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晚期，恨我入骨的老婆后悔了》 第89章 怎么会出车祸 赵家传邪佞地笑着，他被我怼到了电梯的最里面，我的手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他不断地挑衅，在我心窝上加柴添火，我越用力，他笑得就越狡诈。 薄情的眼戏谑地凝着我，他开始倒计时。 “3，2——1” 叮—— 电梯门打开了。 “嘉锐？你这是做什么！” 赵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紧接着是赵信的一声惊呼。 “儿子！” 他一个猛子扎了进来，壮硕的身子使劲把我挤开，连忙搂住赵家传，一个劲的心疼。 “怎么样？没事吧？” 赵家传咳嗽了几声，虚浮地瘫软在赵信的身上。 他一改先前的挑衅，眼眶泛红，如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他苦涩地摇了摇头，看向赵齐。 “叔叔，这是误会，嘉锐什么都没做，您千万别因为我对他动怒” 赵齐脸色一寸寸的阴了下来，小小的电梯间，山雨欲来。 “嘉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给了我解释的机会。 赵信神色微变，一个劲地抢话。 “怎么回事还要他狡辩么？我们俩刚才都看到了，他就是想掐死我儿子！” 赵家传拉住赵信。 “爸，您别胡说！” 我不想再看他们父子演戏，这个时候，我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我有事， 先出去一趟。” 闻言，赵齐脸上终于有了怒意。 “我问你话呢！刚才的事，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解释！” 他威风凛凛，声音蓦然放大，引得不少人看了过来，忙低声询问身边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赵家传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勾起了玩味十足的笑。 电话再度响起，是凯文。 “肖子涵已经到你们公司门口了，你姐情况严重，已经被推进手术室，她推测你会遇到麻烦，让我转告你，如果赵家传已经对你下套，你就跟他说，如果不主动帮你解围，他就再也别想见到那个人。” 那个人？ 能让赵家传在意的人？ 这几个字我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的意思也明白，但是放在赵家传身上，让我有些匪夷所思。 我神色复杂地看了赵家传一眼，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赵家传蹙眉，先天性地察觉到我这通电话来者不善。 我凑近他，用我们两人听得到的音量大小。 “赵家传，我赶时间，如果你不帮我解释的话，那个人，你就永远都别想见到了。” 赵家传瞳孔一缩，原本还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神情忽然紧绷。 “爸，大伯，你们误会了，刚才我和堂哥没发生什么矛盾，就是闹着玩而已，对吧，堂哥？”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赵家传舌尖舔过嘴唇，眼里划过一抹幽深。 “是啊，就是玩玩男孩子之间的搏斗游戏，以前看别的孩子这么玩，心里就一直再想，要是堂弟能找回来，我也要和他玩这样的游戏。” 赵信微怔，赵齐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他往后扫了一眼忍不住看热闹的众人，清了清嗓，有意解释。 “哦，是这样啊，男孩子嘛，无论多大，都改不了骨子里的调皮，只是这里是公司，你们平常也要注意影响才是，这让别人以为你们兄弟之间不合，闹出了什么负面影响就不好了。” 肖子涵在外面等着急了，冲进来朝我疯狂招手。 我指了指她的方向。 “爸，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赵齐回头一看，见肖子涵身上穿着赵嘉欣研究所的特制白大褂，脸色倏然阴沉了不少。 他拍了拍我的肩。 “少和你姐身边的人有往来，你姐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抿唇，不动声色地躲开了他的手。 我实在认同不了赵齐的话，虽然目前来看，赵嘉欣也确确实实违背了我的意愿，替我做了很多我不愿意做的决定，我对她心里有怨。 可身为父亲，就因为一个算命先生的话，因此对自己的女儿怀有敌意这么多年，这人的心肠能有多冷，实在不容置喙， 我没应答，而是大步朝着肖子涵的方向走了过去。 “真是墨迹，你再不出来，我就要把你们公司给炸了！”肖子涵拉着我的手腕，大步往前走。 她速度很快，恨不得飞过去。 可惜这一路并不太顺，一路红灯，肖子涵烦躁的爆了一口国粹。 “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什么破灯？要不是姑奶奶今天赶时间，一定把它拆了。” 我问她。 “好端端的，赵嘉欣怎么会出车祸？” 肖子涵睨了我一眼。 “还不是为了你，如果不是为了帮你解决陈浅，她怎么会……” “算了，不说了。” 肖子涵烦躁地摁了一下喇叭，前面的人同样暴脾气，开了车窗就往外骂。 “呵，听你的意思，我还要感谢她?” 帮我解决陈浅？那她到底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 肖子涵乜斜看过来。 “赵嘉锐，有时候你的脑子也是需要去洗一下的，不然不至于糊了那么多的脑浆。” 红绿灯终于变色，肖子涵一脚油门往前冲。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研究所门口。 手术室的灯亮着，凯文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他浑身是血，胳膊上还绑着绷带，身上的血色深浅不明。 每隔五分钟，他就看一眼时间，再将脸庞埋于双手之间。 听到声音，凯文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我第一次见他脸上有如此凝重的神情，仿佛瞬间，一个青涩青年成长为沧桑的中年。 “你来了啊，坐着等会吧。” 他指了指一旁的空位。 肖子涵没管我，她进了消毒室，以最快的速度消毒换衣服，从里面灭菌通道进了手术室。 赵嘉欣的手术，她不在场，不放心。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呢？”我问。 凯文重重叹了口气，眼眶红了一圈。 “刹车线被剪短了，下坡的时候无法减速，差点和一辆大货车相撞，还好，你姐车技好，撞到了防护栏上。” “还好，我今天是想缠着她约会的，开车跟着她，她出车祸，我立马把车停在一边，下车的时候，发现有人拿刀朝着你姐车子方向去了。” 第90章 有个人可以帮忙 我看着诗然，认真地回答。 “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们之前有些误会，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解开了，网上说她给我戴了很多绿帽子，其实也不尽然，她只是心里太苦了，想要刺激我而已。” 陈浅说，她从来没有跟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这一点我信。 “妈，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误会，我想，我们现在一定会很幸福的。” 