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线任务:快穿界业绩为王》 国公世子×江南小白莲(36) 萧竞开口反对,“母后,楚儿就要嫁给我了……” 他停住的脚步顿下,看着沈宜,面上的表情无奈中带些不知所措。 他一个在宫中生活了多年的王爷,对礼节这些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跟沐楚既然已经定了亲,他又还未娶妻,那么至少这段时间内,不应该去接触其他姑娘家,不然不是故意折辱沐楚吗? 萧竞是个玲珑的人物,故而京中的不少闺秀都喜欢他,可他又挑剔,难得看上一个沐楚,自然不愿意让美人受辱。 沈宜看他一眼,“沐家姑娘终究是妾,难不成为了她日后你就不娶妻了吗?” “……我”萧竞现在是对沐楚动了心思,也有过娶她为妻的念头,但是在皇权社会下,他也没想着因为这件事情去忤逆从小待他如亲子的母后。 沈宜见他态度松软下来,温声解释,“南国的公主过来联姻,陛下暂未有决断。或许是许个皇子,或许是许个郡王。南国与我国素有联姻的往来,我们自当以礼待之,你去也只是做个表面形式,就算你看上了那南国公主,未必南国公主就看上你了呢。” 萧竞这才放心下来。 回了沐府的沐楚心里头多多少少有些担忧,“彩秀,我怎么觉着皇后娘娘不大喜欢我的样子。” 彩秀打量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开口,“小姐,您只要让燕王殿下喜欢您,不就行了?皇后娘娘要管着后宫和太子公主,事务繁忙,等您嫁到燕王府,府里头只有您一个人,何必担心呢?” 沐楚揪着自己的衣裳,犹豫再三,“我……我也不知,可是今日宁行知从我身旁走过去的时候,她对我说恭喜我得偿所愿……” “确实如小姐所料,您是以侧妃之礼纳进府里头的啊,咱们沐家今天又收到好些子贺礼和拜帖呢!都是求着小姐您赏脸露一面的。” “可是……” “小姐,燕王殿下是您未来的夫君,您只要拢着他了,还怕日后难过吗?燕王殿下会护着您的啊。” 彩秀真是好说歹说才劝住了沐楚的心思,言语间都在将沐楚一个正头嫡女的心思往妾室那边慢慢推进。 谁叫作为父亲的沐宪对这个嫡女不管不顾呢? 谁叫作为母亲的周氏对亲生女儿的教导不够呢? 所以下意识的,沐楚就对死里逃生回来的彩秀多了一层信赖。 为何呢? 彩秀回来之后待她一直未变啊!这不是忠仆是什么? 还有啊,值得她信任的不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吗? 彩秀眼里闪过暗芒,又飞快的用笑给掩饰了过去。 沐楚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突然开口道,“彩秀,你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明个去宝华阁给我做几身新衣裳,做两套头面出来,去了王府可不能太寒碜。我要让殿下每天见我都有新鲜感才是。” 彩秀一边夸她一边小声道,“小姐,您不用装扮都是极为养眼的,殿下喜爱的就是您脱俗的气质样貌。 这个月我们已经找账房支了两次银子了,若是再支,账房的人就该通报老爷了。” 沐楚蹙眉,“那就让他们把下个月我们院子的月例挪出来供用先,这件事情耽误不得。” 彩秀诺诺的点头,余光看见一同在旁伺候的几个小丫鬟脸色都变了。 她立刻喊了她们去给沐楚烧洗澡水,自个则是给沐楚解开发髻。 沐楚找了别的人去支银子,彩秀就先伺候着她睡下了。 等到银子送来,彩秀看着去支银子的小丫鬟委委屈屈的样子,没有先拿银子,而是拉着人在僻静处坐下,替小丫鬟整理被推搡时沾上的一点灰。 “怎么了?账房的人为难你了?”彩秀看她,小丫鬟眼里含泪,要哭不哭的样子真的可戳人了。 她微微抬头,“没有,我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 彩秀摸了摸她的头发,“还说没有呢,你看那你手上,被掐了吧?” 小丫鬟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的一处掐痕没有挡住,匆忙就要去挡。 “别难过了,账房的人肯定欺负你年纪小,等我告诉了小姐去,求她给你做主。定要好好整治整治她们这些势利的!” 说罢就要起身,小丫鬟忙拉住她的手,喊道,“好姐姐,彩秀姐姐,万万不能去啊……” “怎么?” 小丫鬟忍着泪意,倒豆子一样的把话说了出来,“小姐回来的这两个月,花销大得很,府里头的银钱本就不多,小姐已经把我们和几个姨娘的月例银子给支完了,账房看见我们院子里的人去支银子,个个都凶的很。但是小姐如今得了燕王殿下的青眼,他们不敢明面上挤兑小姐,只敢对我们这些小丫鬟动手。 前个我看见王姨娘就直接动手打我们院里的人呢。彩秀姐姐你常常跟在小姐身边,自然不清楚这些,可是,可是你要是告诉了小姐,小姐明面上发了气,账房的人不敢吭声,暗地里就更加磋磨我们……” “竟有这样的事?!”彩秀气的不行,俨然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小丫鬟更加委屈了,不知不觉就将下人里头常说的话说了出来,“彩秀姐姐,我们上个月的月例银子都还没得的,我们跑去账房要,可是账房的人说小姐已经拿了我们的银子…… 小姐最近的衣裳首饰换得更加勤快了,外头人都说我们院子里的人风光,可若不是用着之前攒下来的积蓄,我们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姐惯会做脸面,可不给我们下人一点儿活路。” 彩秀忙捂着小丫鬟的嘴巴,往四处看了看,“这话可不能说,别被有心人听去了,饶不了你好果子吃。” 小丫鬟点头,只是握着的拳头彰显了她非常不服气的事实。 人家小姐嫁了个好亲事,不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至少身边人多少得点好处吧。 结果呢,她们做奴才的还得自己倒贴银子。 真是悔不当初有这么个主子! 彩秀拉着她,一起回了丫鬟小厮住的地方。 其他人趁着主子休息,也松泛些,聚在一起聊些闲话,见她来,多多少少也喊了声‘彩秀姐姐’。 彩秀看他们不太有精神的样子,叹了口气,将人聚在一起,“我才听说你们上个月的月银没有拿到。怎么不早告诉我?” 大家都跟她熟络,平时都唯她马首是瞻,小姐刚回来的时候听说彩秀在燕王府,他们还难过了许久呢。 “彩秀姐姐,你刚回来,你不清楚这些事,我们干嘛让你烦心?” “彩秀姐姐,你最是忠心了,我们跟你说小姐的不是,你必然要生气的……” 他们都是从小长大伺候人的情谊,同病相怜,哪会不知道彼此的难处? 彩秀看着他们,再想到沐楚当初推她下马车再不回头的决绝,心中难免动容几分,最后却装出一副有些生气的样子,教训她们道,“你们既然叫我一声彩秀姐姐,那就断然没有让你们委屈的道理。我知道你们家中困难,不像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正因为如此,你们就更该告诉我,不然就是不把我当姐姐。” 她转身进了房,没一会拿来许多零零散散的银子,每个人手上都塞了一小把。 “你们先拿去用,到时候等小姐手里头宽裕了,我再跟她要。”她拍拍他们的肩膀,像个大姐姐一样的朝他们笑了笑,“怎么,担心我啊?” 果然就有一个小厮怯怯开口,“彩秀姐姐,你能要回来钱吗?” 彩秀刻意拍胸脯保证,“你也不看看我跟小姐是什么关系,少了你们的都不能少了我的啊。” “可是姐姐,你比之前瘦了好多……” “彩秀姐姐,你是不是在小姐那受委屈了?” 彩秀嘴角有一丝苦涩,但是立刻转为一个笑容来安慰他们,“别担心我,你们先拿着银子用,别短缺了家里头的银两。” 丫鬟和小厮都不说话了,拿着彩秀给的碎银子,对沐楚的不满不受控的蹭蹭蹭上涨。 显然沐楚一心沉迷于和燕王的会面,并没有认识到自己院子里头人心叛变的事情。 她只是一个劲的研究妆面和衣裳,力求每次见面都让萧竞眼前一亮。 渐渐地从一个名门贵女往男人的妾室靠拢。 在金华寺的时候,为了陶冶情操,她每天多多少少还会读些书、写写字。 可回来之后,偶尔几次动笔,也不过是为了传几句情诗给萧竞。 沐楚将她的动向记下来,通过偶尔上街的机会,告诉给了颜安知。 回了宁家之后,颜安知的时间可比在定国公府自由多了。 她时常去找相熟的千金小姐赏花赛马,亦或是品茗听曲,总之过好一切姑娘家的日子。 就这么等着,已经过了一个月,离沐楚的婚期不足二十天了。 颜安知被皇后娘娘召进宫去陪伴萧妙华这个小公主,倒是‘意外’先跟南国来的公主打了个照面。 南国公主傅曦月生的貌美可人,在原剧情中跟宁行知一样,都是个漂亮的可怜炮灰。 只不过,宁行知的存在是让沐楚被迫放弃沈行简。 傅曦月的存在却是让沐楚和萧竞两个人感情升温。 沈行简是沐楚的白月光,萧竞是沐楚的朱砂痣,所以跟女主抢男人的女人下场像是被固定了一样。 一个早夭,一个惨死。 兴许是炮灰间的惺惺相惜吧,这位南国的公主一眼就跟颜安知对视上了。 她漂亮的眼中闪过惊艳,看着颜安知一眨也不眨。 颜安知也好生打量了她一番,最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 既然碰上了,自然是要打招呼的,更别说萧妙华也在这呢。 那边几个不大相熟的皇子和郡王陪同着傅曦月,这边只有颜安知和萧妙华两个人。 她们互相见礼,盈盈之姿,步履浮动之间,暗香袭来。 皇子郡王来回偷偷打量着,一饱眼福,暗叹绝代佳人,各有千秋。 一个是南国暗藏数载的瑰宝,一个是江南养育多年的明珠。 两相交映,甚为悦目。 “臣女见过公主殿下,殿下万安。”跟其他人见完了礼之后,颜安知朝傅曦月盈盈一礼。 “宁小姐多礼。” 傅曦月上前让她起来。 萧妙华又看见一个漂亮姐姐,也不怕生,另一只手去牵她,“未来嫂嫂,你也陪着我可好?” 几个皇子郡王立刻就要劝诫,却被傅曦月和颜安知两个人开口劝阻。 傅:“曦月也想陪同公主殿下,烦劳各位皇子、郡王等等我,可好?” 颜:“臣女可以代劳,只是不知道各位皇子和郡王放不放心臣女……” 两个人,一个人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们,期盼他们同意;一个眉眼低垂,语气小心,担忧他们不愿。 这谁还能狠得下心不答应她们的请求啊?! 反正这几位皇子和郡王不行。 两个绝色的姑娘跟他们暂别,一左一右的去了纳凉的小亭。 所有人尽数都用羡慕嫉妒的眼光看着中间的萧妙华。 到了小亭里头,没有旁人打搅,两个人让萧妙华坐着吃点心,凑在了一起说要给她绘制丹青。 各执笔,分棋局,各定半边天。 聪明人不需要深谈,浅浅一个照面,就知道对方是一类人。 “方才的皇子郡王之中,应当没有宁姑娘的人吧……”傅曦月笑的如春风触月,一边给萧妙华绘丹青,一边分神跟颜安知轻声聊天。 颜安知展平画纸,“既是我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这?就是不知公主殿下,可有了目标?” “燕王萧竞。” “可今日燕王殿下未来。”