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七分甜》 第139章 大学篇7(番外) 月光穿透车窗,细碎而浅亮的打在女孩白皙漂亮的侧脸上,桃花眸氤氲着薄雾,好像藏着黑夜中坠落的细碎星光。 车内半晌没有声音。 慕南意懵懵的看着他,下一秒嘴一瘪眼圈一红,“宝宝不爱我吗?” 语气里的委屈快要溢出来。 沈听肆额角一跳。 “宝宝不爱我……沈安安不爱我……沈听肆不爱我……”她抽噎着小声控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接连往下坠。 热烫的泪珠砸在沈听肆手上,他手指蜷了蜷,心里像是被砸出个大窟窿,震痛感细细密密的蔓延向四肢各处。 “他爱你。”他沉着眸无比认真的说。 抽噎声顿住,似还没反应过来般,慕南意歪了歪头,“他爱我?” “他很爱你。” 点个头命都能给你那种。 慕南意忽然弯眼笑起来,“我也爱他。” 沈听肆也跟着弯唇笑起来,抬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动作轻柔地将几缕缠在一起的发丝捋顺,他半哄着问,“乖乖睡觉好不好?” “不。”慕南意对这话极其抗拒,拍开了沈听肆的手,“我要和宝宝一起睡。” 沈听肆眸色沉了沉,眼皮跳个不停,他好笑的问道,“醉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唔……” 又是半晌没有回应。 小姑娘头一歪,靠着沈听肆及时伸出的手睡着了。 沈听肆:“……” 撩完就睡,一点儿不负责。 感受到掌心触到的那片温软,沈听肆在女孩额间落下一吻,轻浅的动作里藏着排江倒海般浓烈的情愫。 沈听肆将座椅降下去后,给女孩调了个舒适的位置,拿起慕南意的手机给她舍友发了个消息,告诉她们她今晚跟父母待一起,不用担心。 他不放心把小姑娘送回宿舍,喝了那么多酒,小姑娘需要人细心照顾着。 但很快沈听肆就后悔了。 后悔没有在饭桌上把小姑娘成功劝住,现在这副小醉鬼模样真的只能让他气的磨牙。 “……你,就是我的小星星,挂,在那天上放光明……” “想和你游四方赏晴雨的风光” “想和你铺纸笔写余生的篇章” “……” 甜软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一点没有平日里张扬的样子,声音娇俏的不像话。 每一声都是对着他唱的,每一个调都像钩子,轻松勾起他的欲望。 沈听肆身上挂着个人型情歌播放器,黑着脸走出电梯,一手搂着轻快哼唱的小姑娘,一手用指纹打开了公寓。 “乖乖待着别动。”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姑娘放在主卧松软的大床上。 慕南意鼻尖轻动,寻着细密的青柠味抱起被子蹭了蹭,然后满足的将头埋进被子里。 “祖宗,别闷着。”沈听肆无奈的将小姑娘盖在脸上的被子掀开几许。 “不许动我宝宝!”慕南意凶巴巴的抢过被子,幼崽护食般将被子全都抱在怀里。 “沈安安,你好香。”小姑娘又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沈听肆:“?” 那是他的被子,被子上是他的味道。 沈听肆气笑了。 这算什么,女朋友和被子出轨? 沈听肆将被子扒拉开几许,下一秒又被小姑娘用力扒拉回去,醉鬼力气大的不像话。 真是祖宗。 沈听肆放弃了,轻嗤一声转身去卫生间。 这栋公寓是他早就买好的,但军训期间两边跑费时费力,慕南意每天训练完几乎都是挂他身上去觅食的。 物理一班虽然是苏北宁带,管理上十分松弛,但小姑娘表面再怎么张扬,内里也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风吹日晒半个月肯定还是遭不住。 每天吃完饭他就把她送回宿舍休息了。今天倒还是第一次带她来公寓。 公寓全是偏暖色调的设计,洗脸池处的大镜子是小猫形状,打开灯,镜子周围的一圈小灯也会亮起,暖黄色灯很柔,不刺眼。 镜子里的男生正在摆弄瓶瓶罐罐,最后还从架子上取下个粉色毛巾,用温水润湿后,将准备好的东西都拿进了卧室。 “不许亲我!” 卸妆巾刚碰上脸颊,就被小姑娘一掌拍开,整个人都利落的缩进被子里。 好的很。 沈听肆挑眉啧了声,在慕南意耳边似笑非笑地问,“不让沈安安亲吗?” 闷在被子里的一团扭了扭,半晌终于露出个脑袋,茫然的看他一会,又忽然笑起来。 “沈安安可以亲,怎么亲都行,亲多久都行。”小姑娘说着话时笑的酒窝浅浅,眉眼眉梢全是欢喜,末了她还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压低声音的补了句,“只有沈安安可以哦。” 最后一句无异于在说“沈听肆对她怎么犯浑都行,她会开心,因为是他”。 心脏跟开了加速键似的又快又急,沈听肆敢确定再这么下去很难保证自己不触碰红线。 床上是他最爱的人,正一个劲儿对他撒娇说着情话,还满心欢喜的,每说一句眉眼都会弯起来。 要死了。 “乖乖,你想不想和沈安安一起睡觉?”他揉着她的头轻声问,若慕南意此时是清醒的,一定会被男生沙哑的声音吓一跳。 小姑娘想都没想毫不犹豫道,“想!” 沈听肆捏了捏小姑娘的脸,继续哄,“那就乖乖洗漱好不好?” 慕南意松开被子坐起了身,“好哦。” 接下来的一切出奇的顺利,沈听肆帮小姑娘卸完妆洗完脸后,就靠在一旁盯着她刷牙。 “我刷完啦!”慕南意放下牙刷杯,扭头对一旁懒懒靠在瓷壁上的男生露齿一笑。 小姑娘此时穿着白色睡裙,乖巧的像只软萌好欺的兔子。 她的衣物沈听肆早就准备好了,专门装了个衣帽间给小姑娘放衣服。 沈听肆耸着眼皮,看着女孩唇瓣上的水珠沿着嘴角滑落,湿漉漉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他,满眼信任毫无防备。 “还知道我是谁吗?”沈听肆漆黑的微低下身子,双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将小姑娘圈在臂弯中。 慕南意的后脊抵在洗漱台冰凉的楞壁上,有些硌有些凉,她伸手环住男生的脖颈,往胸膛前凑了凑,“你是宝宝呀。” 腰间蓦然一紧,有力的手臂勒住纤软的腰肢,双脚腾空视野拔高,慕南意被抱到了大理石台面上。 “乖乖,张嘴。”沈听肆低头轻碰她的唇,右手握了握掌间柔软的腰。 太他妈细了。 躁意翻涌,手上力道忍不住加大,恨不得嵌进去,他听到女孩一声不满的嘤咛。 手上的力道蓦然松懈。 慕南意半睁开眼望向近在咫尺的黑眸,张嘴咬了下唇边的冰凉。 沈听肆啧了声,用力贴上去。 青柠味裹挟着芒果牙膏的味道在唇齿间肆意交缠,他追着她的舌舔舐。 急促且厚重的呼吸尽数打在她鼻尖,慕南意感觉有些热,想要远离,却被一只贴上来的手摁住了脑袋。 温热的掌贴在颊边,捧起她的脸不让她后退。 她的唇被从上吻到下,最后牙齿被诱哄般一点点撬开,舌被勾缠上,热烫的呼吸更加厚重的喷洒在她鼻尖。 他松开了禁锢在她腰间的手,环住她的大腿,将她从大理石台面上托起来。 慕南意下意识用腿环住了男生的腰,他抱着她朝卧房走,亲吻没停,从唇偏移至脸,顺着修长优美的细颈向下。 脖间微痒,慕南意蜷了蜷脚趾,拖鞋挂在脚趾尖摇摇欲坠。 锁骨轻痛,慕南意环在腰间的腿紧了紧。 “啪——” 拖鞋掉落在地上。 沈听肆掀起眼皮,眉眼间染满欲色,黑眸深似无底的海,黑雾缭绕间蛊惑而危险。 慕南意忽然低头在那双眸上落下一吻。 带着青柠与芒果交融的淡香,轻轻的、珍重的,吻在他眼睫间。 “你的眼睛好漂亮。”小姑娘弯眸笑着,手指轻柔的在他眼角摩挲。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话。 第一次是在初识,而现在,他们已经在一起了,甚至有过很多亲密行为。 沈听肆敛眸笑了下,将小姑娘放在床上。 “你要睡我了吗?” 还没来及扒拉下小姑娘紧紧环在他脖颈上的手,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差点把他弄死。 “慕岁岁,睡觉。”他忍着躁意说。 慕南意被那带着躁的声音听的一懵,茫然的看向男生,下一秒眼眶湿润起来,“呜呜呜你凶我干嘛!” 委屈巴巴,泣不成声。 沈听肆眼皮欢快的跳起来。 “没凶你,该睡觉了,听话好不好?”他软下语气低哄,将女孩蹭歪的肩带扶正。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忍的气血上涌好像快要死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小姑娘的呜咽,沈听肆帮慕南意盖上被子后起身就想去卫生间。 “……求你不走。”小姑娘感受到他似要远离,扯着他的小指不愿松手,“呜呜呜不许走!” 沈听肆:“……” 在做禽兽与憋死自己之间应该选什么? “乖乖,我去洗澡,很快就回来好不好?”沈听肆轻声说着,捏了捏慕南意温软的指尖。 慕南意摇头,“不好,不许走。” 说完还起身霸道的挂在了沈听肆的身上。 八爪鱼似的,贴的紧紧的。 沈听肆用手托着她,怕小姑娘摔着,他坐回了床边,又开始跟小姑娘打商量,“说吧,怎么样才让我去洗澡。” 慕南意蹙了蹙了眉,“你很想洗澡吗?” 沈听肆沉默一瞬,点头。 也不是非洗不可。 但有些事总不能在这干吧,就算她现在是个醉鬼。 小姑娘似乎看出了他对洗澡的执着,凝眉思索好一会,终于开了金口,“好吧,你去。” 沈听肆松了口气,准备将小姑娘塞回被子里。 “我在卫生间外等着。” 沈听肆掀被子的手一抖:“……” 最终澡还是没洗成。 小姑娘困的很,他要洗澡她又非要在卫生间门口守着,倒地上睡着了他都不知道,因此沈听肆只得放弃洗澡被小姑娘拉回床上当人形抱枕。 醉鬼睡着了也不老实,手脚总是乱动,每每蹭过禁区,沈听肆都有一种想把慕南意叫醒的冲动。 “沈安安……”小姑娘的腿又缠了上来,压在他腿上,两腿交叠,热乎乎的小脸也贴上了他的脸,“……沈安安?” 黑暗中,沈听肆的视线落在睡颜恬静的女孩身上,睫毛颤了颤,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 “嗯,我在。”他极轻的回她。 只要她需要,他会一直在。 “我会珍重你的。”慕南意说着,将脑袋埋进了男生的肩颈。 沈听肆愣了下,半晌,他抬手帮怀里的人掖了掖被角。 她说会珍重他。 夜色渐深,窗外蝉鸣不止,一声压过一声,像是要冲破黑暗般,扯着嗓子肆意鸣叫。 这个晚上,心与窗外生生不息的蝉鸣一起,用剧烈的声响诉说着最大的欢喜。 第140章 大学篇8(番外) 晨光熹微,朝露挂在阳台的几盆绿植上摇摇欲坠,空气中有洋甘菊的浅香,与淡雅的青柠味混在一起,格外好闻。 阳台轻纱飞扬,光影斑驳在地板上,慕南意睁眼愣了一会,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沈听肆的公寓后,她掀开被子去洗漱。 浴室里响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沈听肆在洗澡。慕南意刷完牙,水声还不见停。 她又缩回了被窝里,望着天花板出神。 记忆停留在她与家人告别,后面的异常模糊,影影绰绰只能回想起一声又一声的“乖乖”。 沈听肆好像没这样叫过她,慕南意感觉有点新奇。沈听肆的嗓音本就好听,喊乖乖时简直酥爆了。 “醒了?” 慵懒的声音响起,还带了些许倦怠。 对,就是这种声音。 慕南意扭头,上下打量了眼,眉梢轻挑兴奋的吹了个流氓哨。 匪里匪气的。 “跟谁学的?”沈听肆黑了脸,几步走到床前,将被窝里的小姑娘捞进怀里。 手刚碰到小姑娘,就被一道拉力拽着往前倒去。天旋地转间,他将小姑娘压在了身下。 沈听肆刚洗完澡,只着了一身浴袍,被小姑娘这么突然一拽,腰间系带已经松散。 “哥哥怎么这般急?”慕南意轻笑着,大喇喇欣赏着浴袍半露下隐约可见的风光,放光的眼神肆无忌惮。 鼻尖是沐浴露的清香,像青柠。 她很喜欢这个味,于是换了和沈听肆同款的沐浴露。可到了她身上,她又觉得索然无味。 多次尝试无果后,她得出个结论。 不是好闻才喜欢,是因为喜欢才觉得好闻。 这个喜欢嘛,当然是指人。 后来她就挑剔起来了,沈听肆每次给她备的外套,如果是她自己的,就不穿。 又犟又拧,某人还拿她没办法。 “你再挑火?”沈听肆反手扣住了在他胸膛前来回摩挲的手,居高临下睨着身下人。 黑色发丝凌乱散在白色的枕头上,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唇瓣红润,睡裙歪斜,露出的肌肤在细碎晨光的照耀下白的发光。 “那哥哥不急吗?” 红唇微动,眼波流转,每一个调都是刻意掐出来的,慕南意抬起脚蹭了下他的腰。 “想死?”沈听肆眸色变得深沉。 那是禁区,他很少让她碰,每次都要缠着他好久,出其不意才能碰一下。 慕南意偏偏就喜欢燎火,她喜欢看他那双漠然的眸因为她而染上欲色。 “想亲。”慕南意盯着他的唇直言不讳。 张扬的人在情欲这件事上同样张扬。 