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 第四章蒹葭白露秋风起父女命悬一线间 写在开篇的话,感谢大家得支持与帮助。 这是芮宁写的第一本小说,4月7日开始准备到4月14日,编辑老师就发来了邀请签约的合同,期间创作仅仅只有一万字左右。感谢编辑老师们的认可!感谢支持我的朋友! 历史是奇妙的!过去的事情,虽然遥远!但是你我皆是从过去而来! 准备素材,整理文稿,是件十分辛苦的事情,白天芮宁还有自己的工作要打理。所以总会早早的起床,写上几千字!夜里准备素材思路准备到很晚。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创作出更好的作品来回报广大支持我的朋友们。希望我们的共同的努力,会使我们的作品更加丰富多彩。 谢谢大家! 赢稷所在的住处,在燕国都城的郊区,像他这种在异国作为人质的公子,不可能有很好的居住条件。国家之间的利益如果起了冲突,说不定,一眨眼的功夫就要人头落地。 院落虽小,但是东西厢房一应俱全,这一些,还要感谢自己的母亲芈月太后,秦国相距燕国有万里之遥,中间还有魏国赵国韩国相隔离。自然也就不会爆发大规模的边境冲突,土地之间没有纠纷,关系相对而言关系还是比较缓和的。所以芈月太后总是派遣秦国使者,来给赢稷送上一些,金银细软,珠宝玉器。一来不使自己的孩子生活困顿,二来,赢稷也可以拿着这些东西结交燕国的达官贵人,还有东方六国的亲信。秦国人历来信奉‘国家可以灭亡,金子不会灭亡’的道理,所以出手向来阔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有足够的金银作为支撑,谁还会提着脑袋为自己卖命。 但是燕国作为周天子分封的老牌诸侯国,在中原诸国相互征伐消耗的时候,由于自己偏据北方,反倒是独善其身,接纳从中原而来的逃难者,生产力得到极大的提升。这些从中原而来的逃难者将先进的生产技术,生产工艺带到燕国,燕国顺势设立‘招贤馆’燕昭王千金买马,得到千里马的尸骨,非但不生气,反倒奖励进献者,燕昭王心里清楚,‘今日千金得马骨,明日自然会有活着的千里马赶来’不出所料。 天下士子如过江之鲫,纷纷启程赶赴燕国。 此消彼涨,实力大增,在诸侯国中占据极高的地位。 当年苏秦提出‘合纵’破秦的时候,燕国自然而言的成为了诸侯国的盟主。也是秦国天命未灭,张仪的及时出现,通过重金割地的诸多形式,依靠‘连横’之法,破解了这次危机。 为了破坏‘合纵’秦国将公子赢稷作为人质送到燕国,用以表达两国修好之意。 小院落的旁边苍松翠柏,一整年都是绿树成荫,当初选择这出院落,还是燕姬的安排。燕姬当时怀有身孕,特别怕吵,所以选择了这出偏僻的院落。 出了门,一路向东,是条小河,河水清澈,蒹葭丛生,河边的石块光滑细腻,这一切还要归功于那些前来浣溪的侍女们。 当初赢稷心情烦躁,是燕姬陪在身边,和他一起垂钓,日积月累,才将自己的暴烈脾气打磨的圆滑细腻。 “静静的等待,不光可以有所收获,还可以将自己的心态,变得如水一般。一杯水之所以会来回晃动,是因为它待得容器太小了,你看这一条河里的水,就没有那么容易晃动了”燕姬每次垂钓总会不停的暗示赢稷。赢稷也在一次次的暗示之中。慢慢领会了燕姬的良苦用心。 不断的尝试让自己安静下来,安静下来,思考发上在身边的事情,用心的揣摩诸子百家的治国理念,墨子孔子老子等等诸子百家的思想,还有天下诸国为何能在张仪苏秦两人的手里分分合合,这些布衣之士,是如何将这天下大事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自己是否还有机会重新回到秦国,‘飞羽卫’将秦国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送到这里。 赢稷就坐在河边,一边垂钓,一边思索着天下大事。 今日站在河边,望着自己河里的倒影,那张稚嫩的脸庞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之而来的,一张成熟稳重,足以君临天下的气度。 小雁翎,在河边来来回回的跑跑跳跳。 赢稷走到雁翎的身边说: “今天我教你一首诗怎么样啊?” 小丫头高兴的拍手说道: “你打算教我什么?” “你可要听好啊!我可只说一遍,你可要记牢啊!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 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 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 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 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 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 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 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沚。 阵阵秋风之中,这首秦风里的蒹葭,勾起了赢稷的思念之情,自己仿佛陶醉在了片片蒹葭从中。燕姬不正是那蒹葭丛里的绝美女子吗? 小丫头看着自己的爸爸的呆呆出神,上前一拍自己爸爸的大腿。高兴的说道 “爸爸!我记住了,我背诵给听好吗?” 雁翎果真不同于平常人家的孩子,只用了这一遍,就能倒背如流。赢稷高兴的合不拢嘴。 “走,宝贝,咱们回家吧!妈妈该等着急了,来爸爸抱着“。说着将小姑娘一把抱在怀里。 小丫头玩了一早晨,自然感到疲惫,所以乖乖的让自己的爸爸抱着。 父女二人,尽情嬉戏的时候,一双眼睛,正在暗处,死死的盯着,就像一只准备捕食猎物的饿狼,寻找着最佳出击的机会!从他潜伏的地方,可以看的出,此人是有备而来,不远的蒹葭丛中,隐隐之中,有一叶扁舟,虽然隐藏的极好,还是不难发现,随着河水的波动,来回起伏。这一叶扁舟正是,等到行刺过后,好迅速脱离此地的工具。 如果从陆路逃跑,肯定会被抓住,若是过了河,再想过河肯定需要时间,自己就可以逃之夭夭。 从这一身夜行衣可以看出,刺客在这里潜伏了很久,露水已经打湿了刺客的衣服。 刺客身着紧身夜行衣,腰间一把吴钩,背上是箭壶,满满的箭头,阴森锐利,微微泛起的蓝光,可以看的出,这时徐夫人的手艺,一点点的殷虹,足以说明,这些箭头,是在天下剧毒,‘鹤顶红’中沁润了不少时日。尛說Φ紋網 手中一把弩机早已上弦,只要扣动扳机就可将箭枝发出。百步之内,生存无望。 第五章 困浅滩有计难施展 赢稷并未觉察到危险正一步步的靠近,而他和自己的女儿,浑然不觉。 秋日里的燕国,多少有了些肃杀的寒意,小丫头靠在父亲的怀里,高兴的吟唱着,刚才所学的‘蒹葭’。 “爸爸,什么是伊人啊?”小姑娘纯真的询问着。 “就是美人啊!”赢稷觉得女儿的询问好有意思。 “是不是像妈妈一样的漂亮啊?”小姑娘继续发问到。尛說Φ紋網 “对啊!就像妈妈一样漂亮,也和你一样漂亮”。赢稷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的跨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逗得小丫头格格大笑。 突然赢稷感到背后一阵寒风袭来!心底一惊。 “不好!有刺客!”下意识之中,赶紧闪到一边。 嗖…,啪! 一支箭正好射在赢稷刚才站的地方。赢稷抱着雁翎就地翻滚,滚到旁边的草丛之中。 秦人尚武,自来勇猛善战!再加之商君变法之后,取消了原来的贵族等级制度,再想享受以前的锦衣玉食,必须通过军功赚取。 所以不论是王族子弟,还是普通百姓,早早的就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师傅手里,学习骑马射箭,等到一到年龄,就会送到军队之中,杀敌立功。 赢稷的父亲秦惠文王雄才大略,御人有方,执政期间北扫义渠,西平巴蜀,东出函谷,南下商於,为秦国的强大创造了坚实的基础。 秦惠文王慧眼识珠、任贤用能。 赢华、异母弟公子疾等秦人得到重用,同时也重用了大量的外国能臣。诸如公孙衍、张仪、魏章、司马错等魏人都能为嬴驷重用。 正是因为秦惠文王嬴驷的识人善任,不拘一格地重用人才良将,秦国才能将变法的成果巩固,并且不断的壮大。与东方六国的优势进一步的拉大。 秦惠文王早年因为受到甘龙杜挚等人的诱导,反对变法,被秦孝公一怒之下,赶出朝堂,流落民间多年。深知兵荒马乱的年代里,武术对自己生存的重要性。 所以秦国的公子王孙,不管是谁,到了从军的年龄,一律要到军中服役。从普通士兵做起,不会有丝毫的优待。 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每天早上普通的士兵还未起床,这些公子王孙,就得早早的起床,在将军的带领之下,学习兵法战策,如何的排兵,如何布阵,如何运输粮草,如何保护粮道不被敌人破坏,如何凝聚士气,如何乘胜追击,如何反败为胜…… 虽说是‘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但是如果没有长期系统的军事理论培训,是无法做到这些的。 白天的时候,这些公子王孙,要像普通士兵一样,操练,练习骑马射箭,格斗,战场厮杀,要是不合格,还要一直练习到合格为止。如果胆敢顶撞,辱骂长官。结果是非常悲惨的,会被当着全军将士的面,接受鞭刑!这一切都是秦惠文王的旨意。没有谁胆敢违背,甚至是一丝一毫的不满。 当初在军中,赢稷与嬴荡一起历练。嬴荡力能扛鼎,是全军有名的大力士。赢稷不甘心自己的哥哥占尽风头,也是拼命的提高自己。自然功夫也不是一般的好。 刚才的那一箭,若是换做旁人,早就被射的透心凉了。 赢稷抱着雁翎,小宝贝被突然的变动惊呆了,赢稷赶紧用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宝贝不要动,有坏人,你悄悄的靠在爸爸身边。” 小丫头虽然被突然地变故惊的不知所措,但是不管怎样,只要自己的爸爸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平日里小丫头,也能见到爸爸和院里的武士一起操练,舞枪弄棒的,骑马射箭,也就没多少可怕,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反倒比赢稷更见镇静。 “爸爸!你能看清坏人在哪里吗?”小丫头关切的问道! “一时还无法判断,你悄悄的待在这里,不要乱动!”赢稷一边说,一边将头上的冠冕拿下来,顺手在河边捡了一根树枝。将冠冕放在树枝之上,悄悄的举过头顶。 冠冕刚刚漏出去一点,只听的嗖的一声从河中的芦苇荡里射来一只与刚才一般一样的箭。从箭的射速,力道,赢稷已经判断出了刺客所在的位置,所用的武器。 “是秦弩!刺客在河正中的芦苇荡里!一个人”赢稷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告诉身边的姑娘。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爸爸?”小丫头抬起头,微笑的询问着自己的爸爸。 赢稷一边端详着冠冕上的箭,一边对自己小姑娘说: “没办法!这支箭上涂了剧毒鹤顶红,我们要是出去,一准会被射死!这个箭头好怪异啊?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一阵沉思,赢稷一拍大腿,说道: “对!徐夫人,这支箭是徐夫人专门为赵王打造的?当年我路过赵国,赵王宴请我的时候,宴席之上,赵王曾拿出此箭向我炫耀。说过,这批箭,是徐夫人,用天外陨铁,精炼而成,原本打算做成宝剑相送,但赵武灵王喜好骑射,故此投其所好,打造这批举世无双的箭头。箭杆采用柘木做成。上面用阴文密写‘胡服骑射天下无双’。做工之精良,天地之间,无出其右者,难道刺客是赵国人?可是赵国人从不在箭头上下毒!这种毒盛行南国,尤其越国最多!越国人?但是为什么却是用的秦弩?此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派来的?”赢稷在紧张的思考着,他要弄清楚是谁想要陷自己于死地。 “朋友可否出来相见?”赢稷试探性的询问。但是对面却是没有任何动静。赢稷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里离自己的住处虽然不远,但是一片开阔地,出去一定是死路一条。大声呼喊,又怕武士们,贸然出来,白白送了性命。从河里趟过去,抓住他,又怕小丫头一人乱跑,反被伤到。要是换做自己一人,早就跳下河去,将他捉回来了! 正在懊恼,无意之中,发现了,刺客用于逃生的小船离此不远,赢稷一下子明白了,此人来自哪里了?自己点头默念,原来是他们! 第六章 美娇娘施展巧神功 今日更新之前,首先解决读者的提问。为何此书命名为《楚风》 战国末期最重要的国家,当属秦国和楚国。 秦国因深受法家思想的影响,秦文化如火,壮烈绚丽,在战国晚期,因其实用而又功利,一切以物质作为奖惩的基础,迅速的席卷整个神州大地,完成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大一统。 秦国的政治制度,顶层设计,延续千年。但秦文化,秦国的法家权谋,再也没有独立的存在于任何一个朝代。如齐国的管仲‘以商治国’一样一世而亡。 楚国自立国到灭亡存在八百余年,作为当时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国家,物产丰饶,思想文化,深受中原王朝的影响,同时又具有独特的个性。 天下大争的时代,楚国反倒捡拾起了周王朝的贵族礼仪。正如当年楚宋之间的战争一样,宋襄公要等到楚国排好战阵再进攻。历史往往有着惊人的巧合,楚国在东方诸国以权谋诡诈立身的时候,却相信了贵族礼仪。 正是因为这种传承,才使得中国文化,有了自由浪漫的种子。楚文化如水,老子所言“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天下首义,楚地的农民陈胜吴广打响的,秦国的精锐,是楚国的贵族项羽带领江东弟子消灭的,汉朝的开国君臣,刘邦带领楚地的一批下层公职人员完成的。 汉朝建立以后除政治层面汉承秦制以外,文化饮食服饰…无一不是沿袭楚国旧制。 风从过去来。 久远的国家早已消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但是文化的精神,战胜了空间,战胜了时间。 《楚风》是从我们现代人的角度,去回眸两千年前,中国大地上波澜壮阔的历史画面。自由强权人性文化的传承。 欢迎各位能够提出宝贵意见,让我们的作品更加完善。 话说燕姬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一阵阵的心慌,眼皮跳的不知所措,顿时也就睡意全无,赶紧穿衣起身 洗漱完毕,坐在桌前,从柜子里取出几枚古钱币,口中念念有词,古人讲究阴阳五行八卦之说。 相传在上古时,伏羲氏创造先天八卦,神农氏创造连山八卦,轩辕氏创造归藏八卦。后来,有‘三代之英‘美誉的周文王,被拘押在羑里,历经数十载潜心钻研,将其规范化、条理化,演绎成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人称《周易》。 《周易》以简单的图像和数字,以阴和阳的对立变化,来阐述纷纭繁复的社会现象,充满变化的特点。 再加之后世周公,孔子等人的不断推演,完善,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思想理论体系,对中国的文化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深深的影响着后世,直接导致了诸子百家的思想大爆发,是中国思想的发源地,称之为‘中国圣经’当之无愧。 燕姬将手中的铜钱置于桌上,经过仔细推演,大惊失色。卦象显示近日有血光之灾。抬起头,看见阳光从窗外撒入,照在这张绝美的脸庞之上,甚是妖娆。 “公子和小主人回来了没有?”燕姬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下人。 “启禀夫人,公子和小主人,出去有些时候了,搁到往日这个时辰早就该回来了?”侍女赶紧回禀。 “不好!你赶紧叫院里的武士,集合,带好兵器随我出去寻找!”燕姬面色凝重,如一尊高傲的冰雕,所下达的命令那样的震慑人心,如同指挥千军万马一般。 “诺”侍女赶紧下去,只听的乒乒乓乓兵器的碰撞之声,不消多时,一队侍卫已经整装待发。 这些侍卫表面虽然只是,看家护院的奴仆,实际上这些人都是‘飞羽骑’中精挑细选的得力干将,在此一是保护赢稷公子及其家人的安全,二来也是方便刺探诸侯国的国情民情军事动态。【愛↑去△小↓說△網wqu】 燕姬在屋里,走到床前的柜子里,取出一柄吴钩,顺手将斗篷罩在外面,英姿飒爽,出的屋来。 众人一时错愕,未曾想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主人,平日里待人谦和,温良恭俭。 一身戎装之后,居然如此的英气勃发,霸气十足。 “众人随我出门寻找公子和少主人”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早已快步走到门前,侍卫们随后蜂拥而至。 经过一阵搜索,燕姬发现了赢稷和女儿趴在河边,以为他们二人已经遭遇不测,不觉泪如雨下,飞快的向这边跑来,赢稷听到哭声,知道是燕姬带着侍卫前来。赶紧大喊: “别过来!弩箭上有毒!” 说话之间,刺客也发觉了眼前的突然变故,赶紧扣动扳机,一支弩箭呼啸着从河的浅滩直奔燕姬而来。Www.XSZWω8.ΝΕt 赢稷一看自己的女人马上要被毒箭射伤,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头钻入河中,向刺客游去,心中无比愤怒,‘我的女人没事最好,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定让你生不如死,诛灭九族’,无比的愤怒化作动力,不消片刻便游到了刺客身后。 弩机不同于弓箭,连续发射所用时间短。弩是靠机械力量激发的。弩由弓弩臂弩机构成,弩臂用以承弓、撑弦,托持;弩机用以扣弦、发射。每一次的使用,都要将弦张开以弩机扣住,把箭置于弩臂上的矢道内,瞄准目标,而后扳动弩机,弓弦回弹,箭才能射出。就连训练有素的秦国弩手,也不可能瞬间完成这一连串的动作。 刺客刚才只顾着射击燕姬,并未看到赢稷已经跳入水中。还在忙着准备下次射击。赢稷悄悄的浮出水面,一把将他腰间的吴钩拿了下来。 刺客顿时一愣,心中默念‘不好,行动失败,赶紧跑’就地一翻身而起。手持弩机与赢稷对峙,就在这刚才的一瞬间,赢稷本打算背后一下子结果了刺客,没想到此人反应竟然如此神速,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不免称赞‘好身手,若是能为我所用,定是如虎添翼’,当然刺客顾不上这些了,侍卫们已经开始从岸边往他身上射箭了,这些‘飞羽骑’的侍卫,箭无虚发,赢稷自然是心中有数。 可就苦了刺客,一边要躲避岸边射来的羽箭,一边还要与赢稷对峙周旋。 赢稷手持吴钩,近身一击,反被躲开,刺客用弩机反击, 钩来弩挡,弩来钩消,来来回回,赢稷并未站到丝毫的优势。岸边的侍卫已经开始陆续的下水赶来参战。 刺客一看,心中不免慌乱‘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赶紧走为上策。 赢稷哪里肯让他走,二人又扭打在一起。 话分两头刚才燕姬以为他们父女二人遭遇不测,一时痛苦流涕,听得弩箭带着风声呼啸而来。再加上赢稷跟自己喊话,一下子警惕万分。弩箭射来之时,早有防备,将怀里的吴钩顺势一挡,箭从一边飞过。为了迷惑对方,乘势倒在地上。见赢稷下水与刺客厮打,自己赶紧跑过去抱起雁翎,陪她,哄她开心。 这一切赢稷不知道啊!他只看着射箭,又没看见射没射中,此时还怀着‘丧妻之痛’与刺客拼命厮杀。 这打架其实跟喝酒没什么区别,一开始的时候,你我还有些礼数,彼此谦让,喝到一定程度,谁还顾得上这些。赢稷与刺客开始还有些招数来往,现在早已扭打在一起。岸上的侍卫也就不敢放箭了,这都扭打在一起了,万一伤到自己公子,可是大罪过。 拳来肉挡,手脚并用,就差你我互相撕咬了!这刺客虽然倒地厮打,但是周身如泥鳅一般油滑,赢稷仗着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多少占些优势。 赢稷瞅准时机,一把将刺客的面纱撤掉! “啊!是你!”赢稷顿时呆呆的站在那里。 刺客趁机跳入河中,等侍卫们赶过来时,早已不见了踪影。为首的侍卫,下令 “追!赶紧追!” “不要追了!让她去吧”赢稷一下子,瘫坐在地。努力拼凑着刚才的片段。 “她为什么要杀我?燕姬怎么样了?她还好吗?”赢稷一边说,一边起身,往河边焦急的望去。 当他发现燕姬正和雁翎一起向岸边走来。赢稷低头吩咐道: “去,赶紧将刺客所遗留的物件,一件不落的,带回府里,悄悄的做,不要让夫人知道”。 '诺”身边的侍卫忙碌起来不在话下。 早有侍卫将那艘小船划了过来,赢稷首先登船,划向岸边,小宝贝努力的挥舞着小手,刚才发生的一切,虽说生死一线,但是小姑娘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燕姬,你手里拿的什么?”赢稷上岸以后,一眼就看到了,燕姬手里的那把吴钩。‘吴钩’春秋时期,流行于南方的神兵利器,由青铜锻造,长一米,单侧有刃,呈曲线状,状如柳叶,吹毛利刃,削铁如泥。 屈原曾在《九歌国殇》中写到“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后世多有作品描述‘吴钩’,‘吴钩’无形之中演化成了驰骋疆场,杀敌报国的精神象征。 燕姬刚才只顾着担心他们父女的安危,并未将吴钩收好,现在再去收好,已经来不及了。面容之中,产生了不少的歉意和愧疚。 赢稷也并未当面询问,只是浅浅的一笑,顺手接过小丫头,然后拍了拍燕姬肩膀,说了句: “走!回家吧!我们饿了” “好!”燕姬随着赢稷漫步回家。赢稷心中多少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刚才刺客所使用的兵器也是吴钩,与燕姬手中的一模一样,刀柄之上,都有‘姑苏’的字样。可以断定是越国所造。xh:194 第七章 显真身惊呆枕边人 吃罢早饭,赢稷将女儿叫到身边嘱咐了几句,小丫头,随着侍女们,高高兴兴的出去玩了。【愛↑去△小↓說△網wqu】等到桌上饭菜收拾停当,侍女们送上刚刚沏好的茶水。 赢稷坐在桌子上首,主人的位置,燕姬坐在下面,因为需要照顾孩子的缘故,并未和赢稷坐到一起。赢稷面色凝重,开口说话道: “你们都下去吧,吩咐下去,百步之内,不准有人,屋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进来”。 “诺”,侍女赶紧下去,站在门口传达主人的命令,侍卫们,侍女们,各自放下手中的活计,依次鱼贯而出。 赢稷觉得侍卫们已经走出百步以外,起身来到窗前,将窗子关死,顺手拿起桌上的《墨子》,一边随意的翻看,一边去将门关上。 翻开了第三篇‘所染’随之高声朗读 “子墨子言见染丝者而叹曰:染于苍则苍,染于黄则黄。所入者变,其色亦变;五入必而已则为五色矣。故染不可不慎也!”一边诵读,一边观察着燕姬的变化,起先燕姬的脸上并未有何变化,赢稷继续往下读: “非独染丝然也,国亦有染。舜染于许由、伯阳,禹染于皋陶、伯益,汤染于伊尹、仲虺,武王染于太公、周公。此四王者,所染当,故王天下,立为天子,功名蔽天地。举天下之仁义显人,必称此四王者。 夏桀染于干辛、推哆,殷纣染于崇侯、恶来,厉王染于厉公长父、荣夷终,幽王染于傅公夷、蔡公谷。此四王者所染不当,故国残身死,为天下僇。举天下不义辱人,必称此四王者。 齐桓染于管仲、鲍叔,晋文染于舅犯、高偃,楚庄染于孙叔、沈尹,吴阖闾染于伍员、文义,越勾践染于范蠡、大夫种。此五君者所染当,故霸诸侯,功名传于后世。” “公子,不要再读了,坐下来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燕姬略显疲惫的说着,燕姬何等聪明之人,她已经明白,赢稷之所以这样做,是在顾念自己的情面,不好直面询问,但从他刚才所读的文章中,燕姬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 ‘所染’是墨子以染丝作为比喻,告诫天子、诸侯、大夫、士必须正确选择自己的亲信和朋友,才能取得良好的熏陶和积极的影响。 影响的好坏直接关系着事业的成败、国家的兴亡。 从刚才赢稷从自己身边走过,目光未曾离开那柄吴钩开始,燕姬就知道,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两年之久的男人,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怀疑自己与这次暗杀有着莫大的关联,之所以没有直面询问, 或许很大程度上,是他还不愿意相信,自己与这件事有关联。 “燕姬,你听我读完好吗?”赢稷的口气是那样的温暖和缓,曾经无数的日日夜夜里,他们就是这样度过的,赢稷读书,燕姬在一侧为他掌灯,为他研磨,将他写错的竹简,用刻刀划去,有几次还因为不小心,将手指划破,每当这个时候,赢稷总会停下手里的工作,迅速跑过来,将燕姬划破的手指放到嘴里将血吸出,还一边不无责备的告诫燕姬小心。燕姬总会顺势倒在赢稷的怀里,享受着两人难得的宁静,燕姬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多好的男人,要是你不是秦国的公子该多好’。 “范吉射染于长柳朔、王胜,中行寅染于藉秦、高强,吴夫差染于王孙雒、太宰嚭,智伯摇染于智国、张武,中山尚染于魏义、偃长,宋康染于唐鞅、佃不礼。此六君者所染不当,故国家残亡,身为刑戮,宗庙破灭,绝无后类,君臣离散,民人流亡。举天下之贪暴苛扰者,必称此六君也。 凡君之所以安者何也?以其行理也。行理性于染当。故善为君者,劳于论人而佚于治官。不能为君者,伤形费神,愁心劳意;然国逾危,身逾辱。此六君者,非不重其国、爱其身也,以不知要故也。不知要者,所染不当也。 非独国有染也,士亦有染。其友皆好仁义,淳谨畏令,则家日益,身日安,名日荣,处官得其理矣,则段干木、禽子、傅说之徒是也。其友皆好矜奋,创作比周,则家日损,身日危,名日辱,处官失其理矣,则子西、易牙、竖刀之徒是也。曰:“必择所堪”。必谨所堪者,此之谓也。” 可以听出,赢稷的读书之声,多少有些凄凉的感觉,两个朝夕相处的爱人,彼此的心是相通的。 赢稷能够感觉到燕姬的变化,燕姬也能领会到赢稷的纠结。“为什么?为什么?”彼此的内心不停的呐喊着。 赢稷一直暗示自己这一切,都是巧合,不会与燕姬有关,是我错了!是我看错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生活。虽然出自王侯之家,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己十分珍惜眼前的一切。秦国法制森严,自小以为人与人交往都是一板一眼的,等到了东方才知道,人与人的交往是那样的丰富多彩。秦国的生活是多么的无趣,多么的苍白。两者之间,仿佛夏日与冬天的区别,东方热情奔放,色彩艳丽,秦国寒冷苍白,说不去的单调。 所有的人,只知道打仗,种田。诗歌相比于东方,是那样的粗犷野蛮,没有丝毫优雅的旋律。人是那样的呆板固执,就连女人也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说女人是用水做的,秦国的女人一定是女娲娘娘在寒冷的冬日里做出来的。是冰雕!彻头彻尾的冰雕!没有东方女人如水一般的柔美。更不会懂得如何谈情说爱,如何撒娇使性,就算是鱼水之欢,在她们的眼里,也只是生命传承的责任罢了。 她们只会做两件事,一是,督促自己的男人上阵杀敌,早些时候争得爵位。二就是将自己的男人早早的从被窝里赶到田地里,去种地,争取有了好收成,可以换回爵位。 ‘耕战’秦孝公和商鞅制定的国策,已经使得秦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将原本美丽,充满游牧特色,神秘的西域大国,打造成了一台战争的机器,一台精巧而又庞大的战争机器,秦国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这台机器的一部分。 秦国的粮食,充当了军粮, 秦国的土地,用来操演士兵, 包括秦国的男人,应征入伍,上阵杀敌, 秦国的女人,在后方劳作,供应前线所需的物资。 就连秦国的木头石头也会被推到城头之上,作为杀敌的滚木擂石。 如果没有来到燕国,赢稷并不会觉得这一切有什么不一样。祖辈传承,自己司空见惯,也会认为这一切是天经地义的。就像一个从未见过大海的人一样,不管你如何描述大海的宽广无垠,如何的烟波浩淼,如何的气势磅礴,他都很难达到心底的共鸣,因为从未见过!谈不上喜欢。 正如一句话所说;“未曾相见的恋人,不值得回味”。 赢稷坐在了,他平日的书案之上,燕姬为他端来一杯茶,顺势坐在赢稷的身边。 整理一下裙摆,缓缓开口道: “那柄吴钩已经躺在那里很久很久了,如果不是害怕失去你们父女,今天也不会再把它拿出来”燕姬一边说,一边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可以看的出,她的眼角充满了泪水。 “当年秦国为了瓦解楚国与齐国的联盟关系,派出张仪进入楚国庙堂。对怀王许诺,若是楚与齐断交,秦国将归还占领楚国的六百里故土。 怀王生于宫廷,长于妇人之手,自幼学习中原文化,对中原的礼仪更是仰慕之至。信奉‘言必行,行必果’‘君子一诺千金不换’的贵族礼仪。张仪口生莲花舌辨之才,天下无双,怀王又怎能识破纵横家张仪的诡计。 再加之张仪重金收买了楚国的奸臣,一众奸佞小人,视国家利益如草芥,只顾及自己的个人钱财,美色,从中怂恿怀王与齐国断交。 派勇士宋遗到齐国辱骂齐宣王,齐宣王大怒转而与秦国缔结盟约。 怀王知道被骗以后勃然大怒。 派遣大将军屈丐领兵讨伐秦国。秦惠文王派庶长魏章及樗里疾、甘茂率军迎战,韩国也派兵相助。 两军战于丹阳,几经厮杀,秦军并未占得丝毫便宜,仓皇退却,秦人不甘心失败,使出离间之计破坏楚将关系,再加之朝中奸佞从中作祟,楚国将领之间生出不少龌龊,难免配合不如先前一般亲密。 战场形势往往转瞬之间,就能决定成败,秦军个个击破,大败楚军,将屈丐及裨将逢侯丑等70余将领俘获,押往咸阳。 当着天下诸侯使臣的面,将屈丐斩首示众。东方大国为之一震。 此战秦军斩杀楚军八万,使楚国元气大伤。 开战之前,大将军屈丐,冒死进谏怀王,不可仓促起兵,怀王不听,屈丐跪于朝堂之上,磕头出血,怀王不为所动,执意出兵,屈丐无奈退下。自知此去凶多吉少。 纵使自己不为秦军所杀,也会被朝中奸佞诬陷。楚国是待不下去了,自己尚在襁褓之中的一双女儿,该如何安排,自己一旦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谁来照顾她们。 屈丐在临出发的前夜,将自己夫人叫到身边嘱托后事。 “夫人,我此次西行,恐怕再也回不来了”屈丐说道,言语之中,充满了悲凉。 “夫君,为何如此悲悲切切,我大楚持戟百万,将士勇猛,难道还打不过秦军!”夫人问道。 “若是两军对垒,正面搏杀,楚与秦胜负自有天命。但是只怕,我楚国庙堂后院失火啊!”屈丐无可奈何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投奔他国”屈夫人说道。 “不可啊夫人,我屈家世代为楚国忠良,又怎能在这国家艰难之时离去,此战纵是粉身碎骨,我也不会离开楚国半步。”屈丐口气是那样的坚毅,对于一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将军而言,家族的荣耀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可是,我们的一双女儿,该怎么办啊?她们还小,总不至于让她们一起陪你去死吧?”屈夫人,已经理解了自己丈夫的意愿,她不愿意改变自己丈夫的决定,可是出于一个做母亲的本能,她又不得不开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屈丐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满心的愧疚,无法言语。过了今夜,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表达了。 屈丐离开座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说道: “夫人,我愧对于你啊!未曾进的作为丈夫的责任,未曾进的作为父亲的责任。”说着涕泗横流,悲从心来。 “你这是做什么啊?”屈夫人,一边将自己的丈夫拉起来,一边早已是泣不成声。 生死离别,人之大劫。 “今夜,你就收拾东西,带着我们的女儿赶往燕国,我有故交在燕国,你们可以去投奔他”,屈丐说话的同时,走到墙边,将一对‘吴钩’取下。 说道:“这对‘吴钩’是当年越王亲手锻造进献楚王的,我征讨南方有功,楚王将此奖赏给我,这对吴钩锻造精良,无出其右者,天下也就这两柄。” 说着将吴钩拔出,屋内顿时寒光闪闪,手柄为紫檀木,上面刻有‘姑苏’二字,其中一把将金丝按压在檀木之中,一只翩翩起舞的凤凰,呼之欲出。另一把采用同样的工艺描绘出,一只腾空而起的巨龙。张牙舞爪,威风凛凛。 “你将它们带在身边,我武将之家,也没有其他东西,等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每人一把,天下大乱,女孩子更应该习武保护自己”说着将吴钩放到夫人的手中。 夫人知道自己的丈夫不会和自己一起离开,赶紧到后堂将女儿抱出来,屈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用手不停的拨弄这两个小宝宝。 小宝宝或许明白了什么,不哭不闹,看着自己的爸爸,和自己玩耍。 屈丐多么希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好让自己能够多陪陪自己的女儿。可是,时间啊!时间啊!你为何走的如此匆忙啊! 不给我这将死之人,多留下片刻的安宁,也让我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屋里的沙漏哗哗的不停,再有几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老管家赶紧走上前去,说道: “将军,再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 “奥!知道了”一双姑娘,早已沉沉睡去。 屈丐看看这个,亲亲那个!不舍之情,难以抒怀。可是留在这里必定是死路一条。与其陪自己送葬,倒不如,让她们母子好好活着。 乱世之中,活着!好难!好难!这样的决定,在此刻,并不会因为你是将军,还是普通百姓,变得简单!亲情之间的生离死别,彻骨的痛。 窗外的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风吹的树枝来回摇动,天一亮,自己就要领兵出征,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天啊!为何不能给我一个晴朗的早晨,让我再在朝霞之中,看看我心爱的女人,还有我尚在襁褓中的孩子。 天啊!为何不能让我和他们在一起。 “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走吧!”屈丐早已是满脸泪水,屈夫人也是泪水涟涟。 “保重夫君”屈夫人一边说,一边将两个孩子抱上车,侍卫早已将准备的好的车马赶来。 屈丐原本面朝里屋,不想看到这离别的一幕,满眼泪花,泪水如同这屋外的雨滴一般,绵绵不绝。鬼使神差般的转过身来。 “等一等,让我再看一眼我的孩子”屈丐一边说一边从大堂之中跑出来。久久不愿松开的手紧紧的抱着孩子。不住的亲吻她们,粗狂的面容之上,胡须根根!将熟睡中的女儿刺醒了。 天上的雨,孩子的哭声,一场生死的离别。 一个南方大国,由盛极而衰的瞬间。 “哎!”一声叹息,“你们快走吧”大将军见惯了尸横遍野,原本以为铁石心肠,未曾想也是这性情儿女。 车夫扬鞭驾马而去,夫人和侍女一人怀抱一个孩子,透过车窗往回看,久久不愿离去。 屈丐等到车马消失在夜色中,瘫坐在地,抱头痛哭!哭的撕心裂肺。 他在哭自己,一个永远回不了家,永远见不到自己亲人的人。 他在哭楚王,仓促而又不合时宜的出征,被秦国一次次的蒙骗,而不自知,让朝堂之上充斥着无数小人的君王。 他在哭楚军,原本‘问鼎中原’的骁勇悍将,一支开疆扩土的王者之师,将要在自己的带领之下,走向一条不归路。 他在哭楚国,这个兴盛了七百余年的南土大国,将会毁在他们这代人手里,历史的转折就在眼前,自己纵然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见那些披荆斩棘,筚路蓝缕的先人们。 人生何尝不是如此,当众人皆醉的时候,清醒是痛苦的!看到自己的国家,一步步的走向衰落,自己却无能为力。 电闪雷鸣之中,暴雨如注,一个身经百战的统兵大将,放声痛哭…… “你就是大将军屈丐的女儿,这柄吴钩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对吗?”赢稷一边说,一边将燕姬的吴钩拿在手中。 “对!我就是屈丐的大女儿”燕姬淡淡说道,说出这些积藏于内心多年的话后,自己反倒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怪不得今天的刺客与你如此想像,那一定是你的妹妹了”赢稷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一个和自己生活多年,育有一女的女人,居然对自己还隐藏了,这样多的秘密。 最关键的一点,自己居然还是她的杀父仇人。虽然这样说不算严谨,但不管怎样,是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父辈将她的父亲杀死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何这些年,她都没有出手?’赢稷心中疑惑不解。 对于现在的赢稷来说,虽然不像刚来到燕国时那样,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在秦国的战争机器里,从出生到成长,对他而言,‘世间的一切没有权力所无法改变的’他根本无法真正的理解,什么是‘爱’什么是‘情’。xh:194 第八章 夜风吹往昔 美酒赠佳人 秋夜的月光,清冷料峭,泼洒在碧波万顷的海面之上,明媚妖娆。 风从陆上吹来,带着一日的温暖,将点点月光,揉碎在起伏的波涛之间。 一叶扁舟之上,一位绝美的女子,站在船头,风将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吹散!女子任凭,发丝遮住双眼,凝神远望,泪痕清晰的挂在脸上,点点泪珠,随风飘远。 船桨不停的摇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一位老者满头白发,或许是整日摆渡的原因,早已将面色吹成了深黑色,深深的皱纹,纵横交错,铭刻着时间的痕迹,岁月的沧桑。最是独特的倒是脸上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在清冷的月光之下,给人一种诡异的恐怖。 老者操着一口浓重的楚地方言问道: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见你说话” 不知道,是海风拍打海浪的声音太过吵闹,还是女子,依然陷入沉思之中,未曾清醒。女子并未回答老者的问话。白发老者抬起头看看女子,依然呆呆的凝神远望,便不再言语,继续划动船桨。 不知走了多久,女子叹息了一声,可能是站累了的缘故吧,随后坐在船舷之上,低头看着水中的月光,船舷经过,惊扰了水中的鱼儿,不时会有鱼儿从水里跃出,啪叽一声再落入水中,将一串串水珠留在姑娘的脸上。水珠混着刚才的泪珠,分不清楚。姑娘并未恼怒,随之将手放下船舷,用手拨弄着海水,调皮的鱼儿从芊芊玉指之间游来游去。 不知玩了多久,姑娘只觉得,腰背酸痛,手也被海水,沁润的冰凉。心事也不像方才那般沉重。 姑娘转过身来,用手撩拨着秀发,将绝美的脸庞,显露在月光之下,轻轻的海风拂过,说不出的温柔妩媚。 “福伯,我来问你一件事情,你可不要骗我”姑娘略带娇羞的问道。 “小姐,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就是了,老奴,自然是不会欺骗小姐的”白发老者浓重的楚国方言混在海风之中,听得好是费力。【愛↑去△小↓說△網wqu】 “他们不是说,我的姐姐已经死了吗?为何今日,在芦苇荡中,她又出现了,而且还拿着那柄吴钩”姑娘继续盘问到。 突然之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白发老者迟迟不肯说话,好似心中有巨石一块,难言之隐,不便透露,但是却又想一吐胸中块垒,从此了无挂碍。内心极大的斗争之中,面容也随着,内心的变化而变化,那条长长的刀疤,在黝黑的脸上,分外明显,来回浮动,阴森,诡异。 姑娘只是用眼神,直直的看着老者,面色凝重,一朵冰冷的玫瑰,高傲的摇曳在海风之中。等待!她在等待!等待她所期待的答案出现。 “这个!小姐!你可不要再提起此事!夫人交代过,不许任何人说起”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白发老者并没有想告诉姑娘实情的意思。 “哼!你们这些人,整日里,就知道这个夫人不让说,那个夫人交代过,不许说。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姑娘生气的说着。 “小姐!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何必难为老奴”白发老者略显愧疚的说着。 “福伯,你到底还是不是楚国人?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屈家的管家?我到底还是不是你一把拉扯大的丫头?”姑娘连珠炮一样的发问,搞的白发老者不知所措。 白发长者无奈的望望海边,脸上的表情有种难以明说的复杂,沉默,良久的沉默。 也许是今夜的月光太过明亮,误以为天已大亮,一群海鸥,从远处的海岛之上飞来,‘啊啊啊…’的叫声打破了此时的沉默。 白发长者,放下手中的船桨,站起身来,抖一抖身上的衣服或许是常年待在海上的缘故,白发长者的衣服虽然已经褪色,但是依旧整洁,干净。 “哎!小姐,你就不要问了,老奴今日说不得,你不要再逼老奴了,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夫人自然会告诉你一切。”老者脸上的刀疤因为此时,长者愧疚的内心,一起变得,狭长。 “哼,真无趣!你不说算了,我还不稀罕听,等我自己去查明白,才不用,你们!哼…”姑娘觉得不管自己怎样盘问,白发长者都不会告诉自己什么的,所以开始胡搅蛮缠,有一句,没一句的胡天海地的聊了起来。 白发长者,看姑娘不再追问,也就放下心来,陪她聊天。 “福伯,船上有酒吗?”姑娘问道。 “有啊!上好的楚国米酒,前些日子,阳城君派人送来的,说是一两酒值一两金子。据说这米酒酿造工艺十分复杂,所选江米,是从西南夜郎国所来,这夜郎国据此有万里之遥”白发长者边说,便抬头看姑娘,发现她在听,好像已经被吸引,所以趁势说道: “夜郎国的山,高耸入云,从来没有人到过山顶,据说是神仙们的居所所在,终年白雪皑皑,若是有人在山脚大声喧哗,惊扰了神仙清修,神仙一怒之下,就会使得山崩地裂,人马转瞬之间,就会尸骨无存。 这些山生的怪异非常,山腰部分,却如塞北一样,牧场片片,牛马无数,一派胡人风习。这些居住在山腰的牧人,整日供奉天神,从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惹恼了神仙,被降下惩罚。Www.XSZWω8.ΝΕt 这些胡人最是奇特,早晚穿着羊皮服饰,中午却是男女赤膊,围在篝火傍边吃瓜果。”白发老者,一边说,一边走到船舱之中,撬开底下的甲板,从夹层之中取出一罐米酒。酒器为檀木制成,上面用油漆描绘着精美的图画,单单只从酒器之上观看,此酒定然价值匪浅。 “还有这等奇特的地方,真想去看一看”姑娘或许已经被刚才的描述所打动,竟然情不自禁的开始询问起来。 白发老者看她已经被自己的描述吸引,不像刚才那般胡搅蛮缠,反倒觉得应该继续描述,否则她再一时兴起,不停追问,自己反倒麻烦。所以赶紧说道: “这算什么啊!据老一辈人讲,你站在这边的山上晒太阳,说不定另一边山上的人,正在忙着找地方避雨来,正因为气候如此多变,这种酿酒的江米,又生长在绝壁悬崖之上,故而甚是稀少,每年整个夜郎国也不足百担,再加上山高林密,骡马根本上不去,全靠西南苗人,肩扛手提,从高山之上运出来,翻山越岭,历经数月,才能送到长江边上,再经水路,运到楚国都城郢都,由楚国宫廷酿酒师,亲自蒸煮” “哼就算是楚王亲自酿造,也不可能一两金子一两啊?”姑娘一脸不屑的问道。 “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昔者,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之,曰: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者”白发老者回答道。 “莫非此人是仪狄的后人”姑娘反问道。 “不错!这楚国的酿酒师正是当年给禹帝始作酒醪,变五味的仪狄后人。这酒精选世间八十种,奇珍异果,覆盆子遍地香番鬼荔枝五指橘波罗蜜龙功果金姑娘毛龙眼刺角瓜树番茄等等 再将其运送到,楚国文明的发祥地荆山之上,风吹雨打,凝集日月精华,历时一千零九十五天,再装入这个精美漆器之中,一两金子一两,甭说普通人家,就是诸侯王,都不一定有机会喝的上来”,白发老者,一边得意的说着,一边将酒倒入两个杯子之中,自己一杯,同时将另一杯送到姑娘手中。 姑娘接过酒,并没有急着要饮酒的意思,眯着小眼睛,看着白发老者,只见白发老者,将酒杯,放在手中,看了又看,看一眼,笑一会儿,看一眼,笑一会儿,接着用手将酒杯来回晃动,酒水在酒杯之中,来回翻转,颜色晶莹剔透,甚是漂亮,晃了一会儿,放到鼻子上,陶醉的深吸一口,微微闭着的眼中,明显感到有一丝亮光发出,如同饿狼发现了猎物,贪婪而又陶醉,当这一切如同程序一般走完,酒杯即将放到嘴边时,姑娘飞起一脚,将白发老者连同酒杯,一起踹到海里去了。 “唉吆!”噗通一声,应声落水。 “哼!看你还敢不敢再拿夫人压我”姑娘坐在船舷之上,一边说,一边用船桨敲打白发老者。 “小姐!快拉我上去,老奴再也不敢了,老奴有眼无珠,冒犯了小姐,还望小姐宽恕”,白发老者一边说一边道歉。 就在说话的工夫,已经喝了好几口海水,按理说老者功夫不再姑娘之下,只是方才只顾着饮酒快活,不曾想被姑娘抽了空子,再加之心疼那杯撒掉的酒,所以言语之中甚是悲切,给人错觉误以为是在道歉,其实还是因为那杯一两金子一两的米酒。 再者说,自己当年跟随夫人,将这对女儿,从楚国带到燕国,期间历经坎坷,十几年朝夕相处,对她宠爱有加,虽然主仆名分 尚在,其实自己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对待。 虽是一奶同胞,姐妹两人判若两人。 姑娘看着也差不多了,说道: “好了,你上来吧”说着将他拉了上来。看着白发老者,湿漉漉的样子,姑娘高兴的开怀大笑,而后说道: “看你还敢不敢再拿夫人压我”说着上前用手撕着耳朵。 “小姐!再也不敢了!”老者赶紧陪着笑脸说道。 “那还差不多,对了!这次回去,行动失败了,我该怎么说”姑娘一边问,一边显得好无奈。 “姑娘放心,一切包在我的身上,到时候我自有办法替你解围”老人说着,言语之中不无自豪之感。 “好吧!我有点累了,等到了,幽弥谷再叫我,我先休息一会儿”姑娘说着,席地而坐,闭目养神。xh:194 第九章 碧海丹青神仙居 姑娘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白发老者,赶紧到小船舱里将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换上一件干爽的衣服。一边换衣服,一边还在不住地叹息,‘刚才的那杯酒,掉在海里甚是可惜,甚是可惜,哎!权且以为,给海神进贡了’。 远处的海面之上,一座小岛,忽隐忽现,甚是诡异。旁边的两座小岛,变化更为奇特,一会儿如泰山一般雄伟,一会儿又如黄山一般俊秀,一会儿又犹如华山一般绝险异常。远远望去,三座小岛,此起彼伏,如同三个巨人,站在海里,互相嬉戏打闹。 海风从三座小岛之间吹过,由于两侧高山大石的胁迫,风势瞬间变得异常强大,强大的风势,如同巨龙一般,在山与山之间,呼啸而来,只因今夜月色明朗,看的真切,知道是风,将两侧高山之上的怪石,巨树吹动所致。 若是换做多云阴天的日子,在这远离陆地的苍茫大海之中,此种诡异的声音,定然会吓坏许多经过的船家。 强劲的山风,在山与山之间呼啸,汇聚,积蓄着力量,在入海的地方形成一个个巨大的山谷,成倒三角形,山风在这里如出鞘的利箭一般,直插入海,强大的力量掀起万丈波涛,强大的海浪,排山倒海的气势,直贯长虹。将远处的海水拍打的更远,如涟漪一般,层层环绕。 “小姐,幽弥谷地到了”白发老者,走到姑娘近前,大声说道。 “哎呀!吵死了,福伯,你就不会小点声吗?我早就听到了”姑娘十分不耐烦的站起身来。走到船舱之中,不一会儿 从船舱之中取出一个做工精巧的盒子,将盒子放到甲板之上,从里面轻轻的取出十二块正方形的木板,这些木板皆由有‘东方神木’美誉的乌木做成,乌木又名阴沉木,兼备木的高雅,石的神韵。乌木所得十分不易,历经千年的孕育,可遇不可求,据说可以辟邪驱鬼,延年益寿。历来是价值不菲。 古人有言:“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数箱”。 最大的一块,每条边长有2寸,约合今日的二十四厘米左右,第二块,每条边长6寸,约合今日的二十二厘米左右,依次类推每一块递减2厘米左右,最小的一块约合2厘米左右。 接着从怀里取出,一方手帕,将手帕打开,里面是一块象牙制成的小方块,这小方块,甚是奇特,四角缺刻,缺刻四边的长度分别是那些乌木板材当中,所举最小一块的边长的四分之一,二分之一,四分之三和八分之一。 只见姑娘站在船头,手拿木板一端的中心,手臂伸直,眼望天空,乌木板的边缘正对北极星,下边缘则是水平面,姑娘将手中的象牙板与乌木板交替、使用。 一边操作,一边不停的指挥白发老者。 “福伯,今夜是月圆之夜,风浪比往日大的许多,咱们先上东行三百米,再往南行五百米,再往东北方向行走三百米……”姑娘站在船头高声大呼。 现在她们已经离小岛很近,巨大的风浪,使得他们之间的交流变得十分困难。姑娘连手势,动作一起用上。 老人也因为,常年行走的原因,更因为与姑娘多年的默契,一叶小舟在他的手中,平稳顺当的避开,一个又一个,浪头的打击。在巨浪之中,自由的穿梭行驶。 大海弥漫,无边无际,不知东西,只有观看太阳、月亮和星辰而进,牵星术的运用,使得中国人早早的有了驯服海洋这只巨兽的法宝。 在两人的紧密配合之下,不消多时,他们终于穿过这片被称为幽弥谷地的死亡之海。 小船停在了倒三角的谷口,风从头顶吹过,鬼哭狼嚎一般,让人听得惊心动魄,姑娘和白发老者倒是觉得习以为常,并未有多少过激的举动。 “回趟家,都这么麻烦,真不知道,义父他们当初是怎么想的?”姑娘嘟嘟囔囔的说着。 “小姐,咱们‘墨家’被世人尊称为‘无冕之王’,历来行侠仗义,所杀者,不是为富不仁的奸商,就是祸害一国百姓的暴君权臣,这些人,有权有势,而且多有钱财。他们为了报复‘墨家’总会重金收买游侠,来破坏墨家的组织,这些年由于,咱们对秦国暴君权臣的暗杀,秦国的‘飞羽卫’一刻不停的寻找我们, 今日之所以冒险让你去杀赢稷,是因为,‘飞羽卫’前些日子有人冒充墨者,进入幽弥谷地,幸好被我们及时发现,抓了起来,我们从他身上,搜到了公子赢稷的密令腰牌。 巨子和各位执事会商之后,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才派出 你我前去,查看。 “有什么好查看的,一箭射死算了,还查什么啊?哼…要不是那小子跑的快,早被我一箭射死了”。姑娘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又开始胡搅蛮缠了。 “小姐,那赢稷的功夫,今日你也领教过了,感觉如何?”白发老者微笑着问道。 姑娘一下子听明白了,这是白发老者在挪揄自己,嘲笑自己做事唐突,非但自己未曾杀了赢稷,反倒差点被人抓住。 姑娘的脸刷的一下子,变得就跟红布一样。赶紧说道: “哼不理你了”。 “好了,小姐,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白发老者,将小船拖出水面,拉到岸边的灌木丛中隐藏起来。 这一老一小,两个人,来到谷口的石壁之下,老者走到,一块巨石之上,巨石并无其他不同,躺在海边安静的,如同哨兵一下守卫着谷口。白发老者,来到巨石的旁边,口中念念有词,来回走动,走到巨石的一侧,一跃,跳上巨石,轻轻的拍打几下,石壁之上瞬间,可以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一扇石门从岩壁之上打开。 墨家精通制造,鬼斧神工,将这巨石玩弄于股掌之上。进的石门,眼前的一切一下变得迥然不同,两侧的石壁,明显是由人工开凿而成,一条长长的甬道,来来回回。 出的甬道,所有的道路汇集在一起,如同迷宫一般,来人只能站在上面,不停的计算。下面是万丈悬崖,用作通道的木板,在消息室的控制之下,来回移动,忽而上下,忽而左右,忽而又来回翻转,甭说是过去,就是站在这边,也足以让人心惊胆颤。 姑娘进的门后,与老者站在一起,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罗盘,说道: “福伯,咱们的机关,为何要来回的变换啊,每次回来,我都要在这‘地支九宫’待上好久,才能通过,你去告诉义父,把消息室关掉,省的麻烦”姑娘一边嘟囔,一边用罗盘寻找方向,再在手中,不停的掐算。 “小姐,你有所不知,那些王公贵族,所能收买的游侠死士,大多是些亡命之徒,很少有人读书,更不要说,这地支九宫之法了,就算他们其中有人能够躲过惊涛骇浪,进的幽弥谷地,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进的这地支九宫,就算进得来,超过时间没有通过,我们的墨者,就会发现这些外来入侵者,迅速开启消息室内的所有机关,关闭所有暗门,将这些入侵者杀死。”白发老者得意的说着,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脖子里,演示了一个杀头的动作。小說中文網 “呵…这么厉害,那我要是不快一点,岂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姑娘一边计算,还不忘顶上一嘴。 “当年,齐康公被自己的臣子田和放逐于临海的海岛上,“食一城,以奉其先祀”,田和寡廉鲜耻自立为国君,是为齐太公,墨家恨其‘无父无君’的乱逆之举,派出墨者,对其发动袭击。小试惩罚,田和不思悔改,居然派出‘龙摇水鬼’大举进兵我墨家总坛”。老者不停的说着,口气之中甚是自豪。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当年大战‘龙摇水鬼’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之中。 “哼!好汉不提当年勇,你先帮我算算,看看,我们怎么过去吧”姑娘一边算,一边开口寻求帮助,虽然是寻求帮助,口气依然还是那样的高高在上。 白发老者走到近前,拿起罗盘,看了一下方位,而后将罗盘一手递给姑娘,自己顺手在怀中取出一物。 