至少，年少的那几年，我们过得真的很开心。 只可惜，那个时候的我没有走进她的心里。 诗然轻轻地抱住我，拍着我的后背。 “世上没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 如果这个人对你来说真的重要，那你就去找她，把一切的误会都说明白。” “只是现在，你和她都有当下的困境需要去面对，尤其你是男孩子，必须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嘉锐，你姐不同意你们这次的合作，你别怪她，你姐不会害你的。” 我鼻头一酸，同样抱紧了诗然，低低的嗯了一声。 是我太莽撞。 我现在无比后悔，之前和赵嘉欣发生冲突，说了那么多不好听的话。 “妈，我之前对我姐的态度不是很好，您说 ，她会原谅我吗？” 诗然温声道：“你姐不会跟你计较的。” “你们可是亲姐弟啊。” 诗然没问赵嘉欣的事，或如肖子涵所言，赵嘉欣不回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只是诗然一直觉得心里闷闷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 赵齐今晚回家很晚，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对我也有些怨言。 赵齐哄着诗然上楼休息，诗然记挂他，抬手轻抚着他的脸庞。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东西？” 赵齐顺势拉过诗然的手，放在手里摩挲着。 “我不饿，就是累了一天，很想你。” 他言语温柔，字字句句仿佛发自真心。 诗然脸颊一红，羞赧地低下头。 “真是没个正经，孩子还在这呢。” 赵齐余光瞥向我，嘴角柔情的余温孩子，但看我的眼神，却透着冷意。 “好了，时候不早了，上楼休息吧，我和嘉锐说会话。” 诗然也困了，佣人扶着她上了楼。 人一走，赵齐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你知不知今天公司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一个人消失了大半天，又被你姐叫去做什么了？我就知道，她不可能会安分的！” 他恨铁不成钢地数落我。 “跟你说了多少次，和你姐保持一定的关系，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听不进去呢？” 我握紧拳头，出言反驳。 “爸，那是我的亲姐姐！” “我还是你亲爹呢，你觉得我会害你么？” 赵齐怒瞪着我。 每次提到赵嘉欣，与他而言，就像是提起什么杀父仇人一样，他眼里的恨意和嫌弃，一点遮掩都没有。 或许在诗然面前，他会隐忍，但在我面前，他更加是把我当成盟友，认为我会是和他一样的人，把自己遇到的所有不幸尽数怪在无辜的赵嘉欣身上。 “我姐，也不会害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不指望他能听进去，我只是表明我的态度，此后，我绝对不会和赵嘉欣离心。 赵齐蹙眉。 “算了，不说这个了。” “你堂哥跟我说，你和那个叫陈浅的是夫妻，被你姐给搅和散了。” 他松了松领带。 “我自己就是情种，我的儿子喜欢一个人，我当然也是想成全的，所以那天才会让你去酒店找她，可没想到，人被你姐给送回去了。” “她就是想要通过一个女人击垮你，但看你现在也没有被击垮的样子，我还是很欣慰的。” 情种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不知为什么，让我有些反胃。 我忽然想起了沈月的父亲，那个天天把对发妻的爱意挂在嘴边，可身边早已经有了新欢。 新欢不膈应，死了的原配都膈应。 “离了也好，前段时间你和沈月不是暗生情愫？现在没了陈浅，你们也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碧云和沈氏也有不少业务往来，你和沈月也是般配，我倒是有意撮合你们。” 我拧眉，出声拒绝。 “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感情的事情暂时没有别的想法。” 我不想再和他说下去，兀自起身，随意找了个理由。 “时候不早了，我也困了，先去休息了。” 我大步离开，也不管他在身后是否还有什么话要说。 晚上十点，此时华国是早上十点。 我给郭洋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肖子涵让他去研究所的事情。 “我真的能去吗？”他语气里很是兴奋。 “当然了，只要你愿意。” “我当然愿意了，我现在在这个医院，都已经被边缘了，也没什么人找我看病了。” 他自嘲。 我微怔。 不应该啊，郭洋的医术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好，怎么可能会没有人找他看病？ 我下意识想到了一个人，宋然。 “是因为宋然？” “嗯。他的肾病是误诊，而诊治医生不知道怎么的，变成了我的名字，想想都觉得可笑。” 他一个肿瘤科医生，居然管起了肾脏的事情。 “宋然本来是想起诉我的，是陈浅救了我一次，真想不到，有一天我居然会欠她一个人情。” 郭洋无奈地笑出声。 “怎么回事？” “一两句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是要来m国的，到时候再说吧。” 挂了电话，我把郭洋的答复告诉给肖子涵。 “知道了，让他现在去办理辞职，凯文明天去接他。” “这么快？” “时间不等人，而且，老板已经出现伤口感染的情况了。” 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还好吗？” “暂时还死不了。” 肖子涵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研究所里的人，她现在也不能尽信，所有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还好身边有个凯文帮着，她也能安心些。 “你要是真担心她，不如想想该怎么抓到害老板的人。” 我抿唇，要说调查，或许……我真能想到一个人帮忙？ 第91章 没有信任 当天，我联系了Mary，约她面谈。 碧云集团楼下咖啡厅最里面。 “我倒是真喜欢你这爽快的性子，刚欠的人情，才没几天你就要我还了。” Mary搅动着咖啡，把里面的冰块一个一个送进嘴里搅碎，又把剩下的咖啡一口闷，光是看着，我都觉得牙齿有些酸。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嘴角的咖啡液。 “说吧，想我做什么？” “我想请你帮我查一查，我姐车祸的事情。” Mary一怔，眼神疑惑。 “你姐出车祸了？” “对，就在昨天。” 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都说了一遍，包括之前我给人陷害，那个账户深查下去的结果是什么，事无巨细。 Mary听完，看我的眼神更加玩味。 女孩子的头发大概长得很快，她的头发已经长到锁骨。 戴着半截手套的手，随意地扒拉两下头发，顺势手杵腮帮，手肘抵在桌上。 “赵嘉锐，我可是沈月介绍你认识的，我还对你起过杀心，你现在就这么相信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我倒是没想这么多。 但听她这么一说，没由来得一阵后怕，我仍表示镇定，双手相握，安放在桌上，郑重其事得看着她。 "我相信你的职业，更相信你这个人。" Mary挑眉，似是有些意外我的回答。 “我也不会占你便宜，该是多少钱你尽管说。” Mary向后靠，舌尖顶了顶腮。 “都说是人情了，无偿是应该的。” 我摇头，我不习惯占人便宜，至于答应把碧云的合作给沈家，也是我不想欠沈月的人情。 “你能接受我的委托，就是靠这份人情换来的。” Mary唇角上扬，凑近了我些。 “你这人，倒是真有些意思。” “好，这件事我帮你查，以及你姐研究所里的尖细也查清楚。” 我谢过Mary，看了眼时间，下午还有一个会，关于东城项目的。 “我先走了，你要还想在吃点什么随便叫，记我账上。” 我道。 Mary一拍大腿，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种甜品店也就是小女孩喜欢，我不常来。” 嗯……看得出来。 上次沈月买的饮品她其实都没有喝几口，每次都是沈月和她说话时，当着沈月的面小酌两口。 我和Mary一起走出去。 前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要一杯卡布奇诺，再来一份提拉米苏。” Mary身形一顿，下意识朝着声源处看去。 只一瞬，我捕捉到她眼神里的异样，但很快，风平浪静，无事发生，我一度以为是我眼花了。 Mary压低帽子往外走，前台购买东西的沈月似有所感，立马回过头，当看到Mary的背影时，她快步上前两步，微微张唇，声音噎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没有发出口。 沈月落寞地低下头，默默无声地坐在离前台最近的长脚凳上。 Mary走在店外停下了脚步，她紧攥着拳头，克制回头的冲动。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有时坚不可摧，有时脆如玻璃，尤其是Mary这样性子的人，最容忍不了欺骗和利用。 哪怕无心。 哪怕无意。 哪怕，她知道沈月没有办法。 “看得出来，她是很在意和你的友情的。”身为旁观者，我心平气和地说。 Mary轻嗤。 “在意么？无所谓了，我不需要一个会欺骗我的朋友。” “可你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做，那天晚上也选择了成全她不是吗？” 在强行带我去沈家的路上，Mary已经反应过来，是沈月自己用了苦肉计，让她把我强行带过去，只为了让沈月狐假虎威，在沈氏立足。 她本可以直接折返，让沈月棋差一招，可Mary依旧选择了成全。 别扭的是Mary，难过的是沈月，无辜的是我。 Mary睨了我一眼：“你的话真多。” 我只是笑笑，没在说话。 心里却在想，任何一种关系，无论两个人再怎么坚强，只要中间有了别扭，哪怕谨小慎微，没有理清楚，都会是巨大的隔阂。 我和陈浅，就是如此。 Mary先走了，我在咖啡厅外等着。 沈月提着东西，失魂落魄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低着头，脸庞埋没在阴影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她也没有注意到我，直接从我身边错过。 我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沈月。" 她本能地一顿，回过头，有些茫然。 "你还在这？是等我吗？" 她有些受宠若惊，随后，左右张望，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我打破了她的幻想和残念。 “只有我，Mary早就走了。” 沈月眸光一颤，失望地垂下眸。 "她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沈月眼底蒙上一层猩红，薄雾遮不住眼底的哀色。 “她是不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沈月抬头看我，想要从我这得到一个安慰的答案。 我实诚地摇头。 “我不知道，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她。” 沈月咬着唇，嘴角不可控的下弯，她更想哭了。 “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沈月突然问。 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正好遇到。” 沈月却不信，她摇了摇头。 “不会的，Mary不喜欢这样的店，每一次，都是迁就我才来的。” 说着，她鼻头更酸了，捂着嘴，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我慌忙从她拎着甜品的袋子里面拿出店员塞进去的纸巾，递给她。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你的确是错了，你利用了Mary对你的信任，但同时，你也没有给于她相等的信任。" 她急于否认。 “我没有不信她！” “但在她看来是这样的。” 我平静地看着她，心里却一点点的泛沉。 沈月刚才痛苦流泪的样子，像极了那天在民政局外，陈浅委屈落泪。 我和Mary站在了同样的位置，都不理解为什么要被这么对待。 想到自己，终是心酸难忍。 “沈月，或许，你该和Mary道歉，再好好的解释，虽然不一定能和好如初，但至少，别让这个结一直在。” 第92章 打脸 我和沈月一起回答公司，走进会议室，赵家传揶揄道：“你们一起去买甜品了？哈哈，之前还在媒体面前否认你们的关系，莫不是那会没有感情，现在才是步入正轨？” 他一开口，参与本次项目的人齐齐看了过来，不少人眼神是带着审判和嫌弃的。 在一个大型项目上，两个负责人谈情说爱本身就是一种不负责的表现，尤其之前我当着媒体的面否认了一切，如今他们又听了赵家传的话先入为主，更觉得我这个碧云集团小公子不堪重用。 我处变不惊，徐徐开口。 “只是恰好一起碰到了，我与沈小姐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关系，之后还有工作要一起进行，合理的工作关系都要被人戴有色眼镜看，难不成，你们是活在封建社会？” 我凉凉地扫过众人，不怒自威。 我不会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自然是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赵家传挑了挑眉，别有深意地笑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别当真。” 赵家传看向沈月。 “沈小姐对赵副总的提案可是有很多意见的，若两人真有什么暧昧，怎么会处处相对呢？” 沈月攥紧了手里袋子的绳子，难得的，没有像之前一样附和赵家传。 今天的会议，凯文没来，派来了一个秘书。 琳达对那个秘书不太喜欢，不知道是不是恨屋及乌的关系。 “东城地皮的开发很重要，之前闹出人命弄得人心惶惶，不过好在没有影响商业价值……” 赵家传一顿输出，最终总结就是—— “我认为，这块地应该修建港口，发展水上经济。” “我反对。” 我做过调研，这个地方虽然近海，可临港面积太小，只修建港口，过于浪费。 我提出了我的方案。 "这个地方可以修建娱乐一体化的度假村，陆地、水上设施都能建立。" 参与会议的几人纷纷点头，也没说谁对谁不对。 凯文的秘书表示：“凯文先生说，哪种方式都无所谓，只要给凯文航空永久广告位就是。” 碧云集团，我和赵家传各有百分之五十的表态权，凯文秘书的意思等同于放弃，最后的一票压在了沈月的身上。 赵家传勾唇，自然地靠着椅背，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那……沈小姐，沈氏意下如何？” 是沈氏，而不是她。 赵家传是在给她施压。 沈月正襟危坐，浑身紧绷。 她咬着唇，面前摆放着两份方案，她的这次表决很是重要。 “沈小姐，我们已经在这个项目上耽搁了太长的时间了，今天就要拿定注意，我想，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吧？” “两个方案 ，再怎么看也是我的更成熟，你说呢？” 