慕南意也就暑假初次接触这些时小小害羞了一下,可那会沈听肆比她混多了,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腻歪在一起缠着她做混账事。 “不许乱摸。”沈听肆警告的看她一眼,低头在她嘴角轻咬了下。 现在她放开了,他反倒怂了。 慕南意搂着沈听肆的脖子一个劲儿点头。 手长她手上,他说的算个屁。 沈听肆看着身下直白又坦荡的小姑娘,嘴角轻扯,压下身子蹭她的鼻尖,“到底是谁急?” 是谁不要命的勾他? 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见长。 “亲亲。”慕南意不理他,直接仰起脸索吻。 温软凑上来,带着芒果牙膏清甜的香气,她沿着他的唇线一点一点啃咬。 动作很轻,像小猫舔舐般,软舌时不时划过薄唇,顶撞他的唇峰,却不深入,每次蜻蜓点水般碰一下,很快又退开。 温软离开的瞬间湿热与空气相撞,两人的唇瓣都染上冰凉,下一次碰触又变得滚烫。 下腹被蹭了一下,浴袍的束带松散开来,沈听肆倏然睁开眸,他神色晦暗地压下慕南意的腿。 托着慕南意背后的手收紧,单手握住她的腰,手臂微微用力,姿势翻转。 慕南意不敢蹭了,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搂着男生脖子的手蓦然收紧,整个人都紧紧贴着身下的人。 “怎么不亲了?”沈听肆往后懒懒一靠,单手扶着慕南意的腰,漫不经心问她。 “你吓到我了!”慕南意跨坐在男生腿上,视野比他高出些许,居高临下睨着他时莫名多了几分气势。 可沈听肆听着像嗔怒。 蛮横不讲理,可爱的紧。 “那我错了。”沈听肆抚在女孩腰间的手蜷了蜷,他低笑,“给个机会赎罪。” 话罢低头吻在她的肩颈上,沿着锁骨一路往下,连吻带舔,湿热蔓延,被薄唇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灼伤般,飞速变得滚烫。 腰间的手愈收愈紧,仿佛要把她揉碎嵌进身体里,薄薄的衣料根本挡不住掌心灼热的温度。 明明没有接吻,可慕南意感觉有些缺氧,身子浮浮沉沉,好像飘在云端,她环着男生的双臂几次差点滑落。 “乖乖,可以吗?”他的唇停在锁骨下方,滚烫的热气喷洒在那片肌肤上,他呼吸急促的问她。 “嗯…”慕南意被亲的浑身都开始犯软,脑子根本无暇思考。 沈听肆低笑了声,将女孩歪斜的睡衣肩带扯下,他的视线落在露出半截的小衣服上,藏在那下面的弧度十分漂亮。 慕南意又高又瘦,却很有料。 沈听肆低头吻上去,湿热喷洒在胸间,慕南意不自觉攀住了男生的头,手指插入碎发,随着吻渐密,手指上的力道跟着收紧。 裙摆被掀开,温热的大掌擦过背脊,最后落在排扣上,挑逗般缓慢的摩挲。 慕南意半睁开眸低头瞅了眼,嘴角一抽。 半露不露的你还不如全扯了呢。 “你磨叽什么!” 应允声落下的瞬间,束缚蓦地一松,他贴上来,吻过她的唇,酥麻感一路向下,慕南意仰起了漂亮的天鹅颈。 插在男生发间的手指鼓起了经络,她背脊不自觉挺起,想要远离却被腰间的手死死扣住,她半眯着眸仰头低喘,头顶白色的吊灯在视线里影影绰绰。 “乖乖,你起反应了。”沈听肆低哑的笑。 她自己不知道吗?要你说!? 这话让慕南意雾气弥漫的眸澄净了一瞬,她低下头堵住了男生的唇,狠狠咬了口。 “沈听肆!你是狗吗!?”她在他耳边警告,“那里不许!” 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像欲拒还迎。 “嗯。”沈听肆笑了下,亲了亲她的唇,态度非常好的应着。 旋即右边的睡衣肩带也被扯下,炙热的吻落下,慕南意浑身一绷,细密的触感拽着她不断沉沦。 “你……沈听肆!”小姑娘恼了,喘着气用力推他。 沈听肆握在慕南意腰间的手松了松,笑的一脸无辜,“乖乖,我没碰那。” 慕南意:“……” 滚,看不起钻空子的行为。 好在某人还算有点良知,没有再闹她,亲了亲她的唇后,帮她把散下的睡裙穿好。 “走了,吃早饭。”沈听肆的视线在女孩的半露的饱满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一旁的小衣服上。 他挑眉,看了眼她。 那意思像是在问这个需不需他帮忙穿。 慕南意面红耳赤。 “你滚出去!!” “行。”沈听肆直接起身走了出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门被关上的瞬间,慕南意还有些不可置信。 他怎么有点像爽完就走的渣男?? 慕南意愤恨的穿好衣服,起身想要去批判某人的爽完不负责的渣男行为,腿刚直起,软了下去。 慕南意:“……” “沈!听!肆!你给我滚进来!!” 门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开了。 慕南意看到某人正懒懒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看着她。 “哈。”她气笑了。 这是早就料到了。 “起不来了?这点出息?”沈听肆挑眉笑着,连着两个问句都是如此的不怕死。 慕南意闭嘴了。 手撑着床就要下来,可又实在软的厉害,趔趄的那下身体蓦地腾空。 “有本事你别抱呀。”慕南意搂着某人的脖子,扯唇哂笑。 沈听肆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往外走,低头咬了咬她的耳尖,声线含笑,“乖乖,我没本事。” 慕南意唇边的笑还没绽开,就因为沈听肆在耳边的几句低语尽数皲裂。 “……乖乖,我有本事让你腿软。” “滚!!” 军训完第一个周末就这么被荒废掉。 周一返校时,慕南意一脸困倦的上了人生中第一堂大学早八。 “小意,周末跟爸妈去哪儿玩了,怎么这么困啊?”于小敏用手及时抵住了慕南意垂下去的脑袋。 跟爸妈出去玩……? 慕南意回想起几乎焊死在公寓的这两天。 沉默吧,沉默是现在的康桥。 “奥对,校园论坛你看了吗?我靠苏教官原来是你哥哥啊,看到你们一家聚餐的照片了,一家人都是高颜值!!”周楠见慕南意醒了,兴奋的戳了戳她。 “你怎么知道的?”慕南意眼皮一跳。 “苏教官发的帖,你不知道吗,我给你看!”于小敏点了点手机,推到慕南意跟前。 慕南意看了眼帖子的内容和附带的照片,嘴角一抽。 第141章 大学篇9(番外) 上次骂她军训三天勾搭上教官,水性杨花配不上沈听肆的热帖好不容易下去,这次一则标题为“震惊,新任校花的真面目竟是……”的热帖又被顶上论坛热搜。 文章写的很有水平,全文一千字八百字都在控诉她和沈听肆军训期间不顾单身狗死活的腻歪行为,语气悲壮,如歌如泣。 下面的回帖则更为激愤。 【666神花露水:懂了,这两个人适合塞蚊子窝,让他们体验一下距离才能产生美。】 【狗都不上早八:哈哈哈楼上我怀疑你是来给六神打广告的。】 【离婚带俩娃:军训休息时间就二十分钟,你俩也能腻歪,一个埋南极一个埋北极得了。阴暗爬行jpg.】 【差点长成美女:慕慕你太美了呜呜呜,你俩咋恁甜啊,给我锁死!!】 【……】 文末还艾特了另一张帖子。 【苏:妹妹军训结束,庆功宴。图/】 图是周五晚上吃饭时的照片。 【岁岁安安:?】 【岁岁安安:哥,我太帅不能看?】 【去拿我的意大利炮:马赛克全糊的那是肆哥啊,我靠哈哈哈哈!!】 【只喝上海少妇:说实话,就算有马赛克,我也被肆爷帅了一脸呜呜呜!!】 【刚出院:这是被大舅子嫌弃了?大舅子你看我行不,我也就是没姓沈的高富帅,外加欠了一屁股外债。好在人格健全生活独立,能吃能睡能蹦迪,一定可以照顾好妹妹的!】 【岁岁安安:刚出院就想死?】 这层楼下面一片哈哈哈。 【北大洪世贤:好好好,跟女朋友一起上北大,感情稳定甚至见了家长,大一学弟都这么牛的吗?】 【纯种牛马:前几天不是还骂的厉害吗,现在真相大白了,教官是她哥,男朋友见过家长,简直人生小圆满。我查了下,听说这两人还都是省前五十,家里也硬,别再黑啦,人家妥妥的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岁岁安安:你挺有眼光。】 【……】 周楠划着评论,边看边啧啧,“你家沈大少爷简直就是乱杀啊!” 慕南意看过一条条评论,此时只想反驳某位大师说的话。 谁说人生没观众,这特么简直处处是观众。 在之后的几天,慕南意和沈听肆的照片不断被扒出,有在图书馆看书的,有在操场上牵着手走路,还有一起上公选课的。 论坛逐渐涌起了肆意CP的队伍,慕南意觉得这群人毕业完全可以去做狗崽。 四年大学四年工作经验。 连她高中的古早照片都翻出来了,高一音乐会领奖时她和沈听肆的合照也被扒了出来。 慕南意合理怀疑林知笑暗戳戳混在论坛里。 “你别狗我这了,陈念刚发消息说,江辞抓着谢卓打了一早上篮球,气一点没消,脸还黑着。”慕南意无语的看了眼躺在她床上当死尸的林知笑。 “让谢卓再挺挺,不能见死不救吧呜呜呜,我现在往他跟前凑,那不就是送人头。”林知笑把头闷进被子里,欲哭无泪。 “得,你狗着吧,我复习去了。”慕南意拍了拍林知笑闷在被子里的狗头,以示同情。 大一的课程还算轻松,周一至周五慕南意基本都是泡在图书馆里。沈听肆如果没有课,就会来图书馆陪她。 “联系一下这几个关键词,再看一遍题目。”沈听肆停了笔,将草稿纸推到慕南意面前。 慕南意正望着沈听肆的低垂的眼睫出神,草稿纸被推回来,她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熟练的再次读题。 这种操作她早习惯了。 沈听肆从来不会在她第一遍问题时就告诉她怎么做,不过这种独立思考的方式也确实对她的理性思维的构建起了很大帮助。 慕南意根据沈听肆圈出的几个关键词又思考了一会,翻阅几个知识点后她豁然开朗。 “你确定下午不用出差?”慕南意写完最后一道题后伸了伸腰,歪倒在身旁人的肩膀上。 沈听肆敲下最后几个字,合上了电脑,单手环过小姑娘的腰肢,拿起桌上的马克杯递到她嘴边,“不用,我手下不养闲人,事事都要我上的话他们还不如趁早滚蛋。” 刚被迫跟江辞打完球又急匆匆去机场赶航班的谢卓在计程车上打了个喷嚏。 沈听肆的小公司在暑假那会就逐渐稳定,此时已经完全步入正轨。 慕南意感觉沈听肆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决定下午带男朋友去逛街看电影。 临近学期末时,慕南意总算领略到了大学期末周的魅力。平时她虽然没少学,但学的都是专业课。 思政一类需要闭卷考试的公选课,对于高中就不太喜欢文科的人来说,期末前能提前五天复习已经是对它们最大的敬意。 一个晚上创造三门神话真的不是骗人。 “呜呜呜分手了!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啊,明天的大物怎么办!!”于小敏抱着课本坐在桌前哭的泣不成声。 慕南意扯出纸巾给于小敏擦了擦眼泪,“他把你渣了,你要是考不过他,是不是很丢人?” 于小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骂出声,“操,老娘能考不过他!!?” 自此于小敏开始了没日没夜堪称决战高考的期末复习。 周楠见了连连摇头,竖起大拇指称慕南意为真正的情感大师,不仅将沈大少爷调教的很好,看渣男还一看一个准。 慕南意为此还跟沈听肆讨论了一下,他们俩为什么能只拌嘴不吵架。 沈大少爷对此的回答是,“还能为什么,咱俩天生一对呗。” 慕南意懂了,不吵架的原因是沈大少爷脸皮够厚。 沈听肆的表白在大三第一个学期。 那天也是慕南意的二十一岁生日。 生日前两天,李子恒吆喝几个同在京城的老同学去爬老君山看日出。 慕南意当时正在和师姐一起忙一个小课题,希望能在走之前赶完。因此收拾行李和订票订酒店的重任全落在了沈听肆身上。 一行一共九个人,为了照顾万年单身狗苏闻,沈听肆给他定的是总统套房。 大家都在同一层,苏闻的房间位于走廊直对着的尽头,这样一看两侧的房间就跟陪衬似的,苏闻则像个国王。 “一个妃子都没有的国王??”李子恒指了指奢华的总统套房,又看了看孤身一人的苏闻。 陈雨瑶憋着笑踹了李子恒一脚。 慕南意没忍住躲沈听肆怀里笑出了声。 “念念,憋着难受,你笑出来,放心我帮你拦着苏闻。”谢卓将陈念捞到了自己身后。 “什么国王?没妃子的国王?西哈莫尼吗?我跟你们说他超帅的,这种男人又帅又专情……” 林知笑后一步上楼,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辞一个眼神给硬控了回去。 走廊一片沉默。 苏闻:“……” 第142章 大学篇10(番外) 暮色将至,窗外橙色的余晖透过走廊尽头硕大的落地窗倾泻到地面上,金灿灿的流光交织着跳跃翻飞。 沁凉的风淌过纱窗,带着山野雨露的气息,拂面而过时带走一身的闷热与倦意。 苏闻除外。 “够了,你们是出来玩的还是专门来秀恩爱的?”苏闻面无表情地将行李箱踹进总统套房的大门。 说实话,那样子有点像闹脾气的小孩。 “时间在他身上冻结了吗?凭什么这根大二老油条长得比我们都嫩!”林知笑嘴里叼着棒棒糖,口齿不清的喃喃自语。 江辞瞥了眼那根大二老油条,一把抽出了林知笑口中的棒棒糖。 林知笑怒:“你干嘛!!” 慕南意闻言也仔细打量了眼苏闻。 