只见白发老者拿出的这件物件,呈八边形,分为内外两圈,最中间是文王八卦图,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分列八方,这八方又分别代表,天地风雷水火山泽。 大小周天,一应事务,统统涵盖其中。这八卦,如同八只手,将宇宙间的万物囊括,八卦互相搭配,变作六十四卦,通过复杂的推演,解释世间的事物。 每个方位之上,又有三根青铜柱与外面的一圈相连,每根柱上又有五棵晶莹剔透的夜明珠,再往外是一圈金边,金边的外面还是那根青铜柱,上面有两颗夜明珠,最外面是一块乌木做成的外壳。 只见白发老者,将这物件拿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 :“天动地静而人有动静之机,天生地成而事有始终之变,故以天为初始,以地为终末,成败皆现于九宫也。控带四时,经纬三才,好了小姐,随我前行”,一边说,一边头前带路不在话下。 “福伯,你手里拿的什么物件,我都算了好久了,怎么你上下几拨弄,反倒算的比我还快”。姑娘满脸疑惑的问道。 “这叫‘文王算盘’你可不要小看它,这世间周天之内的事情,没有它不知道的”,白发老者,笑呵呵的说着,一手托着算盘,一手用手缕着胡须,不无得意。 “奥!原来是这样,你拿过来让我看看眼”姑娘说话的同时早就一步上前,顺手夺了过来。 “哎!哎!小姐不要弄坏了,你轻轻的拿”白发老者,心里这个后悔啊,刚才拿出来显摆干什么,这不被人抢走了,估计‘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啊’。 倒是姑娘将算盘拿在手里,之后左右看看,并没有觉得有何新奇的地方,说道: “嗨!我当是什么来,又重又不好玩,还给你吧!”说着一手扔了过来。 白发老者眼疾手快,一把接到手里,心里那个美啊!总算失而复得,人生一大喜事啊! 二人继续往前走,只见一座高山耸立眼前,悬崖峭壁足有百丈,直插霄汉。 这可如何过的啊?xh:194 第十章 百丈崖前说龙摇 这一老一小,来到百丈崖前,只见老者从怀中取出火折,点亮火折,在崖壁之下,找寻着什么,搜索了一会儿之后,捡起一块石头,在崖壁之上敲打了几下。 石壁吱吱呀呀开了一道小门,空间很小,只能伸进一只手去,白发老者,伸进手去,不多时从里面拿出一支烟花。 “福伯,咱们还是先不要上去了吧!”姑娘略显难为情的看着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一猜就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不好戳穿,随口说道: “好啊!这墨家总坛,机关密布,就是这百丈崖下,相对少些,我们权且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白发老者一边说,一边将火折熄灭,将烟花,放到旁边的石头之上,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压在烟花之上,以免被风吹走。 “哎!福伯!我刚才听你说‘龙摇水鬼’到底是什么鬼”姑娘随白发老者坐在石头之上,问道。 “说起这‘龙摇水鬼’可是了不得角色。齐国是周天子分封的诸侯国,第一任诸侯,就是辅佐周武王兴兵灭商的姜太公。 太公东来以后,根据当地的风俗,简化礼政,发展工商业,齐国东靠大海,有鱼盐之利的优势,人口迅速增加,成为东方大国。”白发老者侃侃而谈。 “哎吆喂,福伯,你是老太太吗?能不能说重点啊?急死我了”姑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好好好,说重点,说重点,这大海就在那里,盐就是从海里舀出的水,晒出来的,人不吃盐,不行,所以利润高的惊人,运到西边的国家,可以换回整车整车的金子,可是这盐,又不是你齐国自己的,周边的国家,自然就眼红,眼红就像抢,近邻的夷人莱侯带兵来抢,鲁国来抢,燕国来抢,齐国一看不是办法啊! 齐桓公时,管仲为相,本着‘作内政而寄军令’的原则,将全国分为二十一个乡,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五乡为一帅,有一万一千人。齐国国君率领中军,齐王最为倚重的两个上卿各率领五乡为左右军。一乡有十连,一连有四里,一里有十轨,一轨有五家。这就是相传的‘参其国,伍其鄙’。 这轨中五家,因为世代居住在一起,福祸相依利害相同,故而守则同固,战则同强。 ‘龙摇水鬼’就是那些世代在海边依靠打鱼,晒盐为生的人,常年的资源争夺之中,他们早已妇孺皆兵,人人敢死善战。但是他们所晒出的盐,打的鱼,又是齐国重要的外贸资源。每次打仗,必须速战速决,以免耽误生产。 所以‘龙摇水鬼’讲究一击毙命。出手向来稳准狠毒”白发老者一边说,一边用手在自己脸上的刀疤上摸了一下。 “福伯,你脸上的刀疤,就是拜他们所赐对吗?”姑娘问道,月光洒在脸上,收起那份飞扬跋扈的执拗,关心起人来,还是分外的美丽。 善解人意的女人,总能得到别人更多的尊重。 “对啊!捡回来一条命!当年‘龙摇水鬼’已经被编入了齐王的近身侍卫军,都是精挑细选的强壮之人。这些人个个健壮,力大无比,数百斤的鱼盐,举起来,就如同抱起婴儿一般简单,同时,这些人,水性极好,普天之下,单从水性这一点来说,‘龙摇水鬼’不在吴越人的下面,就我自己而言,反倒觉得比后者,更加厉害。一次潜水足足几个时辰。”白发老人的面部,显得紧张起来,或许当年的那场大战,让自己今日想起,依然是心惊肉跳。 白发老人继续说道: “当年墨者刺伤了田和,田和不思悔过,反倒派遣大军前来征讨,墨家闻警,做了充分的准备。谁曾想,这些‘龙摇水鬼’水性极佳,远在数里之外,就已潜入水中,我们在海面的探子,并未觉察,居然被他们潜入了幽弥谷地。” “那他们肯定被挡在了‘九宫地支’”姑娘被紧张的描述,刺激的面色通红,说道。 “哈哈哈”白发老者哈哈大笑,随之说道: “我的大小姐啊!你以为那些‘龙摇水鬼’像你一样,算个数字,比登天还难啊?” “哼!福伯,你再敢嘲笑我,我把你推倒水里去”姑娘一边说,一边起身来推老者。 白发老人,赶紧闪到一边,说道: “小姐,不要再闹了,老奴不敢了,老奴不敢了,给小姐赔罪了”,说着双手抱拳,施礼。 “这还差不多!”姑娘看到白发老人,已经开始求饶,高兴的坐回石头上,继续听白发老者说那惊心动魄的往事。 “那些‘龙摇水鬼’整日买卖鱼盐,锱铢必较,虽未受过教育,但是对于这数理相同的地支九宫,几经推演,自然难不倒他们,再加之‘龙摇水鬼’倾巢而出,能人众多,不多时,就将这进出之法破解出来。当时因为未曾得到齐国军队来犯的具体信息,外围的探子要么早被‘龙摇水鬼’消灭掉了,要么被骗过,未曾发现,所有来犯的信息,总坛一概不知。潜藏在幽弥谷地的墨者,也因为反应不够迅速,而被一一统统割喉而死。 手段之残忍,出手之迅捷,就连整日操演的墨者,都不曾遇见。突然的割喉之后,鲜血喷射出数丈之外,顿时幽弥谷地一片血腥。有的墨者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面部的表情栩栩如生,更有两人,正在攀谈之中,突然被杀,一人正好面对来袭者,瞳孔紧缩,一脸惊愕。背对着来袭者的墨者,依然面带微笑,谈笑依旧。瞬间之内,两人被一人所杀,死者眼中,还互相残留着彼此的影像。尛說Φ紋網 事后查看死者,都是一招毙命,招招命中要害,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都是些好后生,死的可惜啊!”白发老人的眼中充满泪水,仿佛那天的战斗,还在眼前。自己还在惋惜自己的同道中人 。 “那我们墨家,岂不是被他们消灭了”姑娘一脸惊讶的问道。 “傻姑娘,要是被灭了,你我今日又怎么可能在这里说话”老者说着,同时捡起了石头和烟花,将石头顺手扔到悬崖之下,过了好久,才听到一声‘咕咚’。 “福伯,你快说啊!你想急死我啊?”姑娘急切的问道。 “别急!你随我来!”,白发老者说着,将火折从怀里掏出,吹燃,而后将烟花,放到手中,举过头顶,点燃。‘嗖’一声烟花,打入空中。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百丈崖上突然灯火通明,一只大大的竹筐在绳索的牵引之下,缓缓落下。xh:194 第十一章 铩羽而归伤心地 这百丈崖,原本就是绝壁,猿猴都无法攀爬,更不要说人了,后来又经过墨家子弟的修缮,更是光秃秃的,如同一面镜子,百丈之高,不要谈攀爬,攀爬的前提是有地方抓握。可这百丈崖毫无立足之地。除非你肋生双翅,否则别想到达山顶。 墨家总坛,就在这百丈崖上。 一个巨大的竹筐从天而降,缓缓的落在两人面前。白发老人,赶紧走上前去,一把拉住筐上的缆绳,说道: “小姐,赶紧上吧!”,姑娘闻声,一跃而上,白发老者,随后上来。 “福伯,你还没有告诉我,后来怎么样了?”姑娘还是天性未改,喜欢刨根问底,好奇之心重的厉害! 白发老者面色凝重,略有怒容说道: “小姐难道忘了,我们墨家的规矩,百丈崖上有问有答,不得随意攀谈。 “奥,嘿嘿,不好意思啊福伯”,姑娘赶紧赔礼道歉。白发老者点头称是。 二人上的竹筐,晃动旁边的缆绳,竹筐离地,缓缓上升,大约离地有五米左右时,从岩壁之上,打开一扇石门,正对着竹筐,并未发现有人,只是一排弩箭寒光闪闪,正对着竹筐,若是此时万箭齐发,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是大罗神仙转世,也是难逃一死。 突然,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问道: “天下之百姓皆上同于天子,而不上同于天,则灾犹未去也。今若天飘风苦雨,溱溱而至者,此天之所以罚百姓之不上同于天者也。试问来人,当以何法处理”ωww.xSZWω㈧.NēΤ 姑娘抱拳施礼说道:“我家先师子墨子有言:‘ “古者圣王为五刑,请以治其民。譬若丝缕之有纪,网罟之有纲,所连收天下之百姓不尚同其上者也。” “不错!我再来问你,子墨子言曰:“仁人之所以为事者,必兴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以此为事者也。”然则天下之利何也?天下之害何也?” 姑娘继续答道:“子墨子言曰:“今若国之与国之相攻,家之与家之相篡,人之与人之相贼,君臣不惠忠,父子不慈孝,兄弟不和调,此则天下之害也。” 来者稍安勿躁,还有一事想要请教,随之说道: “然!乃若兼则善矣;虽然,不可行之物也。譬若挈太山越河、济也。” 姑娘面不改色,继续作答: “是非其譬也。夫挈太山而越河、济,可谓毕劫有力矣。自古及今,未有能行之者也;况乎兼相爱、交相利,则与此异,古者圣王行之。”何以知其然?古者禹治天下,西为西河渔窦,以泄渠、孙、皇之水。北为防、原、派,注后之邸、嘑池之窦,洒为底柱,凿为龙门,以利燕代胡貉与西河之民。 东方漏之陆,防孟诸之泽,洒为九浍,以楗东土之水,以利冀州之民。南为江、汉、淮、汝,东流之注五湖之处,以利荆楚、干、越与南夷之民。此言禹之事,吾今行兼矣。 昔者文王之治西土,若日若月,乍光于四方,于西土。不为大国侮小国,不为众庶侮鳏寡,不为暴势夺穑人黍稷狗彘。天屑临文王慈,是以老而无子者,有所得终其寿;连独无兄弟者,有所杂于生人之间;少失其父母者,有所放依而长。此文王之事,则吾今行兼矣。 昔者武王将事泰山,隧传曰:“泰山,有道曾孙周王有事。大事既获,仁人尚作,以祗商、夏、蛮夷丑貉。虽有周亲,不若仁人。万方有罪,维予一人。”此言武王之事,吾今行兼矣。 是故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君子,忠实欲天下之富,而恶其贫;欲天下之治,而恶其乱,当兼相爱、交相利。此圣王之法,天下之治道也,不可不务为也。” “好!不错!来人是我墨家子弟,放行”声音从石门的深处传来,雄浑的声音自丹田而起,惊得姑娘,用手赶紧将耳朵捂住。 说话的功夫,竹筐缓缓上升,二人相视一笑,姑娘眼中不无自豪,白发老者也跟着会心的一笑。竹筐继续上升,云层似乎触手可及,天上的一轮明月越来越大,崖壁之上光秃秃的,却是灯火辉煌,伸手去碰,依旧冰凉,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都是石头。并没有什么窗户,门,和人居住。 姑娘天性未改,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依旧高兴的用手来回,触摸墙壁,踮起脚尖,想要抓住天上的月亮。白发老者,在一边,静静的站立。突然一阵香风吹过,这香气,深远悠长,一闻之下,难以自拔,如麝香,龙延!不知不觉陶醉其中,顿时觉得两眼沉沉,两人顺势倒在竹筐之中。 等再次醒来时,发觉自己已经躺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中。姑娘揉揉眼睛,四下观望了一阵。见到自己的义父孟胜正在与一位服饰怪异的人,交谈,只见那个怪模怪样的人,一会儿哭哭啼啼,一会儿放声大哭,自己的义父,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那人居然停止哭泣,反倒站起声来,跪倒在地,磕头不止,自己的义父赶紧将他扶起来,两人又开始喝酒。 自己的母亲,坐在旁边的位子上,同样有个服饰怪异的女人,坐在那里哭泣,母亲拉着她的手,不停的安慰她。只是这女人的服饰好是奇特。 头上一顶凤冠,做工甚是精巧,两只凤凰,活灵活现,上面缀满了名贵的翡翠,珠宝。周身一件楚国云锦,纹理细腻,气势磅礴,如大河之上,奔流不息,上面描绘着楚国荆山的壮美画面。 一轮出生的太阳,将荆山的壮美,映照的分外清晰。对于漂亮衣服的喜爱,可能是女人发自内心的本性。姑娘睁开眼睛,赶紧去看,生怕,人家走了,看不到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一身夜行衣,还因为,早上与人厮打的过程中,丝丝缕缕的,有些地方居然还破了。刚才只顾着赶路,再加上外面黑暗,并未注意。 这时候在大殿之上,灯火通明,又看到来访者的衣服,如此漂亮顿时觉得羞愧难当。自己赶紧爬起来,却不见白发老者的踪影。 看到姑娘醒来,早有侍女,来到近前温婉的说道: “小姐,你醒了,老爷,夫人,在那边等你” 虽然感觉不好意思,但还是起身随着侍女来到近前。紧走几步,抱拳施礼,而后跪倒在地。说道: “弟子屈凌参拜巨子,参拜母亲大人” “凌儿,你回来了,事情的经过,阿福已经跟我们说了,这边还有客人,你先下去吧,一会儿叫你”。孟胜坐在位子上说道。这孟胜生的高大威武,面容冷峻,不怒自威,孟胜当年在楚国,大将军屈丐与他一面之缘,屈丐临终之前,让夫人和管家阿福,带着两个女儿前来投奔。 墨家诸子百家之中,最为耀眼,却又是最难评判的一家。法家代表人物韩非子,曾经称赞道‘世之显学’,亚圣孟子,曾经不无酸楚的说道‘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朱是道家思想的代表人物,后面我们还会讲到,今天单讲墨家。 墨子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农民出身的哲学家,墨子创立了墨家学说,提出了“兼爱”、“非攻”、“尚贤”、“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乐”、“节葬”、“节用”等观点,以兼爱为核心,以节用、尚贤为学说支点。 墨家的信奉者,多以社会底层人士为主,他们以‘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为己任。墨者吃苦耐劳,严以律己。将维护公理与道义看作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墨者不同于那些坐而论道的百家学派,他们具有强烈的社会实践精神。他们是一个,有组织,有领袖,有学说的学术团体。 墨家的最高领袖,被称为‘巨子’,‘巨子’掌管一切。 墨子死后,墨家学派发生了分裂。有相里氏之墨,邓陵氏之墨,相夫氏之墨。 楚国邓陵子,此派多是‘墨侠’他们以游侠的身份,活动于列国之间,‘墨侠’反对各国的战争,认为这是天下大害,统治者为了一己的私利,而置天下百姓的大利而不顾。严重违背了‘墨家’兼爱非攻的思想。 ‘墨侠’通过刺杀,袭击等方式铲除那些腐朽的官商豪门。 齐国的相夫子,一群幻想主义者,妄想通过辩论的方式解决争端,他们反对用暴力去解决问题,甚至包括起义,希望能用柔和的方式去获得和平,在那个‘弱肉强食’,凡有血性必有争心的年代里,齐国相夫子一派墨家,如同一条涓涓细流,流到了干涸的沙漠之中。他们的理想,他们的主张,是那样的伟大,却又是那样的脆弱,直至被历史的大潮湮灭在,东周列国的滚滚红尘之中。 秦国的相里勤,一群技术流,相比于相夫子,他们要务实的多,相比于邓陵子,他们没有那么极端。在他们心中传承的是墨家的科学,墨家的技术。 他们依附在秦国这台战争机器之上,不断的完善改进着,墨家的科技与秦国相合作,使得这只老虎插上了腾飞的翅膀,加速了秦国吞并东方诸国的速度。 同时从一方面,将‘天下之大利’实现,国家一统之后,战争与死亡,就会远离普通的黎民百姓。 孟胜就是邓陵子一派的巨子。这些人虽然信奉暴力,杀戮。被列国所不容,但是他们一言九鼎,颇有君子风度。 当年孟胜与屈丐,虽是一面之缘,但是足以托孤。 只见夫人起身说道: “凌儿,福伯已经给你准备饭菜去了,你先到后堂换洗衣服,吃罢饭后,我会派人喊你,你快去吧!我们还有要是相商”。 客人也是起身,夸赞姑娘漂亮,凌洁哪有心思听这些,自己衣衫褴褛,羞臊死了,恨不得赶紧离开。听到义父和母亲这样说道,赶紧道谢离开,不在话下。 屈凌快步闪到后堂,今日这趟差事,原本没有自己什么事,巨子等人商议,只是让福伯,去刺探一下消息,未曾想屈凌心高气傲,死活非要跟着,众人没有办法只好让其前往,可未曾想到,她居然一人提前跑了过去,不等福伯居然擅自行动,还差点被赢稷抓去。 幸好福伯刚才用迷香,将屈凌迷倒,谎称劳累过度,遮掩了过去。孟胜等人,因为有客人在,也就没有过问,只是让屈凌躺在大殿旁边的椅子上休息,才有了开始的一幕。 早有侍女,准备好了热水。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侍女们说道。 “好吧!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屈凌霸道的说道,同是年龄相仿的人,伺候人的受尽呵斥,当主子的享尽富贵,人也不要埋怨,谁让你不会投胎转世。 早上与赢稷打斗之中,衣服早已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刚才在大殿之中,自己羞臊难当,现在自己一人,屈凌,将衣衫一件一件的脱下,因为打斗的时候,周身多有伤痕,原本打算洗澡,一碰水反倒有些疼痛。 屈凌随手拿了一条毛巾搭在腰间,在屋里四下找寻金创药。与燕姬虽是一奶同胞,但是这屈凌尚待字闺中,青春艳丽,风姿绰约自是那些少妇所不能比拟的。 一边涂抹,一边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姐姐怎么会和仇人赢稷待在一起?这赢稷虽是仇人,倒也长的一表人才,莫不是姐姐被他挟持?但是为何,还要出手救他?对了?那个小孩子是谁?莫不是姐姐已经和他有了鱼水之欢? 想到这里不觉脸颊发红,不住的咒骂自己。‘太不正经了,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经过那些,怎么会有小孩子。 屈凌双手挠头,脸色红晕,‘哎呀!不要想了,羞死人了,还是赶紧洗澡吧’。说着将身上的毛巾拿了下来,转身进入澡盆之中。 “小姐!吃饭了”门外是福伯的声音。或许是真的累了,屈凌在澡盆之中,居然昏昏睡去,要不是福伯来喊,没准就要睡到天亮了。 “小姐!吃饭了!”门外没有听到里面的回音,继续喊道。 屈凌赶紧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澡盆之中,睡着了,水虽然还是温热,但也可以感觉,自己睡了有些时候了。 “知道了!福伯!我这就出去”屈凌在里面喊道。 “那你快一点啊,小姐,要不饭菜一会儿就要凉了”福伯在外面嘱咐道。 “哎呀!知道了!真啰嗦!我在穿衣服!嫌慢,你来给我穿”屈凌觉得福伯催促的太过频繁,生气的说道。 福伯一听,知道大小姐生气了,随口说了一句, “巨子和夫人,一会儿还要有事吩咐,我先退下了”。屈凌在里面,到处找衣服,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换做平常人家,早就该嫁人,生孩子了,只是夫人一直娇惯,不忍心离开身边。 整日又和墨家的游侠混在一起,所以大大咧咧,虽然长得貌美如花,但是脾气秉性与男孩子,没有区别。就连自己的衣服也是到处乱扔,就这样找了好久才找到合适的衣服,穿上出门。 巨子和夫人,还在前殿和访客说话,吃饭的地方,福伯已经等待多时,见姑娘出来,说道; “姑娘今晚打扮的好漂亮啊!衣服应该找了好久吧?” 女人喜欢被人夸奖,是其本性,屈凌一听福伯夸自己漂亮,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但是一听后面的半句,怎么还有其他的意思吗?赶紧问道: “福伯,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好久才出来!说!你们谁在偷看我换衣服”说着,站起身来,四下环顾。 侍女们也知道这大小姐,就这么个疯癫的脾气,一个个的捂着嘴偷偷的乐。 福伯问话的时候,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刚放到嘴边,一听她刚才所说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茶水弄了一身,一边用手拍打衣服,一边说: “小祖宗,你可乐死我们了,我们哪敢看您洗澡啊?” 屈凌满色通红的问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好久才出来啊!” “唉吆!我的祖宗来,你看看这菜都凉成什么样子了?”说着福伯用筷子,夹起一条海鱼,因为秋凉的缘故,已经黏在盘底,动弹不了了。 屈凌一看,自己觉得好尴尬的,赶紧自己打圆场说; “那还不赶紧去热热,这样吃,还不闹肚子啊?对了福伯,你还没给我讲‘龙摇水鬼’的事来” 福伯一边吩咐侍女们去热菜,一边将身上的茶叶弄去,早有侍女,换上一杯新茶。福伯喝了一口,用手摸摸自己脸上的刀疤说道; “多少年不愿提起,今天既然你想听,我说给你听听!你也长大了该知道一些事情了”。福伯一边说,一边深情的看着这个自己舍命护下的孩子。 “‘龙摇水鬼’出的地支九宫,来的百丈崖前,‘龙摇水鬼’若是单单只是水性好,叫他们水鬼就可以了,偏偏多上这龙摇二字,可见意义非凡。 能上天摇动巨龙,这些水鬼,世代居住在海边,出海打鱼,难免会遇到飓风大浪,每遇到飓风大浪,这些小船被吹得偏离航线不知多少,远离大陆,偶然会遇到小岛。 这些小岛因为终年泡在海里的缘故,四周被海水冲刷的光亮如镜,海风将山石风化的粉碎。这些水鬼为了生存下去,迫不得已,爬到上面,搜素海鸟的鸟蛋为生。经年累月的磨砺,使得他们之中的人,毅力顽强,求生能力不在我墨者之下。 我们墨者穿着草鞋粗布的衣服,喝野菜汤,自己吃再大的苦也是心甘情愿。赴汤蹈火,到死都不会后退半步。这些‘龙摇水鬼’虽然吃的苦,不比咱们少,只可惜做了权贵的鹰犬,齐王的爪牙。面对我们依然凶狠残忍。 “那这百丈崖,岂不是难不倒他们”屈凌焦急的问道。 “是啊!也是天不亡我墨家啊!”白发老人说着,起身走到窗前,侍女们这时候也将热好的饭菜端了上来。 “来来,把这个放到我这里,不是这个,是那个”这个任性的姑娘,挑选着自己喜欢的饭菜,这些年墨家的变化,也是巨大的,白发老者,看着眼前的姑娘,眼神之中,充满了父亲般的慈爱。 “福伯!你快过来吃啊!边吃边说”。姑娘一边说,一边用手抄起桌上的一条烤羊腿,大口大口的咀嚼着,还不停的嘟囔着:“饿死我了!可把我饿死了”。这副吃相很难将貌美如花与姑娘联系在一起。与其说姑娘,倒不如说是,逃难的壮汉,几天几夜没有吃到东西,突然之间,有东西吃了,放开肚皮吃喝。 “慢点吃!慢点吃!”福伯边说边坐在位子上。 “福伯,你赶紧说啊!不耽误事!不耽误事!”自己大吃大喝,还要别人给自己讲故事,真是刁钻古怪的可爱。白发老者,或许已经习以为常,并不计较,自斟自酌起来,看着酒杯,又想起方才的那杯楚国米酒,不觉心底一阵酸疼。 对于嗜酒如命的人来说,如此佳酿,没能喝到嘴里,比借钱不还还要心痛。 “福伯!快说啊!”姑娘一边用手撕扯羊腿,一边催促白发老人。 白发老者喝了一口酒,顺手将酒杯放到桌上,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那一年的冬天十分寒冷,在加上远离陆地,就连墨者,都被冻的不轻,所以众人一起围坐在崖顶,燃烧牛粪取暖。本来好好的取暖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大家也许是害怕寂寞,想要通过墨辩,一可以活跃气氛,二来可以使大家忘记寒冷,不至于太过难受。 开始的时候,墨辩进行的相当顺利,大家踊跃发言,一个新来的墨者,因为论点太过极端,受到大家的责难,一时有口难辨,但是此人性情暴躁,愤怒至极的时刻,居然用手拿起烧红的牛粪,就往众人身上打去,大家急忙躲过。 这烧红的牛粪,落下了百丈崖,这从天而降的牛粪,正好打在一个‘龙摇水鬼’的头上,只听的‘唉吆’一声惨叫,不多时‘噗通’一声沉闷的落地声。 ‘不好’有入侵者,所有的墨者赶紧行动起来,纷纷到屋里取出兵器,消息室的墨者,急忙向消息室飞奔。紧张慌乱之中,有些‘龙摇水鬼’已经爬了上来。 多亏了他们爬上来,消耗了体力,要不然咱们还真不是对手”白发老者的手,在不停的颤抖,足见当年的那场大战,对他的影响是多么的深远。 “福伯!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在不停的颤抖”姑娘停止进食,一脸疑惑的看着白发老者 “没什么!只是当年的场景太过惨烈!多少同门好友,丧命于此”白发长者说着,将一杯斟满的酒,举过头顶,而后泼在地上,说道: “好兄弟们,你们走好” “福伯,你不要说了,我不听了,我不想看到你如此伤心”姑娘虽是顽皮,但是已经觉察到,老者脆弱的内心,白发苍苍,再也经不起,这么大的精神创伤。 说话之间,早有侍女来报, “小姐!福伯!巨子和夫人,请两位过去”。 “好!你去告诉巨子和夫人,我们这就前去”白发老者起身说道。 “诺”侍女退下回话不提。单数这大小姐,办砸了差事,还不知道如何描画,此时听到传唤,一时之间心里没底!赶紧拉住白发老者的衣襟说道: “福伯,我该怎么说啊?义父他们不会惩罚我吧?”姑娘脸上的惊恐,可以看出,墨家的制度还是十分森严的! “哈哈,我已替你搪塞过去了,今夜前去,肯定是那两位客人的事”。白发老者说道。 “那两位客人是谁啊?”姑娘问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福伯说着,先自己出了门。姑娘一听,福伯早已替自己抗下了这一劫,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看着福伯的背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生身父亲,那个万夫莫当的楚国大将军屈丐。呆呆的看着。 “想什么呢!小姐!还不快走!”白发老者,见自己走到门口姑娘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回头问道。 “奥!走”说着起身随白发老者一起赶往前殿。xh:194 第十二章行千里谋划大事得秘密悄然西行 这二人出的房门,几经回廊,按说离大殿不远,但这墨家总坛可不是一般地方,处处陷阱,步步机关,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忧。 孟胜一派,虽是墨侠居多,但对于墨家技术的传承,一点也不比相夫子一派差。当年‘龙摇水鬼’奇袭墨家总坛,墨家总坛死伤惨重。夫人将这对女儿藏到床下,出来战斗。开始两人还能等待,过了不久,喊杀之声越来越大,小屈凌好奇心重,非要拉着姐姐出来看看,姐姐执拗不过,和她一起出来。 未曾想,一个‘龙摇水鬼’正好从房前经过,一把抓起孩子,就往外跑,吓得小姑娘们嚎啕大哭,福伯听到哭声,赶忙回头看去,发现情势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迅速脱离战斗,向这边跑来。 孟胜和夫人也一起飞奔过来,三人将‘龙摇水鬼’围在中间,‘龙摇水鬼’一看逃脱不掉,转而想杀死孩子,值此千钧一发之际,福伯奋不顾身冲向前去,一把抢过孩子,转身之际,来不及躲闪被龙摇水鬼一刀将脸划开,鲜血直流,喷出的鲜血,正好喷到了龙摇水鬼的脸上,一眨眼的功夫,夫人和孟胜从后面,分别一剑,将这‘龙摇水鬼’结果了性命。ωww.xSZWω㈧.NēΤ 夫人和福伯分别抱起孩子,往后山躲避,孟胜在后面组织掩护。消息室里的墨者将进出的机关暗道全部封死。地支九宫也被重新开启,一时之间,进来的‘龙摇水鬼’成了瓮中之鳖,虽是如此,依然强悍善战。 巨子孟胜,不忍心如此下去,登高呼喊: “所有我墨家的弟子,统统进的密道”。所有墨者迅速脱离接触,闪入最近的暗道之中。顺势将所有的灯火熄灭。 百丈崖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的‘龙摇水鬼’,他们站在那里,来回晃动着手中的兵器,眼前却没有一个人。 黑暗之中,原本作为偷袭者的‘龙摇水鬼’一下子,失去了偷袭的对象,自己反倒成了明处的猎物。这些人虽然作战勇猛凶悍,多半是出于保卫自己家园的目的,今天的突袭,多半之人,并不希望前来。到底姜家的齐国,还是田家的齐国,对自己并没有多少关系,自己还是需要打鱼,晒盐才能吃上饭。 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龙摇水鬼’聚在一起,围成圆形防御工事,肩并肩,背靠背,刀刃一律向外,警惕的观察着黑暗中的一切。 “你我皆有是普通的劳动者,原本可以相安无事,为何今日前来袭击?杀我墨者?田和无耻之徒,篡权自立,人人得而诛之。|”孟胜站在房顶之上大声说着。 “我等贩夫走卒,捕鱼,晒盐为生,那管得了,是哪只鸟上台,你别装孙子,躲起来,有种出来,爷们再陪你耍耍,好拿着你们的人头回去领金子”领头的‘龙摇水鬼’放肆的大呼小叫,剩下的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充满了不屑和嘲笑。 “我墨者,原本打算,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为何执迷不悟”孟胜在房顶高声说道。 “呸!去你娘的,楚蛮子”说话之间将手里的武器扔向孟胜,随之向这边杀将过来。 众位墨者执事说道: “巨子!这些人已经走的太远了,回不来了” 短暂的沉默,风呼啸而过,‘龙摇水鬼’眼看就要冲到近前。孟胜一声叹息。 “哎!放箭!启动机关!” 瞬间墙壁之上的弩机,万箭齐发,地下的石板,依次打开,未被射死的‘龙摇水鬼’也被跌入万丈深渊。 杀人立威,经此一仗,墨家虽是死伤惨重,但是声名远播,诸侯国再也不敢擅自前来挑衅,齐国更是将此处的沿岸百姓迁往他处。 自那时开始,墨家的百丈崖上,有了问答的环节,地支九宫也变的错综复杂,百丈崖也重新被人为的打磨干净。 两人来到大殿之上,客人早已退下休息。孟胜与夫人正在说着什么,看他们进来,说道: “凌儿,福伯赶紧过来,各位执事一会儿就到,咱们先谋划一下” 两人因为没有外人在场的缘故,也就没那么多顾及,几步上前,来到近前。见到二人坐下,夫人先开口说话: “你们可知,今日前来的二人是谁?” “从服饰装扮之上,不像是中原人,倒有些与我楚国西北的蜀人,有几分相似”福伯开口说道。 “福伯,不愧为老江湖了,确实是蜀人,那你或许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孟胜开口问道。 “这个?属下只是猜测,并未有确切的答案?”福伯略显无奈的回答道。 “哎呀!义父,你还是赶紧说吧,我们才刚到,又没和他们说过话,怎么知道他们是谁?”。屈凌待在一旁插不上话,早就有些急躁,所以开口问道。 “凌儿,不得无理,今日是我墨家巨子,召集各位执事来此议论大事,原本没你什么事情,只因你此次前去打探消息有功,你义父才破例让你参见,一来是历练你,二来你也说说此次前去刺探的情报,你怎可如此毛毛躁躁,成何体统,一会儿还不让各位执事耻笑?”夫人坐在位子上,端庄大方,说话还是那样的令人信服。 “是!女儿知错了”屈凌听到自己的母亲教诲自己赶紧起身行礼,赔罪认错。 “夫人,凌儿,还是小孩子!不要与她过分计较!”,虽是养父,孟胜对待这个女儿,视同己出,并未有不一样的地方。反倒是多了一些溺爱。 孟胜接过话头说道: “这二人是蜀国国相陈庄夫妇,此次前来是想联合我墨家。意图行刺秦王,使秦国能够撤出巴蜀,怎奈何东方诸国,对此极其冷遇,多以路途遥远为由,拒绝参加行动。” 说话之间,早有侍女来报, “禀报巨子,各位执事,已在门外等候,是否请他们进来” 孟胜停下话头说道: “赶紧有请,你们先考虑一下,我墨家尚同,一会儿各位执事肯定会有不同看法,你们先听听其他墨者的意思,万不可草率发言”,说着用手摸摸屈凌的头发,对这个养女的爱!更多的是对已经故去屈丐的怀念,还有感激夫人为这个组织所付出的努力。自己一介武夫,要是没有夫人的谋划组织,自己是很难做到巨子的位子上的。再加上小姑娘聪明可爱,虽然有些跋扈嚣张,但在长辈的眼里,并不为过。 说话之间,各位执事鱼贯而入,墨家都是社会底层的人群参加,所以衣服装饰,也是千差万别,更因为墨家主张,苦练修行,一视同仁,所以多半墨者执事也和众位墨者一样,短衣草鞋。 孟胜起身,来到大殿之中,墨家议论事情的时候,所有人围坐一起,并未有权利,地位的差别,巨子也不能例外。夫人,福伯还有屈凌一起随孟胜走下座位。 “参见巨子,夫人”众位执事行礼问道。 “大家都来了,今日将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大家议论一下”。孟胜说道,随之坐到地上,众位墨家执事,看到巨子坐下,也都随之坐下。 “巨子!有何事需要,我等一起‘墨辩’”。耕柱子边坐边问道。 看着大家都已立地而坐,孟胜起身说道: “秦国占领巴蜀之后,继续推行****,残害巴蜀百姓,又派遣李冰修造都江堰,压迫巴蜀民众做苦力,死伤无数,毁坏蜀人宗庙。秦国占领巴蜀之后,土地扩展千里,又兼得粮食丰足,对待东方诸国的态度,更加飞扬跋扈,动不动就以开战相要挟,东方百姓苦不堪言,天下苦秦久矣。 蜀国国君派遣国相陈庄夫妇,前往东方,求救于东方诸国,诸子百家,今夜已来到我墨家总坛,诸位以为如何?” “这还不简单,巨子让我进的咸阳,我一定将那武王嬴荡的脑袋碾碎。”一位墨家执事说道,但见这位墨者,身高足有两米,虎背熊腰,四肢粗壮,就连手腕处,也足已赶上普通人的大腿,由于双脚过于庞大,已经没有合适的草鞋装着,所以只能赤着脚走路。声音洪亮,犹如寺庙里的洪钟,震得在座的各位,纷纷用手揉搓耳朵。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齐国大力士孟说,孟说孔武有力,当年在齐国都城临淄充当孟尝君的食客,一餐之内,就能吃掉一只肥羊,众人视其为魔鬼,孟尝君见他生的如此雄壮,食量虽大,但是力能扛鼎,甚为欢欣,特意赐给他一处田宅,供他使用。 孟说是出了名的孝子,看到自己在临淄已有了立足之地,欢喜不已,决定回来家接她的老母亲到临淄享福。 孟说跟孟尝君说: “我有幸能够得到你的赏识,现在有了田宅,也算是富有的人了,可是我的老母亲依然,生活在没有房顶的屋子里,每晚都有星星陪着睡觉,如果再有风雨的天气,整晚都无法入睡。我听说,自己富贵了,而忘记自己的父母,是极其不道德的行为,如禽兽没有分别,今天我特意来向您请假回乡,接来我的老母亲,一来可以整日见到自己的母亲,二来作为子女,也可以早晚为她进奉一些松香甜软的食物。” 孟尝君说:“善良的人总会有好的归宿,我真的替你的老母亲感到骄傲。同时也为自己感到骄傲,能够有你这样孝敬父母的人,常伴左右。我听人说,能够善待父母的人,就能够善待自己的朋友,能够孝敬父母的人,就能够为知己去死。孟说!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今天我送你十两金子,作为路上所需的盘缠。”说着命人从府中取出十两金子送给孟说。 “我未曾给您带来丝毫的利益,你却如此器重于我,又怎能不使我为你慷慨去死呢?这十两金子,我不能要!因为我的家里还有老母亲,我无法抛下她,而随您跋涉千里。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孟说说着将金子放在了地上。 “真乃壮士也,来人取酒,我与壮士痛饮一碗,等待壮士早日归来”孟尝君边说,边将酒水一饮而尽。 孟说起身告辞。 人世的事,总是那样的离奇波折,孟说回家接自己的母亲到临淄安享清福,本没有错,却无意之中将自己的老母送入了黄泉路。 孟说背着老母途径一片山林,老母口渴难耐,孟说将老母放在路边,到河边取水,未曾想被占山的强盗杀害。孟说取水回来见自己的老母身首异处,行囊包裹,被洗劫一空。 一气之下,循着强盗回去的路线寻找,找到了一个村子,这些强盗,原是此地的山民,见财起意,本想抢的钱财就走,怎奈何孟母,性情刚烈,不肯就范,山民无意之中失手杀人。 孟说哪里管得了这些,一怒之下,将全村数十口人尽皆杀死。也是一怒之下的冲动之举。事后后悔不已,若是回的临淄,定然会给孟尝君惹得一身麻烦,逃亡他国,自己于心不忍,杀人者,死有余辜,但是那些无辜之人,何罪之有。今日反被自己残忍杀害。 孟说自知罪孽深重,找的一条绳索挂在树上,想要就此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天不亡人,正赶上夫人南下楚国祭奠亡夫屈丐路过此地,将他救下。带回了墨家总坛,孟说将自己的遭遇,和一时冲动误杀好人的事情说给夫人听。 夫人对他说: “大丈夫生立在天地之间,何人不曾犯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今天下大乱,皆因贵族之间,为了自己的私利,而不把百姓的疾苦,放在身上,苛政猛如虎,才使得这些人,不得不铤而走险,最终铸成大错。这一切的根源所在是,列国的征伐所致。” 孟说经夫人一番教诲,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决定留在墨家,充当墨侠,为天下苍生,诛杀暴君权臣。 “孟说!不可鲁莽!先听听其他墨者的看法”夫人说道。孟说见到夫人开口,自然不再言语。 “巴蜀小国,与我相距万里救他又有何用?再者我听说当年秦军出兵伐蜀,道路险阻,山重水复,沟壑纵横,蜿蜓崎岖,最为奇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司马错无计可施,张仪献计策于秦王,秦王命人打造五头石牛放到蜀国边境,夜里偷偷在石牛屁股上放上金子,谎称石牛每日都能产金无数,说是要送给蜀王作为礼品。 这蜀王鼠目寸光,不知是计,居然派出大力士,在死伤无数的前提下,开凿出了蜀道。 拉金子的石牛没得到,反倒被秦军几万精兵,打的亡了国!这等人等救他做什么?与我墨家在一起还跌了咱们的身价”。耕柱子大声说道,从他的言辞之中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极其骄傲自负的人。 众人听他说的不无道理,纷纷点头称是。孟胜见耕柱子如此嚣张,毫不谦虚,有些违背墨家的宗旨,身为巨子,自己有责任规劝自己的门人。孟胜说道: “耕柱子,我来问你,我有一匹千里马,还有一头耕牛,今天我要到秦国去,我是该骑马?还是骑牛?” “巨子,当然是要骑马了,千里马日行千里,牛怎么可以比的了”。耕柱子回答道。 “耕柱子,那我再来问你,我有良田百亩,春来播种,需要翻耕土地,是用马?还是用牛?”孟胜继续问道。 “巨子,当然用牛,牛力气大,肯吃苦。是马所不能比的”。耕柱子说道。 “那我今天让千里马耕田,让耕牛驮着我去秦国,你们能说,马不是千里马?牛不是好耕牛吗?”孟胜继续询问耕柱子。 一阵沉默之后,耕柱子幡然醒悟,面有愧色的说道: “巨子,我明白了,我不该如此猖狂,以自己的眼光,来评判事物的对错,更不能将自己的长处和别人的短处相比较,还请诸位墨者引以为戒”。耕柱子坦诚不公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众位墨者纷纷点头称是。夫人见大家的意见已经发生了偏转,自己再加上一把火,就能扭转局势。所以开口说道: “诸位,我有话说。秦国占领巴蜀,国土扩展千里,李冰都江堰修筑成功以后,巴蜀之地,变成了秦国的粮仓,为东进中原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巴蜀之地物产丰饶,胶漆之材,车甲之俸,数不胜数。又将巴蜀的精兵悍将抽调入关中,寻机东进。东方诸国,鼠目寸光,不识大体。 若是能将秦军赶出巴蜀,秦国将失去稳定的战略大后方,秦国的物资储备,当不足以支撑它的对外战争。秦国的国力也不足以支撑它的‘连横’策略。 东方诸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秦国围困在函谷关里,让他在西域胡人那里称王称霸好了。我关东百姓也不用,惨死杀场,也可以安居乐业。 今日蜀王派遣陈庄夫妇前来联合东方诸国,希望东方诸国,能够起兵相应。这些王公贵族,未能远谋,贪图眼前的安逸富贵,置天下苍生于不顾,拒绝了蜀王的邀请。 我墨家被世人尊为‘无冕之王’皆因我等以天下之利为利,以天下之害为害。所以才受到世人的尊崇。 我墨者不能置天下苍生而不顾,今日我等希望众位执事,能够认清时局,以大局为重” 众人听得夫人所言,句句在理,不觉纷纷点头称是。 孟说站起来说道: “我愿意进入秦国,杀死秦武王嬴荡,扰乱秦国的朝堂”。众位墨者起初还分为两派,各执一词,现在意见基本统一,决定联合蜀王,刺杀秦武王嬴荡,相应蜀国的起义运动。 孟胜一看大家群情激愤,赶紧起身说道: “屈凌今日刚刚从,秦公子赢稷的住处赶回来,对于秦国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屈凌你还不赶紧将你知道的情况,当着众位执事的面,说一说”。 刚才屈凌就准备发言,奈何这些人,多是长辈,自己又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更加之开始的时候孟胜早有嘱咐,所以自己迟迟没有说话,现在听到义父喊自己的名字。高兴的一跃而起,旁人都是慢慢起身,她这突然的站起来,倒把身旁的人,惊吓的不轻。 “小姐!你慢点!”福伯在一边拉着屈凌的衣襟说道。 “没事!我知道”。由于坐的时间太久,突然起身,一下子头脑充血,差点跌倒在地,好尴尬的感觉啊!所以笑脸变得通红。但是毕竟轮到自己发言了,总不能等到脸不红再说吧。所以还是硬着头皮说起来: “秦国公子,虽然是在列国作为人质,但是他们行动自由,而且大多拥有财宝无数,多是用来收买那些权贵,为他们刺探情报,还有就是收买游侠,为他们卖命。这些公子的侍卫,虽然都是普通人打扮,但是个个身手了得,估计因该是‘飞羽骑’的人,还有‘飞羽卫’多以这些住所,为联络基地。及时的汇总,收发往来信息。 今日我们如果想要,进入咸阳,而不被‘飞羽卫’察觉,要么将沿途‘飞羽卫’收拾掉,要么派出少量墨者进入咸阳,不要暴露目标” 夫人和孟胜相互看了一眼,心想这姑娘虽然顽皮,没想到墨辨起来居然是头头是道。 “这沿途击杀‘飞羽卫’一来耗费时间,二来容易暴露,三来若是被他们纠缠,恐怕到不了咸阳,就被人抓了起来。还是我自己一人前往如何?”孟说站起身来说道。 巨子考虑了一下,说道: “大家如无异议,今天咱们暂且到这里,天色不早,明日咱们再做计较如何”。众人一愣,不知道这巨子到底唱得那一出戏,纷纷起身告辞,回房休息不再话下。xh:194 第十三章 虚虚实实真真假庙堂之上起纷争 众人退出以后,屈凌疑惑不解,事情已经如此明朗,义父为何不能早做决断。正要起身询问,反被福伯一手拉住,摇头示意不可乱说,屈凌何等机敏聪慧之人,当然也就不再说话,虽不明白,但还是将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一夜无事,众人早早睡去,权且不提。 第二天一早醒来,屈凌还在被窝里熟睡,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她惊醒。屈凌赶紧起床,穿好衣服,开门一看,居然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你起的好早啊!姑娘给您请安了”说着就要下跪行礼。 “好了!好了!看把你能的,还会行礼了,去了一趟燕国长本事了”。夫人高兴的将屈凌拉起来,嘴角的笑容可以看得出,她对自己的女儿今天,包括昨天的表现是相当满意的。夫人左右看了一下,见没有人,进的门来,顺手将房门关上。 拉着女儿的手走到床边坐下,缓缓的开口问道; “凌儿,我来问你,你可见到了你的姐姐?她还好吗?”夫人关切的询问道。 “这个!”屈凌一开始并不知道福伯怎么向母亲汇报的情况,昨夜墨辨的时候,也没有提起此事,早知道这样应该提前问问福伯好了,此时母亲突然问起,自己一时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沉默片刻之后,说道: “福伯,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您怎么还要问啊?” “就你和福伯,那点把戏,骗得了巨子,还能瞒得住我的眼睛,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一手把你拉扯大,你有什么心思,还能逃得过,我的眼睛,说吧!你姐姐还好吗?这些年怎么样了?”夫人眼神之中略带急切。 屈凌一看自己的这套把戏,在母亲,面前根本玩不转,所以也只能实话实说起来。 “母亲!姐姐很好!我看他怀里抱着个孩子!孩子喊她妈妈!”屈凌说道。 听到这里,夫人高兴的眼中都有泪水溢出,高兴的问道: “是吗?我当外婆了!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不知该有多高兴!我们屈家有后了。”母爱的天性在隔代之间,显得更加细腻。夫人赶忙问道: “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长得漂亮吗?” “隔得太远,看不出男女,只是见得孩子,眉心之间有一红色胎记,状如烈火,甚是奇特!也就是一岁多,不到两岁的样子”屈凌一边说,一边用手描绘出一团火的样子! 夫人边听,边用手不停的掐算,口中不停的嘀咕: “我想应该是个姑娘,而且这个姑娘,长大之后,肯定有了不起的成就” “您又没见到,怎么可能知道男女啊!”屈凌不屑一顾的说着,小嘴翘得老高说道: “母亲什么时候,也会算命了?您老人家受累给我也掐算掐算。” “死丫头,净拿你母亲开玩笑!”边说边用手拍打自己的女儿。 屈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再躲闪,仍凭母亲拍打,夫人一看姑娘不再躲闪,自己也是一愣。心里还泛起了嘀咕,这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躲闪啊? 只见屈凌一脸严肃的抬起头来,问道: “母亲,我来问你,为何要骗我说,姐姐已经死了” 夫人沉默了片刻知道今天再也瞒不下去了,开口对自己的姑娘说道: “你可还记得,当日那个假扮墨者的‘飞羽卫’在我墨家总坛被抓?” “记得!怎么了,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屈凌问道。 “姑娘,你还是小啊!涉世未深,三年之前,我墨家就出了内鬼,一直潜伏在总舵之中,墨家的风吹草动,天下诸国尽人皆知。你姐姐为了查出内鬼,不得不以,失足坠入百丈崖为由,离开墨家总坛,秘密查访,最后发现一切消息都在秦公子赢稷的身上汇集,所以才潜伏到他的身边。 未曾想两人居然有了感情,还有了孩子,真是不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想的” 屈凌赶紧问道: “母亲,查出内鬼是谁了吗?” 夫人说道: “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此事” 屈凌说道: “母亲您有何吩咐,尽管说就是,为了擒拿内鬼,凌儿在所不辞”一边说,一边还打出一个壮士抱拳的姿势。 夫人看着眼前的女儿,知道她已经开始慢慢长大,等到真正成熟,还有相当的一段路要走,但是她已经在路上,不停的历练,不停的完善,总有一天,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舞台,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土地并且开出最美的花朵。 “昨夜墨辨,事关重大,巨子和我一时之间,还不能判断谁是内鬼,所以并未作出明确指令,就是不想打草惊蛇,引起对方的注意。昨夜我已经和巨子商议明确,今夜由你和孟说护送陈庄夫妇回蜀为由,秘密西行,你们先到临淄,在那里楚国阳城君的人,会在那里接应你们,将你们扮作西行贩盐的客商,一路不要做任何停留,直奔洛阳,等到了洛阳,陈庄夫妇会南下楚国郢都,在那里乘船西进,返回蜀国报告蜀王,同时发动起义。你与孟说一路西行不要停留,入函谷关直奔咸阳。秦国法律森严,东方旅客都要登记造册。 所以你们到达咸阳以后,不可擅自行动,你们先住在秦国市坊的‘古风酒楼’之中,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出来联系你们。 一切行动,都需要听后指令,万万不可擅自行动。知道吗?”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站在自己面前的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一个真正的墨者,一个面对死亡连脚后跟,都不会往回挪动半步的墨者。 与此同时,一场关乎中国历史发展走向的辩论,在秦国的朝堂之上展开。关于是否进军中原夺取周王朝统治权的辩论!双方各持己见,一时之间难以权衡,秦武王嬴荡端坐在朝堂之上,仔细听取着各方的意见。 张仪率先走出,这位‘一言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雄师’的前朝重臣。等到了新朝代,已经觉察到了风向,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当初自己听信宣太后的许诺,期望能够使公子赢稷登基,怎奈何,未能如愿,但却在秦武王嬴荡的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而今新主登基,张仪想着如何能够立功赢得武王的宠幸,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大王!周德虽衰,天命未改!今日进兵中原夺取周王室的天下,臣下以为万万不可?”张仪说道。 “啊哦!张子,寡人听说你在先王时期,就曾经不断地鼓动先王,东出函谷,‘挟天子以令诸侯’,与司马错将军争得面红耳赤。今日为何,却唱起了反调”。秦武王自来不喜欢张仪,这一派的纵横家,手无缚鸡之力,文不能写出锦绣文章,武不能上马杀敌,整日里就知道在君王身边,嚼舌根子,拿着自己的观点鼓动怂恿君王,还美其名曰;献言献策。 “大王,此一时彼一时也,先王在时,东方诸国相互征伐,无暇西顾,我大秦国力也无法与今日相提并论,东出函谷,‘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当时的最佳选择。 当年齐桓公之所以能成霸业,皆因为管仲所提出的‘尊王攘夷’的策略,借助周天子的权威来震慑和威服诸侯,并帮助天子树立威望打击不臣服的四夷。 而今列国之中,我秦国一家独大,东方诸国为求自保,相互抱团,形成合纵之势。已有先例。 而今若是我大秦主力东出函谷,兵进中原,势必会引起东方诸国的恐慌,生死存亡之际,再次走向‘合纵’,我大秦帝国,多年以来苦心经营的‘连横’之策,必将毁于一旦。 东出洛阳,必经韩国宜阳,宜阳八里之城,带甲十万,粮食堆积如山,可以食用数年。韩国地方千里,北有巩、洛、成皋那样的坚固的地方,西有宜阳、常阪那样的险要,东有宛、穰、洧水,南有陵山。方圆千里,精兵数十万。天下精良武器都出自韩国。溪子、少府、时力、距来等弓,能够射出六百步之远;韩国的剑戟都出自冥山、棠溪、墨阳、合伯,邓师、宛冯、龙渊、大阿等宝剑都能够砍断牛马,刺中鹄雁,击溃强敌;至于盔甲、盾牌、皮靴、护具,无不具备。凭韩军的勇猛,武器的精良,完全能够以一当百。 我大军东出函谷。兵力少,杯水车薪不足以成事。兵力多,必然造成后方空虚,近来斥候密报,蜀国国相陈庄夫妇,经楚国秘密东行,联络东方诸国。此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大秦不可不防。 若我大军与韩国形成胶着,魏国乘势来犯,我将如何应对?‘魏武卒’天下劲旅,当年吴起凭借五万河西军的魏武卒,大战我秦军五十万主力,历经大战七十二,全胜六十四,其余不分胜负。我秦军的尸骨至今残留在河西啊?”。张仪声情并茂的演讲,不愧为战国最为出色的纵横家。 一下子将朝堂之上的风气扭转。 秦武王一看局势瞬间形成了一边倒,赶紧说道: “张子,好口才,寡人钦佩之至,你且退下休息,”说话之间秦武王嬴荡,站起身来,这个高大帅气的秦国新君,原以为孔武有力之人,皆是满目丑陋之辈,未曾想,还有如此英俊潇洒的君王。 嬴荡看着张仪进入朝班站住,缓缓的开口说道: “寡人生平有个小小的愿望,希望能够坐着车子,经过三川,到达大周的都城洛阳,去看一看九鼎的模样,就算是死,也是心甘情愿啊!”说着不无感慨的看着大殿之下的众位臣工。 这大殿之中的人,皆是人中龙凤,人精中的人精,一下听出了,秦武王嬴荡的弦外之音。 张仪也在暗暗叫苦,‘坏了,今日恐怕凶多吉少,原以为能够说动武王,不要贸然出兵,破坏了‘连横’的国策,没成想这武王居然执意要灭掉周天子”。 张仪紧走两步,准备再对秦王展开一统说教,能够使他改变主意,正欲开口,却听得另一个声音,这个声音的发出,对于张仪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张仪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张仪!你这个无耻的小人,寡廉鲜耻,最不讲信用,反反复复为了自己能够得到君主的恩宠,不择手段,不惜出卖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国家。我大秦庙堂若是,再让你这样的人待在这里,岂不是要让天下人笑掉大牙!”,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智囊”樗里疾,樗里疾又称樗里子、严君疾,战国中期秦国宗室、将领,秦孝公庶子,秦惠文王异母弟,秦武王嬴荡的叔叔,因足智多谋,绰号“智囊”,被后世堪舆家尊之为“樗里先师”。 当年樗里疾险遭张仪陷害,差点失去性命,幸亏宗室之人多有求情者,樗里疾才仓皇逃出秦国,躲过一劫,狼狈不堪,引为平生耻辱,发誓与张仪不共戴天。 秦武王嬴荡登基之后,樗里疾才回到秦国的朝堂之上。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张仪当年客居秦国,仗着先王的宠幸,作威作福,飞扬跋扈,又加上嘴上无德,不知得罪了多少权贵重臣。 这秦惠文王驾鹤西归,张仪自然没了靠山。那些平日里受尽张仪欺凌的大臣们,一看樗里疾挑头批判张仪,那还不赶紧上前煽风点火,一吐心中不快。 一时之间整个秦国朝堂,变成了讨伐张仪的阵地,大家七嘴八舌张罗着张仪的过失,一桩桩一幕幕,有的,没的,什么事难听说什么,什么事见不得人说什么,管他是不是张仪做的,今天你就全兜着吧。 什么月黑风高夜里调戏寡妇,到市场买东西不给钱,到酒店里赊账,偷看侍女洗澡。 