不禁发出一声感叹，“我还是第一次坐这么贵的车，真好啊。” 沈姜绪将车驶出车位，“下次给你开。” 白柚奚笑得很开心，“我可不会推辞的。” 沈姜绪点了点头。 话是这样说，白柚奚并不认为会有什么下次。 进入医院后，她应该就不会再回到沈姜绪家了，或许就连见面的机会都会变得很少。 她本想着收拾收拾行李，可她确实没什么行李，就连几天来穿的衣物都是沈姜绪让佟阿姨买来的。 即使如此，她还是将那些衣物收拾在一个大大的塑料袋里，准备带去医院换洗用。 不过在出门前被沈姜绪发现，递给她一句“不用拿”。 白柚奚犹豫许久还是拿在手里，刚刚上车后被沈姜绪扔到了后座。 她以为她们的行程会是直接抵达医院，却没想到沈姜绪带她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是高端的商场。 白柚奚张张嘴想要发问，沈姜绪看起来没什么想要解释的意思，只在她出声之前先一步开口。 “先跟我来，用不了多久。” 白柚奚只能点头，跟在了沈姜绪身后。 沈姜绪将她带到了一个高奢柜台，柜姐明显认识沈姜绪，带着满面的笑容迎过来。 沈姜绪没跟柜姐客套，直接指着她说：“给她换套。” 白柚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柜姐簇拥着带走，茫然回头去寻沈姜绪，只看到了一张冷淡的侧脸，正跟一个主管模样的柜姐说些什么。 迷迷糊糊被柜姐们拿着不同的衣服比在身前，白柚奚仍在试图回头看向沈姜绪。 好端端为什么要给她换身行头，难不成是庆祝她住院？ 这也不需要专门跑来换身衣服吧，还是这么贵的牌子。 就算是大学老师又是编舞版权大户，赚到的钱拿来填房子和车子应该也完全不够用，怎么还能带她来这里乱花钱？ 白柚奚心里嘀嘀咕咕想着，转眼就被塞进了试衣间。 好容易换好衣服出来，白柚奚略显局促的走到沈姜绪面前，结果沈姜绪什么也没说就直接点了头，带着她刷卡走人。 一直走到车前，沈姜绪才突然扭身看向她说：“很适合你。” 白柚奚有点懵，低头看了看自己。 一件质感漂亮的香槟金色衬衫，上面缀着同色的精致刺绣，搭一条调色特别的牛仔裤和白色的板鞋。 整体很偏优雅与气质的一身，在她身上显现出另类的活泼。 不是她平常会选择的穿搭。 但是对于沈姜绪的夸赞，白柚奚还是感到很开心。 尤其沈姜绪今天穿着一条奶油色的长裙，领口处点缀的蕾丝花纹勾勒出天鹅般漂亮的颈线，莫名和自己这一身很搭。 好像、能够穿得漂漂亮亮去住院也不错。 她将今天的花费也一并计入脑海中的账单，决定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把钱还给沈姜绪。 只是白柚奚这份开心并没能持续太久，就很快被疑惑取代。 沈姜绪将车停在车位时，白柚奚还没从视线中的“民政局”三字里反应过来。 见沈姜绪解开安全带，白柚奚茫然眨了眨眼，“要在这附近买什么吗？” 沈姜绪清润的嗓音仍藏几分哑，否认说：“不买什么。” 接着，沈姜绪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了折叠起来的几张a4纸递到她的面前，“你先看。” 纸上夹着一支签字笔，白柚奚接过来取下，带着满眼的疑惑打开，又在看清放大的标题后迅速合起，一脸被吓到的表情看向沈姜绪。 “你、你、这……” “我是认真的。” 松烟灰色的眸依然很冷，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却比以往更加清晰，直直注视着她的眼睛。 白柚奚梗在嗓间的话兜兜转转还是自行消化了去，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手中的a4纸。 那是一份合同。 沈姜绪给它起的标题叫做“结婚协议合同”。 简单明了。 白柚奚屏住呼吸将薄薄一页的协议内容仔仔细细看过，依然在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上面的内容大概就是，沈姜绪希望能和她建立为期两年的婚姻事实，婚期内产生的一切费用，包括她的衣食住行和治疗费用等均由沈姜绪包揽。 婚期内只需要她对沈明念视如己出，和认真扮演好妻子的角色。 另外还补充说明，如果协议到期后白柚奚的病情仍没有度过观察期，则协议以年为单位进行延长。 协议一式两份，在协议的各处，沈姜绪已经签好自己的名字，隽秀的字体清晰漂亮，让白柚奚看得虚无。 她缓慢眨眨眼，又将视线抬起到标题处，重新将协议仔细看了一遍。 半晌，她指着协议中唯一一个不属于她二人的名字看向沈姜绪，“念念、知道吗？” 沈姜绪长长的睫微微垂了下，直言道：“她不需要知道。” 白柚奚懵了，“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要送我去医院的吗？” 沈姜绪抽走她手中的签字笔为她揭开笔盖重新递到她手中，“不去医院。” “也并不突然，”那双灰色的眸离她近了些，“我对你很满意。” 白柚奚觉得沈姜绪在骗人，那双眼睛冷冰冰没有一丝与人携手踏入婚姻应有的爱意。 即使是协议结婚。 但在她露出怀疑神色之前，沈姜绪的视线瞥了瞥她的手指。 白柚奚恍然。 对那方面满意又何尝不是满意呢？ 可不管怎么说，把她拉到民政局前又递过来一纸结婚协议的行为总归是突然的啊。 她都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沈姜绪的视线从她的手指重新移回到她的眼睛，浅淡的嗓音听起来格外认真。 “白柚奚，你要和我结婚吗？” 14、第 14 章 流程进行到拍照环节时，白柚奚仍对自己即将和沈姜绪结婚的事实感到不可置信。 她有些浑浑噩噩的跟在沈姜绪身后，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沈姜绪下车前一句“表现得开心点”，正努力保持着大大的笑容。 这让她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但是来到婚姻登记处的都是带着类似表情的小情侣，她没在其中一点儿不显突兀。 就连神情总是清冷的沈姜绪也和缓了线条，优雅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不同的文件。 国家很是鼓励alpha与omega的婚姻，同时也对更加弱势的omega多加保护，尽管流程不断简化，只需要双方携带本人身份证件就可以进行登记，需要签字和确认的文件却是多出了太多。 好在这个时间没什么人，琐碎的流程进行得很快。 站在红色背景墙前面对着摄像机时，白柚奚扭头看了沈姜绪一眼。 不知是不是被沈姜绪的余光捕捉到，沈姜绪向着她的方向微微靠过来。 两人间的距离拉近许多，那边摄影师大声说：“诶对，看镜头，alpha也靠近一点。” 白柚奚回神，赶忙看向镜头，莫名扭捏了一瞬后，小心翼翼朝沈姜绪的方向挪了挪，犹豫一下，又学着沈姜绪的样子稍稍将脑袋靠过去一点。 沈姜绪的声音低低落在她的耳边，“笑一笑。” 白柚奚懵了下，看着那黑黢黢的镜头，倏地露出了最为真切的、饱含幸福的明媚笑容。 咔嚓—— 很快，大红的小本本被她们拿在了手中。 白柚奚飞快翻开，看她们紧挨在一起的名字，看她们紧挨在一起的照片，瞬间笑容更加灿烂，几乎要把眼睛都笑没掉。 照片中，沈姜绪的唇角浅浅露出笑意，小小的尺寸没能掩盖她的光彩，依然漂亮得让人忍不住的感慨。 沈姜绪瞥她一眼，跟着看向照片上两人极其相衬的装扮，淡淡出声：“是不是很合适？” 