颜安知抬眼看萧妙华,对着坐在石凳上的小公主温柔的笑了一下。 “两国联姻,这是我们逃脱不了的使命。”傅曦月不在乎的笑笑,只是眼里到底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深意。 颜安知看她的样子,也不戳穿。 不是重生就是快穿。 她懒得理会。 只是该提点的话她还是得说出口,“燕王殿下已有心上人。” “与你关系如何?” “有仇。” 沉默半晌,两个人停了笔,将绘制好的丹青拿过去萧妙华看。 画作上,寥寥数笔,小公主吃东西的可爱样子被刻画的栩栩如生,只是一幅是近景,一幅是远景。 萧妙华高兴的跟身边的丫鬟太监炫耀。 傅曦月素手签去一颗葡萄,递到颜安知嘴边。 “那么……合作愉快?” 颜安知下巴微扬,就着她的手吃了那颗葡萄。 而后笑眯眯回道,“为殿下马首是瞻。” 国公世子×江南小白莲(37) 今天本该是各位皇子郡王来跟南国公主见面的样子,可是萧竞到底心里顾忌着十月初二要成婚的沐楚,称病未来。 而听到些许风声的沐楚今日也是好生装扮了一番,打着探讨婚事的由头,和周氏进了燕王府邸。 萧竞本在作画,听到她们来才把笔搁置了。 给他当画模的美貌侍女听到动静,也从秋千上起身,跟着萧竞朝沐楚和周氏见礼问好。 沐楚今日装扮的素雅,头花用的都是比较低调的颜色,当看见萧竞后头那个身穿粉色衣裙,扮相花枝招展的侍女时,一下就来了气。 可萧竞浑然不觉,带着她过去看刚作完的画,“楚儿,您看这幅画如何?” 看见画里头俏丽的侍女,沐楚顿了顿,“殿下的画工倒是极好的,只是这侍女怎配的殿下作画?” 萧竞不在意一笑,“无事,无事,花萼坐得住,一开始就是画得她。” “可殿下与臣女就要成婚了……”沐楚抬眼看他,想以此示弱讨他欢心的时候,刚刚的美貌侍女花萼就先一步跪在萧竞跟前。 “奴并非有意让沐小姐不悦,只是奴在燕王府的本职工作就是给殿下当画模,绝无半点觊觎殿下的心思。”燕王殿下喜好女色,从小皆是如此,倒不是他生性放浪,只是喜欢看着美好的人在身边罢了。 所以燕王府里头的伺候的侍女和侍卫的容色都是上乘的。 像花萼,她可是燕王府里最得宠的侍女。 见她双膝扑通一声就下跪了,萧竞低头看了眼这路,上头都还有不少碎石子,花萼年纪又小,这么重重跪下去,膝盖还要不要了? 他一边解释,一边让人扶花萼起来,“花萼这些年来一直做这事,规规矩矩的,楚儿莫要多心。” “殿下……”沐楚看着花萼的脸庞,心里郁闷极了,不说旁的,主要是花萼的容色偏娇俏那一挂,看着就是狐媚勾主的样子。 她才不想将这种人留在萧竞身边,她跟京中贵女相比下来,唯一能出头的就是容貌了。 京中嫡女大多有缺陷,所以她能仗着容貌当萧竞的侧妃。 可是跟京中的庶女比起来,她赢得地方却是在身份上了,不少的庶女都削尖了脑袋打算往高了嫁呢! 因为是庶女,所以她们往往没有那么多顾虑,仗着容颜和心计,往往都能嫁的不错。 若是熬个几年出头了,扶正也不是不可能。 萧竞家世背景好,来年必定少不了有人往他这挤,若是生的貌美,说不定他还真就收下了呢! 所以,沐楚想趁着萧竞如今还未娶她进门的时候,就把他身边一些碍眼的人赶走了去。 “您就非要画花萼妹妹吗?她生的实在貌美,臣女担忧……”沐楚轻轻去扯萧竞的袖子。 萧竞好笑的摸了摸她头,“她若不貌美,我画她干嘛?” “你不必担忧,楚儿也貌美,只是你和花萼美的地方不同罢了。” “你莫要气恼。花萼是母后前几年送过来的,原本就是要日后给我当妾室的。” 因着并未对沐楚做出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加上萧竞现在却是和花萼坦坦荡荡没什么,所以他解释的颇为坦荡。 甚至,还担心沐楚会多想,又多解释了两句,“你放心,你是第一个嫁给我的姑娘,又是燕王府第一位女主子,我断然不会叫你受委屈了去。” 不然,他今天也不会称病不去见那什么南国公主了。 沐楚却看着花萼微微蹙了蹙眉,“殿下也可以不画她的,就非要画画嘛……” 她这番使小性子的言论让萧竞听得有些不舒服。 他平生无事就是喜欢做些附庸风雅之事,画画射箭骑马都是爱好而已。 他本就是学一门就要有个成就的人,画画一事是自幼开始学的,而且,他画花萼的年岁比跟沐楚认识的年岁还要长些。 萧竞不想让两边的美人都难受,于是将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我自幼爱画,是我非要画花萼的,楚儿莫要迁怒她。若是你实在不喜欢我同她两人一道作画,等你入了府,我便喊你一起,可好?” 这下,总该不生气了吧? 沐楚惊愕住了,但是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气愤的揪了揪自己的手帕。 “带花萼下去看看膝盖的伤。”萧竞转过头让人带着花萼下去,见花萼眼眶微红,心里的爱美之心全然藏不住了,又吩咐一句,“用些好药,不要留疤了。” 他为人宽和,对身边的侍女也无甚要求,加上花萼确实是他自幼以来的关系最为亲近的小丫鬟,他都没喊她跪过。 “殿下怎么待一个奴婢也这么好?”沐楚看着花萼的娇弱模样,就想到了颜安知,都是同样的做派,颜安知抢走了沈行简,难不成还要让一个花萼抢走萧竞吗? 萧竞见她似乎不太喜欢花萼的模样,微微压了压心里头的不知名的情绪,“花萼虽是侍女,但是为人听话本分,你不要再担心了。” “那臣女就是不想看见她嘛!” “你不想看见她,以后本王作画的时候你就别来。” 萧竞也有些气恼了,他实在是不明白沐楚在这纠结矫情什么,他率先就言明了花萼日后本来就要当妾室的事情,又阐明了现在两人清白的关系。 只要她还没进王府,他就不会去碰其他的女人。 她当真是一点儿都不信任他。 沐楚被他微微一凶,有些茫然。 其实萧竞的声音并不算大,只是他平时一直都是好脾气好说话的样子,突然板着脸说了一句重话,让人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殿下就不能不要她吗?若是殿下想要画画,臣女也可以的。”沐楚楚楚可怜的看他,希望仗着这一番有些吃醋的话让萧竞动容,亲自把这个潜在的危险给拔了去。 身后的彩秀看着这一幕,微微抬头,看见萧竞的眸色中闪过一丝不解后,立刻出声替沐楚周旋,“殿下,小姐只是听说您可能要先迎娶正妻进门的风声,才会慌了手脚,不是故意让殿下难做的,殿下勿怪。” 萧竞低头去看她,见她一双眸子生的熟悉,出声询问,“你就是宁妹妹说要送给楚儿的侍女吧?” “殿下慧眼。”彩秀恭敬道。 因着彩秀的插话,氛围似乎有所缓和,萧竞也软了话头,跟沐楚说了打算。 他不会去见南国公主,但若是南国公主瞧上他,那么两国联姻他也没办法。 而且,说不定为了给南国脸面,他和沐楚的婚事也会往后推。 所以,只要在十月初二面前,他没被公主看上,那么这婚自然能够按时结成。 萧竞觉着那个时候南宫公主也瞧不上他了。 * 从燕王府回到沐家,沐楚的小院之后,一旁的小丫鬟和彩秀正给沐楚卸钗环,她却一巴掌扇扇在了彩秀脸上。 “狐媚东西!”她想到今日萧竞因为彩秀开口后就软和下来的语气,恼怒的把桌上的东西往她身上砸,“主子说话要你插什么嘴?莫不是也想学那花萼去勾引燕王殿下?” “奴冤枉……”彩秀不敢抬头,浑身微微颤抖。 任由沐楚出了气将她们都赶出去。 “彩秀姐姐……”跟她一同去燕王的还有几个丫鬟呢,见她脸上掌印,不由的心疼,忙去拿药来给她抹,“明明是小姐自己善妒,惹恼了燕王殿下,彩秀姐姐帮着说话,小姐竟然连你一起嫉恨上了……” 院子里的丫鬟小厮听了来龙去脉,不由得跟她一起同仇敌忾起来。 彩秀一面擦着药,一面安抚他们。 只有她知道,一切都在按着宁小姐的计划实施啊。 她内心期盼着。 守得云开见月明。 * 萧竞虽说不主动去见傅曦月,但是总有些是逃不掉的,他和沈行简、陆川、谢文云四个人约好了去京郊马场跑马,远远的就瞧见颜安知也带着人在另一头。 他无语的看向沈行简,“表兄,宁妹妹迟早都是我嫂嫂,你用不着干什么都巴巴的凑上来吧?惧内啊?” 沈行简一鞭子抽他马屁股上,“滚。” 谢文云也笑,然后也被赏了一鞭子。 只有陆川默默的看着他们两个作死。 萧竞和谢文云稳住身形,谢文云翻身下马,不服气的直哼,“偷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下来打!” 沈行简没理会他,看着那边颜安知拉着傅曦月的手慢慢往马场这边走,心情愉悦。 宁家自从宁行将来了之后,他身上就没好过一块肉。 大舅哥见他一次打一次,他又不好还手,只能象征性的回了两下,纯粹是被胖揍。 被揍就算了,最主要的是他还见不着知知! 宁行将护的跟鸡崽子似的,上次宫宴后,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小姑娘呢。 当下就想要下马朝人走过去。 谢文云扯着陆川下马,“快下来,帮着我揍沈行简一顿。” 陆川被他一扯,不小心踹了马腹一脚,他底下的这匹马突然就受惊起来,嘶吼着四处逃窜。 谢文云的那匹马也不由得在马场里头疯跑起来。 沈行简还没来得及对这两人翻个白眼,就骑马去拦截其中一匹马,萧竞也被吓了一跳,转而跟着到反方向去阻拦另一匹马。 颜安知和傅曦月就在一百米处,看见这等情况,连忙就被人带着躲到边上,避免马匹冲撞。 可是这两匹马像是服用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一样,不仅疯魔的跑,还跟牛一样的,见人就想撞。 沈行简飞身到其中一匹马上,勒住马绳转向才让它避免冲撞到马场中的其他人。 可是这两匹马还是未曾停下。 甚至其中一匹已经往颜安知傅曦月的方向冲了过来。 颜安知立刻喊人分散开来,提起裙摆就跑。 傅曦月和她跑向两边,马匹却冲着她去,萧竞一边喊她躲开,一边跳到那马上控制马绳。 但由于视线的阻碍,他原本骑得那一匹马避让不及就要踏到傅曦月腿上去了。 他下意识就要下来护住这姑娘家。(PS:这是我们萧竞同学心善的下意识,是谁都会救的) 结果身上没有疼痛袭来,小姑娘在他下马的瞬间一把扑倒了他,一只手护在他的头上,似乎是被踏了一脚的样子。 偏生嘴里还在骂人,“我不会自己躲啊?你干嘛要跳下来?!” 同时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声来。 失控的马匹还未制住,又要往这冲撞,萧竞暂时也不想制住马了,他翻身将傅曦月抱起来,扯住了刚刚他骑得那匹没失控的外加罪魁祸首的马,带着人上马回到安全地方。 沈行简去追的那匹马已经安定下来,他连忙回头去看颜安知的方向。 小姑娘身体不好,经不得吓唬。 萧竞未制住的马转了方向就往颜安知这头冲过来。 马场内的侍卫赶忙去拦,但是那马就似乎不撞南墙不回头一样,非想着撞个什么东西。 颜安知抬眼看了下沈行简离她的距离,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沈行简骑马骑得更快了些。 在疯马撞上颜安知的时候,一捞将小姑娘捞到了怀里来。 那匹疯马哐当一下没撞到人,被一棵树撞晕了过去。 萧竞那边看到傅曦月的腿伤吓了一跳,甚至没问她是谁,没看她是何容貌,就抱着人往马场里头待客的园子里走。 颜安知也受了惊吓,两个姑娘被安置在一处。 一个面上苍白,一个腿上红肿。 