张仪心里那个憋屈啊!‘我有那么不堪吗?你们这群小人,看我今天失了势,一个个的落井下石。也没个人出来帮我说句话’ 秦武王嬴荡这个乐啊!偷偷的抿着嘴笑,自己虽然不喜欢张仪,但是张仪不管怎么说,也是先王的宠臣,也为大秦帝国的崛起居功至伟,自己虽然心里也想骂张仪,总不能先王尸骨未寒,就把人家的宠臣骂个狗血淋头吧。再说自己身为王侯,和大臣们搅合在一起对骂,传扬出去,还不被天下人笑掉大牙啊。 反正自己不能骂,那就看着别人骂,自己也能跟着出出气,反正也没什么事。 张仪可不这么想,张仪抬头看看秦武王嬴荡正在那里偷偷的乐,心想坏了,张仪自己心里清楚啊,这一朝天子一朝臣,武王本来就不喜欢自己,再加上今日樗里疾在朝堂之上的这一闹,自己恐怕是在秦国呆不下去了。 得想个法子离开秦国,要不然,今天他们敢骂我,明天就敢杀我,再说秦武王嬴荡喜欢偏听偏信。有一年秦武王生病,秦武王周围的人说: “君王的病好奇怪,在耳朵的前面,眼睛的下面,未必能治好。如果弄不好反而会使耳朵听不清,眼睛看不见。” 秦武王把这话告诉了医生,医生听了很生气,把治病的砭石重重的摔在地上,说: “君王一边同懂医术的人商量治病,一边又同不懂医道的人一道败坏事情,干扰治疗,假使像这样掌管秦国的内政,君王的一个重大举措随时都有亡国的危险。“ 张仪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看来今日得想个体面的理由离开秦国,否则性命不保啊! 心头一亮,对了,不如这样!看张仪如何巧计脱身,观秦国庙堂何去何从。 第十四章 张仪妙计巧脱身 话说张仪已经觉察到了身边的变化,失去了秦惠文王这座靠山,自己在秦国的历史就要灰飞烟灭,若不能激流勇退,搞不好就要身首异处。【愛↑去△小↓說△網wqu】 张仪不愧为经久官场的老手,对于改变自身处境有着极高的天赋,他迅速阻止自己的支持者与反对者争辩,自己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秦武王嬴荡还在上面偷着乐,希望群臣使劲骂张仪,好让张仪出丑,也很期待张仪能够舌战群雄,展示一下自己的舌辩之才。 “都说张仪厉害,也没亲眼见过,倒是希望今日张仪能够爆发一下,也好让寡人见识见识鬼谷子的高徒如何纵横捭阖。”秦武王嬴荡心里不停的盘算着。人就是这样,看热闹的,每一个嫌事大的,事越大才越有看头不是吗? 刚才张仪阻止自己的支持者与反对者对骂,樗里疾这伙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以为张仪自己要亲自上阵,一个个的如临大敌,手心里的汗都攥出来了,要论打仗,几十个张仪自己都不会眨一下眼,只是这庙堂之上,是不能动兵器的。论起口才,这一群人加起来,也不是张仪一人的对手。 什么楚王,韩王,魏王,齐王,燕王,都是些什么级别的人啊!那一个不是被张仪说的神魂颠倒,不分黑白啊!就凭自己这些瞎编乱造的胡诌八扯,上不了台面的事情,跟人家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尐説φ呅蛧 秦武王嬴荡,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心想: “吆喝!看来老头子被人骂烦了,准备还击了”心里想着,赶紧将身子坐好,屁股不自觉的往前挪了挪。希望不要错过张仪的雄辩大论。 等了好久,也不见张仪说话,大殿之中,原本激烈的争吵,变得零零碎碎,最后以张仪为圆点,不断往外,声音一步步的减小,最后整个大殿之中,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银针落地都能听得真切。 个人心怀鬼胎,不知道张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樗里疾一伙人更加紧张,但也不敢贸然发起进攻,张仪执掌秦国大权多年,谁敢保证,自己的把柄没有被他抓住,若是仓促出头,搞不好没把张仪搬到,反倒惹恼了张仪,张仪再将那些把柄添油加醋的在大殿上一吆喝,估计自己也就完了。 张仪的拥护者,因为是跟随张仪,而且是既得利益者,张仪若是倒了,自己也就随之失去了,现在的权势,自然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原本是在讨论到底出不出兵的问题,现在倒好,成了秦国朝堂之上的内战。 秦武王嬴荡屁股都快从椅子上挪下来了,开始他还以为,张仪站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攻击别人,大殿里太吵,自己听不清楚,自己又不好意思走下来听,这要传扬出去,还不让人笑话,自己身为一国的君王,为了听自己臣子吵架,连朝会都不支持了,位子都不坐了,跑到大殿里群臣之中听人吵架。 没有这回事,这也就是在以前,政治格局比较清明的时候,要是放到明清两朝,早把你抓起来了,没准午门外,就有人等着了,从此以后你家里也就不用给你再准备饭菜了。 一个个跪在那里,规规矩矩,连头都不敢抬,不是不想抬,只是这一抬头,罪过就来了,‘仰面视君,有刺王杀驾之嫌’皇帝一发火,旁边的羽林卫士上前,二话不说,拖出去,斩了! 战国世代虽然没有这些规矩,但是基本的礼仪还是存在的。君王上朝,头戴冠冕,防止有人窥破君王的心思。 等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见张仪说话,大家都在纳闷,没准这老人家,是在酝酿感情,期待愤怒的爆发?秦武王嬴荡,年轻才二十几岁,见张仪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心想这老家伙,是不是被人骂晕了,不知道还击了,再怎么说我虽然不喜欢他,可要是没有他,秦国估计早就被六国‘合纵’给打垮了,算了,我还宽慰宽慰他吧。秦武王嬴荡心里这么一想,率先开口说话了,说道: “诸位朝臣,张子为我大秦立下不世之功,你们所讲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皆是人之常情,瑕不掩瑜,瑕不掩瑜” 张仪在底下一听,心想‘好吗!这就算给我平反了,什么叫人之常情,什么叫瑕不掩瑜,我几时勾引寡妇?又几时偷看侍女洗澡?我连饭都不用自己做,什么时候去买菜,不给人家老太太钱了?算了!还是说办法赶紧脱身吧!就冲这个人之常情,瑕不掩瑜,早晚我也得倒霉,俗话说‘三人成虎’,今天你秦武王还说瑕不掩瑜,没准明天就该批评我不守礼法,后天拖出去斩了,啥事没有。 自古帝王家少有人情味,为了大局什么不能抛弃啊!算了!算了!自己还是逃命要紧’。 张仪听秦武王嬴荡说完,出的朝班,大伙一看,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老家伙终于要爆发了,秦武王嬴荡,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心想‘老家伙总算出来了,看看他怎么说’。 “启禀我王,若是我王执意东出函谷,灭亡周朝,我有一个想法想要说一说,只是时间仓促,可能不那么成熟完善,希望我王能够接纳”。 秦武王一听,心想‘老家伙,我这等你骂人,等了这么久,你居然不骂了。真无趣,’想到这里,赶紧将屁股挪了回来,正襟危坐。 樗里疾一伙人,正在紧张,没想到张仪,一招虚晃,居然没接招,更没有反击,个人心里不停的盘算,张仪诡计多端,这又出什么幺蛾子,还是防着点为好。 “张子!你有何话讲,尽管说来”。秦武王嬴荡,又恢复往日的严谨,开口询问道。 “大王,从我们秦国的角度出发,只有东方诸国相互征伐,彼此消耗,此消彼涨,我们才能牢牢的把握主动,将精兵置于函谷关上,天下有变,兵发中原。 如今,我听说齐国的君王恨透了我,扬言说,我张仪到哪个国家,他就派出军队攻击哪个国家。 我希望大王能够将我这个不成器的人派往魏国。 齐魏两国本来就有罅隙,今天我再到魏国去,齐王肯定会派遣军队攻打魏国。 齐国的‘龙摇水鬼’和魏国的‘魏武卒’都是天下的精锐,两者相遇自然是一场大战。如同两只老虎一样,彼此撕咬,你咬住我的腿,我咬住你的尾巴,彼此死死的咬在一起的时候,谁都难以离开。 大王您就可以,利用这个间隙,派出咱们的军队。攻打韩国,夺取宜阳,我们的军队开出函谷关后,不要招惹其他的国家,直接挺进,等到大兵压境于洛阳城头时,我想周天子,一定会将您喜爱的九鼎送给您。 大王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占领周都,拿到周天子掌握天下的地图户籍,这是成就帝王的功业啊!” ”张仪侃侃而谈,条理清晰,听得秦武王嬴荡,内心一阵悸动,不觉开口称赞; “妙计!都说张子一言之辩,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张子!寡人即刻为你准备礼物,命你持我秦王符节前往魏国。” 秦武王嬴荡不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听张仪献长策,也是最后一次。整个秦国庙堂之上,那些反对张仪的人,一时之间,觉得张仪居然如此高大伟岸的形象,居然能够为了秦国献出自己的生命,自己还在不停的责难这位老人,众人纷纷对他投来钦佩的目光。 “大王,在下即刻启程,赶赴魏国”。张仪说道。 “张子为何如此仓促,待明日你我君臣痛饮一杯再行如何” 经过刚才的一番论战,秦武王嬴荡反倒觉得张仪并没有那么讨厌,只是自己不喜欢他罢了,对于秦国,张仪是愿意献出生命的。所以也不想开始的时候,那样挪揄张仪,现在的口气变得和缓,充满了对贤臣的尊重。只是这一切即将化为泡影。 “大王,天下之事,风雨变幻,老夫已经垂垂老矣,若不及时动身,恐怕误了君王的大计”张仪言辞之中,时时处处在为秦国谋划着想。搞的秦武王嬴荡都不知所措。 心想‘这老头真有意思,没想到还是个急脾气,对秦国如此用心,到底是他的秦国,还是我的秦国啊?转念一想,算了!要是所有人都和张仪一样能干,我岂不是,轻松了许多,可有时间多举鼎玩乐’想到这里,赶紧说道: “张子,你去准备三十车礼物,随你一起前往魏国。即刻出行”。 张仪跪倒在地,辞别秦武王嬴荡,这个朝堂见证了自己的辉煌,自己当年就是站在这里振臂高呼‘我是张仪,我为名利而来’,得到秦惠文王的赏识,游走于列国之间,为大秦创造了不世之功。 今日还是这个大殿,早已是物是人非,自己的故事,即将结束,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 张仪最后看了看秦武王嬴荡,看看群臣,缓缓的走出大殿。出的大殿,太阳才刚刚升起,秦国的早朝还没有结束。朝阳洒在身上,张仪回过头来,站在大殿之前,对着大殿,深深的一躬。 往事历历在目,自己每一次的出行,都有秦国朝臣的相送,每一次的归来,都要接受英雄一般的接待,而今天自己形单影只,孤苦无依。 “哎!功名富贵如浮云啊!活着才是王道啊”。张仪像是在和谁说话,又好象自言自语。 犹记春风自东南, 龌龊当年不足显。 满是踌躇多得意, 飞马看尽云梦泽。 纵横天下谁敌手, 是非对错任人说。 而今西风应时起, 忙送过客赴东归。 张仪的离去使得朝堂之上,主战派占了多数,究竟如何谋划,还看下章‘庙堂克敌有胜算’。 写给读者的话,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第一次选择创作一本小说,选择的面或许有些小众的口味,没有什么穿越啊,超能力之类的描述,开始的时候自己原本也是打算写一部,穿越色彩的先秦故事,但是起笔之后,才发现,如果穿越回去的话,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来语言就是大问题,我们的普通话,古人是听不懂的,古人单音节的秦汉音,估计对我们而言,掌握它的难度,不亚于学习一门外语。 有的朋友告诉我,你们可以通过写字交流啊,就像当初,孙文先生和伊藤博文一样,两人话语虽然无法交流,但是可以用汉字交流。 这一点我是不否认的,记得那年我去北京游玩,曾经遇到一对来自日本的夫妇,他们向我问路,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就我这日语水平,也就知道,‘八格牙路’‘花姑娘的吆西’这也没法跟人家交流啊。 情急之中,那个日本夫人,掏出了一个小笔记本,还有一支笔,在这里我要说明一句,并不是所有的日本女人,都像宅男女神们那样漂亮,其实也很普通,跟我们国家的女人没多少区别。 那个日本男人接过纸和笔,写了几个字,满纸当中就认识三个字,五颗松,其他的虽然也是中文,似曾相识,就是不认识因为人家写的那是繁体中文。 古人喜好单音节词,而且没有符号的概念。 如果穿越回去,语言不通,文字不通,穿的又怪模怪样,估计一准被人家以为是什么野兽动物,抓起来,杀了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明朝晚期的时候,李自成的部队,如果遇到中原明军,交上点掠夺的财物,互相保证一下不在侵犯,也就没事了!这边明军继续当官,那边农民军换个地方继续抢掠。可要是遇到关宁军估计就没那么幸运了,一通厮杀,不在话下。 时间久了,才算搞明白了,这些西北人,上前一阵呜哩哇啦,打算送上战利品走人,这些东北人一句也没听懂,本来脾气就暴躁,再听对方,叽哩哇啦的乱叫,还以为是骂娘挑衅。这顿打还能少了? 穿越是这个时代特色,人们总希望通过穿越这种方式,来逃避对于现实的不满,现实之中的那个被老板呵斥,被老婆责骂的小男人,你能说他没有封侯拜相的渴望?没有纸醉金迷的迷茫? 那个现实之中,已经被划为‘齐天大圣’的女人,难道没有对于青春流逝的慨叹?没有对青年才俊的向往?难道不渴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 穿越可以让我们忘记现实之中的柴米油盐,忘记别人对我们的冷嘲热讽。让我们陶醉在自己的梦幻世界里。 金庸,古龙的武侠是那个时代的成人童话。 穿越剧,是我们这个时代,作为八零九零一代集体的向往。不管是在异地的城市漂泊,还是为了梦想不懈追求的年轻人。 高物价,高房价,高生活成本,略显青涩的脸庞,早早的蒙上一层本不该属于我们的成熟。 穿越!让我们一起穿越吧!在自己梦想的世界里,描绘自由的色彩。 穿越!让我们一起穿越吧!暂时告别这压抑而又无趣的工作环境,在梦想的海洋里尽情徜徉。 现实的残酷告诉我们,你一天不工作,一天就没有收入,你的老婆孩子一天就没有饭吃。理想是圆润丰满的,现实却是瘦骨嶙峋的。 要想活下去,活的更好,逃避永远不是出路。 面对吧!直面惨淡的人生。 奋起吧!没有伯乐会到你睡觉的被窝里把你喊起来! 强大起来!用知识武装自己,如同张仪,苏秦那样,依靠三寸之舌,搏得荣华富贵。 相信自己! 《楚风》是在用今天的视角,来为大家呈现当年的故事!在历史大的框架之下,对于细节的添加描述。 希望对大家的工作略有帮助,也希望大家一起努力,让我们的故事更加精彩! 第十五章 庙堂克敌有胜算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 春秋时期的战争,多是贵族利益团体,为了一己私利,悍然发动的战争,儒家认为‘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在‘礼崩乐坏’的春秋战国时代,没有哪一场战争是正义的,所以亚圣孟子,才在《孟子尽心下》中说道;‘春秋无义战’。 大争之世,凡有血性必有争心。诸侯之间为了自己的私利,争霸,攫取土地,频频挑起战端,战争已经成了一种不可避免的大趋势。 和平既然难以实现,生存下去,成了关键。所以列国都在以一种积极的姿态对待战争,重视战争,学习战争。 魏文侯时代,吴起在魏国的军事改革,‘魏武卒’横空出世,使得处在四战之地的魏国,迅速崛起。成为一方霸主。 吴王阖闾重用孙武,孙武率领吴国军队大败当时面积世界第一的楚国,占领楚国都城郢城,几乎将楚国灭亡。孙武所编写的《孙子兵法》也被推崇为‘兵家圣典’成了那个时代的畅销刊物。 鉴于战争的毁灭性,残酷性,是人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是国家在兴旺还是覆灭之间的选择,所以每次发动战争之前,列国都会做出充分的谋划,再到庙堂之上祭拜先祖,祈求得到上天和先人的庇佑,获得战争的胜利。 今日的秦国庙堂之上,正在紧张的谋划之中。 看着张仪一步一步的走出大殿,秦武王嬴荡的心里,突然感觉怪怪的,心想‘按照张仪的脾气秉性,今天在这大殿之上,群臣对他如此羞辱,他居然一言不发,反倒为了秦国愿意舍生前往魏国,真是搞不懂他想干什么。喊他回来再问问?算了,还是让他走吧,我还等着去周天子的都城看看来’。 秦武王嬴荡原本打算和先王秦惠文王时代一样,高车驷马将张仪送出咸阳,送出函谷关,今日一看,群臣没有一个愿意去送的,自己总不能因为张仪一人得罪满朝文武,所以也只是聊聊宽慰了张仪几句。 张仪也就识趣的离开了秦国的朝堂大殿。 “诸位爱卿,对于兵出函谷,伐韩灭周,诸位觉得可行还是不可行”,秦武王嬴荡在大殿之上说道。 “启禀我王,臣以为可行,但又不可行。”樗里疾出的朝班,刚才因为挑头骂张仪的缘故,一直高度警觉,防止张仪的反扑报复,没成想,人家张仪居然没有接招,反倒领了份差事走了, 这酝酿好的感情,正愁着无处发泄,正好秦武王嬴荡开始问话,自己赶紧出来,说几句,要不然,大脑充血太久,晕倒在庙堂之上,传扬出去,还以为被张仪吓得,岂不是毁了名声。 “奥!你这可行又不可行是何道理啊?”,秦武王嬴荡被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搞的不知所措,赶忙开始询问。众位朝臣也在嘀咕,刚走了个张仪,又来个樗里疾,就喜欢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有啥事直说不就完了,还可行又不可行的。 只见樗里疾不慌不忙的站出来,说道: “大王,微臣当年受张仪的诬陷,被迫逃离秦国,游历东方诸国,深深地感觉到东方诸国的百姓和我秦国百姓的天壤之别。” “有何区别?快快说来,让大家一起听听”,秦武王嬴荡急切的催促着,他是十分讨厌这种说话方式的,叽哩哇啦半天,一句正事没有,还不如直接痛快的说重点。 樗里疾一看秦武王嬴荡着急了,心想‘你急有什么用啊,饭不得一口一口的吃啊,话不得一句一句的说啊,我又不是张仪,我哪里知道,你想听什么,你乐意听什么,小兔崽子,居然还督促起我来了,’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但也不敢发作,所以继续说道: “诺!对于东方诸国的人来说,‘安其居,乐其业’是他们的理想。只要能有一块足以养活一家人的土地,一间可以遮风避雨的茅草屋,他们就会心满意足的待在自己的土地上,哪里都不想去,老子曾说过‘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对于国家的政治和军事,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新旧贵族的职业罢了。 ‘肉食者鄙,未能远谋’,那些公子王孙,整日里只知道飞马走狗,打猎饮酒,不学无术,有几个人关心国家的事情。 普通民众与国家的联系,只剩下,纳粮当兵。 对于他们来说,至于将粮食交给齐王,还是魏王根本没有区别。 至于在战场上立功,也没有奖赏,死了也没有抚恤。 所以他们厌倦战争,相比较秦国而言,他们的国家还是周天子时期的分封诸侯,根本不能与秦国相提并论,国家在他们那里,只是一个空洞的称呼,并没有多少实质的东西。 相反我们秦国,杀敌进爵,纳粮有功。所有青年听到战争都会高兴的奔走相告,妇女都会督促自己的丈夫,孩子参军。 就算在战场上牺牲了,也能得到国家的一大笔抚恤,足以养大孩子。所以说我秦人‘闻战则喜,无战则悲’,东方诸国的百姓恰恰相反。 老百姓的利益与国家的利益相吻合,老百姓的想法与朝堂之上的想法相一致。他们不畏惧死亡,就能冲锋陷阵,从而赢得战争。”到底还是上了岁数的缘故,刚才又骂了张仪,说了几句之后,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有些体力不支的感觉。 作为主战派的任鄙,一看樗里疾的话锋失去了气势,心想,‘若不赶紧接上,朝中若是再有大臣起来反对,估计樗里疾就会跟着转舵,到那时单凭自己想要扭转局势,可就难上加难了。’想到这里赶紧走出朝堂说道: “启禀我王!微臣以为,樗里疾所言甚是妥当,足下感同身受”。话虽然说的无比轻巧,可是已经震的朝堂之上的横梁嗡嗡作响。群臣赶紧用手捂住耳朵。 任鄙!‘陆行不避猛虎,水行不让蛟龙’。 当年秦惠文王乘船出行,任鄙随行侍卫,船行到河中心,突然一阵狂风大作,一只巨鼋突然起身,死死地咬住船头,将船往河里拖拽,吓得随行的嫔妃太监,哇哇大叫,哭天喊地。秦惠文王也是惊慌失措,狼狈不堪。 任鄙一手扶起秦惠文王,让他在船尾坐下。随手拔出佩剑,大吼一声,犹如晴天霹雳,纵身一跃,下的水去。巨鼋正在安心撕咬船头,冷不丁的一声惊雷,吓了一跳,心中‘这是那里打雷啊?’抬头一看居然还有人下来,心里还不住的犯嘀咕,‘吆喝!别人都吓的屁滚尿流,你居然还敢拿把剑跳下来,得了!啥也别说了,先把你吃了吧。”巨鼋张嘴放开船头,直奔任鄙而来,别看这畜生在路上,动弹起来慢慢悠悠,这要是放到水里,可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巨鼋如同离弦之箭,直扑任鄙。【愛↑去△小↓說△網wqu】任鄙面无惧色,白刃交于眼前,视死如生。 一个是千年的巨鼋河中翻滚,一个是亘古未有的勇士舍命护主。这番打斗,自然没有花拳绣腿的假把式,也没有你来我往的口水战,有的或许只剩下彼此之间的以命相博。 但见那巨鼋忽而腾空而起,如泰山压顶一般,砸将下来;忽而潜行无踪,顺势从水中将任鄙顶出水面。倒是那任鄙,面不改色,心不慌乱,手握宝剑,一击一击的刺向巨鼋。这巨鼋动作虽是花哨漂亮,让船上的人,看的惊心动魄。但是丝毫进不得任鄙身前半步,占不到半点便宜,几十回合下来,巨鼋早已是遍体鳞伤,任鄙却毫发无损,这巨鼋一看,不好!在这样下去,自己就算不死,也会被抓。 想一想自己的夫人,当年被楚国人抓去,献给了郑灵公,接着就被大卸八块熬汤喝了,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走人啊!这千年的巨鼋也有了灵性,害怕自己就这样跑了,被任鄙背后击杀,所以卯足了劲头,使劲向任鄙扑来,任鄙一看,赶紧躲闪,巨鼋趁机入水,不见了踪影。 秦国有这样的猛士,秦国看样子是待不下去了,巨鼋潜入水中,一边想一边游,不知游了多久,也不知想了多久,等到再次浮出水面时,只见得洋洋洒洒的月光铺满大河,浩浩荡荡之中水中月与天上月难分彼此,如同水天相连接。周遭的山川高大雄奇,丝毫不比泰山华山逊色,反倒是比其更加高大挺拔,直入云霄。山巅融化的冰雪,顺着山体的走向,呼啸而下,汇集到这条大河之中。山风强劲吹得河面波涛汹涌,卷起千层巨浪。巨鼋使劲往岸边看去,只有无数的水鸟在那里睡觉休息,不曾见得丝毫的渔人灯光。 大河涛涛,浑然似海,一望之间难有边际。 巨鼋心中窃喜,我已西行上千里,总算不用害怕秦国的武士追上来了。这地方也算不错,从此我就在这里住下了。 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巨鼋使劲的往岸边游去,游了好大时辰,才来到岸边,只见有一块石碑,上面是石鼓文写成,这巨鼋通宵人性,认得所写,上面写‘通天河!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 单说任鄙自那日,救得秦惠文王的性命之后,秦惠文王对其恩宠有加,等到秦惠文王龙驭宾天。秦武王嬴荡登基。秦武王嬴荡身高体壮,自来喜欢跟勇士们角力,登基以后,对于任鄙这样的壮士自然是喜爱有加,人总是如此,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作为西陲大国的诸侯王,依旧不能免俗,自然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以前楚灵王喜欢腰肢纤细的读书人,所以朝中的士大夫,为了不失去恩宠,纷纷选择节食,一天只吃一顿饭,来控制自己的腰身。早上起床的时候都要先屏住呼吸,将腰带使劲扎好。这个镜头类似于周星驰版的《鹿鼎记》中,自己作为老鸨子的妈妈,虽然年岁已大,仍然选择束腰一样。 那还是女人,这些士大夫,可都是虎背熊腰的男人。把腰束好以后,也就只能扶着墙站起来了,没过多久这文武百官也就面色黑黄,不成人形了。 秦武王嬴荡的爱好太过特殊,所以满朝文武之中,并没有多少人愿意投其所好,动动嘴,表表忠心是一回事,真正让你举个大鼎,这还是闹着玩的事情吗? 能不能举起来都是一回事,我估计大家也是尝试过的,只是技术难度太高,才没有普及开来。 任鄙就不一样了,先天素质好,再加上格外受到秦武王嬴荡的恩宠,所以早就卯足了劲,准备在自己主子面前显摆显摆。一来可以表忠心,二来,也是要让满朝文武知道,自己是靠能力说话的。 秦武王嬴荡一听这话,感觉有点意思,赶紧问道: “任鄙,你这感同身受是什么意思”。 “启禀大王,微臣当年未入秦国之前,在魏国安邑的码头之上,替人搬运货物为生,期间收入微薄,但是掌管漕运的官府,却是一刻不停的盘剥,有一次,我身上只剩下一个铜板,家里老母亲已经卧床多日,我原本打算,用这一个铜板,为老母亲买些治病的草药,没成想那些掌管漕运的人,毫无人性, 我是不停的祈求他们,跟他们说明情况,我都给他们跪下了,可是他们居然置之不理。还命人把我绑了起来,准备扒光我的衣服羞辱我。”说道这里任鄙先前的泪水化作了愤怒。 “微臣怒不可遏,杀死了巡河的官吏,背着老母,连夜渡河来到秦国,幸得秦惠文王的收留苟活于世。大王喜爱任鄙,任鄙一介武夫,居然能够高居庙堂之上。大王若是决定伐韩灭周, 我任鄙愿意冲锋陷阵,赴汤蹈刃,死不旋踵”。最后这几句话,任鄙出自丹田,自然是十足的力道在里面,震得朝堂之上的帷幔四处飘摇,就连坐在大殿之上的秦武王嬴荡也觉得耳朵之中,嗡嗡作响。 朝堂之上,一下子群情激愤,任鄙言语虽然没有张仪那样华丽,铺排。但是所说的句句都是自己的亲身感受,真实的事情往往是最能感动人的,大家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发动的战争,是那样的高大,理由是那样的充分。一点都不觉得是在侵略,反倒觉得是他们来拯救东方的百姓。 秦武王嬴荡一看大殿之上的气氛,居然被这个壮汉给调动起来了,自己也是觉得,有必要进军中原,来拯救那些受苦的黎民百姓,正准备开口说话,却发现樗里疾已经站出来了。 刚才休息了一会儿,樗里疾渐渐的恢复了体力,这战争不能等同儿戏啊。主战就是爱国,和谈就是卖国的理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世人都觉得如此,自然也就约定俗成了。但是樗里疾老城谋国,自然懂得,天下事有一利必有一弊,那里有没有弊病的道理。 这或许也能说明一件事情,当我们认为自己占到大便宜的时候,或许一个大坑正在前面等着我们。 只见樗里疾缓步走出朝班,躬身行礼,说道: “启禀我王,天地之间,福祸相依,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今日朝堂之上,我们只看到了可以出兵的利处,有没有顾虑到出兵的害处?” 经樗里疾如此一问,大殿之中,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是啊!这厉害关系还是要考虑的。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出兵的责任谁来担负。既然自己没有成熟的对策,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人家怎么说吧。 就连一心想要到周天子的都城洛阳去一日游的秦武王嬴荡,一下子也无法可说了,自己心里盘算‘刚才张仪说过的话,好像也有道理,怎么自己没当回事,现在听听樗里疾是怎么说的,自己身为一方诸侯,总不能朝令夕改啊!到底打还是不打,听听再做决断吧’秦武王心里这样想着,自然开口的时候,嘴上加了小心,只见秦武王嬴荡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的开口说道: “今日朝会之上,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可藏藏掖掖,到底是否出兵中原,关乎我大秦帝国万世基业,同时也与在场的诸位休戚与共!”秦武王嬴荡站起声来,双目注视着大殿之内的每一个人,眼光犀利,仿佛要洞穿一切。 整个大殿一下被一种凝重的氛围所左右,人人再不敢交头接耳,噤如寒蝉,面面相觑。 秦武王嬴荡看见大家都不说话,心想刚才你们骂张仪的那股子劲头去哪里了。现在让你们考虑正事了,一个个的如同秋天里的知了一样,默不作声。一看樗里疾还在那里站着,估计还没说完。秦武王嬴荡赶紧问道: “樗里疾,你还有何话讲,不妨一并说出来,拿个对策,也好让群臣一起议一议!” “启禀我王,任鄙将军所言不差,老夫也是深有体会。记得当年孔子路过泰山的时候,见到有位妇人,坐在路边哭泣,孔子就派自己的弟子前往询问,弟子询问之后,回来告诉孔子说,这位妇人的公公被老虎吃了,自己的丈夫也被老虎吃了,前些天自己的孩子也被老虎吃了,孔子不解,自己赶紧上前询问妇人为什么不搬家啊?妇人告诉孔子这里没有官府的苛捐杂税,没有官府的压榨,孔子感慨道‘苛政猛如虎’。 如果单就此一点而言,我大秦军足已剿灭东方诸国。但是此次出征,非同小可。 兵少不足以成事,伐韩灭周不下数十万大军,十万大军远征,就需要动用战车千辆,辎重车万辆,我们的粮食又远在巴蜀汉中,自巴蜀汉中将军粮运送到前线,期间消耗巨大,如果需要送到前线的粮食是十万石,那么从巴蜀汉中我们需要起运四十万石,才能满足沿途的消耗,保证十万石的数目。 为了防止东方六国的再次‘合纵’,破坏我们的灭周计划,期间尚需花费无数金银,来往打点各国使节。 再加车辆铠甲的维修,兵器的损耗,人员的安抚,战备物资的准备,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数十万大军远离秦国,就需要速战速决。如果陷入旷日持久的攻坚战,军队锐气就会消散,士兵感到疲惫不堪,长此以往国家的财政就会出现问题,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宜阳八里之城,带甲十万,韩国千里之地,数十万精兵悍将,宜阳不可能会在旦夕之间拿下。 如果魏国,赵国趁着我们军队疲惫,锐气尽失,军力耗尽,财政枯竭的时候来攻打我们,我们将如何应对?微臣思量,伐韩灭周尚需等待时机”。小說中文網 樗里疾说完站在朝堂之中,微闭双眼,这治国理政的宰相不是谁都能当的,所有的人还在眼红自己的位子,其实自己早已疲惫不堪。 俗话说‘家有百口,主事一人’这偌大的秦国朝堂,除了自己这个右丞相和甘茂这个左丞相,其他人也就搭把手罢了。樗里疾心里想着,‘对了,方才一直骂张仪,现在只顾着自己说话了,怎么没有听见甘茂说话啊?’。心里想着,赶紧往甘茂这边瞟了一眼。 只见甘茂正在整理衣襟准备上奏,樗里疾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迅速袭来。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十六章 畏青史不敢退朝甘丞相舌战群臣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秦孝公勤于政务,秦惠文王更是宵衣旰食,日理万机。【愛↑去△小↓說△網wqu】所以秦国的早朝开始的时间要远远的早于东方各国。 古人将一昼夜化划分为十二等分,称为‘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算为一个‘时辰’,分别以十二生肖命名, 子时(二十三点,到次日的零点五十九分), 丑时(一点到两点五十九分), 寅时(三点到四点五十九分), 卯时(五点到六点五十九分), 辰时(七点到八点五十九分), 巳时(九点到十点五十九分), 午时(十一点到十二点五十九分), 未时(十三点到十四点五十九分), 申时(十五点到十六点五十九分), 酉时(十七点到十八点五十九分), 戌时(十九点到二十点五十九分), 亥时(二十一点到二十二点五十九分)。 东方诸国大多沿袭旧制,纷纷日出时候才来上朝论事。秦国却是规定寅时上朝,五更鼓点一响,无论群臣还是君王,必须上的朝堂,若有迟到,未到者,以秦国法律论罪。 今日的朝会,进行到这个时候,早已日上三竿了,早就误了早饭的时辰,群臣骂走了张仪,听任鄙一番煽动,再跟着一通欢呼,再加上樗里疾长篇大论,这大殿里的群臣早已饥肠辘辘。 对于群臣而言,这上朝是工作,工作可以分个缓急,吃饭是个大事,一个个早就盘算着早点散朝,好回家吃饭。 群臣也得吃饭啊。就连秦武王嬴荡也是饥肠辘辘,坐在上面,肚子咕咕乱叫,心里不停的祈祷早点散朝。 秦武王嬴荡心里这个别扭啊,心想‘自己作为一国的君王,在朝堂之上,臣子们还在议论军国大事的时候,自己总不能先去吃饭吧,’你们先议论着,我去吃饭了’,要是这样,旁边的史官立马就给你记上一笔,某年某月某日,朝堂公议未决,秦武王嬴荡弃朝臣而去。估计这辈子也就完了,几千年以后的人,也知道自己是个饭桶啊。 古代的史官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公元前五百四十八年,齐庄公与权臣崔杼之妻东郭姜通奸,齐庄公对此工作态度极好,每次都是主动的上门服务服务。你悄悄的去,完事赶紧走人也就算了,也是这齐庄公找死,没事还把人家老公崔杼的帽子赏赐给了别人。 崔杼知道以后大为恼火,起了杀心。趁着齐庄公下次再来幽会的时候,组织手下的亲信,将齐庄公结果了性命。 国君被杀,那还了得,总得给世人和后人一个交代吧,所以齐国的史官写道‘崔杼弑其君’,崔杼知道以后把史官叫来说道;‘你回去,把这段改一下,就说齐庄公突发疾病死了,你看行吗?’ 史官回答的倒也干脆就两个字,‘不行’。 ‘不行!我就杀了你’崔杼大怒。 ‘杀了我也不行’史官回答的斩钉截铁。 ‘拖出去斩了’崔杼命令道。 你把史官斩了,总得还有人出来记录吧,好在古时候的史官,多是世袭相成,‘去,派人把他弟弟找来’尛說Φ紋網 老二来一看,自己的哥哥早就身首异处,不等崔杼说话,赶紧上前说道‘崔杼弑其君’没啥商量的,要杀要剐随便。咔嚓拉出去又被杀了。 ‘去,看看他家里还有什么人,给我找来’崔杼心里这个恼火啊,自己老婆让人睡了,自己帽子被人送人了,自己杀了奸夫,反而还要受到后世的责难,不行,一定不能让更多人知道,一定要写成突发疾病而死。 武士们去一看,还有两个人,一块给带了过来。崔杼也不啰嗦,直接问老三,写不写,老三一挺脖子,‘崔杼弑其君,没得商量’,崔杼恼火,心想怎么这么一家子一根筋啊,死活不肯让步,得了,你不让步,那你也去死吧,说着拖出去又给杀了。 反过头来问老四,最小的这个孩子。 ‘你的三个哥哥,都被我杀了,你要是不想死,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写知道吗?’ 崔杼一看孩子没反应,心想有门继续说道; “你就写齐庄公是因为突发疾病死的,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只见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昂首而立,面无丝毫畏惧。用还略显稚嫩的声音说道: “根据事实来记载,是作为一个史官的责任。如果失去了责任,还不如去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的这些事情,早晚是要被天下人知道的,你即使将我也杀死,也掩盖不了你所犯下的罪责,反而会成为千古笑柄。” 崔杼无可奈何,怎么让我摊上这么一家子人啊。‘哎!’一声叹息之后,说道; “你回去吧”。 在‘礼崩乐坏’的春秋时代,正是因为有这些正直坚守道义良知的史官存在,才使得后来人能够发现真实的历史,才知道‘赵盾弑其君’的典故,才会有‘书法不隐”的“古之良史”董狐的存在。 秦武王嬴荡自幼就由宫廷之中的师傅教诲,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所以不管怎样,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位子上,等待甘茂的报告。 甘茂走出朝班,来到大殿之中,开口说道: “启禀我王,微臣有话要讲”。 “爱卿!有何话,尽管说来”。秦武王嬴荡在上面说道,不过从其发出的声音之中,可以听得出,现在的自己已经有些疲惫了。 甘茂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可能是害怕自己的家乡音太重,所以甘茂说话的速度向来缓慢,但是每个字都要重读,所以听他讲话,就像锤子敲打地面一样,咣当一下,咣当一下。 “启禀我王!当年禹帝赐予秦国先人皂游大旗时,曾经预言,五百年必有王者出,秦国将子嗣延绵,大出天下。 而今‘伐宜阳,定三川’是我大秦帝国挺进中原,成就帝业的关键所在。” “甘茂!不得巧言令色蛊惑我王,这宜阳,这周天子,就是这么好打的?再说我秦国劳师远征,千里争利,能有多少好处”。樗里疾大声的询问道。 秦武王嬴荡一看,‘吆喝,樗里疾这老家伙,今天是吃了什么东西啊?不光看不到饿的迹象,而且说起话来,依旧如此底气十足’。 甘茂不急不忙的说道: “丞相辅佐君王,调理阴阳,总理国家大政方针,在下想问丞相一个问题,这利与害的区别何在?” “哼!这还要问,甘茂亏你还是游学四方的纵横家。”樗里疾自恃才高,又有骂走张仪的余威,自然不把甘茂放在眼里,说话之间傲慢无比。 “这利与害,自来是相生相克,天下之事,没有全利,自然也就没有全害,军争之难在于以迂为直,化害为利,至于多少利能使我秦军兵出函谷,伐韩灭周,自然不能言语说明。 军争为了夺利,但军争也有危险。如果我们的士兵带着全部辎重出兵,势必不能发起突袭,一击毙敌。 如果丢下辎重轻骑快马去争夺利益,装备辎重就有损失。 不分白天黑夜的急行军,强行军三十里去争利,一般只有三分之二的人马可以到达。 强行军五十里去争夺利益,士兵能够赶到一半,已经十分不易。 如果是急行军百里,健壮的士兵能够到达,疲惫的士兵倒在路上,或许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士兵到达,而且这些士兵已经疲惫的难以驱使。敌人以逸待劳,我们的主将或许都要成为人家的俘虏。 远离国土,没有辎重无法生存,没有粮食供应无法生存,没有战备物资就无法生存。”樗里疾不愧是行军打仗的将帅之才,对于军事都斗争的分析,鞭辟入里,入木三分。 “樗里丞相,所言极是,在下感佩之极。不过在下想说的是。 我听说一件事物能够代来一倍的利润,所有的人都会跃跃欲试; 带来两倍的利润,大家都愿意去尝试; 如果带来五倍的利润,就有人就会选择铤而走险, 如果能够带来十倍的利润,就有人愿意践踏人间的一切制度法律来完成。 如果超过百倍的利润,我想即使是被杀头,也会有人愿意尝试。 而今天我们出兵伐韩灭周,占领周天子的都城,是我们进军中原,成就帝业的关键一步,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樗里丞相所担心的不过是,韩国与魏国赵国本是一体,害怕魏国和赵国,趁着我军与韩军血战之时,趁虚而入罢了。 伐韩的关键在于魏国,只要破解了韩国和魏国的联盟关系,争取魏国到我们这边,赵国就不可能越过魏国来救援韩国。 就算宜阳铜墙铁壁,兵精粮足,在我大秦的攻击之下,早晚是会被攻破的。” 任鄙一听又一个主战派啊,说的真有道理,自己一介武夫,只知道说自己身边的事,你看看人家甘茂,说起话来,多有说服力。 再看樗里疾此时已经哑口无言,心想‘这小子,比张仪还要厉害啊,三言两语就切中了要点,军事理论的才能不在我之下啊,不行,要是让这小子得了势,自己早晚还要下岗,得想办法阻止他’,樗里疾想到这里,赶紧思考对策。 最高兴当然要属秦武王嬴荡,自己一心想要进军中原,只是自己有没有办法说服众人,现在好了,有甘茂在,想一想自己洛阳城一日游的想法,马上就要实现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虽然没有开打,最起码目前没人反对啊。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在这时也不觉得饿了,赶紧站起身来说道: “甘茂,所言有理”。还没等说完,樗里疾上前打断说道: “启禀我王,甘茂所言有理,只是何人前去拆散韩魏同盟?” 秦武王嬴荡一听,心想‘对啊!这事谁去啊?转念一想,张仪不是要去吗?不如让他去拆散’想到这里,赶紧说道: “此事,不妨传令下去,由张仪一并办理”。 “不可啊!大王,万万不可!”秦武王嬴荡一看原来是甘茂。 樗里疾不愧是老奸巨猾,刚开始的时候,他是联合群臣斗跑了张仪,他现在的主意是想联合已经失去势力的张仪,来斗甘茂,其实樗里疾心里很清楚,张仪很有可能一去不复返,但是甘茂如果办成了这件事,不管是在秦武王嬴荡的心目中,还是在百官之中的威望将大幅提升,此消彼涨,将会使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威信大大降低,说白了,甘茂才是自己最大的政治对手。 方才貌似好意的提醒秦武王嬴荡,实际上是为了削弱甘茂的计划施行力。 甘茂自然是看明白了,心想‘樗里疾,你这个老东西,刚才你骂走了张仪不算,现在还想阻挡我的前程,老子是不答应的’想到这里,赶紧走出来,没成想秦武王嬴荡已经说出了任命,没办法,为了自己的前途,豁出去了,才有了顶撞秦武王嬴荡的一幕发生。 听到秦武王嬴荡的任命,樗里疾心中一乐,嘴角诡异的一笑,心想‘甘茂跟我斗,你还太嫩了点’,嘴角的笑还没有消退,甘茂就出来顶撞秦武王嬴荡。 樗里疾心想,‘不得了了,甘茂居然敢顶撞秦武王嬴荡,足见此人野心不小啊!不行,得赶紧想办法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想到这里樗里疾赶紧说道: “大胆甘茂,我王已有安排,你居然敢顶撞我王,你可知罪” 甘茂一看,今天樗里疾跟自己扛上了,也豁出去了,心想要是不把你樗里疾摆平了,老子今后怎么在这一带混啊? “樗里丞相,今日朝会,我王早已有言在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可藏藏掖掖,今日我甘茂为国进言何罪之有?” 秦武王嬴荡一看这朝臣吵起来了,自己在这件事上,还是比较偏袒甘茂,所以秦武王嬴荡,赶紧出来圆场说道: “诸位都是我大秦的栋梁之才,今日朝会,也是为了我大秦的百年大计,诸位不可意气用事,更不能有诛心的言论,我看樗里疾你就不要小题大作了,同朝为臣,不可伤了和气,甘茂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第十七章 一路西行之初入临淄 自那日墨家总坛一别之后,屈凌,孟说,陈庄夫妇,星夜兼程,不敢做丝毫停留。 屈凌知道此次行动事关重大,自己做为墨者,有义务和责任完成巨子所交代的任务,还有一点就是害怕墨家里的内鬼,将消息走漏出去,破坏行动。 这些年秦国之所以,能够屡屡战胜东方诸国,自身实力增加是一方面,更大程度上,是依赖‘飞羽卫’的帮助,‘飞羽卫’就像幽灵一样,潜伏在各国的要害部门,行商大贾之中,将东方六国的消息源源不断的送往秦国。 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东方各国,东方各国,自然是苦不堪言,但也无从查起,一来害怕引起不必要的纠纷,二来这些‘飞羽卫’到底在那里,到底是谁,也无从查找。 一行人,从东门进的临淄,只见这临淄城内,人声鼎沸,大街之上来来往往的商旅络绎不绝,服饰怪异的胡人牵着骏马在街市之上叫卖,南方楚地的精美漆器,巴蜀的织锦,吴越的刀剑,韩国的猎犬,赵国的美酒,燕国的骏马,大街之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屈凌自小在墨家总坛长大,那里见过这么繁华的都市。 街道宽阔,两侧的房屋多为两层高楼,相比于自己居住的墨家总坛,这里真是天上人间。 也是女人的天性使然,屈凌不住的东张西望,眼界大开,沿街叫卖的小贩,见到这四人虽然穿着普通,但是气质高雅不俗,心里知道,这都是有钱的主啊。 屈凌拿起旁边的鲁缟看了又看,孟说在一旁不断的催促着‘公子,还是继续赶路吧’。 屈凌这才恍然大悟,现在自己是男人打扮,怎么总是对这些针线女红,丝质饰品感兴趣,羞得脸色通红,也倒是这些商家,善于揣测,赶紧说道: “公子,这是上等鲁缟,质地优良,做出的衣服,冬暖夏凉,一看公子气度非凡,定然是那家诸侯王的金枝玉叶,肯定识得此货非比寻常,看您一定是第一次来我们临淄,不妨卖一些带回去,赠送给亲朋好友,一来不虚此行,二来也可让大家一同感受一下鲁缟的魅力,这样定然是极好的选择”。小說中文網 小贩这一捧一激一安排,换做旁人,早就开始出钱购买了,只是这墨家向来提倡苦修,对于这些高档的织物,向来是少有接触。 屈凌虽然心中喜爱,但是一想,自己此次西行意义重大,不能在此多做停留,再加上囊肿羞涩,到现在还没找到楚国阳城君的人前来接应。心中不无遗憾的放下,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与店家说话, “算了,今天就是出来走走,还要在齐国带上一段日子,过些天再说吧”。 小贩倒也爽快,赶集顺手拿起一方手帕,递到屈凌的手中,满面春风的说道: “公子初来此地,一定是有要事在身,今日赠送手帕一枚,等哪天公子,办完要事再来选购如何?” 墨家又不教大家经商,屈凌在墨家总坛见到的多是一些苦修的墨者,自然不懂得这些经商的规则。 赶紧将手帕还了回去,说道: “店家,我不能要你的东西,你我萍水相逢,怎么好意思要您这么贵重的东西” “哎呀!公子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公子富贵之人,能够屈尊光临我的小店,小店已经是蓬荜生辉了,这一方鲁缟的手帕,值不多少银两,权当送给公子略作纪念”。店主依旧热情的招待 屈凌心想怎么可以平白无故的接受别人的馈赠,所以执意要放下,店家经商多年,一看眼前的公子,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这天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商家让利,只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今日见得这位公子不肯接受馈赠,更是坚定了做成此笔生意的决心,他只看到这公子,高车骏马,还有车夫陪伴,车上的一对老夫妇,面色尊荣,气度不凡,心中铁定这是一家非富即贵的人家。 别的不说,就单单是这赶马的奴隶,少了几千两金子,是买不到的。 其实这一些,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压根不是这么回事,前面咱们已经说过,陈庄夫妇此行是为了联络东方六国,暗杀秦武王嬴荡,扰论秦国,迫使秦军退出巴蜀,所带的珠宝珍玩,早就送给了那些王公大臣了,现在手中空空如也。 孟说身上倒还有些银两,是巨子临行之前,交付的,用于此行的饮食起居,从海边到临淄,也就所剩无多。 至于屈凌,压根就没人给她钱,一路上跟着这三人吃住,现在好了,店家想法设法不让她离开。 孟说一看这店家执意纠缠,心中恼火,走上柜台,大吼一声,‘公子,老爷夫人叫你回去’ 孟说站在门外的时候,店家就感觉他身材高大,异于常人,等到进了店面才发现,简直就是顶天立地啊,偌大的店面,只容得下孟说一人,刚才的那一嗓子,如同狮吼龙吟,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吓得商家赶紧收回手帕,赔上笑脸将他们送出店面。 孟说对屈凌说道: “这些商家,唯利是图,今天你收他的一方手帕,明日就要买它的一匹丝绸,麻烦的厉害,最好不要招惹他们” 屈凌年岁尚小,虽然脾气有些霸道古怪,但是对于自己不懂的事情向来谦虚受教。所以并没有出言顶撞孟说。 上的马车继续赶路,孟说牵着马,在街上慢慢的前行,寻找阳城君的手下。 齐国经过管仲改革之后,经济实力大增,齐桓公小白时代,率先称霸,‘尊王攘夷’政策的贯彻,很大程度之上完全依赖于,齐国发达的商业模式。使他拥有了雄厚的经济基础。 后来的国君虽然大多不怎么争气,很大缘故可能就是因为不缺钱花,所以经济一直繁荣。临淄作为齐国的国都,就有近十万的居民,相当于普通诸侯国的总人口。 出于保密的需要,屈凌换做男装,这一行四人,扮作一家人,陈庄夫妇年老装作父母,屈凌作为他们的儿子,那个高大威猛的孟说,怎么看,也跟这几个人没啥联系,屈凌东瞅瞅,西瞅瞅也没找到孟说和自己以及陈庄夫妇的相似之处。 无奈的说道: “哎!孟说执事,没办法啊!您还是给我们当车夫吧!” 孟说也不介意,也就给他们一路赶车,这倒也省下不少麻烦,沿途的收费站点,一看如此高大威猛的车夫,纷纷关闭宣传广告,什么‘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的宣传口号,从海边到临淄,居然一次也没听到。 这也不能怪他们,但凡有些活命的生计,谁会提着脑袋出来创业。遇见这种一看就有前科的壮汉,谁没事吃饱了撑的,出来找茬。方才的店家,这不差点吃了大亏。 屈凌心中盘算,当初临走的时候,母亲说等到了临淄,阳城君的人会来接应,怎么来了也不见有人出来迎接啊。 这也怨不得阳城君的手下,这临淄城一来面积太大,二来人口有多,加上流动的商贾,到稷下学宫求学的各国士子,人口到底多少,无从估量,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怪屈凌等人走的太快,人家这边的接待人员根本还没有,做好接待工作,他们自己就已经来到临淄。 第十八章 辞庙堂性情大变 话说张仪辞别秦武王嬴荡,内心五味杂陈,说不出的苍凉落寞。 “想我张仪,出身卑贱,寄人篱下,受人责难,无端认作盗贼,被人赶出楚国。 而今我张仪纵横天下数十年,将天下的君王玩弄于股掌之上,只要我一生气,发起火来,天下的诸侯都感到无比恐惧,难道我张仪还不算是了不起的人物吗? 算了!想想自己的恩人苏秦早已过世多年,这个世界上能够跟自己同台博弈的对手,已经寥寥无几。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的这套理论,看样子,已经不适合现在的秦王了,与其待在这里坐冷板凳,整日里提心吊胆,搞不好还有被杀的危险,还不如早早的回家。 我休息了,天下的诸侯也就不用整日里的担惊受怕了,也就可以安安心心过他们的日子了” 高车驷马,张仪稳坐中央,车夫将马鞭高高扬起,后面跟随着,数百武士,这些武士,装备精良,腰胯青铜宝剑,背附秦国劲弩,胯下战马,昂首嘶鸣。而且这些武士不同于秦国其他部队,轻装不着重甲,这些人甲胄齐全,铠甲皆有生铁冷锻而成,俗称‘冷锻甲’。 铁甲颜色青黑,光洁透亮,可以照亮毛发,甲片如鱼鳞状,层层叠叠,用牛筋人发相互编制的绳索穿引,柔薄而坚韧。 百步之内,纵然是强弓劲弩,也是无法洞穿。更不要说刀剑砍击了。 成员全是秦国的贵族宗室子弟,出身自然是高贵无比,而且长相也是百里挑一的俊朗之人。这些年轻的贵族子弟自幼接受良好的军事教育,文化教育,大多都是军队里的佼佼者,跟随张仪出使东方诸国。 一来可以开拓眼界,二来,这些人不出数年,都将是秦国庙堂的后起之秀,如果对于东方诸国一概不知,自然无法驾驭波云诡谲的政治大潮。 高大威武,黑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泛起幽幽的青光,给人一种威严的神秘,马背之上的骑士,如铁塔一般,如同一支从天而降的神兵天将。 这是张仪随身携带的一张名片,一张足以让天下诸侯,闻之色变的名片。 单单就是这些人,也足矣抗衡数千人的围攻。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当中,说不定就有秦国未来的大将军,左右丞相。 一个个英姿飒爽,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警惕的看着周围的百姓,用眼睛的余光,扫描四周的变化,这些年秦国到处征战,虽然说占了不少便宜,可是东方诸国的报复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游侠,墨侠,时常会潜入咸阳,伺机杀害秦国的大臣,杀害以后,苦于一时无法抓到凶手,而不了了之,就算抓到个别失手的刺客,这些人不管你用尽什么办法,他们也不会说出背后的指使者。 苦于没有证据,秦国也就没有办法确定是那个国家所为,就算‘飞羽卫’查到是何人所为,因为没有证据,一时也没有办法,所以秦国也就只好加紧自己的防卫措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张仪作为连横的主角,秦国的宰相,自然成为了众多暗杀者,格外垂怜的对象,对于他的暗杀行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国人走了,齐国人来了,魏国人走了,韩国人来了,赵国人还没走,燕国人就已经等着了。 张仪的防卫势力自然不能小视,这些人一来是押运秦王送给魏王的珠宝器物,更重要的一点还是保卫张仪的安全。 车队在大街上迤逦而行,秦国的皂游大旗随风摇摆,张仪透过车窗再一次近距离的观察着咸阳的市井街道,人都是有感情的,自己为这个国家所做的一切,虽然难逃世人的责难,但是自己觉得问心无愧,历史总会有公正的评判。 街上的百姓,早就见惯了这种出征的场景,知道张仪丞相又要出去,恐吓东方各国,为秦国赢取土地,钱财。所以大家还是自发的放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默默地为张仪送行。 街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一个毛孩子,踮起了脚尖,依旧看到这边的车马,焦急的四下寻找垫脚石,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石头,自己费尽力气,也没有搬动,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转眼看到声旁有棵大树,高兴的赶紧爬上树去,等到爬上树以后,车队也就这剩下马屁股了。 “哎!又没能见到张仪!我早晚也要像他那样”小男孩一边说,一边从树上爬下来,看样子十分失望的拐到了旁边的小巷之内。 张仪的车马来到咸阳的东门,守卫城门的将军还在纳闷,因为来人通报是张仪的车马,自己心里还在不停的犯嘀咕,‘张仪的车马?真的是张仪的车马?不像啊!往日里张仪出城,秦王都要和百官送出城门的啊?今天怎么一个官员也没见啊!就更不要说秦武王嬴荡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wWW.xszWω㈧.йêt 还没等他想明白,车队已经来到近前,守城的将军一看,果然是张仪,只见张仪端坐在大车之中,微微的闭着双眼,往日里的骄横虽然依旧存在,但是守城的将军明显感到今日并不是那样寒气逼人。 “你们辛苦了,整日的在这城门之上,风吹日晒的,来人啊,去取来五两金子,送给这位将军,好让他们下班之后,去买些酒吃”。张仪在车里缓缓的开口说道。 “诺!”早有侍卫到后面车中去取。 守城的将士赶紧下跪谢恩,守城的将军,一脸的迷茫,心想‘这张丞相,往日里居功自傲,连朝中大臣都不放在眼里,像咱们这种守门的士兵,从不看你我一眼,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光和咱们说话,而且还赏赐了这么多的银两,真是邪了门了’。心中虽然有这样的疑惑,但是不能说来啊,赶紧的下跪谢恩。 “诸位将军有重责在身,不可拘于常理,赶紧起来吧。”张仪在里面缓缓的开口说道。 “诺”下跪的守城将士纷纷谢恩起身。 手里拿着张仪给的五两金子,看着张仪的车队从身边,一辆辆的开过,守城的主将和身边的副将说: “今天这是怎么了?