高中时大家穿着校服每天都一个样,况且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的高中生标配,眼睛下面挂俩黑沟是常事,因此很难发现隐藏的帅哥。 不过苏闻明显是个潜力股,现在发型一换校服一脱,单眼皮碎盖头,皮肤白净个子高挑,温暖型帅,一点不像个混迹大学两年的老油条。 “确实嫩,啧,大学牲居然没有黑眼圈。”慕南意双手抱怀靠着沈听肆,点头赞同林知笑的评价。 “嫩?谁?他?”沈听肆压下身问,漫不经心将胳膊环在慕南意肩头。 慕南意点头,“嗯哼。” 沈听肆扯了下唇,没说话。 “哥们当然不能是来秀恩爱的啊,好歹三年同学,咱这情比金坚的,哪儿能不照顾着我们闻哥啊?”李子恒微嘴笑着勾上苏闻的肩膀,字字句句说的情真意切。 苏闻瞅他一眼,“真?” 李子恒笑出声,“假。” 苏闻:“……” “行了,都滚去休息,半小时后下楼。”沈听肆撩起眼皮瞟了眼笑开花的李子恒和反手准备锁喉的苏闻,眉梢轻挑,语气平淡道,“苏闻,小孩儿别早恋。” 说完牵着慕南意进了房间。 苏闻:“……” 剩下几人笑成一片。 “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妈的小孩别早恋!” 李子恒张嘴笑的像个大傻。 林知笑刚夸完苏闻长得嫩,转耳就听完沈听肆的反向阴阳,此时又气又乐,“靠,小心眼和嘴毒果然还得看肆爷。” “笑笑,你回头。”陈念小声说着。 “啥?回头有啥?你别吓我,你那表情像是我背后有什么脏东西……”林知笑小心翼翼的回头瞟,然后对上了脏东西阴恻恻的视线。 “脏东西?”江辞扯唇笑着。 林知笑:“……” 得,兄弟俩一路货色,心眼嘎嘎小。 林知笑最后被江辞温柔的拽进了房间,陈念担心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谢卓将陈念的动作收入眼底,抬手捏了捏陈念的侧脸,好笑道,“放心吧,她在江辞跟前出事的概率比苏闻今天晚上找到女朋友还小。” 好在谢卓是专门等苏闻进房关门后才说的这话,否则今晚的爬山活动,九人行势必要变成八人行了。 等慕南意换上冲锋衣下楼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天边最后一抹橘黄的斜阳没入山头,酒店庭院亮起了小灯。 “小意,你嘴好红,身体不舒服吗?”陈念凑近慕南意仔细看了看。 慕南意扯了下唇,有点刺痛,“没事,被蚊子叮了有些肿。” “哈,这蚊子得多大啊?”陈雨瑶从慕南意的表情上察觉出不同,意有所指瞥了眼沈听肆,“哎哟,那可得小心点,一会儿做索道小意跟着我吧,我不招蚊子。” 沈听肆掀起眼皮瞟了眼慕南意,后者赏他了个漂亮的白眼。 李子恒眼巴巴看向陈雨瑶,“啊,那我咋办,瑶瑶,我也怕蚊子。” 陈雨瑶斜了眼身材魁梧的李子恒,“我觉得应该是蚊子比较怕你。” “怕被你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把蚊喙给顶歪。”谢卓说着嗤笑一声。 “靠,小卓子,你变了呜呜呜!!”李子恒哭嚎着朝谢卓扑过去,“肆哥,你给我评评理!我这帅脸怎么能和城墙比!!?” 沈听肆将视线从被陈雨瑶半抱着的慕南意身上收回,扯唇笑了下,耸下眼皮神色稍恹,“三级头都比不过你。” 确实没和城墙比。 但神特么的三级头。 几人的笑声一时盖过了蝉鸣。 李子恒唇瓣嗫嚅低声啜泣,抬手颤巍巍抚上胸口,独自抚慰受伤的心灵。 “你也有今天。”苏闻得偿所愿补刀,在一旁笑的狰狞。 去一级索道的路上,笑闹声就没停过,这大概就是熟人局的好处吧,十句里面九句都是废话。 “我上次来老君山,睡过头了,没看到日出,呜呜呜为什么早上一点儿也起不来啊!” 李子恒刚细致的描述完上次和舍友一起来老君山的经历,话题不知道怎么又转到了明天看日出上。 苏闻一本正经回他,“首先,当你早上起不来时,那说明你想睡觉。其次,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明天能不能起来,还得看具体情况。” 谢卓对着苏闻摇头,一脸不赞同,“你要这么说的话,这话可就不能这么说。别问我到底应该怎么说,我觉得反正就是那样说。” 李子恒拖着调子长昂一声,“听了你们的分析,我决定再分析分析。” 从头听到尾的其余人:“……” 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神经病啊你们!”陈雨瑶没忍住笑骂。 坐索道上山时,苏闻还在思考应该跟哪两对儿不做人的情侣,结果刚到地方,沈听肆就把男生都赶上一个缆车。 缆车最多坐八人,男生和女生分开各坐一个。 “啧啧啧,你家那位考虑的真周全。”林知笑说着,对坐在后面缆车上的江辞挥了挥手。 慕南意对此受之无愧。 沈听肆虽然恋爱脑,但对身边的朋友一直很照顾。 军训那会就听好些男生说,沈听肆看起来不好相处,但其实人很好,你找他帮忙,能帮的一定不会拒绝。 这大概也是两人只拌嘴不吵架的原因之一,沈听肆的恋爱脑是限定版。 他们俩独处时是最佳限定时间,其余场合他不会明着恋爱脑,只会在她有需要时给予偏爱。 他尊重她的想法,她的生活方式,以及处理问题的方法,也不会阻碍她的社交。 这样的相处模式很松弛,很舒服。 两人偶尔因为一些事拌嘴也全成了谈恋爱时的生活情趣。 慕南意也看了眼后面,正好对上沈听肆的视线,他对着她指了指,又指了下口袋。 慕南意在冲锋衣的口袋里一摸,掏出了一副崭新的扑克牌。 这人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我靠,小意你怕不是天才吧!刚好这一段没什么风景,咱们可以打牌!”陈雨瑶看见扑克牌眼眸一亮。 “行啊,来斗地主。”慕南意笑着将牌递给陈雨瑶,扭头瞥了眼后面,男生也正看着她。 下颌隐没在黑色冲锋衣的衣领里,吊梢眼低耸着,一眨不眨看着她,神色有些恹。 看起来莫名可怜。 突然就很想过去陪陪他。 慕南意对着小可怜弯唇笑了笑。 沈听肆读懂她的口型后,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垂眸敛去神色。 她说“我好想你”。 突然想把苏闻扔下去。 察觉到气压骤降的苏闻:? 第143章 大学篇11(番外) 好在一级索道不长,八分钟左右便到达了登山点。缆车停下的一瞬间,林知笑扔出手中的王炸,成功打倒了地主陈雨瑶。 “我不服!凭什么两局我都是地主!?”陈雨瑶佯装愤怒地拍桌。 林知笑见陈雨瑶一副要拿她开刀的样子,嬉皮笑脸着跑下缆车,“哈哈哈,两局连输,还清华的呢!” 陈雨瑶:“……”你北大的就了不起呗。 一群少年笑闹着从缆车上下来,有个白毛少年正巧听到林知笑那句,无意识的瞥了眼,目光一滞。 林知笑今天的穿搭又潮又酷,上着黑色修身外套,下搭灰色涤纶工装裤。胸口的衣领处还挂着副黑色墨镜。焦糖红棕的发色非常显白。 白毛少年被身旁的两个男生推了下,离林知笑仅剩五步的距离。少年回头瞪了眼同伴,再转回头时,一下就对上了林知笑的视线。 愣了下,脑中闪过无数个搭讪的方式,嘴却比脑子快一步先接上了刚才的话题。 “学姐这心态好,清华怎么了,学习虽然不是我们的主场,但娱乐绝对是我们的统治区!清华也不一定玩的过我们!!” 慕南意一下缆车就直奔沈听肆去了,此时正懒懒靠着沈听肆,双手抱怀看戏。 “不好意思啊,你学姐北大的。” 不等林知笑回答,带着几分危险的声音先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白毛少年抬头,将视线移向林知笑身后,来人的外貌和气场让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同样紧张起来的还有林知笑。 后脑勺处有明晃晃的杀气! 林知笑身子一缩就想往旁边躲,刚抬脚肩膀就被摁住。 力道不大,但她动不了。 “学习不行,娱乐是你们的统治区?”借着缆车周围冷白的灯光,江辞睨着白毛少年。 “没没,没有不行,全行,你们是学习区和娱乐区的双霸。”白毛少年特意强调了“你们”这个词。 刚刚没细看,他现在才发现林知笑和身后男生穿的是情侣色穿搭,款式一点不一样,不像旁边穿着冲锋衣的那对,一看就是情侣。 白毛少年此时不仅后悔刚刚多看的那眼,还对同伴好心办坏事的行为深恶痛绝。 等一行人离开后,白毛少年的同伴七嘴八舌围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微信要上没?” “滚,要个屁,你上清华了还是上北大了哪来的底气这么八卦?”白毛少年嫌弃的拨开同伴,兀自朝石阶走去。 “什么玩意?他说啥?清华?北大?” “很耳熟但是好陌生的词。” “你在废什么话。” “从小听到大,难道不耳熟?上又上不了,难道不陌生?” “靠,好有道理,你就是古希腊掌控脑子的神吧!?” “你什么语气,怎么好像在阴阳我!!” “……” 爬山的乐趣大概只有站在山下幻想自己登上山顶时的自豪,脚迈上第一节石阶时,这种虚幻的乐趣就被打碎了。 “好累,江辞,你那腿能不能借我使使。”林知笑叉着腰不愿再往前走。 谢卓牵着陈念,闻言侧头问女生,“念念,我背你好不好?” 话音刚落,陈念身旁经过几个举着手机录像的大爷大妈,脸忽的涨红,陈念飞快上了几阶台阶,“不好。” “这叫借?”江辞黑着脸。 林知笑满足的晃了晃腿,“昂,你这长腿不能的优势不能浪费不是?” 背着某人的江辞:“……”不浪费不等于把他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体委瞅了眼林知笑,转头就舔着脸问陈雨瑶能不能背他。 陈雨瑶:“滚呐!!” 然后体委又去缠苏闻。 走了约摸一个小时,沈听肆松开了牵着慕南意的手,侧头问女孩, “祖宗,背你?” “不要。”这是她第三次拒绝。 沈听肆挑眉,有些讶异。 每年春天,两人都会如约去爬飞来峰,小姑娘每次都是走一会儿就要背,张扬劲儿用到娇气上,完美诠释了张扬跋扈这个词。 今天倒是反常了。 “我不累,倒是你。”慕南意说着歪头眨了眨眼,眸中似笑非笑,“你是不是不行了?要不要我背你?” 沈听肆见小姑娘丝毫没有要背的意思,也不强求,重新牵起慕南意的手,漫不经心回她, “我行不行,两个小时前,你不知道?” 某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划过。 慕南意剜了一眼身旁的人,在男生的白色板鞋上狠狠踩了一脚,皮笑肉不笑道:“你行,你耍嘴皮子最行。” “过奖。”沈听肆懒懒回着,对于板鞋脏了一块这事丝毫没有反应。 慕南意瞪他。 过奖你个头,我说的是那个耍嘴皮子吗? “说不过我就叫声哥哥服个软。”沈听肆不紧不慢补了句。 说不过?此耍嘴皮子非彼耍嘴皮子? 慕南意不信,她怎么可能比他污浊。 “怎么?想什么呢?” 手被人挠了下,痒痒的,慕南意下意识松了松手,下一秒每个指缝都被修长温热的手掌强势侵入。 “哦。”沈听肆往小姑娘身边靠了靠,压低身子贴近慕南意耳边,“我吻技确实不错,原来岁岁妹妹说的耍嘴皮子是这个意思啊。” 尾音被拉长,带着几分玩味。 热气洒在耳边,与山间的冷空气碰撞,耳边那片肌肤一时就跟火灼了般滚烫。 “沈听肆!!”慕南意扬手就要捶人。 她敢确定沈听肆一开始就是装的。 这都在一起多久了,这人怎么还能随时犯欠!! 一路打打闹闹,偶尔拌个嘴,剩下一个小时的山路竟也不觉得漫长了。 迈上最后一节台阶时,山顶已经站满了人。有喘着粗气的直接随地大小坐,还有直接躺地上开睡的。 沈听肆找到租帐篷的地方后,叫慕南意带着三个女生去挑帐篷。 整体短暂休整后,一行人围坐在帐篷外看星星。 慕南意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沈听肆靠在树旁,一手虚环着女孩的腰,防止她滑落。 “我靠,好丑的青蛙!”慕南意指着刚从石阶上跳过的一只体态臃肿的绿色生物。 沈听肆撩起眼皮瞟了眼,沉默两秒。 漾着笑的视线带着胸腔震颤的声音传来。 “乖乖,那是蛤蟆。” 慕南意:“……” 难怪这么丑。 “不许笑!”慕南意伸手去捂男生的嘴。 “是不该笑。”沈听肆抬手牵住了女孩伸来的手,握在掌心捏了捏,“可是想想还是会很想笑。” 慕南意以为沈听肆是在说她指蛤蟆为青蛙的低级常识性错误很好笑,正要反驳,腰间忽的一紧,她下意识攀上男生的脖颈。 沈听肆将小姑娘拦腰抱下树干。 “慕岁岁。” 他突然站直身子,正经的叫她。 “我很喜欢你。” 男生的声线很轻,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有些低的嗓音显得成熟而稳重。 “但今天不止想说喜欢,还想告诉你沈听肆很爱你。” “我很爱你。” “不是一时新鲜,不是短暂几年,是不算很漫长的一辈子,我会一直爱你。” “不是想要,是会。” 不是还未发生的不确定事件,是肯定,是承诺,也是他一直以来展现的教养和责任。 第144章 大学篇12(番外) 山间的夜风拂过面颊,干净而清爽,吹过眼睛时却有些涩。慕南意眨了眨眼,透过夜色去看轻笑着的男生。 月光温柔而缱绻,他亦直白且赤诚。 “表白是你来的,求婚得让给我了吧。” 