都是一副委屈又害怕的样子。 傅曦月伤的重些,先看了她的伤,万幸没有骨折。 萧竞一边命人去查马的缘故,一边问这里头的大夫,“这位姑娘伤的如何?” 沈行简给颜安知倒了杯热茶压惊,萧竞看了一眼傅曦月的神色,也抬手,将兰茵手上的热茶递给她。 傅曦月的气都还未喘匀,双手有些微微颤抖,想要去拿那杯茶。 萧竞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头堵了几分,让兰茵帮着喂她喝茶,想去撩开她的裙摆看她小腿处的伤势。 “你……你干嘛?”傅曦月颤着声音问他,手护的死死的。 萧竞看了看屋子里头的人,除了大夫和他没有别的男子了,沈行简抱着颜安知去另一个房间了,“我想瞧瞧你的伤。” “不行的。”傅曦月摇头,抬手将他的手推开了点。 萧竞觉着她的手又小又软,可是冰冰的,像是颤着翅膀的蝴蝶。 “你说得对,如果我不跳下来,你应该是能躲过去的,是我害你失了方寸。”萧竞道,“所以你的伤我有责任,我会对你负责的。” 傅曦月声音还在颤抖,手却已经将人推了去,“你不要恩将仇报。” 她是一国公主,他一个不知道身份的人还妄想对他负责?! 她微微抬起眼皮,因为疼痛,双眼已有水意,却还是温声道,“不必你负责,只是你不要声张。我不会怪你,你也只是好心。” 可他的好心也没什么用,不还是害她受伤了吗? 萧竞眼里有些低落,但也答应下来,说了一声需要什么找他之后,便出了这小屋子,让兰茵帮着上药。 国公世子×江南小白莲(38) 里头的傅曦月看了看小腿上的伤,先是蹙眉,而后缓缓舒展开来。 本来今日只是打算吸引一下萧竞的注意力,谁承想把自己折腾成这样……都怪萧竞!! 要不是他下意识想来个英雄救美,她怎么可能受伤? 傅曦月上好药,被搀扶出去,颜安知过来看她的伤,刚巧碰上了等在外头的萧竞。 颜安知出声,“燕王殿下。” 这一声被傅曦月听见,她的小脸白了白,却没管萧竞,而是到颜安知身边,拉住她的手,语调有些冷,“原来这位就是前些日子我没见到的燕王殿下啊。” 傅曦月抬眼,跟萧竞对视上,她一双眼睛微微泛红,隐隐含泪,只是看向萧竞的眼神格外的冷漠,甚至带着些心慌意乱的疏离。 萧竞愣怔了下,方才在里头她也没有这样大的敌意啊……怎么知道了他的身份就变了个似的?不对,她怎么知道了他身份还一点儿都不惊讶?! 他刚想开口,沈行简就过来了,他站在颜安知的身边,朝傅曦月微微抱拳施礼,算是见面,“今日之事来日必定给公主一个答复。” 萧竞:“!” 她就是南国的那位来联姻的公主? 傅曦月礼貌回了句‘劳烦了’,之后就将双眸看向了萧竞,有些一点儿微乎其微的探究,婉转柔和的声调强加着一丝镇定,就连萧竞都能看出她在忍着心中的担忧。 她在担忧什么? “听说燕王殿下不日将要迎娶新人,本公主在此恭贺殿下新婚之喜。”她突然这么没厘头大的说了一句,然后便拉着颜安知的手想要离开。 只是她小腿处有伤,在场的侍女也没有力气大到能将她抱起来的,傅曦月一时间还真不好离开这个地方。 沈行简蹙眉,默默往颜安知身后躲了躲。 萧竞突然福至心灵,低声念叨了一句,“冒犯了”,然后将人打横抱起。 刚才便是他抱着人过来的,现在当然是由着他抱出去。 傅曦月吓了一跳,随即竭力让自己的头不要靠在萧竞身上。 萧竞看在眼里,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好了,在这个南国公主心里头,他八成就是一个故意吸引她注意的小人罢了。 先是不去跟她见面,故意制造悬念。 而后马场上故意惊马,再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可他这不是没救成吗?反倒是成了一出美救英雄…… 啊呸,马场的事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她面前说了一出对她负责的话语,萧竞整个人都要麻了。 傅曦月似乎感觉到了,微微抬头,同他小声道,“燕王殿下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传出去的,我知道你已有了心上人。” 萧竞看了一眼刚刚马场的人潮纷纷,用力将人抱紧了些,“公主许是不知,今日之事,不管你我如何隐瞒,终究是会传出去的。与其到时候公主另嫁他人,倒不如今日嫁给我。” 傅曦月瞪他,话里头生气的意味重了几分,“你算计我?” 萧竞低头看她,心里头觉着她真是生的十分标志,跟宁妹妹平分秋色,但是这话可不能说出来,“并非我算计公主,而是我和公主都被算计了去。” 不然那马匹怎么早不发疯晚不发疯,偏生今日发疯? “本公主才不嫁给你,你已有了心上人,本公主做不得破坏他人感情的踏足者。”傅曦月偏过头,一点儿都不认同他说的话,“就算我们都被算计了又怎么样?两国联姻,难不成旁人还能逼我?” 萧竞担心她的伤势,走的比较快,傅曦月却身子弱,她叹气,指责他,“你慢些。我晃死了对你有好处是不?” “……公主,今日之事是我疏于防范,才害你跟我一起落了套。想必明日之后,今日的事必定沸沸扬扬,你不嫁给我,难保日后夫君心里芥蒂。”萧竞闻言脚步慢了下来,但是脸上还是有些担忧。 傅曦月突的轻笑一声,抬手拍拍他的肩,像是哄小孩一样的安抚道,“好啦,就冲你这么一句话,本公主勉强相信今日不是你故意算计我的。虽然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名声不算什么,本公主还是不想强拆一座婚。” 萧竞对上她的眼眸,心里突然微微触动起来,眼神也不由自主的撞到傅曦月更深层里头去。 他好女色这一件事是京城上下出了名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明明长着一副天姿国色的脸,却不用来跟他讨要好处,反而为他考虑。 一颗待谁都温和有礼的心终是渐渐炽热起来。 傅曦月被他抱上马车,立刻开口赶他下去。 “赶紧下去,要是被你心上人知道了今日的事情,有的你解释。”她虽是赶人,但耐不住声音的娇俏,在萧竞心上一蹭一蹭的。 他轻笑一声,随即下去。 颜安知被沈行简牵过来扶上马车,他颇为担忧的看了一下小姑娘的脸庞,正想开口继续嘱咐,就被颜安知一巴掌轻轻推了出去,“哥哥,你好啰嗦。” 被嫌弃了也不恼,沈行简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等会要是不舒服定要告诉我。” 颜安知嗯嗯两声,便进了马车,谢文云和陆川两个人被留下来清查,萧竞和沈行简则是骑马护卫她们回京。 颜安知上了马车就接了傅曦月递过来的茶水,两个人相视一笑,没有出声。 事情如萧竞所言的,根本瞒不住,不过几天就传的沸沸扬扬,不少人一边讲着这风流韵事,一边暗自奚落南国公主,说她是个祸国妖姬,一来就毁人亲事,惹得燕王殿下对她流连忘返。 沐楚听了这流言蜚语的,哪里还坐得住啊,当下又不请自来的到了燕王府。 她气势汹汹一脸委屈的站在萧竞跟前,一边控诉一边流泪。 “殿下,您说好要护着臣女的,为何还要去招惹那南国公主?现下京城都在讲她和殿下,简直就是将臣女的脸往地上踩啊!”沐楚一进来就质问,惹得萧竞心烦。 但他还是听她讲完了一刻钟,这才解释道,“马场的事情是我对不住公主的清誉,也是公主救下的我,若不是我多此一举,公主不仅能躲开还不会伤了脚。 外头的传言到底有些出入,不是公主算计的我,是那天的马夫不慎让马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同一马槽里头的两匹马才会腹痛发狂。 我自知对不起公主,求她下嫁,但公主不愿。” 听了解释,沐楚的心更是酸涩复杂的紧,她轻摇摇头,不相信,“殿下为何要求她下嫁?” “我坏了她的清誉,她日后的夫君万一因此跟她有所芥蒂,她自南国来孤苦一人,又无依仗,自然该我求娶才是。”萧竞微微蹙眉,他甚至有些不理解沐楚的态度。 当初两人初遇他见她可怜,生了怜惜之心,这才递了帕子过去。 而后听闻她在家中被打,觉着小姑娘可怜,顺手叫人送一份伤药过去。 再然后,得知她在金华寺孤苦,她情意绵绵求他照拂一二,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将人接进府里头好生养着便是。 她求他庇佑,他就把她当成搜罗的美人画一样荣养。 上门提亲言明欢喜、求母后给她一个位分、给她体面暂不纳妾,种种行为他都在护着她,而且,他分明先前就同沐楚讲过的,他待她好不是男女之情,只是两人相识多年,她的学识和才情不错,加上他确实需要一个姑娘帮他守着后院,他才愿意将她迎进府里的。 不然他若是死扛着不娶妻,及冠的时候,母后若是给他挑了几个不合眼缘的世家嫡女,他不得哭死了去? 所以,萧竞一直认为和沐楚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交易。 他该给的已经给了,反倒是她一直吹毛求疵。 沐楚捏着帕子,不可置信的看他,“殿下怎么会被这种手段蒙骗过去?那马场之事分明就是那南国公主故意的!她定是想要殿下对她刮目相看!” 不得不说,某种意义上,沐楚真相了。 “……你觉得她有必要用自己的名声来攀附我吗?”萧竞沉默良久,看着沐楚有些头疼,“两国联姻并非和亲,她只要看中的适龄皇子都得娶她为正妻,她若是想要当燕王妃,不需这般白费心机,只要暗示一下即可。你凭什么说她故意为之?” 萧竞想起傅曦月的拒绝,又道,“她甚至相信你我二人是真正有情之人,不愿为难。沐楚,你还要如何?” 看着她脸上毫无愧色,甚至还在隐隐责怪傅曦月不知廉耻,萧竞觉着两人真是高下立见。 “本王会跟公主表明,我和你之间只是一场交易。”萧竞突然出声。 他此时的语调中带着严肃认真,隐隐有几分压迫的气势。 “公主心善,但本王坏了她的名声,理应成为她的后路。” “若是公主知晓真相之后,愿意下嫁,你我二人之间的交易就此作罢。给了你的本王不会收回,只是往后你想要的,本王绝不施舍。” 沐楚心下一惊,连忙跪地哭诉,“臣女错了,求殿下宽宥。是臣女心思狭隘,臣女比不上南国公主,臣女再不敢妄言了,求殿下勿要放弃臣女。” 她真的是蠢笨,怎么能过早的露出自己的心思来? 她声声求饶,句句悔恨,偏生眼里头的还有些不服。 萧竞不再理会她,让人将她请了出去。 三日后,燕王求娶南国公主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傅曦月在宫中养伤,听到此等消息微微蹙眉,但她还来不及换上宫装去皇后殿中打听,外头的丫鬟奴婢就通传燕王求见。 她换上一身素白的外衣,坐在软榻旁边撑着脑袋等他。 萧竞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她素着一张脸,弱柳扶风之态,让人不禁心泛怜惜。 他边走近边问,“公主的伤势如何?” 傅曦月没理会这句,反问他,“燕王殿下为何求娶我?名声坏了无事,我实在不愿拆散你们有情之人。” 她微微抬头,搭在腿上的手指微微攥起,“殿下莫不是真应了传闻中说的,以为本公主喜欢你刻意接近你?” 萧竞摇头,“我有一言,望公主听取。” 傅曦月示意他讲,萧竞便将他和沐楚之间的事情全然托出,还不忘帮沐楚美言几句。 “你们真是耍的一套好计策。”傅曦月轻笑,而后又靠在软榻上,问道,“那你大可告知我一声便是,何苦上赶着求娶我?” “这样显得公主有面子些。”萧竞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我坏了公主的清誉,背后人少不得说三道四的,我唯有以此替公主挽回些声誉。至少是我想娶公主,而非公主执着于我。” 傅曦月勾唇浅笑,喝完手里的茶,将杯子放到他手中。 “听说燕王殿下好女色?” 萧竞诚实点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我从未轻薄于她们!” “我懂。”傅曦月突的抬手,轻轻的点了一下萧竞的鼻尖,“食色性也,燕王殿下也生的一副好皮囊。” 萧竞难得的脸红起来,看着她的手,唯唯诺诺不敢言。 “我愿意嫁给殿下。” 傅曦月缓慢开口,一字一顿,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 她继续道,“殿下好女色,我也好男色。” “殿下日后将多少好看的姑娘纳进府我不管,殿下能不能也不要管我养多少个面首?” 萧竞:“!” “殿下先娶了你那庶妃吧。”傅曦月笑靥如花,而后道,“我瞧着,她好像真心喜欢上殿下呢。” “啊?” 萧竞的脑子一时间还没转过弯来。 傅曦月勾勾手,将人拉近了些,“殿下不用在意我,我腿还伤着呢,没个百八十天的养不好,殿下先让她入府吧。让她熟悉熟悉府中事务,我可不想管呢,好不好啊,殿下?” 她仰着小脸看他,模样娇俏,他能闻见她身上淡雅却格外勾人的熏香。 萧竞耳朵尖都红透了。 …… 十月初二,燕王府新婚。 沐楚一顶粉红轿子被抬到侧门边。 燕王府已算重视,除了正门和主屋外都挂了装饰,也有相应的礼节,算是给了沐楚一个体面。 沐楚身穿嫁衣,等候在新房。 左等右等,等不见新郎。 国公世子×江南小白莲(38+) 沐楚心里头莫名又委屈起来。 她没掀盖头,只是催促彩秀道,“去看看殿下怎么还不回来?” 彩秀诺诺应是,去了前头看了一眼就过来回话,“小姐,今日前头来了不少贵客,殿下正作陪呢。小姐怕是还得等上一会儿了。” 沐楚又问,“来了什么人?殿下可还好?” 上次在燕王府两人发生口角之后,萧竞就没再搭理她,直到昨夜才传了信让她好生备嫁,说两人之间的交易依旧作数。 “不少跟殿下交好的世家都派人来参加了,平日跟殿下亲近的沈世子、谢世子和陆公子在前头跟殿下喝酒,宁家小姐和南国那位公主也来了。”知道她现在心里头慌张,彩秀故意将信息透露给她。 果然,处于极度没有安全感状态下的沐楚立刻就忍不住掀了盖头,眉头微微蹙起。 “宁行知和南国公主来干什么?” 彩秀上前一步,挡在其他小丫鬟跟前回话,“小姐,我知您看她们心里不痛快,可燕王殿下跟这两位的关系可好的很。小姐面上也该做些温和的样子才是。” 彩秀直直的盯着她,惹得沐楚心里头犯毛,控制不住的就回忆起被那几个大汉掳走的时候,那个表面老实的男人蹭过她的手臂和腰肢,还屡次向她投去恶心的眼神。 一想到彩秀是这段屈辱历史的标志,沐楚就忍不住骂起来。 “你到底是谁的奴才?!” 她挥手就想扇她一巴掌,彩秀却提早把身子俯下去,躲开了这一巴掌。 彩秀跪在地上,嗫嚅道,“小姐,奴是为您好啊……” “你在宁家那个贱人身边待了这么久,谁知道你被教成了什么样,是不是忠心本小姐还不好说。”沐楚站起身,抬起脚就往彩秀的肩上踹。 后头的小丫鬟红着眼眶攥着手,心疼彩秀极了。 彩秀姐姐一心一意待小姐好,又是帮着她笼络人,又是为她未来铺路的,结果小姐半分不领情。 要知道彩秀姐姐在小姐身边侍候的年头最久啊! 若是彩秀姐姐日后被小姐寻了个理由弄死,那么她们这些跟着小姐陪嫁过来的丫鬟,可还能落这个好? 沐楚这一脚踹下来,刚踢到彩秀肩上,彩秀就顺势往后一倒,同时,新房的门被打开。 萧竞后头还站着好几个燕王府的嬷嬷和丫鬟。 正巧撞上她掀了盖头脚还没收回来的一幕。 她眼见着萧竞的脸黑了一块。 刚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跪着的丫鬟跟着彩秀就不慌不忙的先跟萧竞问了礼,“燕王殿下万安。” 萧竞走进来,挥退要跟进来的人,将门关上,看着沐楚的眼神有些愠怒,“本王竟不知刚进门的庶妃就这般骄纵了?新婚夜掀了盖头责罚下人,全然没有一副世家小姐该有的样子。” 沐楚被他冷言冷语说的下意识一愣,就要屈膝跟他问安,却又被戳及其中一个敏感的点来,“庶妃?” 跪在两人身旁的彩秀微微将身子抬起来了些,语气中带着坚定,一听就知道是个能干的丫鬟,“殿下错怪庶妃娘娘了,娘娘不是有意冒犯殿下的,是奴婢做错了事。” 萧竞看了她一眼,随即道,“起来回话。” 燕王府的人从不用跪着回话,萧竞不喜欢这么多繁文缛节,加上自己的人自己心疼,所以从不让她们下跪。 彩秀闻言起身,“谢殿下宽宥。” 萧竞嗯了一声,却没再继续问她,转而看了一眼站在跟前的沐楚,她只是站在原地,半分不为刚刚的行为解释,任由彩秀给她说好话。 “下去吧。” 萧竞也不愿继续为难彩秀,反正如今沐楚在这,当着她的面,怎么可能敢说实话? 故而他只是看了一眼彩秀和她身后的小宫女彩明,便将人喊下去了。 屋内只剩他们二人。 他捏了捏眉心,道,“你身为主子,对待下人不要那么急躁易怒,燕王府的庶务不繁杂,在本王未娶王妃之前由你接手,望你替本王打理好后宅才是。” 其实在之前,萧竞是想跟沐楚好好相处的,不说恩爱不疑吧,至少也可以相敬如宾。 但谁知沐楚还未嫁进门,就对诸多事情评头论足的,实在是惹了他的不悦。 可人都提了亲,也不好真将人抛在一边不管,故而还是让王府准备了些场面添添喜气,也喊了嬷嬷丫鬟打算给她一个周全些的礼节,让她管理后宅也是两人商议好的。 他是皇子,必然是要娶妻纳妾的,为了挑拣些看的过眼的进后宅,才先纳了她帮忙镇着。 日后若是有人想要给他塞人,也好有个说法回绝。 只是看沐楚的样子,萧竞有些头疼。 真看上他了? 国公世子×江南小白莲(39) 见萧竞还愿意将后宅大权放给她,沐楚的眼睛亮了几分。 她试探性的想要去碰萧竞的袖角,“殿下,妾担忧管理不好燕王府的庶务。” 语气饱含怯弱,像是担心自己未来处境似的。 “沐家没教过你?”萧竞微微蹙眉,突的想起这几年她都是在金华寺里头,兴许真的没有学过,便换了口气,“那你不必费心了,庶务继续让花萼帮着打理就是,你好好守着后院。” “妾身……”沐楚顿了一顿,其实她只是想示个弱,惹他怜惜罢了。 结果,萧竞没有多想,直接就把她的管家大权又给拿回去了? 她赶忙温柔小意补上一句,“妾身能学,殿下不必担心。” 萧竞到底还是给了她这个面子,嗯了一声,抛下一句歇息吧,他就去了偏殿睡。 留下沐楚一个人待在房中怔愣。 她方才想喊住萧竞,却没得到他的回应,只好自己寻求心理安慰。 她已经嫁了进来,成为了萧竞的庶妃,就是着燕王府里头唯一的女主人,只要萧竞暂未娶正妃,那么她就有机会往上爬。 来日方长,她就不相信她不能获得萧竞的几分真心。 只是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彩秀将燕王府的消息给传了出去。 收到消息的颜安知饶有兴致的一连举办了几场宴会。 赴宴的都是京中的名流人士,像南国公主傅曦月,太子和妙华公主,各个重臣的夫人小姐,可谓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颜安知在定国公府待了几年,在外的名声和地位早就被无形中抬高了不少等级,加上她又与宫中的皇后公主亲近,她举办的宴会,自然是座无虚席。 燕王府也收到了宁家的请柬。 作为燕王府后院的唯一之人,沐楚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当下就让人赶制了不少的时兴料子和首饰,金砌玉的装扮了一番,施施然的赴宴。 到了宴会上,她境遇与之以往不同,加上如今也算是皇亲的身份,不少曾经看不起她的名门贵女都得给她几分薄面。 除了几个权臣的女儿看不起她一个庶妃的位分,其他人真是把她往天上捧着。 “娘娘,您今日这身装扮真是明媚大方,料子也是上好的料子。想必燕王殿下待您不是一般的好啊~” “依我看,娘娘这身段,这样貌,日后保不齐就升了位分,成为侧妃呢!” “娘娘这头面当真精致好看,这定国公的宁家姑娘都不曾有过呢……” 听到颜安知的名号,沐楚微微蹙了蹙眉,转而看向拍马屁没拍好的女子身上,“宁行知不过是在国公府里借住了些日子,怎么就算是定国公府的姑娘了?” 这个女子心思也转的快,立刻换了风向,“哎呀,宁家姑娘哪能跟娘娘比较?娘娘人中龙凤,她不过一闺阁女子,说出来都怕污了娘娘的耳朵。”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沐楚被她们哄的高兴了,眉梢眼角都染上了不少傲意,她轻轻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摸着上头精致的花纹,沉浸在这群贵女的吹捧之中。 不远处的阁楼上,颜安知和傅曦月并肩而立,静默的往这边看着。 颜安知轻按宽袖,素手给她沏茶,“殿下准备何时进燕王府?” 傅曦月闻言往底下看了一眼,接过她的茶,“等你的这盘戏落幕。你不是已经安插好了棋子吗?” “那我的这盘戏可还需要殿下的推波助澜。”颜安知轻笑,抬手给她鬓边簪了一朵芙蓉花,“今日世子哥哥带了燕王殿下来,殿下不去看看吗?” 她既然邀请了燕王府,就不可能只让沐楚来,只是听彩秀传消息过来说,萧竞拒绝了和沐楚一同前来,说今日要跟沈行简、谢文云、陆川几人打马球。 可谁叫沈行简对她有求必应呢? 她说了今日要在这里见到燕王,那么世子哥哥就一定会将人带来。 甚至还主动问了最好的时机,简直就是杀人越货的必备帮手。 颜安知微微勾唇,跟起身的傅曦月对视,举起茶杯轻轻往外推了推,“祝贺殿下如愿。” 国公世子×江南小白莲(39+) 傅曦月笑而不语,只是抬起素手轻轻碰了碰鬓边的芙蓉花。 颜安知目送她下了阁楼。 不一会儿,沈行简就到了她的旁边,看着小姑娘百无聊赖的盯着下头瞧,他给小姑娘顺了顺发丝。 “不是说,要看这出好戏?”他看向她满眼温柔,在她跟前就像是一块柔软的海绵,可以随意接受承纳她的一切。 颜安知抬起绣花鞋,轻轻的踢了踢他,“世子哥哥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这是她第一次向他展露些许心计来,看着还没有刷完的亲密度,颜安知故意在他跟前说这件事,“我就是要给她找不痛快,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她不痛快我就高兴了。” 她嘴里嘟囔,气愤的抱怨着,惹得沈行简一笑。 他点点她的鼻尖,“依我看,知知没有断了她嫁进燕王府的后路,知知真是世界上最良善的姑娘。” 颜安知忍俊不禁,因为笑微微鼓起来一点,四下都是亲近可以信任的人,她兀自抓住了沈行简的袖子,“这可是哥哥说我良善的,那若是哥哥日后纳妾或是流连烟花之地,我打了哥哥,哥哥可不许说我泼妇……” 她想到这个场面就气的不行,眼睛直直的扫视沈行简。 倒是让沈行简一愣,“怎么突然这样想?