张丞相居然还跟咱们说话,我自这里待了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跟咱们说话。” 旁边的副将也跟着附和: “是啊!张丞相功劳太大,听说都敢顶撞秦王,就不要说其他朝臣了,完全不在他的眼里,呼来喝去,如同自家的婢女一般。” 副将顺手将主将手里的金子接过来,用手颠了颠,一边颠一边说: “怎么今天也没见到秦王和百官来送行,八成是不是张丞相被免了官?还是犯了错,畏罪潜逃啊?” “瞎说些什么啊!没看见那些侍卫啊!咸阳华氏,可是赢华的后人,这种大秦的老根基,能跟着张丞相一块,说明就没事,要是有事,不早被这些人抓起来了,管好你的嘴,祸从口出知道吗,把钱拿过来。”主将一边说,一边将金子拿到手里,随口跟副将说道。 “下去告诉兄弟们,晚上下班以后,全部到我家里去,咱们用这些金子,买些酒肉,今晚喝个痛快” 城上的士兵,听说张丞相赏了金子,今晚主将还要宴请大家,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 张仪的车队出了咸阳城,张仪靠在车里,四下无人的缘故,不用使自己太过疲惫,顺手将车窗上的帷幔放下,一下子感觉好累!好累! 虽是在马车之上,这么些年的外交活动,张仪早就对这种颠簸习以为常,不觉之中睡意袭来。 第十九章 梦今生作恶多端 张仪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车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更不要说那些装备精良的武士了。【愛↑去△小↓說△網wqu】 自己站的地方如此险峻。只见的,石崖高有万丈,层峦叠嶂,山峰直插云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在悬崖的顶端站着,极目望去,只是山与山相连,山与天相接,云雾缭绕之间,分不出山与山的界限,云雨雾的边缘。 两边的树木足有上千种之多,枝叶遮天蔽日,藤条的植被蔓延达到数百里远。 张仪赶紧寻找出路,这地方是哪里啊?自己怎么没有一点的印象啊。张仪往前走了几步,万丈悬崖就在眼前,吓得他魂飞魄散,赶紧倒了回来,转身寻找出路。 不知道跌了都少次,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张仪听得一股水流之声,越来越近,只听的潺潺流水,叮咚作响。又渴又累,张仪循着水声来到山涧之中。 急切的蹲在地上喝起水来,喝着喝着,张仪发现哪里不对啊!这水的颜色怎么是暗红色啊,用手抄起一把,放到鼻子上一闻,一股浓重的腥气扑面而来,是血!是血!张仪吓得瘫坐在地,方才自己喝的都是血啊!手底下有一圆滑的物体,一看原来是人的头盖骨,这河边全是骨架,头骨,阴森森,白花花,说不出的瘆人,让人头皮都不住的发麻。 正当此时,一群怪人从河边走来,这些人多是野兽模样,虎头人身,或是人面蛇尾,或是狼头人形,看到张仪,这一个个青面獠牙的野兽,自然不会放过这活生生的人啊,迅速朝张仪扑将过来,张仪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爬起身来逃命。这些野兽怎么可能让他逃跑,一个个的紧追不放。 张仪慌不择路,荆条藤蔓将衣服撕烂,留下一条条血肉的条子,自己也没时间管这些了,虽然疼痛难忍,总还是比不上命要紧啊!逃命啊!这一路狂奔,跌跌撞撞,脚下一个不小心,跌落悬崖。 等再睁开眼,只见眼前另外一番光景, 艳艳野花开满山, 青青香草秀无边。 喜鹊灵鸟穿峻岭, 苍松修竹绕山溪。 河中心有座凉亭,那凉亭修建的甚有特色, 雕梁画栋巧神功, 玉坠金饰如天成。 四角宫斗精描绘, 檐上秦砖汉琉璃。 一位白发长者,端坐亭中,身边一张古琴,手边放着茶盅,茶壶,茶杯…一应器物皆背,旁边有一小童,正在那里点燃松香往香炉里投放。 张仪忍者疼痛起身看看四周,发现没有野兽赶来,自己好生奇怪,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啊!正在思考,只听的有高山流水的声音,定睛一看,原是一位白发长者在不远处的地方,弹奏古琴。 行云流水的音符,动人心魄的琴声,一下子将张仪的恐惧和疲惫一扫而光。张仪完全被这种声音所陶醉,不由自主的向这边走来。完全没有认识到危险正在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 这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人家?纵是有人,顶多是一些打猎采药为生的猎户或者药农,怎么还会有这么大岁数的老者? 张仪走到近前躬身行礼到: “学生张仪,冒昧叨扰,敢问长者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仪见老者并未回话,原以为老者醉心琴声,无暇他顾,所以赶忙来问童子,刚走到童子近前,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童子啊?方才是因为隔的太远没看清楚,这活生生的一只白色九尾狐。 这九尾狐见张仪过来,冲着张仪微微一笑,抛了个媚眼,这一抛媚眼不要紧,但是把张仪吓了个半死,瘫坐在地,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狐狸还会抛媚眼。 赶紧逃命啊!想到这里赶紧爬起身来,准备逃命,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方才的那位白衣长者,回过头来,一把抓住张仪,张仪一看这张面目狰狞的怪脸,一下子吓得昏死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绳索捆绑,吊在半空。身下是一锅烧开的热油,再往四周看去,多是刚才追赶自己的那些怪模怪样的人,大殿之上,坐着那个白发长者,九尾狐在身边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张仪!你醒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坐上的老者说道。 张仪一看这阵势,自己来回的扭动身体想要摆脱绳索的束缚,但是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是无济于事。反倒越扯越紧,张仪一看没有办法解脱,也就不再费力,反倒没有方才那样恐惧了。听到有人问话,也就跟着回了一句: “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哈哈哈。问得好,张仪你不愧是纵横家里的顶尖高手,在这种地方,还能谈吐如此轻松自然,老夫佩服,张仪你可知道,这些人是谁?”老者说着,随手一指身边的那些怪模怪样的人。 “我上哪里知道?”张仪不耐烦的说道,油锅里升腾的热气,吹着自己的眼睛,张仪心里知道,不管是谁,自己今天恐怕都要凶多吉少了。 “张仪!这些都是屈死在你手下的冤魂,天下大势原本清平,你非要助秦为虐,这些人,与你无怨无仇,大多与你未曾谋面,但是却是因为你的鼓动,他们才被杀戮,多是屈死的冤魂,只因 为阳寿未尽,躯体不存,无法转世投胎,只能依附在这狼虫虎豹的身体之上,搞的人不像人,兽不像兽,刚才你走过的那条河,就是这些人的鲜血染成的,那累累的尸骨,也是这些亡魂的。 张仪你为了一己私利,摇唇鼓舌,枉杀世人,还自以为功成名就,青史留名,今日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张仪听到老者的一番言辞,早就吓得浑身发抖,心中默念,是啊!自己原本就籍籍无名的老百姓,为什么要去学纵横之术,挑动列国的纷争,将百姓陷入水火之中啊。越想越惭愧,越想越害怕,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炸裂开来。听到老者一问,赶紧说道: “敢问尊者,这是什么地方?” “张仪!这里是轮回之所,生死之地,你这一生作恶多端,杀人无数,整天想着摇唇鼓舌,不想着踏踏实实的种田,经商。偏偏要挑起诸国的纷争。 诸国征伐,你言而无信,四处持强凌弱,天道昭彰,今日将你带到这里,就是要将你投入这滚烫的油锅之中,以此警示这些往生轮回的魂魄,不可像你张仪一样,依靠卖弄唇舌,搏得功名富贵,来人将他投入油锅,永世不得轮回。” 大殿之中的冤魂,听到这里,纷纷高呼万岁,欢呼雀跃。小說中文網 张仪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但这一切为时已晚,滚烫的油锅,迅速将身体淹没。 “啊!不要啊”张仪在车中大声呼喊,车夫赶紧停下马车,侍卫们纷纷围了上来。 “丞相!你怎么了,丞相你怎么了”,侍卫们焦急的问道。 张仪用手一摸自己的额头之上,全是汗水,衣服大多已经湿透了,听到有人在马车之外,焦急的询问。 这才知道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原来只是自己的梦罢了,赶紧说道: “没事!没事!你们退下吧!我们这是快到哪里了?” “启禀丞相,我们已经出了函谷关,现在离西周不远了”。车外的侍卫赶紧回答道。 “嗯!知道了!”张仪掀开窗帘,看到天色已晚,嘱咐下去,“夜就在此地安营扎寨,明日拜会周天子以后,我们再行出发”。 “诺!”众位军士回答道。 这些侍卫安营扎寨也是好手,不多时,就将营寨安排妥当,诸位军士生火做饭,不消片刻,就将一切安排妥当,警戒的士兵多以到位。 张仪坐在大帐之中,不断的回忆方才做的那个怪梦,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秦惠文王在世的时候,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遭遇,而今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早朝之上樗里疾的排挤,甘茂的默不作声,秦武王嬴荡的左右摇摆,一桩桩,一幕幕的呈现在眼前。 再有方才自己做的那个梦,不免叹息一声。 “哎!做了权贵的爪牙,权贵死,自己也就活不长了。” 明日拜会周天子,这周天子也是苦命的人啊,当年分封诸侯,现在不一定再过几年就不在了,趁着还在,去看看,也不枉自己作为大周的子民一场。 张仪想到这里,离开文案,起身休息。一夜无事。 写给大家的话。 感谢大家的收藏,感谢大家的支持,最近事情太多,但这一些并不会影响到,咱们的更新速度,因为大家的支持,芮宁决定继续努力码字! 因为是第一本小说的原因,自己总是害怕写不好,有哪些地方写的不尽人意。 读者既然来看,想必也希望能有所收获,如果乘兴而来,失望而去,究其原因,也是自己的能力太过薄弱的缘故,愧对了读者。 读书是一种享受,书中的某一人物的一些举动,或许能够引起读者内心的共鸣,当读者读到某一些场景,可能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男女主人公的爱恨交织,或许正是自己当年那段青涩岁月里的懵懂憧憬。 读书是一种释放,整个社会的浮躁,让大家失去了太多原来的自己,我们不敢尝试新的工作,不敢去未知的地方,不敢花钱,害怕这钱花完了,在到哪里赚取…… 因为怕,我们活的小心谨慎, 因为怕,我们不敢追求, 因为怕,我们错过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 因为怕,我们愿意躲在书的怀抱里,寻找温暖。 在书中尽情的宣泄,在书中尽情的哭,尽情的笑。 华灯初上,告别一日的疲劳,拿起自己心爱的书本,对着书中的人物,尽情倾诉,累了!关灯!休息!第二天继续! 我是芮宁!希望大家能够推荐收藏!谢谢大家。 第二十章 进周都天子诉苦衷(一) 西周灭亡,公元前770年东周建立。 公元前440年,周考王进行了周王朝的最后一次分封,分封他的弟弟于河南,用以延续周公的官职,称之为西周桓公。 周赧王时期,东西周开始各自为政。 周王朝东迁以后,失去了陇西大片土地,已经失去了周天子当年指点江山的气势,等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国土面积狭小,连中等诸侯的资格都不具备,更不要说,齐楚燕韩赵魏秦这战国七雄了。 名存实亡的周天子,仰赖着祖宗留下的土地,威名,苟延残喘着。虽然对外失去了权威,但是窝里斗的能力,并没有因为国家的衰落而衰落。 第二天一早,张仪洗漱完毕,启程前往周都参拜周天子,车队迤逦而行,侍卫们经过一夜的休息之后,变得更加精神饱满。这份威武的气势,足以见得秦国今日飞速上升的综合国力,人人意气风发,对每一天的到来,都是信心满满。 秋日的早晨多少有些寒冷的感觉,张仪因为昨天怪梦的原因,思考了一夜,想想自己今天要去朝拜周天子的缘故,所以多少重视了一些,穿上秦王赏赐的衣服,盛装出行。 张仪坐在车里思考着,一会儿见到周天子,该说些什么,其实张仪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个兴盛了数百年的周王朝,早晚是要被列国吞并的。国家尚且如此,对于自己这个即将退出历史舞台的过客而言,多少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车夫一声呼哨,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张仪从马车之中伸出头来,询问道: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了?” 前面蹬蹬跑过来的侍卫赶紧说道: “启禀丞相,前面的路被封死了,不让通过” 张仪呵呵一笑,面有无奈的调侃道: “这普天之下,居然还有人敢截住我的车马?你没有告诉他们我们的来历,”其实张仪自己也明白,秦国的大旗迎风飘扬,人家又不是没看见。 “你没问问是谁这么大胆?”张仪问道。 “还能有谁啊?周天子的人”。侍卫也是无可奈何的回答道。 “奥!有点意思,你没问一问,因为什么不让通过”。张仪继续问道,问话的同时,自己已经下车,站在地上,顺道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 “小的问了,他们说是打仗期间,道路封锁,防止有奸细混入”。侍卫赶紧说道。 “吆喝!有点意思!这屁股大点的西周,和谁打起来了?张仪不慌不忙的问道,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其实这也不能怪张仪,因为确实是周天子自己太不争气了,放着好好的机会,不知道把握。 春秋战国时代,是我国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的过渡阶段,铁制农具的广泛推广,大大的提高了劳动生产效率。原有的井田制,受到了强烈的冲击,青铜文明的辉煌,即将被铁器时代所替代。 周王朝的天子们依旧沉醉在先祖的辉煌之中,任凭眼前的大势,无动于衷,继续恪守着,井田制,分封制,这些与时代不相符的产物。 “东周!”侍卫回答道。 张仪哈哈大笑,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东周西周,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别人还没打过来,自己反倒,先开打了’。心里这么想着,转念一想,‘算了,还是去看看吧,反正自己已经离开秦国了,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来到洛阳,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走!去看一看,这周天子想干什么”,张仪说着,大步向前赶往周天子的宫殿。 封锁道路的西周士兵,见到张仪过来,一看峨冠博带,气度非凡,知道肯定是这一行人中的领导。这边领头的出来问话;尛說Φ紋網 “来者何人?有何公干?” “在下,秦国丞相张仪,特来为周天子贺喜,烦劳你快去通报,否则误了大事,你可担待不起”。 领头的一看,来人是张仪,张仪的知名度在那个年代,绝对是名人,妇孺皆知是一点也不为过啊。 又听说是来贺喜的,俗话说‘当官的不打送礼的’既然是来贺喜,自然不可能空着手吧,再说了来的是秦国的丞相,哪里还敢阻挡,赶紧上前一步说道: “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张丞相驾到,我这就进去通报”。 这边领头的蹬蹬往里面跑,不多时就从里面跑了出来,紧跟在后面的还有好几个侍女,一辆马车,来到张仪面前说道: “张丞相!天子有请”方才的傲慢口气,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谦卑的姿态,如同一只哈巴狗,张仪心里明白,这都是被权力阉割的废人,自己其实跟他没有区别。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去嘲笑挪揄人家了。 “多谢使者周旋”,张仪躬身一礼,原本不需要这样,但是张仪觉得,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周天子的门人,宰相门人七品官,更何况是给周天子打工的。 “张丞相请”,旁边的侍女首领,温婉可人,弯腰施礼有请。张仪回礼自然不在话下,侍女领着张仪上的马车,张仪一看,这马车可不得了,是天子轺车,就是当年周穆王驾驶打犬戎的那种高档马车,在那个时代,是天子的专用车驾,原本是靠四匹千里马牵引。 只是现在张仪看那四匹马,瘦骨嶙峋,老迈不堪,走起路来都是十分费力,更不要说拉车了,张仪心想,这种马匹,在秦国早就被淘汰了,可是现在居然还在为周天子拉车。 张仪沿途观望,只见原有的井田或是荒疏,或是废弃,已经失去了当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豪迈气势,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荒凉。 早些年诸侯们多多少少,还来礼节性的朝拜周天子的,最近几年,仗打得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原本只有贵族才有的参战权利,因为铁质兵器的迅速推广,而逐步的平民化,世俗化,各国的改革,释放出大量奴隶,这些奴隶也迅速加入到各国的军队之中,使得兵源,不仅广,而且多。 原本的战车,也被逐步的淘汰,大量的步兵,涌入战争的前线。 周天子治下的国人,大多过着安逸的生活,就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这里与外面隔离开来,不管外面打得如何天翻地覆,这里依旧平静如水。因为秋收的缘故,奴隶们在为数不多的公田之上劳作着,张仪不住的往外看,正巧有一队,刚刚收获归来的奴隶经过。 他们见到天子的轺车,还不住的纳闷,‘这周天子,已经多年不见踪影了,今日为何,反倒来到农田里’,奴隶们赶紧跪在道路两侧。 张仪在列国周游多年,其他国家,奴隶虽然存在一些,但是秦国是彻底没有了,自然对于这些奴隶的跪拜,十分的不适应,赶紧下车,说道: “诸位!请起来,我不是周天子,我是秦国丞相张仪,”大伙一看,并没有起来,为首的老奴隶赶紧说道: “张子,远道而来,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张仪见对面的老者认识自己,赶紧问道: “老伯,你如何认得我张仪。” “四海齐锋,一口所敌,张仪何人不知啊?”老奴隶一边说,旁边的老奴隶们也跟着,不停的附和着。 张仪方才只顾着让他们起身,等到众人起身以后,张仪才发现,所有的奴隶,都是垂垂老矣,如同先前的马匹一样,张仪未曾见到一个年轻人,张仪不解的问道: “老人家,怎么没有见到你们的孩子们啊?你们这个岁数了,还出来种田。” “哎!别提了,年轻的孩子们,看见游学士子们从这里经过,又听过往的商人描述外面的花花世界,一个个的按捺不住,早就随着他们周游列国去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走不动的,在家里留着种田。”为首的老奴隶说道。 “老汉子我年岁大了,要不然早已随着后生们一起出去看看”这位老者可能是哮喘的缘故,说起话来,十分费力。 老奴隶们听他这样说着,也是不住的点头称是。 张仪看着眼前的众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慨,人生一世,如白驹过隙,稍不留神,已经垂垂老矣。 我张仪纵然骂名满天下,盛名满天下,此生无憾。 “来人,给这些老人家,每人一些财物,马上就要过冬了,好让他们添置一些御寒衣物”张仪吩咐手下的人,手下人自然赶紧去办。 老奴隶们赶紧跪倒谢恩,口中不忘赞美之词。 “多谢张子。多谢张子!多谢张子”。 “大家快起来吧!我张仪也是出身贫寒,大家不要再跪我了,”看着秋风之中瑟瑟发抖的垂垂老人,张仪的心中生出无限悲凉。 要不是自己挑动列国的征伐,这些年轻的后生,又怎么会离开他们的父母,土地,为了所谓的功名富贵,不惜奔走他乡,不惜葬送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张仪还要说些什么,只见前面来了一队武士,来到张仪面前说道: “张子,天子有请”。 张仪心想一定是周天子等急了,才派人前来催促,赶紧上的马车,挥手与老奴隶们一一道别。 二十一章 进周都天子诉苦衷(二)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富丽堂皇的宫殿,不知已经多少年,没有修葺,院墙周围长满了野草,墙皮上的石灰大多脱落,一块有,一块没有,就像得了白癜风的病人一样,说不出的别扭。 原本的天子威仪,埋没在荒草萋萋之中。回廊上的壁画,原是精美灿烂的,只是现在要么被尘土覆盖,要么挂满了蛛网,站在回廊之中守卫的武士,铠甲也多有破损,兵器也是残缺不全,有的长矛之上,缺口众多。 张仪随着侍女们来到大殿,张仪环顾左右,空空如也,想起当年自己从此进入秦国的时候,曾经有幸来到过宫殿的四周,当时的宫殿戒备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四方诸侯前来为周天子纳贡,宫廷之中编钟所演奏的乐曲,大气高雅,古典深沉,整个宫殿都沉浸在一种威严之中。 自己当时身份卑微,自然是没法子进来的,单单是宫殿之外的繁华,早就使得张仪,不住的赞叹。 而今自己功成名就,被周天子用天子轺车拉进这座宫殿的时候,眼前的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昔日的繁华,如同过眼云烟。 张仪抬起头,从门口望了望天空,一群南飞的大雁,正好从哦宫殿上方飞过,凄婉的的叫声从空中传来,弥漫着整个宫殿之中。 年迈的西周君坐在龙椅之上,微微的闭着双眼,身边有四个侍女,不停的忙碌着,有给他揉肩的,捶腿的,还有一个正在为西周君剪手指甲,另一个在一边忙碌着端茶。 只见端茶的侍女,沏好茶水以后,将水倒入小杯子之中,张仪一看,不愧是周天子啊,这杯子居然是玉石做成,做工奇巧精妙。侍女走到西周君的面前,跪倒在地,手托茶杯放到西周君的嘴边,西周君连眼都没有睁一睁,只是嘴角微微一扬,侍女顺势将一杯茶倒入嘴中,只见西周君喉咙一动以后,舒适的打了个哈欠。 侍女赶紧又倒上一杯,和刚才一样,跪倒在地,西周君还是连眼都没睁一睁,一张嘴将茶吸入嘴中。 张仪心想自己也是走南闯北的风云人物,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倒是今日这喝茶的方式,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当年没有机会进来,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新鲜事,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 随着张仪进来的侍女,缓步走到周天子身边,走路的步伐之轻,如同害怕踩死地上的蚂蚁一样,来到西周君的身边,轻轻的说道: “启禀天子,张仪求见”。 只见西周君微微的睁开眼,缓缓的说道: “让他进来吧!赐座” 说着又闭上了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有从如此惬意的感觉之中解脱出来,只是过了好久,也不见再说一句话。 张仪倒也识趣,侍女搬来座位以后,张仪自己坐在那里,四下的打量了一下,只见当年的编钟还在,只是有些承托编钟的木架,已经朽烂,一些编钟因为无法悬挂,而不得已的放在地上,编钟之上落满了灰尘,如果不是因为这间屋子里,只有这一架编钟,张仪根本无法想象当年那浑厚的钟声是出自这架编钟。 房梁之上原本用丝绸制作的帷幔,现在早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光秃秃的,很难让人联想到那种富丽堂皇的华美色彩,倒是有不少的老鼠,选择在上面安家落户,两只老鼠还在彷若无人的争斗,看样子它们在这里已经定居好久了,反倒把刚刚出现的张仪,看作了外来人。 大殿之中,原本精美的装饰器物,现在多已不在,就算在的也是有些破败,侍女端过来一杯茶水。 “张子,请用茶”。说着将茶水递到张仪的手中,礼数之周全,倒也让人难忘。 “多谢女官”。张仪顺手接过茶水,说道。 张仪接过茶水,正要一饮而尽,却听到西周天子,开口说道: “张仪,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微臣张仪回禀天子,张仪此次去往魏国公干”,张仪赶紧起身站立,躬身一礼,开口回答道。 “魏国?张仪听说你是魏国人?”老迈的西周天子继续询问到。 “是的!微臣是魏国安邑人士”。张仪心想这周天子,是在查户口吗?怎么尽问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举世公认的天子,自己一个小小的丞相,怎么敢顶撞天子。心里虽是不快,但也只好忍耐下去,继续和这老天子闲聊。 “张仪!你既然是魏国的人士,为何要到秦国去,反倒联合秦国,攻打东方诸国?”西周天子继续问道。 “回禀天子,在下虽是魏国人士,但是不得魏王重用,而今天下大争,各为其主,在下也是身不由己。”张仪说道这里,觉得这老天子问的问题太过刁钻。 但也只能如实回答。 这样一来,放到是让周天子也觉得自己问的太过分,人家张仪也就是个小老百姓,又不是自己分封的诸侯王,本打算呵斥教育张仪一番,没想到张仪如此坦诚,周天子一下子,倒喜欢上了这个誉满天下,谤满天下的年轻人。 当然这里的年轻,是跟他自己相比的。周天子此时已经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背靠在龙椅之上。面带微笑的看着张仪,口气一下子变得和蔼可亲起来,随后说道: “张仪!不管是在魏国做官也好,秦国做官也罢,你都是我大周朝治下的人才,而今寡人有难,还想请你为我奔走一番,不知你可愿意?” 张仪一听,原来这样啊!怪不得刚才问我这,问我那的,还想训斥我,原来是有求于我啊!你看这架子摆的,求人办事,还是这番态度,搞的人家好像没事干,求着你一样。 张仪什么人物,鬼谷子的高徒,这鬼谷子的《捭阖》中早有记述“ 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至今,其道一也。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弛或张。” 就是讲述与人辩论的时候,有时要先抑制一下对方的势头,诱使对手反驳,以试探对方实力。 有时也可以信口开河,以让对方放松警惕,倾吐衷肠; 有时专听对方陈说,以考察其诚意。 要反驳别人就要抓牢证据,要不让人抓到证据,就要滴水不漏。 对付对手有时要开放,有时要封锁,能把放开与封锁灵活运用就可以滔滔不绝,变化多端。 只有这样才可以说人,可以说家,可以说国,可以说天下。 张仪方才一句话没有反驳,就是要让周天子自己说出心里话,现在一听有求于自己,心里一盘算,肯定还是与东周之间的矛盾,要不然不会有求于我。想到这里张仪赶紧上前行礼说道: “天子如此,实在是折煞微臣了,天子有难,微臣纵然粉身碎骨也是在所不辞,”说话之间,跪倒在地。 周天子一看赶紧说道: “张仪你快快起来,不要如此,此事天下除了你没人能够办成” 张仪一听,这是吃定我的意思了,看样子,不给你办还不成了,那我还是问问什么事情吧,张仪起身回答道: “不知天子有何难处,想让微臣去做”。 “哎!一言难尽啊!张仪你且过来说话,坐到我的近前”,这周天子可能是上了岁数的缘故,眼睛有些不好使,耳朵也有点背了。 张仪赶紧走到近前。 “坐下吧!”周天子吩咐的同时,早有女官搬来了座位。张仪坐在周天子的身边。 周天子一把拉着张仪的手说: “张仪,你可要救救我啊!”说着老泪纵横。 张仪一下子懵了,方才还是颐指气使的周天子,现在为何突然变的如同,邻家的老大爷一样,涕泗横流,好像有多大的委屈一般。 “天子不可如此,您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是”。张仪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年迈的周天子,确实是没有办法了,才会如此恳求自己。 只见周天子旁边的侍女,赶紧拿毛巾替他擦拭。等到心情多少有些平复之后,周天子开口说道: “这东周欺人太甚,不来朝贡也就罢了,为了种植水稻,反倒来索取西周的水源,西周不放水,他们就打伤我的国人,而今虽是秋期,前些日子,东周已经派人前来,勒索天下图册,想要高价卖给诸侯各国,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设卡收取过往客商的钱财,贴补军用”。 张仪听到这里多少已经明白了,事情发展的来龙去脉,上前说道: “天子不必惊慌,此事容我谋划谋划,” 周天子听到张仪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自然欣喜不已,说道: “愿闻张子详情”。 张仪大脑之中飞速的思索着,寻找着最佳的方案,片刻之后,张仪说道: “天子,我们不妨如此……” 感谢大家的收藏,芮宁的qq群167810664欢迎大家提出宝贵意见,希望我们的作品,能够更加的完善。 谢谢大家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二章 临淄城中遇危险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话说屈凌等人,在这偌大的临淄城里,走来走去,就是找不到阳城君派来接应的人。 肚中早已是饥渴难耐,屈凌因为方才被布店老板差点强卖的缘故,自然再不敢随意开口。 陈庄夫妇因为说话带有巴蜀口音,虽然临淄也有不少外来的人士,多是经商人士,陈庄夫妇一看就不像商人,所以二人也就没主动开口。 因为此行的路费都在孟说的身上放着,孟说见大家,找了好久也没找到,自然也觉得肚中饥渴难耐。 “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孟说问道。 众人点头称是。 一行人来到街角的一个面摊坐下,孟说喊道: “店家来四碗面”。 “一碗面,够你吃的?”屈凌问孟说。 孟说一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回答道: “差不多吧?” “哼!算了吧你,一碗面可不够你塞牙缝的!店家,来二十碗面。”屈凌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大碗说道: “用这种碗,小碗的可不行”。 这陶土大碗,直径足有三四十公分,这一碗面,少说也得一斤多。小面摊一天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出这么多面条,店家一看来了大主顾,自然高兴的不得了,赶紧喊自己的老婆孩子,前来和面揉面擀面,烧水洗碗。 还是人多力量大啊,不消片刻,这二十碗热气腾腾的面,就摆在了众人面前。大家伙早就饥肠辘辘,也就顾不得那么多的俗套礼仪,一人端起一碗,狼吐虎咽起来。 陈庄夫妇因为长期食用大米的缘故,对于面食并不是多么喜欢,再加上二人,本就是巴蜀的贵族,吃起饭来,自然是文雅的许多。 孟说屈凌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一人端一碗,胡乱的往嘴里巴拉,特别是孟说,人高马大,食量惊人,旁人半碗还没吃上,他自己的面前,已经落上了三五个空碗。 店家原以为这些人,是将面条带走的。临淄城里商业繁华,物资周转及时,南来北往的商旅,少不了要雇佣劳力,为他们搬运货物。除了工钱以外,饭自然是要管的,小面摊,因为物美价廉的缘故,自然常常有商家,前来为脚夫劳力们订购面食。 今日原以为,也是如此,未曾想就是这四个人,要了二十碗大碗的面条。特别是这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一连吃了五六碗,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当时的那种震撼,已经无法形容。所有人只是停下手里的活计,站在那里看孟说吃面。 陈庄夫妇两人勉强吃下一碗,屈凌吃了一碗。众人吃完以后擦拭一下嘴角,只见孟说依旧在那里狼吞虎咽,已经吃下了十几碗,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惊得陈庄夫妇目瞪口呆,目瞪口呆的不止他们二人,面馆里的其他食客,就连店家,也是放下手里的活计,往这边不住的观望。 中国人喜好凑热闹的习惯由来已久,当初听人说过一个段子,不知道真假。话说清朝道光年间,英国人打败清王朝以后,举办了一场足球比赛,比赛开始以后迅速围满了看热闹的中国人,英国人傲慢的对陪同的中国官吏说‘你看我们的足球,多有吸引力,你们中国人是多么喜欢啊’。 你猜那个陪同的中国官吏怎么说的,他说‘大人,你不了解我们中国人,甭说踢足球,就是在大街上撒尿,都会围上许多看热闹的人’。 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一辆马车,从这边经过,只见车中坐着一人,面容俊朗,仪表堂堂,周身楚国云锦,头戴峨冠,腰间横着一柄楚国特有的凤纹青铜剑。 中原文化,以龙为尊,楚国却是以凤为尊。脚上一双犀牛皮做成的高筒马靴,上面缀满了,云纹图案。镶金嵌玉,精美非凡。 从马车之中,无意之中,看到这里围着许多的人,自己也是好奇心中,赶紧命令车夫停车,下车,前来观看,随行的侍卫,紧随其后。 等到了近前,才发现只是有人在吃面,并没有特别的地方,正要离开,却发现,那位壮士身边已有十几只空碗,不仅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默念‘这是人,是兽?怎么如此能吃?’心里想到这里,嘴里脱口而去, ‘真乃壮士也’。 孟说只顾着吃面,冷不丁的听人这么一说,抬起头来一看,好家伙,围了这么多人啊?心里也在嘀咕,‘心想这都是来吃面的?’ 倒是那个楚国的公子,率先自报家门起来,在下熊瑞,楚国人士。 旁边有看热闹的人,赶紧说道; “楚国阳城君,您怎么不待在楚国,怎么到了齐国来了”。 阳城君抱拳施礼向来人行了一礼,孟说一听原来是阳城君,刚想起身相认,却别屈凌一把拉住,不让他起身。孟说一看小姐瞪了自己一眼,心想肯定有事,自然继续吃面。 陈庄夫妇那是久经官场的老手,城府极深,就算是真的阳城君前来,也有一些相认的规矩,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相识啊。 来人见大家都没有反应,也看到了方才屈凌的一拉,自然呵呵一笑,说道: “壮士!好食量,不知壮士放开肚皮,能吃几碗?”。 孟说虽然长得高大魁梧,但是在墨家历练了多年之后,自然心中也是有些底蕴,见到来人主动和自己说话。也就出于礼节性的回了一句,说道: “具体多少,也不曾计数”。 来人紧走几步,来到桌子对面,一撩袍脚,坐下,听的孟说如此一说,面有喜色的说道: “真乃壮士,豪爽!今日我请你吃饭,让你吃饱如何?”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放到桌子上,随口喊了一声 “店家还不赶紧煮面”。 “公子!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公子还是不要破费了”。孟说赶紧说道。 “怎么会呢,我看你身强力壮,一定有把子气力。在下有事相求,怎么会是嗟来之食。这些饭食,权当壮士的酬劳”。来人赶紧说道。 “不知公子所说何事?”屈凌开口问道,因为孟说是马夫打扮,自然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的主子出面。 “公子这厢有礼了”。来人一边说话,一边朝屈凌弯腰行礼。行礼完毕,说道: “我自楚国来,带了件珍宝,只因体积过于庞大,一时无法从船上取出。当日从楚国前来的时候,靠着巨大的绞车才将此物,搬运上船,一路水路,并无大碍,只是临近这临淄之后,由于缺少绞车,人力一时无法拖拽,自然无法将其运到岸上。今日进城原本是想打算找些人手帮忙,不曾想在此遇见这位壮士,我想公子,肯定会急人之难,不会袖手旁观。” “奥!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就等他吃完之后,我们一起前往”。屈凌使了个眼色给孟说,孟说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太感谢公子了”。来客不停的寒暄。 不多时店家,又给送上十碗面条,只见这孟说,如同饿虎扑食一般,一碗接着一碗,风卷残云一样,不消片刻,就将这些面条,全部倒入肚中,吃完最后一碗的时候,用手一抹嘴,打了个饱嗝。惊得周围看热闹的人,牙都掉了。这接近三十碗面啊!居然一会儿就被他自己吃完了。 一行人随着楚国公子的马车出得城去,来到河边,因为临近夜晚的缘故,少有行人,甚是荒凉,只有几个摇船的艄公,围在一起赌博玩乐。四下荒草萋萋,秋日里的河面,多少有些凄凉的寒意,斜阳洒在水中,点点金黄,将一条河水染成金色。 来到河边孟说并没有见到什么客船,更没见到什么货物,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楚国公子跳下马车,一声呼哨,从芦苇荡里迅速跃出,一群蒙面武士,只见这些人,手中一口吴钩,寒光闪闪,呼啦一声将屈凌的马车围在中间。 孟说顺势跳下马车,从车驾之中取出兵器,摆开阵势,陈庄夫妇一看这等架势早就吓得腿脚发软,动弹不得,屈凌用手拍了拍陈庄夫人的手,说道: “别怕,没事的,你们在这里等着”。说着一挑车上的帘子,出的车,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跳到孟说的另一侧,手中一柄青铜剑,甚是别扭,只可惜,自己的吴钩在杀赢稷的时候,被赢稷夺走了。虽说不如吴钩好用,但是总比赤手接敌要好得多。 “你们什么人?”屈凌高声问道。Www.XSZWω8.ΝΕt “什么人?要你们命的人,说!你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那个自称阳城君的男子高声询问道。 其实屈凌早有防备,临行之前,巨子单独将他召进密室,给了屈凌半块玉璜,同时叮嘱屈凌,这半块玉璜就是接头的暗号,不管是谁,没有另外半块玉璜,都不能和他们接头。 方才这位自称阳城君的人,并没有拿出半块玉璜,而且屈凌的母亲,特别是福伯,说的都是地道的楚国方言,方才听他讲话,多少有些秦国方言,夹杂其间,如果不是细心比对,很难发现真伪。 屈凌之所以冒险前来,还是想通过这些人,追查墨家内鬼的情况,自己刚到临淄,如果没有内鬼传递消息,怎么这么快就被人发现。 众多杀手将马车,团团围住,屈凌和孟说相互看管一方,对峙当中。 “说!说出来!可以饶你们一死”,那个自称楚国阳城君的人,高声说道。 “呸!放屁,有本事过来,你家姑奶奶告诉你,”说着纵身上前,一剑刺中了最近的武士,一声惨叫,倒地不起。 冒牌的阳城君一看,这些人是不打算说了,一挥手,众多杀手,一起扑将上来。 预知情况如何,细听下回分解。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三章 千钧一发施援手(一)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今天母亲节!首先祝天下的母亲节日快乐! 决定临时多更新一章! 晚上要陪妈妈一起吃饭, 希望大家也能给妈妈送上祝福! 落日秋风里,刀光剑影中,一旁是穷凶极恶的杀手,一旁是坚守公理道义的墨者。 这一番打斗,自然是在所难免。 杀手们手持吴钩,轮番进攻,屈凌娇小的身躯,左躲右闪,冷不丁一剑刺出去,就有杀手嚎叫不止。 再说孟说如同一尊铁塔耸立在马车旁,两米的身高,视野开阔,不等杀手靠近,早就看破来人的出手方向速度,自然是破解之法,随之而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屈凌自小在墨家总坛长大,因为聪明伶俐,嘴巴乖巧,深受墨侠们的喜爱,自然对其格外恩宠,旁人弟子学不到的,身法,形法,步法,手法,这些墨侠对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加之屈凌心思缜密,不用多久就能融会贯通,举一反三。 当日若不是‘飞羽卫’从中干涉,自己杀了赢稷自然是不在话下。今日少了这些羁绊,施展起来自然得心应手,只见那面容绝美的身姿,在众多杀手之间游走,飘若浮云,动如蛟龙,手中青铜宝剑上下翻飞,一招一击之中,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由洒脱,虽是如此,却是招招直冲对手的要害而去,这些杀手,多是孔武有力的壮汉,那里遇到过,这如浮云一般飘渺的对手。Www.XSZWω8.ΝΕt 剑如飞花,人如浮云,上下翻飞,看的这些人,早就目瞪口呆,那里还有机会反击,纵然是反击,但这出手的速度,比之屈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若是百万军中,冲锋陷阵,屈凌自然不是这些杀手们的对手,但是今日这种近似于单打独斗的较量,这些杀手们自然感觉捉襟见肘,穷于应付。 当力量与柔美相遇,如同重拳打在棉花之上,纵然你有千斤力,也将你化解的一丝不剩。弱能胜强,柔能克刚。 屈凌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这些杀手虽然凶悍无比,但却如同一棵棵大树一般,任凭蝴蝶在他们之间来回飞舞,纵然想要出手抓捕,但总是慢了一些,让她从指尖划过,就差一点点。 杀手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黄昏之中,落日的晚霞,洒在姑娘的脸上,起先众人还以为是位公子,没成想方才将头巾拿下,乌黑的秀发,如同倾泻而下的瀑布,映衬着绝美的面容,让人止不住的浮想联翩。 ********,人之大害,这些武士不曾想到,世间尚有如此绝美的女子,这一愣神的工夫,剑就来到了喉边,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一剑封喉,血流如注。嘴角还残留有****的微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在这样的女子手中,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孟说倒不用如此,这些杀手虽然魁梧,但是相对于孟说来说,还是单薄了许多,像孟说这种‘陆行不避猛虎,水行不避蛟龙’的猛士,这些杀手在他的眼里,如同一群蝼蚁。 和他们打架,就像大人和小孩子打架一样,轻松自在。孟说的兵器也是简单,就是一对铁锤,这铁锤足有百斤之重,寻常人拿起来都很困难,这两把百斤的铁锤在孟说手中,就如同两只糖葫芦一般,使用起来,轻巧随意。 三个杀手,一起从不同的方向直奔孟说的要害而来,孟说手中两把铁锤,一招横扫千军,三人的脑袋瞬间变成肉浆,身子还直挺挺的保持着,向前奔跑的姿势。三股血流如同喷泉一般,高高的喷射出血流,一下将孟说的全身染红,三具躯体顺势倒在地上,沉闷的落地声,一声接着一声。 这边围攻孟说的杀手,一个个的面面相觑,心想这家伙,还是不是人啊?怎么会如此生猛,自然不自觉的朝屈凌这边靠拢,心想虽然打不过这个壮汉,多少可以从这小姑娘身上占些便宜。 想法是好的,但当他们真正来到这边的时候,才发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结果,十几个此刻,不消片刻就已经到阴曹地府去了。 站在一旁观战的冒牌阳城君看不下去了,心想再这样下去,非但不能抓住这几个人,反倒是自家的性命,没准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不行,得想个法子,结果了他们,既然无法得到他们身上的秘密,那就让这个秘密随着他们一起到阴曹地府里去吧。 想到这里,赶忙回身,从马车之中,取出一把弩机,这弩机乍看之下与寻常弩机并无其他不同,只是当你细细看来,却发现大有玄机,寻常的弩机,每次发射完毕,都要重新拉起弓弦才能完成第二次发射,如此循环往复的完成射击。 此弩无需如此繁琐的操作,每次射击之后,无需重复先前的动作,只需继续扣动扳机即可重新发射。一弩十矢。十支箭一个箭囊,箭囊外置于弩机以外,发射完毕一个箭囊,重新换上箭囊即可。 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如此操作自然是节省了无数时间。冒牌的阳城君心想,先射死这个高大威猛的壮汉,剩下的女人自然要好对付一些,想到这里,弩机瞄准了孟说,也怨不得孟说成为靶子,只因自己体积过于庞大,人家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要对着这个方向,乱射一气就好了。 箭如飞蝗,十只弩箭,如同十只饿狼一般,直奔孟说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孟说听到背后风声来袭,心想不好,有暗器,就地一滚,因为是从屈凌这边射出的弩箭,屈凌早就看到了,这个人的诡计,扬起宝剑轻轻的点了一下羽箭,这轻轻一点不要紧,因为在高速运动之中,力道极大,被这稍稍的一碰,瞬间改变了方向。 只听的扑哧,扑哧,几声过后,几个杀手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屈凌孟说躲过了第一轮的射击,屈凌想上前杀了这人,只是被几个壮汉围在当中,无法脱身。 ‘嗖嗖嗖’又有十只离弦的羽箭奔这边飞来,几个杀手迅速的用身体截住屈凌外逃的路线,羽箭直奔屈凌而来,看样子凶多吉少,这些杀手一看死了这么多的同伴,自然也是杀红了眼,顾不得那么多了,迅速的围拢过来,成半月形包围,将屈凌置于羽箭的射杀范围之内。 也许是打斗的时太过漫长,体力多少有些不支,未能迅速的逃出包围圈,屈凌一看,再想逃出去,已经不可能了,赶紧调整对策,直奔冒牌的阳城君而来,‘嗖嗖嗖’的羽箭迎面而来,屈凌毫不畏惧的挥动长剑迎面杀来。 羽箭如飞蝗一般,几十只一齐飞来,看样子,就算冲过去,也不可能毫发无损,肯定会有羽箭射中自己。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看屈凌如何逃生。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二十四章 千钧一发施援手(二) 夕阳已经沉下,残存的一抹嫣红,终究还是被黑夜渐渐吞噬,激烈的打斗还在在持续。【愛↑去△小↓說△網wqu】 孟说的身边早已摞起了一层尸体,残缺不全的尸体,孟说的全身沾满了鲜血,原本俊朗的脸,此时也变的无比狰狞,抡起的铁锤,如同刮起一阵旋风,这些杀手,就像命不是自己的一样,一波又一波的冲刺上来。 或许是想用人海战术,拖垮这位壮汉。再凶猛的老虎也难以招架群狼的围攻,孟说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吴钩锐利,向来是削铁如泥,更何况是这血肉之躯。 身上渗出的血,混合着杀手们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持续的战斗,再加上失血,孟说已经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为了保护车上的陈庄夫妇,自己又不敢擅离职守,方才为了躲避羽箭,已经被人偷袭得手,伤口极深,血流不止。 迎面飞来的羽箭,眼看就要射在屈凌的身上,数十只羽箭,铺天盖地而来,纵然你是三头六臂,也是无处躲藏,屈凌心想看来这一次是凶多吉少了,虽然这样想,手里的青铜宝剑一刻也没有停止翻飞,已有不少的羽箭被屈凌打落。 眼看就要来到冒牌阳城君的面前,突然只听得后背呜呜的一阵风声,屈凌听得风声,赶紧顺势倒在地上,只见风声之中,无数的骨牌如同离弦的飞镖,与迎面而来的羽箭在空中,啪啪碰撞,双双坠落在地。 力道之强,居然能将弩机发出的羽箭打落,可见来人的功夫,自然不是寻常人家可比。屈凌心里想着,但也不忘继续上前,或许太想知道,这些杀手是谁派来的?与墨家的内鬼到底有何种联系? 屈凌顾不得来回的羽箭和骨牌,顺势在地上一滚,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来到冒牌阳城君的面前,起身的同时青铜宝剑也随身而起,只听的冒牌阳城君一声惨叫,一只胳膊已经飞出数丈。鲜血直流,冒牌阳城君,一下子,失去了战斗力。 随着骨牌的打出,方才那些聚众赌博的艄公,加入战斗。杀手们腹背受敌,不消多时,就被消灭殆尽,只剩下这个缺了一只胳膊的冒牌阳城君。 “多谢各位壮士相救!”孟说抱拳施礼道“敢为各位侠客尊姓高名,救命之恩,孟说不能不报”。 这边为首的艄公呜哩哇啦的说着,孟说一句也听不懂,屈凌心下一惊,这不是地道的楚国方言吗,屈凌一剑指在冒牌阳城君的脖子上,一边用楚地的方言问道: “你们可是阳城君的门客?” 众人点头称是。 “孟执事,你来帮我看着这个人”说着将冒牌的阳城君如同赶狗一样的赶到孟说这边。 “你家主人让你们前来有何凭据?”屈凌继续用楚地方言询问,这些门客。只见为首的艄公从怀里,取出半块玉璜递了过来,屈凌接过半块玉璜,从自己怀里取出,另外半块,放到地上,两块合二为一。 “这就对了!”屈凌高兴的说道。 为首的艄公告诉屈凌他们的主人有请,他们过去说话。屈凌赶紧翻译给孟说听,因为方才的救命之恩,再加上半块玉璜丝毫不差,各人心里多少有了些底气。 过来两个人,押着冒牌的阳城君,一行人在浅浅的河滩之上,来回摸索前行,进的一大片芦苇地,为首的艄公,一声呼哨,一只小船,从芦苇荡里使出来,伴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清来人,一身黑衣,几人上的小船,在曲曲折折的芦苇荡里前行。 行不多时,只见前面灯火辉煌,一座院落呈现在眼前,透过灯光可以看到,四周戒备森严,守卫的武士,大多着齐地的服饰,手中却是一水的吴钩,背上一张良弓,一壶羽箭。 一行人进的大门,来的大厅之中,一名中年男子,赶忙起身相迎。 “你是屈凌吧?没受伤吧?” 屈凌不解,来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满脸疑惑的问道: “您是何人,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道: “你是楚国大将屈丐的女儿,墨家巨子孟胜的义女,可是如此?这位身材魁梧的壮汉应该是孟说执事吧!身后二位一定是蜀相陈庄夫妇啦” 屈凌一听,既然来人对自己一行人的背景如此了解,再加上方才这些艄公拿出的半块玉璜,称他为主人,屈凌心想这人莫非就是阳城君,再看看年龄和自己的义父相差无几,心中断定必是阳城君无疑。 屈凌赶紧上前施礼道: “侄儿唐突,不知叔父到来,这厢有礼了”说着跪倒在地。 “哈哈…好聪明的丫头啊!果然是古灵精怪,一下子就能猜到是我,赶紧起来吧”说着起身来到屈凌身边。用手扶起屈凌。 随口问了一句: “你母亲可好?” “多谢叔父挂念,我家母亲身体康健,一直主持墨家的一些事务。”屈凌回复道。 “很好!你母亲可是厉害的角色,如果不是你的母亲从中谋划,墨家也不会有今日的如此气象”。阳城君边说边将屈凌领到旁边的位子上坐下。 分宾主落座完毕。 阳城君率先开口说道: “方才有人来报,说是‘飞羽卫’扮作楚国人士在河边追杀一男一女,听人描述,我一猜肯定是你们提前来到。才让他们出手相救,又不害怕你不肯前来,所以才将那半块玉璜一并给了门客。” “原来如此!叔父,侄儿有一事不明,还望叔父指教”。别看那屈凌平日里飞扬跋扈,言辞火辣,但是真正到了场合之上,说起话来,还是有板有眼的。 “但说无妨”,阳城君边说,便吩咐手下沏茶奉上。 “这是什么地方?如何断定是‘飞羽卫’所为?‘飞羽卫’又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行踪的?”屈凌连珠炮式的发问。 阳城君呵呵一笑说道: “这里是楚国设在齐国的秘密基地,齐楚两国都是大国,当年齐桓公率先称霸,我们楚国在楚庄王时代也曾称霸诸侯。齐国楚国作为当今天下的大国,在列国之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齐国盛产鱼盐,我楚国的漆器,丝织品,也是深受诸国喜爱,临淄作为东方最大的贸易城市,价格的变化,将会影响到,各国之间的力量均衡。 所以才在这里设立秘密据点,一来可以窥测临淄的物价,贱买贵卖为楚国赚取金银,再者东方合纵,各国各怀心思,楚国作为合纵的主导国,自然要弄清各国的真实意图。 至于你所问的为什么知道是‘飞羽卫’,听门客来说,你们不是抓住了一个活的,不妨将他带上来,一看你就明白了”。 说话之间阳城君对着侍卫使了一下眼色,不多时,冒牌的阳城君就被带了上来。一看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就知道,遭了不少罪,方才被屈凌削去的一臂,现在还在滴血,疼的呲牙咧嘴,就是不出声嚎叫。 “好硬气的汉子!还冒充我?老夫没你这般长相啊!再者老夫也没你如此年轻啊,来人将他的衣服扒下来”阳城君边挪揄他,边指挥门客前来动手。 这人不停的反抗,怎奈何,人多力量大,自己又失血过多,如同绵羊落入狼群中,只等着被吃掉的份了,不一会儿就被人扒去了上衣。 众人不觉赞叹不已,只见那后背之上,描绘着一对振翅欲飞的翅膀,纹理细腻,描画精美,如同从人的后背生出一般,栩栩如生,而且还伴有别样的色彩发出,屋里顿时色彩斑斓,背上发出的光芒与灯火交相呼应,美不胜收。 纹身又名刺青,是将皮肤刺破之后,敷入各种颜色,使其成为皮肤的一部分,而形成的永久性花纹。 上古时期,巫术盛行,加之图腾崇拜众多,古人多有断发文身的习俗。 纹身一来可以作为本部落的象征,再者可以起到恐吓对方,展示勇武的作用,这一点和现实之中的某些镜头比较类似,也体现了这种文化其实传承日久。 再一种就是为了增强自己的意志和力量,作为一种精神寄托而存在,多是祈求某种力量的庇佑。 ‘飞羽卫’多是世袭存在,遴选十分严苛,原先作为内卫部队存在的‘飞羽卫’,因为秦国的不断扩张,需要及时的了解东方各国,各个层面的信息,所以‘飞羽卫’秘密的潜入东方各个阶层之中,同时为了防范东方六国的人,混入‘飞羽卫’,除了世袭这一点外,就是每个被选中的‘飞羽卫’都要进咸阳面见历代秦王,秦王考核通过之后,再在秦国宫廷医师的秘密安排之下,描绘此等纹身。 纹身色彩十分难得,由青金石铜绿密陀僧绛矾,云母外加多种秦地特有的中草药配制而成。 其他倒还好找,就是这青金石十分难得,青金石色相如天,或复金屑散乱,光辉灿烂,若众星丽于天也。 方才的色彩多半因为青金石的缘故。 期间配比自然是秦国的绝密,纵然东方六国捕获‘飞羽卫’,也是难以仿造出,如此精美的图案色泽。 “自那****收到你义父的来信,知道事情重大,所以决定亲自前来,算算路上的行程,你们应该明日才到临淄,为何提前赶来?”