白柚奚显然沉浸其中没能听清，略向沈姜绪的方向偏了偏耳朵，“嗯？” 沈姜绪已经从她的反应中听到了答案，纤长的睫飘然抬起。 可白柚奚的视线落入其中，只是带着难言的喜悦与笑容兴冲冲道：“你笑起来真的好漂亮。” 冷灰的眼底有什么东西静止了片刻，沈姜绪转眼看向前方，“还有宣誓。” 白柚奚开开心心合起结婚证，就这样将小本本捧在手心跟了上去。 当她们站在宣誓台上，跟随工作人员的引导郑重宣誓，白柚奚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为严肃的神情，下意识握住了沈姜绪的手。 那只手比她小太多太多，纤细的指节微微泛着凉，在突然的一顿后，反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她们相配、恩爱、幸福，定格在留念的照片中。 只是回到车内，将幸福的证明与签署了双方姓名的协议合同放在一起，这份幸福开始了冷却。 豪华的超跑很快驶出民政局的范围，白柚奚深吸几口气，这才带着冷静后仍尤显切实的开心看向沈姜绪，“接下来去哪儿？” “去医院。” 白柚奚眨了下眼睛。 沈姜绪余光里瞥她一眼，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耳后，“该复查了。” 白柚奚跟着摸了摸自己的耳后，明显不够用的调节环就在那里。 也就是说，已经一周了。 或者说，才刚刚一周。 这样短的时间里，她和沈姜绪居然已经领证了？ 白柚奚简直不敢相信。 直到医生检查过后，惊奇说她的状态好了太多，又问她发生了什么。 白柚奚偷偷瞥了瞥沈姜绪，沈姜绪正好抓住她的视线，眸色很淡的看着她。 白柚奚刷地红了脸，支支吾吾解释，“就是、她照顾我很好。” 医生恍然，又扭头看向沈姜绪，“沈小姐什么等级呀，会不会很有压力？” 沈姜绪只说：“还好。” 医生也没细问，“不要勉强啊，毕竟白小姐本身就是s级，她信息素失控分泌过多的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 沈姜绪深有感触，点了点头，“好。” 离开医院的车上，沈姜绪突然说：“我现在是你妻子。” 白柚奚怔了怔，抬头看向沈姜绪。 沈姜绪的侧脸笼罩在几近消失的夕阳里，“不需要害羞。” 搭在腿上的手指屈了屈，白柚奚带着红红的耳根，重重点下了头。 *** 回去的路上，沈姜绪先带她去买了手机办了卡。 失联了十多天的微信刚一登录，只片刻就刷出99+的消息红点，一溜联系人接连跳出，缀着数字不同的消息红点。 白柚奚还从没觉得自己居然这样重要过，尤其是看到几乎没有联系的亲戚也在劝她听话回家的消息后。 白柚奚直接将联系人翻到最底下，低着头从最后的红点开始，看也不看直接清除。 一直将不熟的关系全部清除，白柚奚才放缓了速度，挨个去看与她较为亲近的人的消息。 刚将红点全部看完，不等白柚奚返回，名为【宋简】的置顶好友又给她发来了一长串消息。 速度之快，白柚奚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迫将消息看了个完全。 【宋简：你再不回消息书盼就要报警了】 【宋简：在她之前会是我先去】 【宋简：你就是去无人区散心也该出来了吧】 【宋简：快回消息！！！】 …… 宋简每天都会发一串类似的消息，白柚奚将前面看完，再看这一部分一点儿不虚。 好吧，心还是虚的。 她出走时宋简和许书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只是跟两人说自己要出门散心，连目的地都没有告知。 看两人发来的消息，她们在她到达南城后第二天就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一直在宽慰她，并且试图问出她的去向。 就是那个时候的她已经变成乞丐，什么也没法知道。 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很多，让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白柚奚犹豫着该怎么回的时候，一抬头才发现她们已经停在地下车库里，沈姜绪静静坐在一旁，等了她好一会儿。 “对不起，让你等我了。” 白柚奚急急忙忙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沈姜绪却一点儿不着急，按在了她的安全带扣上，嗓音浅淡，“你可以先回完。” 白柚奚顿了顿，还是推开了车门。 “不了，念念该等急了。” 15、第 15 章 白柚奚在医院检查的时候，念念的电话就打到了沈姜绪那里。 因为记挂着生病的白柚奚，又说好会每天给白柚奚送小花，念念这些天来放学后一点儿没在外面逗留，总是早早跑回来先去看她。 往常的白柚奚要么睡着要么醒着，总归是待在房子里，念念今天回来在家里转了一圈没找到，当场以为她又不舒服去到了医院，电话里的声音急吼吼的。 沈姜绪的解释都没什么作用，电话换到白柚奚手上时才稍稍安心，说着让她们早点回家。 白柚奚偷瞥了沈姜绪好几眼，终于还是说出了“回家见”。 只是真正回家后，念念满脸担心问完她情况怎么样，又扬起笑容跑过来抱住她的腿，疑惑指着她手中的塑料袋时，白柚奚突然感到了压力。 难怪出门前沈姜绪跟她说不用拿，在外面转了一圈还得再拿回来不说，这让她该怎么向念念解释她和她的妈妈出去了一圈就结婚成为了妻妻，自己也成为了她法律上的妈咪呢？ 白柚奚大脑都要冒烟，下意识把塑料袋往身后藏。 念念很喜欢白柚奚穿在身上的新衣服，以为那个大塑料袋中是其他的漂亮衣服，追着就要过去抓。 沈姜绪上前将念念拉过来抱到了怀里，小崽崽的视线一下子抬高，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沈姜绪对上她的眼睛，松烟灰色的眸底泛着轻缓的柔和，她说：“念念，小白接下来会和我们一起生活很久的一段时间，念念可以把她当做妈妈，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商量，知道了吗？” 念念眨巴着大眼睛，“把小白……” 沈姜绪点下头。 念念扭头看向白柚奚，“当做妈妈？” 白柚奚露出笑容正要点头，却见念念突然皱起了小脸，吓得她连忙敛起了笑容。 念念刷地扭头回去，抱紧了沈姜绪的脖子，小嘴巴撇得高高的，看上去委屈极了，“那妈妈呢？” “嗯？” 念念更皱了，“我能不能、要妈妈、也要小白？” 话说到最后，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白柚奚一下子特别感动，又感觉特别慌张，着急忙慌蹭到沈姜绪身边，“不是不要谁了的意思，是两个妈妈。” 沈姜绪跟着颔首，“和你玩的小朋友是不是也有两个妈妈？念念跟她们一样。” 念念将信将疑松开了沈姜绪的脖子，“妈妈是妈妈。” 沈姜绪点头。 念念又看向白柚奚，“小白也是妈妈。” 白柚奚点头点得飞快。 念念似乎有些纠结，“那我也要叫小白妈妈吗？” 白柚奚愣了一下，看向沈姜绪。 一般来说，为了方便区分，ao家庭中的小朋友会叫alpha妈妈为“妈咪”，但是沈姜绪一开始就没有以“妈咪”的身份向念念介绍，只是让念念将她等同于她。 而且也并没有提及两人已经结婚的事实，白柚奚不太能确定沈姜绪的意思，不知道应不应该点头。 沈姜绪接过她的视线，淡声开口：“不用，念念可以像以前一样。” 