是谁在你身边说了什么,让你不安心了?” “没有,只是方才听公主坦言她和燕王殿下的交易,我略微心动。” “什么交易?” 颜安知不作声了。 沈行简也不逼她讲出来,只是笑着轻轻敲了她额头一下,“这么些年,我哪次不是忙完就来陪你?小没良心的。” “那你娶个有良心的去。” 颜安知松开他的袖子,转身就要下楼。 沈行简叹了口气,大步将人牵住,无奈道,“哥哥错了,是我目光短浅,错怪了妹妹。” 颜安知不理他,他又换了一边继续说一遍,颜安知这才眉目舒展的对他一笑,眼睛弯弯的,笑起来格外好看,她手指轻轻勾了勾沈行简的掌心,“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沈行简早就知道小姑娘这傲娇但好哄的性子,将她的手握紧了些,牵着她下楼。 到了底下,他很自觉的松开了小姑娘的手,将人带到宴席之中。 颜安知跟几个交好的姑娘在一旁吃点心说话,不多时就看见傅曦月过来。 傅曦月今日是桃色的宫装,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和点缀,白玉簪子两根,加上鬓边一朵开的正艳的芙蓉花,眉眼流转间格外的娇俏。 萧竞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傅曦月见到了地方,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笑盈盈的小声开口道,“听闻今日庶妃也来了这宴席,我想看看和殿下合作的女子。” 两个人的身份无疑是这里头最尊贵的,旁人都得给他们行礼。 傅曦月抬手让她们起来,然后隐隐顺着颜安知的余光去看被一堆人簇拥在中间的沐楚。 她一身艳丽华贵的衣裳珠饰,在人群中也格外的显眼。 此时看傅曦月的目光隐隐带着些恼意。 傅曦月温柔的笑,而后轻轻点了点那个方向,侧头看向萧竞,“那位应该就是殿下的庶妃了吧?” 萧竞颔首,上前将人带来给她认识。 “这位是南国公主傅曦月。”他简单的跟沐楚说了这句,傅曦月就亲亲热热的伸手去牵沐楚的手。 她犹如一朵不胜娇羞的花中芙蓉,笑起来惹人注意的紧。 沐楚看着她淡雅却又格外出尘的装扮,突然觉得满堂金玉堆砌的自己在这宴席之中像是一个融不进去的俗人。 就像丑小鸭一朝变成天鹅后仍改不掉昔日自卑的心理。 再加上,傅曦月拉住她的手,笑着喊她妹妹。 沐楚整个人的神经在那一刻都被彻底绷紧了。 后来怎么回的府,说了什么话,她已然全盘忘记,只是到了自己居住的荫楚居后,忍不住的将自己身上所有贵重的首饰乱砸一通。 彩秀在一边拦着下人不让进去。 她安慰了包括彩明在内的一众人,让她们早些休息,自己则是露出一个微笑,往房里头去。 沐楚自从前两次彩秀因为颜安知的缘故在萧竞面前得了脸,就很不待见她,此时见她一个人来,新仇加上之前以为彩秀死了的旧恨,她一把掐了彩秀的手臂,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来,“你还敢来看我笑话?!” 她今日装扮的时候,彩秀可是一直在夸她得体华贵,都比得上侧妃的气势了,她脸色才好了点,以后又被那么多贵女捧着,心里也洋洋得意。 只是见到傅曦月之后,她才觉得自己像个乍然暴富的破落户! 哪怕是镶金戴玉,在气度面前仍然低上许多。 彩秀被掐的有些疼,没有反抗也没有怨言,只是微微抬眼盯着沐楚看。 那双眼里明明带着笑意,赤裸裸的在嘲讽她野鸡当不了凤凰。 沐楚气极,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彩秀挨了这巴掌,却还是淡淡的勾着唇角,起身说了句宽慰的话,就要出去。 沐楚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她,看着她的背影尽然都是怨毒。 彩秀到了外头,没有遮掩脸上的伤,整个人似乎被打惨了一般,畏畏缩缩的回到自己的住所,爬上床去。 燕王府里头的奴婢小厮早就将她被打的事情给传了出去,起先还会避着些跟沐楚陪嫁进来的其他丫鬟,结果见她们说的比自个还要起劲,不免就更加用心听了起来。 “彩秀姐姐做错了什么?她一直都在为庶妃娘娘打算,凭什么要受她这样的羞辱?”彩明恨恨的扯着帕子,身旁的小丫鬟大多都是燕王府原本的丫鬟。 这些天庶妃娘娘待她们不算亲厚也不算严厉,故而她们以为刚进了自家王爷后院的第一个庶妃娘娘是个和善寡言的。 加上萧竞娶沐楚时特地为她营造的声势,想着自家王爷喜欢的姑娘想必不会差,故而都是将人往好的方面去想。 结果这下听见沐楚身边的人丝毫不顾主的说庶妃的不是,她们当下便对沐楚的形象崩塌了不少。 她们都是丫鬟,自然是站在丫鬟的视角去看待问题,怎么可能替金尊玉贵的主子解释? 更何况庶妃对自己身边人都是动辄打骂,要是真惹了她,趁着王爷不在把她们发卖了去可怎么是好? 哪个主子有自家王爷好? “彩秀姐姐的为人大家都是清楚的,这可不是我空口胡诌的。”彩明呜呜的给彩秀打抱不平,说起近日天的事情来,“庶妃娘娘就是怨恨彩秀姐姐曾经被宁小姐救过,王爷还护着彩秀姐姐!” 众人:“?” “宁小姐抢了庶妃娘娘的心上人!” 众人:“啊??” “殿下和庶妃娘娘不是两情相悦?” 国公世子×江南小白莲(39++) 大家都被彩明一串又一串的话给整不会了,个个兴奋的看着她。 彩明年纪小,加上这段时日看见彩秀受了不少委屈,当下就跟倒豆子一样的将沐楚出嫁前的少女心思说了出来。 “你们不在庶妃房中,你们可能没见过,殿下跟娘娘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跟外头说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根本就不一样。” 听到此处,沐楚原本在京城中打造的燕王殿下心上人的声势一下就弱了不少。 加上沐楚为了将养好自己的身体,大肆寻求偏方,求那些美白养颜的法子,又花重金去打造别具一格的首饰,燕王府里的人渐渐看她变了味道。 她就像一个被困在隐形牢笼里头的人偶,没有人要跟她斗,没有人要跟她争,她却一次又一次的跌进自我攀比的死循环中。 沐楚嫉恨颜安知和傅曦月,原本她才应该是京中最高规格的女儿家,不仅占了嫡女这个名头,还生的一副好样貌。 但她们出现后,人群的目光往往倾向于她们,她不甘不愿。 即便心里明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是作茧自缚,把自己禁锢在一场一场的攀比之中。 她和颜安知被人贩子抓走,颜安知受伤,她成功逃走,她觉得她受上天眷顾。 但是后面颜安知跟定国公家攀上了关系,她又暗自悔恨。 她想要赢得沈行简的心,但是沈行简倾心于颜安知,她斗不过争不过,可最后她嫁的也不算差,燕王庶妃,后院一人,她跟颜安知算得上平分秋色吧? 她盼望着日后真的得了萧竞的欢心,一步一步擢升成他的正妃,日后即便颜安知见了她也得恭恭敬敬行礼,可是变故来的太快。 突然又冒出来一个什么南国公主? 傅曦月窈窕仙姿,芙蓉花落在她鬓边,竟让沐楚难得的回想起在定国公府见到颜安知的那一刻。 同样的粉衣浅笑,满目柔情,在她眼中看来,却只有刺骨的寒意。 更何况,傅曦月的目标是萧竞。 她最后赖以仰仗的树。 当在那场宴会看见傅曦月的第一眼,沐楚心里头就有隐隐的不安,又看到萧竞看她的眼神缱绻,便更加担忧起来。 她又暗自里跟傅曦月较劲,这两个月中,但凡萧竞会去的宴会,她都铆足了劲打扮,样都不带重的,只是她却意外的发现,萧竞似乎对傅曦月动了真情。 沐楚都要崩溃了,傅曦月娇娇柔柔的做派跟当初的颜安知有什么不一样?! 只不过是外头突然窜出一只狸奴,至于惊慌失色吗?眼睛登时就红了,这跟当初颜安知躲在沈行简后面喊他哥哥求撑腰有什么区别?! 殿下也是,怎么就信了呢? 男人是都吃这套吗? 不行,看见萧竞下意识将傅曦月挡在后头,一眼都没看她这个正头娘子,沐楚的心狠狠的紧缩了一下。 她要争,要争。 沈行简已经让出去了,难不成萧竞也要让出去? 沐楚莫名的觉得,这两个男人至少有一个应该属于她。 她托自己的母亲周氏暗自里搞了些药来。 只是助兴,不会伤身,她好歹也是燕王府后宅唯一的女主人,近水楼台先得月,等到她和萧竞春风一度,有了孩子傍身,她就不信傅曦月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于是这夜,燕王府后宅的迷情香点了大半晚,荫楚居里头人影翻滚,鸳鸯交颈,补上了成亲夜未行的敦伦之礼。 院子外头没什么人。 只有彩秀独自坐在台阶上,她轻轻剥了颗糖进嘴里。 泛起一阵甜意。 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国公世子×江南小白莲(40) 萧竞也不知怎么的,感觉最近庶妃对他格外的殷勤,看他的眼神火力全开,像盯着肉流口水的狐狸。 他有些不适,却又开不了口过于苛责,只能避开又避开。 沐楚却不一样,她觉着两人之间既然已有了夫妻之实,那之前的什么合作就应该作废才是。 她该是他唯一的妻。 沐楚这天端着熬的汤来到画室,想要跟萧竞多多培养感情的时候,就瞧见他在描摹一幅女子画像,她笑盈盈的过去,在看到上头的人时,气的恨不得将端着的汤一股脑全部泼到上头去。 妙笔生花,丹青寄情。 画的就是傅曦月一瞬的回眸。 天知道沐楚花了多大的心思才忍住没有直接质问出声。 她将汤放到一旁,噙着笑哑声开口,“殿下很喜欢公主?” 萧竞看到她,本能的想躲一躲,对她的提问没有多大反应。 他和曦月之间的事情没必要讲给她听。 奈何沐楚却已经不依不饶的帮他打算起来,“殿下,妾……” 萧竞打住她的话头,“我们两人私下里就不用称呼妾身了吧?”本来就不是多正经的夫妻。 沐楚听着确实另外一层意思,笑意都真切了些,“殿下待我真好。” “啊?”萧竞可没有半点给她留面子的意思,听着她这样自信,语气不免带上些疏离,“我们本就是合作关系,又不是两情相悦,私下里这么喊怪渗人的。” “那殿下和公主就是两情相悦了吗?”她想到前两日的缠绵,沐楚的眸色不由的深沉了些,“殿下心里就没有我的一点儿位置吗?殿下这般喜欢公主,那我算什么?殿下为何又待我好?” 萧竞疑窦,“当初不是说好了你帮我管后宅,我给你锦衣荣华?如今你管我的心意做什么?难不成你真心悦本王?” 沐楚眼泪都出来了,看着萧竞的眼神仿佛在看负心汉,“前几日,殿下同我欢好之时可不是这般说的……殿下难不成现在要不承认了吗?” 她记得,月色朦胧,殿下亲昵唤她,情意绵绵,辗转反侧。 怎么夜里说的话不过几个白天就不作数了? 萧竞吓得眼睛都瞪大了,他放下手中画笔,而后探看了一圈,这才压低声音道,“什么欢好?本殿这几日都未曾回过府中。” 难不成是哪个不长眼的侍卫扮成他把沐楚给骗上床了? 他倒是不在意自己名义上的女人跟谁发生了关系,只是看沐楚的样子似乎被蒙在鼓里,他觉得她有些可怜。 但是! 被当成奸夫的自己才是最可怜的!! 沐楚听不懂萧竞的言外之意,只是怔怔的哭着看他,“殿下,你若是喜欢上了公主,大可娶进来就是,为何要一边同我欢好,一边又去招惹她?难不成我只是殿下消散欲火的工具吗?” “休要胡说!”萧竞真是被她气的不行,这傻姑娘怎么还觉得自己占了她的清白还不承认呢?