一个计划了很久也筹备了很久的求婚。 他原本是想给补小姑娘一个告白的,毕竟女孩子都是注重仪式感的,他不希望她的青春里缺一场热烈的告白。 可小姑娘对此一点不感冒,甚至觉得自己高考完就表白,还成功追到了喜欢的人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你眼光很不错哦,可惜他有主了。” “看吧,帅的,我的。” “追了三年追到的。” 凭这三句,小姑娘笑眯眯地送走了无数试图撬墙角的人。有些气不过的还在论坛上发了帖,说她嚣张跋扈沈听肆迟早会把她甩了。 一些觊觎小姑娘已久的男生巴不得这事儿发生,沈听肆每天都得严防死守,碾碎桃花的本事至此已经堪称一绝。 沈听肆想到此唇角忍不住上扬,揽在慕南意腰间的手轻轻一收,将人从树干上抱了下来。视野蓦地变低,他低头蹭着小姑娘的鼻尖, “慕岁岁。” 话里漾着笑,和着山上不知名的花香以及不绝于耳的蝉鸣,掷地有声的落下。 慕南意被男生环在怀里,鼻尖对着鼻尖的距离,让她可以清楚的看到男生眸里的纯粹的欢喜,她笑的更加肆意,“我在呀。” 语气清扬,却带着肯定。 亦如很多次她去机场接他出差回来那样,大大方方承认满心的欢喜。 “小意你又去接沈总啊,这么宠他?” “那肯定啦,我好不容易追到的人,当然要捧在手心里!” 小姑娘一直把追到他这件事看做小骄傲。 他不想打破这份欢喜,同时还觉得再盛大的告白也比不上小姑娘赠他的告白。 因此,他想直接求婚。 “我想和你一起,走过每个四季。” “和沈安安结婚好不好?” 话落的瞬间,周围升起了暖黄的光晕,幽深的林子萤火满天,星星点点交织缠绵。 一只流萤落在慕南意的肩上,她侧头,从刚刚坐着的歪脖子树开始蔓延,所及之处是黄白色荧光交织出的璀璨星河。 回头,以满天孔明灯为背景,男生单膝跪地,仰头虔诚求娶。 风在这一刻都慢了脚步,眼中积聚的热意愈发滚烫,慕南意怔愣的望着面前手拿戒指的沈听肆。 “岁岁,和我结婚好不好?” 他见她怔愣,笑着又耐心地重复了遍。 “好。” 指尖滑过冰凉,一枚银色的戒指被套在她纤细的手指上,中端的小钻简约又漂亮。 沈听肆戴完戒指,没有松开慕南意的手,而是握在手里轻轻一拉,倾身环住了小姑娘。 滚烫打在肩头,沈听肆轻柔的吻去了小姑娘挂在眼睫上的泪珠。 咸的,怎么就哭了。 “是嫌弃我动作太慢,没能让你早点做沈太太?”他笑着在她耳边轻问。 其实原本是想在小姑娘二十岁生日时求婚的,可那时他们的家还没装修好,那是他照着她的喜好为她布置的家。 慕南意垂眸掩去眸中神色。 对啊,就是嫌弃,磨磨唧唧的。 “才不是。”慕南意抬眸瞪沈听肆一眼,闷头埋进男生胸膛,环在身后的一只手蜷了蜷,“你打乱我的计划了!” 气呼呼的甚至有点咬牙的意味。 “嗯?”沈听肆松了些手,低头去看小姑娘。 慕南意直接挣开了男生的怀抱,抓起他的一只手,强硬的套上一枚戒指。 “你抢我风头!”套完,小姑娘又狠狠剜了他一眼,气不过似的,威胁道,“换婚戒前都不许摘!” 沈听肆垂眸看了眼手指上的戒指,忽然明白了小姑娘今天爬山的反常行为。 不让他背,大抵是想让他在被求婚时清清爽爽有个好形象。 还挺贴心。 “乖乖,求婚也不想让给我啊。”沈听肆再次环住了小姑娘,下颌轻轻抵在女孩的脑袋上,忍不住低笑,“一想到今天过后就要跟某人拌一辈子嘴了,就很想笑。” 慕南意刚想反驳,旋即又反应过来,沈听肆之前说的想笑,不是因为她错认蛤蟆,而是因为这个!? “沈听肆,你再说一遍!?” “什么?”他说话时声腔微震。 慕南意感觉头顶有些麻,不满的偏了偏头,“我跟你拌嘴很好笑?” 察觉到小姑娘的动作,沈听肆又挪开了下颌,埋进小姑娘颈窝里,“不好笑。”就逗起来挺好玩的。 颈窝里的脑袋耸了耸。 还在笑!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追到老婆了,喜极而笑。”沈听肆闷着声音回她,热气尽数洒在了她的颈窝。 “滚啊滑舌!”慕南意推他。 “老婆,生日快乐。” 沈听肆话里的字似乎带着灼人的烫,心尖尖跟着都开始泛起热意。 她抵着男生胸膛的手一顿,本就没带什么力道,此时一松,腰间的手顺势收紧,慕南意贴在了沈听肆的胸膛上。 脸挨着的地方遒劲而有力。 一声一声是脉搏在跳动,速度很快,像是在用命爱一个人。 以前她觉得老婆这两字挺俗的。 今天大抵是抽风了,觉得好听的要死。 “你叫我什么?” “乖乖?” “不是这个!” “宝宝?” “沈听肆!” “……” “啧啧啧,你们什么时候筹备的,我们咋一点不知道?”林知笑看着眼前的一切满脸震撼。 太梦幻了,这种求婚。 位置隐蔽,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加上孔明灯是从山下升上空的,大家的注意力此时全在孔明灯上,完全没人注意角落这片树林里漫天飞舞的流萤。 低调而不失浪漫,简直是大部分女孩子期待的梦中婚礼。 “啊?给你们说那不得暴露,这事儿老早了,光是在山下放孔明灯这件事就设计了好久。”李子恒回想起沈听肆大半夜拉着他们几个搞策划的日子,太阳穴直跳。 既要保证不俗套,又要保证有新意,最后定下来的这套方案还要保证安全性。 前前后后准备了两年。 这山他都快爬吐了。 这事儿还得憋心里。 沈听肆搞这么郑重,他们谁也不敢留下出差错的可能,因此几个男生都是憋着,谁也不说。 谢卓站在旁边连连点头,江辞没说话算是默认,苏闻作为唯一没对象还得帮忙搞策划踩场子的心里最苦。 可他想看着南姐幸福,那样好一个人,曾经还救过被人堵在巷子里的他。 这份友谊弥足珍贵,能看着她出嫁也是一份荣幸。 林知笑连声啧啧,只玩笑意味的怼了几句,也没真因为这事被蒙在鼓里而生气。 她知道他们是怕慕南意看出端倪,毕竟平时她们几个女生玩的很好,周末总会聚一聚,纯姐妹小聚,没男生,喝个酒啥的说不准就吐真言了。 “肆爷是怎么想到放孔明灯的啊,为什么不放烟花?”陈雨瑶问。 李子恒愣了下,神色难得正经起来。 “肆哥说啊,孔明灯可以给南姐祈福。” 很平常的一天,山上的人都惊奇的看着漫天的孔明灯。灯火氤氲,明灭闪烁的灯盏如同飘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 万盏星河,是他为她求的一份平安。 “真好,高中三年,大学三年,一毕业就能结婚,简直就是理想中的爱情!”林知笑看着手挽着手朝他们这边走来的两人,忽然有些感慨。 “他们?可能不止六年。”江辞从林知笑身后握住了她垂在身侧的手。 “不止?”林知笑虽然认识慕南意很早,却并不知道慕南意跟沈听肆以前的事。 “那家伙啊,估计很早就惦记上了。”江辞说着,嘲弄的勾了勾唇角,对着来人懒懒摊手,“工时费,两年的。” 沈听肆脸上的笑意一收,视线压过去,嗤笑一声,“怎么,早晚要还的礼,江总这是想拖到猴年马月?” 言下之意是,他江辞迟早要求婚,到时候少不得要他们帮忙,现在伸手要工时费,是想表达暂时没有求婚的打算? 拱火。 好的很。 林知笑立马看向江辞。 江辞感受到那视线,脸黑了黑,捞起林知笑去一边“谈心”。 “小意,生日快乐。”陈念笑看着两人,顿了顿又道,“要一直幸福。” “会的。”不等慕南意道谢,身旁的人懒散的声音先传了过来。说着,沈听肆的视线压向谢卓,唇角勾了下,“谢谢。” 话是对着陈念说的,炫耀般的视线是瞟向谢卓的。这是嘲讽他以前胆小,徘徊了整整六年。 谢卓:“……” 上岸第一剑,先斩亲兄弟。 第145章 新婚篇(番外) 大三下学期,学校安排了实习。 慕南意实习的地点离学校很近,就在隔壁附中。沈听肆美其名曰住他公寓近更方便,并且罗列出了住在他公寓的108个好处。 “房东体弱好欺……”慕南意看着第99个好处,嘴角一抽,“你搞诈骗呢?” 他?体弱?好欺? “诈骗?”沈听肆穿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 头发半干,碎发耷拉着,眼睫扑闪带着潮意,眉梢眉眼染上了浴室里氤氲的雾气。 沈听肆将床上人一闪而过的惊艳收入眼底,轻笑声,眼皮半撩,居高临下问床上的人,“谁骗谁?” 嗓音懒懒,很平常的语调,也没压低声音,可听在耳里就莫名多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慕南意咽了咽口水,心中明白了一个道理。 沈听肆加平常等于特殊情况。 真他妈勾人。 浴巾堪堪遮住腹部,两条腿遒劲有力,锁骨处还垂着一条银色环戒形的项链,胸肌的线条十分漂亮。 这是怕不是一洗完澡就戴上了。 沈听肆这么喜欢她送的那条狗链?高二戴到现在。 正这么想着,项链的主人忽然凑近,俯身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又一个湿热的吻。 从唇珠到唇角,炽热沿着唇线细细勾勒。 窗外树影摇曳,月光温柔缱绻的洒在床上交叠的两人身上。 写满108条好处的纸张逐渐被捏皱。 慕南意仰着白皙的天鹅颈漫不经心迎合。 带着淡雅的青柠香,男生颈前悬空的链条碰触到了她的锁骨。 很凉。 贴上她身子的人却炽热而滚烫。 呼吸交缠的间隙,慕南意睁开了眸,她看到了面前人安静而专注的神情。 眼睫半掩下来像一排小刷子,鼻梁高挺,半干的碎发让他看起来有种赋有攻击性的野。 唇瓣被温柔的吮吸,唇齿被熟练的撬开。他抵着她的舌轻舔咬舐。 手中的纸张飘落在地,晃动几下,盖在了一黑一白两双拖鞋上。 “宝宝,抱。”慕南意搂着沈听肆脖子的手收紧了些,说话的同时坏心眼的用脚勾了下沈听肆腹部的浴巾。 松松垮垮摇摇欲坠。 沈听肆眉角一跳,扯过被子遮去了两人交缠的姿势。拦腰抱起慕南意调转了姿势,让慕南意跨坐在他腿上,“你老实点。” 慕南意坐稳后低了身子,搂着沈听肆的脖子,下巴懒懒倚在颈间。 “宝宝,你不难受吗?” 她朝着他未着一物的胸膛贴上去,带了些凉意的指节从锁骨一路往下轻抚。 酥麻的痒感自上而下遍布全身。 不难受才有鬼。 沈听肆半眯起眸,掐在慕南意腰间防止她滑落的手逐渐收紧。 他借着洁白的月光去看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眸,亮晶晶的,里面装着他。 “宝宝。”慕南意侧头在他耳侧轻语,抚在他腰间的手隐隐有向下的趋势。 下一秒天旋地转,慕南意挣了两下,抓着她腕骨的手很紧。 怂了怂了。 她伸手去推撑在她两侧的大掌,却反被霸道的穿过指缝十指相扣。 “你…干嘛!”慕南意挣扎着想摆脱束缚。 “不是难受吗?”沈听肆嗤笑一声,轻制住乱动的腿,指节带着冰凉拂过细嫩的肌肤。 被抚过的地方仿佛燃起了火,滚烫的感觉蔓延至大脑,慕南意喉间滚了滚。 睡裙的裙摆因为这个姿势早已滑落。 “沈听肆!你……你别!” 慕南意这辈子大概从没这样羞赧过。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指腹与细嫩的皮肤摩擦,慕南意忍不住想要躲开。 明天大抵是穿不了短裙了。 手指插过松软的碎发,她侧着脸低声喘息。 缠绵的吻逐渐上移,碎发间的手指蓦地用力收紧。 修长的脖颈扬起好看的弧度。 “你别……嗯!” “不是难受?”他抽个间隙笑问。 “这样更难受!”破碎的声音连不成句,潮热打湿了眼睫。 手指间抓着的头发换了又换,也不知道这几下揪掉了多少根。 “你想?”沈听肆嗓子哑的厉害。 慕南意毫不犹豫地点头。 “偏不。” 下一秒呜咽声与喘息声扯碎了洁白的月光,弯月识趣的躲进了云层里。 “你是喜欢的,乖乖。”沈听肆抬起头,动作轻缓地将汗涔涔的小姑娘搂进怀里。 “屁的话。”慕南意开口声音哑的不像样,将脸埋进沈听肆胸膛,不想看他。 低沉悦耳的笑声在头顶响起,他拍着她的后背轻哄,“乖乖,不要嘴硬好不好?” “滚呐!” 实习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无节制的生活没完没了。有时被撩逗的受不了了,慕南意便恶狠狠让沈听肆干脆点。 沈听肆不应,变了花样撩惹她。 只说还有一年。 实则自己也憋的难受。 慕南意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这样的尊重让她又想起了曾经给苏北宁说过的话。 沈听肆珍爱她。 大四时已经没什么课了,大家都在四处奔波着找应聘,偶尔上节课都跟放假似的。 “哟,沈总又来陪你上老杨的课啊!” 周楠瞥见手牵着手走进教室的两人,手一抬示意于小敏挪窝。 于小敏麻溜的往右边挪了两个位置,嘴里的感谢词与从左边递来的早餐分毫不差的对上,“沈总与沈夫人这四年来的大恩大德,小的今生一定没齿难忘!” 慕南意坐下的动作一顿,差点坐空。好在压座椅的是沈听肆,手腕轻松一扬,稳住了慕南意的腰肢。 “你们别整那死出!”慕南意眯眼,扭头低声朝两人威胁。 沈听肆还没来得及从女孩收回的手蜷了蜷,状似无意的朝这边瞥了眼。 于小敏眼珠滴溜溜转一圈,对着慕南意无比诚恳的“哦”了声,周楠也非常配合的连连点头答应。 下一瞬,两人对视一眼。 慕南意眉角一跳,直觉现在最好的选择应该是换座位,可这直觉来的着实晚了。 “知道啦,沈 夫 人 !” 周楠和于小敏压着调子一唱一和眉飞色舞。说完就各自捧起早餐专心致志吃起来。 周围的同学听到这动静都悄咪咪朝他们这边儿瞟。 “这俩四年了,还没分呢?” “哈哈哈肯定分不了,对赌我赢定了!” “为什么叫沈总啊?霸总文学?学霸夫妇爱玩这种cosplay?” “哈哈哈哈小情侣之间的情趣你懂个屁,你想演霸总文学还没人陪你演呢!” “让开点,再让我看看学霸夫妇的神颜,过几个月毕业就看不到了!” 慕南意:“……” 别看了,先让她找找脸掉哪了。 二七年八月十二日晚。 “撕票吧!” 慕南意伸手就要扒身下人的衣服。 沈听肆轻轻一拉,将坐在身上耀武扬威的人一把拽了下来,手掌拂过柔顺的发丝,企图顺毛,“乖乖,等明天好不好?” 慕南意扒拉开他的手,“就一个晚上,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 慕南意:“……”有你大爷的区别。 她快要怀疑沈听肆是不是不行了。 十三日早,两人的朋友圈被踩爆了。 【李子恒:你俩住民政局的是吧?八点半开门八点二十拿证。】 【陈雨瑶:恭喜恭喜!!】 【林知笑:呜呜呜怎么有种嫁女儿的既视感!你小子要是受欺负了我林法官给你开庭!】 【……】 “沈听肆,你有完没完!?” 浴室里热气氤氲,瓷壁挂满了水雾,触碰上时冰凉酥麻了背脊。 “乖,最后一次。” 粗重的喘息被水声掩盖,热气氤氲迷离了双眼可视的距离。 脖颈高高扬起,灯影在模糊的视线里摇晃。 “乖乖,叫叫我。”沈听肆的吻落在那节修长白皙的脖颈上,低声诱哄着。 慕南意不愿开口,却止不住的轻哼。 娇莺鸣啼叫似的,本就松了的弦这下彻底断了,沈听肆仰头追着她吻。 他沙哑着嗓子央求般叫她,“乖乖,你叫我,叫出来。” “沈听肆……”她抽噎着叫他。 “不是这个。”他咬了下她的唇。 慕南意咬唇扭开头,总觉着这种时候叫他受难一定是自己。 她不吭声。 他变着花样逗她。 最后节节败退,拖着惨败不堪的沙哑嗓音叫了某人,“老公。” 声音软的不像样。 片刻后,慕南意将脸埋进沈听肆胸膛里不愿抬头,雪白的肌肤通红且滚烫。 “乖乖,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他低笑着轻啄,安抚怀里羞红脸的鹌鹑。 昨天还耀武扬威的,顺心如意了又一副内敛羞赧的样子。 “闭嘴!”慕南意想要伸手去捂他的嘴,却发现胳膊软的几乎抬不起来,她气了,“沈听肆,你都干了什么!” “就这点能耐?” “你小看谁呢?” “谁气我小看谁。” “靠!来,再来三百回合!” 第146章 谢卓 陈念 有个小瞎子闯进了我的世界,给黯淡无光的我递了一颗糖。 ——谢卓 谢卓从小就没多少安全感。 父母的争吵伴着一日三餐一起,几乎成了每天必走的流程。 从劝架到沉默,炮火时不时会转向他。三岁记事时起,他就很少笑了。父母无止境的争吵让他年少早熟。 如果不爱,为什么要结婚? 又为什么要生下他? 难道他就想做他们的小孩吗? 这些都是五岁小孩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问题。谢卓渐渐明白了身边人普通又简单的生活,或许是自己一辈子也够不到的奢望。 谢老爷子是为数不多真心对谢卓好的人。可惜曾经在政坛叱咤风云的人,终有老的一天。 退休后,谢老爷子身体每况愈下,一直在老宅静养。对于谢卓父母的事,谢老爷子并不知情。但不可置否的是谢老爷子很疼这个孙子。 谢卓也将为数不多的情感毫无保留的放在了谢老爷子身上,谢恒衍打的再狠骂的再难听,谢卓从始至终没有向谢老爷子透露半句。 他想让老人家安度晚年,还想在羽翼丰满后给老爷子好好敬孝。 可世上的遗憾远比圆满多,比本就一无所有还可怕的是曾经拥有过。 这样的事于谢卓而言有两件—— “他会受伤吗?” 谢卓点烟的动作一顿,打火机在指尖转了一圈后又停下。 还未点燃的香烟被拇指轻捻着,小巷里只有不远处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 枝桠被黑夜撕扯着晃动,被月光包裹的女孩迟迟得不到回应。隐没在暗处的夏蝉突然高声嘶鸣,风划破长空,呼啸着吹乱了碎发。 女孩被吓了一跳。 谢卓回头时,恰好看见那个缩在蓝白校服里的人瑟缩了一下。 害怕? 胆子这么小跟上来干嘛? “你要不要去帮帮他啊......” 女孩的声音逐渐变低,到最后近乎带上了哭腔,潮潮的,就像一汪水。 难怪都说女孩子是水做的。 “你怕他受伤,怎么不自己去帮他?”谢卓从黑暗中迈近了几步,居高临下睨着那个毛茸茸又蔫耷耷的脑袋。 “我过去,会给他添麻烦……”女孩头压的很低,手指搅在一起,憋着哭腔。 肩膀跟着声音一起瑟缩,穿在谢卓身上十分合身的校服到了女孩身上就大了一圈。 空洞洞的,夜风灌进去让女孩背后起了个四处移动的小鼓包。 是不会吃饭吗,这么瘦。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话里带着几分笑,但女孩自知这多半是嗤笑,因此并未回应,只是抬头朝着不远处惨叫声响起的地方瞟了眼。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又缩了缩。 谢卓垂眸晃过一个微不可察的笑,低了头,将烟抵在唇边。打火机剥盖被划开,清脆的声音吸引了女孩的视线。 “……抽烟对身体不好。” 细小又认真的声音让谢卓差点没听到。 微风扬起,红色的火苗明明灭灭,最后勾缠上细白,香烟的气息缓缓荡开。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细听还有些颤抖。蓝白色的袖子遮住了惨白的小脸,面前瘦弱的身影似要把肺给咳出来。 这是谁家养出的乖乖女? “喂,你叫什么来着...陈..念?”谢卓掐了烟,随意往垃圾桶里一丢,将视线投在半张脸都缩在校服外套里的小姑娘身上。 “......嗯。”陈念忍着不适,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面前的人是沈听肆的朋友,和那些坏人不一样。 谢卓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 女孩的声音闷闷的,回答时却很有礼貌,黑曜石似的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 半晌,终是谢卓先错开了视线,他受不了被这样一双干净澄澈的眸子一直注视着。 但女孩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湿漉漉的眼依旧毫无遮掩的盯着他。 一个星期了,她一直跟着他和肆哥。 谢卓只当这又是沈听肆某个斗志满满的追求者。 这是他第三次见陈念,也是第一次跟那双眸对视。右眼似乎有些怪,但光线暗,谢卓只当没看清。 谢卓想了半天,想要告诉小姑娘,比起沈听肆的其他追求者,她实在是太乖了,跟他们斗渣都不会剩的。但话到嘴边,最终变成了安慰,“放心,你肆哥厉害着呢。” 小姑娘眸子亮了亮,“真不会有事?” “包的。”谢卓被那刹那的光芒晃到,没忍住笑了下,对着小姑娘抬了抬下颌,“有事也是那几个非主流有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之后的日子,陈念这两个字跟那些被强制要求背诵的文言文一起,无时无刻不在侵占着谢卓的大脑。 “谢卓,你渴不渴啊,给你水。” 篮球场上,小姑娘借着中场休息的间隙,挤过人群给谢卓递了一瓶水。 谢卓的视线没落在水上,而是落在了小姑娘被人群蹭歪的刘海上。 狼狈又滑稽,眼却是亮晶晶的。 彼时谢卓已经从沈听肆那知道了小姑娘因为意外失明,具体什么事沈听肆并没说。 “作为回报,另一瓶水我得帮你送给沈听肆是吧?” “啊?没...没有,这瓶本来就是给你的......” 似说中了心事,小姑娘白皙的脸瞬间通红,头也低了下去,谢卓只能看到小姑娘头顶小巧的发旋。 “你倒是聪明。“谢卓嗤笑了一声,朝着围满人的不远处瞟了眼,”你说这送来的水沈听肆要是都喝,是不是得水中毒啊?“ 陈念茫然的抬眼,”呃?“ 谢卓似被那样子蠢到,恶劣的笑出了声。 矿泉水被塞回小姑娘怀里,谢卓只留下一个高大清瘦的背影。 谢卓来江远的第三个月,林舒云从京城追了过来。 ”小卓,治好小宝妈妈就能陪你了。小卓,妈妈知道你最喜欢吃莲子羹了,这是妈妈做的,还热乎着,快来吃点。“ ”小卓,再等等,妈妈会弥补你的。游乐场,你以前不是最爱去了吗?还有月湾、洱海、浪谷......妈妈过段时间就带你去好不好?“ 林舒云说的没错,这些都是他提过的地方。在林舒云和谢恒衍没有争吵时,林舒云算得上一个好母亲。 但美好就如白驹过隙,根本抓不住。 ”好。“谢卓点头答应。 他想要去尝试抓住。 办法是用钱帮林舒云的小儿子,也就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渡过难关。 那个一出生就病恹恹的小孩,他见过两次,在洁白的病房里格外孱弱,就像在等待死神审判。 就当是水滴筹救人吧。 谢卓这样想着。 矛盾点的爆发在谢卓来江远过得第一个生日。谢卓收到了远在苏城参加竞赛的沈听肆定的蛋糕,以及早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还有一个卡在零点打来的嘲讽意味十足的视频,沈听肆夸他离奔二又近一步。 仪式感有了,就是给他仪式感的人嘴有点欠。 ”小卓啊,弟弟这里已经在好转了,只是还差一点……张总,最近日子过得不错啊……哈哈哈没有没有…那个钱我马上还,你别砸,别砸!林舒云,钱呢,快问你那个儿子要钱啊!……” 电话那头吵吵嚷嚷,时不时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 谢卓掐了电话。 心里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林舒云身上不可能有水滴筹仨字,心黑的人再伪装也洗不去身上的污垢。 谢卓一人在空旷的客厅里切了蛋糕,没点蜡烛,也没许愿,只沉默的吃着。 他是一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 特别是在试着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却被赤果果的打脸后。 他的防戒心就像纱布一样,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的将自己裹死。 窒息,烦闷,自嘲。 谢卓感觉就像闷在咸咸的海水里,绵密又危险的拉扯感拽着他不断下坠。 谢卓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抽出烟盒时,一颗纯白的糖掉了出来。 “没事吧?别听他们胡说,明明就是对面使了下三滥的手段,你打的特别好,真的,特别特别好,特别厉害!” 白天篮球赛时,谢卓被对面人撞了一下,腕骨歪斜,扭了脚。 虽然后半程沈听肆力挽狂澜追回了比分,但谢卓免不了被当成槽点。 “他是谢卓?沈听肆球技那么好跟他一个队?真是委屈肆哥了。” “你球技好还6比25,你行你怎么不上?谢卓能盲投三个三分,你能吗?” 这是谢卓第一次见往日里乖乖巧巧的小女孩伶牙俐齿的模样。 小脸通红,个子也不高,挡在他面前时却撑出一米八的气场。 谢卓笑着问小姑娘,不是整天追着沈听肆跑吗,怎么开始为他说话了。 小姑娘怎么回答的来着。 “那不一样。” “他是偶像,你是朋友。” 谢卓显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她定义在了朋友的范畴里。 “为朋友出气很正常,况且,沈听肆如果听到这话,也一定会为你出头的。” “别理他们,他们就是技不如人还善妒,吃糖吗,吃了心情会好点。” …… 谢卓在黑暗的客厅里盯着奶糖看了好半晌,单手拨开糖纸将糖丢进了嘴里。 奶香味溢满唇齿,甜滋滋的味道充斥在口腔。 他没有被坚定的选择过,但他遇到了一个傻乎乎会坚定别人的小姑娘。 这个生日也不算太差,谢卓这样想着。 从这以后,谢卓不由自主的开始关注陈念的一举一动。 小姑娘很乖,在学校挺招人喜欢,总是被一大群女生围着,但看到沈听肆和他时,总会眼眸亮晶晶的跟他们打招呼。 这时的小姑娘对青春期的情感还懵懵懂懂,只把他们当朋友。 “谢卓,这道题你做错了。” “谢卓,谢谢你送我回家。” “谢卓,生日快乐。” “谢卓,能不能帮我叫一下晓晓,我……我不太方便……” “谢卓……” 或许是出于偶像情结,小姑娘平时并不敢单独跟沈听肆待在一起,两人的对话也极少。如果不是谢卓在中间带话题,估计小姑娘得自闭,而这导致谢卓跟陈念反而更熟了。 “你喜欢陈念?” 这个话题是沈听肆挑的头,那天谢卓惊的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逗得小摊位旁边几个小毛孩哈哈大笑。 “你别瞎说……” 谢卓的话没说完,就被沈听肆一声嗤笑打断了,“如果不是一早就看出你不对劲,你以为我会让她继续在跟前晃悠?” 谢卓刚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 这话他一点反驳不了。 