赵家传循循善诱，甚至都已经伸出手翻开他的方案重新推到沈月面前要她签字，他已经做好开香槟的准备。 “沈月，作为一个投资人，你该有独立的思考，你既然都已经有话语权了，还在担心什么？” 我看出沈月在挣扎，只要她有一瞬间的动摇，我都必须争取。 果然，在听到我的声音时，她短暂的怔了怔，眼底的晦暗一点点的恢复鲜明。 赵家传眉头微蹙，神色不虞。 "沈小姐，你可不能因为和我堂弟有暧昧的关系，所以就无脑支持吧？" 赵家传轻啧，傲慢地来了一句。 "所以啊，女人在生意场上就容易意气用事，要不然这么多年，为什么我叔叔就是不愿意我婶婶来公司呢？" 说着，他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我攥紧拳头，真恨不得冲过去揍他一顿。 一向微笑沉默的凯文助理脸色瞬间就变了，她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笑里藏刀。 “这话说的就有歧义了，这男人做生意的，也有意气用事的，我听闻赵经理的父亲就曾意气用事，差点捅了篓子，最后还是诗然女士出面解决的，嗯……还是国际大事呢。” 琳达接过了她的话口。 “的确，在M国，碧云或许独树一帜， 可放到国际上，别人更认的，是伊丽莎白这四个字，也就是诗然女士。” 不冠以夫姓，反而，赵齐都还要靠着诗然这个人来增光。 反观赵齐父子，更是蝼蚁。 两人一唱一和，仿若无形的巴掌揍得赵家传的脸啪啪作响。 沈月终于发话了。 “我觉得，赵嘉锐的方案更可行。” 沈月道。 赵家传笑意凝在嘴角，神色一点点的阴沉下来。 “沈小姐，你可要好好斟酌一下自己在说什么。” 沈月抬眉。 “如果你看过我早期的方案，就该知道，在赵副总还没有来m国之前，我提出的方案就是娱乐化，和嘉欣姐不谋而合，我们一直觉得这样的建设更能发挥东城的价值，远比你的方案好，我也不明白，这么大的一块地为什么只做港口建设，就像是一块CBD，你非要去建私家仓库，这不是有钱，而是浪费。” 她振振有词，一顿输出，同之前在会议上简直判若两人。 说完这些话，她长长得呼出一口气，好像是长时间郁结在胸口的那团瘴气总算是消散了。 最终， 二比一，东城项目建设按照我的方案进行。 等所有人都走后，赵家传叫住我，冷冷的笑出声。 “赵嘉锐，别以为应了方案你就赢了我了。” 我只觉得这句话莫名其妙。 "赵家传，我觉得你忘了件事。" 我好心得提醒了一句。 "碧云的赵，不是你赵家传的赵。" 赵家传脸色更难看。 看他吃瘪，我心情舒畅。 我第一次觉得，出身好也是一种实力。 回办公室之前，琳达跟我说沈月在里面等我。 "真是令人意外，她今天居然帮着你说话了，原本我以为只是一些场面话，没想到，她居然真的选择了你的方案。" 进了办公室，沈月把那份甜品袋子递给我。 "这家店的提拉米苏很好吃，你尝尝看。" 我没有拒绝，收下了她的提拉米苏，沈月脸上的笑意更明媚了。 她站定身子，郑重其事：“嘉锐，我要向Mary道歉。” 第93章 万一我有机会呢 沈月要和Mary道歉，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我很乐意提供。 在她身上，我看到了我和陈浅的影子，也许是我也想要和陈浅有化解矛盾的一天，所以想在沈月和Mary的友谊修复下得到一些慰藉。 Mary再次约我的时候，我带着沈月一起去了。 路上，沈月问我。 “Mary怎么会主动联系你？是你找她又调查了什么事吗？” 我回避了这个话题，沈月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搅动着手指，内心大概是紧张不安的。 “一会见到她，我应该跟她说什么呢？是直接说，还是应该有铺垫？” “向平常那样就好。” 我一打方向盘，顺势回答了沈月的问题。 她怔然，尝试找之前的状态，但终究是差了些什么，很不自然。 余光瞥了她一眼，她正对着手机屏幕调整自己的表情，一连尝试了好几种打招呼的方式也全都一一驳回。 Mary定在一家餐厅，比起那些甜不拉几的东西，还是热腾腾的饭菜更适合她这样的人。 我和沈月进了包厢，Mary余光扫了我们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沈月预先排练的各种话术，真到用场时，一下子打了怵。 “赵先生，你找我调查这么重要的事，叫她来，你就不怕又背刺你一刀？”Mary拆开餐具上的塑料膜，用热水烫了一遍。 沈月坐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到她此时身子的僵硬。 她咬着下唇，连呼吸都变得紧促。 服务员上菜了，把一盘辣菜放到沈月面前，Mary微微蹙眉，操着一口流利的m国话。 “她辣椒过敏，上一些清淡的菜，不要把辣菜放得离她太近。” 服务员连忙调整菜品的位置，记下Mary的话，着手去吩咐后厨。 尽管Mary的语气依旧冰冷，可话语的里的关系如一圈涟漪在沈月心尖上荡开。 沈月红了眼，不顾一切，张开双臂抱住了Mary。 "呜呜呜，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她像是个委屈宝宝，紧紧地抱着Mary，在她怀里哭诉。 “对不起，我爸突然说要撤我在公司的项目和职位，我太害怕了，就听了赵家传的话，想让赵嘉锐帮我，可那时候陈浅也在，我不敢赌他是否会履行对我的承诺，我也不敢告诉你实话，所以，所以就……” 跟预想的完全不同，她哭哭啼啼，语无伦次。 Mary眼底的浓雾化开，无奈地叹口气，眼底尽是对沈月的心疼。 “行了，别嚎了，我衣服都脏了。” 沈月：“脏了我给你买新的，就当我哄了你，好不好？” Mary拿她没办法，没被沈月抱住的手抽了一张纸，擦拭她脸上的泪珠，又帮她擦了擦鼻涕。 “那家千金小姐像你这样的？” 沈月破涕为笑，隔阂自然打开了。 吃过饭，沈月借口出去逛逛顺带买甜品，把空间留给我们说我们自己的事。 服务员在Mary的授意下，收拾了桌子，把桌上的狼藉擦得干干净净，Mary从包里拿出一个平板和一沓文件。 “平板上是我找到的监控，不过不全，你姐出车祸的地方很偏，监控覆盖不完全，但好在，那个时间段过路的大货车只有一辆，监控正好就拍到了车牌号。” 她播放了视频，短短的几十秒，是一辆大货车从路段行驶而过，驾驶室里，那人打扮得严严实实，明显是不想人看清他的面部特征。 “我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这辆大货车已经报废了，所以难以直接定位到所有者是谁。” 她又指了指一旁的文件。 “这些，是嘉欣研究所所有人的相关信息，要说特殊的，还真有一个 ，这个叫许之之的华国女孩。” 我直接抽出许之之的资料。 “她是嘉欣研究所里唯一一个不是学医 的人，应该就是做一些杂活的，她有个弟弟，得了绝症。” 绝症？ 整页资料的正下方就是许之之弟弟的资料。 徐牧之，今年十八岁，在高中的时候查出硬皮病，辍学来到m国和许之之一起生活，他们从小就被父母给遗弃了。 “这种病，目前根本就没有治愈的手段和方法，得了这病，虽不会立即死亡，但对患病者而言，是一种身心两具的折磨。” 我关注过类似的博主，从她的第一条视频到最后，就像是变了一个样，她曾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臂上的淤青一直都没好，像一块印记一样死死地烙在她身上，时刻提醒着，她的与众不同。 “我接着查过她的账户，发现一段时间内，有多次的进账记录。” “还有，你姐出事的那辆车，许之之曾经去做过保养。” 听Mary的意思，我姐出意外，十有八九和她脱不了干系。 “证据链都已经给你，如果你要报警，直接交给警察，她插翅难飞，但不就牵及赵家传。” 想想也知道，那只狡猾的狐狸怎么可能轻易的被人抓住尾巴？ “谢谢。” 我把尾款付给了她，Mary挑眉。 "爽快人，以后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找我。" 