心底莫名泛起一阵空，白柚奚眨眨眼，还是挂起笑容，“是啊，都随念念。” 念念懵懂点点头，又突然道：“那我今天可以和小白一起睡吗？” 沈姜绪向她看了过来，白柚奚也没想到念念在这种时候仍没忘记要跟她一起睡觉的事，有些恍惚。 念念在她被沈姜绪带回家后就向她提过这件事，只是当天的白柚奚不止后颈的擦伤，身上各处也有摔伤的淤青，不等白柚奚开口，沈姜绪就拒绝了她。 那之后她的缓冲期就消失不见，别说沈姜绪，总是说着“不要紧”的白柚奚本人都不会答应。 不过今天在电话里，为了让念念宽心，她们二人都跟念念提起说她的状况好多了。 犹豫片刻，白柚奚还是说：“要不再过几天吧，万一晚上……” “可今天小白是妈妈，是特别的日子。” 念念眨巴着紫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白柚奚跟着她的频率眨，差点一个没忍住当场点头应下来。 直到念念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沈姜绪，“妈妈也一起。” 白柚奚猛地睁大了眼睛。 沈姜绪的视线却从念念身上转移到她的脸上，嗓音很淡，带着些许温柔，“小白确实还没好，今晚我们一起哄你睡好不好？” 虽然不是一起睡，但是念念同样喜欢双份的哄睡，很是开心的点头，又转过来看白柚奚，嗓音甜甜的，“小白~” 白柚奚被她的撒娇模样逗笑，点下了头。 *** 当她和沈姜绪一左一右将念念夹在小床的中间，拿着故事书分别扮演不同的角色逗得念念弯着大眼睛笑眯眯左看右看满脸幸福时，白柚奚才多少有了一种成家的实感。 彻底冷静下来后，她总觉得奇怪。 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她生病，如果不是意外弄坏了调节管，如果不是“赔偿”，或许沈姜绪也不会跟她结婚吧。 那张协议里分明没有任何利好沈姜绪的东西，只是让她安心待在这个家里等待治疗，安心向沈姜绪索取信息素。 可她就是被蛊惑，即使是想通一切的现在，在明明更近一步又更加分隔清楚的现在，她依然对能成为沈姜绪的妻子而感到高兴。 小床上的念念昏昏欲睡，白柚奚阻隔贴内的信息素蠢蠢欲动。 甜杏果香泄露而出飘散在空气中时，念念翻身抱住了她。 小小的脑袋蹭在她的怀里，含混说着不清的呓语，嘴角却弯起，像是梦到了香甜。 腺体的异常越来越明显，白柚奚不敢大力挣脱，只能捂着后颈向沈姜绪求救。 沈姜绪没说什么，很快取来一张新的阻隔贴，甚至看她拧巴出的别扭姿势不方便更换，还主动走到她身后要帮忙。 微凉指尖接触到后颈的一瞬，白柚奚本就僵硬的身体好像彻底跟大脑失去了联系，就连愈发汹涌的信息素都感觉不到了。 但将阻隔贴换好后，沈姜绪却并没有直接离开。 她俯身凑近她的耳边，浅淡的嗓音如同诱哄。 她说：“今天可以咬。” 16、第 16 章 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白柚奚的身体已经先一步涨红，快得肉眼可见。 不等白柚奚带着嗡嗡作响的大脑回头，沈姜绪直接起身走出了念念的房间。 留下白柚奚干巴巴盯着关起的房门发愣，腺体中涌动的信息素愈发明显，新换的阻隔贴好像很快就要撑不住了。 她现在，该不会是在给念念读故事书的中途不小心睡着了吧。 然后故事书中的情节化为她的妄想，在她的梦里以这样的形式轻飘飘落在她的耳边，带动她加速的心跳与升高的体温。 白柚奚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样低的声音，一定是她听错了。 可抱着她的念念突然紧了紧手臂，传递而来的力量是那么清晰。 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没有继续增长，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淡，白柚奚的大脑却愈发混乱。 她看向怀里的念念，埋在她怀里的侧脸跟沈姜绪是那么相似。 白柚奚移走了视线，试图放空大脑绝对不再去想沈姜绪，一定要让阻隔贴撑住这段时间。 可念念的睡颜逐渐安稳下来，抱在她腰间的手渐渐松动时，白柚奚还是迫不及待轻轻挪走了她的手。 掖好被角、关掉小夜灯，就着房间墙壁上夜光贴纸的微弱灯光，白柚奚蹑手蹑脚退出了房间。 客厅中空无一人，灯还开着。 白柚奚到底顺从欲望来到了沈姜绪门前，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 很快，门扇打开，背对着只一盏小夜灯的昏暗房间，沈姜绪冷昳秾丽的脸落在了客厅的灯光里。 她还是穿着那件藕荷色的丝绸睡袍，半隐在黑暗中的粉紫色漂亮的包裹在白皙的肌肤，更衬托出几分好气色，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白柚奚有些不自在的避了避视线，“念念睡着了。” 沈姜绪点下头，“我知道。” 在沈姜绪离开念念的房间前，念念就已经抱着白柚奚熟睡。 白柚奚含糊“哦”了声，站在原地犹豫了一阵，又说：“新婚快乐。” 沈姜绪垂下了眼睫，总是冷艶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她带着这几分笑意抬起头看向白柚奚，“新婚快乐。” 白柚奚愣愣看着她，一副看呆了的神情。 但很快，白柚奚又低下头，发烫的脸倏地涨红，好一阵犹豫才终于出声：“我想跟你做。” “好。” 沈姜绪将门拉得大了些，又说：“要在我房间吗？” 白柚奚在尾音中抬起眼睛，过载的大脑难以消化这样的冲击，让她只能这样看着她。 那双眼角微微向下垂去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紧盯着她的唇瓣，像是在辨认自己听到的内容。 殷红的唇角早已将笑意抹去，也看不到话音，白柚奚眸底有些迷茫。 沈姜绪扫过那双眼睛，伸手拉过了她的腕。 白柚奚长得高挑漂亮，四肢都纤长，握在手中的腕骨感有力，似乎能摸到跳动的脉搏。 沈姜绪垂下眼睫，将她长直的手指递向腰侧的系带，刷地一勾，套在指节的睡袍系带当即解开，漂亮的睡袍倏然自腰际散开。 隆起的蜜桃自然撑起松垮的睡袍，隐隐在客厅的灯光中露出两弯略显拥挤的柔白雪月。 白柚奚猛地回神，追着沈姜绪看去的眼睛瞬间要没处放，她怎么也想不到沈姜绪会如此大胆的在这里解开睡袍，还用的是她的手。 沈姜绪却带着她的手越过睡袍落在纤细的腰肢，冷灰的眼睛落入她的视线，嗓音浅淡。 “抱我进去。” 苦苦支撑的阻隔贴在这一刻彻底报废，alpha的信息素瞬间涌入空气中，诱人的香甜落得到处都是。 压在心底的躁动破土而出，并入燥热的身体，白柚奚上前，搭在沈姜绪腰间的手继续向后揽去。 她俯身，另一只手抱住沈姜绪的腿弯，将沈姜绪打横抱起。 散开的睡袍更向一旁滑去，沈姜绪一只手浅浅勾住她的脖子，一只手向后伸去，锁住了白柚奚背对着的房门。 甜杏与起泡酒的香气努力填充着她的房间，白柚奚将她放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沈姜绪意欲顺势向后躺去，白柚奚却撑住她的身体，屈膝坐到了她的背后。 自肩头滑落的睡袍落入臂弯，小夜灯柔和昏暗的光线勾勒着漂亮的后颈和蝶翼般的肩骨，尚有昨夜的痕迹浅浅点缀。 白柚奚抚在天鹅一般的颈侧，拇指轻轻划过细腻的肌肤，略微施加的力按压掉了浅浅的红痕。 沈姜绪侧眼瞥过温暖掌心轻抚的方向，了然白柚奚的急迫，开始释放信息素。 清新淡雅的铃兰花香自后颈微微鼓起的腺体中涌出，白柚奚吸吸鼻子，低头用鼻尖轻蹭。 