沈听肆周围确实没有这样长时间出现过一个女生,这样眼高于顶的,拒绝人时干脆又礼貌,让人挑不出错处。 陈念是迄今为止最大的意外。 但沈听肆对她的态度似乎也只是照顾一个妹妹。谢卓还以为这是因为沈听肆和陈校认识的缘故,帮忙照顾着点陈校的女儿。 现在这话完全颠覆了谢卓了想法。 他?喜欢陈念? 这个问题谢卓用初三一年的时间去思考了,在不确定中他隐约知道了答案。 “喂……” “陈念。” “念念!” 称呼一变再变,不得不提的是,谢卓因为这个小姑娘变得愈发开朗了。 有人说要喜欢一个如骄阳般的人,直白且热烈,可谢卓不这么认为。 他喜欢的人像月亮,黑暗中分不清方向时,细碎且柔和的月光就会迎头洒下。 他开始享受追着月亮跑的过程,这无疑也是他自我蜕变的过程。 谢卓几乎要戒了烟,成绩稳扎稳打进了年级前五,林舒云也很久没有找过他。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人生是悲喜参半的,有时悲伤或许比快乐还要多的多。 谢老爷子终究还是知道了谢恒衍干的那些肮脏事,这对于一辈子都清正廉洁的谢老爷子来说,是沉痛的打击。 老爷子气急,在ICU住了三天,谢卓得知后立马从江远赶回了京城。 硕大的病房,曾经那个正气凛然的老人孤零零躺着,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 谢恒衍知道谢老爷子醒来的第一件事一定是亲手把他送进去,因此治疗进度一拖再拖,等谢卓回来,老爷子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 如果不是临走前肆哥偷偷给他留了卡,他或许连老爷子最后一面都见不着。 “小卓……是爷爷没有教导好儿子,爷爷给你道歉……这些年…苦了你了……” 处理完谢老爷子的后事,谢卓亲手递交了谢老爷子收集的谢恒衍的罪证。 儿子送亲生父亲入狱。 这是谢卓这辈子最畅快的一次。 可高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多。 作为谢家唯一的当家人,他不可能任性的回江远继续念书。 他要独自留在四下无亲甚至无友的京城,面对谢恒衍留下的烂摊子。 谢卓给自己定了个期限,三年。 待到他成长起来,一定会用余下的半生去报答肆哥。如果可以,他还想娶那个心爱的姑娘。 他骗沈听肆是为了躲林舒云,他骗陈念是因为他想放手了。 那日在火车站告别,小姑娘哭成了泪人。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晚在小巷口,沈听肆在教训几个职高收上杆子惹事的小孩,小姑娘因为害怕压着哭腔。 不一样的是,这次小姑娘是为了他。 她会喜欢他吗? 谢卓知道多半是喜欢。 他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人追着月亮跑了三年半,月亮终是回了头。 谢卓是高兴的,同时也带着悲伤。 又一个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人本就是多情的生物,三年里的变数,谁说的准呢? 他能做的只是不断丰满自己,筑牢羽翼,至少得让可能性不断变大吧? “喂,你叫什么来着...谢..卓?” 谢卓在北大门口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这是当年他在巷口问她话时的语气,带了些许恶劣,连句式都一模一样。 “是的话,要不要和陈念谈个恋爱呀?她努力了三年,来京城找你了。” 第147章 江辞 林知笑(含安里前序) 她是山坡上的野花,一不留神就花开遍野,盛放出了整个春天。 ——江辞 江辞从小没见过亲生母亲。 记忆里对父亲的印象也是少之又少。 九岁以前,他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在乡下。两位老人去世后,江辞被接去了一座陌生的城市。 “小辞,这以后就是你妈妈。”西装革履的男人将他推到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子跟前。 “姐姐好。”江辞打了招呼。 他不愿喊妈妈,不论是出于对那个未曾谋面的亲生母亲的幻想,还是面前的女子看起来实在太过年轻。 “小辞你好,我叫安里,平安的安,十里的里。” 江辞的脑袋被揉了揉,他有些躲闪。这样亲昵的动作,只有外公外婆对他做过。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大姐姐,竟真的担起了母亲的角色。 “小辞,不能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小辞,你怎么又在学校打架了,这一个月都叫我三回了!” “小辞,吃煎蛋不,爱心早餐哦。” “……” 江辞在日渐熟悉的相处中,几次产生离家出走的冲动。因为这个小妈姐实在太靠谱了。 “你应该开着空调,吃着冰镇西瓜,拉着三米长的数据线,找个最舒服的姿势躺着玩。” “这次去你老师不会骂我吧?上次真的对不起,我实在没忍住扇了那小孩他妈一巴掌。” “啊啊啊江辞!油炸了!!!我快被烫成爱心了!!” “……” 总之就是十分的不靠谱。 江辞能平平安安长大,可能主要都靠自己那超强的学习能力。 安里这人不要脸,在他小学毕业典礼上一个劲宣扬自己教子有方。 “安姐这话说的跟真的一样。” 江辞点头,对这话无法反驳。因为某些人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你能在数学上突飞猛进,明明还有我的功劳!安姐在瞎说!!” 坐在江辞旁边的小团子捏紧了拳头,一脸愤愤不平。 江辞:“......"世界上两个最不要脸的人,大抵是都被他碰上了。 林知笑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数学成绩,顺便数数每天问他的数学题再说话。 说起来,和林知笑这个人的初遇也是印象及深的,甚至让人有些牙痒痒。 ”打劫,不在这份合约上签字,我就放小黑咬你!“ 这是江辞来江远的第五天,放学路上被一个牵着黑色大狗的小女孩给拦住了。 ”汪汪汪!“ 这狗是真的狗,话音落下的瞬间,立马龇牙咧嘴叫了起来。 ”带着你的傻狗,走远点。“江辞面无表情的想要从小女孩身侧绕开。 狗链却在这时松了,惊慌的叫喊声, 激动的狗叫声,在离江远小学仅五百米的地方惊飞了一树青鸟。 江辞喜提五针狂犬疫苗。 意外之喜还有一个小青梅。 当然这是在他家对门的林家夫妇还有安里那个不靠谱的妈看来。 江辞本人一点没同意这件事,当他知道林知笑放狗堵人是因为考试砸了想找个人代签时,是真的恨的牙痒痒。 试问仇人是门对门的邻居怎么办? 答案是中奖了,你不但要笑对她,还要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养着哄着。 “小辞,快去叫笑笑吃玉米烙,我同事帮我从玉坊家带的,排了好久队!” “小辞,这份早餐是给笑笑的,你放怀里捂着,别凉了。” “小辞……” 不靠谱的妈似乎特别喜欢他仇人,隔三差五就把那个小团子拉回家吃饭。 当然林家夫妇也很喜欢他。 这也让江辞发现了一个能在背地里报仇的好办法—— “周姨,能不能帮我签个字,安姐昨天出差了,老师让在数学卷子签字。” 饭桌上,林知笑几乎是瞬间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鸡腿都不啃了,缩起脑袋就准备开溜。 “林知笑!你是不是又骗人!小辞怎么就有数学考试,你呢,你是不是又把卷子藏起来了!” 林知笑委屈,双眼不服气的瞪着一旁老神在在吃着饭的江辞。 “还敢瞪人!你胆儿真是肥了!” 林知笑喜提一顿爱的教育。 诸如此类没有相爱只有相杀的戏码屡见不鲜,周围人都说这俩人半路的青梅竹马却只剩下两小。 无猜大概是跑路了。 “笑笑,可以帮我把这个给江辞吗?” 林知笑随手接了过来,这种帮忙传话的活她已经熟能生巧。 可这天她却迟迟没有找到将粉嫩嫩的信件转交给江辞的机会。 江父病了。 平日里几乎见不到影儿的人,这一见到怎么就在病床上。 安里守在床边,看着床上瘦成皮包骨的男人。眼袋青黑,颧骨处的皮肤皱皱巴巴凹陷下去,濒死的样子有些吓人。 林知笑并没有在安里脸上看到过度的悲伤,那样的表情甚至称得上平静。 她见过爸爸生病时妈妈脸上的焦灼,因此对安里此时的神情大为不解。 江父在凌晨走了。 江辞也知道了安里的身份。 江父早在一年前就确诊了胃癌,自知时日不多,花钱雇了安里。 安里缺钱,而江父缺一个能够真心照顾江辞的人。 “安姐,谢谢你。”江辞在守孝的第三晚,向安里板板正正鞠了个躬。 一年前的安里才刚满二十。 江辞也确实从安里这个不靠谱的妈那感受到了不太正经的母爱。 这段日子总归快乐的。 “谢什么,我可是你妈。”安里对此不在意的摆摆手。 江辞不解的看向火炉对面的女人,“我能照顾好自己。” “干嘛,翻脸不认我这个妈了?” 江辞被噎住,总觉着她这话像是在占他便宜。哪有二十一岁上赶着当妈的? “你放心吧,这儿子呢,我肯定不会丢的,生活嘛,我也会过好。” “我喜欢的人还在京城,我喜欢的专业还没有念完,我在最好年纪经历了手足无措。” “江辞,其实是你帮了我。” “我家里的事安然解决了,而我的学业也会继续,如果你信我,两年后我会回来找你。” 这是江辞第一次觉得安里挺正经。 处理完江父的后事,安里把江父留下的钱都向江辞清点了一遍。 零零碎碎竟够江辞混吃等死到四十岁。 那个在印象里并不鲜活的身影,在走之后却给江辞留下了墨色浓重的一笔。 “记住每天回来第一件事是什么没?” 安里站在登记入口,逮着江辞问了第五遍这个问题。 “给你打电话报平安。”江辞严重怀疑安里这人记性极差。 “行了,别太想我。”安里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林家夫妇和林知笑挥了挥手。 “安姐,等等!” 林知笑小跑几步,拦住了安里。 在安里疑惑的目光中,林知笑踌躇半晌,还是问出了心里埋了好几天的疑问,“安姐姐,老婆是什么啊?” 为什么江叔叔走时你能够一滴泪都不掉? 你不是江叔叔的老婆吗? “老婆啊。”安里似没想到小姑娘会问这个问题,思考片刻,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江辞,轻笑着回她,“老婆就是可以随便欺负她男人的人。” ”小辞以后啊,也是会被欺负的。“ 林知笑震惊的看着安里扬长而去的背影,在回忆起周女士对林先生的种种颐指气使后,她悟了。 那些递情书的都是想要欺负江辞的人,她不想江辞被他们欺负。 她们不能成为江辞的老婆。 情窦还未初开的林知笑头一次有了危机感,她开始寸步不离跟着江辞。 上学要跟江辞同路。 上课要跟江辞同桌。 收到的让转交的情书通通盯着江辞扔掉。 千防万防就是为了不让江辞找到老婆。 彼时林知笑还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喜欢。不是恋物的喜欢,是男女之间怦然心动的喜欢。 这是在林知笑来初潮时才区分开的。 “天呐,你还说跟江辞没什么,你疼的脸色惨白那会,江辞脸黑的都能滴出墨了!” “公主抱诶,他直接把你抱到了医务室!” 初中生屁大一点,哪知什么是浪漫,男生一点绅士的举动就经常让青春期的小姑娘们惊叹半天。 “他肯定是喜欢你,笑笑,江辞这么帅,你可得看好了!” 林知笑茫然的点头,她看着呢啊,没让江辞有被欺负的可能。 可朋友这话她又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真正的醒悟是在初二那年。 她看不住江辞了,江辞跳级了。 “小辞,我追到他啦,等这边事情处理完,我就回江远。嗯嗯,他姓沈,叫沈序。” 这是江辞决定跳级前跟安里通的最后一次电话。 安里会有新家。 自己再怎么说都是个拖油瓶,但说实在的,他在这世上除了安里,似乎没有亲人了。 他想让自己再强大一点,成长的再快一些,至少不能让安里那个姓沈的对象看的太低。 安里也是有保护伞的,对面那个烦人精也是,她们的好他都记在心底。 跳级后江辞开始没日没夜的学习,可日渐严重的顾虑总让江辞分心。 初三的晚自习延长了,初二放学早,林知笑总会在校园里寻一处看小说,等着江辞下晚自习。 十四岁的小姑娘,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了,林家夫妇都是典型的南方人长相,林知笑生得也是白净漂亮。 杏眼乌黑透亮,看着你轻笑时,就像一个明晃晃的小太阳。 某天江辞下晚自习,恰好就撞见了有个男生站在林知笑旁边说话。 出于雄性生物对雄性生物的了解,江辞一眼就看出了这男生目的不纯。 看向林知笑时,眸子里满是这个年纪的小男生青春萌动的蠢劲儿。 林知笑这傻子还没看出来。 江辞觉着小姑娘脸上那笑是在刺眼,上前一把就拉走了林知笑。 “你干嘛!”