话题最后，莫名又说回到沈月身上。 “我理解月月的处境，我也没想过和她闹别扭，我本来打算和你见完面就去找 她的。” “赵嘉锐，你这人倒确实是有些魅力，就是这桃花实在太臭了。” Mary道：“我查过你那前妻，说真的，为她那样的人要死要活，实在是一件不值得的事情。” 她余光一扫，瞥见包厢门口一抹残影，Mary勾唇，凑近了我些。 “如果你和月月真是假的，她用不着把你带到我面前。” 我蹙眉，连忙解释。 “我和她清清白白，而且你们不管怎么说， 在我心里，妻子的身份也只会是洛桑的。” Mary点了点头，拉开了和我的距离。 得到了Mary的调查结果后，肖子涵电话也来了，问我要不要去接机， 我先一步离开。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走后，Mary对沈月：“都听到了吧？他对你没有想法。” 沈月道：“我一直都知道，可陈浅，已经是过去式了，万一，我有机会呢？” 第94章 瘫痪 郭洋昨天办了离职，本来按照医院规定，像郭洋这样的医生离职是需要层层审批的，但肖子涵以嘉欣研究所聘请，直接就把人给要了过来。 我对赵嘉欣更加敬佩，她真正做到了自己强大，强大到可以让一些人不得不打破规则来讨好。 郭洋是凯文派人亲自接来的，一下飞机，我们一眼想认。 几月不见，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穿着休闲风的衣服，剃了一个板寸，人显得精神了不少，镜片后的眼神多了几分成熟。 他行李简单，一只背包，一个行李箱。 我朝着郭洋大步走去，一把抱住了他。 “好久不见。” “能看到活着的你，真好。” 路上，郭洋问了我的身体情况以及我在这边生活得习不习惯，都没来得及和肖子涵沟通在研究所的工作。 一路到了研究所，当看到嘉欣研究所几个大字时，郭洋肃然起敬，眼里充盈了激动。 “嘉锐，你知道吗，这个地方简直就是搞药研人员的心之所向。” 肖子涵蛐蛐道：“呦，现在这会知道谈理想了？整整两个小时的车程，我给你当司机，你居然就拉着赵嘉锐巴啦啦两个小时，热恋期的情侣都没你们能黏。” 我和郭洋被她这么一说，都有些尴尬。 倒不是怕被误会什么，两个好兄弟而已，都快十年了，真要有什么，早有了。 而是……居然让一个女人给我们当了两个小时的司机…… 实在惭愧。 “子涵，你先带着郭洋进去熟悉一下周围，交代工作，我去找凯文。” 肖子涵点头，朝郭洋招了招手，脸上挂着假笑。 “来吧，你的好基友已经抛弃你了，乖乖跟着姐姐走吧。” 郭洋无奈苦笑，认命的跟着肖子涵走了。 “这么些天了，终于又听到子涵怼人了啊。”凯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我一看他，又被吓了一跳。 这还是我认识的凯文么？ 之前的凯文，眉清目秀，浅蓝色的瞳孔像是蓝色的海水，温柔又明亮，他衣品很好，这张脸也完美无缺，放在娱乐圈绝对是抗打的存在。 他多次代表凯文航空出席各种活动，有不少女粉，甚至有人为他建起的超话，每天都在幻想成为他的女友是一种怎样的生活。 凯文这几天都在研究所，没怎么打整过自己，胡子拉碴，瞳孔暗淡，像是被吸食干净了精气，瞬间苍老了不少。 “你回去休息休息吧，郭洋已经来了， 他是我的好朋友，会照顾好我姐的。” 我劝道。 凯文摇了摇头，警惕地往郭洋走的方向看去，凑近我，压低声音。 “刚来那人也挺帅的，他应该不想当你姐夫吧？”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凯文一开口，我立马改正说他苍老成熟的话。 凯文有些急。 “我说小舅子，你可得跟我统一战线，我对你那么好 ，难道还不足以成为你的姐夫吗？” 我哭笑不得，他总该不会对这研究所的所有男人都充满情敌的敌意吧？ "他真的只是来工作的。" 凯文不太放心，他垂眸。 "你姐之前描述过她的理想对象，就是他那样的。" 郭洋那样？ 我没由来得几分好奇。 “她怎么说的？” 凯文抿唇，很认真的想了想。 “就是，手好看的。” 我：…… 我把Mary调查来的结果和凯文说了，一听是许之之，他气得捶桌。 “原来是她？！这个白眼狼，嘉欣对她还不够好吗？她没学历没本事的，嘉欣就让她负责研究所的杂物，给她住的地方不说，薪资还比别人高一些，就是考虑她有个患病的弟弟，她不知感恩就罢了，居然还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凯文说，许之之在华国找工作困难，恰逢m国劳动力稀缺，鼓励外来人口招工，许之之初来乍到，又不会M国话，吃尽了不少苦头。 赵嘉欣看她可怜，就让她来研究所工作了。 “别看你姐平时冷冰冰的，她这人啊，心肠最热了，要不然怎么会想着做医药科研呢？她完全是有成为M国第一女商人的能力” 这话我信，如果赵齐对她没有偏见，愿意把公司交给她来打理，如今的碧云恐怕已经稳立泰斗。 郭洋看了赵嘉欣的病情，很快指定出一套治疗方案。 “病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但还有感染的风险，刚才我看了检查报告，她的腿和脊柱受伤严重，极有可能……” 他顿了顿。 “瘫痪。” 肖子涵眼眶一热，紧紧地攥紧拳头。 她早就发现了，可她做不到镇定自若的接受，在郭洋没来以前，她还能欺骗自己，也许是自己太紧张，看错了。 凯文反应最大。 "你说什么?瘫痪？怎么可能呢！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啊！" 他抡起拳头朝着郭洋冲了过去，我和肖子涵第一时间拦住了他，肖子涵出声道：“他没看错，老板的确有瘫痪的风险。” 凯文身形一顿，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他咬着唇瓣，眼眶红了一片。 “怎么会这样……” "她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要是她知道自己瘫痪了，那……"凯文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是啊，她明明是那么骄傲好强的一个人。 肖子涵咬牙。 “正是因为如此，她一定会活得更加坚强，再说了，只是有这样的可能，万一，万一她醒来后什么事都没有呢？” 叩叩—— 敲门声响起，随即被推开。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起来，是一个华国女孩，我瞥了一眼她的胸牌，是许之之。 办公室内的氛围太压抑，许之之浑身一凛，结结巴巴道：“我，我来打扫卫生。” 我还没来得及和肖子涵说许之之的事，可看肖子涵的眼神，大概已经有所猜测。 许之之一边清扫，一边询问：“肖医生，老板她咋样了？应该…… 应该不会有事，对吧？” 肖子涵声音清冷，似笑非笑。 "那你是希望她有事还是没事呢？" 第95章 谢谢你 啪嗒一声，许之之手里的扫把倒在地上，她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惊慌。 许之之不敢直面肖子涵的眼神回答刚才的问题，忙弯腰捡起扫把，干笑两声：“肖医生，你是知道的，我就是个粗人，什么都不懂，就你们那些数据我什么都看不懂，我也是关心老板，所以才问一问。” 她拿着扫把，作势要开始扫地，肖子涵走到窗台，轻轻抚摸台子上已经蔫了的肉肉。 往日生命力极强的肉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死了，上面绕着细细的蝇虫，在品尝已经腐朽的灵魂。 “之之，好久没见你带你弟来研究所了，他还好么？” 肖子涵冷不丁地问出声，许之之身形一顿，抿了抿唇，握紧了扫把。 “他……挺好的。” 她弟弟徐牧之患有硬皮病，从Mary给我的资料上来看，他的情况是非常严重的，虽然我不懂医，但从Mary找来的资料分析看，她弟弟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肖子涵冷冷地笑出声，随手打翻了窗台上那盆已经枯萎的肉肉。 