沈姜绪说不可以的时候，她总是忍耐不住想要咬上去，可当沈姜绪终于说可以，她却舍不得了。 直到鼻子里满是铃兰花香与浅淡的薄荷香气，白柚奚才将唇瓣凑过去亲了亲，探出舌尖轻舔。 唇下的薄肩微颤了颤，白柚奚睁开了眼睛。 沈姜绪总是敏感又总是忍耐，就连反应都跟第一次在这个房间中舔舐她的信息素时一样。 只是这一次，沈姜绪没有限制她的手只准落在肩头。 白柚奚伸手将纤细的身体整个揽进怀中，去挑动她的敏感。 上下与后颈一齐勾动，沈姜绪抑着喘，纤细的腰不受控轻摆，想要挣脱她又想要更多般，在她的怀里逐渐升温。 昏暗的小夜灯衬得她愈发漂亮，白柚奚轻轻咬在她的肩头，嗓音很低。 “别忍，我想听。” 她加重了些，紧贴她的背颤得厉害，声音却并没有多漏出一分。 白柚奚撇撇嘴，动得更快。 突然，沈姜绪后仰抵在她的肩，身体却向前绷紧，于昏暗的光线中，喷出澄澈的汁水。 肩头的沈姜绪颤得更厉害了，又很快无力落回到她怀里，小小一团缩着，呼吸急促。 白柚奚懵了，她将手拿到眼前，透明的液体顺着手滑到腕上，圆润的水珠还要向下，滚到了她的手臂上，带起丝丝痒意。 鬼使神差的，白柚奚凑过去，向那粒水珠探出了舌尖。 只是不等她舔上去，上一秒还在她怀里失神的沈姜绪就一把拉住了她的腕。 “你在干什么！” 白柚奚被打断，转眼看向了沈姜绪。 omega冷昳的脸上泛着漂亮的红晕，因为呼吸仍显混乱，薄唇也微微张着，总是给她俯视感的眼睛向上仰起，氤氲着浅浅的雾气，一点儿不觉得冷厉。 白柚奚放下手，吻向诱人的唇。 她今天应该不会想要标记了，她想。 17、第 17 章 白柚奚努力克制了自己，终于在距离天亮还很遥远的时间，抱着熟睡的沈姜绪转移到自己的房间。 那清澈对她对沈姜绪都太过激烈，在她数次专注也成功的尝试后，沈姜绪在痉挛中昏睡了过去。 如果早知道会把沈姜绪的床几乎全部弄湿，沈姜绪应该不会允许她进入那个房间。 所以怀抱着那份心虚，躺在沈姜绪身边之前，白柚奚小心翼翼给沈姜绪的后颈贴上了阻隔贴。 因为这份人为的意外，她确实没有对沈姜绪进行标记。 只是即便如此，那纤细白皙的后颈也被她细密咬过，留下斑驳的齿痕，本就脆弱的腺体更是被她舔得红肿。 她没法拒绝沈姜绪的信息素。 明明四年前的起因也是她的失控，可那时沈姜绪的信息素，也是如此美味吗？ 白柚奚只记得那是她闻过最好闻的味道，但没有静静躺在她身侧，除了信息素外仍散发着的淡香令人安心。 她将沈姜绪搂在怀里抱着，升高的体温还没有回落完全，抱在怀里暖乎乎的，格外柔软。 白柚奚忍不住偷偷将沈姜绪的绵软无力的手拉起来搭到自己腰间，抱得更亲昵了些。 纤细的omega累极了，一点儿没有反抗，呼吸平缓均匀，睡得很沉。 嗅嗅她身上混合着信息素的淡香，白柚奚翘起的嘴角怎么也放不下去，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在天亮之前，她要比沈姜绪更早醒来，回到沈姜绪的房间去消灭剩余的痕迹。 下一次、下一次她一定要将沈姜绪带到自己的房间，哪怕事后自己睡地板，也一定不能再弄湿沈姜绪的床。 也一定要听到沈姜绪的声音。 她想听沈姜绪叫她的名字…… *** 白柚奚偷偷摸摸将洗好烘干的软垫和床单带回沈姜绪的房间，又仔细检查过床垫上确实没有什么痕迹，才赶忙一层一层铺了回去。 幸好在第一次后她们就将床上的其他东西都放到了一边，不然东西多了，洗衣机恐怕根本没法在天亮前完成全部的工作。 白柚奚收拾妥当，鬼鬼祟祟打开门正要出去，回身关门的工夫，身后却突然传来奶声奶气一声唤。 “小白？” 白柚奚被吓到，差点没直接心脏骤停，回头一看，正见睡眼惺忪的念念站在她的身后，头发乱蓬蓬的，眯着一双困顿的眼看着她。 似乎对她出现在这里很是不解，微微歪了歪脑袋。 白柚奚短暂的心脏骤停后是加速的心跳，怦怦炸响在耳边，清晰烧灼在她的大脑，整个人刷就热了起来。 她赶忙上前几步走到念念身前，故作自然的牵起念念的小手，试图直接带念念回到房间。 睡得懵懵的小崽崽果然任由她牵着转身，只是大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扭着头向沈姜绪的房间张望。 白柚奚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念念身上，见状急忙开口：“念念怎么起这么早？” 今天是周六，念念的幼儿园放假，在这样的日子里，念念会比上学时多睡一个小时的懒觉。 而现在的时间点，距离念念上学时起床的时间都还要接近两个小时。 这是就连佟阿姨都还没有起床的时间，念念出现在这里简直不要太过意外。 念念果然转了回来，仰起头向她看去，声音带着几分不清醒的闷，“我去嘘嘘了，然后，想看看你。” 念念的记挂让白柚奚心头软软的，单纯的意外与巧合也让她松下一口气。 白柚奚挂起笑容，“念念也看到了，我挺好的，我们回去睡觉吧。” 说着走着，她们已经回到念念的房间，白柚奚将念念抱回到床上，给她盖好小被子，轻轻的拍哄。 念念乖乖躺好，似乎是回过味来，突然问：“小白是和妈妈一起睡的吗？” “没有！” 白柚奚下意识反驳，说完才回过神来，念念这委屈巴巴的神情分明是在说为什么不带上她一起睡，而不是她所想的另一个意思。 莫名的愧疚感涌上心头，白柚奚还是扯起笑容，张口就来，“我昨晚跟你妈妈交换了房间。” 念念困懵懵的眼睛眨了眨，应该是相信了她的话，“下次我也要一起、交换。” 白柚奚对自己居然要说谎骗小孩感到无耻，又在这份无耻中更加无耻的点下了头，“一定。” 念念心满意足闭上了眼睛。 很快将念念哄睡着，白柚奚再次鬼鬼祟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柔软床被中的omega仍睡得很沉，细腻的肌肤在灰蓝色的昏暗曦光中呈现出漂亮的颜色，一种略冷的、却饱含生命力的颜色。 白柚奚蹑手蹑脚蹲在床前，细细打量着沈姜绪的睡颜，不由将呼吸都放得极轻。 光线并不清晰，不明亮也不透亮，可是微乱的发丝横过高挺的鼻梁，浓睫的淡影打在眼底，那张巴掌大的脸蛋漂亮得像是在发光。 白柚奚原本打算再把沈姜绪偷偷抱回房间去，可是看着这张熟睡的脸，白柚奚一点不敢动作。 她怕她的拥抱惊醒睡梦中的美人。 所以她也没有回到沈姜绪的身侧将美人拥入怀中，只是像这样坐在沈姜绪身前的地板上，等待着她的苏醒。 即使她们的婚姻充斥欲望与隔阂，可看着这张睡梦中锐意稍减的脸，白柚奚还是很想在她们新婚的第二天早晨，跟沈姜绪说一声早安。 可在逐渐清透的晨曦中，一抹似有若无的铃兰花香落在了她的鼻腔。 白柚奚还没反应过来，颈后的腺体就开始了异动，顺应omega的信息素外涌而出。 白柚奚下意识捂向后颈，摸到严密贴合的完整阻隔贴，才感觉不对。 不是她的问题。 那就只能是…… 在她看过去的视线中，那双松烟灰色的眸缓缓睁开。 沈姜绪似乎有些没想到会这样看到她，眸光扫过，微哑的嗓音冷冷淡淡，“怎么坐在地上？” 白柚奚慌慌张张站起，“早、早安。” 沈姜绪微一颔首，侧身翻过去平躺在床上，伸手摸向了颈后。 阻隔贴完好贴在腺体处，但已经拦不住外溢的信息素。 冷灰的眸瞥向白柚奚，本就局促的白柚奚更显僵硬，视线都要没处放。 因为白柚奚昨夜的放纵，沈姜绪浑身酸痛，这会儿只感觉更加无力，还是没有强撑着动作，就这样躺在白柚奚的床上。 她直直看着白柚奚飘忽的眼睛，“我情热期到了。” 白柚奚也察觉到了，闻言点了点头，低垂着视线，脸上有些发烫。 或许正因为情热期的到来，沈姜绪才会在昨晚对她说出可以咬。 那自己忍住没有去标记，是不是坏了沈姜绪的事？ 