他萧竞一向敢作敢当,怎么可能会这样草率的对待身边的人?“我再说一遍,本王前几天一直不在府里,你说的欢好一事跟本王无关,当务之急是你莫要宣扬出去,叫府里人知道了,本王也护不住你的名声。” 燕王府的人自然是了解萧竞的行程,若是沐楚将这话说了出去,难保府上的人不会轻贱她。 沐楚却刻板的将萧竞想成那种不愿负责的男人,当下气怒交加,将自己的嘴唇都咬出血来。 萧竞让人把她送回了荫楚居,而后叫来荫楚居的下人前来问话。 彩秀和彩明就在其列。 于是萧竞听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 萧竞:“前两日晚上你们庶妃说本王去了荫楚居,这是怎么回事?” 彩秀:“庶妃娘娘差奴去请您,奴婢来了正院,正院的人说您不在,奴回荫楚居的时候,庶妃娘娘说您已经来了,不让奴进屋伺候。” 彩明及众人:“奴不知殿下行踪,那日庶妃娘娘不让奴和彩秀进去伺候。” 莫不是暗通款曲?不然怎么连身边的婢女都不知晓? 若是府里头的侍卫蛮横无理,荫楚居的人应当会阻拦才是…… 他再问,“平时你们庶妃娘娘可曾说过关于本王的事情?” 彩秀:“庶妃娘娘爱慕殿下,自然常常提及。” 彩明及众人:“娘娘少有提及殿下,娘娘平日更喜爱女子装扮之物,常常费心打理。” 萧竞自然是偏向大多数人去了,心里不解,沐楚平时并未表现出多么心悦他,就前两日以来,对他格外腻人。 可他根本没去过荫楚居! 总不能是把别人当成了他,不是萧竞自恋,他这样貌气质,寻常人怎么可能冒充的了?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沐楚有了心上人,在私会情郎!! 怪不得她总是问及他对曦月的心意,想来是觉着自己有了心上人,她的愧疚感会减轻些? 只是私会情郎,沐楚瞒着彩明彩秀这些丫鬟,他能够理解,毕竟府中人重口杂的,可怎么敢就这么公然的暗示他? 他竟不知自己已经成了自己庶妃通奸一事中最靠谱的存在? 被迫接下一顶绿帽子,萧竞一下不知如何是好,他叹了口气,又问道,“你们平时谁照顾庶妃最为得力?” 眼不见心不烦,区区一个沐楚,他燕王府又不是养不起! 旁边跟进来的管家似乎懂得了自家王爷的言外之意,默默从怀中掏出热腾腾的账本。 萧竞翻开账本一查,发现自己的王府可能还真的要养不起了…… 流水一般的花销从荫楚居里花出去,大头都去了女子的穿戴衣裳上,甚至远远超出了庶妃的份例,虽然养她靠王府,自己的私库颇丰,但萧竞还是暗暗咂舌。 “为什么要订制这么多套衣裳首饰?每年的款式图样都在换,她是有两个身子四只手吗?一个月就六十套衣裳?!” 他拍着桌子喊起来,最后磨着牙吩咐,“全部降回原本的份例来,该怎么样就怎样,一个庶妃花销都快越过本王了。” 此时,彩明以及身后的众人行了个礼,小心开口道,“殿下,可否先从里头捡出奴们的月钱?先前在沐家时的月钱庶妃娘娘就时常忘记给奴,还是彩秀姐姐帮着给的。娘娘身份尊贵,难免会忘怀。” 萧竞气到忍不住形象翻白眼,“她连你们的月钱也要用?!” 管家连忙给他顺气。 最后,萧竞禁了沐楚的足,让她老老实实待着别来烦他,又给荫楚居的人涨了月钱,最后将管家大权暂时移交给彩秀。 她为人本分,管家和府里头的人都欣赏喜欢她,还有能力,加上颜安知之前的几句话,萧竞对她印象很不错,故而就这么安排了。 拿到了管家大权,彩秀忍住雀跃的心思,依旧和善稳重的跟着其他人回了院子。 然后,她亲自进了沐楚的房门。 国公世子×江南小白莲(40+) 沐楚方才被强行送回荫楚居,整个人又气又恼,现在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拍着窗户质问,“你们什么意思?殿下怎么会突然禁我的足?” 外头守着的人都是萧竞那边的人,见她质问,只敢远远的回话,“娘娘,等过会荫楚居的侍女们会回来跟您解释的,还请娘娘稍安勿躁。” 他们都默契的离她的屋子远了些,防止被她给丢出来的东西打到。 沐楚一直在门口看着他们,盯得他们发慌,这种情况直到彩秀回来才好上许多。 “彩秀姑娘,您快去跟庶妃娘娘解释解释吧。” “好,你们也辛苦了,快些退下休息吧,娘娘只是禁足,又不是犯人。” 彩秀对他们善意一笑,而后上前推开了那扇房门。 没有人伺候沐楚,她正呆呆的枯坐在榻上,听到动静,眼睛望过来,看到彩秀的一瞬间,眉宇间立刻带上些许尖锐,“怎么是你?殿下呢?” 彩秀没有行礼,自然而然的走到她对面坐下,自顾自给自己斟了杯茶。 “小姐如今怎么这般不信任我?” 听到小姐二字,沐楚有一瞬间有些恍惚,但随即冷笑出声,“小姐?你还当我是你的小姐吗?怕是早就背主暗投了吧?你被宁行知那个贱人救过,心早就偏到她那边去了吧?怎么可能还会一心一意的为我做事?” 彩秀笑而不语,只是直直的看着她。 看得沐楚毛骨悚然,她强撑镇定,又道,“你跟我陪嫁进王府之后,发现我跟殿下的亲事只是相互交易,我在燕王府过的艰难,你一定心里很得意吧。” “小姐真会说笑,跟燕王府结亲之后,沐家的人示您为珍宝,你花钱如流水的备嫁,用着府里的大头,贪着我们下人的月银,踩着老爷夫人和其他小姐的脸面,用着这京城最好的胭脂水粉,穿着最时兴的绫罗绸缎。 嫁到燕王府之后,掌着管家大权,那生活更是奢靡无度,大家最多背后议论议论你几句,毕竟你也算是燕王府后院唯一的女人。除了跟殿下摇尾乞怜不成,你有什么艰难之处?” “住口!住口!”虽说她能顺利嫁到燕王府,一方面是因为萧竞提出的交易,但一方面确实是她不要世家女的脸面,写了一纸情诗暗表心迹。 她和萧竞的交易,确实是她更被动些。 她舍弃不了嫁给萧竞带来的好处,但是萧竞却可以随随便便换了她这个交易对象。 这也是她为什么执着于萧竞真心的原因之一。 彩秀喝了一口茶,悠然的抬起眸子,“庶妃娘娘骄奢淫逸,连茶都是极品。只是不知道哪日殿下不再垂怜,庶妃娘娘可还有勇气面对如同金华寺一般的寂寂寒夜?” 漠漠秋云起,稍稍夜寒生。 金华寺的日子太冷太凉,沐楚已经不记得当时彩秀任劳任怨的陪在她身边,主仆两人依偎在一处,小小声畅想未来的日子了。 她唯一记得的,是那段时日没有油水的饭、早起要诵的经、和默默无人顾的苦。 最后全部化为这一刻难以言说的复杂。 “彩秀……”她软了声音,压下不安,看着这个被她屡次舍弃忽视的忠仆。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们这么多年姐妹情分,难道是假的吗?”她讲起小时候为彩秀做出的牺牲,声声啼血,情意深重。 彩秀只是静静听着,一边给之前的自己抹泪,一边没有感情的看向她。 她太了解沐楚,沐楚才不会将错怪在她自己身上,她只会一味的推给别人。 沐楚不会去想当时把她推下马车有多不近人情,她只会怨,怨她为什么不死,怨她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忠,怨她为什么不能永远是她的忠仆。 沐楚还在说着,彩秀却不耐烦听了。 她起身,身子不动,一巴掌就直接摔在了沐楚的脸上。 打的沐楚耳鸣,怔怔的看着她。 “你以为我要跟你叙旧?”头一次的,彩秀居高临下。 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言语里甚至还带着淡淡轻视,“我这是要跟你算账啊……” 国公世子×江南小白莲(40++) 彩秀的行为在沐楚眼中就跟疯了没两样,因为她根本接受不了一直被她压在底下的奴仆竟然有一天会翻到她头上去。 如果能,那就是彩秀疯了。 在她脚底下的人,一辈子都别想越过她去。 脸上的一巴掌嗡嗡的,带着羞辱,如同一道火焰,彻底斩断了两人之间的阶级关系。 这一刻,彩秀才是未来主宰沐楚人生的人。 “你知道吗?” “被你推下马车的前一刻,我脑子里都在想如何护着你回到金华寺里头去。你说我不念主仆之情,但其实最不念旧情的是你。” “以往还在府里的时候,周氏样样顺着你,可是你剑走偏锋,坏了沐家一门的名声,她这才无可奈何的将你送到金华寺,可你呢,金华寺五年自认为受尽了苦楚,周氏每每来看你你都不屑一顾,回京之后更是不曾给她半分好脸色看。” “但其实她做错了什么?不过是兜不住你闯下的祸罢了。” “而我,十几年来任劳任怨,尽心尽力,本不奢望有什么大作为,待在你身边好好伺候你了却一生算了。但你实在太不把人当人……” 彩秀捏着她的下巴,指尖在她皮肤上掐出几个印子来,她语速不快,甚至不大激动,这让沐楚下意识就忍不住开口反驳。 沐楚挣不开彩秀的桎梏,只能用一只手费劲的去抓她,一边训斥她,“放……肆!来人,来人呐!!”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还是燕王府的庶妃,还是这燕王府的主子,怎么能够被一个下人给轻易制住了去? 听到她叫唤,彩秀松了松手,让她更为方便的喊出声来。 直到沐楚喊了几声之后仍未有人应答,沐楚才觉得背后冷津津的,转头一看,彩秀正阴恻恻的盯着她瞧。 她慌乱起来,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和颜安知一起被绑架的日子。 “你都做了什么?!我院子里的人呢??!” “庶妃应当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彩秀很喜欢这种温水炖青蛙的快感,看着沐楚脸上的表情逐渐被她三言两语给掌握,才觉得压在心头的阴霾悄悄散去了些。“克扣月银,骄奢淫逸,不知廉耻,秽乱后宅,庶妃以为还能跟刚嫁进来时一样?” 说实话,沐楚真的是为自己选了门最好的亲事。 燕王府女眷就她一人,一来就掌管了权力,吃穿用度不用看别人脸色,与萧竞又是合作关系,在外有脸面,在府里有钱,加上萧竞年少,性子又好,只要不做太过分的事情,她大可一辈子过的舒舒坦坦的。 只是人的贪欲是无底的洞。 她嫁过来之前,只想要权力和金钱,嫁过来后,却又自是而非的将萧竞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开始想要谋求他的真心。 燕王府没有后宅事,她就是唯一的主子,沐楚的心思都用来防着外头的颜安知和傅曦月了,万万没想到,最后重拳出击的竟然是她内院的人。 “都说饭饱思淫欲,我看庶妃娘娘是胆子太大了些,竟然趁着殿下不在府里,支开了我们这些下人,跟不知道哪来的野男人鬼混。” “既然做的隐蔽,为何又要去殿下面前提欢好之事?这不是赤裸裸的告诉殿下你给他戴绿帽子了吗?” 猛然听到如今心里头最在意的事情,又想到自己提及此事时萧竞脸上复杂的神情,沐楚面上的表情显而易见的崩溃。 怪不得,怪不得萧竞对她的态度嫌恶中又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原来竟然是因为彩秀这个贱人!! 沐楚红着眼睛看着彩秀,牙都要咬碎了去,死死的揪着衣裳,一副要跟她拼命的架势,“是你,是你害我被殿下误会……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都是你陷害我!” 见她情绪波动,彩秀弯唇轻轻一笑,颇为无辜的开口。 “怎么会是我的错?药是庶妃自己向周氏要的,人也是庶妃你自己支开的,怎么半道进了你院子里的男人庶妃倒是没了主意认不清了?” 