泥土洒了一地，肉肉咕噜噜滚到许之之脚边，她脸色微变，抬头看向肖子涵。 肖子涵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又从桌上抽了一张医用湿巾轻轻地擦拭。 “之之，就一个打扫研究所和护理研究所花草的活你都干不明白么？这肉肉都已经死好久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干活？等老板醒了，我一定会跟她反应一下，不说开除 ，至少得降薪吧？你这活都干不好，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凭什么拿和我们一样的工资？” 肖子涵句句是刀，插在许之之的身上，都已经明晃晃的钉死在废物的耻辱柱上了。 许之之呼吸急促了起来，她攥紧手里的扫把，面上只能隐忍。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这就收拾。” 肖子涵皮笑肉不笑，双臂环胸，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用m国话说了一句阴阳人的谚语。 许之之肉眼可见的窘迫。 “子涵，你知道的，我不是很懂m国的话，能不能……？” 肖子涵浅笑。 “没什么，你在这打扫吧，我们先出去 ，对了，桌上的资料可别动，那是给老板新检测的样本数据。” 说完，她朝我们招了招手。 “走吧，饭点了，该去吃饭了。” 我有些迟疑。 肖子涵性子本就是看谁怼谁，她或许不知道许之之有问题呢？让她一个人在赵嘉欣的办公室，我觉得有些不妥。 正要找机会和肖子涵说些什么时，见她余光冷冷地扫过许之之，宛若暗处里的毒蛇，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只等对方已松懈，立马一击致命。 到了饭店，我把Mary的调查结果说了一遍，并把详细的文件递给肖子涵。 凯文有些着急，眼神防备地撇了撇今天刚到的郭洋。 “这人底细都还不清楚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万一他背刺怎么办？” 我哭笑不得，肖子涵更是嘴毒。 “放心，你背刺的几率都已比他大得多。” 凯文不服，当即回怼：“我怎么可能会背刺？” 肖子涵乜斜而视：“所以，他也不可能。” 郭洋刚下飞机，对当下的情况不太清楚。 饭局上，肖子涵言简意赅，说了最近的事情。 “所以，是刚才那个打扫的人剪了赵女士的刹车线，害得她出了车祸？”郭洋问。 我点头。 “没错，不仅是剪断了刹车线，还在车内安装了监听设备和定位器。”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那么偏僻的地方会有一辆大货车，在赵嘉欣躲开后还要下车补刀。 “这是一定要致她于死地啊……” 闻言，凯文攥紧拳头，手上的叉子都被折弯了腰。 我抿了抿唇，赵家传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他享受猎捕和玩弄猎物的过程，如果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让游戏这么快结束 所以，大概是赵嘉欣掌握了什么，威胁到了他，让赵家传不得不先动手。 思及此，我问肖子涵。 “我姐最近有在调查什么吗？” 肖子涵摇头。 “老板的事情那么多，我虽然是她的助理，但也仅限于研究所。” 凯文想了想，道：“她上次有跟我讨论过，之前那辆失事的飞机。”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我都快忘记了，若不是肖子涵找来了私人飞机，我极有可能在那辆航班上丧生的事情。 “我记得新闻上是说，驾驶员操作失误，飞机撞上了鸟，鸟卷入涡轮，导致惨剧发生。” 郭洋以为我乘坐的就是那辆飞机，所以格外关注。 凯文有些不爽。 他不是不能承认自己公司人的错误导致了这么大的悲剧发生，是不能接受从郭洋的嘴巴里说出来。 我问凯文。 “她是怀疑什么吗？” 凯文注意力回到我的身上，他点头。 “她说，之前好像在哪见过那个驾驶员。” “没了？” “没了。” 赵嘉欣是觉得，那场意外是人为，所以她去调查，她应该是查到了什么，被赵家传发觉，所以才动了杀心。 以及，之前在东城发现的尸体，那些人被逮捕时，看赵家传的表情也实在耐人寻味。 思绪一旦打开，便是无穷无尽的扩散，越想，越觉得可怕，我一凛，浑身激起了鸡皮疙瘩。 “你是故意留了一份文件在办公室，故意让许之之看到？”我问。 肖子涵点头。 “那些数据是伪造的，加上，我一直没有在研究所公开过老板的情况，他们不是想老板死么？那就让他们看想看的东西好了，这样也不用一直盯着研究所。” “最重要的是，我很想知道，他们之后还有弄什么后招。” 和赵家传交手多次，我心里也清楚，他是一个喜欢一石二鸟的人，他一定会出手来对付我。 我给郭洋找了房子，刚送他到新家，我就得回去了。 他拍了拍我的肩，对我说：“能再见到你，真好。” “嘉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用尽全力治好你姐姐。” 我感激地回握住他的手。 “郭洋，这么多年，谢谢你。” 第96章 是你干的吗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了想，应该跟你说。” 我本来是想明天再和郭洋聊，我们太久没见，也有太多的话想说。 可赵嘉欣出了事，诗然现在都还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家，我总是有些担心， 哪怕是回家陪她聊天，也生怕她突然问起赵嘉欣。 可郭洋说：“和陈浅有关。” 这句话似有魔力，强行拽住了我想要离开的脚步。 “陈浅怎么了 ？” 郭洋叹了口气。 “之前我跟你说过，我差点被宋然陷害吃了官司，是陈浅救了我。” “那件事以后，陈浅约我吃了个饭，她一直在喝酒，喝到最后跟我说，她大概是真的喜欢上你了，要比喜欢方明远还要早。” 听了郭洋的话，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生疼。 “我不理解，也就问了她，既然是更重喜欢你，为什么还一心扑在方明远身上，她跟我说，是因为方明远救了她。” 郭洋顿了顿，继续道：“陈浅说，她之前失足落水，差点淹死，是有人跳下去把她给救上来的，她醒来时，身边就是方明远，她对方明远更多的是感激。” 我越听，心就越沉。 郭洋盯着我的眼，似乎跟我想到了同一件事。 “我详细问了陈浅落水的事，她是在江城中央公园落水的，是在凌晨和她母亲发生矛盾以后跑出去的。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说陈浅落水了，已经晕厥，问我该怎么急救，我当时正在中央公园旁的医院实习，一边教你一边往公园赶……” 所以，陈浅一直错把方明远当成了我。 记忆回溯，那天，我按照郭洋教我的办法，一边摁压她的胸口，一边笨拙的人工呼吸。 我们都湿透了，风一吹，浑身打着寒颤。 可不管我怎么做，陈浅都在昏迷。 后来，郭洋给我打电话说他到了，但他找不到我的位置，我只能暂时放下陈浅去找他，回来时， 人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再见到陈浅时，我还来不及开口，她便兴冲冲地跟我说—— “嘉锐，我好像有喜欢的男孩子了，那人就是方明远！” 耳边，响起郭洋的叹息，将我从记忆里抽离。 “嘉锐，你和陈浅之间，确实是有太多的误会和矛盾了，我了解你，你这个人啊，是这么都不会放弃她的。” “只是你在m国也一堆事，一边是亲人，一边是你爱的人，两边隔得太远，你没有办法一手抓，今天饭局上，你在这的处境我也听明白了，嘉锐，你的路不好走。” 郭洋定定的看着我，手握成拳头顶了顶我的胸口。 “再难走，我都会和你并肩。” 