阳城君不解的问道。 “哎!别提了,还不是巨子叮嘱要赶紧赶路,孟执事,一路上偶作停留歇息,不分白天黑夜的兼程急进,所以才早到了些时日”。说话的同时,用眼看了一眼孟说,孟说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杀手的。 阳城君赶紧吩咐门客将孟说领下去,敷药救治,自然不在话下,陈庄夫人也被请下大厅休息,自然不做赘述。 大厅之上,只剩下屈凌和阳城君,还有那个被人看押的‘飞羽卫’。屈凌虽经打斗有些疲惫,但是一想到自己此次出行,原是秘密行动,为何‘飞羽卫’早有准备,联想到母亲对自己所说的墨家内鬼的事情,不禁背后发出丝丝凉气。 二十五章 秘审飞羽查阴谋 屈凌对阳城君,细说沿途的见闻,也将自己内心的困惑和盘托出,阳城君也觉得事关重大,好在抓到一个活的‘飞羽卫’。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让眼前的‘飞羽卫’开口说话。 “来人,给他拿些金疮药来”。不多时就有门客,将金疮药拿来,递到阳城君的手中,阳城君看了一眼冒牌的阳城君,开口说道: “受此大伤,居然能够不吭一声,果然壮士,”随之起身来到近前,将金疮药洒在断臂之上,这金疮药中,因为有冰片的缘故,洒在肉上,也是疼痛难忍。 屈凌走到近前,冲着冒牌的阳城君,开口问道: “今日为何害我?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 “你将我放开,我再告诉你”。冒牌的阳城君哀求道。“你等功夫了得,还害怕我这断臂之人跑了咋地?” 屈凌看了看阳城君,阳城君听他这样一说,一来觉得眼前的人,虽是对手,但是性情刚烈自己还是蛮敬重他的,二来也确实觉得此地戒备森严,别说是个断臂之人,就算是生龙活虎的壮汉,也未必逃得出去。 “来人,将他身上的绳索解下来,给这位壮士上杯茶”,说话之间,早有门客将他身上的绳索解下来。 屈凌在一旁坐着,眼睛的余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这个‘飞羽卫’,心想太多的秘密需要你来解开了,一会儿看你怎么描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一时之间又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喝过茶水,见得恢复了一些气力,只见这个冒牌的阳城君,用那只仅有的手臂,费力的将衣服穿上,而后坐在位子上,双目直直的看着西方,突然跪倒在地,磕头不止,在场的人一时被他这种不可思议的举动,搞的不知所措。 “快把他拉起来!”阳城君高喊着,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等到门客来到他的身边,‘飞羽卫’已经咬舌自尽,轰然倒地。 “真乃壮士也”阳城君不无感慨的说道,其实不管你的身份如何,就算你是对手,如此刚烈的性格,确实值得钦佩,没有出卖任何人,任何事,选择一死,终了一切。人总是如此别扭,前一刻还想置对方于死地,后一秒却无比钦佩对方。 世人皆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当一个人,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捍卫某一种信仰,某一种追求的时候,他所用生命谱写的最后篇章,是壮烈的,灿烂的,是值得后人赞赏的,当然这一切,是建立在不伤害别人的前题之上的。 屈凌也是不无叹息,原本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偏偏无法得到,‘飞羽卫’背上的那双翅膀消失了光芒。 “来人,将尸体好生安葬,还有赶紧派出人手,将河岸上的尸体,拖走掩埋,不得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同时赶紧派出密探,沿途设防,不管何人进出,必须先来通报”。阳城君吩咐道。 这些年随着东方六国的不断‘合纵’抗秦,秦国为了破解‘合纵’采用‘连横’的计策,但是‘连横’需要知道诸侯国的真实想法,包括国君的想法,主要谋士的想法,包括一些要害部门的风吹草动。都是‘飞羽卫’必须掌握,并且需要及时传递到秦国庙堂之上,以供秦国国君,及时调整对外关系,及时的运用新的策略。 因为处处被动,受制于人,六国为求自保,纷纷设立相应的机构,与之对抗,阳城君所在的秘密基地,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秘密击杀‘飞羽卫’。 “叔父,屈凌有一件事没有搞懂,为何这些‘飞羽卫;要装扮成楚人的模样,来袭击我们。”屈凌疑惑的询问着阳城君。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想骗出你们此行的目的,二来无非是想嫁祸楚国,使得墨家与楚国结怨,‘飞羽卫’好从中得利!我是十日之前收到你义父的来信,感觉此事事关重大,所以亲自前来,按行程计算。 这些‘飞羽卫’是先于我知道的消息,才能如此从容的安排截杀计划。看样子,墨家总坛出了问题。”阳城君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跟屈凌对话,大脑之中不停的思索着对策。想通过这些只言片语之中,顺藤摸瓜找到泄密的地方所在。 屈凌虽然聪明伶俐,但总是因为江湖行走的时间,太过短暂,一时也无法做出明确的预测,自己的大脑之中,还是念念不忘,方才那人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十分的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心中不停的默念,听阳城君一番说辞,心里的疑惑更加巨大。 “当日母亲和自己说墨家内鬼的事情,包括当时的会议,在场的人,就那么几个,到底谁是内鬼?”屈凌反复的念叨着。 阳城君见屈凌魂不守舍的念叨,知道这丫头方才的打斗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旅途劳累,现在已经累得够呛了,赶紧吩咐手下准备饭菜。 不多时饭菜齐备,屈凌边吃,边打哈欠,阳城君见是如此光景,自然也就不再询问什么,凭着自己多年的江湖经验,自己的内心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墨家总坛要有事情发生,而且或许是天翻地覆的大事件。但是看着眼前的姑娘,自己又无法说明自己内心的忧虑。再说此次西行任务巨大,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无端猜测,使得她们分心,影响了此次的行动。 “屈凌啊!你吃完饭,早点休息,明日我将派人进入临淄收购一些粮食,原本我和你义父,商议已定准备让你们扮作盐商西行入秦,今日看来,恐怕不行了,正值秋收时节,你们不妨扮作贩卖粮食的商旅如何?”阳城君开口询问道。 埋头吃饭的屈凌听阳城君方才一说,自己也觉得是该变换一下套路了,否则自己处处被动,搞不好还到不了咸阳就被人算计了,赶紧停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说道: “叔父所言极是,全听叔父安排就是”。 吃罢晚饭,屈凌休息,孟说等人早就在别处歇息,阳城君辗转反侧,一夜无眠,今夜是否会有‘飞羽卫’的来袭,墨家总坛到底怎么了,一连串的问题,让自己难以入睡。‘飞羽卫’设在临淄的分舵,也及时将‘飞羽卫’失踪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汇报给身在燕国的赢稷,看似平淡的一晚,实则暗潮涌动,所有的势力都在紧张的关注着墨家的此次西行。 墨家总坛之中,对于谁是‘内鬼’的调查,也进入了实质化的阶段。 虽是暗潮涌动,但是身处漩涡之中的,主角却并未觉察到眼前的变化,该睡觉的还是睡觉,该举鼎的没事还是举鼎。 一夜繁杂,却无事发生,不作赘述。 第二天一早,阳城君就派人将屈凌喊来,嘱咐了几句,自己就先行离开了,屈凌不住的点头,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孟说的伤口。经过一夜的疗养已经好了许多,清晨起来感觉气色不错,在院子里活动筋骨。 陈庄夫妇经过昨天的一番厮杀,自己虽然没有参与,但是看到屈凌孟说,如此舍命保护自己,内心还是止不住的感激,二者没有一丝的利益关系,墨者却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们,愿意替他们赶走侵略者。 众人洗漱完毕,吃罢早饭,早有门客在外面候着,准备一起西行。 屈凌见他们虽然是楚人,却是一身齐国人的打扮,还是少年天性,随口问道: “你们都是楚国人,为何要打扮成齐国人的样子?”。 昨夜领头救下屈凌等人的门客,居然用流利的雅言对屈凌说: “身在齐国,就要‘入乡随俗’,一口楚音,怎能探知世间秋毫”。这一反问倒是把孟说给搞蒙了。 “昨夜你还是一口楚国方言,一夜之间,怎么会说如此标准的雅言”。孟说不解的询问道。 只听那人说道: “自古以来,我们楚人多受到中原王朝的歧视,多认为我们是南方的蛮夷,很大程度上,就是我们不会说雅言的缘故,外交活动中,不会引用《诗经》中的句子,进行对话。 而今我楚国强大,自然我等都要会说雅言,方能被派到东方各国,参与秘密行动。”言语之中,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骄傲和自信。 屈凌和孟说不住的点头赞许,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赶紧出发吧!”屈凌说道, 众人起身一起赶赴临淄,购买粮食,一路西行无事。 行不多日,来到一处山谷之中,前去探路的密探,回来报告,说是在前方谷口,发现了一大批死者。屈凌孟说赶紧前去查看,只见这峡生的怪异,到处都是杂草树木,遮天蔽日,谷底只有一线之间的距离,可以遥望天空。 纵然是中午时分,也未必会有,多少阳光的照入。 屈凌孟说来到近前,发现死者身上还有温热的感觉,几十人全部死亡,招招击中要害,并无丝毫的拖泥带水,旁边是散落的货物,拖运货物的马匹,还被套在车辕之内。 是什么人如此卑劣,对这些商人下此毒手? 第二十六章 屈凌妙计甩飞羽(一) 众人仔细的察看死者,所有的死者都是一招毙命,根本没有丝毫的反应机会,看样子凶手应该是蓄谋已久,趁来人不备,发起的突然袭击,创口扁平细长,不像是寻常的刀剑所伤。 所有的随行人员,一下子散开,警惕的关注周围的变化,同时希望能够得到一些与现场有关的蛛丝马迹。 “小姐快看”,随行的侍卫高喊屈凌,屈凌顺着喊声看过来,才发现这些货物甚是蹊跷。 “看看里面是什么货物”,屈凌吩咐侍卫道, 随行的侍卫,将手伸进口袋,不多时掏出一把盐粒。 “小姐,是海盐”。侍卫回答道。 众人一下子愣住了,看样子,不是贪图财物杀人啊,食盐从齐国运到秦国,换回的金子不在少数,如果贪图这些财物,应该及时拖走啊? 那是为何杀人,众人不停的思索,屈凌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伤口,是由吴钩所赐。 孟说在一边无意的说道: “这些盐商好不幸啊,被人残杀在此,肯定是与人有些过节啊”。 “盐商,吴钩”。屈凌心中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不好!这些人,是被‘飞羽卫’所杀。”屈凌紧张的说道。 “何以见得?”孟说随之满脸疑惑的问道。 “你看这些人的伤口,不是平常的刀剑所伤,而是吴钩所造成的特有伤痕,与昨天袭击我们的杀手,使用的是相同的兵器。而且这些人出手迅速,这些商人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就被一击毙命。 再说原本我们计划,扮作盐商西进,要不是阳城君临时改变主意,我们今天也要运盐西进。 如果不是临时改变计划收购粮食,耽误了些时辰,按时间计算,发生袭击的时候,刚好是咱们经过的时间。”屈凌一板一眼的进行分析,人其实很独特,当我们认为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永远都只是个孩子,但是当有一天,我们觉得她长大了的时候,或许她真的早就长大了。 那个飞扬跋扈的小姑娘,经过一次次的磨难,洗礼,江湖的血腥与残忍,事态的波云诡谲,让原本单纯好玩的心思,逐渐远去,随之而来的是一份成熟的稳重,永远不要用固定的眼光来看待事物,古语说的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小姐说的没错,方才我查看伤口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个”领头的侍卫,顺手将一件东西递到屈凌的手中。 “这是什么东西?”屈凌一看并不认识,只见一个略显扁平的青铜小饰品,样子古怪,根本无法描述。随手递给孟说查看,孟说也是一脸迷茫,不知何物。 “这是‘飞羽卫’传递消息的机关盒,我想应该是方才,无意之中遗落下来的。”领头的侍卫说道。 “阴魂不散的‘飞羽卫’,看样子是粘上我们了,如果发现死者不是我们,恐怕还要来找我们的麻烦,该如何摆脱这些烦人的家伙。”屈凌一脸严肃的思索着对策。 有时候,当事情突然发生的时候,冷静的思考往往要强过漫无头绪的盲动,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多么的强大,稍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还没到咸阳就遇到这么多麻烦,不知道到了咸阳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不好了,小姐,有人来了”。放哨的侍卫急匆匆的跑过来汇报,刚刚发现的情况。 “看清是什么人了吗?”屈凌问道。 “看穿着打扮像是周天子的卫队”,来人继续汇报观察到的情况。 “小姐,要不我们躲一躲吧?”陈庄夫妇在一边小心的嘀咕着,或许还是因为昨夜的那场厮杀,太过恐怖,现在的陈庄夫妇早就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刚才又被这一地的惨象吓得不轻,自然已是惊弓之鸟,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是过分的敏感。 屈凌拉着陈夫人的手,安慰道: “夫人不必惊恐,等到了近前,只管看我的眼色行事就好。” “小姐,是要打过去”。孔武有力的孟说自然是选择自己最为擅长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不可!万万不可鲁莽,这周天子的人,有没有得罪我们,我们为何要和他们起冲突,再说这些人又不是我们杀得。”屈凌安慰孟说道。 “小姐!话虽如此,但是您不知道,现在的东周君昏聩平庸,胸无大志,整日里只知道饮酒作乐,玩弄歌舞,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虽是如此,还整日里的惹是生非,听说近来又和西周发生了冲突,估计这时候正缺钱花,要是被他的人碰见,他们肯定为了私吞这些财物,而诬陷我们。 而且我们随身携带的都是吴钩,就算说破大天,也是难以说明。 搞不好,还会将我们一并打入死牢,将咱们的货物一起拉回去充当军用。”领头的侍卫不断的提醒屈凌。 想当初的周天子是何等的气势逼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分封天下志得意满,现在倒好了,只能依靠这种近似于打家劫舍的方式,苟延残喘。礼仪文化荡然无存,璀璨的礼乐文明,终究还是让步于时代的滚滚洪流。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进的天子宫殿,摆脱这些‘飞羽卫’的监视。”屈凌灵机一动将自己还不成熟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 众人错愕,不知道屈凌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屈凌看了一眼领头的侍卫吩咐道: “赶紧命人将尸体就地掩埋,拉上货物,随我出去”。 众人虽然不明白屈凌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人家怎么说,也是此次行动之中,身份最为贵重的人物,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不用多久就将尸体掩埋妥当。 屈凌心中盘算,当时的安排是不做任何停留,火速赶往咸阳,经历这么多以后,现在想想前面还指不定,有什么陷阱诡计等着自己,纵然自己三头六臂,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倒不如进的周都,再从长计议。 一来可以将陈庄夫妇,秘密送到楚国,由楚国沿江西进到达巴蜀,一路之上多有楚国水师巡弋,‘飞羽卫’自然不敢擅自行动。 二来,这些人进入周都之后,周都戒备森严,‘飞羽卫’一时也就无可奈何,经过方才的暗杀,屈凌心中明白,前面的截杀已经安排妥当,贸然西进,无异于自投罗网,引火烧身,现在停留几日,观察动向,若是不行,也可绕道魏国进入咸阳,虽说路途遥远,但是相对比较安全一些。 再者,这里离咸阳已经不远,也就几天的行程,陈庄夫妇进入巴蜀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些时间就算到了咸阳,也是窝在咸阳,反倒更容易被发现,还不如留在东周看看动静再说。 慢慢走,等着瞧吧! 打定主意要留在东周待上一段时间。既然这东周君如此贪恋财物,不如将这些食盐,借花献佛送给东周君,一来讨得东周君欢心,二来自己也可在这天子之都,首善之区玩乐一番。 众人收拾妥当,车马缓缓西行,原本就有大量的骡马拉运粮食,现在又加上这些拉送食盐的马队,人手一下子显得捉襟见肘。屈凌和陈庄夫妇,也不得不参与到拉车的队伍之中。 孟说走在前面,高大的身躯,如同旗杆一样,树立在队伍的最前方,孟说原本就高大威猛,随行的又多是南方楚国的人士,南方人自来要比北方人矮小,孟说在北方人身边也是高出一大截,现在更是将孟说衬托得,如同鸡群里的仙鹤。 车队迤逦而行,屈凌走到孟说的身边,前面巡逻的周天子卫队,看到有西行的车队,自然是心里高兴的不得了。随即停下脚步,等着车队靠近。 还没等车队靠近,只听的一阵喊叫,如同公鸭一样的嗓子,让人听着声音就觉得别扭,就更不要提再说了什么了。 “干什么的,给我停下,不知道前面正打仗啊,不像活了是吧?”。 屈凌一行人,一听,我的天哪!这是什么声音啊,要是放到河边,没准猎户一箭就射过来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再怎么说,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还准备到人家的家里待上几天,要是把人得罪了,给自己徒增麻烦。倒不如装作没有听见算了。 “我等齐国的商人,听说周天子要讨伐不臣,特地前来奉上海盐若干,以供军前使用。”屈凌一施礼,一边高声对这边说道。众人一听声音婉转悠扬,如丝竹管弦之音,又如高山空谷之中,一汪清泉缓缓而来,底气浑厚,但又不失妩媚妖娆,与方才的声音一比,简直就是人间天上啊! 周天子的侍卫也是一愣,平日里听这人的声音习惯了,没成想世间还有如此动人的声音,就算是黄钟大吕,相比较而言,也不过如此啊。 “么?还给周天子送东西?我的天哪!这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啊”。里面有一个年老的侍卫,居然高声与周围的人诉说着。言语之中充满了无比的激动,就像是离别数年的一次邂逅,那种惊讶,那种喜悦,世间简直已经没有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来描述。 那些年轻一些的士兵,心里不停的嘀咕,往常都是恐吓,威胁,碰到厉害的角色,就是跪地乞讨,没成想今天这伙子人,居然要白白的送上财物。 领头的士兵,对着年老的士兵说: “去!到前面看看去,看看这群人,出什么幺蛾子。没理由啊!脑子坏掉了,还给咱们送东西”。 “诺”。 第二十七章 屈凌妙计甩飞羽(二) 朝贡制度,又称之‘宗藩体系’,是地方臣服于中央统治,藩属国顺从于宗主国的表现。常与条约体系、殖民体系并称,是世界主要国际关系模式之一 《禹贡?疏》中记载: “贡者,从下献上之称,谓以所出之谷,市其土地所生异物,献其所有,谓之厥贡”。 地方或者藩属国,出于顺从或者结盟的目的,而将自己的财富通过这种方式奉送给宗主国,或者以礼物的形式馈赠宗主国的国君,来换回自己生存的权利,或者国家的安全。 周天子时期,通过不断的分封诸侯,形成了以中原周天子为主要核心的等级制网状政治秩序体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提出,明确了周天子‘天下共主’的地位。 周天子通过不断的分封诸侯,诸侯再分封士,再到平民,奴隶。一系列的分封之后,作为下层的劳动者,不得不将自己的劳动成果无偿的提供给上一层统治者。 周王朝夺得天下之后分封的多是自己的亲信,或者是当初为自己卖命的打手,当然人家称之为功臣宿将。这些人出于自身的地位,包括礼法制度的束缚,不得不将自己最为喜爱的特产,珍玩奉送给周天子。 当然这一切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春秋晚期到战国时代,周天子已经失去了,领导天下的实力,各国诸侯争相发动争霸战争,吞并战争,整个国家的政治格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周天子的领地之所以迟迟没有被吞并,只是因为没有人愿意扯下这块遮羞布罢了,让人性最为贪婪暴力的一面继续包裹在礼乐文明的外衣之下。 今天突然有人来进贡,而且还是如此众多的车马,可以看得出这份礼物数量不少,自然也不是一般的贵重,既然人家是来进贡的,这些东西自然也就我们的了,也就没必要采用武力恐吓,或者死乞白赖的讨要了。 “老头,你不是抓点紧啊,磨磨蹭蹭的干啥。”后面领头的年轻军官极不耐烦的催促着,公鸭嗓子再加上这犀利的言辞,具有了魔性的穿透力。 倒不是年老的士兵不愿意快点走,只是人家既然是来朝贡的,这最起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作为天子的使者,就算饿的走不动,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如果就像要饭的叫花子一样,见到别人赏赐,就奋不顾身的冲将上去,那天子的威仪何在?天子的脸面何在? 一步一步的前行,年老的士兵,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每年春秋两季,诸侯进贡的车马络绎不绝,周天子的宫中,钟鸣鼎食,编钟、编磬、鼓、瑟、笙、排箫所奏出的音符,旋律久久的停留在脑海之中。 自己见识到了天子的威仪,诸侯的谦卑。而今这一切已经杳如黄鹤,一去不返。今天这突如其来的进贡,仿佛又将自己带回了过去的辉煌岁月中。眼角不自觉的渗出泪水。 公鸭嗓子的一阵咒骂,将自己带回到现实之中。 年老的士兵掀起衣襟,遮挡了一下自己的脸,用手悄悄的擦拭掉眼角的泪珠,缓步来到车队的前面,躬身一礼,屈凌赶紧回礼,只听年老士兵开口说道: “使者自远方而来,一路辛苦!不知是诸侯所嘱,还是私家相托?” 屈凌赶紧上前一步说道: “天使辛苦,我家主人,听闻天子征讨不臣,特令我等将这数十车粮食食盐奉上,以供前线将士使用”。 若是单单只从这几句话,倒是一点也看不出,那个飞扬跋扈的小丫头,反倒像是老于宫廷诡计的嫔妃娘娘,言语得体,甚有分寸。 年老的军士一听,赶紧说道: “天子有难,天下公愤,不知你家主人,姓氏何为?我好禀明天子” 屈凌一听还是不要自报家门,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听来人这样一说,打定主意搪塞过去算了。 “我家主人临行之前吩咐过,‘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而今天子蒙难,自己不能持戟于王庭之上,已经有愧于天子,有愧于祖宗先人,又怎敢将自己卑贱的姓氏,传到天子的耳中。”一番说辞屈凌将年老的军士搪塞了过去。 年老的军士,低头默许,心想‘这年头能有人来给送东西,已经相当不错了,还有什么必要,知道人家的来路啊,人家既然不想说,自然是有人家的苦衷,有什么必要非得问啊。’ “老头,你******干什么啊,挺尸啊?不是让你看看货物吗?”公鸭嗓子在后面不耐烦的咒骂着。 “哎!天子之邦,首善之区,礼崩乐坏,人心不古啊!”老人一声叹息,眼角原本擦干的泪水,又止不住淌了出来。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的黄土之中,这条昔日里承载过无数诸侯进贡车马的道路,秋日里的黄土,经过一年的风吹日晒多少有些疲劳的干渴,一滴一滴的老泪洒在地上,转眼就西风吹起的黄土掩盖。 过去的辉煌再也不会回来,原本被寄予厚望的年轻人,非但 不思进取,反倒是今日这番德行,居然当着外国使者的面,辱骂自己的长辈,根本没有一点人伦的礼数,根本不知道尊贤敬老。 屈凌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想到自己的故国,自己的母亲,不免对老者心生出别样的感情,对于公鸭嗓子觉得有必要小试惩戒。 屈凌对着孟说使了个眼色,孟说虽是粗人,但是却是十分孝敬的人,想想自己过失多年的父亲,如果活着,应该也是这个年龄了,再想一想自己的母亲,被人残忍的杀害,今天看到公鸭嗓子如此的不知尊重老者,早已是怒火中烧,想要出手教训,碍于礼数,迟迟不能动手,现在好了,屈凌的一个眼色使他如获至宝。 步走到公鸭嗓子的近前,抡起如簸萁一般的手掌,高高扬起,一手抓着公鸭嗓子的脖领,公鸭嗓子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事 ,这巴掌带着风声,呼啸而来。吧唧,脸上留下两道血淋淋的指印。 众人不解,平常巴掌打在脸上,不都是五根手指吗?今天怎么是两根啊,嗨!这还要问啊,只因这孟说的手掌太大,公鸭嗓子的小脸根本不够一巴掌拍的。 吧唧!吧唧!这掌如簸萁,掌掌带风,打在公鸭嗓子的脸上,公鸭嗓子被打得鬼哭狼嚎,叫苦不迭。其他的士兵一看,这孟说如同战神刑天一般勇猛,水神共工一般高大,再说了,这公鸭嗓子也是该打,仗着自己是贵族身份,从来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今天挨打了,也没人愿意出手拉一把。 人就是如此,‘贤愚在心,不在贵贱;信欺在性,不在亲疏’。就算你身为贵族,也不见得比那些市井巷陌出生的孩子强多少,能力是自己不断学习,历练出来的,不是与生俱来的。 平日里飞扬跋扈不懂礼仪,关键时候,连别人的一句安慰话都得不到。 那些年轻的士兵心想,‘打死你活该,谁让你平日里,除了扯着公鸭嗓子骂人,就是打人,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还带着我们在这里,干这‘打家劫舍’的营生,就是不救你,打死活该。’ 倒是那年老的军士,一看再打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赶紧来到孟说身边,乞求道: “壮士住手啊!再打下去,要出人命的”。 孟说一看是年老的军士过来求情,心中更是愤怒,心想肯定是这公鸭嗓子,平日里没少欺负这位老伯,否则为何前来为他求情,肯定是害怕我们走了以后,这公鸭嗓子伺机报复啊。心里这么一想,手上的力气,不自觉的加了几个砝码,打得更起劲了。随口对年老的军士说道: “老伯,您快闪到一边去,对于这种不懂的尊贤敬老的纨绔子弟,打死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年老的军士一看孟说没有停手的意思,也是害怕闹出人命,不好向天子交代,再说这些人走后,公鸭嗓子还指不定怎么报复这些人。所以赶紧到屈凌的面前行礼说道: “女公子,今日就不要再打了,我这就回禀天子,安排礼乐迎接贵使”。 屈凌一看,打得也差不多了,公鸭嗓子不住的求饶,声音已经变得软弱无力,心想再打下去,出了人命,也是麻烦,所以对公鸭嗓子说道: “你这厮,还敢不敢如此说话” “不……敢……了……打死…也不敢了”。公鸭嗓子命若游丝般的回答道。 “好!既然如此,今日放你一马,如果再听说你欺负辱骂老者,下一次可没这么便宜了。孟说不要打了”。听到小姐的吩咐,孟说自然是停下了手。小說中文網 只见得公鸭嗓子的半边脸都塌陷下去了,其实孟说并非想要他的性命,只是出于教训,要是不然,一掌下去,性命早就没了。随手如同丢弃树叶一般,扔到路边。 这些士兵赶紧过来察看伤势,并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将公鸭嗓子背了起来。 “贵使有请!”老者带着一种士兵,高声说道。 屈凌看看老人,说道: “老人家有请” “也好!那老夫先行一步,好向天子禀报”。年老的军士说道。 “好!老人家慢行,我等随后就到”。 老者头前带路,一行人尾随其后,直奔东周宫殿而来。 第二十八章 天子苦衷何人知(一)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话说屈凌等人随着年老军士的后面,一路来到宫门之前,原本戒备森严的宫门,现在也是破败不堪,但是守卫宫门的武士,虽然衣衫破旧,却是干干净净。 整个人精神焕发,神采奕奕,站在宫门两侧,持戟的手坚韧有力,目光炯炯有神,根本不像公鸭嗓子一般的纨绔不堪。老人辞别屈凌等人,进门禀报天子。屈凌众人在门外等候。 破败的宫殿之中,偶然会有一丝音符的跃出,看样子是无法凑齐一整套乐器的缘故,零零星星的音符,虽然跳动的节奏太高,但是依然无法掩盖演奏者的高超技艺。屈凌心想,谁会有如此高超的技法。 若是换做当年辉煌的时刻,这些人或许早已被周天子派往天下各国,替周天子巡视民情了,只是现在礼崩乐坏,周天子已经失去了天下共主的实际地位,各国不再讲究什么礼乐文明。取而代之的是最为黑暗的实力,谁的拳头够大够硬,谁就有更多的话语权。 不多时就听见里面鼓乐齐鸣,一众女官,衣着光鲜艳丽,从里面走了出来,年老的军士紧跟在后面,屈凌等人一看,心想这欢迎的仪式好隆重啊。只见那老伯走到近前,一躬身,一施礼,再开口已经是字正腔圆的天子雅言了,只听的老伯高喊道: “特奉天子御诏,有请齐国贵使入朝见驾”,鼓乐之声瞬间爆发,一众女官分列两侧,闪出一条道路,直达宫殿。 “谢天子”,众人躬身行礼。 “请!贵使有请!”年老的军士朗声说道,虽然几分钟之前,还是守卫城门的老兵头,但是此时此刻,已经是周天子迎接使者的接待官员了。身份瞬间提升,说话的方式自然也不可等同平日, 再说人老多情,多年未曾见到如此隆重的场景,自然是格外的珍惜,格外的卖力,自己的有生之年居然,还能有机会再为天子迎接一次客人,自己就算一会儿就死去,也觉得此生足矣。【愛↑去△小↓說△網wqu】尛說Φ紋網 “天使!有请”。看这阵势屈凌等人,也就明白了老兵头现在身份不同了。 来的路上,屈凌不住的询问陈庄一些周天子的礼仪,包括朝见天子要注意哪些方面,话怎样说才能得体大方,不失礼数。陈庄虽说是巴蜀国人,但不管怎么讲,也是一国的宰相,饱读经书,知天晓地,再加上自己本来就对于中原王朝的礼乐文明,无比向往的,自然对于这些礼数,方式烂熟于心。 今天有机会见到天子,内心深处无比的激动,一扫往日里的恐惧悲情,一路之上为屈凌讲解一些常用的称呼,必要的礼节,方才的那句天使,就是屈凌现学现卖的成果。 天使是当时包括后世之人,对于‘****上使’的简称,历代君主都以‘天下共主’自居,天下这么大,事情那么多,自然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天子们就会派遣身边的心腹之人,到全国各地,代行天子的职权,替天子收取点保护费,节日礼品啊,看看手底下的人是不是在认认真真的干活。 发个自然灾害,到前线慰问慰问灾民,《孟子尽心》中说道‘防患于先而不至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 君子要远离危险,及时的发觉潜在的危险所在,采取必要的措施加以防范,如果发现处在危险的环境之中,要及时的离开。但是作为天子,天下的黎民百姓,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又怎能置之不理,自己身份贵重,没办法到现场,所以就派个代表去看看。 俗话说‘宰相门人七品官’,更何况是为天子来往奔走之人,这些人可是代行天子职权,有生杀予夺的尚方宝剑在手,这辛辛苦苦得来的乌纱帽,自然要好好珍惜,对于这些人自然也是颇为尊重,什么好的称呼都能用上。 一行人跟在屈凌孟说的身后进的大殿,大殿之中的陈设简单雅致,丝毫看不出那种富丽堂皇的奢靡,器物整洁,看样子都是多年的老物件,但是却被擦拭的干干净净。 宫廷乐师在一旁演奏着动人的音符,音符浑厚庄重,使人肃穆,不敢有半点的淫邪杂念。 只见一位年轻人端坐在大殿之上, 头戴九龙珠玉冠, 身披五彩丹霞衣, 腰系蓝田翡翠扣, 脚蹬八宝犀牛靴。 面如阳春三月雪, 眼似铜铃对对盏。 好一派俊美气象, 好一番天子威仪。 这屈凌也是年方二八的待字闺中,几时曾见过如此俊美的少年,不觉得眼都看直了,旁边的孟说也是惊叹不已,心想‘我就够帅气的了,没想到还有人居然比我还帅,而且人家颜值又高,工作又好,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没法活啊!’ 但是陈庄,紧走几步来到大殿之中,噗通跪倒在地,而后说道: “巴蜀国丞相陈庄,叩见天子,” 这一喊不要紧,可把孟说给惊毁了,心想‘天哪!我原本就以为,是给天子干活的侍卫,没成想这就是天子啊,哎!啥也别说了,这世道就是如此,有些人就是比你有才华,比你有地位,而且长得比你还好看,没办法,这就是命啊’。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屈凌。 花痴的屈凌,这会儿还在呆呆的看着,就差把口水流到地上了,孟说赶紧一挥手将屈凌拉了一把,屈凌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况且陈庄已经跪在地上,冲着孟说嘿嘿一笑,赶紧来到近前。 躬身行礼道: “在下山野草民,受我家主人所托,为天子奉上些许海盐粮草供天子调度”。 有人可能会问,这屈凌怎么不下跪啊,其实宋朝以前的时候,老百姓见了官员是没必要下跪的,躬身行礼就行,下跪只是官员与官员之间的礼仪,到了明清两朝皇权极度膨胀,‘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那些跪惯了的官员,也想体验一把,被人跪的爽感,所以才强迫老百姓对自己下跪。 这才有了影视剧中,常见的镜头,不管什么时候,老百姓一见到当官的就下跪。 少年天子见殿下的女子,生的如此绝美,身量高挑,气质灵动,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华贵。不觉得怦然心动,心想‘这是那家主人的门客,为何生的如此俊俏,要是能在我的身边,该是多好的一件事情啊?’ 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也免不了这份俗套。 一看殿下还有个人跪着呢,天子赶紧说道: “诸位免礼,平身,赐座”。 不多时就有宫廷女官,搬上几个座垫,屈凌一众人等纷纷坐下。或许是方才,老伯进来的通报的时候,已经说过这些人不愿意透漏身份,也或许这周天子压根也不想知道这些人是谁。反正东西送来了,不说身份更好,省得以后还得还你人情。 “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天子寒暄到。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我等作为臣子的福分。”陈庄在一旁不住的溜须拍马,屈凌心想‘刚才在外面听你说话的时候,口气还挺正常,这一转眼的功夫,你的脊梁骨哪里去了?怎么感觉就像,趴在地上摇尾乞怜的丧家犬一样啊!’ 孟说觉得别扭,见小姐脸上有些不悦,自己也不管在哪,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陈庄,这么说话,太******恶心人了。随口开口问道: “陈丞相今日不觉劳累?那你下去安排一下,财物交接如何?” “这个?…”陈庄一脸错愕的看着周围,其实周天子也是不喜欢这些官场的虚与委蛇,一听又是巴蜀国的宰相,自己知道巴蜀早就是秦国的地盘了,秦国虎狼之国,没必要和这种人搅在一起,搞不好还给自己添麻烦,对于为什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过一会儿问问这些人就行,没必要和他说话。 一听这个高大的汉子,如此一说,心里一想,正好将他赶出去,对着年老的军士说道: “你去和贵使,交接一下财物”。 老伯没有这些顾虑,一听天子安排差事,自然赶紧领命去办。 陈庄一看天子都发话了,自然是不敢再做逗留,赶紧谢恩,携带夫人一起下去交接。 “这巴蜀的宰相为何会和在做的各位一起啊?”年轻的天子好奇的询问道。 屈凌一听,总不能和你和盘托出啊,现在什么情况还不明朗,还是有机会再说吧,想法子搪塞过去算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赶紧回复周天子道: “回禀陛下,这陈庄夫妇到齐国采购巴蜀所需的特产,路上被歹人袭击,财物尽失,正好被我等救下,故而一同西行。” “原来如此,诸位真是侠肝义胆,救人于急难的及时雨啊”。周天子因为喜爱屈凌的缘故,自然是不吝惜所有华美的辞藻。 “天子谬赞了,屈凌如何承受的起。”屈凌也是心生爱慕,言语自然是温柔婉转,让人听着都有一种,直入骨缝的酥麻之感。 孟说待在一边,觉得这个别扭啊,屈凌平时不这样说话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年轻的天子一听对面的姑娘姓屈,心中多少已经猜到了,眼前姑娘的来历,既然不便透漏,也就不再开口询问。倒是眼前的姑娘真是值得好好盘问一番。 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二十九章 天子苦衷何人知(二)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大殿之中的音乐,忽而高亢明朗,忽而低回悠扬,编钟的厚重,笙箫的灵动,丝竹的婉转,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宫殿曾经的辉煌,前世的荣耀。 仿佛又在描述现实的黑暗,对于礼乐文明崩溃的痛心疾首。 音符如同一阵阵的急雨,漫天而来,犹如千军万马呼啸而至,铮铮铁骨的豪迈,杀人盈野的残忍,眼前仿佛就是一场人性的杀戮,高高举起的长剑,刺入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女人跪倒在地,泪水如同奔腾不息的河水,旁边是自己男人早已没有头颅的尸体,旁边是面露狰狞的淫棍,自己就在临死之前,再次被人凌辱…… 燃烧的房屋,崩塌的城池,残缺不全的尸身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血汇成一条小河,从身边经过,所到之处寸草难生。 一会儿又演化成春日里的点点细雨,润物无声,如同宁静的山野之中,农田瓦舍,阡陌交通,老人在院子外面晒晒太阳,顺道看着自家的孙辈们,女人在屋里忙碌着做饭,饭做好了,不停的出门,遥望农田的方向,一次次期盼自己男人的归来,老人们每一看到自己的媳妇出来,就会高兴的眯着眼睛,呵呵的笑着。 不多时男人们牵着自己的耕牛从田地里归来,女人们纷纷上前接过自家的农具,顺手给自己的男人擦一擦脸上的汗水,顺道‘指责’几句,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男人们大大咧咧的去拴好耕牛,喊上孩子,领着老人一起进屋吃饭。 屈凌端坐榻上,已经被这音乐深深地折服,方才的脸上充满了反抗的暴力,双手攥的汗水流下,现在却是另外一番的陶醉,众人虽然不懂音乐,但是孔老夫子在《孝经》中曾经提到过: “教民亲爱,莫善于孝;教民礼顺,莫善于悌;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安上治民,莫善于礼” 这或许就是礼乐文明的表现形式,通过音乐的熏陶来改变民间习俗,通过礼数的制定来规范这个国家,教育人民相亲相爱,没有比孝道更值得推崇的,教育人民恭敬和顺,没有比悌道更值得借鉴的。治国平天下的大道,往往是通过不断的教化来完成的。小說中文網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够演奏出如此精妙绝伦的音乐!”屈凌赞叹道。 年轻的东周天子,不停的观察着眼前的姑娘,音符的跳动,不停的改变着她的表情,这一丝丝微妙的变化,显示出内心深处对于礼乐文明的认可与归属,有一种强烈的向往。年轻的周天子心中不免生出不少的敬意,在一个礼崩乐坏,物质利益高于一切的动荡年代里,居然还会人,喜欢并且执迷于这种文化之中,难道不能说这是上天对于我的恩赐,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让她来到东周的土地之上,来到我的身边。 年轻的周天子,一下子收不住自己的思想,不停的陷入无妄的执念之中。 一听屈凌说话,赶紧将自己那一脸幸福陶醉,深深的隐藏在厚厚的冠冕之后,随之对乐师说道: “瞽蒙,你且歇息一下,过来陪使臣说话。” “诺”。只见乐官起身,拿起身边的拐杖,不停的摸索着来到这边。 “啊!怎么是个瞎子。孟说口无遮拦一下子蹦出一句,屈凌面有愠色的瞅了孟说一眼,孟说也自知方才所说,有失礼数,赶紧起身想要赔罪。 这一切被居高临下的年轻天子,全部看在眼里,心想‘这女子,心地居然如此善良,一句瞎子,都很怕伤到乐官的心’,随即开口说道: “无妨,无妨,这些乐官本就是盲人,盲人虽然目不能识物,但是耳根聪慧,能听天彻地,对于音乐有着异乎常人的敏锐,对于礼乐文明也有着极高的造诣”。年轻的君主如数家珍般的侃侃而谈。 瞽蒙走到近前,顺着声音的方向,一一行礼,丝毫不差,足见得这听力不是普通人可比。 “参见天子”,说着跪倒在地。 “瞽蒙,你且为这些远道而来的使者,讲一讲方才你所奏之乐的涵义。”年轻的周天子缓缓的开口说道。 “诺!陛下”瞽蒙领旨谢恩。屈凌等人也是赶紧还礼相待。 “贵使远道而来,瞽蒙承天子旨意,为大家讲解一番,此段音乐的精髓所在,希翼能对贵使有所感悟。”瞽蒙谦虚有礼,说起话来,都让人能够感到有一种高雅的气质,深藏其内,或许礼乐的魅力,早已深深的铭刻在他的心里,目盲心明,看到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 “乐官,天子近臣,气量宏阔高雅,又深明乐理,自然不是我等山野之人可比,今日有幸得此音乐,已感平生一大快事,现在乐官又不吝赐教,我等实乃三生有幸,感激之至。”屈凌放慢语速,逐字逐句的将话说完,陈庄方才进门之前的时候,说了一大通,屈凌也就听懂了大概,但是最要紧的一点明白了,那就是多说实话,多说好话,瞽蒙的音乐造诣,实在不是一般人可比。 众人谦让过后,瞽蒙开始为大家讲述礼乐文明的脉络。 “礼乐文明,又称周公之典,‘周公摄政,一年救乱,二年克殷,三年践奄,四年建候卫,五年营成周,六年制礼作乐,七年致政成王”。 礼在于规范贵贱尊卑长幼亲疏之间的人际关系,使得他们的行为规范,符合自身的条件,自身的地位。这种差异不可僭越,这种差异的秩序被称为‘礼’。 孔子曾说过:“非礼忽视,非礼忽听,非礼忽言,非礼忽动”。 礼论差异,乐讲和同,周公制礼的同时,又制乐。音乐能够激起人们对于喜怒哀乐的情绪共鸣。以此来达到社会的大同,社会的和谐。 “乐至则无怨,礼至则不争” 圣人行不言之教,处无为之事,方才所奏之乐,实在告诫世人,杀戮之凶残,妻离子散之悲凉,天人两隔之无奈。 安居乐业之美好啊”。 瞽蒙说完,呆呆的站在那里,面如秋水无波澜,心却翻腾如江海,自己搞不好就是最后的宫廷礼乐师了。 屈凌,孟说不住的点头,音乐的魅力一下子将众人拉到一起。年轻的周天子更是无比的喜欢上了,眼前的女人。 文化的厚度,是一个国家能否传承下去的根本,‘兵强则灭,木强则折’,金戈铁马,屠城毁灭,一时虽能强盛,但不可长久。周朝历经数百年的风雨沧桑,依然屹立不倒,或许这也是很大的关键所在。 “贵使远道而来,一路劳苦,不如在这都城之中,歇息数日,而今天色尚早,贵使先行休息,一会儿寡人设宴为大家接风洗尘?”年轻的东周天子,想方设法的留住屈凌一行人。 屈凌早有留在此地的想法,没成想年轻的天子自己先提出来了,答应的太痛快吧,又显得自己太唐突,不答应吧,又怕没机会,正在思索之中。 倒是孟说实诚,不提不要紧,这一提吃饭的问题,肚子还真有些饿了,所以也就不等屈凌考虑明白,率先开口应承了下来,屈凌也就点头默许不在话下。众人随女官下去休息。只等到宴席准备妥当再行思量。 远在燕国的赢稷就没有这份闲情雅致,燕姬已经被自己秘密的软禁起来,虽然未曾限制自由,但是多少有了一些隔阂。燕姬倒也觉得无所谓,整日里陪着雁翎玩闹,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反倒觉得轻松了许多,现在要做的,或许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健康成长,自己的男人还在自己的身边。 一份份关于墨家的消息经由‘飞羽卫’传来,这‘飞羽卫’原本只属于秦王一人,只是秦惠文王在世的时候,宠幸芈月,军国大事太过繁杂,再加上芈八子才华出众,颇具干才,所以就将这‘飞羽卫’的管理权交给了芈月。 再加上秦武王嬴荡孔武有力,不屑于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登基之后自然也就没有追问,也就没有追回管理权。 所以现在‘飞羽卫’的实际管理权在宣太后的手中,芈月也是想要自己的孩子,早日成熟起来,所以将东方诸国的‘飞羽卫’秘密调拨给赢稷管理。 “什么?‘飞羽卫’在临淄城外失踪了?”惊讶的语气,阴冷的表情。赢稷站在密室之中,听取‘飞羽卫’的汇报。来回的挪动着步伐,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诺!那日假扮阳城君,引诱他们出城,不成想所派出的‘飞羽卫’没有一个人回来。属下情知,事关重大,及时来向公子汇报。”来人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看样子,他对于办砸了差事还是无比的恐惧。 “嗯…算了,你起来吧,赶紧回去给我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白吗?”赢稷阴森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笑意,最后几句更是加重了语气,使人背后发凉,如芒在背。 “属下知道!属下知道。”跪着的人,吓得语无伦次,一边磕头,一边回答。 “那!还不快滚”。赢稷高声的呵斥道。 “诺!诺!属下这就滚,这就滚,”来人赶紧爬起来,躬身行礼,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只见来人跑出密室,透过灯光可以看到,额头的汗珠,已经汇成了一条条小河,衣服早已经湿透。双腿之间还有少许液体流出,心里不住的咒骂‘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居然摊上这么个主子,动不动就杀人,今天可算捡了一条命’。 抬头看看天,摇摇头,几步来到马厩之中,早有人为他牵出一匹骏马,牵马之人将缰绳递到来人手里,还不住的小声打趣道‘吆喝,你还能活着出来啊?’ ‘嗨!走了!’说着接过缰绳,扬起马鞭,抽打在马屁股上,转眼消失在黑暗之中。 这边刚走,又有一匹马,从黑夜之中跑来,牵马的人头也没回,心想‘这家伙忘了拿东西?哎!你怎么又回来了’。 “少废话,我有要事禀报公子,还不赶紧通禀’来人一边下马,一边呵斥道。 原来不是方才走的那位啊,马夫赶紧接过缰绳,早有人前去通禀。 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三十章 密室谋划天地间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首先要感谢大家的支持, 新书现在已经突破一万的点击量, 每当看到自己的作品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芮宁的心里总是会有种暖暖的幸福感。 感谢大家的一路相伴, 今天临时决定再更新一章,希望大家周末愉快! 赢稷坐在密室之中,不停的思考着,数日之前,密探就将消息传来,自己也是早早的安排,为何没有抓到他们? 还有此次传递的消息也是怪异,为何没有说明,行动的目的?满纸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猜测,难道?想到这里赢稷突然站起身来,对着门外喊道: “来人!” 说话之间,推门进来一武士,躬身行礼道: “公子,有何吩咐?” “刚才那人走了吗?”赢稷不耐烦的问道。 “回禀公子,来人已经出发了。”武士谦卑的回答道。 “去!你赶快骑上我的汗血宝马,追上他!只告诉他一句话,一定要给我找到,那个假冒阳城君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找不到,所有人提头来见。”赢稷的眼中如同燃气一团热火,仿佛要吞噬了眼前的一切。 “诺!”,武士赶紧出发,还未出门,迎面撞见前来通报的门人,两人撞个满怀,纷纷倒地。 “废物!你俩大活人,还能撞到一起。”赢稷怒不可遏,顺手抄起桌上的茶壶砸了过来,来人也不敢躲闪,一壶热茶,从头顶淌到脚后跟。这个‘舒服’啊,背后的泡也就跟着起来了。 武士因为有任务在身,爬起来一溜烟的跑到马厩,牵马,追赶,不在话下,当然也不用多久就能将消息传到。 剩下的这位,自然就没那么幸运了,背上都起了水泡了,可是也不敢离开,因为他还有事情没有通报啊。 赢稷一看他烫的呲牙咧嘴,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口气也就和缓了许多,开口说道: “你进来有什么事啊?” “回禀公子,‘飞羽卫’来报,说是发现了墨家刺客的踪迹”门客赶紧说道。 “奥!可有人来”。赢稷继续问道。 “正在门外等候召见”。门客咬牙切齿的说道,倒不是这人他有多讨厌,只是自己后背的水泡,疼的不轻,自己都快有些支持不住了。 “还不赶紧叫进来,快去”,赢稷急切的催促道。 “诺!”门客赶紧起身,心想可算出来了。刚要起身,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句话。尛說Φ紋網 “回来!我一时失手打翻了茶壶,烫伤了你,你下去之后,赶紧找夫人要些治疗烫伤的草药,敷一敷。顺道到账上支取些金钱,买些补品。”赢稷在后面说道。 这门客,听到这里眼圈一红,也不觉得后背疼了,赶紧回身磕头谢恩。 赢稷一摆手让他下去。不消片刻,门外噔噔传来脚步声。 “参见公子”,来人跪倒在地。 赢稷一看来人,衣衫多有划痕,灰头土脸,看样子,一路奔波,并未停留。 “起来说话”。赢稷说道。 “诺”,来人起身答礼。随即说道: “前几日得到您的消息,让我们埋伏在进入周都的必经之路上,果然不出所料,一队盐商经过,时间,人数,穿着,大体相当,我们突然杀出,杀得他们措手不及,全部丧命于一线天附近,正当我们准备割下头颅的时候,后面一队粮商的马车经过,我们无奈,只得画影图形带了过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绢帛。 “快拿来我看看”,赢稷紧走几步来到近前,来人将绢帛双手奉上。 赢稷不停的翻看,不停的寻找,顺手从壁上的暗室之中,拿出一份绢帛,两份一起摊在桌子上。比对着查看,一直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心中不免起了疑心,心想‘怎么没有先前密探来报的人物,也未见得那个人,不好!是不是杀错人了’。 “粮商,你说后面有一队粮商?”赢稷开口询问道。 “不错,是有一对粮商,他们掩埋了尸体,并且将海盐一并拉走了。”不等来人汇报完,赢稷打断他的汇报,开口询问道: “他们去了那里?” “小的派人一路跟踪,发现他们开始的时候,和周天子的卫队发生了冲突,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还打了周天子的侍卫,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后就随着周天子的卫队,进了周都,小的派出的斥候,能看得懂唇语,只可惜离得太远,这是隐隐的看到齐国贵使这些信息。” “齐国贵使?齐国贵使?”赢稷不停的念叨着,来回的踱步,大脑之中,不停的总结分析着,这些日子‘飞羽卫’送来的关于墨家西行咸阳的信息。 “墨家总坛?临淄?洛阳?周天子?高大威猛的壮汉?……”赢稷不停的整理着这些看似琐碎,而又杂乱无章的信息。 其实这临淄假冒阳城君的计划,原是赢稷一手导演的诡计,密探报告的消息虽然杂乱,但是隐隐的透露出一些,楚国阳城君和墨家的瓜葛,所以才有了临淄假冒阳城君的一幕发生。 赢稷故作聪明,设计了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戏,想依此来 探查这些人西行的真实意图。 以假乱真的安排,天衣无缝的巧合,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但是天算不如人算。居然引出了真的阳城君。 当然此时的赢稷依旧蒙在鼓里,曾经无比得意的手法,没想到居然是全体参与行动的‘飞羽卫‘集体失踪。 “哎呀!不好!这些粮商才是我们要找的人。”赢稷一下想到了什么。 “肯定是他们发觉阳城君是假的,临时改变了计划,没有扮作盐商,而是乔装打扮成了粮商,你们才误将前面的商人杀了!” 赢稷在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和来人讲话。 “这个?这个?怎么可能啊?公子”。来人不知所措的询问道。 “好了!不管你的事,你先下去休息吧,等会,我再叫你。”赢稷吩咐道。 “诺”。来人躬身行礼,走出密室。 赢稷一个人坐在密室之中,他在紧张的思考着,眼前的一切,为何这一次的信息,如此的杂乱无章,为何多是猜测的话,再有就是这些人,到底到咸阳做什么? 看样子来者不善,如果他们已经识破临淄假阳城君的话,估计那些人早就凶多吉少,这些人进咸阳到底为了什么? 嬴荡!他们的目标肯定是嬴荡,前些日子,墨家的人就曾经来暗杀过我,既然连我都不放过,看样子嬴荡也是跑不了的。 一事通百事明,既然如此,一个惊天的阴谋在赢稷的脑海之中酝酿,赢稷的嘴角微微的扬起了一丝笑意。口中不停的念叨一句话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阴冷的笑意,如同秋日的寒风,给人一种阴森的诡异,让人不寒而栗。赢稷内心邪恶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他的眼前,仿佛一下子,出现了,自己梦寐已久的场景,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手里掌握着天下生灵的性命。 所有的朝臣跪倒在自己的脚下,东方的诸侯战战兢兢的将自己的土地城池割让给自己。无数的美女供自己玩乐,自己再也不用蜗居在,燕国这尺寸之地,再也不用卑微屈膝的活着了。 