毕竟提前一点预防性的标记和已经来了抚慰性的标记还是有所差别。 她的脑袋里浑浑噩噩想着，只听沈姜绪又说：“临时标记，会吗？” 白柚奚怔了下，又点了点头。 瓷白的腕落在床侧，沈姜绪意欲支撑着酸胀的身体坐起，动作明显有些滞。 白柚奚连忙上前去扶，沈姜绪没有拒绝。 柔软的被子一下子掉落，露出未着寸缕的漂亮躯体，斑驳落着逐渐变淡的各色痕迹。 白柚奚感觉被那些痕迹烫到，视线又要不自在的乱飘。 沈姜绪没去留意，在坐起后微微侧身，背对着白柚奚撩起了颈后如瀑般披散的头发。 “来。” 白柚奚挪回了视线，犹豫一下，还是上前坐到床边，小心翼翼撕开了沈姜绪后颈的阻隔贴。 阻隔贴下的情况与后颈她处没什么不同，贴上前还清晰的咬痕与吻痕大部分变得浅淡，腺体却比之前更显红肿鼓胀，源源不断的信息素分泌而出，铃兰花香浓郁芬芳。 是情热期的omega渴求标记的标志。 白柚奚不自觉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将鼻尖蹭了上去。 好香。 鼓胀的腺体更加柔软，就连混合其中浅淡的薄荷气味都变得明显。 后颈躁动的腺体变得奇怪，本都没那么疼了的身体深处又泛起熟悉的痛意和难言的痒。 不过对比起更早的时候，这些痛意微不足道。 白柚奚没有因此停留太久，就探出舌尖舔了上去。 浓厚、淡雅、微微的辛涩，带着重重欲望与诱惑，比之前更加诱人。 只是舔还不够，白柚奚转而用唇瓣将腺体整个含住，轻轻的吮。 鼓胀的腺体脆弱又敏感，在白柚奚舔下时就起了颤，当她吮时更是哗地涌出更多的信息素，像是急不可耐的请求。 沈姜绪总是挺直的背微微伏低，撑在床上的手指不觉用力，抓皱了手下的床单。 她抑着喘，咬牙出声：“不许舔。” 白柚奚很想不管不顾继续，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要不听从沈姜绪的话，尤其是那话语中藏着浅浅的怒。 她将牙齿蹭在腺体边缘磨了磨，才将牙尖对准了腺体。 腺体上方本就薄薄的皮肤被肿胀撑得更加薄弱，只稍一用力，就轻松刺入其中。 铃兰花香顺着牙尖疯狂涌入口鼻，随着注入腺体的甜杏气味汹涌反哺。 沈姜绪的等级比她更高，即使是临时标记，也需要更多一点的信息素，白柚奚无法控制，只能跟着感觉。 视线的空白处，新买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白柚奚猛地被提示音闪住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已经有些不对，赶忙离开沈姜绪的后颈。 可沈姜绪只是无力歪倒在床榻上，大口喘着气，欲色分明。 手机上的消息一条接一条涌进来，屏幕经久不熄，提示音不绝于耳。 白柚奚在那声音中顿了片刻，俯身掰开了沈姜绪的腿。 18、第 18 章 有晶莹的汁水滴了下来。 白柚奚没忍住亲了亲，空气中的甜杏果香倏然变得浓稠。 只轻轻触碰，铃兰花香就沾满唇瓣。 很甜。 白柚奚舔舔唇瓣，又转而去舔那花香。 她不忍浪费那香甜，一口一口尝得仔细，几乎要忍不住轻轻咬下，牙根都泛着痒。 浓甜的滋味一点点变淡，鼻子里纠缠的信息素却愈发分明。 紧揽的腰肢止不住战栗，又努力轻轻回应着她，被她不小心稍稍过量的临时标记勾起清晰的欲望。 修长的美腿颤得厉害，递至脚尖勾在她的后背。 突然的猛颤之后，白柚奚抬起手中的细腰，正要舔向深处，一只无力的手抵住了她的头。 白柚奚抬头去看，柔弱的美人侧伏在床榻，纤薄的脊背随着明显的呼吸起伏，长直的发落在身前，遮挡住漂亮的雪桃。 沈姜绪吸一口气扭头，发丝当即向一旁滑去，露出泛着红晕的冷昳脸颊，松烟灰色的眸带着迷离向她看来。 似是无力说话，她只缓缓摇了摇头。 白柚奚舔舔嘴唇，还是放下了手中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沈姜绪又倒在床榻，翻身过来，大刺刺平躺在白柚奚眼前，大口的呼吸着，胸口处起伏明显。 每一处精美都无所遮挡，白柚奚抿了抿唇，还是不自然的避开视线，嗓音有些发紧，“要洗洗吗？” 更换房间前，她有带沈姜绪清理过身体，只是这次之后又留下了些许痕迹。 沈姜绪摇了摇头，长直的发丝被揉乱几分，有一根甚至横在了她的长睫上。 沈姜绪一点没有去整理的意思，只是朝着床头柜上的纸巾伸出了手。 白柚奚会意，连忙侧身去取，刷刷抽出几张一低头，正见沈姜绪直勾勾看着她。 白柚奚不觉愣了下，红着脸飞快移走视线，就要往那处伸，又被沈姜绪拦下。 沈姜绪从她手中拿走了纸巾的控制权，胡乱擦了擦，就歪过头向床头看，似乎在找些什么。 白柚奚抱沈姜绪过来时只给她盖了条浴巾，并没有准备衣物。 眼下也是立马会意，赶忙捞起一旁的被子将沈姜绪盖好，“我跟念念说我们交换了房间，不用急着起，我这就去给你拿睡衣。” 白柚奚刷地起身，膝盖在地板上跪久了有些木，让她差点一个趔趄。 她没敢看沈姜绪的脸，又飞快看一眼确定沈姜绪没什么地方还落在外面，急匆匆就向外走去。 沈姜绪目送她关上门，终于还是又闭上了眼睛。 后颈的腺体中，alpha的信息素起初很是粗暴，但是很快又变得温和，情热期的躁动不及完全升起就被缓缓压下，只留下过多的欲望。 如果不是昨夜太过火，沈姜绪应该不会就这样制止白柚奚。 白柚奚没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也没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只是临时标记也完全不足以抚慰她的情绪，但她可以，她应该去控制白柚奚才对。 *** 白柚奚挑挑拣拣终于找到适合沈姜绪现状的睡衣和家居服，又红着脸将一套小衣小裤裹在衣服里面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沈姜绪已经睡沉了去。 她没有打扰沈姜绪，轻手轻脚将衣服放到床头柜上，又带着手机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 天亮了，佟阿姨已经起床开始准备做饭，念念应该也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所以白柚奚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确保念念出门第一眼就能看到她，以免念念完全不记得朦胧间遇到她的事，再去她的房间敲门。 解锁屏幕点开微信，置顶的两个好友和一个小群后面又缀上了未读消息的红圈，里面的数字一个是十三，一个是九，群消息是三十七。 而在大早上弹来一堆提示音的，就是这个群。 昨天洗漱完去找念念之前，她还是拿起手机，给宋简和许书盼一人回了一句【我没事】和【之前手机丢了】。 其实，按照她一贯和两个朋友相处的模式来说，她简直恨不得在她们的群里打个群视频向她们炫耀一下自己的结婚证。 可毕竟她刚被前未婚妻退婚离家，这本结婚证又附属着一张协议合同，关乎她病情的信息素调节管损坏了还没重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她们开这个口。 一旦要炫耀，势必会牵扯出前因后果，那俩人都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也不知道说清楚后会发生什么。 但似乎也因为她的回复实在太过简单，又让两人以为她还在为那个女人受伤，大早上不睡觉在群里给她发消息说要带她去酒吧玩，说些不着调的瞎话。 