一时，心潮涌动，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谢了兄弟。” 回到家，诗然已经睡下了，我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不到，我有些惊讶。 “她这么早就睡了？”我问佣人。 据我回家以来，诗然作息时间稳定，一直是晚上十点入眠。 佣人点头。 “夫人这两天总觉得心里有事，给嘉欣小姐打电话也打不通，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好，今天是实在熬不住了。” 心一沉，我抬头望向二楼。 诗然也只是在我面前表现的轻松。 若是她知道赵嘉欣现在…… 我不敢深想，交代佣人。 “这些天可以煲一些滋补的汤给她喝，还有，织毛线伤眼睛，别让她一直弄。” 回了房间，一个人时，脑海里总会闪回陈浅的模样。 我拿出手机，给陈浅发消息，回应我的是刺目的感叹号。 她现在的处境，一定也很艰难吧？ 翌日，公司。 我还在跟进东城项目的方案，琳达手机震个不停，饶是她职业素质再怎么过关也还是收到了影响。 “先处理一下消息吧。”我指了指她的手机。 琳达点头，拿出手机一看，一整个天塌了的表情。 “赵副总！”她声音拔高了几度，声音尖锐得有些刺耳。 "嘉欣老板出车祸了？还是前两天的事！" 她把手机递给我。 我快速接过一看，已经有媒体爆出赵嘉欣车祸一事，还详细描述了现场的惨状，无图，但描写文笔极好，光是文字，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再往下看—— 豪门争夺，走失弟弟疑似为家产谋害亲姐？ 上面指出，赵嘉欣的车祸是我安排人做的，出事路段在偏僻路口，现在事情过去几天，警方竟无从查证。 在m国，手段如此干净的人屈指可数。 那可是一辆车啊！ 也有人质疑真实性，但很快，有人爆出了一段视频，正是赵嘉欣出车祸现场视频，只有短短几秒，至于之后，凯文所说的，大货车司机持刀杀人画面完全没有。 有人提出质疑。 “这就是一起普通车祸而已，避让大货车不及时，意外撞上栏杆，为什么要说是被蓄意谋害？” 很快有人回复，并晒图。 “这辆车送到我这保养，我当时就发现刹车线断了，提出跟换，但对方说不用，因为打算报废这辆车，我虽然不理解，但也没有多问，毕竟我也不懂有钱人的想法。” 有人到了现场，车祸现场，栏杆是有撞击的痕迹，但是车已经不见了。 销赃。 很快，越来越多自诩正义之士的人开始对我进行讨伐。 “赵副总，你该不会真的……？”琳达看我的眼神也有些怪。 我拧眉：“你觉得，会是我做的？” 琳达抿唇。 “你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 我真想切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但下一秒，她又摇头。 “但你没有人，也没这样的脑子。” 我：……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诗然，我怕她看到网上的消息。 正当我要给佣人打电话，提醒他们时，诗然先一步给我打来电话，声音颤抖。 “嘉锐，网上说的那些是真的吗？嘉欣是不是真的出车祸了？” 我哽了哽喉头，嗓子眼里像被堵了一块棉片。 “妈，您听我说……” “到底是不是啊！”诗然勃然大怒，厉声质问。 我知道我瞒不下去了。 “是，姐出车祸了。” 诗然深吸一口气，又问：“嘉锐，是你干的么？” 第97章 很高兴吧 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 “妈，您怎么会这么想呢？” 从我回来到现在，诗然对我一直都是亏欠，事事都会想着我，甚至把我排到了赵嘉欣的前面。 她就是我在意识最浅薄时，梦到的那个穿着碧绿色旗袍的女人，是爱我和无条件信任我的母亲，可这一刻，她在质疑我，认为我一定为了所谓的名利，真的害了赵嘉欣。 “嘉锐，妈妈不知道，我本来是不想相信的，可如果真的不是你，为什么你当时不告诉我？那是我的女儿啊…… 出车祸的时候，她得有多疼啊……” “嘉锐，你一回来，妈妈就跟你说过，公司你不用争，会是你的，你姐也在给你铺路，这些，你们没有跟我说，可是妈妈看得出来。我知道你爸不喜欢你姐，私底下也会跟你说些你姐的坏话，可是嘉锐……那是你的亲姐姐啊！” 诗然在电话里哭的与语无伦次，字字句句都是指责，她大概是相信了网上的那些谣传。 我抿唇，心口一阵阵发凉。 我们是亲母子，但我们有二十多年没有相见，我与她，始终没有那么相熟。 “嘉锐，告诉妈妈，嘉欣在哪？” 诗然在电话里抽噎，哭得几近昏厥。 我哑声道：“妈， 姐现在还在治疗 期，不方便被人打扰，等她好了，我再问问她的意思。”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在第一时间给肖子涵打去电话。 “我正要找你呢。”肖子涵道：“赵家传速度真够快的，前脚拿到一个错误的诊断结果，后脚就开始对付你了，看来你的存在，是真的威胁到了他啊。” 威胁？现在未必，但以后必然。 我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 “我妈想去看我姐，但我刚才没有直接同意，她可能会去研究所。” 我不是专业人士，我不确定赵嘉欣现在的情况是否能够允许探视。 肖子涵淡淡嗯了一声。 “到时候我会处理，现主要是你的事，网上的那些言论我可以替你作证，这是老板提前吩咐好的，各种证据我都留着，要现在就替你澄清么？” 我举着手机，靠着真皮座椅的椅背，另一只手在桌上有节奏得轻敲。 “在让风再大些。” 让赵家传多些得意，才好露出他的獠牙。 挂了电话，琳达快步走了进来，道：“赵董找你。” 赵齐？ 他应该是看到网上的言论，想对我问责吧？ 但当我来到他的办公室，看到他一脸喜色时，我才发现，我高估他了。 “嘉锐啊，嘉欣的车祸真的是你设计的？” 他神采飞扬，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十岁，同诗然的悲伤行程鲜明的对比。 我眼神一寸寸地冷了下来。 那是 他的女儿，尽管他有所偏见，可他怎么可以对赵嘉欣的遭遇而没有一点悲伤？ 我不答反问 、 “您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她？” 赵齐闻言一怔，脸色微变。 他战术性似的抿了一口茶。 “都到这份上了，再担心有什么用？嘉欣已经就医了吧，就在她的研究所里，我找人问了，她伤得很严重，大概率是没有什么希望了，果然啊，医者不能自医。” 我冷漠地看着他，赵齐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 他没多想，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儿子，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你实话告诉我，我会另外安排一个罪魁祸首，碧云集团未来的掌门人不能有污点，尤其是杀害自己亲姐姐的罪名。” 呵，原来他也知道，这是为天理所不容的啊。 我扒开他的手。 “如果出车祸的是我……”我嗤笑，又立马改口：“换个对象好了，如果今天出车祸的人是赵家传，你还能这么冷静吗？” 果然一听赵家传三个字，他脸色立马黑沉下来，大有山雨欲来之势，他怒急拍桌。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赵嘉锐，赵家传跟你同宗，你们是堂兄弟，血浓于水啊！” 我只是说了一个假如，他的反应就如此巨大。 他也知道血浓于水，可为什么面对赵嘉欣会那么冷漠呢？ 连养在自己身边二十多年的女儿都如此冷漠，何况是我呢？ 我凝着他，这张脸同我有几分相似，但我感觉不到一点亲切，甚至，全然陌生。 赵齐儒雅温和，饱读圣贤，他一口一个同宗，使得脑袋后的辫子也格外显眼。 我忽然懂了一句话。 