一声大笑,充斥着无限的张狂,无限的欲望。谁也无法阻挡我对于权利的渴望。 “来人,你们自今日起,全部停止一切针对墨家的行动,密切关注,不得干扰墨家的一切活动,无论发生什么,不得参与,即刻传令下去。”赢稷坐在地上,吩咐道,众人跪在地上听命。 “洛阳来的‘飞羽’,我即可修书一份,你带往咸阳,交到宣太后的手中,不得有误”。 “诺!”众人集体回复道。 “好!除了洛阳来的,你们其他人赶紧下去安排不得有误”。赢稷继续发号着命令。 来人赶紧将笔墨准备齐全,端到赢稷的案前,赢稷起身来到案子前面,方才的笔墨不同于寻常人家所用之物,而是‘飞羽卫’为了传递信息,而特意研发的,写在锦帛之上,不会有丝毫的痕迹,赢稷写好之后,将锦帛放入机关盒之中。机关盒瞬间自动关闭,再想打开,也只有对方的接收者方能开启,就算是自己,一时也是无可奈何。 ‘飞羽卫’根据情报的机密的等级,选择不同的机关盒运输,赢稷方才使用的机关盒,等级颇高,对方有专门的工具开启,自己因为级别太低,而无法拥有开启的方式。 机关盒做工奇巧,原理精妙,是墨家相夫子一派,潜心研究的成果,屈凌当日所捡到的只不是,普通‘飞羽卫’传递信息所用,根本无法和眼前的这个相比。 就算用刀剑劈砍,一样是无法打开。有人会问,要是扔进火里不就打开了,其实不然,进入火中,信息瞬间化为灰烬。 不多时赢稷就将写好的信息放到机关盒中,而后嘱咐来人道: “务必亲手交到太后手中,不得有误。” “诺!”来人领命之后,谢恩出去。 赢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些年因为燕姬的陪伴自己的狂躁消退了不少,但是深藏在内心深处的黑暗,却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将其根除的。 “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背后传来燕姬的声音。赢稷回头看看眼前的女人,内心深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连自己都无法左右。看看怀里的小丫头,斜靠在妈妈的肩膀之上,不停的喊着‘爸爸爸爸’。 “好!我这就来”。赢稷走到燕姬的身边,接过孩子,抱着一起进房休息。 话分两头,这边周天子的晚宴已经准备妥当,只等贵使前来。 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三十一章 牡丹花前诉真言(一) 宴会已经准备妥当,衣着华丽的宫廷女官,前来邀请众人,屈凌方才感觉疲劳的厉害,沐浴之后,感觉好了许多,正在镜子前面,描眉画眼。 孟说倒是没有这些讲究,到头便睡,这时候早就鼾声如雷。 阳城君的手下,因为职责在身,此行务必保护屈凌的安全,虽是在深宫大院之中,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分班护卫在房子周围。 最苦的当属陈庄夫妇,原本想拍一拍周天子的马屁,得些珍玩赏赐,没成想被孟说赶了出来,众人歇息的时候,还在一刻不停的交接物资,这几十车的物资,也不是小数目,要纷纷造册入档。所费时间,自然也不在少数。等到帮着入进天子库房,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众人随着宫廷女官的身后,纷纷来到宴会所在的凉亭之中。 这周天子也是个怪人,大冷的天为何不在大殿之中开宴,偏偏选在这个花园里。 屈凌跟在宫廷女官的身后,仔细的观察着四周的景物,一进花园,就见得一座假山挡在眼前,心中不免感慨,好一番景象,不愧是天子内苑,这胸中若是没有丘壑,如何造的如此险峻,秀丽的假山石泽。 只见青砖铺就的小路,几经回环,蜿蜒入里。 “怎么有座山啊?真碍事!”孟说嘟囔道。 “好山!好山啊!若是一眼洞穿其里,还有什么姿色魅力,想这花园不过区区数里之地,一眼望尽头,自然不是难事,看破了还有什么意境啊。”陈庄在一边接着孟说的话头,说道,一边说一边暧昧的看着自己的夫人,眼神之中留露出,无尽爱怜。 夫人娇羞的用衣襟一挡脸,不让陈庄看到。 孟说一听原来如此啊,自己当年在孟尝君的府中,也曾见过假山花园,只是当时无心,只当是天然形成,没成想里面居然还有如此多的学问。屈凌看了自己一眼,自己也觉得不该口无遮拦,自然小心说话。【愛↑去△小↓說△網wqu】 四周的院墙,虽是年代久远,但可以看的出,不久之前刚刚粉刷过一层洁白的石灰,月光洒在墙面之上,清冷之中,无丝毫的单调俗气,反倒是显得高雅静谧。 一弯清泉萦绕园中,叮咚的水声,从假山之上流下,青砖铺就的小路,顺着河水的走向,蜿蜒入里,这尺寸之间的小天地,居然是别有洞天。 几人跟在后面,越过假山,一株株的牡丹迎风傲立,现在虽是秋季,但是单从这些花株的规模,就能断定,若是花开时节,这里定然是,花的海洋,美的天堂。 后世曾有人赞颂过洛阳的牡丹。 庭前芍药妖无格, 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 花开时节动京城。 这些花花草草自然无法博得,一众男人的芳心。倒是屈凌忍不住弯腰去看,一看之下,惊讶不已,这些花株怎么好像被火焚烧过啊,一株株的焦枝如同刚从大火之中,劫后余生一般。使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想要伸手去摸,正在此时,只听的一声: “别动!有刺!小心伤到手”。从里面传来。 屈凌手一颤,自己还在沉思之中,是谁如此恼人,正要发怒,猛一抬头,不觉一惊。只见眼前的人,一袭白袍,手持折扇,月光之下,清雅脱俗,双目含情,冲着屈凌微微一笑。 屈凌心中一颤,天哪!这是何人啊?还未及思索,只见随行的宫廷女官纷纷跪倒在地,“参见天子”。 原来这东周的少年天子,换了一身便服在里面等候。好久不见人来,因为心中挂着屈凌的缘故,特地前来相迎,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陈庄随着宫廷女官一起跪倒在地,倒是屈凌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今日,不必拘礼,大家快快请起,酒菜已经准备停当,只等诸位前来,请!”说着头前带路。 屈凌未尝见过此等阵势,也就不觉得如何,倒是其他人都能感到今日的天子居然破格以家宴的形式接待,足见诚意巨大,绝对不是那几十车财物带来的,肯定是别有他图。只是这屈凌依旧蒙在鼓里。虽然说心底中意,但是一想到自己还有重任在身,一时也就不往这边去想。反倒显得比其他人,更加的自然随和。 随着年轻的东周天子,一行人穿过回廊,迈过青石小桥,在园子的隐蔽之处,有一晚亭,上书四字‘有凤来仪’。 众人分宾主落座,原本众人心底盘算,这天子请客,最起码的也要山珍海味,鱼翅燕窝,牛羊鸡猪,一应俱全啊。走到近前才发现桌上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鱼翅燕窝,只是寻常的几样家常菜,只听说这周天子昏庸无能,贪财好色,今日为何如此清贫的招待贵客。众人费解。 一时也就没有什么话题可言,寻常人家请客,客人都不会对主人安排的饭菜,作何评论,更何况今日是天子宴请,众人心里虽有些疑问,但总不能说出来啊。 年轻的东周天子,见众人落座之后,多有拘束,率先开口说道: “今日略备薄酒,为诸位接风洗尘。来”说着将酒爵高高举起,袖袍一挡,听得咕咚一声,一饮而尽。 众人也一同饮下。酒到嘴边,众人觉得有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唇边,美酒从喉咙咽下,丝丝的甘美香醇,无法言明。 “好酒!真是好酒啊!”屈凌对此赞不绝口。其他人等,也是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年轻的周天子,一看众人如此喜爱,自己的心中不免也有些得意。 只是气氛显得还是有些拘谨,不免有些不快,转念一想,有了。 “诸位,寡人出个谜语,大家猜一猜如何?”周天子诙谐的语气,使人根本无法将早上,那个还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联系到一起。 大家都是一愣,倒是屈凌少年天性,连连拍手,口中不住的说道: “好啊!好啊!赶紧出吧!” “这谜面就是‘刺里啪啦’”。周天子说完以后,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屈凌的身上。 屈凌想了一下,微微一笑,说道: “这是烙饼吧?和好的面,放在热锅上就是这个声音。” 周天子点头称是,看样子猜的没错。陈庄自以为才华横溢,没成想居然没有想到,反倒被屈凌占了先,正在一边独自懊恼。只听屈凌说道: “我也有一个谜语,大家猜一猜。谜面也是‘刺里啪啦’”。 这回,可把众人给难住了,周天子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更不要说其他人了,屈凌看众人抓耳挠腮也是不得其法,不觉呵呵笑出声来。 “嗨!烙饼啊” 年轻的周天子一板脸说道: “你这是剽窃我的啊?” “怎么会啊!我是趁着热锅又烙了一张”。屈凌不慌不忙的说道。 一时之间逗得满堂大笑。众人也因为这个笑话的出现,瞬间的拉近了距离。彼此没有太多的隔阂,开怀畅饮自然是不在话下。 屈凌举着酒杯,对年轻的周天子问道: “此为何酒,竟是如此的醇美香甜。”说着又是自斟自酌了一杯。 一看屈凌喜欢,这天子的内心,是无限的狂喜啊,正愁找不到说话的由头,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岂有不好好把握的道理,虽是如此,但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帝室贵胄,九五至尊。自然不可轻浮浪荡,言语之间必要的矜持还是要有的。 “此酒原本是寻常的米酒,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因后期存储的过程之中,放入些许牡丹花的缘故,长期封存之后,等到再开坛饮用的时候,就是此等模样了。”年轻的天子娓娓道来。 “奥!原来如此,不知是何方高人,有此等技艺?”屈凌好奇的盘问道。 “哈哈…说来惭愧,酒之所兴,肇自上皇,仪狄始作酒醪,变五味。只是这所酿之酒,性烈如火,太过冲撞,朕又好饮几杯,虽是不喜,但也无可奈何。 一日在这‘有凤来仪’亭中独饮,见遍地牡丹花开,甚是诱人,虽起身摘取数朵,放入酒中,顿觉清香怡人,虽不失酒烈,但多其柔美,使得此酒,醇美甘甜,唇齿留香。 故而每当封存之日,都会放上些许牡丹,再饮之时,清香依旧。”这周天子如同多年的不见的好友,与屈凌说说笑笑,全然不顾还有其他人的在场,其他的人,也是十分的识趣,自然也就不会随便插话,扰乱这份和谐。 “你说的就是园中的那些牡丹?方才你不让我碰的那些,是吗?”屈凌一手握着酒杯,一边反问道,看得出,这酒虽然甘甜,却也不失刚烈,屈凌年少,收不住嘴,现在多少有些醉意,两眼之中有些朦胧的感觉,说起话来,也有些漂浮。 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收敛,现在倒是放开了说话,丝毫没有什么芥蒂,继续说道: “都被火烧成那样子了,你怎么还不派人清理出去,再种上一些好看的”。说话颠三倒四的。 “哈哈哈…烧焦的牡丹,不错!不错!”。年轻的周天子在一边哈哈大笑。 陈庄夫妇也是抿着嘴偷偷的乐。 倒是孟说并未觉察,和阳城君的手下,在忙着吃饭,看到大家都在乐,屈凌一脸的茫然,看着大家,心想‘这是怎么了?大家怎么都对着我笑啊?难道是我喝醉了?说错了话?” 第三十二章 牡丹花前诉真言(二) 只见年轻的东周天子,站起身来。来到凉亭的边上,遥望星空,清冷的月光洒在洁白的长袍之上,显得愈发的优雅高冷,手中折扇来回的拍打着手心,不住的来回踱步。 可以看的出,这位年轻的天子,想要一吐自己内心的世界,他所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让他开口的人,一件可以开口的事。 屈凌方才的一席话,无意之中触动了他的内心世界,他想要对着眼前的女人诉说,这个一面之缘就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人。他想对着眼前的其他人说,因为他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齐国的使者,他们送来的贡品,也绝对不是为了自己的功名富贵。 他们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自己不曾了解,但是自己必须首先要点亮自己的立场,才能照亮他人的世界。才能真正的走到一起。 想到这里,自己不妨先说一说自己的故事,看一看眼前人的反应。 “此花称之为‘焦枝牡丹’,不要说现在,就是争妍斗艳的时刻,也是如此。枝叶如同被火焚烧过一般,但是花朵却是最为高贵艳丽。实属牡丹之中的极品。 世人如花,有时候,表面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 有些人一看枝叶如此枯黄,心中自然认为,此花开不出什么像样的花朵。 就算有人愿意相信能开出美丽的花朵, 又有几人真的愿意等上整整一年,等到花开的时候。” 这一席话,如同闪电一般,将屈凌一下子激醒,屈凌心想都说这东周君贪财好色,平庸无能,不想今日一番话,竟然是如此的鞭辟入里,顿时酒意全无。 陈庄不愧为官场老手,一听这开场,这语气,多少也就知道了这年轻天子的内心,看样子今夜有事发生啊?孟说听得糊涂,但也明白了些什么,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其他人看这阵势,也就停止了继续吃喝,静静地等待着周天子的诉说。【愛↑去△小↓說△網wqu】 “想我先祖是何等的荣耀,分封列国,指点江山,四夷之内莫不臣服,天下共主,而今蜗居斗室之间,北有魏,西有韩,南有强楚,哪里还有一点天子的风范。” 风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吹起来的,秋夜里的风,多少已经有些寒意,年轻的天子,站在风中,风吹的树枝呜呜直响,将他的头发吹起,可以看得出,方才的酒水,还有方才的情绪,已将身边的人感染。 所有的摒住呼吸,看着眼前的天子,那个曾经被世人传诵的如同神一般的人,竟然也是如此,也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也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并非高高在上,不可琢磨,真实的就在眼前。 “我大周自开国至今数百年,未尝有此等窘迫,各国不尊号令,私立为王,全然不顾礼乐宗法。”一声叹息遥望天边,晶莹的泪花,在眼圈里游走。 陈庄见状,赶紧起身来到近前,躬身行礼道: “天命如此,天子何故如此悲伤,徒伤身体,”说着来到天子近前,早有侍女拿来了天子的披风,陈庄跪倒在地,将披风双手呈上。 东周君并未有一丝的挪动,只是目光并未离开亭外的天空。 “腐儒之见!天地之间众生平等,赖其力者得生,不赖其力者不得生,此为理所当然,何来宿命之说。 人之荣华富贵,生死意志,都是自己所为,自己努力争取得来的。”身为墨家弟子,屈凌历来信奉‘非命’的观点,认为世间的事,事在人为,并不存在固定不变的归宿,也就是同儒家的‘天命’之说截然相反。 《书盘庚上》中记载‘先王有服,恪谨天命’,古人将天当作神,认为天的意志主宰众生的命运。 儒家圣人孔子在《论语尧日》中就曾说过“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 可以看得出孔子认为,一个人的生死存亡,贵贱富贵完全就是天的安排,是天的意志,绝对不是尘世间碌碌众生的力量所能改变的。人只有做事份,至于成不成功,只有听天由命。 屈凌的一番说辞,自然让陈庄觉得有些不爽,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将披风放到托盘之中,灰溜溜的退到桌上。 屈凌继续说道: “事在人为,天子若是有心重振先祖辉煌,自然还是有办法的。” 年轻的周天子,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个娇小女人,清冷的月光洒在脸上,是那样的楚楚动人,方才因为牡丹花酒的缘故,脸颊还残存着丝丝的红晕,眼前的人或许可以一吐胸中块垒。 “姑娘,请随我来,”说着年轻的周天子离开凉亭,屈凌紧随其后,起身赶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其他人一看没有叫自己,阳城君的手下和孟说,起身想要跟随,屈凌摇头示意,不可跟随,所以众人继续饮酒。 天子内苑,别有洞天,年轻的东周君走在前面,顺着游廊进入,行不多时,过了拱桥,只见前面河水徒增了许多,横七竖八的躺着几艘小船,清冷的月色洒在河面之上,其水愈加的清冷。河边几行树木,遮天蔽日,一丝丝的月光从枝桠之间穿行,落在河面之上,斑驳的色彩,或明或暗,风吹过,树影婆娑,河面的枝蔓也随之摇摆。 “方才听你一席话,并不赞同陈庄的说法,这是为何。”年轻的天子背对着屈凌,面朝河水说道。 来的路上,屈凌在心中不停的盘算,‘这东周天子,有何话要对我说,居然还要到如此偏僻的地方?谁知道啊?反正看看再说’。 这一开口,屈凌反倒不知该如何回答,稍作思考,缓缓的开口道: “事在人为,天子为何非得认命呢?” “实不相瞒,就今日天下之格局,我大周虽说气数未尽,但也时日不多,朕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法设法的养活现有国人,不使他们衣食无着,安安稳稳的生活。 我东周土地贫瘠,寡人几年前开始种植水稻,以此来养活国人。可惜这水源远在西周,几年前西周还会定时放水,供给水源,不知为何,自从去年开始,非但不放水,而且还要我东周给其进贡!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想当初我东周分封的西周,今天西周还要朕给他们进贡,真是岂有此理。”年轻的周天子气得两眼通红,可以看的出,无比的愤怒。 “所以你们就打起来了,是吗?”屈凌反问道。小說中文網 “没错,朕集结了所有的武士讨伐不义,西周大败,西周君老奸巨猾,对外谎称是我东周想要天下的土地名册,待价而沽卖与诸侯,朕虽有口,但怎奈何三人为虎,众口难辨啊。”委屈的天子,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赤裸裸的诉说着,自己的困境,有种难以割舍的依恋。 “那你为什么不起来争辩,反倒每日的花天酒地的浪费光阴?”屈凌继续反问道,女人很难相信男人的话,因为在她们的眼中,男人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不管你是谁,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问题,在她们的眼里,对于男人来说应该都不是问题。 “朝中势力犬牙交错,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东周国内的元老,多被西周收买。替西周说话。诸侯也多站在西周的一边,对寡人施压,寡人无奈,只能整日饮酒消愁,却不想越消越愁?”吐露自己的心扉,毫无保留的诉说着自己的内心世界。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会就此沉沦。我想你一定有办法解决。”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眼前的天子,眼中充满了信任。 年轻的天子,看到眼前的心上人,如此信任的眼神,自己的内心瞬间被激起了无限的斗志。 “前些日子,密探来报,说是张仪到了西周,为西周献计,说是要联合韩国,楚国,一起进攻我东周。韩国,楚国兵多将广,我东周弹丸之国,如何抵挡得住啊?寡人思来想去苦于无策应对啊?今日得见姑娘,我想我们东周有救了!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帮我?”诚恳的如同故交,丝毫没有天子的架势。 生死存亡的地方,活下去,才是最关键的。往往我们有时候,太顾及自己的面子,放不下所谓的面子,不愿意听取别人的意见,更不愿意低下头,接受别人的建议,到最后损失的都是自己。 掉在河里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喊‘救命’,才能得到别人的援助,才不会白白的丧失了性命。 屈凌想了想,眼前的男人,如此坦诚的寻求帮助。墨家讲究‘兼爱非攻’,自来反对诸侯之间的相互战争,今天听到周天子的亲自发来的邀请,自然心中觉得义不容辞。 于公于私自己都应该帮助眼前的男人度过难关。 “天子何处此言,反对不义的战争,天下人人有责,承蒙天子厚爱,不知想要我做些什么?”屈凌看着眼前的男人,微微的笑着,随之答应了他的要求,虽然不确定自己能否做到,但是还是愿意,为眼前的男人奉献出自己的微薄之力。 “来!你过来我告诉你”。好像说悄悄话一般,年轻的周天子拉着屈凌的手,来到小船之上。 两人坐在小船之上,分吹过,摇动着船舷,左右摇摆,两人在船内摇摆,还有两颗年轻的心,一同摇摆。 “你只管如此这般,这般”年轻的天子,不住的诉说着自己的计划,屈凌不住的点头,听着听着,格格的笑了出来,一手拍打年轻的天子,一边说道: “真有你的,连这种方法都能想的出”。正是这无意之中,轻轻的一拍,让两人四目相对,顿时脸色绯红。 第三十三章 为天子四处捭阖(一) 日破,水明,两岸苏醒: 松虫,蟋蟀,夹河歌唱: 山色渺渺,飞鸟翩翩,朝霞之中传来白鹭的一声鸣啼。【愛↑去△小↓說△網wqu】 东周的的城门之外,年轻的天子,正在为屈凌等人举行送行的仪式。看着眼前的女子,周天子的内心起起伏伏,难以平静。今日的危局反倒需要一个原本不相干的女子,来替自己破除。 昨夜小船之内,周天子已经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屈凌今日要到韩国拆散,张仪为西周君建立的联盟。 周天子派遣自己的心腹齐明到楚国拆散西周与楚国的联盟关系,陈庄夫妇一道跟随,经由楚国到巴蜀,这一路自然也好得些照应。 昨夜屈凌孟说陈庄夫妇,密谈良久,约定诸多事宜,今日分别,不免心中多少有些伤感,但是一想自己身负重任,自然无暇他顾。 众人将酒樽高高举起,一饮而尽,互道别离。陈庄夫人,因为屈凌一路相伴,甚是喜爱,临别之时,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珠花从包裹中取出,别在屈凌的头上。 只见这珠花,缀满珠宝,炫耀的金银,墨绿的深沉,海蓝的幽暗,神秘的乌紫,温雅的橙,细腻的鹅黄,色彩斑斓,美轮美奂。再加之青春年少的白嫩肌肤,更是将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上了无数的台阶。 屈凌执意不要,怎奈何陈夫人,就是不肯,无奈只得留了下来。天子虽有不舍,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只能眉目传情,道一道离别的苦楚。 一路无事,话说这一日,屈凌孟说等人来到韩国的都城新郑。 韩国(公元前403——公元前230)周朝的诸侯国之一,是战国七雄之一,与魏国、赵国合称三晋。【愛↑去△小↓說△網wqu】 公元前453年,晋国的韩、赵、魏三家大夫灭智伯荀瑶,瓜分晋地,是为晋阳之战。 公元前403年,韩、赵、魏三家大夫得到周威烈王的承认,正式位列于诸侯,韩国建立,建都于阳翟(今河南禹县)。 公元前375年,韩哀侯灭郑国,迁都新郑(今河南郑州)。 韩国冶铁技术发达,宜阳就是当时的冶铁中心,韩国所造的剑‘陆断牛马,水截鹄雁’‘当敌则斩坚甲铁幕’,堪称神兵利刃。 韩弩更是令各国畏惧,射程远在800米之外。‘远者括蔽洞胸,近者镝弇心’。 韩昭侯在位期间,任用法家申不害为相,推行变法,对内修明政治,治理贪腐,对外强兵备战。韩国地处中原腹地,北有魏国,西有秦国,南有楚国,东有齐国,国土面积狭小,虽是如此,中原各国不敢肆意侵占,盖其武器精良,诸侯畏惧。 “天下之强弓劲弩皆从韩出”。 屈凌等人在驿馆歇息,早有门客,携带天子符节,到韩国宫殿之上面见韩侯,韩侯正在和将军们,谋士们谋划如何进兵东周的事宜。 前些日子张仪的到访,让韩侯颇为紧张,当初张仪为了拆散东方诸国的‘合纵’计划,来过韩国,将韩国的风土人情,国家实力,一通贬斥,使得韩侯信心全无,再加之国境多与秦国接壤,迫于秦国的实力,不得不放弃‘合纵’转而投入张仪设计的‘连横’之中。协助秦国对抗东方诸国。仦說Ф忟網 张仪开口言明此次是为了西周君而来,原是与东周的矛盾,一一说与韩侯,对于东周这样的弹丸之地,韩侯自然是满心欢喜,一来可以操练军队,二来也不至于损耗实力,三者还能得到不少的好处。东周派人前来的时候,正在谋划出兵的事宜。 韩侯一听来人通报说是东周的使臣持天子符节,前来求见,虽说开战在即,但是起码的礼仪还得遵守。 “我们刚刚和西周签订同盟条约,这东周就来了,消息好快啊?”大臣们议论纷纷。 “诸位大臣,这东周的使臣,是见还是不见,大家给拿个主意。”年老的韩昭侯,坐在大殿之上,垂垂老矣,说起话来,都是有气无力的感觉。 “还有什么好见的,改天留着战场上见吧!”一位年轻的将军高声的呼叫,引得一众年轻的军官,随声附和。 “不可,这周天子虽早已失去天下共主的地位,但是在列国之中,依然有着不小的影响力,不可不见”,一位年迈的老臣走出朝班说道。 “好!那就见一见吧!来人传使者进殿。”韩侯在上面说道。 不消多时,门客就将韩侯召见的消息,传递到屈凌的身边,屈凌随着孟说一起进宫。一路之上,虽见韩国的宫殿不甚繁华,倒是士兵手中的武器,个个精良无比,但见那些士兵,一个个的精神饱满,高大威武,背负韩弩,手中一柄铁剑。在青铜文明即将落寞的年代,铁器的广泛运用的初期,在韩国已经普及开来。 屈凌进得大殿,见老迈的韩侯端坐在大殿之上,态度甚为傲慢,心想‘我是天子使臣,你理应前来迎接,今日非但不来迎接,反倒端起了架子,但是一想目前东周的现状,也就无话可说了’。 “天使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韩侯开门见山的问道。 “见教不敢当,只是有笔买卖想要和韩侯谈一谈。”屈凌不卑不亢的说道。 “哈哈哈…笑话,我这里又不是市场,有什么买卖可谈论啊?”韩侯微笑的说道。 “韩侯您有所不知,现在的东西周就是最大的市场,自然这买卖也就需要和最近的买家谈了,”屈凌继续说道,昔日的疯疯癫癫荡然无存,反被当作一国的使臣前来游说。 韩侯老迈昏聩,自来缺少主见,今天使臣如此开门见山的谈话方式,一下子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嗯…不知天使所说的生意,是何种生意?寡人不知。还请先生指教!”韩侯略加思考之后,开口说道。 屈凌一看韩侯来了兴趣,满朝的文武,都被自己的言辞所吸引,自然不想放弃这个趁人打铁的机会。 “韩侯!这西周原是天子的都城,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今日西周君之所以愿意,将这些奇珍异宝献给韩侯,我想不是平白无故的吧? 世人皆知,这东周与西周有矛盾,西周打不过东周,才会来求助于韩国。若是韩国出手灭了东周。 天下诸侯做何感想? 韩侯是否还能再次得到西周库藏的珍宝? 韩侯所得珍宝,是否可以说,是因为东周的存在而存在,将此利比作河水,我想这东周就是河水的源头。 ‘竭泽而渔,岂不获得?而明年无鱼。焚薮而田,岂不获得,而明年无兽’ 试问韩侯,这买卖大不大?该不该好好谈一谈?”屈凌侃侃而谈,韩侯不住的点头。 “善!先生一席话,惊醒梦中人,来人!为先生看座”韩侯吩咐道,早有内侍准备停当。 诸位朝臣也是不住的点头。屈凌心中庆幸,一场风波即将结束,下面要做的或许就是等待韩侯的决定了。 “诸位有何高见?”韩侯等到屈凌说完,继续询问殿下的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方才嚷着要开打的武将出来说道: “要是不出兵,西周怎么会将财宝给咱们。还是出兵打下来的实在。” “使者言之有理,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不如我们陈兵周都,等得了西周的财宝,我们再回来,即圆了西周君的邀请之义,又不伤东周之礼。”年老的文臣说道。 韩侯仔细聆听群臣的建议,反复思考着刚才的话,漫长的等待之后,开口说道: “善!诸位言之有理,天使言之有理。你等即刻告知手下军士,不得伤害东周一兵一卒,下去准备吧!” “好!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在这里打扰诸位,在下还有即刻回去禀明我家天子,韩侯深明大义,天子自然欢喜!告辞!”说着屈凌一躬身,作揖行礼,告退!不等韩侯等人反应过来,早已大步离开。 屈凌心中明白看,万事开头难,今日踏出这一步,后面还有事情等着自己处理,不敢再有丝毫的耽搁! 阳光洒在脸上,不错的开始!屈凌心情舒展,可是心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开始挂念起某人。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东周的都城之中,年轻的东周君在焦急的等待着,自己的内心七上八下,不知出使的结果如何,不知道屈凌现在怎么样了。 第三十四章 为天子四处捭阖(二) 告别了韩国,屈凌等人不敢稍作停留,直奔西周而去,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促使韩国保持中立,既不违背韩国的利益,又能保障东周的安全,互利双赢。倒是西周的冤大头这次是坐定了。 想到这里,还在马背上狂奔的屈凌不仅格格的笑出声来。 “小姐!你笑什么?”孟说紧随其后,疑惑的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西周君太冤大头了!”屈凌回复道 “小姐,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刚从韩国出来吗?怎么又扯到西周君的身上了?”孟说的疑惑始终存在,不住的询问道。ωww.xSZWω㈧.NēΤ “哎呀!好了!你不要问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驾…”说着挥舞着手中的马鞭,骏马因为受到鞭打的缘故,甩开四蹄,绝尘而去。 秋日里的中原,原本正是秋收大忙的时节。连年的战争,早已使得这片土地,失去了往日里的色彩,她的生命,因为太多的杀戮,变得粗糙不堪。 荒芜的农田,烧焦的枯树,可以看的出,不久之前,这里刚刚发生过一次大战,成群的乌鸦在地边的枯树上哀鸣。还有仓皇撤退时,来不及收拾的旗帜,还在农田之中迎风飘摇。 一群群的野狗,来回奔跑,丝毫不畏惧眼前的众人。通红的双眼,使人不寒而栗。 虽是青天白日,四处不见人烟,总使人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屈凌飞马来到地头的高岗之上,遥遥远望,丝毫见不到耕作的农夫,远处的村落,破败不堪,看样子已经好久没有人烟了。 “走了这么远的路,怎么连一个种地的农夫也没见到啊?”屈凌不解的询问孟说。 “还不是连年的战争所致,老百姓活不下去了,要不死在战场之上,要不就逃到深山之中,还有谁会留在这里种地啊。”孟说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缰绳蹬紧,马匹高高扬起头颅,前蹄离地,瞬间停止了前进,和屈凌一道站在高岗之上。 随行的护卫,赶紧分散开来,保持警戒。 “大家休息一会儿,给马也找点草料,歇息片刻再走”。孟说吩咐手下的侍卫。 这些人多是阳城君精挑细选的武士,身体素质过硬,跑这点路,还是不在话下。只是路途遥远,要是不爱惜马匹,恐怕就到不了西周,反倒是误了事情。 《论语子路》当中记载了一个小故事。 ‘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一味的求快,而忽略了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非但不能快速的达到目的,反倒会走更多的弯路。 墨子先前师从于孔子,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自然对儒家的经典也是烂熟于心,自立墨家之后,依然将此等警世良言,不断的传承下来。孟说看到马匹快速的飞奔之后,多少有些疲惫,所以赶紧命名手下,下马歇息。 屈凌见状赶紧阻止道: “孟执事,不可啊!晚了恐怕要误大事啊?我们必须在日落之前赶到西周啊!” “哈哈哈…小姐不必惊慌,如果现在不休息,日落之前肯定到不了西周,如果休息片刻,日落之前,绝对可以赶到!”孟说从马上一跃而下,站在地上,一手拉着马缰绳,一手来拉屈凌的缰绳,一边说到。 “这是为何啊?孟执事!为何耽误了时间,反倒可以早到,不耽误时间反倒到不了?”屈凌疑惑的询问其孟说。 “来!大家都过来,我给大家讲个故事,我想大家就会明白了。”孟说一边招呼大家坐下,一边说道。 墨家子弟多是下层的劳苦大众,所以他们之间的学习,多在田间地头,不管是打鱼的渔夫,还是砍柴的樵夫,大家全部围坐一起,互相探讨,学习墨家的精髓。 墨家讲究实用,所学的自然与大家的生活息息相关,并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阳春白雪。 所采用的语言,自然也不是艰深难懂的大雅之言,平易近人,通俗易懂,才会吸引众多的追随者。 “多年之前,我在家靠砍柴,卖柴为生,听人说临淄城里一担柴的价格远高于我家边的集市。所以第二天我早早的进山砍柴,砍了许多柴。 但是只顾着砍柴,等到想起来要去临淄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傍晚的烟雾缠绕在大树的枝头。我赶紧用藤条扎紧砍下的柴,背起来,急匆匆的往临淄城赶去。 路上遇到一位老者,我赶紧问老者‘老伯,还来得及赶上城门开着吗?’ 老者仔细的打量着我背上的柴,对我说道‘你慢慢走,城门还会开着,如果还像这样急匆匆的话,城门就要关上了,’ 当时我听了十分的不高兴,有些生气,以为他是在戏弄我,所以也就没有理会他说的话,急匆匆的往临淄城里赶。 等到离城门还有几百米的时候,突然被地上的石块绊了一脚。背上的柴跌落在地,捆柴的藤条,也因为我一路奔跑变得破败不堪。 等我将柴再次捆好的时候,抬头一看,城门早已关闭。 面对已经关闭的城门,我突然想起老者的话,一下子使我幡然醒悟。天底下有太多的人或事败就败在太过急躁,天黑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找到,更不要说卖掉手里的柴。” 孟说说完看看屈凌,屈凌好像明白什么,不住的点头,随即说道: “孟执事,我懂了,巨子曾经说过‘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难成’,不可急着赶路,要是马匹有个三长两短,反倒到不了西周。” “是啊!小姐,这韩侯已有所保证,我等自然不必匆匆西进啊。”方才孟说一路上多少已经明白了,屈凌和东周天子的计划,屈凌虽然不说,孟说多少已经猜到。 有些人反应迅速,颇有急智,有些人虽然反应稍慢一些,但是考虑事情反倒更加的完善,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各具千秋罢了。 众人歇息,远处的野狗,嗅到了生人的味道,可以看得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这些平日里靠吃死尸活命的野狗,自然不想放过,这群活生生的美味。狂叫着聚拢上来,远处的狗群,可能接到了‘聚餐’的信息,不住的向这边靠拢。铺天盖地饿犬,沿着地平线呼啸而来。 惊得马匹不住的嘶鸣,惊恐的叫声,撕心裂肺,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不好,有情况,大家准备。”孟说说着一跃而起,阳城君的手下,也是迅速的抽出腰间的吴钩,聚拢在一起,将屈凌围在里面。 “闪开,不要围在我身边,我可以保护自己。”屈凌倔强的说道,因为此时她感觉自己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其他人的保护。 众人想要骑马离开,已经来不及了,恶犬的吼叫,使得马匹惊恐不已,已经难以驾驭,再说,从四周扑来的恶犬,已经截断了四处的退路。 一双双凶残贪婪的眼神,一步步的靠近!夹杂着马的嘶鸣,恶犬的怒吼,远处的乌鸦不住的鸣叫,一瞬间危险的气息萦绕在众人的头顶之上。 第三十五章 为天子四处捭阖(三) 原本还是宁静空旷的原野,这一刻,却变的热闹无比。这些流浪的野狗,由于长期远离人类的缘故,早就恢复了原始的野性。 大约在一万年前的新石器时代,人类逐渐意识到,种植植物的种子比如小麦水稻等可以获得相对充足的食物,从而逐渐的进入半定居等待收获的农耕生活方式。 与此同时农业和畜牧业的分工,造就了第一次农业革命的辉煌。 新石器时代的畜牧业,多以驯化野生动物为主,狗就出现在那个时代。一些野狼为了获取必要的食物,来到人类定居的村落,找寻人类吃不了的剩菜剩饭,久而久之,野性逐渐的消退,最终被人类驯服,成了人类,看家护院外出打猎的好助手。 春秋战国时期无休止的战争,使得人口急剧萎缩,原本人类聚集的村落,因为人口的不断流失,而变得荒凉无比,这些原本作为家畜的狗,再也等不到自己主人,为自己准备的晚餐了。为了生存下去,它们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园,来到广袤的世界之中,继续接受大自然的筛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遍地的尸骨,成了它们果腹的美食,原本的温顺,逐渐的被血腥所掩盖,深埋在内心深处的狂野,瞬间爆发出来。它们又返回到祖先开始的地方,继续与野狼们交配繁衍,几代之后,已经无法准确的界定,到底是狗,还是狼了,它们俨然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野狼,血腥的野狼,组成了势不可挡的狼群。 狼群迅速有节奏的将众人,围在高岗之上,侍卫们用手拉紧马匹,将马的情绪平复,众人吴钩在手,围成一圈,手心里的汗,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瞬间消失在黄土之中,额头的的汗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个不停。 俗话说‘独虎难敌群狼’就算百兽之王的老虎,也要对群狼敬而远之,更何况是血肉之躯的人类,这野兽不同于人类,是不可能接受大家的谈判的。 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前排的公狼将身子,压得很低,全身低伏,身体成弓形,弓开如满月,嘴唇和耳朵向两侧拉开,一条条鲜红的舌头,不住的****着嘴唇,发出贪婪的呜咽声,它们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只等首领的命令下达。瞬间就会将眼前的众人撕碎。 狼群拥有严格地等级制度,通过团队的合作方式来捕食猎物,严格地等级,系统周密的分工,使得狼群有了无比强悍的杀戮力。 没有头狼的命令,任何狼,都不可以贸然发起进攻。 狼群之中一只白色的狼,格外的引人注目,只见这只白狼,比一般的狼,高大雄壮许多,高傲的仰着头颅,耳朵直立向前,神态坚定,尾巴微微的向上卷曲,用眼睛的余光,不断的扫视着眼前的狼群,当它经过的时候,身旁的狼都会主动的让开,并且将身体蜷缩起来,头埋进臂弯,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嚎。 “头狼!来了!”孟说告诫身边的武士,大家的神经高度紧张,按理说狼是不会在白天对人发起攻击的,看样子,它们真的是饿坏了,要不然不会铤而走险。 “哎呀!你们这些人,就这么几只畜生,你们有什么好害怕的,出去赶走不就完了。”屈凌高声的说道,其实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现在的窘境,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靠拢,搞不好,今天就要葬身在此了。 “小姐,万不可大意啊。这狼可不比其他野兽,狼可是会协同作战的,‘独虎难敌群狼’看样子,今天我们要大战一场了”。领头的侍卫,反复告诫屈凌不可大意,要小心行事。 孟说手持两柄铁锤,如同门神一样,站在环形工事的最外面,丝毫感觉不到恐惧,双眼微微的闭着,双手持锤,放于胸前,远处的乌鸦,还在不停的鸣叫,近在咫尺的狼群,将头埋在地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白狼看看孟说,好是高大威猛啊,比黑熊还要壮实,看样子不好对付啊,白狼仰天一声长啸,底气雄浑,震人心魄,说时迟,那是快,眼前的野狼,迅速的调整身体,直奔孟说而来。 孟说纹丝不动,好像外面的世界,与自己尚有距离,野狼们以为瞅准了时机,奋不顾身的朝孟说扑来。屈凌站在高岗之上,看的真切,高声大喊: “孟执事,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狼的脑袋,已经在一锤之下,变成白花花的一片,另外的几只狼,也是倒在地上,不住的哀嚎,不消多时,就都咽了气。 外人根本看不到孟说的招式,第一批进攻的野狼,已经倒地不起,孟说早年进山砍柴为生,自然少不得跟狼打交道,在跟狼的数次较量之中,孟说深知,自己若是主动出击,反倒会暴露出,自己的防御空档,使得狼群有机可趁。如果装作毫无防备,反倒会是狼自己觉得有机可趁,率先发起进攻。 这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反倒使自己占据优势。方才群狼的第一波进攻,就被孟说轻松化解。 头狼看到第一次进攻失败,并未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轻轻的仰起头,低吼了数声,群狼瞬间好像又被打了鸡血一般,一波接一波的冲将上来,孟说左右开工,手中一柄铁锤,上下翻飞,群狼应声毙命。 白狼王,一看孟说如此厉害,占不到丝毫的便宜,瞬间发出一声哀鸣,所有的野狼,一起发起总攻,从四面八方涌上来,攻击环形工事,侍卫们手中的吴钩,左支右绌,上下舞动,一只只的死狼瞬间毙命,屈凌早就不像开始时候那般淡定。 按理说河滩的那场大战已经足够血腥,可是总还是和人较量,这些野狼丝毫不顾及死伤,拼命的往上冲,有几只狼居然越过了人墙,跳进了环形工事里面,撕咬马匹,屈凌赶紧使出自己的青铜剑,上下翻飞刺死了跑进来的野狼。 持续的进攻并未撕开环形工事的防御,反倒无数的狼,丧命于此。 愤怒的白狼王,嘴唇皱起,露出雪白的门牙,背上的毛一根根的站立起来,弓着背,发出怒吼的咆哮,平举的尾巴,来回颤抖,怒吼的声音,如同扔到湖水之中的一块顽石,激起千层波涛,整个狼群发出怪异的怒吼,使人听了不觉得毛骨悚然。 远处还有继续前来参战的狼群,看样子,这白狼王在这一带颇具威望,不停的有狼群加入这场围剿之中,看样子是势在必得。 众人又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众多的野狼,奋不顾身的扑将上来,虽说吴钩在手,但这体力已有所不支。 “得想办法赶紧离开这里。”屈凌高声呼喊道,因为恐惧的缘故,声音变得嘶哑,众人不敢回头,但也能感觉到屈凌的恐慌。 或许正是这一声呐喊,使得白狼王感觉到了机会的到来,眼前的人,已经疲惫不堪了,只需要再重重的一击,这些人就会被冲破,一旦被冲破,就会被各个击破。尐説φ呅蛧 挂在西边的太阳,一点一点的往下挪着身子,眼前的恐怖气象,或许早就吓得自己够呛,赶紧躲起来,才是上策。狼群停止了进攻,但是没有撤退的痕迹,西风吹来,冷冷的,孟说擦了擦身上的汗水,还有数不清的狼血。 回到环形工事之中,众位武士,也因为长期的厮打,周身多有伤痕,倒是屈凌因为看管马匹的原因,身上倒显得干净一些。 “这些畜生怎么还不跑啊?”屈凌一脸困惑的询问孟说,看的出,现在自己的内心十分的恐惧。 “大家赶紧休息一下,我们好想对策出去,”孟说一边说,一边顺手将刚才屈凌刺死的野狼,扔了出去。听到屈凌在和自己说话,赶紧回答道: “等天黑,天黑了我们就看不见了,这里就是这些畜生的天下了。” “好歹毒的饿狼啊,那可如何是好?我们得想办法,赶紧出去,天黑之前,还要赶往西周。”屈凌一直挂念着自己此行的任务。 爱情犹如春天的野草,一不留神就会长满一地,再想清除已经没有可能,屈凌痴痴的想着自己的周天子,全然不去理会,眼前的处境,在她的心里,只有早点完成自己的使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 “既然如此,看样子,也只有这样了。”孟说看到眼前的姑娘,眼神之中的那份痴痴的感觉,心里已经明白了许多。 “你们保护好小姐还有马匹,你们几个跟我来,看到那只白狼了吗?那就是狼王,只要杀了它,狼群自然就会屈服。”孟说吩咐手下的武士。 “可是如何才能到它近前啊?”领头的武士询问道。 “你们只管奋力杀出,引开群狼,白狼王就交给我了。”孟说继续说道。 “那怎么可以,你会被群狼咬死的!”屈凌在一边关切的说道。 “没事!大家准备好了吗?”孟说一边嘱咐手下,一边跟屈凌说道。 “好了!”众位武士,将手中的吴钩擦得铮明瓦亮。 “跟我上。”说话之间孟说已经冲出人墙,手中的那柄铁锤,也换成了屈凌的青铜剑。 众人直奔白狼王所在的地方,突袭过来。这白狼王正在谋划,夜里的突袭,没想到反被这些人,来了突袭。身边的巨狼,赶紧冲上来,撕咬武士。 孟说二话不说,一一将它们打翻在地,直奔白狼王而来,这高大威猛的壮汉,如同庙里的金刚菩萨,这白狼王一看,‘敢情是奔着我来的啊?’ ‘好吧!今天先消灭了你,要不然这群小弟,以后就没法带了’。 一声狼嚎过后,群狼乖乖的让开场地,只剩下,孟说和白狼王一对一的,在场地上来回的挪动。 第三十六章 为天子四处捭阖(四) 狼群是高度社会化的产物,内部分工明确,地位等级制度森严,方才的一声怒吼,群狼不得不散开场地,以供白狼王使用。 这孟说一看,心想‘这是要和我单挑啊?这畜生还挺仗义’既然如此,这剑就没必要用了,说着将剑随手插到地上。 一壮汉,一白狼,相互之间,还未动手,眼神之中早就火药味十足。这白狼王,也是久经战阵才登上今天的位子,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又是主场作战,自然是斗志高昂,无以复加。 这壮汉自然也是不甘心,就此做了群狼的晚餐,世间还有好多的事情等着自己完成,又怎么肯轻轻松松丧了命,自然是打起了二十分的精神巧应对。 只见这一人一狼,互相打量,来回的转动身体,彼此寻找着最佳的进攻时机,白狼王呲着雪白的门牙,将身子伏在地上,伺机进攻,如此相持,自然不是办法,孟说赶紧卖了个破绽,转身想跑。 这白狼一看,机不可失,一跃而起,扑将过来,孟说听得耳后风声呜呜,知道这白狼王,已经上当,也不转身,只是顺势将腰一弯,白狼王从头顶越过,说时迟,那是快,孟说双手握住白狼王的两只后腿,死死的抓住,使劲往后一拽,借着力气,将白狼王高高的举起,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声惨叫。 孟说岂肯放过如此的机会,来回的将白狼举起,而后重重的砸在地上,如此反复了数个来回,只见白狼王气息奄奄,狼命危浅,只有一口不甘心失败的气吊着,要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身边的野狼,流露出恐惧的神情,它们一只只的龟缩起身体,将尾巴收回,一转身将肚皮亮了出来,躺在地上,不住的哀鸣。 狼群停止了进攻,一个个的如同霜打的茄子的一般,孟说一看白狼王迷离的眼神,心中不免感慨万千,说道: “原本想将你,一剑刺死,但见你,如此仗义,我不忍心杀你,你赶紧带着你的手下,离开吧。” 白狼王艰难的爬起来,高高的扬起头颅,对着落日里的最后一抹残阳,呜呜的嚎叫。【愛↑去△小↓說△網wqu】狼群纷纷退去,白狼王看了一眼孟说,孟说说道: “走吧!走吧!” 大恩不言谢,今日不杀之恩,自然容当后保,后话不提,但说今日的故事。 众人见狼群散去,自然欣喜不已,领头的侍卫问孟说: “为何不将这白狼王杀了,就单单这一张皮,足足得有数百两金子啊?奇货可居啊!”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众生平等,既然它们已经退了,何必还要赶尽杀绝。”孟说一边拍打身上的泥土,一边和领头的侍卫交流。 “大家既然没事,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城门关闭之前,务必赶到西周。”屈凌收拾着行囊,拍打着马匹说道。 “是啊!小姐说的没错,既然大家没事了,还是赶路要紧。”孟说飞身上马,一拉马缰绳,回头看了看白狼王撤退的方向,白狼王开始的时候步履蹒跚,没走几步,就恢复了往日的雄风,跑在头里,带领狼群撤退。 “好畜生,就是命硬!”孟说心里嘀咕着,回过头来,招呼大家上路。 方才的惊吓已经过去,这些马匹,早就等不及了,恨不得一转眼就离开这里,所以一个个的甩开四蹄,没命的狂奔,一行人绝尘西去。 白狼王站在高山之上,关注着这群远行的人。 得亏路程不远,再加上马匹用力,终于在城门关闭之前,来到西周,在驿站下榻休息,众人早就疲惫不堪,吃过晚饭,众人歇息,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孟说就派人进宫,说是求见西周天子。这西周的天子正在和张仪谋划,下一步进攻东周的计划,突然女官来报,说是东周天子派人前来求见。 一时倒显得局促起来,年迈的西周君,开口征询张仪的意见,说道: “张仪,你说这东周,此时前来,所谓何事?” “以微臣看来,莫不是我们与韩楚联合的消息,走漏了出去?这东周自知不是对手前来求和?”张仪向来对于自己的谋划,信心满满,这联合韩楚的计划,就是他一手操办的,韩楚两国自然也有自己的盘算,这战端一起,自然是黄金万两啊。【愛↑去△小↓說△網wqu】西周此次为了联合韩国和楚国,已经花费了许多金银。 ‘连横’之策,多以金钱开路,张仪在秦多年,自然是出手阔绰的厉害,这西周弹丸之地,虽说曾作为周朝的都城,但怎奈何,岁月流逝,坐吃终有山空的一刻,这次所费金银古玩之多,早就使得西周天子心痛的厉害。 本想着打下东周以后,再将东周的库藏据为己有,今日突然听说东周派人前来,心里自然是老大的不高兴。又听张仪这么一说,心里更是别扭。 话由心生,真在恼火,张仪一问,周天子脱口而去: “不见!不见!让他们回去,等着开战好了!” “不可!万万不可,今日东周主动派人上门,未必就是求和而来,我们不妨先看看他们有何话讲,在做决定不迟。”张仪在一旁告诫到。 年迈的西周君思索片刻说道: “既然如此,就按照张仪的决定去办吧”,周天子吩咐道,宫廷女官赶紧回去答复。 不消片刻,屈凌孟说来到大殿之上,屈凌孟说躬身行礼,说道: “东周天子特使,前来觐见西周君,愿望两国世代和平,共振大周遗风。” “贵使!请起,来人赐座”。年迈的周君说道。 自打两人进来,张仪就不停的打量这二人,但见前面之人,面容清秀,身体灵动,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妩媚妖娆,看样子这是女扮男装,肯定是个女公子。这东周为何要派遣一个女公子前来?张仪心中,顿时疑窦丛生。再说身后之人,高大威猛,身体健硕,看块头,看力气,一点都不比秦武王嬴荡差,面相也是英俊,心中不免感慨道‘好一个俊美的男子,若是秦武王嬴荡见到,自然会欣喜不已’。 二人答礼完毕,坐在一旁。 “贵使前来,所为何事?”张仪开口询问道,这问话的细节,自然不需要一把手亲自出马了。 “启禀天子!我等奉命前来,是想给西周君贺喜的?”屈凌开口说道,言语之间洋溢着无比的兴奋和喜悦。 别看一把手不亲自问话,这回话的要有技巧,有准备,所说的话,自然要对着一把手去说,才显得诚恳,低姿态,事情才会好办一些。 “奥!不知贵使,所说的喜,从何而来?”周天子疑惑的询问道。顺道看了一眼张仪,张仪一下子也糊涂了,这喜从何来?两家早就兵戎相见了,再谈喜,怎么显得如此滑稽。 不管怎么说,自己只是这西周朝堂的过客,自然也就无法过多的干涉,也就不便于西周君那样询问。 “天子可知‘稳操左券’是何意?”屈凌一开口的反问,倒使得张仪吃惊不小,心想这是谁的弟子,居然如此纯熟的运用,捭阖之法。对于年老体弱的周君,看门见山的问答,远远强过罗列无数的前朝见闻,回顾彼此同门同宗的友谊,相互扶持,彼此进步的光辉历史要好的多。 “契约分为左右两联,双方各执一联,这左券就是左联,是用来索偿的凭证啊!贵使你问这个作甚?”年迈的西周君,开口询问道。可以看得出,他的所有精力,已经被屈凌调动起来,完全的关注到屈凌的问题之上。 “启禀天子,这洛水东流,自西周而到东周,今天东周要种水稻,您不放水,他们就会改种小麦,我听说秦国的关中平原种满了小麦,小麦不需要太多的水源,就能养活。再说小麦的产量一点也不必水稻差。再说小麦比水稻,更加容易管理。 我想东周如果不种水稻,而去选择种植小麦的话,不出数年,就会积累巨大的财富,到时候,西周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果西周给东周放水,东周就会发动人力去栽植水稻,到时候肯定是耗时费力,自然也就没有时间去种植小麦。 等水稻种完了,还需要水源浇灌,到时候,自然还要有求于西周。 这弯弯的洛水,就好比天子手中的左券,您想什么时候放水就什么时候放水,想什么时候停水,就什么时候停水,完全是按照您的心意来办,这契约想时候来取就什么时候来取,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和您叫板了。 东周的百姓,都会敬畏大王,为了自家的水稻,肯定会舍命的巴结天子您啊!到时候你不用出一点力,不用派出一个奴隶,东周的老百姓就会将自己,辛辛苦苦种植的稻米,成筐成筐的送到您的大殿之内,供您享用。 就连东周的天子也是无可奈何啊? 我不明白天子放着这样有利的条件,不去利用,为何偏偏要选择攻打东周?这样的下下策呢? 战端一起,劳民伤财,诸侯若是趁其弊而来。天子将如何应对?”屈凌侃侃而谈。 “妙!精妙!如此鞭辟入里的分析,真是难得啊!真是难得啊!”张仪赞不绝口,顺道看了一眼西周君。小說中文網 西周君心里这个别扭啊,心想‘好你个张仪,得亏天下人说你‘四海齐锋,一口所敌’,这么好的主意当初你怎么不给寡人出,现在钱也花了,礼也送了,条约也签订了,你反过头来说他说的好,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西周君虽是年老,但也不愧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早就修炼的炉火纯青了。随口说道: “贵使!言之有理!寡人年事已高,不想今日寡人有些疲倦,今日就先到这里,明日我们再行商议如何?” 屈凌一看这阵势,自然也就不好继续催促,赶紧上前行礼道: “既然如此,天子保重龙体,我等告退”。躬身行礼,孟说紧随其后,退出大殿。 张仪心里不住的盘算,谁家的高徒居然如此厉害。 第三十七章 舌战张仪逞威风(一) 西周的都城,昔日天子驻跸之所,街道宽广,两侧的建筑,构思精巧,端庄大气,街市之上的国人,彬彬有礼。 虽说没有临淄城中,摩肩接踵,浑汗如雨的繁华热闹,倒也是独有其一段优雅古朴的风流内蕴。 街道两侧的建筑,多为木制的两层小楼,古香古色的保留着原木本来的颜色。木纹的年轮,一圈连着一圈,好似在对过往的路人诉说着,昔日这里发生的一切,辉煌灿烂,平静落寞。房顶之上的飞檐或低垂,或平直,或上挑,给人一种或灵动,或威严,或朴实,不同心灵的触动。 