白柚奚一直将群消息拉到最开始处，发现两个人不仅起得早，睡得也同样晚，看时间应该正好卡在她抱沈姜绪换房间之前。 难怪她没有听到有提示音。 两个人应该私下里聊过，在分别单独找她没找到后，同时加入了群聊试图找她。 虽然很谨慎的没有再提那个女人，但是看语气似乎仍对那个女人突然的翻脸气得不轻，在瞎扯的胡话中夸起她来都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白柚奚被朋友们毫无缘由的护短逗笑，还是敛敛笑容，点开输入框敲进去一行字。 【也就你们能把我夸成这样了，不过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就这样揭过吧，我现在挺好的】 片刻，她们的回复发了过来。 【许书盼：宝贝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可怜】 【宋简：要揭过你倒是回来啊，跑哪儿去了】 还真是明显的温度差，白柚奚继续打字，【我家里要是问起，你们就说我在外面很滋润就好】 【宋简：自己说去，我才不说，急死她们】 【许书盼：宝贝我们谁也不告诉，你让我们过去看看你好吗/可怜】 白柚奚被她们突然一致的拒绝绊住，有些哭笑不得，但她还真不能让她们过来看她，她调节管的事情只要一露面就会被发现的。 许书盼是beta或许闻不到，但宋简可是个狗鼻子的alpha，偏偏又去学了医，根本瞒不住一点。 【别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别来打扰我享受自由】 三人在群里热火朝天聊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从白柚奚嘴里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只是在她闻到厨房里开始传出饭香味终结话题后，许书盼和宋简又跑到私聊里给她转钱，说让她先花着。 白柚奚看着一个两个如出一辙的六位数转账突然有些无奈，如果不是微信转账有限额，真不知道她们会转过来多少。 白柚奚挨个退回去，又回复给她们同样的内容。 【帮我存着】 发完白柚奚就按灭屏幕，听到身后传来动静，扭头看向刚刚走出来的念念，笑道：“念念早呀。” *** 在她帮念念洗漱完扎好头发出来后，沈姜绪已经坐在餐桌旁。 白柚奚本以为沈姜绪会再多睡会儿，所以见到她还有些意外，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没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看样子是临时标记起了效果，又贴着阻隔贴，几乎没有外溢的部分。 念念扎了新发型正开心，见到沈姜绪一下子就松了她的手扑过去，跟妈妈讲她的发型。 沈姜绪认真听着，神色格外柔和，在夸过适合念念和很漂亮后，抬眼向她看来。 白柚奚愣了一下，瞬间扬起笑容，赶忙道早。 尽管在更早之前，她已经第一个向沈姜绪道过早安。 沈姜绪点下了头，“你手很巧。” 她知道沈姜绪的声音有些哑，所以才在说话时放得更轻，掩盖掉嗓子的异常。 那样轻飘飘的夸奖让她一下子有些害羞，含着笑容低下了头，“也没……” “嘴巴也是。” 白柚奚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在沈姜绪半敛着眼睛的微妙神情中刷地红了脸。 19、第 19 章 吃过早饭后，沈姜绪叫住了她。 白柚奚有些疑惑的跟过去，却见沈姜绪只是将她带到大门前，让她在指纹锁中录入指纹。 这一过程很快，没一会儿就成功搞定。 跟在一旁的念念拉着她的食指轻晃晃，高高举起自己的小手，竖起大拇指，“小白，我也有大拇指哦~” 白柚奚低头看去，不由得伸出大拇指按在那只小手上，笑着点头，“嗯，我们一样。” 念念一下子更开心了，又去伸手拉沈姜绪，“妈妈也有，我们都一样。” 沈姜绪用另一只手摸摸念念的小脑袋，抬头看向白柚奚，“存一下我的号码。” 白柚奚愣了一下，连忙应声，“哦、好。” 她急急忙忙摸向身上的口袋，摸完一圈都没摸到，低头看向念念，“我们先进去吧。” 念念点点头，一手拉着一个，在白柚奚的引导下连成一排走回客厅。 手机就放在沙发上，是白柚奚去给念念扎头发时顺手放下的，没有变动过位置。 白柚奚一眼看到，急忙弯腰拿起来凑到沈姜绪身前，生怕沈姜绪反悔了的架势。 按亮的屏幕还停留在她退回宋简转账的记录，上面还有宋简发来的【拿去花，不够我也没有】。 大抵是息屏前向上划了一截，右下角还有个提示着新消息的小圈，没能将这段记录顶上去。 白柚奚已经忘记她没有退出应用，一下子将记录放在了沈姜绪眼前，不由得有些尴尬，连忙返回桌面，点开了电话。 尽管她动作很快，可她还是觉得沈姜绪什么都看到了，那双冷灰的眸瞥了她一眼，才出声报出一串数字。 等白柚奚记完，又说：“拨给我。” 白柚奚乖乖照做，听到拨通的提示音后，沈姜绪拿起了茶几上嗡声震动的手机。 白柚奚这才注意到原来沈姜绪的手机也在附近，刚刚着急过来找都没看到。 沈姜绪接通了这通电话，又紧接着挂掉。 略微反光的屏幕中，她看到来电显示并非是她的号码，而是已经写好备注。 ——白。 简单的，直白的，只有一个字。 应该是昨天她去补卡的时候记住的。 原来在她补卡的时候，沈姜绪就已经存下她的号码。 倒是她，补好卡后沉甸甸看着数不清的未读消息，最后干脆放到了一边，什么都没有去想。 被挂掉的电话转为通话记录留在页面上方，白柚奚回回神，去将其保存为联系人。 她刚打出“沈姜绪”三个字还没保存，沈姜绪的声音就从身前传来。 “这么见外？” 依然是压低的嗓，尾音却上挑扬起，像是浅浅的抱怨。 白柚奚怔了下，将三个字全部删除，犹豫片刻，又打下一个“妻”字，在保存之前，抬起头看向了沈姜绪。 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起来心虚又充满期待。 秾丽漂亮的脸上不见什么神情，清清冷冷的，却在她的视线中微扬了扬上挑的眼尾，转目带着念念走向沙发坐下，“微信也加下。” 偌大的笑容瞬间攀上白柚奚的唇角，她飞快点击保存又置顶，复制到微信上添加好友，在微信的备注上同样打下了一个“妻”。 念念看着她突然的开心，急忙出声：“我也要加。” 白柚奚看过去，笑容丝毫不减，“加！” “等我一下。”念念的大眼睛当即笑得弯起来，从沙发上跳下来就往自己的房间跑。 念念没有手机，但是有电话手表，被她放在了床头。 白柚奚笑盈盈看着念念跑走，这边一低头，沈姜绪已经通过了她，并且发过来一个地址。 看起来是这里的地址。 果然，沈姜绪抬头看向她，“这是家里的地址，想买什么就直接送过来。” 白柚奚点了点头。 沈姜绪又说：“你名下有银行卡吗？” 白柚奚突然想起自己最初的落魄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的银行卡，摇了摇头。 沈姜绪没说什么，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片刻出来拿给她一张黑卡，“这个办了还没用过，你先用着。” 白柚奚都懵了，那可是黑卡诶，里面的存款不会低于200万，这是能像菜市场的大白菜一样随随便便给她拿去用的吗？ 虽然豪宅跑车都让她看过了，可是看着沈姜绪眼睛都不抬一下的拿给她一张黑卡，她还是觉得恍惚。 她根本不敢接过来，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有钱的。” 