林知笑看了眼愣在原地的同班同学,一脸莫名其妙。 江辞看都没看她,拽着人就往前走,”周阿姨说马上期中考试了,要给你补补数学,以后你也别在外面等了,直接来我们班上晚自习,我会和老师说的。“ 林知笑惊喜,“真?” 正愁盯不到人呢。 江辞没注意到林知笑的表情,还以为这是生无可恋的疑问语气,因此幸灾乐祸的笑了笑,“你那年段第一的语文和年段倒一的数学,自己心里没点数?” “江辞,人总得有点缺点!” ”那是缺点吗,那是缺陷,教了你多久数学,还是不及格。“ ”......" 江辞初中毕业那年,安里回了江远。 让江辞没想到的是,那个姓沈的居然挺好相处。沈家两位老人也十分自然的接纳了他。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同龄人。 江辞从脸上看到了和自己曾经一模一样的嫌弃——对安里的。 “家人们,想不想吃火鸡面?” 凌晨三点被安里紧急唤醒的异父异母的不太熟的兄弟俩面对面坐在了餐桌前。 江辞余光瞥见了踉跄着差点倒地的安里,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安里,你这是喝了多少?”江辞黑着脸。 安里站直了身子,双手撑在餐桌上,一个劲摇头,“瞎说,我千杯不醉!” 沈听肆嗤笑出了声。 那日在墓园里初见这个女人,也是这样。 一个人瘫坐在墓碑前自言自语,举着酒瓶仰头就是半瓶。 “平安难求啊,世上那么多人,神哪会听你的,究其一生我们都是苦修。” “看似在追求理想,实际一路都在挣脱枷锁,风中飘摇,随波逐流,浮木难成舟。” 虽然句句在理,可沈听肆生来就不是需要从底层一路摸爬滚打的人。 或许他缺失了父爱和母爱,可他也因为这个而更加早熟稳练,加上沈家不缺钱,他不需要这些感悟也能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那时他和沈序的关系并没多好。 他没想到第二次和这个女人见面会是在沈家老宅。 又是一个为了沈序不择手段想要进沈家的女人,这是沈听肆对安里初步的定位。 “回江远?你一个人?沈氏集团怎么办?” 初一开学前夕,沈序扣下了他的身份证,不让他转学。 这事沈听肆并没有给沈序讲过,他想要做什么从来不会征求沈序的意见。 不知道是谁泄的密。 晚上,沈听肆收到了安里发来的消息,让他开门。 沈听肆没有动,垂眸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直到手机息屏,壁纸上的女孩跟着消失。 他起身去开了门。 “可以进去说吗?”安里瞟了眼二楼走廊,视线在书房门前一扫而过。 灯是亮的,沈序没睡。 沈听肆转身进了屋,安里笑了下,紧跟着进去。 “这是我在江远的房子,平时只有我儿子住那,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先用着。” 安里将沈听肆的身份证和一把钥匙放在了矮几上,沈听肆没回应,靠在书桌前背着光看不清神色。 安里却从那未明的视线中感受到了几分压迫,她惊异于这样少年老成的气势,“你别多想,再过一年我也会回江远的,那里还有个小孩等着我。” 沈序这儿子多半是以为她想把他支走,目的是沈家的钱。 “你有你回江远的理由。我无意间看到过你的锁屏,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回去是因为她吗?” 隐没在暗处的沈听肆抬了头,一双黑眸带着审视,锋锐又犀利,安里从中感受到了危险。 “小子,你也有喜欢的人,这种感觉,你懂的吧?” “我知道沈序在你眼里一点也不好,可他在我记忆里有过满分,我受不了一直做甲乙丙丁,我告诉自己,无论怎样,都应该再试试。” “如果你是那个小姑娘世界里的甲乙丙丁,你甘心吗?” 沈听肆当然不甘心。 无论安里什么目的,这一席话确实说到了沈听肆心底。 两人无声的达成了共识,在安里的掩护下,沈听肆回到了江远,暂时和谢卓住在一起。 执意回这里,是因为他在江景公馆看到了肖远。他直觉他的小姑娘会回来。 没过多久,沈听肆收到了从京城寄来的快递,寄件人是安里。 是一块玉和一封信。 信里除去简单的问候,就是解释玉佩的来历。那是安里从沈序那发现的云暖笙的玉佩。 正面是个云字,背面是个肆字。 他见过,这是他外公给家中子女从出生就定制的,他母亲在家排行第四。 “平安这两个字,笔画少,却实在难求。我见过你母亲的照片,很漂亮很温柔,她若还在,一定会希望你活的潇洒肆意吧?” 这像是安里凑字数随便写的,又像是有感而发,但这言论沈听肆却莫名听进去了。 后来改了名。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改名后一切都在变好。 好几个春节,他都在肖远家门口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姑娘。 …… 江辞和沈听肆经常要收拾安里留下的烂摊子,比如那晚安里喝了个烂醉凌晨三点把两人叫起来吃火鸡面。 江辞知道原因在姓沈的身上,可他和安里地底下沟通过,便宜妈依旧是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我这么年轻,我有试错的底气。如果不去做,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如果做完惨败了,大不了就是狠狠哭一场。” 江辞第一次对喜欢这个概念有了如此直观的感受。他觉得好癫,喜欢一个人居然要付出这么多。 “笑笑,一班的沈听肆昨天打球把学校贴吧炸爆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 林知笑抱着小说头都不抬,“那是你没见过初三一班江辞打球,他那才是帅。” 这话恰好被前来逮人的江辞听到。 “哈哈哈,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你俩一对,你肯定觉得江辞更帅。” “我靠你乱说什么呢!” “......" 一对?他和林知笑? 说实话江辞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没有想过林知笑有朝一日或许喜欢上某个人,更没想过自己未来会娶某个姑娘。 这一切的主人公如果换成江辞和林知笑,貌似也不赖。 江辞开始在自己未来的生活里勾勒林知笑的身影,当他不在以对待妹妹的视角去看林知笑时,忽然发现喜欢或许有迹可循。 要是不喜欢,谁会大半夜因为一个电话就从城南跑到了城北,只因小姑娘孤零零一个人在家害怕。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他对小姑娘的好几乎成了习惯。他见不得那双黑亮的杏眼因为不好的事蓄满泪水,更见不得小姑娘被旁人欺负。 以前是站在哥哥的视角。 现在是站在爱慕者的视角。 可小姑娘似乎对他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江辞,好江辞,好辞辞,你就给我玩一会吧,求你了求你了!“ 高一开始,林知笑开启了没有手机的生活。每天都变着花样骗他手机玩。 ”江爹!呜呜呜呜你真实我江爹!我爱死你了!!“ 江辞眼皮一跳,沉了脸,”谁是你爹,别给我乱攀亲戚!“ 后者不答应也不否认,就一个劲舔着笑看他,跟朵花似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林知笑因此逃过了无数次毒打。 她自以为没事,实则江辞都默默记在了心里。他要寻一个契机,通通报复回来。 包括初见时被她那只蠢狗咬的那下。 日子飞快翻着页,江辞在大学盼了一年,终于盼来了某人。 可小姑娘不知怎么了,却开始躲他。 ”昨天校园音乐节的主持是温浅吧,我高中在她隔壁,见过几次,素颜就贼好看,还一直都是二中的文科第一。“ ”啊,那你肯定也听过江辞的名字吧,这两军训都是新生代表,一男一女,一文一理,郎才女貌,简直绝配!“ ”......" 林知笑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使劲追赶,就一定可以跟上江辞的脚步。 可她忘了,这个世上从不缺优秀的人。 她没有温浅漂亮,也不如温浅多才多艺,林家算不上富裕,她没有能力去学钢琴、小提琴一类的兴趣爱好。 她用自身努力追赶上了江辞,却好像依旧跟他隔着银河。 “你是江辞的妹妹吧,我高中时见过你,很漂亮的小姑娘,是叫林知笑对吗?” 林知笑看着对面温柔大方的温浅,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挥灭。 以至于她开始躲江辞,还拉黑了江辞,在他找过来逮人时莫名其妙吼了一句:“你找我干什么!去找你的温妹妹啊!” 林知笑失控了,因为江辞。 一个她喜欢了九年的人。 她狼狈的躲进慕南意宿舍,不敢出门也不敢打开手机,她知道江辞这么聪明一定已经从那句话里察觉出了不同。 他对她的情感不纯粹。 她喜欢他,想做他老婆欺负他一辈子那种喜欢。 江辞会不会因此厌恶她? 他们以后会不会连朋友都做不成? 林知笑终归不能一直躲在慕南意宿舍,在第二天早上刚出宿舍门的一刹那,她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拽走了。 一路懵逼着忐忑着,到了目的地。 宫廷酒店。 “不是...你?我?” 林知笑搞不清状况了。 “林知笑,你真是长本事了。”背对着她刷房卡的高大身影看起来气压颇低。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个温妹妹,你倒是有本事,平白无故给我添了个妹妹。“ 声音带着笑,可林知笑总觉着这话语阴恻恻的。她听见”嘀“的一声,套房的门被刷开了。 ”江辞,你干什么,我是喜欢你,但绝对不会在你不喜欢我的时候发生不纯洁关系的!“ 林知笑双手紧紧抱着自己,想要后退,却被江辞一把抓住了手腕。 ”现在承认喜欢我了?“江辞低了背脊,黑眸紧跟着林知笑躲闪的动作。 ”他们都谣言我喜欢一个姓温的女孩。“ 林知笑捕捉到某个字眼,舌尖在口腔抵了抵,心中有些气。 不喜欢就不喜欢,也不用贴脸告诉她他喜欢温浅吧? ”那我现在是该叫你林妹妹,还是温妹妹呢?“ ”诶?“ 不等林知笑反应过来,套房的门被江辞推开,一地的花瓣铺满了进门的路,室内没有床,各色的镭射材质氢气球挤满了屋顶。 正前方是一个显示屏,用半分钟放完了林知笑的无数张丑照以及她和江辞从小到大的合照后,屏幕暗了下去。 白色的字缓缓出现在屏幕正中央: 我不信竹马敌不过天降,我喜欢林知笑九年,她若不喜欢我,我会等她无数个九年。 —— 宝宝们,对不起来迟了,我参加社会实践耽误了七八天上一章谢卓陈念的也能看了哈,这章字数多,三章合为一章了。 祝大家暑假愉快呀! 第148章 特别番外 沈岁桉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小公主。 虽然江嘉熠始终不认同这个观点。 因为他觉得白净又漂亮的沈岁桉也就只能看看外表了。如果扒开看内在,她就会立马露出黑芝麻馅儿来。 耳朵是摆设,嘴是机关枪,腿是小马达。 平时越不让她干什么她越要干什么,歪理一箩筐,说不过就跑。 “沈岁桉,干爹刚说过你今天不能再吃冰淇淋了。”江嘉熠抬手,将手机举到沈岁桉踮脚也够不到的高度。 “那是对你说的,不是对我!”沈岁桉含怒跺脚。 江嘉熠伸出另一只手扶了一下小团子,防止她把自己绊倒,“干爹让我看好你。” “嘉熠哥~”沈岁桉双手抓住江嘉熠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晃了晃,瘪嘴眼巴巴望着他。 要完。 江嘉熠:“…………” 沈岁桉绝对不是小公主,她就是个小恶魔,专门来克他的。 沈岁桉的叛逆期几乎贯穿了整个童年时期。 别人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沈岁桉不一样,她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嚎啕。 还一定是在最显眼的地方。 “哇呜呜呜呜!” 响亮的哭声与玻璃杯的破碎声同时响起,饭桌上的大人都朝着客厅地板上“四仰八叉”躺着的小团子看了过去。 然后一阵兵荒马乱。 “臭小子,看着妹妹要摔了怎么都不来扶一下!”林知笑一把抱起地上嚎啕大哭的团子,对着站在沙发旁的江嘉熠连瞪好几眼。 刚从沙发上弹起的江嘉熠:“……” 母上大人您要不要看看她哭了没再说话。一个劲儿干嚎,一滴泪没掉。 摔之前看见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了还立马眯眸威胁他:玩你的,别管! 谁家好人这么能演啊,不给这小恶魔一个奥斯卡小金人都对不起她这嚎的几嗓子。 慕南意和沈岁桉斗智斗勇四年半,哪能不知道亲女儿的尿性?瞥了眼地上四散的牛奶,慕南意扑克一放就准备上前逮人。 ”你安心玩,我去看看。