恰到好处的设计使得这些建筑‘轻灵而不轻佻,朴实而不机械,威严而不呆板。’ ‘音乐是流动的建筑,建筑是凝固的音乐。’礼乐文明之下的都城,犄角旮旯之中,都渗透着中原文明的典雅高贵。 楼上不时的传出悠扬的丝竹之声,外面的世界早就打得天翻地覆,留在这里的人,却是丝毫感觉不到战争带给大家的苦难。 贵族们纵情的享受着,奴隶们为他们带来的财富,奢华的攀比,没有去关心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国人,使得原本就日薄西山的王朝,摇摇欲坠,但是没有人在意眼前的一切,他们继续享受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奢靡。 屈凌和孟说一前一后来到大街之上,屈凌心中有事,开口询问孟说: “孟执事,您说,这西周君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没说几句话,就把咱们赶了出来啊?”满脸疑惑的看着孟说。仦說Ф忟網 孟说思考片刻,随之说道: “小姐您有所不知,天子讲究喜怒不形于色,不管什么态度,都不会直接告诉我们的,我们还是耐心等着吧!”孟说微笑着对屈凌说道。 “哎呀!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整天的女扮男装,烦死人了,”屈凌嘟囔着小嘴,撒娇道。 “哈哈…小姐是想赶紧回东周复命吧?”孟说憨憨的问道。 “瞎说些什么啊?小心我回去告诉巨子,说你欺负我,看巨子怎么收拾你。”说话之间用拳头来打孟说。 拳头接触到肉上,只听的孟说‘唉吆’一声,屈凌心想‘自己并未用力,这孟说为何,如此疼痛?肯定是另有隐情’。屈凌靠到近前,拉开孟说的衣襟,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着实将自己吓了一跳。 只见孟说的胸前,早就血肉模糊,有些地方的衣服,已经被黏在一起。 “孟执事,这可是昨日与白狼王搏斗时,留下的伤痕?”屈凌关切的询问道。 “不错!正是那白狼王所伤,没成想这白狼王,力大如牛,很难控制,一不小心被它伤到,好在伤的不重,小姐就不要担心了,”一边说,一边将衣服拉起来,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了多不雅观。 “都怪我,要是不是我急着赶路,你就不会受伤了。”屈凌一边自责,一边眼泪流了出来。墨家的墨者多是穷苦出身,彼此亲如一家,再加上孟说当年是夫人带入墨门,关系自然比其他墨者更进一步。孟说自来将屈凌视作自己的亲妹妹,对她也是恩宠有加,今日见到妹妹落泪,赶紧用手擦掉。 一边擦一边还在哄屈凌开心, “昨夜阳城君的手下,给我敷了些草药,说是从楚国的西南带来的,疗伤效果极佳,敷上之后,瞬间止血,只是伤口太深的缘故,一时无法痊愈罢了,看样子已经没有大碍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今日天气尚早,不如我们回去,换上便服,在这天子之都,好好逛逛。”孟说提议道。 “好啊!那咱们赶紧回去准备吧。”方才还是哭哭啼啼,一转眼听说要逛街,瞬间的多云转晴。 二人一前一后,朝着驿站走去。话分两头,这边送走了屈凌孟说。年迈的西周君又开始与张仪谋划起来。 “张仪!你说说看,这东周是何用意?”年迈的周君率先开口询问道。 “陛下,我看这东周无非是想让咱们放水,他们好去种植水稻,至于其他的,我想一时半会儿,估计难有成效,倒是这年轻的使者,需要好好探查探查底细。”张仪缓缓的开口说道。 “那依照你的意思,是继续坚持我们先前的计划?”年迈的西周君问道。 “不错!要不然如何收回我们的金银。”张仪略带讥讽的说道,方才西周君赶走使者的时候,张仪已经觉察到了,西周君的不快。张仪出手阔绰,西周怎么可能与大秦帝国相提并论,自然对于投入产出的概念十分的敏感。也就是说十分在意短期的收益,对于放长线钓大鱼的方式,并没有过多的兴趣。 “好!既然如此,不知张仪如何安排啊?”西周君一刻不停的提醒张仪,希望张仪能够统筹安排,这次接待活动。但是张仪此时的心里,多是使者的信息,对于先前的计划,并不打算做出大的调整,所以对西周君说道: “天子不必惊慌,等到韩国,楚国,大兵压境,我想东周不可能不会屈膝投降的。” “好!既然如此!你下去之后,对使者好言相劝,劝其离开,就说寡人偶然风寒,身体不适,不方便见他们,你将方才的意思,说给他们,点到为止,知道吗?”看样子这得罪人的买卖,还得手底下的来抗,张仪也是见怪不怪,谁让自己接下了这份差事。 既然如此,那这个红脸,还是自己来唱。将西周君,分离出是非的漩涡之中,就算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好有回旋的余地存在。若是一开始自断后路,以后的事情该如何发展,往往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 “是!属下这就去办!”张仪领命之后,退出朝堂。心想‘我几日之后,就要离开。这繁华的周都,还没有好好的看一看,不妨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游历一番,也不枉来此一遭。’ 早有属下将马车备好,‘飞羽骑’的士兵,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站在宫门两侧,无论是士气,还是服饰,装备,都不是西周的侍卫可以比较的。 两者站在一起,就如同一个老迈不堪的乞丐,穿着破烂,面容枯槁,手中一只缺了一角的饭碗,在瑟瑟的秋风之中沿街乞讨,受人白眼。 另一个则是衣着华贵,昂扬进取的翩翩少年,如同朝阳之日,青春活力,衣服铠甲乌黑之中泛着青光,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分外惹人,貌美多情,青春洋溢,走在大街之上,自然会博得无数路人的纷纷侧目。 张仪看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得意‘眼前的威武之师,如果没有我张仪的功劳,或许早就埋骨于函谷关外了,芳草萋萋,白骨累累。今日的大秦,自己也是创立了不世之功,只可惜啊。眼前的西周武士,仿佛使张仪看到了自己的处境。 再多的辉煌,也是过眼云烟,当年周天子的气势何等的威武,四夷之内莫不臣服,天下共主。而今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找不到,一身整齐的铠甲都凑不齐,还谈什么昔日的辉煌。 自己不是正是如此啊。 想到这里张仪抬头看了看天,跟身边的武士说道: “你们都回去歇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你们就不要全部跟着了,留下三五个人就行。”张仪边说,边用手划拉出四五个贴身的侍卫。 “你们都会兵营歇息,不得随意走动,知道吗!”张仪吩咐道 “诺”其他的武士领命之后,翻身上马,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张仪看着远去的马匹,回过头来看看这些,略显寒酸的西周武士,穿着单衣,任凭西风在自己身上抽打,嘴角都有些青紫的颜色,可以看得出,这一夜宿卫,遭了不少罪,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放在领头的侍卫手中,领头的侍卫执意不肯要,张仪说道: “汝等为天子守卫宫廷,责任重大,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闪失,而今天气转寒,诸位如果再穿着单衣宿卫宫廷,我想不出几日,就将病倒,到那时,岂不是因小失大。告诉手下的人,每人置办一身皮衣御寒,剩下的钱,你们去买些酒肉,暖暖身子。” 众人赶紧下跪谢恩,张仪连忙将他们一一拉起来,口中不无责备的说道: “你等都是天子的近侍,怎么可以跪在我的面前,赶紧起来,赶紧起来!” “多谢张子大恩,我等这厢有礼啦!”众人起身弯腰行一大礼。 鞠躬行礼源自中国,《仪礼聘礼》之中就有‘执圭,入门,鞠躬焉,如恐失之’的记载。 古人祭天,祭祀祖先的时候,都会将祭品牛、羊等不切成块,而将整体弯卷成圆的鞠形,再摆到祭处奉祭,以此来表达祭祀者的恭敬与虔诚。 现实之中,‘弯身行礼,以示恭敬’,逐渐成为一种风俗。成为了晚辈对于长辈,下级对于上级的一种礼节。 张仪赶紧回礼道: “微薄小利何足道哉!诸位万万不可如此,万万不可如此”,言辞谦卑不复当年舌战群雄之能事。人的变化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无比的惊讶。 辞别了这些武士,张仪领着四五个手下在街市之上,来回游荡。 第三十八章 舌战张仪逞威风(二) 四方周游的学子,不管是儒家的弟子,还是其他诸子百家的门徒,总会想法设法的来一趟西周,设身处地的感受一下礼乐文明的荣光。 感受一下,血腥的大争之世里的一丝宁静的安逸。 儒家将礼乐文明奉若圭皋,总是想法设法的回归到那个余音渺渺的时代,可惜历史的车轮,飞速的向前,碾压着行将倒下的礼乐文化。 张仪信马由缰的在西周的大街之上游荡,方才西周君已经交代下来的事情,并不急着去办。再加上前些日子忙于奔走,已经感到有些疲劳,岁月不饶人啊,张仪心想‘人不能不服老啊,当年我为大秦破‘合纵’,几日几夜在马车之上度过,并未有丝毫的疲惫,现在倒好了,近在的咫尺的国家,就让自己感到有些疲惫了’。 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四处走走,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休息一下。 说不定哪天这里就会成为某个诸侯国的郡县,再也不会有井田,没有分封了,说不定钟鸣鼎食的宴席,也会被一堆黄土淹没在,荒草萋萋之中。 不及思量来到一酒楼之下,只见酒楼两侧张灯结彩,好不热闹,进进出出的客人,皆是峨冠博带之徒,可以看得出,能够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不是诸侯的王子皇孙,就是周游列国的巨贾大商。 张仪一看热闹,也想前来凑个热闹,转身下马,将缰绳递到随从手里,大步向前,直奔这里而来,刚走到近前,却被人伸手拦住,两个看门的小厮说道: “唉!唉!干什么的啊?去去,一边去,没看这里忙着吗?”伸手要来推张仪,张仪身后的‘飞羽卫’见状,两步并作一步走,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一手一个只听的‘啪啪两个耳光声响’,两个小厮倒地不起,只顾着‘唉吆!唉吆!的捂着脸。 “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我家丞相都敢阻拦,滚一边去,赶紧叫你们的主人出来领罪,迟了的话,要你们的狗命”,‘飞羽卫‘高声的呵斥道。 “住手,不可如此,不可如此,既然人家不欢迎,我们还是到别处去看看吧。”张仪阻止了手下的‘飞羽卫’对小厮们的继续施暴,转身想要离开。 现在的张仪早就不像以前那样睚眦必报了,远离权利核心的张仪,反倒慢慢地开始适应,温和的与人交往,若是换做几天前,张仪也会将这家店面的主人,拉出来,最起码也是一顿胖揍。 外面的吵闹之声,惊动了西面的主人,早有门人将发生的一切,第一时间报告了进去,还没等张仪离开,里面的主人已经走了出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张仪闻言好生熟悉的感觉啊,不仅停下脚步,回头观望,只见来人,身高中等偏上,体态修长,头顶一盏凤冠,一袭楚国云锦,上绣百鸟朝凤图,脚底一双水牛皮做成的高筒皮靴。 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宽额头,高鼻梁,未曾开言,面带三分笑。Www.XSZWω8.ΝΕt “我倒是谁,居然如此狂妄敢在我的门前动手,原来是张丞相啊!”口中自带几分敌意,出口自然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老朋友别来无恙啊!张仪这厢有礼了,”说着张仪躬身准备行礼。 “哎!张丞相不可如此,我本楚地蛮夷,受不起你如此的大礼,您还是免了吧。”来人并不接招,表示出强烈的愤怒。 “既然如此,张仪这一拜,自然是万万少不得了。”说话之间,弯腰施礼,既成事实。 来人无奈,也只好躬身还礼,虽不情愿,但也看得出,无可奈何。 看到眼前的人,张仪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自己逃离秦国之后,早晚是要被诸侯们抛弃,搞不好就有性命之忧,没准眼前之人,可以挽救自己的性命。 “好!好!既然如此,大司马何不邀我一同进去坐坐。”张仪主动的开口说道。 “天下之人,数你张仪,最是不讲信义,我若与你一同,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来人并不肯接待张仪。 “身逢乱世你我各为其主,庙堂之上口诛笔伐,皆是你我的本分职责,而今在这周天子治下的都城,你我又都是布衣之身,哪里来的如此多的恩怨是非?”张仪辩解道。 “布衣之交?好你个布衣之交!张仪我来问你,当初你摇唇鼓舌欺骗怀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布衣之交啊?你以六里土地,欺骗怀王,你可曾有过布衣之交啊? 这布衣之交与你我有何种关系!张丞相,您还是请回吧!”来人并不想放弃自己的观点看法,执意不让张仪进门。 “在下深知大司马对我芥蒂深远。当年楚国和宋国在泓水大战,宋襄公完全遵循古人的礼数,不攻击正在渡河的楚国士兵,楚国士兵没有列阵完毕,宋襄公都不发起进攻。 宋襄公一败涂地,临死的时候还不停的告诫自己的后人。 ‘有仁德之心的君子,不去进攻已经受伤的敌人,同时不去攻打头发已经斑白的老年人。尤其是古人每次作战的时候,并不是依靠险关要塞来取胜,寡人的宋国虽然就要灭亡了,但我任然不忍心,去进攻那些还没有布好阵的敌人’。 当年宋襄公深明先祖的礼数,将其奉若圭皋,而今天下大势,中原的各国,早就摒弃了这一切,反倒是楚国,居然深信不疑。 我张仪为国尽忠,个人的荣辱得失又算的了什么。就算是被世人唾骂,也是在所不惜” “好!张仪,今天听你这话,才像是句真话,你既然如此坦荡,不妨进来与我痛饮几杯。”说着一伸手来拉张仪进门,‘飞羽卫’想要伸手阻拦,却发现,自己根本阻止不了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伸出的手反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推了回来。吓得赶紧站在一边,张仪也是吩咐一句: “不得无理,你们且在门外等候。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进来。” 来者何人居然能让张仪对其礼遇有加,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楚国大司马,上柱国昭阳,楚国地处南土,中原王朝视其为蛮夷,南方的少数民族,却将其信奉为中原王朝,所以楚国的官职名称,多带有浓重的楚地色彩,中原以龙为图腾,楚国却将凤凰作为崇拜的主体。 公元前706年,楚武王熊通讨伐随国,随国派出使者说‘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我无罪,如何能够讨伐我?” 楚武王熊通说:“我是地处南方的蛮夷,当今天下的诸侯,或是互相背叛,或是互相杀戮。我也有一只不像样子的军队,打算参与到中原的政事之中,希望周天子能够尊封我的名号。” (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 随国人畏惧楚国的兵锋,所以不得不替楚国到周天子那里提要求,希望周天子给予楚国诸侯的尊号,周天子对此根本不感冒,随国人无奈的将这个消息,送到楚国。 (随人为之周,请尊楚,王室不听,还报楚。) 公元前704年,随国的使者到达楚国,将这个不幸的消息转告楚武王熊通,满心欢喜的楚武王熊通,或许早就做好了诸侯的礼服,只等消息一来,自己就可告知天下,没想到等来却是如此悲凉的结果,楚武王熊通大怒: “我的祖先鬻熊是周文王的老师,只可惜死的早了一些。周成王仅仅只是分封了男爵的土地,命令我们守卫南方的土地,现在南方的蛮夷都来归顺我们,但是天子依然不想加封我们尊号,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加封尊号了。” (三十七年,楚熊通怒曰:“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蚤终。成王举我先公,乃以子男田令居楚,蛮夷皆率服,而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乃自立为武王,与随人盟而去。於是始开濮地而有之。) 也就是自那时起,楚国拥有了独特的文化气质,既有中原王朝的雍容华贵,又不失南方少数民族的昂扬进取。官职的命名也与中原王朝,别具一格,另行一套。 昭阳声名赫赫的传奇人物。 公元前334年,昭阳率领楚国精兵攻打越国,杀死越国国君无疆,将越国的土地并入楚国,开疆扩土数千里。 公元前323年,楚魏襄陵之战爆发,昭阳得襄陵八邑,只此一战,使天下诸侯侧目,天下无敌的‘魏武卒’居然败在了昭阳的手中。 楚怀王大喜,将传国玉玺‘和氏璧’赐予昭阳。 楚国一时之间成为诸侯各国,竞相巴结讨好的对象,楚怀王也统治着当时这个星球之上,最为广阔的疆域,最为富饶的土地。 但是这一切都因为张仪的出现,而终结了。作为礼乐文明培养出来的最后一代君主的楚怀王熊通,误信了张仪,误信了秦国。 丹阳之战,蓝田之战,楚国元气大伤,瞬间从霸主的神坛之上走了下来。 作为上柱国的昭阳,如何能够忍受如此巨大的天翻地覆,楚国上下恨不得将张仪,千刀万剐,虽说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但是今日相见,也难免心中有些不快。 倒是张仪快人快语,说出了自己内心的压抑,经此一说,再加上这些年的磨砺,昭阳自然也就大度的请张仪一同进楼,自然是不在话下。 屈凌不多时就换好了衣服,在驿站的院中,略显急躁的大声呼喊孟说, “快点啊!好了没有啊!啰哩啰嗦的!能不能抓点紧啊?” “是谁在这里大呼小叫,扰了在下的清梦。”楼上传出一位长者的声音。 屈凌一看赶紧赔礼道歉: “先生多有打扰,还望海涵,我在招呼自己的同伴,这就好了,这就好了。”一脸的尴尬,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第三十九章 杨朱之学满天下 “智之所贵, 存我为贵, 力之所贱, 侵物为贱。 姑娘如何能够为了一己私利,而去搅扰了这里所有人的美梦!”只见一年轻男子推开顶楼的房门走了出来,语气和缓的说道。 屈凌一下觉得脸红的发热,是啊,自己确实做的不对,高声呐喊,惊扰了驿站之中,其他休息的住客,赶紧走到庭院正中,躬身行礼道: “学生有事召唤同伴,不想打扰了先生,学生在这里给您赔罪了。”屈凌躬身行礼。 只见这男子年纪轻轻,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却有几分仙风道骨,一袭白袍直落地上,面容清瘦,头上一顶玉冠,将头发拢起。见庭院之中,站立着如此貌美的姑娘,言语谦卑,知书达理,不免也是心生喜爱。 秋日里的都城,虽见不到牡丹芍药的雍容华贵,倒是少不得这菊花的添彩。 驿站之中的庭院里,载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有白菊粉菊红菊黄菊绿菊雪青泥金九连环…… 细细看去花瓣的外观形态,更是千姿百态,有园抱、退抱、反抱、乱抱、露心抱、飞午抱等各展风采。 进得庭院的大门两侧,是几株高大的立菊,成百上千的花朵,整齐的排列在枝蔓之上,蔚为壮观,花团锦簇,如同迎宾的佳丽。 屈凌站在院子的中间,身后是一座人工堆砌而成的假山,作为影墙存在,虽是人力所为,却是巧夺天工,构思精巧,将这尺寸之地,勾画的别有洞天,最是绝妙之处在于,上面点缀着无数的悬崖菊,此种菊花不同于前面所提。 此花主干修长,分枝繁茂,将整座假山团团围住,根本看不到一丝的石块瓦砾。 年轻貌美的屈凌,深陷花海之中,如同从天而降的仙子,男子不免点头称赞,眼前美景该是如何描述,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楚国三闾大夫屈原的那句最好,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朝饮木兰之堕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姑娘真是秀色可餐啊!”男子不住的夸赞屈凌。 屈凌被他这样一说,也觉得好不好意思,脸色顿时变得更加绯红,白嫩的肌肤,妖娆的身姿,万朵的秋菊,使人根本就分不清是人在花海,还是花美如人。 男子站在楼上微微一笑,早没了先前的愤怒之情,双手合拳,问道: “在下心都子,杨朱门人,不知姑娘高名上姓。” 屈凌一听,原来是杨朱派的大弟子啊,墨家,杨朱是当时的两大显学,孟子曾说过: “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即归墨” 屈凌赶紧几步上前,答礼说: “原来是杨朱的大弟子心都子啊,失敬失敬,在下墨家屈凌” “难怪如此清新脱俗,原是墨家巨子的掌上明珠,失礼了,失礼了。”说话之间心都子赶紧赔礼道歉。 说话之间,孟说早就换好衣服,推门出来,一直在一旁密切的关注着眼前的陌生男子,‘飞羽卫’的密探无孔不入,孟说心底的弦,一直绷得紧紧的,阳城君手下的侍卫,也是一个个的鱼贯而出,手持吴钩,做好了准备。 孟说挥手示意他们,先不要出来,静观其变,不可贸然出击,阳城君的手下,一个个的摒住呼吸。虽说这是周天子的都城,可是‘飞羽卫’天地之间,早就无孔不入。谁敢保证眼前就是安全的。 临淄一劫,东周一难,虽然都被躲过,屈凌虚晃一招,留在东周,顺道还去了一趟韩国,但是‘飞羽卫’却突然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但是丝毫不敢有一星半点的大意。 磨刀霍霍,瞬间就要十步杀一人,血流满庭院。等到眼前的陌生男子报出自家的门号,孟说的心里才长嘘了一口气,才有了一种虚惊一场的失落。 也就示意众人退下,原本调整好得一场杀戮,终究还是没有开打,但是众人还是庆幸,没有误伤好人。 “心都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今日得见幸会幸会!”孟说从一边房间的门前,向心都子这边走来。 心都子方才只顾着,看楼下的美女了,自然没有理会身边的孟说,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自己差点就成了刀下的无头鬼。正在出神之际,突然听到身边有人说话,心里还是一惊,好在孟说离得还远,自己的失态估计没有被发现。 赶紧收拾一下衣服,双手一礼, “敢问壮士高姓大名。” 孟说嘿嘿一笑,伸手一拍心都子的肩膀说道: “何必如此拘礼,在下孟说,当年曾与你家先生有一面之缘,聆听家师与杨朱子论道,感触良多。不知杨朱子,现今如何?” “哎呀!原来是孟执事,失敬,失敬,我家师傅现在闭关清修,已经不问世间俗务了。”心都子回答道。 “那你门中事务何人打理?”孟说关切的询问道。两人只顾着说话,倒把屈凌晾到一边,屈凌见两人谈论欢实,也就从楼梯之上,噔噔的上的楼来。 “公天下之身,公天下之物,我杨朱一派,哪里来的门中事务。”心都子平静的说道。 “杨朱一门果然别树一帜…”还没等孟说说完,屈凌已经来到近前,问道: “你们原来认识啊孟执事,” “大小姐,你准备好了。”孟说回身问道。 “嗨!还不是为了等你,才打扰了先生的美梦,对了,方才先生说的‘智之所贵,存我为贵,力之所贱,侵物为贱’该做何理会?”屈凌应付了一下孟说,走到心都子的近前问道。 “我杨朱一门讲究‘贵生’‘重己’,尊重个体生命的尊严,反对他人对自己的侵害,也反对自己去侵害别人,你我的生命均是属于上天,天下无争方是大同。”心都子侃侃而谈。 屈凌听他说的真切,心里好是奇怪,怎么说的跟墨家的主张截然相反啊,巨子教导‘天下兼相爱则治,交相恶则乱’,为何心都子偏偏还不让人有交往啊?彼此之间没有来往,怎么可能有大同啊?怎么去争取天下的大利啊?wWW.xszWω㈧.йêt 只要是对天下人有利的事情,我们墨者就算是磨光了头发,走破了脚板,也是在所不惜啊! 心里不住的嘀咕,我倒要问问这心都子,能够重视自己到什么程度,想到这里,笑嘻嘻的对着心都子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想问一下先生,如果拔掉你小腿上的一根毛,对天下人有利,你拔不拔?” 心都子一脸茫然,常作思考之后,对屈凌说道: “天下的问题,不是拔不拔一根腿毛,可以解决的!” “我是说假设,如果可以的话,你拔还是不拔?”屈凌继续追问道,不过脸上依旧保持着纯美的笑容,看的心都子,好是不习惯,脸不觉的红了起来。 心都子沉默不语,凝神远望,陷入沉思。屈凌一看心中不无得意啊,还是我墨家的理论高人一等啊,脸上不觉有些得意的色彩出现。 孟说在一边看的真切,‘小姐,怎么可以如此责难心都子,百家学术各有所持,本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如何能够生出如此荒谬的想法,墨家禁欲苦修,认为劳动是人存在的基础,原本就不提倡擦脂抹粉,到处游乐,你自己不还是到处玩乐。 当年禽滑厘为了向墨子学习守城之法,跟了墨子三年,手脚都磨出了老茧,整个人晒得就跟炭一样黑,只字不提自己的要求,倒是最后墨子,看不下去了,才问禽滑厘有何所学。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怎可如此难为心都子’。想到这里,孟说想开口将这尴尬的局面的打破。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心都子,已经转过身来,正对着屈凌和自己。 面带微笑的冲着屈凌笑了笑,说道: “姑娘可能是对我杨朱一门,有些偏颇之见,不过倒也无妨,百家争鸣,各执一词,彼此之间,相互责难,也是取长补短,互相进步。天下如果形同一色,反倒觉得冷清,不是吗?” 屈凌孟说点头称是。只见心都子继续说道: “方才姑娘对我有一问,可能是你不了解,我所说的意思,现在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不知姑娘能否答出啊?”说着微微的笑着,两眼看着屈凌,没有丝毫的淫邪之念,纯粹的谈经论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心都子有话,尽管问就是了,屈凌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会有半句违心的话语。”屈凌直到这时,才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么不合时宜。 “好!那我来问你,如果有人划破你的手指,就可以得到一万两金子,你会让他划破你的手指吗?”心都子问道。 “会啊!怎么不会呢?”屈凌丝毫没有考虑,出口说来。 “好!如果有人砍掉你的头颅便可以得到一个国家,你还会做吗?”心都子的笑,依旧挂在脸上,但是可以看得出,眼神之中,并没有屈凌方才的那份得意忘形。 “这个?这个?…”屈凌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僵在那里。 心都子继续说道: “一根汗毛比起手指来要小的多,一根手指比起头颅要小的多,这是十分明显的道理。不用说,大家都是知道的。 然而一根根的汗毛积累起来,才有了皮肤肌肉,一块块的皮肤肌肉积累起来,才有了身体的肢节,头颅躯干四肢等等。 一根汗毛本来就是组成整个身体的几万分之一,我们为什么要去轻视它呢?”。 此时屈凌的脸早就像大红布一样了,看样子方才的得意,早就烟消云散了,此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都子的反问。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虽然想不出理由来说服你。但是我想说如果把你的话,说给老子关尹听,你的肯定是对的:如果将我的话,说给大禹墨子听,我的肯定是对的!哼…真无趣,我走了。”屈凌说完扬长而去。 心都子这才觉得,自己方才只顾着谈经论道了,早就忘记了眼前站着的,是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啊。 男人总是会理性的去说明一些问题,比如男女吵架的时候,男人的大脑之中,是这样的, ‘一,这件事是因为什么发生的, 二,导致这件事发生的原因, 三,这件事发生之后,所造成的影响。 四,我在这件事当中做了什么?你在这件事中做了什么。是谁的责任,是谁引起的。 五,以后我该怎么做,六,以后你该怎么做…… 女人的大脑当中是这样的, ‘一,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二,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三,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四,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五,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六,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看来心都子根本没有考虑屈凌的感受,屈凌才气的调头就跑。孟说赶紧跟心都子道别来追屈凌。 第四十章 心念微有波澜起 “该死的心都子,该死的心都子!还心都子,纯粹就是一个没脑子。”屈凌一边不住的咒骂,一边从里面跑出来,出的驿站,来到大街之上。 街道之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方才回驿馆的时候,正是天子早朝的时间,天子早朝自然要比寻常人家,时间要早一些,日出时分,就得临朝听旨。 屈凌孟说等人来见周天子的时候,时间还早,没说几句话,就被人家礼貌的撵了出来。回来的路上行人稀少。等到刚才和心都子一番论战之后,所费时间自然不在少数。 一点便宜没占到,反倒被人说了一顿,心里窝着火。再说还耽误了自己上街,其实屈凌自己心里清楚,墨家其实不允许娱乐的,劳动是人存在的意义,墨者每天除了探讨学问,就是做工,还要关心天下的大事,四处奔波,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很是辛苦。尛說Φ紋網 这种严苛的生活方式,屈凌原本并不觉得怎么样,只是自从刺杀赢稷以后,再加上这次奉命西行刺杀秦武王赢荡,一路之上的风土见闻,让自己大开眼界,也使得自己开始重新认识自己的位置,自己的门派。 方才心都子的一番言论,虽是极端,倒也使得自己,对于眼前的一切,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矫枉过正,墨家和杨朱,理论虽然不同,但是其实好像,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如同将一个球放到阳光的下面,自然会有一个面,永远是背阴的,是照不到阳光的。 按照心都子的说法,自己的身体都不能自私的伤害,更何况是其他人的身体,而我们墨家,巨子掌管着一切,巨子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指示。 听巨子说,留在秦国的相夫子一派之中,曾经有一任巨子叫腹朜(futun)他的儿子杀了人,秦惠文王感念相夫子一派,对于秦国军事工业的贡献,再加上腹朜只有这一个儿子,决定网开一面,免他一死。 但是秦惠文王知道这腹朜身为墨家巨子,自然不会轻易饶恕自己的儿子,所以决定亲自向腹朜说情。【愛↑去△小↓說△網wqu】 秦惠文王特意派人将腹朜请进咸阳的宫殿之中,两人对坐案前,秦惠文王开口说道: “你儿子杀人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事出有因,也不全是令郎的过错。 先生对我大秦劳苦功高,而今也是上了岁数的人,生活起居都得需要有人照料, 再说先生膝下并没有其他的儿子, 所以我已经决定免他一死,廷尉府对这件事,从此不再追究。 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先生就不要再过问了,按照我的安排处理就是。” 腹朜赶紧起身,对着秦惠文王躬身一礼,开口说道: “老朽感谢大王的美意成全,但是墨家有法令‘杀人者死,伤人者刑’。这样做是为了做到, 大不攻小,强不侮弱,众不贼寡,诈不欺愚,贵不傲贱,富不骄贫,壮不夺老。 禁止杀人伤人是天下的大义,大王虽然决定赦免了他的死罪,但是我不能违背了墨家的法理。” 秦惠文王最终最终还是没有留住腹朜之子的性命。屈凌想到这里不觉得背后发凉啊,当初听到巨子说的时候,还觉得如此做法真是大公无私。 但是自打在河边看到自己的姐姐,抱着自己的孩子,眼神之中,所流露出的那种依恋,自己开始慢慢的觉得,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啊。 孩子都是父母最为偏爱的,腹朜居然为了所谓的墨家法理,而将自己的人性,弃之不顾,简直就是违背天理,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但是这真的是他自己想要的吗? 屈凌不敢再想下去,她觉得这一切真是太可怕了,想一想近在咫尺的东周少年天子,远在东海海岛的母亲,还有自己的姐姐,到底是不是自愿的,还是被人强迫的接近赢稷?自己的内心顿时觉得饱受煎熬,为什么要让我待在这样的环境之中。 迷迷糊糊之中,居然产生了幻觉,根本没有在意到迎面走来的路人,对面的路人也是有意思,也是只顾着看沿途街道之上的小商贩带来的各国特产。 “唉吆一声,”两人撞了个满怀,纷纷倒地。 “大胆居然敢冒犯我家丞相。”说话之间,伸手要来抓屈凌, “唉!唉!唉!这是怎么个情况,”人没抓到,自己反而被人提溜到了半空中,只见两脚不着地,来回的摇动。 “去你的!一边凉快去吧!”这一声呐喊,如同炸雷一般,震得耳朵嗡嗡直响,等到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头顶一把青菜,屁股后面满是鸡蛋,自己狼狈的不知如何是好。 随行的其他人,赶紧上来帮忙,拳脚功夫自然不弱,拳来手挡,腿来臂抗,怎奈何眼前之人,太过高大有力,几个人并未占到一丝的便宜,倒是街上其他人的买卖没法做了。 这一顿拳脚,非同小可,来人皆是关西的大汉,平日里少不得拳脚的历练,方才虽然占不到优势,但是慢慢的开始恢复人数众多的优势。 被撞倒的那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张仪,刚从昭阳的酒楼出来,不想被屈凌撞到在地,等坐起身来,一看眼前的女子,不正是大殿之上的东周使者吗,再一看眼前的景象,就这短短的几秒钟,两伙人已经打在一起,自己赶紧站起来,高喊一声: “都给我住手,”这几人已经将孟说围在中间,正准备发起进攻,突然听到自己的丞相,喊自己住手,一个个也就无可奈何的收了手,但是任然继续警惕的将孟说围在中间,并未散去。 这一边,屈凌也因为刚才的一撞,顿时清醒,要是放到寻常时日,按照屈凌的身手,根本不会发生眼前的一幕,听到张仪这么一喊,自己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看眼前的人,自己还认识,这不是西周天子身边的大臣吗?孟说因为被众人围在当中的缘故,迟迟不敢往这边看,生怕被人偷袭。 张仪一看眼前的使者,早就一番女儿打扮,才知道方才自己在大殿之上的判断不错,眼前的姑娘羞怯的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站在那里。 其实这都是张仪的一厢情愿罢了,屈凌心中还是疑惑的不得了,东方诸国都设有相国一职,但是自打秦武王嬴荡登基之后,羞于与东方诸国为伍,所以改设相国为丞相,设置左右丞相各一人,分管秦国的内政经济,外交军事。 “这丞相只有秦国才有,方才军士来推我的时候,口中分明喊的就是丞相,难不成这人是秦国的丞相?要是如此,辛亏方才晕晕昏昏的撞到一起,要是露出有功夫那就糟了。 听墨侠们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果能从他的嘴中,探查一些秦武王嬴荡的事情,倒不失为一种捷径。”屈凌的心中,不停的盘算着,所以才有了呆呆出神的一幕。 “有了!示弱,先看看对面之人如何应对”。 世人多是采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应对策略,虽是正确。但是不免穷于应付,有时候,以不变应万变,反倒是处处占尽先机。有句俗话叫做‘老鼠拉龟---无从下手’。老鼠虽有一张利口,但是对于龟壳光滑坚硬的乌龟来说,根本无处下口。想要拖走乌龟,乌龟将四肢藏在龟壳之中,老鼠更是无可奈何。 当自己的对手,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时候,自己反倒处在一个主动的地位之上,反倒可以从容的应对,找出对手的破绽所在,伺机进行反击。 打定主意之后,屈凌只是无辜的,呆呆的站在那里,楚楚动人,风吹过,如同花朵一般,随风颤抖,使得张仪都在内心不停的咒骂自己,‘自己太不张眼睛了,居然将这么漂亮的姑娘,撞到在地,真是罪过啊!真是罪过啊!’。 “天使在上,下臣张仪多有冒犯,还望天使不要计较。”张仪躬身一礼,开口说道,前文之中,已经有过介绍,这天子虽然名存实亡,但是不管怎么说,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张仪’,眼前的人,就是张仪,就是那个为了秦国一家私利,而将全天下之人,拖入战争的张仪!这个该死的家伙,就是他为西周出谋划策的讨伐东周,今天居然在这里相遇。不如一剑刺死他,省得他再去危害人间。 但是转念一想不可,还有大事要做,不可鲁莽。’想到这里,屈凌赶紧也是躬身一礼说道: “丞相大国之邦,怎可如此,我只是天子殿堂,来分奔走的使者,怎么能劳丞相礼拜啊!” 张仪一看眼前的姑娘,不仅漂亮而且言语之间,如此的典雅华贵,不卑不亢,内心深处,甚是喜爱。 “不知天使,这是想要到哪里去啊?”张仪开口问道。 “西周君还未有答复,不敢贸然离开,留在这里,又无其他事情可做,故而和我的随从侍卫,一起到这西周的街道之上闲逛,不想冲撞了丞相,真是罪过!罪过啊!”屈凌一边说明缘由,一边望孟说这边去看。 张仪一看顿时呵斥道: “放肆!还不赶紧退下,居然敢对天子的近侍如此无理。”一边向孟说这边走来,方才大殿之上,对孟说已经颇为青睐,赶紧躬身行礼道: “手下人,调教不周,惊扰了壮士,还望壮士海涵!” 孟说曾经在孟尝君的手下共过事,自然懂得这套客套的礼仪,赶紧躬身一礼回答道: “丞相言重了,丞相这是折煞下臣了!” “哈哈…,不打不相识啊!我这手下随从,多是‘飞羽骑’中的精锐,个个都是敢死能战之人,那一个不是百战余生,居然在壮士面前,占不到一丝的便宜,壮士真是世外高人啊!”张仪不住的夸赞孟说。 孟说心里自然明白,这是想拉自己入伙的节奏啊,赶紧想法子给他打退回去,所以赶紧说道: “方才未救下,我家主人,侥幸占得一些先机吧了,若是面对面的较量,还是丞相的人,更胜一筹啊!”原本以为孟说拙笨,没成想说起话来,也是如此的随意自如。 “哈哈…壮士不必谦虚了,这些人自然不是你的对手,要是壮士非要谦虚的话,我想当今这个世上,只有一人,可与壮士一较高下 第四十一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一) “是谁?”孟说被张仪的话题,吸引住了,情不自禁的开口问道。【愛↑去△小↓說△網wqu】 “我大秦国的武王嬴荡,足可与壮士,并驾齐驱啊!你二人皆是力能扛鼎的壮士啊!”张仪丝毫没有过分的赞誉。 倒是把屈凌和孟说一惊啊! 孟说赶紧开口说道: “丞相万不可如此比较,秦武王嬴荡,坐镇西陲,累世诸侯,金枝玉叶之躯,治下百万军民,我只不过是一个在主人面前,随行护卫的奴仆罢了,怎么能够和秦王相提并论。” “壮士过谦了,我看如果你二人有机会,一较高下,谁胜谁负,自在天命啊!”张仪说完回过头来,看着屈凌,随即问道: “天使既然无事可做,我看今日天气尚早,秋风习习,晴空万里,正是垂钓的好时机,我们不妨到洛水河边,垂钓一番如何?” 屈凌一直想着如何接近张仪,张仪反倒发出了邀请,也就不做扭捏,随即答应道: “世人眼中,丞相堪比诸侯,学生正有许多未解之事,想要请教一二,先生既然盛情相邀,学生怎么可能拒绝,学生正有此意。” “好!来人回去,将我的马车驶来,再将我的酒具一并取来。”张仪吩咐手下的‘飞羽’。 “诺”,‘飞羽’接到命令,急匆匆的返回张仪的住所,不消片刻,就将张仪所要的一应物资,准备妥当。 话分两头,张仪对屈凌和孟说说道: “我们不妨先走着,待会马车自然会跟上。” “好!学生也正有此意。”屈凌回答道。 几个人没走出几步,马车就已经来到近前,张仪招呼屈凌孟说一同进车,屈凌孟说开始还是一番拒绝,但是怎奈何,此时的身份是东周的使者,也就没法子再拒绝,只好和张仪一道坐在车中。 秦国的战马,自来精良,张仪的马匹又多是万中挑一的优良,秦国人在驯养马匹,和改良马车方面的努力,远远的走在了当时,那个时代的前列,极速奔驰的骏马,丝毫感觉不到晃动。 西周的国人,远远看到秦国的黑色马车,也就早早的躲到一边,谁也不愿意自找麻烦,所以张仪的马车,虽然身处闹市之中,依然可以扬鞭快跑。 不多时就驶出了都城,秋日里的洛水,宁静祥和,一湾洛水静静的流淌,与世无争的姿态,如同身边的都城一样,或许是因为见证了太多的繁华,太多的无奈,太多的过眼云烟,此时此地静静的洛水也就变得处变不惊,从容淡定。久历沧桑之后再想触动一丝波澜,已经是很困难的了。 三人下的马车,早有随从,将酒具摆到河边的凉亭之中,几个‘飞羽’到河边寻找合适的地方,供众人钓鱼玩乐。屈凌极目望去,远处群山环绕,眼前的洛水蜿蜒而过,背后是雄伟的都城, 远处是巍峨的群山,眼前的这一弯洛水,显得如此的单薄,虽是单薄,却是如此的灵动,将山与城隔离开来,将山与城的雄壮伟岸,衬托得一览无余。 “天使可曾记得此处?”张仪问道。屈凌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孟说曾经听人说过,当年楚庄王问鼎中原的故事,看屈凌没有反应,赶紧走上前来说道: “丞相所说,莫非是指,当年楚庄王问鼎中原的故事。” “不错!正是此事,当年楚庄王问鼎中原,此亭就是当年楚王所留下来的,百年沧桑,过眼云烟,走,这一路上多有些拘束,不妨先到凉亭之中,小酌几杯,放松放松如何?”张仪开口询问道。 “好!先生请!”屈凌赶紧礼让张仪先行。 “天使请!”张仪礼让屈凌先行。 “还是先生先请吧,学生正想向您请教这问鼎中原的故事,怎敢在先生的面前先行。先生请!”屈凌谦虚的让张仪先行。 张仪一看眼前的姑娘如此真诚的礼让自己,自己也就不好再次推辞,赶紧说道: “那好!我就捷足先登了!”说着走在前面奔凉亭而来。 屈凌跟随在张仪的后面,从人早就将饮酒所用的一应设备备齐,凉亭之中的石桌之上摆满了,爵、角、觚、觯、斝、尊、壶、卣、方彝、枓、勺、禁。 《礼记?礼器》篇明文规定:“宗庙之祭,尊者举觯,卑者举角”。 不同身份的人使用不同的饮酒器,不可乱了礼法。 来到凉亭之中,分宾主落座,随从早就在一边生火温酒,古人认为凉的酒水容易伤害身体,所以每次饮酒之前,都会将酒水加热之后,再行饮用。 张仪礼让屈凌,屈凌面南而坐,屈凌执意要张仪坐在这个最尊贵的位置之上,屈凌选择在下首相陪,孟说原本站在屈凌的身后,怎奈何张仪执意要让孟说坐下一同饮酒,孟说无奈的看着屈凌,屈凌看张仪如此真挚,方才同已经同车前来了,也就没有那么些顾忌,点头答应,孟说坐在随从的方向,帮着倒酒,添酒。 面对着静静的洛水,张仪也是心有所触,想想当年楚庄王何等的气势恢宏,一个地处南蛮的君主,居然有问鼎中原的宏图大志,是何等的豪迈。 想想自己这么些年以来,从连饭都没得吃,还被人诬陷为小偷,被人差点打死的落魄,再到天下诸侯,一听到张仪的名字,连吃饭的筷子都拿不住,晚上觉都不敢睡,一路走来也是气势夺人。 “时也!命也!”张仪不无感慨的脱口而出。 屈凌和孟说一时还被搞的不知所措,屈凌赶紧询问道: “丞相,此为何意啊?” “哈哈哈…让天使见笑了,您看这秋日里万里无云,晴空高亢,眼前之水,却是如此静寂,一派与世无争的逍遥自在,不觉有感而发啊!”张仪笑嘻嘻的对屈凌说道,张仪内心十分欣赏屈凌的才华,方才大殿之上的一番论道,早就使得这个纵横天下的政治家钦佩不已。 ‘自古英雄出少年’想想自己当年和苏秦,一起投奔在鬼谷子的门下学艺之时,也不过她现在的年龄,当年自己还不如她今天优秀,这是上天怜爱我张仪啊,若是与眼前的女公子,同时为臣,还有我张仪什么事情可做啊。 再加上屈凌清秀脱俗,面容姣好,谈吐高雅,一看就是贵族子弟,家学渊源,知书达理早就潜移默化之中,成了一种与生俱来的习惯。 “不知丞相,所谓何事,发出如此感慨?”屈凌礼貌的追问道,屈凌想通过张仪的言辞之中,寻找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张仪见屈凌如此谦卑好学,自然是竹筒里倒豆子,毫无保留的抒发着自己这么多年一来的感慨触动。 “人这一辈子,说穿了,也不过是‘时也,命也’。大周自开国数百年的兴盛,古人有言‘日中则昃月满则亏’,自周平王迁都洛阳,大周不复当年之勇。 各国争相变法图强,争夺天下的霸权,这一些都是因为东周朝无力统领诸侯的缘故。此为‘大势所趋,时也’。 及至商君变法,秦国实力空前膨胀,秦国谋求参与处理天下的事务的要求,越来越强烈,奈何东方诸国,嫌弃秦国是远在西北的蛮荒之辈,不让秦国跨出函谷关。 我张仪本是魏国安邑人士,不得魏王重用,无奈西区咸阳,寻求晋升之阶。 马陵道之战,‘魏武卒’惨遭暗算,大魏国一蹶不振,一顶王冠坠地,中原变天了了。大魏国无力继续封锁秦人东进。不得已联络东方诸侯,开始‘合纵’抗秦。 我的师兄苏秦,挂六国相印,主持‘合纵’大事,为了确保秦国能够屈服,设计将我骗入秦国,我却浑然不知,等到了秦国才发觉自己责任重大。此为‘命也’。 诸侯征伐经年不绝,苦的还是寻常的百姓之家,男丁死在战场之上,妇女累倒在农田里,老人因为思念自己的孩子,哭瞎了双眼,孩子因为没人照料,而骨瘦如柴,倒毙荒野,这就是这个时代,这些人的命运啊。 要是早一天的完成一统天下的宏图大志,天下的百姓也就可以安居乐业。这就是我张仪的命啊!列国之中,唯有秦国最有一统天下的夙愿,也只有我张仪,能够帮助秦国开启‘连横’破国的时代。 此为‘时也,命也’。若是数十年前,有再多的张仪也是无济于事啊,相同的道理,而今我张仪退出了秦国的庙堂,也是历史的必然啊!”张仪说到这里,早有随从将温热的酒水奉上,孟说伸手接过来,赶紧给张仪倒入酒爵之中,张仪点头道谢,屈凌也点头道谢。 张仪看着酒爵,停止了说话,对屈凌说道: “来!今日有缘和天使在此一聚,实属三生有幸,来,先干为敬。”说着,扬起衣袖,在面前一遮,一爵酒,仰头倒入嘴中。屈凌见张仪如此豪爽也就不好推辞,衣袖一遮,一爵酒倒入嘴中,孟说是个粗人自然不懂的如此多的礼仪,端起爵一饮而尽。 “好!真是豪爽!”倒把张仪逗得开心,心想这微末之人,如何懂得如此高雅的饮酒文化,虽是如此,倒显得天真可爱! “听先生方才一席话,真是茅塞顿开啊。先生不愧为秦国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中龙凤啊!”屈凌赞许的说道。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适当的溜须拍马有时候,是十分必要的。 “学生方才还想请教先生,对这‘问鼎中原’有何看法?” 张仪心中一下出现了,秦武王嬴荡那句‘寡人欲容车通三川,以窥周室,而寡人死不朽矣。” 第四十二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二) 一阵沉默,屈凌和孟说对视一眼,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张仪。 张仪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别扭,自己被秦国的朝臣排挤,秦武王嬴荡又偏听偏信,自己原本还可以为秦国尽心尽力的辅佐几年,现在倒好。 ‘算了,还是先和他们讨论一番楚庄王的‘问鼎中原’吧,对于秦武王嬴荡的‘问鼎中原’暂时还是不提为好啊!’ 随行的侍卫,已经在河边清理出了,一块空地,几个人的渔具也被摆放齐整,随行的侍卫前来禀报,已经收拾妥当,请丞相吩咐。 张仪站起身来,说道: “各位休息的如何,不妨咱们到河边,一边垂钓,一边讨论如何可好?” “好!”屈凌孟说随声附和,一道起身来到河边。放眼看去,随从们已经在河边清除了一块地方,放好了几人所用的钓具。张仪一手做礼让状,请屈凌坐在第一位,屈凌推辞,经过方才几番礼让之后,几人也就变得随和了许多,张仪也就不再推辞,坐在第一的位子上。 屈凌坐在旁边,孟说坐在最后面。屈凌因为刚才走神的缘故,没有来得及回答张仪的问题,现在一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东周的使臣,若是对于那段历史一无所知,倒显得不合时宜。 屈凌率先开口说道: “先生!禹帝仁德布于四方,天下百姓才争相献出青铜,铸成九鼎,这楚国蛮夷之辈,不明礼乐,‘问鼎中原’只不过是痴心妄想吧了,虽有蛮力,何足道哉!又怎值得先生念念不忘!” 张仪一听屈凌这一番说辞,典型的老派周天子,还是放不下自己天下共主的地位,似乎还沉浸在平王东迁,以前的光辉岁月之中。 张仪也不去辩解,心想‘从周平王东迁,到三家分晋,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外面的世界,早就打成一锅浆糊了,这周天子身边的人,怎么依然不曾清醒过来,这天子治理之下的土地,方圆已经不足百里之余,力量微弱,不堪一击。【愛↑去△小↓說△網wqu】 再说力量虽弱,但是不乏当年诸侯国进贡的奇珍异宝,堆满了库房,各国早就虎视眈眈,想要一口吞下这块肥肉,韩国赵国已经将周天子北部的土地,蚕食殆尽,划归到自己的国家,秦国也是蠢蠢欲动,想要一口鲸吞。只是迫于天下势力的均衡,各国均有所忌惮罢了,一旦这种均衡被打破,周天子也就会彻底的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之中。’尛說Φ紋網 张仪面带微笑,几十年的庙堂运筹,早就使得张仪的纵横之学,锤炼的炉火纯青,夸张的演绎神乎其技的描述,早就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今日颇为喜欢眼前的姑娘,说起话来,也就少了往日里的那里利害关系,轻松随意了许多。 “姑娘所言不无道理,禹帝治水有功,功在当时,利在千秋。三过家门而不入,能将天下的大利摆在个人利益的高处,道德高尚,所以天下的人,都十分仰慕禹帝的仁德,所以从四面八方,送来青铜,金子,为禹帝铸鼎。当时的天下分九州,禹帝就用这些金铜,分别铸造九鼎,用这九鼎分别代表九州, 这九州乃是豫州,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雍州,梁州。 这九鼎也就分别是,豫州鼎,冀州鼎,兖州鼎,青州鼎,徐州鼎,扬州鼎,荆州鼎,雍州鼎,梁州鼎。 这九鼎也就成了国家权力的象征,夏商周三代均以九鼎作为传国的重器,为得天下者所有。 九鼎之上分别铸有当地的山川风物,珍奇异兽,土地田亩,人口分布…… 鲁宣公三年(公元前六零六年),楚庄王熊旅讨伐陆浑之戎,借机陈兵于洛水南岸,巍峨的宫殿,坚固的城墙,屹立于中原数百年的大周都城就在眼前,乘胜而来的楚庄王熊旅,心高气傲,背后就是自己楚国的数万精锐,眼前的城池虽然坚固,但是只要几个冲锋,就会被楚国的铁蹄踏破。【愛↑去△小↓說△網wqu】 楚庄王熊旅,志得意满之时,做出了一件甚为荒唐的举动,他将楚国的精锐,全部列阵于洛水沿岸,都城脚下。 或许他是想用,如此强大的兵锋,来洗刷大周王朝对于自己,数百年来的歧视,轻蔑,甚是是无视。 年轻的周定王,惶恐不安,连忙派出自己的国相王孙满,以****的名义,来刺探楚军的虚实。 楚庄王熊旅倒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问道: ‘听说周天子有九个鼎,只是寡人不知道,这些鼎有多重啊?” 听到这里,屈凌起身说道: “这哪里是在问鼎啊?分明是在挑战周天子的权威啊!”愤愤不平之感,呼之欲出。 “天使,所言不假,这楚庄王熊旅,言外之意,不过是是想说‘你大周,还有几斤几两能够号令天下,不如将这号令天下的权利,转让给我吧!’”张仪继续说道。 孟说虽然知道这个典故,但是没有张仪如此详细的描述,听到这里,急不可耐的询问道: “丞相,那后来,事情的发展又是如何啊?” “后来啊!王孙满对楚庄王熊旅说: ‘统治天下在乎德行,不在于鼎的大小轻重’ 楚庄王熊旅很不服气的说道: ‘你不要依仗九鼎来搪塞我,我们楚国持戟百万,今天我让这些士兵,将戟上的小齿掰掉,就足够铸成九鼎’。 王孙满并没有因为楚庄王熊旅的蛮横而退缩,反倒继续施展他作为春秋时代,优秀外交家的风采。王孙满迅速的转移话题,继续说道: “大王难道不记得了,禹帝是因为德行高尚,才会得到天下诸侯的拥戴,天下诸侯发自内心的崇拜,才将自己宝贵的金铜奉献出来。夏桀无道,鼎就到了商,商纣王残暴,九鼎就到了周的手中。 如果天子德行高尚,就算鼎小的用一只手就可以拿得起来,也会得到天下人的拥戴, 如果天子无德残暴,就算鼎大的如同一座高山,也会被天下人所唾弃,所推翻。 成王定鼎于洛阳,巫师占卜了数十次,结果都显示周朝将会有七百年的寿命,这是天命啊! 周德虽然衰微,但是天命从未有过改变。鼎的大小轻重,你还是不要再问了!” 楚庄王熊旅不仅陷入沉思之中,自己的武力,虽然天下无敌,但是并未得到中原王朝的认可,为他带来的却是,深深的恐惧,是对楚国蛮夷的又一次无情的打击。 ‘要想得到中原国家的认可,不仅仅在于钱财的多寡,勾矛的长度,更多的还是文化的厚度’楚庄王在无限的沉思之中下令将军队撤回。” 张仪侃侃而谈,如同一个亲历者一样,描述当时发生的细节,如果放在今天的话,绝对是不错的编剧,最起码也应该是了不起的段子手。 屈凌孟说听得如痴如醉,墨家探讨的多是一些,技术流,比如力的作用,小孔成像。再者就是关于劳动的话题,或者就是守城的方法,很少去谈论曾经发生的外交事件。张仪混迹各国多年,自然对这些如数家珍一般,绘声绘色的描述,更是将人无形之中,带入到当时的分为之中。 “唉!唉!一条大鱼上钩了。”张仪的鱼竿不停的颤抖,方才的高谈阔论,并没有影响到张仪钓鱼技巧的发挥,居然第一个有鱼咬钩。张仪顺着鱼的游动,来回的调整方向,嘴里依旧没有闲着。 “这些鱼,也是挺可怜啊!看到自己喜欢的食物就拼命的往上冲,根本就没有顾忌到诱饵后面的鱼钩。”张仪费了好大的力气,好长的时间才将鱼拉出水面。 “哎呀!好大的一条鲤鱼啊!”屈凌惊叹的说道。 张仪不无的得意的将鱼,提到手中,说道: “如此肥美的黄河鲤鱼,居然游到了洛水之中,也是天命如此啊!姑娘不妨我们将此鱼,就地烹饪一下,下酒如何?”张仪建议道。 “先生所言不错,我这就去准备!”屈凌说着起身想要拿鱼。 张仪一闪,说道: “哎…此种粗俗之技,怎可劳烦天使动手,来人,将此鱼去鳞,剖腹,清蒸,一会儿我要与天使及壮士不醉不归” “诺”早有从人候在身边,将鱼双手捧走,这鱼还是翻来覆去,怎奈何这些武将出生的庖丁,手上功夫了得,用手扣住鱼鳃,这鱼就算再有能耐也是无济于事啊。 