她这么一讲,沐楚猛然想起当时的情况来。 当日夜色昏暗,她特地让人少点些灯,等着萧竞来的时候自己为了壮胆也为了情趣先喝了点酒。 然后等人一进门,她就扑了上去,之后就是半推半就的上了床,原先她还想着萧竞怎么中看不中用的。 而且一点也不心疼人,也不知道时候喊人给她清洗清洗。 自己院子里的人也不知道对她多说几句吉利话,她还以为这后院规矩就是如此,不骄不躁方显大家作风。 原来,原来是因为她竟是偷情啊!! “幸得殿下仁善,即使知道庶妃做了不光彩的事情,也只是禁了庶妃的足,说起来,我倒要恭喜庶妃,保住一条性命了。” 曾为主仆,彩秀自然是知道怎么扎沐楚的心最痛。 “说来你也真是没用,沈世子看不上你,处处维护心疼着宁小姐,你斗不过还把自己折腾去了金华寺,好容易嫁给了殿下,却只是一个庶妃,挣不来正妻之位,殿下更是一颗心扎在了刚来不久的南国公主身上。 而你,屈居人下,一败涂地,以后还得看着我的眼色过活。” 彩秀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今夜庶妃娘娘好好吹吹风,想想金华寺的苦寒,那将是你日后的常态。” 说完,彩秀嫣然一笑,直接离开,空留沐楚一个人枯坐在屋子里。 愣怔的,许久开不了口。 国公世子×江南小白莲(41) 沐楚觉得自己好歹是个庶妃,是燕王后宅的主子,即便彩秀奴大欺主,旁人也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她的境况。 只要有一个人愿意帮她在萧竞面前说上一说,提一句她的处境,她相信依照萧竞的品性是不会让她受苦的。 她不争了,不争了。 只要萧竞愿意好吃好喝的待她就好了。 她这般想着,似乎是将自己的底线降了又降,很委屈的样子。 但实则萧竞压根就没有再把闲心往她这分一点,他忙着跟傅曦月培养感情呢。 只是偶尔傅曦月嫌他啰嗦碎嘴的时候,总会用沐楚来呛他一呛。 搞的燕王殿下很后悔,早知道他会对傅曦月真正上心,他怎么可能会答应和沐楚合作? 悔之晚矣,只能在傅曦月再一次跟他提起养男宠的时候期期艾艾。 傅曦月从颜安知那里知道了沐楚的消息,不由得勾起唇角笑笑,轻轻捻起一颗葡萄往自己嘴里头送,不忘揶揄一声,“惹了宁大小姐的人,下场可真是叫人痛快啊……” 颜安知和她听着戏曲,懒懒散散的回,“殿下说笑,我可什么都没做。倒是殿下说起她来有些吃味,是燕王为她给你受气了?” 傅曦月摇头,语气颇有遗憾,“她没那个本事让我受气。只是萧竞不答应本公主养男宠,我有些生气。” “臣女真是羡慕殿下,若是世子哥哥也能答应我给我养几个男宠,我不知道得有多幸福。” “沈世子才色兼备,待你又好,你倒是贪心。” 颜安知轻笑两声,随口道,“燕王殿下待你也不错,你还不也是贪心?” 两个都是有经历的人,听出了话语间的言外之意便不多言了。 饶是再确定一个人对你的心意,也不要为了他盲目的放弃自己开拓眼界的机会。 感情不要泄如洪流,因为那样一旦发现选择错误,付出去的心血和情绪就收不回来了。 颜安知喜欢沈行简,傅曦月也对萧竞有意。 但相比于他们,她们更爱她们自己。 如果未来之路顺畅,她们会将爱他们的这个谎言严严实实的走下去,若是出了变故,她们也好及时抽身。 可惜,像她们一样拥有剧本的人太少,大部分人往往碰到了如同罂粟之花的爱情时,总是难以自拔。 就比如沐楚,金华寺五年实在太苦,所以当萧竞轻而易举就将她带回京,给她荣华富贵的时候,她的视线就不由自主的被萧竞占满。 她忘了她原本的初心仅仅是当富贵闲人。 开始去争虚无缥缈的情爱,唯利是图的人因为一点握不住的情感放弃了富贵之路。 颜安知也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假蠢。 不过,沐楚日后的结局,就跟她无关了。 她过好她的小日子,在父亲和爷爷面前尽尽孝,给自家侍女相看可靠的夫家,偶尔跟关系好的小姐妹见个面聚上一聚,最后抽空跟沈行简背着人亲亲抱抱,过的格外舒心。 就这样过了半年之久,傅曦月和萧竞先前定下的婚期如约而至,沈行简陪着她到燕王府赴宴。 她要去后院找傅曦月,沈行简是男子有诸多不便,便将她送到后院门口,耐心嘱咐她小心些,不要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还记得,有一次没看住小姑娘的嘴,她就在宴席上多吃了好几块性寒的果子糕,回去吐的脸都苍白了,又不肯老老实实喝药,还是他一边哄一边教训的才喝了药。 所以现在每次陪她出来,他都格外上心。 小姑娘很乖巧,趁着周围没什么人,明目张胆的扯他的袖子,晃啊晃,“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世子哥哥你真啰嗦,比我爹爹还啰嗦。” 沈行简看着她的小动作,嘴角的笑都不禁上扬了几分,只是还是训诫道,“我派人跟着你,有事立刻来找我,别被人欺负了。” 颜安知嗯嗯两声,刚要松开他的袖子,就见后院一处假山蹿出一道人影。 沈行简直接一把牵着颜安知还未放开的手,上前一步挡在她跟前,抬眸看过去。 只见一个有几分眼熟的人想要扑过来,他蹙眉,将人踹开,同时挡着转身挡着颜安知的视线,免得她看到血腥之后心里头害怕。 这半年来,荫楚居虽然还是保留着应有的配置,但是沐楚一直被关在屋子里头,任凭她怎么叫唤都没有搭理她。 一是现如今彩秀管着后宅的大权,她不让人说,自然不会有人说。 二是沐楚先前实在太遭人恨,克扣了月例不讲,还喜欢随意辱骂丫鬟,活脱脱一副乍然暴富的神气样子,结了不少仇怨。 以至于彩秀不过是放任,还没有开始什么实际性报复的时候,沐楚在一天晚上突然传出一阵惨叫,紧接着发现她身上有老鼠轻咬过的痕迹。 放老鼠的小丫鬟曾经被沐楚扇巴掌时毁了脸,因此知道沐楚的丑事之后,立刻就采取行动报复了回去。 她也是第一个光明正大动手的人。 风水轮流转,彩秀克扣了沐楚的饮食,控制着份量让她顿顿有的吃,但顿顿吃不饱。 起先沐楚觉得她自己还有出路,气的将饭食砸了一地。 彩秀不让人去打扫,也不让人多给她送,一日三餐,送的都是冷汤冷炙,饿了她半个月,沐楚这才消停。 可这怎么够呢,彩秀想。 当日她被推下马车后,如果没有被救,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的舅舅冯易,如果颜安知没有给她这个报仇的机会,那么她会怎么样? 可能会被那群人玩弄到腻,然后转手卖到窑子里,做一个连自己身体皮肉都掌控不了的妓子,也许会被凌虐致死,也许忍辱十几年之后又被卖到远山里头给老男人做生育机器,也许更可怜,就是被数不清的脏男人带上花柳病,然后人不人鬼不鬼的苟且于世。 彩秀至今不敢深想。 所以沐楚欠她的,永远欠她的。 她要让她难受痛苦的活一辈子,所以之前就已经跟颜安知打过招呼了。 彩秀今日放松警戒,让沐楚有偷溜出院子的可乘之机,为的就是让她饱受身体摧残之后,再得到心灵摧残。 颜安知虽然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但也乐的看沐楚笑话,所以刚刚是故意去抓沈行简的袖子的。 当然,现在也是故意的。 只见她娇娇弱弱的藏在沈行简身后,看着眼前衣裳还是庶妃服制,但是邋里邋遢,蒙头垢面,浑身恶臭的人,小声惊讶,“沐妹妹?” 她要探出头来,沈行简却不着痕迹的将人又轻轻往后牵了牵,“别乱动。” 这闯出来的什么妹妹臭气熏天,别臭到她。 “沈世子……”沐楚的眼眸亮了亮,突的想起那日他在人贩子手下救下她的样子。 一别数年,少年郎的身影已经挺拔如松,身姿玉立,一身常服清雅隽秀,宽肩窄腰,站在跟前仍觉得死寂的心会跳动。 她想开口,彩秀就恰好带着人赶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歉意道,“见过宁小姐,沈世子,内院的人看守不力,冲撞了贵客,还望二位勿怪。” 沈行简冷哼一声,刚想开口责问几句,颜安知就故作气呼呼的掐了一把他的手臂,嗓音中带着微微不满,“世子哥哥好风采,让沐妹妹嫁人了都这么惦念,就是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有更多的妹妹趋之若鹜呢?” 不知道小姑娘怎么突然生气了,但沈行简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来不及思考,立刻开口救解释,把责问彩秀失责的事情给忘了个干净。 “什么沐妹妹?我不认识,知知别多想。”其实沈行简自然认出了沐楚,他向来记性好,加上跟小姑娘有仇的不多,沐楚算一个。 只是现在哄人更为要紧,沈行简便挥手让彩秀将人带了回去,又好好解释了一番,才看着颜安知带着人进了后院。 颜安知去傅曦月的院子陪她先说说话,彩秀带着沐楚回荫楚居。 两个人的视线在途中短暂交错,彩秀满眼感恩的先低了低头,才带着人匆匆离开。 沐楚自从听到沈行简说不认识她之后就没再有任何动作,整个人痴痴傻傻的,任由旁人抓着手臂往前走。 看着她这副样子,颜安知不由的开始怀疑起这个世界来,怎么女主爆改成了娇妻文学? 沐楚什么时候长出的恋爱脑?前有白月光后有朱砂痣的,她的情绪调动的过来吗? “庶妃,今日是王爷娶公主的大日子,你最好老实安分些,否则日后遭了王妃的厌弃,就休怪王爷要亲自对你动手了。” 身边的人提点着沐楚。 彩秀似有感慨,“我还记得当年庶妃入府,也是这样……” “彩秀姐姐你记错了,当时庶妃是进的侧边的角门,王府上下也只有荫楚居张罗了红绸缎带,跟现在哪能比啊?” “听说公主喜欢珍珠,王爷就将库房里头皇后娘娘赏赐的一应珍珠全搬去了公主的私库,还添了不少奇珍异宝,把库房搬空了一大半呢。” 耳边的讨论声很吵,但沐楚听的却很真,她无力反抗也无力回怼,只是一双眼睛失神的耷拉着,宛若没有生命的雕塑。 她被关进了屋子,听到府外锣鼓震天的声音。 鞭炮红烛,喜气洋洋。 三书六聘,八抬大轿。 萧竞小心翼翼抱着傅曦月下了轿子,牵着她的手,两个人走向喜堂。 宾客席上,沈行简看着对面偷吃糖糕的小姑娘,叹了口气,轻轻咳了咳,对上颜安知心虚的目光。 …… 燕王府的庶务很繁杂,傅曦月又是个爱玩的,看着彩秀打理的极好,加上知道她是颜安知的人,索性直接拍手当了甩手掌柜。 只在每个月末问问自己能不能涨点月钱。 彩秀:“……” 王妃好相处,但似乎有些太好相处了怎么办? 国公世子×江南小白莲(完) 怎么不是带着她爬墙头就是带着她逛小倌院的? 除此之外,傅曦月还是个爱美的,不仅喜欢捯饬自己,更喜欢捯饬身边人,彩秀在她身边,天天被她当成娃娃一样打扮。 她跟沐楚完全不一样,她才无所谓萧竞会不会被别人勾去。 能被随意勾去的,都不属于自己。 再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能够百花齐放,谁愿意一枝独秀? 萧竞若是真的好色淫荡,那后院早该是扎堆的女人了,对她这些小伎俩更应该熟悉,哪能她手指一勾就上钩了? 即便他真的好色又怎样?她也只是看中了他的皮囊。 燕王府一片祥和,彩秀真的如同她自己的名字一样,每日都被傅曦月打扮的缤纷多彩。 与此不同的,是一直被禁锢在荫楚居的沐楚。 