沈姜绪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这是我们协议的内容，你签过字的。” 她们的结婚协议中，确实包含着这样一条内容，沈姜绪会包揽她在协议期间产生的一切费用。 也包括她的一切开销。 白柚奚知道归知道，但她的开销真不至于这么大啊。 沈姜绪只是说：“你要让我违约吗？” 又将声音放得极低，“我的妻子。” 白柚奚刷就红了脸，想要说什么也说不出来，纠结一阵，到底接过了沈姜绪手中的卡。 她好像一下子熟透，大脑上方都飘出一道蒸汽，就连念念走过来抓住她的手晃都没能察觉。 这也、太犯规了…… *** 白柚奚时不时就看一眼手机，傻乎乎乐。 坐在她旁边摆弄玩具的念念都看不下去，抬起婴儿肥尚存的可爱小脸，十分不解的发问：“小白在看什么呀？” 白柚奚笑嘻嘻摇摇头，拿起一旁的玩具跟她玩。 念念一下子被逗得咯咯直笑，还是在笑过一阵后继续了话题，“我也要给小白买！” 白柚奚没反应过来，“买什么？” 念念避开她手中的玩具扑到她怀里，笑声清脆，“手机呀，我要给小白买好多好多手机，小白要多多开心！” 也就是说，念念以为她总是看着手机乐，是因为她喜欢手机？ 白柚奚没忍住笑了起来，“好啊，我等念念赚钱了给我买。” 念念信誓旦旦，“一定！” 说完直接趴了下去，在她怀里扑腾扑腾小短腿。 白柚奚会意，将手托到念念身下，直接将念念举起来一些轻微晃动，像是云层间穿梭的小飞机。 念念已经跟她玩过数次这样的游戏，这一次却没有起飞，而是开始蛙泳。 可爱得莫名其妙。 但白柚奚当然不是因为喜欢手机才对着手机傻乐，而是因为沈姜绪。 因为微信联系人里置顶的“妻”。 因为备注为“妻”的人向她发来的消息。 那是一段视频。 她在平板上循环了无数次的视频。 因为她专心循环时意外被沈姜绪听到的一声叹气，因为沈姜绪发问后她下意识的回答，因为沈姜绪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更加清晰的视频。 20、第 20 章 按理说沈姜绪今天也应该好好休息，但沈姜绪只是带着电脑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避免自己影响她，也避免她影响自己。 白柚奚将念念抱回小床上哄念念睡觉时，沈姜绪正趁着更换阻隔贴的空隙走出书房活动活动。 沈姜绪一眼看到没关的房门，走过来看了看，就站在门边也不靠近，冷灰的眼眸温柔的看着小床上安然入睡的念念，神情里都好像散发着一种神圣的光辉。 白柚奚余光里注意到，略有些昏沉的眼睛刷地亮起，飞快看了过去。 她的开心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化干净，反而愈发明显，亮晶晶的视线让人难以忽视，沈姜绪这才转头向她看来，好像只是眨眼间，神情中的柔和就恢复成以往的清冷。 白柚奚丝毫没有察觉，笑容一下子冲出嘴角，伸出一小截食指点点念念，用口型说：“睡着了。” 沈姜绪从她的唇形分辨出她的话，点了点头，又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后颈。 白柚奚的笑容顿了下，连忙捂向后颈，原本尚且平稳分泌的信息素居然哗地涌出，让方才还完好无损的阻隔贴一下子失去了效果。 情热期的沈姜绪比以往更加敏锐，甚至白柚奚这才闻到逐渐浓郁的甜杏香气。 是因为，见到了沈姜绪吗？ 脸上瞬间发起烫来，浅浅的红晕紧跟着浮现，白柚奚的笑容变得尴尬，完全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沈姜绪没有停留，轻轻合上了门，转身离开。 白柚奚看了看关起的房门又看看睡熟了的念念，蹑手蹑脚离开那张小床，光着脚飞快向外走去。 沈姜绪已经忙到就连中饭和晚饭都是在书房随便吃了几口，她不能让她的信息素给沈姜绪添乱。 更换阻隔贴，用掉抑制剂，白柚奚拿着中和剂光着脚满屋子的喷，尤其是书房门口，几乎要将书房的门都整个喷出凝聚的小水珠。 之后她缩回房间，心不在焉打开手机刷了刷，还是点进沈姜绪的聊天框，看着顶上的备注一脸幸福笑了一阵，才点开沈姜绪发来的视频。 她有在第一时间将那段视频保存下来，但还是更想要在和沈姜绪的聊天记录里看。 尽管手机的屏幕比平板的屏幕小太多，可因为更加清晰的画质，细节处甚至比起在平板上看时更加清晰。 那双松烟灰色的眸越过镜头向她看来，好像穿越了时空般倏然落在她的眼底，美得她几乎忍不住战栗。 但，与现在的沈姜绪，似乎是不同的。 在平板上略显模糊的画质中，那双看不清灰色的眼睛看起来与如今沈姜绪的眼睛没什么两样。 可在手机上清晰的画质中，那双眼睛比如今的沈姜绪更有光彩。 视频中的沈姜绪长相明显稚嫩许多，不像是近一两年的作品，但关于沈姜绪更长远的过去，白柚奚只知道四年前的那一夜。 似乎，也与现在没什么不同。 播放完毕的视频回到封面，侧身而立的omega身形纤薄，明明只是静态站立，却好像蕴藏着无限的能量，优雅也美丽。 颈后腺体中的信息素又一次突破了阻隔贴，白柚奚急忙放下手机去更换。 甜杏果香中夹杂着浅淡的起泡酒味，起泡酒本身就没有多高的度数，浅浅混杂在她信息素中的味道却似乎让她有些醉。 这份醉意让她在更晚些时候，站在书房门前给沈姜绪发去了消息。 【可以进来吗？】 片刻，沈姜绪回复说【可以】。 白柚奚深吸一口气打开门，沈姜绪正坐在桌前，听到声音抬起头向她看来。 那双松烟灰色的眼睛扫过她的脸，直言出声：“还在失控？” 白柚奚懵了一下，脚步都顿住，沈姜绪已经低头看向电脑屏幕，继续道：“等我五分钟。” 这下白柚奚反应过来了，急忙摆手，语速也飚的飞快，“不不不，我还好，我不是来做这个的，我是说时间不早了你要不要早点休息，还有……” 白柚奚突然停了片刻，声音都压低几分，带着几分心虚，“我帮你揉揉吧。” 易感期也好、情热期也好，信息素的大量外涌总是会带动身体的不适，临时标记确实有很大的缓解作用，但前提是没有前一晚的疯狂。 沈姜绪隐藏得很好，可是动作间还是能看出有未解的酸痛，在没有充足睡眠的身体里持久的保留着。 沈姜绪定定看着她的眼睛，白柚奚没有躲避。 片刻，沈姜绪合起电脑，“好。” *** 白柚奚在椅子上坐着等了好一阵，沈姜绪才泡好澡从浴室里出来。 沈姜绪穿了条轻薄的吊带睡裙，睡裙的领口有些低，露出清晰的锁骨和一截饱满的雪桃，让人莫名有些不敢直视。 她直接走到她面前，“要怎么做？” 沐浴露混合着洗发水的香气扑面而来，白柚奚刷地站起，指向一旁的大床道：“先趴下吧。” 沈姜绪点头照做。 只是睡裙的后领口同样有些低，露出部分纤薄的肩胛。 尽管只是趴着，睡裙也将玲珑有致的线条的勾勒，像是细细雕琢的精美玉饰。 她已经将身体放松，身体的各处却还是能隐隐看出肌肉痕迹，如果稍加施力，那些线条就会变得漂亮也明显。 白柚奚脸上有些发烫，细细感受了一下后颈腺体的情况，感觉应该能撑住，便脱掉拖鞋上床跪坐到沈姜绪身侧，犹豫着伸出手抚上那片薄薄的肩。 她的手很大，掌心温暖也干燥，长长的指节力道适中的揉捏在酸胀的肌肉，沈姜绪舒服得闭上了眼。 白柚奚一点点向下按揉，不同的地方用着不同的手法，每每过处，沈姜绪只感觉已经不甚清晰的酸胀感都几乎消失殆尽。 她感觉着手下的轻微反馈，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疼吗？” 沈姜绪闭着眼睛，声音听起来有些迟缓，“很舒服。” 