张仪拍拍手上的水说道: “不要说鱼了,人何尝不是如此啊,当初齐桓公吃遍天下美食,再没有那种美味佳肴可以挑动他的味蕾,居然想起要吃婴儿,作为庖厨的易牙,听到自己的主子有喜爱,居然杀死了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小儿子,做了一道菜,献给齐桓公。齐桓公吃过以后赞不绝口,当得知是易牙的孩子的时候,更是对易牙的忠心赞叹不已。 管仲临死的时候,齐桓公询问谁可以担当相国,并且推荐了易牙,但是管仲表示强烈反对,认为这些过情的做法,是不可取得,一个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爱,怎么会爱您那? 虽然当时齐桓公答应了管仲的请求,可是管仲死后,齐桓公还是无比思念******的味道,重新起用了易牙。 后来的事情,天下人都知道了。易牙掌权之后,将齐桓公幽禁在深宫之中,活活饿死。齐桓公的儿子们更是离谱‘停尸不顾束甲相攻’,一代霸主时候,等到蛆虫从尸体当中爬出来,爬满了窗子,才被下葬收敛。究其根源,也如同这条鱼一般,送命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啊。” “送命于自己所喜欢的地方?”屈凌不解的看着张仪,张仪呵呵一笑说道: “个人如此国家也是如此啊!” 第四十三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三) 写一些感谢的话。 首次涉足网络文学,其实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写一部走心的作品,努力的去塑造与那个时代相符合,又能对今天的读者有所裨益的文学。 历史给予我们丰厚的精神财富,历史的点滴,又被诸多的尘埃掩埋在书案的深处,古人惜字如金,多是单音节的古文言文,艰深难读,使得许多读者,望而却步。 古人的智慧,是今天的我们难以想象的,璀璨的文明,屹立东方数千年的辉煌,文治武功天下无双。春秋战国时代,正是这些辉煌的****。 秦始皇‘焚书坑儒’使得先秦诸多文献典籍多有损毁,再加之后世兵祸连年,特别是两晋时代‘五胡乱华’等诸多历史事件的发生,使得中华文明被无情的篡改,无情的亵渎。 历史的奇妙的,如同车轮一样,周而复始,文化是整个文明的精髓,一块魏碑,一方汉瓦,半截出土的秦砖,零零散散的青铜器物,无一不在诉说着当年的点滴,无一不是文化传承的使者。 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从一开始在新书期间,陪在我的身边,鼓励我,支持我,收藏我的作品,点击阅读我的作品,您们的每一句祝福,每一份打赏,都是对我莫大的鼓舞,能够使我继续在繁杂的历史文献之中,寻找创作的素材。 感谢青莲卿虽乘车建军兄弟,爱送过来,江枫渔火月,小迪,皓月,紫木英云,猗梦柔柔,东岳城主,暗星浪子,书友121222235521437,麻辣小龙侠,天边一片萝卜,东湖老实人,树那么长,雷霆一丌,:ydwr,寒鹉,残叶以为书……等读者的关心,当然还有更多的读者,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 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有大家的陪伴!继续写下去,力争有一个好的开始! 同时预祝大家工作顺利,每天开心,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的关注,喜欢芮宁! ,希望大家收藏,推荐!谢谢 楚庄王熊旅带领自己的部队,一路南下,并没有丝毫的喜悦,原本以为,自己威武的军队,一旦出现在洛阳城下,周天子就会乖乖的将九鼎奉献出来。没想到事实恰恰相反。 自己还被王孙满一通奚落,作为‘一鸣惊人’的楚庄王熊旅,志向远大,作为一代有为的君主,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楚国的国际形象,摆脱蛮夷的称号,使得楚国真正的走进历史的舞台之中。 中原的礼乐文明,充满了无限的魔力,楚庄王熊旅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楚国人开始按照中原贵族的方式,改变自己原来的蛮夷风气,接受中原的礼乐文明熏陶。 楚国的外交家们,开始学习中原的《诗经》《尚书》…短短几年之后,楚国的外交家们,已经可以熟练的运用《诗经》中的句子,开始对话,楚地的方言,也随着中原雅言的推广,而更加的实用,简洁。 楚庄王熊旅之前的楚国,被中原王朝排斥在华夏文明之外,楚庄王熊旅之后,强大的楚国,为华夏文明的传播,和华夏民族精神的形成发挥了不可磨灭的功劳。 春秋晚期,圣人孔子来到楚国,对楚庄王熊旅,赞不绝口,认为楚庄王熊旅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儒家对于圣明君主的描述。一句‘贤哉楚庄王!轻千乘之国而重一言’,足以见得楚国翻天覆地的变化。 公元前597年春天,积蓄了一冬天力量的楚国,以令尹孙叔敖带领中军,子重带领左军,子反率领右军。楚庄王亲自统帅楚国的三军精锐挥师北上。 规模最大,气势最宏伟,攻势最猛的一次北伐。楚庄王志在必得,想要与中原的霸主晋国一较高下。 楚国采取了围点打援的战争策略,楚国的军队率先包围了晋国的附庸郑国,面对着铺天盖地的兵马,郑襄公打算投降议和,但是早已被晋国收买的巫师,却以议和不吉利的谎言蒙蔽了郑襄公,谎称如果与楚军进行巷战则是大吉大利。【愛↑去△小↓說△網wqu】 郑国人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全城的人嚎啕大哭,哭声震天。选择与楚国一决雌雄。 三个月后,郑国的都城被楚国的精锐摧毁,完全的占领了郑国。穷途末路的郑襄公按照春秋时代的礼法,脱光了上衣,手牵着两只山羊匍匐前行来到楚庄王熊旅的大营之中议和。 楚国的文武百官,一致认为应该杀死郑襄公,但是楚庄王熊旅却没有那样做,楚庄王熊旅决定保留郑国的宗庙,保留郑襄公的国家,与郑国议和。 群臣不解,楚庄王熊旅说道:‘夫文止戈为武,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财者也。’ 春秋时代的战争,不是灭国,而是通过战争,让大家继续回到礼乐文明的轨道之上,继续奉行周天子的统治。 屈凌听到张仪在细数自己的国家,无意之中触碰到了自己内心最为脆弱的一面,眼角已有点点的泪水流出。 自己正是楚国的后人,自己的父亲屈丐,就是统领百万楚军的大将,自己的国家居然还有如此辉煌的历史,屈凌和自己的姐姐,小的时候,母亲和福伯就会给她们讲述,楚国曾经的辉煌,这楚庄王的故事,早就烂熟于胸,但是今日听到自己的对手,对自己的国家都是如此的崇拜,更是无法自持,无法压抑内心的激动。 孟说将屈凌眼角有泪,怕张仪有所怀疑,赶紧用手悄悄的拍了屈凌一下,屈凌一下子,从对国家的思念之中,挣脱出来。用手很随意的擦了一下眼泪,随口说道: “风好大啊!居然迷了眼睛。先生既然楚国如此强大,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败给秦国?”这个问题深埋在屈凌的心中多年,她一直想听一听自己的仇人,是怎样描述的。 “这个!还是我说的那句,败在自己信仰之上,败在自己的爱好之上,楚国当年全盘接受了中原的贵族礼仪,中原文明在楚国发展的前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小說中文網 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贵族之间的攀比享乐,浮华无度,凸显的越来越严重,对普通百姓的盘剥也是与日俱增。 楚庄王熊旅死后,霸随人亡,后世的君主,贪图享乐,使得楚国国力日渐衰微,已无力参加中原的争霸战争。 楚怀王熊槐礼乐文明培养出的最后一代君主,任用屈凌,昭阳等人,大败魏国击杀‘魏武卒’无数,马陵道齐国只能算是侥幸得逞,楚国的‘无当军’才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威风。” “‘无当’军?这是?”孟说虽然是墨家的执事,整日行走在列国之间,但是还是第一次听到‘无当’君这个名字。 张仪见孟说好奇,也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道: “这‘无当’军,号称‘无当飞军,无当!无当!天下无当!,我也只是见过一次,这是楚国的一只精锐部队,俗以蛮姑为舞,皆团牌披发,号啸而进。 人人身披铁甲,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徒手既能攀越万丈悬崖。擅使弓弩毒箭,面部多有纹绣,看样子应该多是楚国的蛮夷,神出鬼没,隐藏于山川大河之间,不需给养,就地而食。 当年我在楚国为官的时候,听人说起过,这些人,根本不需要生火做饭,抓来的野兽,都是生吞活剥,血腥不堪。惟其如此,这些人极其擅长野外作战。大军若是陷入崇山峻岭之间,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些人如同鬼魅一样,神出鬼没,他们的毒箭天下也不知道何人能解。长期的野外作战,使得这些人拥有超强的地理判断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迅速的改变攻防的态势,据说他们还配备扎马钉和连珠弩,能攻善守,最是精于防守作战。” “如此厉害的军队,怎么次次败给秦军!”屈凌疑惑的询问道。 “楚国之败败在积贫积弱日久,不在军旅,外交。自楚庄王熊旅之后,楚国未有明君,导致楚国实力衰弱,但是楚军的战力依旧不可小觑。 身为秦国‘连横’策略的推行者,我对这一点要比寻常之人,有着更深的体会。 楚国地大物博,商贾云集,人口众多,是中原王朝难以项背的,今日有幸能与诸位相遇,也算是前世的机缘,在下不妨将这数十年的秦楚战争,细细的描述一番。 百年之后,也好有人能够明白我张仪的良苦用心,我张仪的无可奈何。”张仪似有所感的说道。 屈凌一听张仪打算说一说秦楚之间的战争,想一想自己的父亲,就是死于这场诸国的大战之中,不仅心中高兴‘总算有机会,了解一番当年的经过了,’赶紧说道: “今日如能得先生真传,学生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不可如此,不可如此,我张仪已经不在秦国庙堂了,虽然亲历了当年的纷争,但是此时此刻,我已然已经成了局外之人,”张仪说道。 “俗话说‘当局之谜,旁观者清’,先生置身事外,反倒看的真切,看的通透。”屈凌应和张仪道。 “哈哈哈…今日居然还有人,愿意听我这老头子胡扯当年的事情,也是我张仪的荣幸啊。”张仪开怀大笑,可以看得出,此时此地的张仪,十分的放松。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背靠延绵了数百年的都城,远处是巍峨的群山,置身于当年,问鼎中原的洛水之畔,细数着自己的过往云烟。 张仪的思路瞬间释放出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脉愤张的金戈铁马之中。 第四十四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四) 秦惠文王大举进攻韩国魏国,迫使两国加入秦国主导的军事同盟之中,再加上远在东南的越国,一个新的,充满攻击欲望的军事同盟建立,天下形式骤然紧张起来。 秦国东出势必影响楚国的战略安全,作为天下‘合纵’的纵长,楚怀王闻讯立刻发出全国******,整军备武,伺机打击秦国的东进大军。 韩魏两国加入‘连横’,伺机东进,妄想侵占齐国的鱼盐之利,使得刚刚即位准备大干一场的齐闵王雷霆大怒。齐国‘龙摇水鬼’沿黄河西进,一时之间船帆林立,遮天蔽日,数不清的齐国战船鼓满风帆,高歌猛进。 马陵道之战,‘魏武卒’早就吃了大亏,再加上此次的魏襄王的背弃盟约,这些‘魏武卒’厌战情绪高涨,未做像样的抵抗,齐国水师,扬帆西进,一路高歌。 魏襄王无奈求助于秦国,秦国随之派出十万大军支援魏军,联军不下二十万,与齐国水师相持于修鱼一带。 双方势力均等,谁都不敢贸然发起进攻,齐闵王寻求楚国的帮助,楚怀王立即率军北上洛阳,向‘连横’军发起猛攻。 几十万楚军势如破竹,接连攻占汝阳郾城,孟津。而后兵分两路一路由大将司马昭华率领北渡黄河,过关斩将,攻占济源,阳城,沁水,侯马,绛县,曲沃,一时之间威震关东。 一路由大将昭阳带领横扫关东走廊,魏国军团,韩国军团全线溃败,楚军进到三门峡,迫使韩国倒戈重新回归‘合纵’阵营。 昭阳大军趁势西进将樗里疾统帅的十万秦军消灭殆尽,樗里疾仅带少量随从逃回潼关,迅速接纳从安邑方向溃逃的秦军。昭阳大军将‘连横’大军,拦腰截断,使得其首尾不得兼顾。 秦惠文王见关东败局已定,无力回天,生死存亡之际,才将在下派往楚国,假以奉上商於六百里土地求和,求和是假,缓兵之计才是真。 越国国君无疆此时率领二十万越军出广陵,北上淮安,淮南等地,楚国一时之间,后院起火。楚怀王深怕两线作战会拖垮楚国,所以率先答应了秦国的议和条件,停止了对秦国的军事攻击。 命令司马昭华的十万大军南渡黄河,撤到洛阳孟津,坐镇洛阳。命令昭阳大军坐镇南阳。楚怀王亲率贰拾伍万大军东进淮河。、 秦惠文王并未履行诺言,将六百里土地奉上,天下之人将此事都怪罪在我张仪的头上,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楚国大将屈丐率领十万楚军与魏章带领的十万秦军在少习关外兵戎相见,魏章不是对手,退回少习关中,不再迎战。屈丐随即抽调汉中数万楚军进攻商南,副将侯丑沿丹江而上,占领商邑,来到少习关的背后,前后夹击魏章,魏章支持不住,仅率少数秦军翻山越岭逃回洛南,狼狈不堪! “屈丐!那不正是自己的父亲吗!”听到这里屈凌更加想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因为自己的母亲对这一切并不了解,所以她不想打断张仪的话,因为这是她包括自己的母亲还有自己的姐姐最为关心的事情。 秦惠文王不甘心就此失败,令甘茂率领十万秦军,又从蜀地秘密调遣了五万生力军,偷袭楚国汉中。 令司马错带领咸阳的卫戍部队,十万中卫军赶赴商於抵挡屈丐的进攻。 令樗里疾带着收拢起来的残军经潼关赶赴洛南,与司马错,魏章一起抵挡屈丐的进攻。 与此同时齐国的匡章率领十万齐军,来到商南支援屈丐,侯丑的楚军。与此同时楚怀王亲自率领的数十万大军,和越国军团在淮南淮安一线展开激战,越军惨败。 越王无疆逃回广陵,楚国军团随之压上。 樗里疾赶赴洛南,分兵数万给魏章自己亲率数万秦军出洛川,绕到商南,企图与甘茂左右夹击商南的楚军,将屈丐侯丑部署在商南的十数万楚军一网打尽。 军事斗争往往要服从于政治斗争,齐国与楚国关系的破裂,使得齐国与楚国的盟友关系,瞬间变得敌对。 当时屈丐,侯丑,匡章的齐楚联合军团在商州,丹阳,等地展开大战,大战正酣,秦国与齐国秘密的订立条约,齐王的使臣悄悄的赶赴匡章的大营之中,匡章随即倒戈。 屈丐,侯丑手下兵力不足十万,反被齐国,秦国联军包围。屈丐,侯丑,等七十余名将领被俘。秦齐军团损失惨重,伤亡达三分之二,楚国仅有万余人逃回商南。 秦将樗里疾率领秦韩军团七万人,与楚,齐联军对战商南,也是由于齐军的突然倒戈,楚军不足三千人突出重围,撤回少习关。 樗里疾随即率领秦韩齐联合军团南下丹江,与甘茂的秦军在丹江东岸大石桥到高湾一带合力攻击楚国军团。 楚国军团全军覆没,无一生还,联军也是血流漂杵,丹江为之变色。丹江沿岸多年之后,仍有血腥之气萦绕。 楚将昭阳在南阳调兵遣将,令洛阳的五万楚军南下,襄阳的五万楚军北上,同时将国内能够调动的战略预备军二十万人火速赶往商南。 昭阳在商南大败樗里疾甘茂的联军,樗里疾甘茂狼狈逃亡,等逃到洛南的时候,手下不足千人。 昭阳乘胜前行迎战从商州而来的司马错魏章匡章的全部军队,联军经过前期的消耗,根本无法阻挡楚军凌厉的攻势,联军几乎全军覆没。众将纷纷逃命到洛南。 楚将景翠率领楚国后续部队赶往商州。昭阳,景翠兵合一处,将打一家,直扑洛南,樗里疾甘茂魏章匡章抵挡不住,败下阵来,楚军攻势凶猛,无奈只得弃城保命要紧。众将纷纷逃往蓝关。 秦惠文王急令咸阳关中,安邑,陇西的秦军星夜火速赶往蓝关。 昭阳和景翠以逸待劳,围点打援,‘无当军’精于防守,先后数次击溃,司马错甘茂魏章樗里疾包括我自己都是楚国人的手下败将。 秦惠文王无可奈何,为了安抚朝廷,包括秦国人的恐慌情绪,不得不发出‘诅楚诏’,发动全国的男女老少,手拿武器赶赴篮关,秦楚两国再战蓝关。 当今秦武王当年作为太子,也参与其中。武王孔武有力,力能扛鼎,只可惜也败在了昭阳的马下,魏章,樗里疾,甘茂轮流上阵也是无济于事。 楚军斩杀秦军无数,就连秦国最为精锐的‘飞羽’,面对神鬼难测的‘无当军’也是空有一番气力,却是无处施展。 秦惠文王一面假意答应归还楚国汉中的土地,一面派我出使韩国魏国,割让黄河以东的土地贿赂两国,希望两国能够迅速的出兵江汉流域,打乱楚国的部署,迫使昭阳景翠停止攻击秦国。 无奈此计策被昭阳识破,昭阳立即分兵三路,一路攻克灵宝,潼关牵制洛阳安邑的韩魏军团,一路进杜陵,下长安。昭阳自领一路猛攻蓝关。 秦惠文王无奈,只好交还汉中求和。 蓝关之战的惨烈,秦国大将的纷纷落败,秦国士兵被无情的杀戮,使得秦惠文王的神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吓得中风倒地,再也没有起来。 一切军政大权交给了芈月处理,不到一年就驾鹤西归了。多亏了芈月楚国宗室的关系,哀求昭阳退兵,并且将汉中归还楚国的文书送上,昭阳才下令撤军,火速赶往南阳,消灭韩魏军团。 说来轻巧,这可是数年的变化啊。在通讯,运输极其落后的年代里,每一次大型的会战,各国都要拿出数年的时间准备。兵马粮草一样不缺,外交斗争已无力解决,军事斗争,才会被提上议程。 “丞相,鱼做好了!是否开宴?”侍从们前来询问。 “好!好!方才只顾着说教,腹中甚是饥渴,不妨我们先去品尝一下这黄河鲤鱼如何?”张仪询问道。 屈凌的世界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前仿佛一下子,出现了当年的金戈铁马,自己的父亲原来是如此的勇猛。听到张仪招呼,自然是笑着回答: “方才只顾着听先生描述,却不曾想听得出神,居然连一条鱼也没有钓到,实在是惭愧啊!” “哈哈今日能与大家一起垂钓,已经是我张仪的荣幸,走饮酒,品鱼,不醉不归”。可以看得出,张仪今天是真的高兴,将自己内心的世界倾诉出来。 三人回到凉亭之中,桌上早就放好了,从人捎带来的各种食物,秦风简朴敦实。所准备的饭菜,自然相比于东方国家来言,根本没有精美一说。 整条的羊腿,整只得烧鸡,整只得烧鹅,还有方才一条鲜美的清蒸黄河鲤鱼,几样时令鲜蔬,秋日里原野,物产丰饶,几样蔬菜,可以看的出,也是方才就地取材的结果,方才喝的酒水,依旧在爵中翻滚。 “孔子在《论语乡党》之中论述‘ 齐必变食,居必迁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不知今日见此饕鬄之宴老夫子作何感想?”张仪不无调侃的说道。 见到此等美食,孟说早就饥肠辘辘了,听到张仪如此说道,不觉脱口而出道: “当年孔子困于陈蔡之间,一连七天没有饭吃,饿的两眼发晕,弟子颜回讨了一些米回来,为他蒸煮,却不小心掉入了一些炭灰,颜回觉得丢掉可惜了,顺手抓起来送到嘴里。被老夫子看见。 这老夫子不明就里,等到吃饭的时候,反而教育颜回,说是‘今者梦见先君,食洁而后馈’。吓得颜回赶紧说道,这米饭已经不干净了,方才掉进了炭灰,扔了怪可惜的,让您吃又怕不尊重,所以自己悄悄的放到嘴里了。 你说这老夫子,都饿成那样了,还这么些讲究。真是搞不懂那些儒生啊!”。 “哈哈哈…壮士真是快人快语啊,我就喜欢你这种脾性,但这孔子有句话说的好 ‘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弟子记之,知人固不易矣。”可见了解一个人,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啊!”张仪不无感慨的说道。 屈凌心中咯噔一下,何出此言,莫非被他看出了一些破绽? 第四十五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东周的宫殿之中,年轻的东周天子,焦急的等待着,派往楚国的使者,早就已经回来了。【愛↑去△小↓說△網wqu】 楚国的大军早已出发,听说昭阳已经到了西周,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楚军此次行动,意在监视秦国的东进大军,对于东周西周的矛盾冲突并不感冒。 倒是屈凌等人迟迟没有消息,不知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派出去的密探,回来报告,说是在进入西周的道路之上,发现了无数死去的野狼,密探用了好几马车,才将这些野狼拉回来,狼皮可是好东西,制成狼皮筒子,能够御寒保暖,是十分畅销的御寒之物,再加上此时的狼皮皮毛密实,本就为过冬准备,所以甚是珍贵。小說中文網 东周天子不小心大赚了一笔,只是任然无比的挂念屈凌,因为自己深知这条路上,不可能有其他的行人经过,肯定是屈凌等人的所为,不知道,屈凌有没有受伤,现在怎么样了。 爱情是没有时间限制的,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早晚已经凉风习习,但是那可炽热的心,如同在炭火上煎熬一般,就连吃饭睡觉,都失去了兴趣。 张仪屈凌孟说三人,围坐在凉亭之中的石桌之上。举杯畅饮,听完张仪方才的叙述,屈凌心中多少有了一些,新的判断。 ‘张仪不过是秦惠文王的臣子罢了,如何能够做的了六百里土地的主,再说楚国兵锋如此强盛,只可惜积贫积弱的时间太久了,如同身染沉疴的病人,要想治愈,首先是要先调养理顺病人的身体,等到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才能进行治疗。 如果一开始就下药治疗,病人身体虚弱,这治病的药,不亚于虎狼砒霜,非但不能治病,反倒会害了病人的性命。 楚怀王这一治,楚国虽然战胜了秦国,但是实力消耗过多,恐怕多年之内,很难恢复。自己的父亲,其实与眼前的张仪一样,都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自古君王最无信,玩弄朝臣于股掌之上,除了自己的国家利益,其他什么都可以舍弃,为了自己的一时愤怒,全然不会顾及他人的生死。 想到这里,自己对于此行的目的,有了更深的认识,秦国无信,早日铲除了这颗毒瘤,早日还给大家安宁。 各国各自占有自己的领土,不去侵犯别的国家,老百姓就能安居乐业,就能‘兼相爱’,天下就会大同。’ 三人开怀畅饮,期间张仪为屈凌描述了这几年来,在东方诸国的奇闻轶事,逗得屈凌哈哈大笑。 张仪说道: “杨朱的弟弟杨布有一天穿着一件白袍子出去,回来的时候,因为下雨,换上了蓑衣,他家的狗一直嚎叫着,不让他进门,杨布十分恼火,动手就要打狗。 杨朱赶紧跑出来阻止道:‘你打它做什么?这条黑狗如果早上出去的时候是黑色,回来变成白色,你会不会打它? 杨布无奈只好放手。”张仪乐呵呵的说道。 “真有意思!这杨朱居然把狗和人相提并论”。屈凌觉得好笑,但是一想到心都子,又觉得烦人,但是自己的大脑之中,瞬间勾勒出一副,心都子变成黑狗的画面,屈凌心中不住的窃喜,心想‘这心都子要是变了模样,变成了狗,不知道杨朱还会不会认得出来’。 屈凌孟说因为张仪夸张的描述,逗得哈哈大笑,这酒菜也是朴素大方,这几人也是豪爽大气,动起手来撕扯桌上的羊腿,烧鸡… “我看诸位也是人中龙凤,怎可久居人下,古语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当今东周虽说气数未尽,但也是日薄西山,诸位为何不早做打算?”张仪看着屈凌孟说说道。【愛↑去△小↓說△網wqu】 屈凌一直对于张仪关于秦国现在的情况,讳莫如深,早有警觉,现在张仪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也就不明白张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姑且听之任之。 “先生的意思是说,我们另择明主建功立业!”屈凌问道。 “不错!这东周弹丸之地,龙游大海方显其能,这沟沟壑壑之间,岂不是埋没了人才。自古就有‘楚材晋用’的先例,诸位为何还有留恋,难不成如同那些儒生一般‘父母在,不远行’。”张仪对屈凌说道。 “先生的意思,我们该去哪里建功立业?”心直口快的孟说开口问道。屈凌瞄了一眼孟说。 “秦国!”张仪说道。 “秦国?”孟说屈凌,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难不成已经被眼前的张仪看破了,要不然方才怎么会说出‘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其实也是屈凌孟说自己心里有鬼。 张仪之所以推荐他们进入秦国,完全看中的是他们自身的实力,并不存在什么试探之类的想法。屈凌孟说因为心里一直想着要杀秦武王嬴荡的关系,所以对于秦国的事情格外敏感。 再说张仪执掌秦国权柄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对于‘飞羽卫’肯定也是颇有耳目,所以才觉得紧张起来。 一路历练之后,屈凌的心中反倒有了一个惊人的计划在酝酿,眼前的张仪或许可以帮到自己一个大忙。屈凌赶紧说道: “多谢先生美意,只是我们还有东周天子的使命在身,如何能够半途而废。再说西行秦国,听人说秦国严刑峻法,不需许其他诸侯国的人,随意走动,我等可能到了秦国,寸步难行啊!” “哈哈哈…你们还在等西周天子的消息吧,实不相瞒,你们走后,这西周君就跟我说了此事,这西周君为了联合韩国,楚国,已经花费了不少的金银,还指望着能够打下东周,霸占东周府库里的珍宝。你们不要再等了,早些回去面见东周天子吧。 再说这进入秦国有何难事。”说话之间,张仪从怀中掏出一件小物件,屈凌定睛细看,原来是一块纯金所制的腰牌。 “这是秦惠文王赐给在下的密令腰牌,有的此牌,你可以在秦国横行无阻,就连深宫大内,也可自由出入。今日有缘得见天使,特将此物相赠。”说着解下腰牌,顺手递给屈凌。 屈凌一看,甚恐有诈,自然不敢来接,连忙说道: “如此贵重之物,先生怎可送给我啊!先生还是自己保留为好!” “用不到了!用不到了!我张仪这一次离开秦国再也不会回去了。”说着张仪眼睛直直的望着远方。 屈凌孟说心里一惊,这张仪身为秦国丞相,怎么还不回去了,他们哪里知道,这庙堂之上的波云诡谲,张仪之所以将自己的腰牌相送。 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内心确实是喜欢眼前的年轻人。中国自古就有一种高尚的情操,称之为‘成全’。 《论语颜渊》当中,孔子曾经告诫自己的弟子‘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成人之美,是中国悠久的传统。 眼前的年轻人,无论是品行,还是能力,都是可圈可点,张仪希望他们能够到秦国去,去建功立业,去实现自己伟大的抱负,放眼天下,除了秦国,再也没有那一个国家,更能够给这些缺乏背景的人,创造辉煌的机会。 其实张仪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墨家的墨侠,他也不会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何在,自己的这一举动,在以后的日子里,会有如何惊人的事情发生。 屈凌从张仪的坚持之中,看到了那份真诚,自己也就不再好意拒绝,所以收下了张仪所赠的腰牌。 几人在河边喝酒,喝到太阳偏西才乘兴而归。张仪在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上,仿佛再一次看到了,自己当年的那份执着,那份努力。 一夜无事,张仪在无比喜悦之中酣然入睡,虽然自己的前途依旧捉摸不定,但是今天的洛水之滨,自己宣泄了多年的压抑,而且结交了两位如此优秀的青年才俊。 屈凌回到驿站之后,打听心都子的情况,管事的驿卒告诉屈凌,心都子下午就离开了,不知去向。看着满院子的菊花,在灯光之下摇曳, 东风袅袅泛崇光, 香雾空蒙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 故烧高烛照红妆。 屈凌的心中难以平静,其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此时的想法,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自己,扪心自问,张仪所说的一切, 东周天子的所作所为,自己身为墨者,又该何去何从,还有心都子这样的诸子百家,屈凌坐在院子里的百花丛中,陷入无限的沉思之中…… 月明星稀,花香阵阵,屈凌看着眼前的花朵,脑海之中,不停的浮现出,年轻的东周天子,自己的脸也是,一阵阵的发红,发烫,那夜在宫廷的河水之上,小船之中,屈凌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自己想要忘了眼前的景象,可是不管自己如何的努力,都是挥之不去,难道他真的在自己的心里扎下了种子。 东周的‘有凤来仪’亭中,年轻的天子,依旧不肯入睡,脑海中是自己生死存亡的国家,更多的却是为自己四处奔波的年轻女子,桌上的牡丹花酒,一杯接着一杯,或许酒水可以缓解思念的苦闷。 第四十六章 雪夜密探为起事 漆黑的夜里,万籁俱寂,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子时三更,平安无事’,天空之中已有片片的雪花落下,驻守在蜀地的秦国士兵,守卫着兵器库门前,两人来回的跺着脚,怀里抱着长枪,不停的搓手取暖,一个中年的军士嘴里不停的嘟囔道: “嗨!真倒霉,轮到咱们哥俩当值的时候,居然下起了雪。” 年轻一点的军士随即符合道: “谁不说来!都怪咱俩长的太丑,这老天爷看见咱俩都不高兴啊!” “去你的吧!哎!我听说,你媳妇生了?”年纪稍大的军士调侃道。 “你咋知道的?”随即反问一句。 “前些天,从咸阳发来的公文之中,就有大家的家书,你的还是我给你领回去的,你说我咋知道的?”年纪稍大的军士说道。 “原来这样啊!生了个大胖小子,八斤多。”年轻的军士高兴的描述着。 “不错啊!长大了,又可以上阵杀敌,博取功名了。不比我啊,只有一个女儿。”年纪稍大的军士不无羡慕,又是说不出的感慨! “嗨!这有啥好羡慕的啊,等咱们这次换防回了咸阳,老哥关上门,可劲的使唤,多播撒些种子,来年不就有收成了!”年轻的士兵一边说一边还不停的配合着动作,十分的滑稽可笑。 “去你的吧!”年纪稍大的军士用长矛拍打年轻的军士。“别在这里瞎说了, “哎!没机会了!”一声叹息惊破了黑夜。 年轻的军士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触犯到了他,赶紧问道: “咋了老哥!出什么事了吗?” “她娘当年为了生她,难产,等到生下来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有醒来。我这苦命的丫头,连一口奶水都没有喝上”年纪稍大的军士,一边说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大哥!都是兄弟多嘴,您可不要放在心上啊!姑娘现在多大了?您在这里服役,谁给照看着啊?”年轻的军士继续安慰道。【愛↑去△小↓說△網wqu】 “三岁了,老父亲当年战场之上,百战余生,得了个‘上造’的爵位,家里有两宅地,三头牛,还有两个奴隶,官府体恤家父年老体弱,多有旧疾,所以未曾继续服役。 家父常常对我说起,‘国家多难,不可袖手旁观’。”年纪稍大的军士,还未说完,年轻的士兵插话进来说: “所以你才代替你的老父亲前来服役对不对?” “正是!”年纪稍大的军士说道。 “女大三抱金砖,老哥!把你家的丫头,留给我家的小子的当媳妇吧。”年轻的军士提议道。 “这个!好啊!”年纪稍大的军士,高兴的回答道,刚才的悲伤,也是一扫而光。 “大哥!您看不如这样,等咱们回了咸阳,就把这事定下,然后呢,您把丫头送到我家里,我家的婆娘有的是奶水,这小丫头来一回人世,要是喝不上一口奶水,岂不是可惜了,一个羊崽子也是喂,两个羊崽子也是养,都送到我家里。”年轻的军士高兴的建议到。 “这可如何是好啊?”年纪稍大的军士,一下子倒是不知所措。 “嗨!大哥您难道忘了,我大秦国的那首《无衣》”说着,将手里的长矛握得紧紧地站在门口,开始歌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声音雄浑,极具穿透力,震撼人心的气魄,天上的雪花,越飘越厚,年纪稍大的军士,也被这中氛围所吸引,情不自禁跟着合唱起来,整个兵器库里其他的守卫士兵,听到寒冷夜里的《无衣》,多是有感而发,未曾多想,加入到歌唱的行列之中。【愛↑去△小↓說△網wqu】 两个戍边在外的父亲,身在军旅之中,同仇敌忾,高亢激昂,一群远离故土的士兵,为了国家的利益,放弃了自己的安逸,歌声在这飘雪的寂静夜里,越发的震撼人心,如同巨浪一般,排山倒海传向更远的地方。 这些人纵情的歌唱根本就没有觉察到眼前的危险正一步步的逼近。 远处的一行人,静悄悄的趴在地上,衣服之上已经落满了雪花,无数双眼睛密切的关注着,眼前的一切。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远处的打更之声不停的传来。 “公子!今晚还动手吗?”一个人小心的询问自己的指挥官。 “你丫这时候上去,不是找死嘛,告诉兄弟们,趁着他们没有发现咱们,小心的撤了,今晚行动取消。”领头的指挥官小心的吩咐道。 “诺!”旁边的手下,赶紧悄悄的往后爬下去,挨个的通知自己人,所有接到命令的人,都是一脸惊愕,不过军令如山,既然让撤自然有撤的理由,所以众人悄悄的往后爬,身上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众人一直慢慢地往后爬行,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来,引起对面士兵的主意。 对面的歌声还在继续,根本没有人在意这近在咫尺,居然还潜藏着如此众多的杀手。 转过街角,退到安全的地方,众人不解的问道: “公子!今日为何突然撤退?” 只见眼前的指挥官,开口问道: “今夜我等前来所为何事啊?” “自然是为了兵器而来啊!”众人回答道。 “这秦国人自从占领蜀国以来,将铜铁一律收归官家所有,今夜原本偷袭,只是这秦军士兵,不知突然为何高唱军歌。再说我等众人手中,并未有趁手的兵器,如果交起手来,未必能够占到上风,再说如果偷袭不成,反倒会打草惊蛇,引起秦国人的主意。到时候再想得手,就是难上加难了。”仦說Ф忟網 “公子,所言极是!是我等唐突了!”众人赶紧说道。 “好了!赶紧回去吧!一会儿天就亮了,要是被守城的秦军发现,可就麻烦了。”领头的指挥官说道。 “诺!”众人赶紧朝城中的一所大宅子走去。走着坐着,眼看就要到了这所大宅子,领头的指挥官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自顾自得说道: “不好!不可如此!” 旁边的手下见自己的指挥停下,也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脚步,其中一个过来问道: “怎么了公子?有什么地方不妥?”说着顺着公子看的方向看去,只见因为下雪的缘故,众人的身后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从兵器库,一直延伸到这里。 “公子!您是担心这个?”说着用手指了指雪中的脚印。 只见年轻的指挥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明日兵器库的守卫发现了,一定会循着足迹找到这里的!到时候我们可就麻烦了。” 这倒是个问题,众人这才发现,自己幸亏没有一口气跑回府中,要是被秦国的‘飞羽卫’察觉的话,自己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去!告诉大家!围着宅子跑一圈,而后分散开来,到四门等着天亮之后,再回来!” “诺!”众人分头行事! 这人为何如此小心,只因为秦国占领巴蜀之后,虽然保留了巴蜀的国家的地位,但是包括蜀王在内,统统的成了秦国人的俘虏,被迫生活在秦军的高压统治之下。巴蜀人民的一举一动都被秦国的‘连坐’之法约束! ‘连坐’之法,是商鞅变法之中的一项策略。商鞅认为,只有关系最亲密的人,包括夫妻好友之间没有秘密,不相互包庇,及时向政府检举揭发,才能使得任何恶,任何非常之事没有藏身的余地,才能确保君主的统治安稳, “夫妻交友不能相为弃恶盖非,而不害于亲,民人不能相为隐 “其势难匿者,虽跖不为非焉”(《商君书·禁使篇》)。 商鞅在世的时候,秦孝公支持变法,杀人无数,秦国人最终接收了这种方式,不仅仅局限在民间,秦国的军队之中,一样盛行此法。 作战之时,五个士兵被编为一组,如果其中有一个人,当了逃兵,其他四个人都要受到相应的处罚。将几个人的生死牢牢的掌握在一起。 巴蜀的老百姓如何能够受得了如此的严刑峻法,再说秦国变法是在本国变法,还有相应的支持者。但这巴蜀就截然不同了,原本对秦国的暴力入侵,早就深恶痛绝,而今秦国又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将巴蜀变成了,自己中原争霸的大后方。 巴蜀的粮食,老百姓自己还没有吃到,就要送到前线供应前线的秦国士兵。 巴蜀的青年刚刚长大,就被秦国人强硬的征召到秦国的军队之中,为秦国的中原大战,充当牺牲品,作为‘炮灰’存在。 巴蜀曾经拥有和华夏民族一样璀璨辉煌的文明。自然不甘心就此臣服下去。斗争一直在秘密的进行之中。 等到天亮之后,街市之上陆陆续续有了行人,这些人才从四面八方断断续续的赶了回来。 领头的年轻人已经撤掉了脸上的面纱,众人也早就将夜行衣脱下,只见眼前之人居然如此的清雅俊秀,面如朗月,双目传神,高高的鼻梁,红红的嘴唇,这嘴唇红的如此诱人,如同闺中的妇人。 身体看似柔弱,好似中原的‘儒生’一般,其实不然,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甚有气势。来到园中,早有下人准备好了早点食物,年轻人招呼这些人下去休息,留下方才说话的那个人问道: “可有丞相的消息?” “启禀公子!前日探子来报,说是已经离开楚国,我想今日就能到达!”领头的侍卫回答道。 “好!你先下去,一有消息赶紧来报!”年轻的公子吩咐道。 “诺!” 四十七章 君臣相见划机谋 书房之中,陈设古朴大方,案几之上堆满了竹简,墙上挂着一副布帛的壁画,画中是一只杜鹃在枝头哀鸣,孤苦无依甚是凄惨。 年轻的公子坐在案几之前,只见公子身穿大红金蟒狐腋箭袖,外罩石青貂排穗褂。手中拿起桌上的竹简。口中不无感慨的说道: “如此上好的竹简,可惜无法再去记录我巴蜀的辉煌。”正在思索之间,早有门人来报,说是陈庄夫妇已经赶到,正在客厅等候。尐説φ呅蛧 公子一听赶紧站起身来说道; “还不赶紧请进来,快去!”说话之间赶紧站起身来,往外跑去。 “公子!您还没有穿鞋子啊!”仆人赶紧说道,古人席地而坐,并不像今天一样还有,椅子板凳这一类的日用家具。 公子赶紧回头怒斥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脑袋都快保不住了,还在乎鞋子干什么?你赶紧给我拿来不就行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客厅赶去,根本没有停下来,理会仆人的时间。 仆人只好跟在后面一溜烟的往客厅跑去。 等到赶到客厅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之人,相较于数月之前,已经判若两人,看着黑瘦的陈庄夫妇,苍老了许多的面容,公子心中不无感慨,心中闪过一丝愧疚,同时多有一些欣慰,‘若是我巴蜀的臣子,都像陈庄夫妇一般的不辞辛劳,鞠躬尽瘁,何愁不能赶走秦人,何愁不能早日复国’。 想到这里快走几步来到陈庄夫妇的面前,陈庄夫妇见到公子进来,赶紧跪倒在地,磕头说道: “卑职陈庄参见蜀王。” 还未等陈庄夫妇说完,公子一手一个,将两人搀扶起来,说道: “来来!坐下说话,这一路辛苦了!我已经命人备下酒菜,今夜为你等夫妇接风洗尘。” “卑职无能,未能将大王安排的事情做好,实在惭愧!”陈庄惭愧的说道。 “丞相何出此言,此次进入东方采购物资, 山高路远,道路坎坷,再加上咱们不习东方风土,丞相能够平安归来,已经实属不易!实属不易!还谈什么惭愧! 丞相此去,有何见闻收获,不妨讲给寡人听听。”公子平静的说道,并未苛责眼前的属下,因为看到这夫妻二人黑瘦的面容,自然知道吃了不少的苦头,再说陈庄老城谋国,为人又是特别的谦虚,就算做的十分成功,他自己也不会夸耀半句,蜀王自然明白他的心思,陈庄此次回来,肯定不是空手而回。 陈庄跪下的时候,已经看到蜀王赤着脚,等到起身的时候,仆人正好将鞋子送来,由于多年服侍蜀王的原因,说起话来也是自由随意的厉害。看到陈庄夫妇之后,略显羡慕的说道: “陈丞相!好福气啊!公子为了急着见你。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了。”说着跪倒在地将蜀王的鞋子穿好。 陈庄听到这里,刚刚站起的身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泪眼婆娑的哽咽道: “卑职何德何能,能劳大王如此挂怀!”说话之间,陈庄夫人也跟着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口中依旧哽咽的千恩万谢。 “你们夫妇这是做什么啊?去了一趟中原。礼数多了不少啊!赶紧起来!赶紧起来!”说着又要来扶这夫妇二人。方才的仆人穿好鞋子之后,并未走开,站在一旁伺候着,见蜀王伸手来扶陈庄夫妇,眼疾手快的率先来拉陈庄,口中还不忘夸赞诸位道: “陈丞相,赶紧起来吧!咱们大蜀国君明臣贤,何愁不能早日富国强兵!蜀王惦念你们二人,已有多日,整日派出快马到江边探查,今天既然回来了,还不将你在东方的见闻,说来听听,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是!是!这个自然,这个自然!”陈庄此时早就感动的一塌糊涂,这巴蜀虽然被秦国强行占有,但是并未改变巴蜀的国家地位,这杜宇依旧还是巴蜀的一国之君,一国之君日理万机,还能挂念一人,这一人自然是感恩戴德,激动的难以自持。 蜀王杜宇看了一眼仆人,脸上略有怒气呵斥道 “你还不去看看饭菜准备的如何!待在这里作甚?口无遮拦,滚出去!” “是!”仆人赶紧退下,心知自己方才多说了话。 蜀王杜宇屏退左右,客厅之中,只剩下陈庄夫妇和蜀王杜宇三人,蜀王杜宇开口问道: “事情进展的如何?” 陈庄见左右都已经退下,自己还是放心不下,给自己的夫人使了一个眼色,夫人赶紧起身四下里排查一番,见屋子里确实已经没人,对着蜀王躬身一礼,蜀王杜宇点头示意,而后开门来到院子里,把守在门口。 此刻已经是华灯初上。 “启禀大王,此次微臣奉命东行,联络各国,怎奈何各国均是各怀鬼胎!”陈庄小声的说道。 “此话怎讲?”蜀王杜宇询问道。 “这齐国,燕国身在东北,对此并不感兴趣。韩国,魏国刚刚经历了大战,现在惧怕秦国的兵锋。倒是楚国有足够的势力对抗秦国,只是这楚国的楚怀王好像并不热衷与我们联合。”陈庄小心的汇报。 “那照丞相的意思,这普天之下,就没有愿意和我蜀国一起反抗秦国的国家”蜀王杜宇略显失望的问道。 “这个不然!”陈庄小声说道。 “奥!快说还有谁愿意和我们一起共事!”蜀王杜宇两眼冒光兴奋的说道。 “墨家!”陈庄语气坚定的说道。 “墨家???”蜀王杜宇甚为疑惑的看着陈庄,心中不停的思考着‘这陈庄向来忠厚老实,今日怎么会拿出一个诸子百家的学派来搪塞我。’ “大王不要小看了这‘墨家’,这‘墨家’号称无冕之王,在东方各国很有威望,这些墨者以天下利益为己任,赴汤蹈火死不旋踵,墨子曾经依靠一己之力就能解决两国的争斗,避免一场战争的发生。 当今天下,墨家称之为第一显学,墨翟杨朱之言满天下,天下之言,不归墨家,就归杨朱。这杨朱一派清心寡欲,不热衷于天下大事,与墨家截然相反,但墨家就不同了,墨家拥有自己的武装。 ‘墨侠’行侠于天下,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秦法严苛。历来深受墨家责难,秦国已有多位显贵死在‘墨侠’的剑下。”陈庄如同亲历者一般说着。 “当真如此厉害?”蜀王杜宇甚是疑惑的询问道。这陈庄将此行与墨家巨子孟胜是如何计划的行动,此行之中,齐国临淄河畔的遇到的险情,包括屈凌孟说的盖世神功,楚国阳城君的出手相助,‘飞羽卫’一路之上的截杀,洛阳城里面见天子 一幕幕一桩桩的说给蜀王杜宇听,听得蜀王杜宇,不住的点头微笑, “不错!不错!丞相办的此事不错啊!大功一件,值得庆贺啊!此次有墨家相助我们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蜀王杜宇高兴的说道。 “微臣此次回来的路上,好刺探到一个重要的消息!”陈庄小心的说道。 “什么消息,丞相说来听听”。蜀王杜宇焦急的问道。 “大王!我听说张仪已经离开了秦国,估计不会回来了!”陈庄说道。 “谁?”蜀王杜宇问道。 “张仪!”陈庄赶紧回答道。 “就是那个拿石牛欺骗寡人的张仪?”蜀王杜宇愤怒的问道。 “不错!正是当年欺骗大王的那个张仪!这张仪一离开秦国,东方各国势必会离开‘连横’阵营,转而回到‘合纵’的怀抱之中,这东方各国,虽然不和咱们联盟,但是也不会让秦国闲着。 卑职路过楚国的时候,听随行的楚国使者说‘秦武王赢荡准备明年大举伐韩,现在已经开始调集粮草,兵马了。”陈庄继续说道。 “怪不得近来几日,这蜀国的兵器库甚是热闹,原来又要打战了,如此最好,趁着秦国人都去打仗,兵力空虚我们一举赶走秦国人,只是这墨家几时行动啊?”蜀王杜宇发出了自己的疑惑。 “卑职此次回来,就是要和大王商量此事,一旦我们准备得当,我会派人通知墨家游侠,墨侠准备妥当,就会行动,到时候秦武王嬴荡一死,秦国朝堂必然一片慌乱。到时候东方的各国必定会浑水摸鱼,干涉秦国朝政,秦国朝堂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怎么还会有时间注意我们。 到时候我们抢夺秦国的武器库,同时派出我们的人,到秦国的军营之中,喊回来我们自己的巴蜀子弟,然后派人封锁进入平原的栈道,这巴蜀不还是大王的天下吗!”陈庄为蜀王杜宇描绘着即将开始的战斗,为蜀王杜宇描绘着锦绣的前途,听得蜀王杜宇如痴如醉。 蜀王杜宇心中,不停的幻想着自己重新回到权利的巅峰,不再是秦国人的‘儿皇帝’有名无实,受尽秦国官吏的压榨,想到这里不由得会心一笑,开心的说道: “好!丞相此次功劳远大,可喜可贺!今夜寡人为你接风洗尘!” 第四十八章 酒后风流祸根埋 君臣二人在厅堂之上,相互交换着对于整件事情的看法,按照陈庄的意思,此次行动的关键在于墨家能否杀死秦武王赢荡。 蜀王杜宇有着截然不同的意见,认为墨家只是此次事件的导火索,关键所在还是蜀国能否集结起来足够的军队,用来对抗秦国。 但是二人都对此次行动都是充满了信心,近来由于蜀王杜宇反复派出密探,已经对秦国安置在蜀国的武器钱粮多少有了一些掌握,虽说秦国已经全面掌控了巴蜀的局势。 但是并未消除巴蜀的番号,以免引起天下诸国的强烈反对,因此多少保留了蜀王杜宇的荣华富贵,只是已经没有了兵权,财权,人事安排的权利。 蜀王杜宇的祖先经营巴蜀多年,在巴蜀盘根错节,巴蜀地处西南,羌族,南蛮部落冗杂,而且大多常年生活在高山峡谷之间,历来飘忽不定,秦国占领巴蜀之后,原本想一劳永逸的铲除蜀王杜宇的势力。 无奈这些少数部族,纷纷派出勇士,袭击,截杀,秦国的后勤辎重部队,使得秦国损失惨重,派出大军围剿,无奈山高路险,荆棘丛生,这些土著,上山下水,如履平地。秦军虽然彪悍善战,无奈根本看不到这些人的影子,就更不要说与他们交手了,虽然如此,等到秦军扎下营垒,这些土著不是放箭就是放火,搞的这些围剿的士兵,疲于奔命,穷于应付。 秦国无计可施,不得不保留了蜀王杜宇的爵位,同时给予蜀王杜宇一定范围的人事任免权,以此来获得蜀王杜宇的支持,减少那些少数部族的侵扰。 方才离开的仆人,急急火火的往这边走来,准备推门而入,不想这陈夫人,站在门前,一把将他推开,这仆人脚下不稳,一下子跌到在地,只见这仆人也不起身,只是油腔滑调的说道: “哎吆喂!陈夫人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我这细胳膊细腿的那里经得起,您这一推啊!要是我这腰闪着了,行动不便,晚上误了我家夫人的好事!你可要给我担待着!哎吆喂,疼死我了!” “去!去!去!你这没羞没臊的东西,就喜欢在这里胡言乱语,小心我割掉你的舌头,”陈夫人说着从腰间拔出匕首,上前就要割仆人的舌头。 这仆人也不躲闪,只是将自己的舌头在嘴里转着圈儿,舔着自己的嘴唇,口中小声嘟囔着什么,陈夫人一时也没有听清楚,凑到近前这一听,刚才还是雷霆万钧的母老虎,这一刻却变成了温柔可人的小花猫,凑到仆人的耳边说道: “吆!这个你都知道啊?想不想也尝尝老娘的手艺?”说话之间,一双芊芊玉手不停的抚摸着仆人的胸膛,这仆人虽是仆人身份,但是却是身在蜀王杜宇的身边,要是秦军没有进入巴蜀,经过几年历练,没准也是一方父母官,了不得的封疆大吏。 “那是最好!那是最好!不知夫人何时有空?在下随时奉陪,随时奉陪!”一脸猥琐的笑着,说话已经断断续续,说着用手来摸陈夫人的手,陈夫人一把将他推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指了指里面屋里,仆人会意赶紧收起放浪,一脸严肃的对着里面说道: “公子!饭菜已经准备妥当,何时开宴?” 里面的二人根本没有在意外面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依旧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诸多与反抗驱逐秦国人相关的事宜。这仆人一声呼喊,二人这才发现时候不早了,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报告声 ‘戌时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秋天本来天黑的就早,这时候多半接近晚上七点到九点,蜀王杜宇看了一眼外面,漆黑一片!不无感慨的说道: “想当初,这里夜夜笙歌,时时钟鼓,歌舞气象美轮美奂,自打秦国人来到这里,唉” 一声长叹,说不完的悲欢,昔日的王者,今日的阶下之囚,几千里的锦绣山河,数百万的黎民百姓,物是人非。再多的话也枉然。 “大王,不必如此,这钟鼓器乐,秦人并没有刻意的阻止,只是大王自己不愿意享用罢了,这名伶艺人不还在宫里吗?为什么不招来,解解内心的郁闷。”陈庄谄媚道。 “也对!今日丞相归来,寡人为丞相接风洗尘,怎么可以没有音乐相伴,来人,下去准备鼓乐,我为丞相接风洗尘。”蜀王杜宇在里面高声吩咐道。 “诺!”外面的仆人答应道。可是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用手不老实的触摸了一下陈夫人的身体。 陈夫人面有怒气的说道: “还不快去准备,留在这里等死啊!” 仆人一脸坏笑的跑出去准备。 这陈夫人今年三十开头的年龄,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生的本就貌美如花,再加上保养得当,自然是残留一段风韵,说不出的成熟妩媚,又兼生性轻薄,最喜爱沾花惹草。 这陈夫人尤其善能饮酒,这各国的名酒,管它清冽的燕酒,醇厚的赵酒,还是香甜的楚酒,来着不拒,酒量极大千杯不倒,纵然是魁梧善饮的壮汉,也非对手,故而巴蜀之人,多称其为‘酒娘子’。 这陈庄不知道,是天生没有这方面的需求,还是另有其他癖好,只是每日从早到晚游走在蜀王杜宇的周围,为复兴巴蜀尽心竭力,所以巴蜀朝中多有达官贵人与这陈夫人,眉来眼去,背地里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方才仆人说的就是陈夫人一个相好之人的名字。 不消多时,人来人往准备起来,片刻准备妥当只见园中,灯火通明,四处放着焚燃麝香的香炉。 园中香烟相缭绕, 花影错落舞缤纷。 处处灯火相映衬, 时时细乐声暂喧。 说不尽繁华景象, 诉不完富贵风流。 蜀王杜宇跪在案几之内,案几之上,一碗水煮牛肉,一碟麻辣泡菜,一碟酸菜鱼,一只麻辣味的烧鸡,几只猪蹄,还有一小筐油馕饼子。 陈庄的面前今日摆放的食材,除了没有水煮牛肉,添了一道素菜之外,其他全是一般无二。 陈夫人的案几之前如同陈庄。古人习惯分餐而食,不像今日我们一样好几人围坐一起,同桌就餐。 那时候一来没有椅子,桌子,二来古人也不习惯聚在一起吃饭,所以贵族之间盛行分餐而食。 每人案几之上都有一个酒爵,酒在一边的炉子上文火温热,酒水在里面不停的翻滚着,飘出阵阵酒香,这巴蜀宫廷之中陈酿,酿造工艺之复杂,制作工艺之苛刻,不亚于楚国宫廷所酿造的美酒。 再加上存储时间久远,更是有一股古朴的雅致深藏期间。旁人无事,只是这诱人的香气,早就勾起了陈夫人的馋虫,悄悄的吧嗒着嘴。 回想起这么长时间里,随着陈庄奔走各国,整日里提心吊胆,再加上一路之上‘飞羽卫’的暗杀,截杀,吃不好,睡不足。原以为到了周天子的都城,可以享受一番好酒,怎奈何这天子拮据,连菜都没有像样的几件,更不要说酒了。 今夜回到巴蜀宫廷,四处香烟缭绕,风中阵阵酒香,早就将往日里的疲劳一扫而光,这春心也是止不住的荡漾。 “爱卿此次远道归来,辛苦了!来!寡人敬你和夫人一杯。”蜀王杜宇深怕仆人之中,有被秦国收买的内奸,所以大庭广众之时,绝口不提此行的目的,意图。 这陈庄也是老于世故,混迹官场多年,这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不在众人之下,方才蜀王杜宇呵斥仆人,再加上二人藏于客厅之中密谈。关乎身家性命,自然谨慎小心。尐説φ呅蛧 “大王谬赞了!微臣为何担待的起啊!”说着手举酒爵,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陈夫人也陪着站起身来道一万福。 “爱卿不可如此,不可如此,今日你我君臣把酒言欢,不可拘泥于如此繁文缛节。赶紧坐下,赶紧坐下,我们饮酒。”蜀王杜宇说着招呼陈庄夫妇坐下。 这陈庄也不推辞,这些日子提心吊胆,总算回到了巴蜀,而且还联络上了天下第一的门派墨家,深得蜀王的赞许,密室之中,蜀王杜宇对他已经是赞不绝口,夸赞其是治世之能臣,这陈庄的心里,说不出的美啊! 方才蜀王杜宇又说是把酒言欢,不必拘礼,更使得其心中美不胜收。 不知不觉这酒也就喝的没了分寸,不多时已经有了醉意,两眼朦胧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远处传来打更人的声音,这酒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两三个时辰,蜀王杜宇也是高兴,想到不久的将来,有能够回到权利的巅峰,心中说不出的惬意,再加上这美酒香风,自己的内心突然之间有了一股难以抑制的燥热。 陈庄此时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倒是这陈夫人依旧在那里自斟自酌好不快活,只是这眼神之中,多少已经有了无限的渴望,也觉得自己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燥热,双眼迷离的看着蜀王杜宇。 这勾魂摄魄的眼神,再加上杜宇此时,内心如同揣着一只兔子,蹦来蹦去,看到这样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喉咙里像是冒烟一样的饥渴,两人相互对望,这‘酒娘子’媚态妖娆。 蜀王杜宇早就听人说起过这‘酒娘子’的风情万种,只是可恶没有机会见识,再说君臣有别,怎可乱了礼数。今天就不一样了,这酒的后劲已经上来,完全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