她像野草一样,蛮横生长,即使每日都饥肠辘辘,她也咬着牙活了下去。 荫楚居虽说还有着庶妃的名头,但彩秀做主将份例都加给了荫楚居的丫鬟侍卫。 除了和沐楚有仇的,几乎已经没人记得她。 “庶妃,昨个你母亲周氏已经开始给你的几个庶妹相看了,托你高嫁的福,她们的婚事都说的不错。” “……” 沐楚卧在榻上,已无力答话,只是不屑的冷笑一声。 没想到啊,她当初的谋算倒是给她人做了嫁衣。 彩秀一身藕粉色的衣裳,站在沐楚跟前,突的觉得这样囚禁她的日子有些无趣。 这半年,她是只能在荫楚居里,没有自由,没有权力,任人打骂。 她苟延残喘着,虽然狼狈,但她知道,自己暂时死不了。 彩秀心善一回,道,“曾经你害我一命,这半年来,我也已经尽数报复回去了,眼下只觉得你碍眼,明日你便即刻出府,自生自灭吧。” 沐楚的眼神亮了几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看着她的样子,彩秀不多解释,转身离开。 还是被人伺候惯了,哪怕是囚禁,哪怕每天不让她吃饱,依旧会有固定的吃食来源,沐楚这种性子的人,哪能真正感到痛苦? 即便当初见到沈行简和萧竞已然有了佳人在侧,沐楚也不过只痛苦了两三天。 她哪有什么真正喜欢过的人,只要下一个人能给她带来利益和虚荣,她就会恋爱脑上升,直到发现这个人比不上上一个人。 彩秀去跟傅曦月讲了这件事,傅曦月应允了,让她把人赶出去,顺带的,她还帮萧竞把府里头好几个美貌的侍女直接纳为了妾。 赐了首饰珍宝,说是要跟她们讲讲规矩。 然后就拉着人亲亲热热的去打牌去了。 萧竞回府看到这几个貌美的侍女穿着明显规格更高一级的服饰站在傅曦月身后,瞳孔地震,然后压低声音问管家,“王妃没有看上哪个小倌,想要带回家养吧?” 管家木讷:“啊?” “不然好端端给本王纳什么妾?!”萧竞怒道,气呼呼的走进去,将傅曦月从一众侍女里头拉进怀里,将人直接抱起去了内室。 “你干什么?!” 她赢的钱还没收呢!! 萧竞将她放在床上,抱着人不撒手,“说好我不纳妾,你也不养小白脸的。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做什么给我纳妾?” 本来就没有多喜欢。 傅曦月看傻子一样的看他,决定还是给他顺顺毛,于是抬手抱住他,“谁说我不喜欢你了?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当然喜欢。” “那你给我纳妾,是不是已经在外头养小白脸了?” 萧竞格外委屈,决定等会就去让人查一遍,要是真有,就把人丢到军中狠狠磨砺个几年再说,到时候人糙了丑了,傅曦月就不会喜欢了。 傅曦月解释说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打牌。 但萧竞不信。 “那几个姑娘我都很喜欢,想留在府里头好好养着。她们年岁也快到了,若是不嫁给你,迟早是要出去嫁人的。我问过她们了,她们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出宫也是孤苦一人,倒不如我养着跟我作伴呢。” “那你要来做你的侍女,别给我纳妾。” “不行,你后院里头总该多些人,全给我做侍女了,传出去说我善妒多不好啊。”傅曦月摇头,微嗔。 萧竞嘴角一点儿也不喜悦,气的都快能挂吊瓶了。 “那你给我纳妾,传出去说你大方你满意了……” 傅曦月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色,忍俊不禁,故意道,“还好吧,挺满意的。” 萧竞气极,将人抱紧了些,头搭在她的锁骨处,哼哼唧唧,“傅曦月,你好好说话。” “嗯,如果你也能给我养几个面首,我就更满意了。” 萧竞张嘴就咬了她一口,轻轻地,带着微微的酥麻感。 “说的不对,重说。” “养几个面首……” 这次咬的地方是锁骨,萧竞啃了一口,而后幽怨抬头。 “重说……” “就不!” 两个人一个拗一个气,萧竞还是没能从傅曦月口中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相反是半夜被踢下床,灰溜溜的去沈家找沈行简哭诉。 可惜今日正好是颜安知约定来定国公府的日子,她陪着乐氏和几个姨娘一道说了好久的话,照例还是住在清知小筑。 萧竞去找沈行简的时候,颜安知刚从乐氏那出来,想着来见见世子哥哥就回去睡觉,却不曾想看见先她一步的萧竞。 沈行简得了消息,知道颜安知跟他娘讲完了话,出来就要去找她,开门却正好对上萧竞的眼神。 萧竞眼神都亮了几分,“表哥,咱们真是……” 心有灵犀四个字还未说完,沈行简已经越过了他去,将后头刚进院门的颜安知拉到了怀里,“怎么不先回去?外头冷,我去找你就好。” 萧竞本就不是什么外人,加上这是在沈行简的地盘。 因此颜安知一点也不忸怩,笑眯眯的上前扑进沈行简的怀里,小姑娘今日穿的格外艳丽,眉眼处沾了少许的胭脂,口脂的颜色也亮眼。 “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世子哥哥啊。” 沈行简本来因为乐氏把小姑娘拐走而郁闷的心情霎时间明媚起来。 虽然舍不得松开怀里的小姑娘,但到底还未成婚,在外不能过于出格,沈行简只能牵着她回到书房里头。 路过萧竞时,他白了一眼过去。 这厮肯定是来炫耀他已经娶到心上人的! 萧竞:“……”沈行简忒不要脸!凭什么他一个没成婚的过的比他一个成了婚的还要幸福?! 刚刚宁妹妹扑倒他怀里的时候,他那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原本想要来跟沈行简哭诉傅曦月玩弄他感情的,结果被他结结实实的气到了。 萧竞无语凝噎。 …… 宁家嫁女是在颜安知十八岁,彼时沈行简已经及冠,在小姑娘还未嫁过去前就已经提前给她挣好了诰命。 颜安知嫁过去就跟回自家没两样。 乐氏和几个姨娘体贴她,几乎不让她大早上请安,沈定把她当成女儿宠,沈阜就更不用说了,沈行简娶她的时候,他是最积极的。 一个劲的嚷着不能把姐姐给别人家娶去了。 叫唤的那场面宛如是颜安知的娘家弟弟。 颜安知嫁过去的头几天,险些下不来床,回门的时候沈行简一直搀扶着她,上马车踏门槛什么的,都是直接抱着过去的,恨不得路都帮她走了。 小姑娘不领情,被抱的时候偷偷的掐他,话也不跟他说一句。 回来的时候还是乐氏将沈行简叫到了一旁,劈头盖脸的骂了沈行简好一顿。 “知知比你小,你怎么这般不知节制?我们府里是不让媳妇请安,若是小姑娘嫁去的是别人家,遇上个你这样的夫君,不知道被婆母怎么磨砺!” 沈行简不敢反驳,有些心虚的垂下眸子。 其实他也知道要有些分寸,但新婚夜揭开颜安知盖头后,他就不自觉的有些晕乎乎的,同她一起喝了合卺酒,看着头发丝都精致完美的小姑娘,他哪里忍得住? 加上后来换了寝衣,颜安知的寝衣布料轻薄,若隐若现,她散着乌发趴在他胸口上娇俏看他,黏黏糊糊的喊他夫君,沈行简要是忍住了都不用成亲了,直接感悟人生,原地出家去吧。 但这房中事总不可能拿出来细讲,只好再三保证道,“是儿子鲁莽,日后会注意分寸。” 乐氏继续骂他,骂了足足两刻钟才将人放行。 然后看着自家儿子舒了一口气的模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沈行简回到房里,看着颜安知卸下钗环,素面朝天的倚在贵妃榻上,凑过去将人抱在怀里,轻轻转着她的头发。 幽幽的叹气,“母亲骂我。” 抽出自己的头发,颜安知瞪他,“骂得好。” 沈行简失笑,转而轻轻替她揉着腰,“好容易娶到你,我是有些不知轻重了。可是母亲骂我却没骂到点子上去。” 这下颜安知疑惑,转头看他,被他顺势亲在了唇角。 “不知羞……”她有些恼,脸上粉扑扑的,沈行简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忍住不去动她。 手上还给小姑娘揉着腰,嘴上却不正经起来,“母亲可以骂我禽兽,可以骂我鲁莽,可母亲竟然骂我不知道多疼疼你……” “我哪有不疼你?” 颜安知没想到这人吃肉不过三天就如此孟浪,跟平日的端方君子当真是一点儿不像,如今揽着她腰肢,嘴角勾起,眼里头餍足不止。 跟个强取豪夺的纨绔子弟一样。 她不说话,沈行简就闹她。 她气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来,“下流!” 沈行简乐了。 从小他就喜欢逗小姑娘生气脸红,然后再过去亲力亲为的将人哄好,看着小姑娘被他惹哭又被他逗笑的样子,心里成就感满满。 如今也是,听到颜安知生气也不恼,厚着脸皮过去给她剥了一颗她喜欢吃的葡萄。 颜安知别过脸去,很有原则,“我才不吃。” 他一边威胁一边将葡萄送到她口中,“上次宫宴陛下赏赐的那些宝石,我已经让人打成了首饰,知知想不想看?” 颜安知回头,一口咬住葡萄,舌尖轻轻擦过他的手指。 又笑眯眯的扑进他怀里,“当然要看,世子哥哥对知知最好了!” 沈行简早已习惯小姑娘这样的小脾气,笑着将人抱起来放到梳妆台前,将之前不久放在这的宝石首饰一并取了出来。 换来小姑娘的香吻一枚。 …… 颜安知是在成亲五年后再次听到沐楚消息的。 彼时她正坐在马车上,听着街上的人骂骂咧咧的对话。 青竹给她解释,“是有个女子勾引了卖猪肉的张三,张三的老婆刚从娘家回来,发现此事要拖着那女子沉塘呢。” “那张三也不帮着帮着他相好的?”颜安知没看清楚沐楚的脸,只是刚问完这句话,乖乖小系统就告诉她了,她顿时就生了不少兴趣。 撩开车帘一看,沐楚的脸还是熟悉的清丽秀雅,只是气质和神态却有些疲惫,身上的衣物粗糙不已,那双原本白净的手似乎受了不少的暗伤。 “张三的老婆刚怀上他的孩子不过三个月,张三丑事就被发现了,张三正跪着求老婆原谅呢。” 青竹也看到了沐楚,见自家夫人眼神带着疑惑,简单说了说,不想让她想起曾经不好的事情来。 “沐家姑娘当初被换了身份赶出燕王府,本想回沐家的,但沐老爷不愿承认她是他的女儿,就让她在外头自生自灭了。” “周氏倒是接济过她几回,但每次都被沐姑娘缠上,最后沐老爷知道,就不让她出府接济沐姑娘了。” “这几年,她跟了不少男人,但是没有一个愿意娶她的,能活到现在,也算她本事。” 颜安知微微点头,不再去管。 因果轮回,她早就跟沐楚算干净了。 她现在偿还的,都是彩秀的。 …… 还在定国公府当姑娘的时候,沈行简的亲密度就拉满了,颜安知觉得这真是最轻松的小世界了。 她这一生,和沈行简育有一子一女,幸福长寿。 故事的最后,是她在沈行简闭眼前的最后一刻,依偎在他怀里,跟他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已是人间小满。 回到系统空间,颜安知难得的停留了一会,她调出这几个世界的相关资料,略微翻了翻。 做任务以来,遇到的男主实在太多,但像主神碎片这样丝毫不叫她操心的,几乎没有。 这几个世界与其说是做任务,倒不如说是度假。 想着主神总是喊她001的场景,颜安知歪了歪头,而后展颜一笑。 心有疑虑不能止步不前,她喊来乖乖小系统,温柔道,“走吧,我们下一个世界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