“ 还没来及离开凳子,手腕就被温热的大掌摁住。慕南意嘴角一抽,知道今天这事大概又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哪有你这样惯实她的。“慕南意嘟囔。 沈听肆扬眉,弯腰对上慕南意有些幽怨的视线,”那我揍她?“ 沈岁桉:”?“ 慕南意迅速瞥了眼林知笑怀里洋娃娃般漂亮灵动的小团子,脑中回想起上次沈听肆正经教导沈岁桉的情景,还是不忍小团子童年里多一道阴影,”也不用,说两句得了。“ 沈听肆轻笑了声,抱走了沈岁桉。 ”爸爸,兮兮腿疼。“ 兮兮是沈岁桉的小名。 沈岁桉刚被抱走,就开始可怜兮兮啜泣。 真是应了这小名。 沈听肆将小团子放在书房的软卧上,小心地掀起一点裙摆看了看磕红的膝盖。 ”沈岁桉,演过分了。“ 沉冷的声音传来,沈岁桉惊觉这不是吓唬她,她爹是真的动怒了。 上一次面对这样的亲爹,还是因为她不想早起去学校,气急说了一句”啰嗦的妈妈容易变成老太婆“。 那是她爹第一次揍她,哭到声嘶力竭都没用那种。不过沈岁桉自此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妈妈才是家里最漂亮的公主。 ”不想喝牛奶可以说,为什么要倒掉,这次还假摔,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沈听肆凝着眉,严肃的模样让沈岁桉慌了神。 ”对...对不起......"沈岁桉低着头,这回声音里真的带上了哭腔。 沈听肆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转瞬即逝,继续板着脸问:“错哪了?” 沈岁桉绞着手指,"不该不听妈妈的话,应该好好喝牛奶,不想喝也不该浪费,还让爸爸妈妈担心。“ 妈妈是爸爸的底线。 沈岁桉第二次对这个概念有了深刻理解。 除去这些,沈岁桉的童年可谓是无忧无虑。 “嘉熠哥哥,我腿一闪一闪的。” 江嘉熠眼皮一跳:“说人话。” “腿麻了,背背。” “......" "嘉熠哥哥,我头顶有小乌云。” 江嘉熠蹙眉:”哭出来。“ ”呜呜...哭完了。“ 江嘉熠:“走,买糖。” “......" “嘉熠哥哥,齐宇轩老给别人起外号,我看不惯他把他打了。” 江嘉熠看着面前鼻梁泛着青色的小团子,沉下脸,“他还手了?” “我没注意,挨了一下。” 江嘉熠抱起小团子直接走进了中三班。劲高的个子清俊的眉眼几乎立马就吸引了所有小朋友的注意。 “齐宇轩,出来。” “……” 这位齐姓小朋友被江嘉熠教训完,刚被老师用棒棒糖哄好,紧接着又被前来接沈岁桉放学的沈听肆叫走了。 至此以后,齐宇轩虽然没有变成乖宝宝,但再也不会给同学起外号了,也没有再打过别人鼻梁骨。 很久以后的某天,沈岁桉从沈听肆公司里听到了一句话:”人值壮年时是守不住心的,特别是像沈总这样有钱有地位还有颜的男人。“ 沈岁桉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嗤笑。 这个世上所有男人都变心她爹也不会变心的。别问她怎么知道的,这都是多年实践出的泪与痛。 沈岁桉从来没见过慕南意独自在家,如果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都不在,那她爹必必在。 她在家里没见过那两人吵架,当然这得除去两人幼稚的拌嘴。 她没见过慕南意自己吹头发,没见过慕南意下厨房,没见过慕南意哪句话掉在地上,她爹简直是句句有回应。 印象最深的一次大概是她曾不小心打碎了她妈妈送给她爹的DIY手工马克杯。 她妈妈想扔了重做,她爹死活不愿意,愣是将碎片都捡起来拼好了。 不会再有哪个男人做的比她爹好了。 沈岁桉想到此觉得好笑,正要出电梯门,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 她看见来电人后笑了笑。 ”下班没?“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润好听。 ”嗯哼。“ 沈岁桉的语气带上愉悦。 ”先别出楼,下雨了,等着我。“ ”就没啦?“沈岁桉歪头看了眼公司外,确实下雨了,凉丝丝的雨雾被风吹了进来,拂过面颊有些冰。 ”生椰杨枝甘露、烤全鸡、十个牛肉手把串、百年福缘斋的蛋黄酥……沈大小姐,您看满意否?“ “满意满意!” 哦,好像还真有人可以做到她爹那样。 江嘉熠可以。 第149章 特别番外2 苏北宁/许幼年—— 苏北宁跟许幼年仍是肩并肩的好战友,脱下军装,他们也是一对寻常夫妻。 他们会有一个可爱孩子,也或许是两个,当然这全凭咱们幼年姐的意愿啦,毕竟苏北宁会心疼。 于苏北宁而言,他会忠诚于理想和许幼年。 ...... 安里/沈序—— 安里眼中的沈序曾是满分的。 哪怕只是出于礼节,哪怕她听别人说过沈序既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可她忘不了他。 “没点眼色吗?周总让你过去。” 安里曾因为工资高在会所里做过服务员,当然这也意味一些不公待遇可能发生。 她没想过上岗第一天就会被叫去陪酒。 在她犹豫时,包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西装革履气质沉稳的男人缓步走进。 空气里一时很安静。 ”诸位这是?“男人挑了下眉,随意寻了处坐下,西装外套因为他的动作有了几缕褶皱。 却是恰到好处。 沈序似乎注意到了怔愣在门口的安里,又看了眼对面一肚子富贵的中年男人,淡笑了声,”方才好像在楼下包间看到了周夫人呢。” 安里至此被总管挥退。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无论是雨天时递的伞,还是她无助哭泣时一句简单的关心,都成了那时要负担父亲高额医疗费的浮萍。 几面之缘,从陌生人到点头之交。 他们在京城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医院,沈序知道她的详情后,给了她五十万。 刚好是她父亲的手术费。 沈序是否也在无数次交集中也对她产生了喜欢呢? 安里不知道答案。 但她不想永远做他故事里的甲乙丙丁。 所以她放手去试了。 在一次醉酒后她吐露了心声。 那是很疯的一个夜晚,沈序大抵也醉的厉害,她不知道沈序喊的是否是她的名字,但之后沈序答应和她结婚了。 (其实还想写写沈序,可落笔时一次又一次顿住。沈序或许是喜欢安里的,毕竟我们安里是那样一个热烈又真诚、敢爱又敢恨的女孩。可沈序真的放得下心里对云暖笙的愧疚吗?我想不明白,也不敢轻易定下,因为那件事是肆哥一生的痛。如果沈序真正接受安里,肆哥当初是否还会对安里进沈家视若不见?) ...... 陈雨瑶/李子恒—— 两位欢喜冤家时而会吵架,但每次都是李子恒先按耐不住主动找台阶下。 他们会在每次的争吵中磨合,会渐渐懂得如何去爱和陪伴一个人,过程或许苦乐交织,但也是两人的必修路。 ...... 周忱溪—— 周忱溪保送到了协和医学院,同在京城,离昔日的伙伴们很近,他却只是这样独自感受着这距离,几乎没有与他们见过面。 因为他怕想起那个人。 一个需要他靠繁重的课业才能暂时忘记的人,亦是他用尽青春去喜欢的人。 周忱溪当然也会在将来遇到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子,或许是在大学校园,或许是在某次工作时,又或许仅是在街角的一个转弯。 人生路还很长,老周会被真心相待。 ...... 薛然—— 薛然在大学会褪去曾经的浮躁,越变越优秀。她喜欢独行,不太适应群体,因此很少参加校园活动和社团团建。 但她也会交到知心朋友,闲暇时和朋友一起逛街一起旅游,在学习与生活中不断感悟生命的意义,不断向学生时代一些闪闪发光的人靠拢。 足够优秀时,薛然会放下过去,遇到那个可以与她并肩的人。 苏闻—— 首先说一下我的锅呜呜呜! 由于期末周白天黑夜的背书,我可能学勺了,我以为我写完苏闻跟白毛少年的相遇了。(折叠式鞠躬道歉!) 白毛少年就是当时肆哥求婚那一章,大家下缆车遇到的一伙人。 呃,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我一想到以前写苏闻被围殴第一个想到的是体委,就总觉得苏闻不能直。(如有冒犯请小声骂)(三级头防御) 苏闻没有将这个秘密透露给任何人,他很珍惜现在拥有的友谊。大家也很照顾苏闻,尽管会开玩笑,但也都进退有度。 最先发现这个事的可能是小意,接着是肆哥,他们会给苏闻莫大的支持。 白毛是个很傲娇的少年,苏闻因为不敢面对性取向问题,经常回避。傲娇公子得花点心思才能追到我们苏闻。(捂嘴邪笑) …… (大家后续都是随机排序,无先后之分) 第150章 后记 首先感谢看到后记的你。山水迢迢,路遥马急,从第一章看到现在,你陪我走过了初春与盛夏??? 下面是一些碎碎念。 我实现了一个长达十年的愿望—— 写完一本小说,用文字和句子去创造一个由我主导的世界。 我没有想到能够坚持下来。 从二四年寒假开始初步构思,到持续三个月的改稿,再到四月底到六月初一个半月的连续更新,现在想来真的是一段十分宝贵的记忆。 有时会因为一些事或者个人精力,拖到晚上才有时间更新。但每次在吵闹的楼道或闷热的自习室码字时,我都会不由自主静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爱上文字。我从一个个连成句子的汉字中感受到了文字的力量。那是用镜头也表达不出的情感,很神奇,莫名能让我静心。 说真的,这学期课很多,很忙,但每天写小说的时间绝对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这几个月的文字创作,让我收获了很多,也改变了我很多。 包括一开始对小说的看法—— 我开始理解到,我并不是在”主导“这个世界。相反,写的越多,我越能感受到笔下的人物在操控着我发泄他们的情绪、展开他们想要的剧情。 他们并不是完全由我创造的。 就像周忱溪,我曾千百次敲下键盘,想要让他开口诉说喜欢。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而已,我想应该没有那样难以启齿。 可我打了又删,还是没能让老周说出这两个字。因为打下字的瞬间,我感受到了老周的悲伤与不安。他真的害怕最后会跟小意连朋友都做不成。 喜欢是不被定义的,没有对错之分。 沈安安对慕岁岁明目张胆的爱恋是喜欢;周忱溪和薛然小心隐藏的暗恋也是喜欢;安里不甘只做甲乙丙丁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试错亦是喜欢。 在这里还有很多人没有提到,但他们都不是配角。就像谢卓和念宝,江辞和知笑的番外那样,他们也是自己世界里的主角。 以高中为背景的初衷是回忆曾经的三年,小说里许多上课画面真的在课堂上发生过。大家都知道二三年疫情还没有结束,但我的大背景里并没有疫情。 因为我的高三上学期都是网课,影响很大,那段时间高考的压力和严峻的形势,几乎让我喘不上气。所以我让我的主角们生活在一个没有疫情的大背景下。 当然他们的青春也并不是一帆风顺。 有笑有泪,有遗憾也有圆满。 痛并快乐着,在不知不觉中跌跌撞撞着就走完了不算太长的三年青春。 (上一章加了内容,划重点。) 之后呢—— 沈安安当然会继续爱着慕岁岁,沈岁桉会成为他们爱情的见证者,也会成为延续者。岁桉会和嘉熠一起快乐且幸福的走完一生。 大家都会如特别番外那样,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或许这个过程坎坷又充满遗憾,但结果一定是我们想要的。 因为我们的青春不褪色,我们有无限可能去实现曾经遥不可及的理想。 有读者曾感叹过,现实中我们有机会遇到沈听肆这样好的人吗,我想说的是—— 会的,哪怕那个人是我们自己。 这里借用肆哥说过的一句话:我们各自都发着光,独一无二,不被定义,我们可以是任何模样,没人规定一朵花必须长成向日葵或者玫瑰。 如果遇不到对的人,我们就做自己的肆哥。 大家都会成为很好的人,在未来某个时刻,自信且大方,温柔而不失伶俐。 真诚的感谢身边朋友和舍友的鼓励,感谢【爱吃蜜蜂姜茶的周震、主动就有故事、雪花飘飘$、夏曦祎呀、沫子瞌睡快、然然不吃窝边草、清九、我恋上甜酒果、『霸总的小娇妻』、空bai、和宝宝贴贴呐、漓悲倾、DKXJ、被窝探险家、☆Niiing、爱咬西米露、是睡神啊、阿恋的谈宝、用户……】很多很多陪我从五月走到现在的宝宝们??(太多啦,狠狠记心里!写到这泪目了,先让我哭一会呜呜呜呜呜╥﹏╥) 感谢可爱的你们陪伴着我一路走到这里。这本书算是处女作,文笔很次,剧情不够精彩,在今后我会努力学习小说创作,改正不足,为大家带来更好的作品。 再次感谢看完碎碎念的你??? 未来的征途,我们都会更好! 回见! ——明明明月是前生 2024年7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