白柚奚无声笑了笑，顿了一会儿，就在她以为沈姜绪已经睡着的时候，沈姜绪突然说：“你、很疼吧。” 白柚奚愣了愣，她知道，她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又确实是同一件事。 临时标记对沈姜绪确实有很明显的缓解作用，但对于白柚奚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但她还是笑摇了摇头，语气轻快，“不疼，一点都不疼。” 沈姜绪没有出声。 白柚奚也就没有再说话，等她将沈姜绪全身都细细揉捏过一遍后，沈姜绪的呼吸已经平缓均匀。 她静静坐了一会儿，莫名的，她俯身，在那纤薄的脊背落下一个吻。 给沈姜绪盖好被子，白柚奚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 没能听到漆黑房间中传来的一声低叹。 “逞强。” 21、第 21 章 白柚奚醒来时，窗外雾蒙蒙下着小雨，阴沉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落进来，没能给房间增添多少光亮，反而将房间整个晕染成冷调的灰。 像是沈姜绪眸底的颜色。 白柚奚怔怔看着天花板，头脑不清晰的想着。 然而片刻，白柚奚猛地坐起，突然明白了思考的来源。 她的房间中，满是清淡的铃兰花香，甚至闻不到多少属于她自己的信息素气味。 夜里的抚慰，好像不是梦。 白柚奚摸了摸后颈，微微鼓胀的腺体在完好的阻隔贴下缓慢分泌着信息素。 如果不是梦，那她肆意的亲吻与索取、也是真的？ 白柚奚捂住了倏然涨红的脸。 她也不知道是她的信息素失控在先，还是沈姜绪的情热期失控在先，总之在她意识到的时候，两种全然不同的信息素已经在她的房间混合，沈姜绪紧跟着来到了她的房间。 没有作用的阻隔贴被撕去一边，沈姜绪拉开她因疼痛蜷缩的身体，躺在她的身侧揽住了她的腰，埋在她的颈间深嗅。 温热的呼吸洒在颈侧，本就汹涌失控的信息素沁出更多，和鼻尖传来的铃兰花香与薄荷清香混合在一起，突然让她意识到，她也还在易感期。 她抬起了沈姜绪的下巴，吻向那张柔软的唇。 横过腰际的手将沈姜绪按向自己，另一只手撩起沈姜绪的睡裙，穿过臀瓣摸向那处时，她才发现沈姜绪并没有穿小裤。 就连那处，也早已湿漉漉。 体内的躁动瞬间被点燃，她一口咬在沈姜绪的唇，问她是不是自己做了。 沈姜绪只是摇头，反手抓住她的腕，将她的手指往里送。 昏暗的光线中，那双蝶翼般纤长的睫轻轻的颤。 白柚奚心尖忍不住轻轻的跳，她撬开了沈姜绪的唇齿，不住地吻，不住地做，不住地、让沈姜绪总是压抑的喘无处躲藏。 在一个空白处，她吻在omega后颈软胀的腺体，控制不住想要进行二次标记时，沈姜绪推开她离开了房间。 白柚奚甚至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贴上阻隔贴，可至少房间中沈姜绪的信息素向她说明，沈姜绪有来帮她更换过。 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白柚奚还是起床去洗漱。 她没有开灯，只是将窗帘拉到最大，冷灰的色调充斥着整个房间，比之前透亮了些。 她睡得实在，起得也晚，出门时念念已经坐在客厅玩耍，看到她后扬起了大大的笑容，跑过来拉着她去厨房，“佟奶奶今天做了好吃的，小白热热吃。” 念念回头看着她倒退着走，小脸蛋看起来格外开心。 白柚奚有被她感染到，笑着点头。 似乎是因为下雨，空气变得潮湿，念念平时只到发尾的自来卷卷得更高了些，几乎要卷到发根去。 即使扎起的发圈看起来努力有将卷曲捋直，似乎也没什么效果。 白柚奚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软乎乎的，很有弹性。 在她的笑容里，念念眨眨眼，顺着她的手蹭了蹭脑袋。 *** 饭后，白柚奚陪念念一起看电视。 窗外的雨似乎大了些，绵密连出大片的雾气，湿润的空气裹挟着沈姜绪残留的信息素气味，那抹淡香也萦绕不消。 白柚奚心不在焉向书房瞥，突然，一道门铃声从大门处响起。 白柚奚吓了一跳，下意识起身往过走。 念念看了看大门，也跳下沙发跟在了她的身后。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长相明艳的女人，衣着搭配看起来新奇又大胆，踩着一双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比她高出了一截。 见到开门的是她，女人明朗的笑容明显顿了一下，英气的眉当即蹙起。 不及白柚奚出声解释，身旁的念念已经先一步开口，带着满满的疑惑，“语澄？” 女人的视线瞬间从她身上移走，刷地蹲下，像是摸西瓜一样两只手整个将念念的小脑袋包起来揉，笑容复又明朗，“哎呀，这不是念念吗？有没有想我？” 念念被揉得乱七八糟，一副已经习惯但是又完全无法习惯的样子去推女人的手，嘴巴嘟得高高的，“不要揉了啦！” 白柚奚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念念的幽怨中出声，“那个、念念不喜欢头发乱掉……” 女人的手一顿，锋利的眼神刷地抬起向她看来，“你是谁？你怎么会在念念家？” 傲慢也满是质问的语气。 念念一张嫩生生的小脸被揉得憔悴，抹了一把被揉到脸上的头发，拉住有些尴尬的白柚奚，向女人介绍，“语澄，这是小白。” 又抬头看向白柚奚，“小白，这是语澄。” 完全是属于小孩子的介绍，小崽崽却重新看向女人，认真道：“握手。” 白柚奚懵了一下，飞快递出了手。 女人被念念盯着，终于还是不情不愿伸出手，虚虚握在她的指尖，“你，认识我吧。” 依然高傲的语气。 白柚奚还是露出笑容，带着那份尴尬点下了头。 现在应该很少有人不认识她。 ——楚语澄，s级的大明星alpha，荧幕的宠儿，只要有电子屏幕的地方一定会有她的存在，纸质的杂志报道更是不胜其数，只要提到明星就必然会被提及的真正国民级艺人。 楚语澄漂亮、张扬、有实力、目空一切，即使不是粉丝，也会不自觉被她吸引。 尤其，她那一头海浪般浓密漂亮的自来卷发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白柚奚恍然低头看向念念，视线的中央，那头本就因为潮湿而更加蓬松的小卷发被揉得乱糟糟，三三两两跑出了发圈的范围。 真的好像…… 楚语澄见她居然还有空看向别处，高傲的语气里夹杂了不满，“知道就不要乱说话，被起诉可别哭。” 白柚奚抬起了视线，眼底的恍惚变得明显，“？” 应该、是在说让她不要泄露行程吧。 甚至没有等待她的回应，楚语澄伸手就将念念抱起，踩着高跟鞋直接向客厅走去。 念念没有反抗，“妈妈在工作。” 楚语澄嘁了一声，“我又不是来看她的，爱干嘛干嘛，咱俩玩。” 念念摇了摇头，“还有小白。” 白柚奚默默关上门跟在后面，听到念念提起时，发晕的脑袋迟缓抬起，脚步已经顿在原地。 一旁，不等楚语澄很是不爽的扭头回来，书房里的沈姜绪已经听到动静走出来，见到楚语澄后神色也不见变化，只说：“怎么突然过来？” 楚语澄的瞪视被打断，却将这份瞪视落到了沈姜绪身上，“情热期？” 沈姜绪点下了头。 楚语澄重新露出了张扬的笑容，“那我这不是来对了，走，我帮你。” 白柚奚远远站在门边，只看到隔着一段距离，沈姜绪向楚语澄伸出了手臂。 她整个人彻底呆住，脑子里轰一声炸响，磕磕绊绊转不过弯。 难道、是楚语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