最是薄情读书人，商人重利轻别离，两种属性若是集于一身，他所有外显的好都是假象，他真正在意的，只有自己，更可怕的是，因为他睿智有钱，所以更能隐忍，也更懂利用，他什么都有，就是薄情。 “爸，您不需要找人替罪。”我缓缓道。 赵齐疑惑地看向我。 “你都已经解决好了？” 我勾唇，挺直脊梁。 “因为这些事不是我做的，与我无关的火，烧不到我身上。” “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东城项目已经确定的差不多，可以开始实行了。” 我自顾自地汇报工作上的进度，这也是我进碧云以来接手的第一个大项目。 我从赵齐办公室出来，迎面遇到了赵家传。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矜贵得如同书中走出的白马王子，他特意用发胶抓了造型，整个人意气风发。 赵家传拦住我的去路。 “今天过得如何？” 他一脸看戏得模样。 “挺好。”我声音淡淡，不想与他多聊，正要走，又被他伸手拦住去路。 “我今天去山庄特意拜访了婶婶，意外把赵嘉欣的车祸告诉了她，还把网上的评论翻给她看，虽然在我面前，她很克制，可她的眼神骗不了人，她就是觉得，这件事你做得出来。” 他淡淡地到了一眼不远处赵齐的办公室，嘴角上扬。 “你来这，估计也是因为叔叔打听到了车祸的事，不过，他和婶婶的态度一定不同，他是很高兴的吧？” 我蹙眉，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家传轻啧。 “你啊，真是不如你姐能沉得住气。” 第98章 我相信你 赵家传自然地收回手，细细摩挲着指腹。 “赵嘉锐，你现在在碧云的所有势力和支持，都是赵嘉欣给你的，包括你的秘书 、亲信，但现在，赵嘉欣车祸的元凶直指你一人，你觉得，他们还会全心支持你？” “叔叔虽然对你的表现很满意，那也是因为他一直把赵嘉欣当成了身上一座山，可等这高兴劲过去了，他又会想，你连赵嘉欣都会下手，那以后会不会为了碧云，也对他下手呢？ 嗯？” 赵家传笑得玩味，一股凉意从尾随骨直窜而上，我整个人的后背都是一阵发寒。 真是好算计。 曾经用算命为由，让赵齐一直对赵嘉欣心怀芥蒂，之后，他也会有意无意的暗示赵齐，让他也对我防备。 若是没有了赵嘉欣，日后的我，便是之前她的处境。 赵齐多思，他一定会想，我虽然是亲生的，但到底没有养在跟前，心思是不通的，他只会更加偏心赵家传，而诗然，也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和我心生隔阂。 “赵嘉锐，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工作能力的。” 赵家传双手插兜，声音慵懒。 “我知道赵嘉欣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她永远都不会醒来了。这件事情就算不是你做的，这亏你也得吃下。” “当然，你也可以华国，可我听说，你的陈浅怀孕了，你猜猜，儿子的父亲是谁？” 我猛然一怔，动作比脑子快，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揪住了赵家传的衣领，把他抵到了墙角。 动作太大，办公室里的赵齐听到动静，探出头一看，立马出声呵斥。 “赵嘉锐，你在做什么！” 我浑然不觉，虎口收紧，赵家传额头青筋露出，嘴里发出嗬嗬如恶魔的轻笑。 “当然是宋然的了，我说过的吧，宋然是我的人，你不在的时间里，他可是把陈浅照顾的很好，这都照顾到怀孕了。” “你说她这一怀孕，家产的争夺怕是更没有希望了吧？哎，真是枉费你还求着你姐给了她一些业务了。” 他故作可惜地摇了摇头。 “赵嘉锐，你给我放手！”赵齐大步走过来，掰着我的手。 我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满脑子都在循环他刚才说的话，陈浅怀孕了。 突然，我想到那天晚上在酒店底下，她捂着腹部干呕，应该那个时候就已经怀孕了吧？ 我眼眶湿热，周身的所有力气被无情的抽走，顿时，心如死灰。 我松了手，赵齐没收住力，一把将我拽开，我像是破旧的废纸，无力的摔倒在地上。 赵齐怒斥。 “你实在无法无天，滚回去反省！” 我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我离开了公司，一时间竟不知去哪，整个人茫然无措，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努力的意义和动力。 绿灯了，我迈腿往前走，忽然一道蛮力拽住了我。 “小心！” 紧接着，一道刺耳的喇叭声从我耳边划过，我感到了一阵飓风从我跟前闪过，回过神时， 后背冒出冷汗。 “你还好吗？” 我循声望去，沈月紧张地看着我，她脸色不太好，大概是被吓到了。 我摇摇头。 沈月松了口气。 “那就好，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吓人。要不是我拉住你，你差点就没了！” 余光一瞥，我才发现，我面前的灯是红灯，绿灯是往另一条路的。 “谢谢。” 沈月看出我心情不太好，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甜品店。 “既然是道谢，总要拿出一点诚意吧？请我吃个甜品怎么样？”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沈月拽着手往甜品店的方向去了。 一瞬间，我有些恍惚。 我忽然想起，以前陈浅也喜欢吃甜品，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生活已经有很多的苦了，所以没事的时候要给自己吃点甜的放松一下。 我不喜甜食，却陪着她吃遍了江城的甜品。 但在方明远死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一起去过甜品店，我也再也没见过她的桌上有任何的甜食。 “提拉米苏怎么样？我很喜欢吃的。” 沈月点单的时候，突然回头看我。 一时间，我竟看到了中学时的陈浅，她束着高马尾，穿着校服，笑起来阳光明媚，如春风一般。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们坐在甜品店最不显眼的地方。 有人从我们身边路过，正好就是碧云的员工，我听到他们在议论赵嘉欣车祸的事情。 “诶，你看新闻了吗？碧云小公子找人谋杀了他姐姐！” “啊？不能吧？那么帅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在公司看到他们姐弟相处也挺好的啊。”另一个人很惊讶的捂住嘴。 发起话题的人耸了耸肩。 “谁知道呢？可能就是塑料姐弟情，反正我是不相信二十多年没见过面，一见面就能很亲近的，而且，公司里谁人不知嘉欣的厉害？可惜她是一个女孩子，赵董似乎没有把家业交给她的打算。” 沈月拧起眉头。 “胡说八道！” 她正要站起来跟人理论，被我一把拦住。 “行了，哪个打工人不喜欢蛐蛐点公司的八卦？这种豪门内斗的恩怨，他们最喜欢了。” “可他们在胡说，是会损害你的形象的。” 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所以得情绪都是真实可见，透过她的眼，我能感受到她的关心。 今天不是东城项目会谈的时候，沈月不该出现在这，她也没有带秘书来，似乎是因为担心我，才想过来看看。 “算了，嘴长在他们身上，你就算去质问了又能怎样呢？说不定还会连你也被牵连。” 沈月坚定地看着我。 “可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也不应该你来承担那些人的揣测。” 我微怔。 “是Mary和你说的？” 她也有些惊讶。 “上次你找Mary就是为嘉欣姐车祸的事？” 我：…… 沈月为自己的好闺蜜解释：“Mary职业素养很高，是不会和别人说客户隐私的，你放心。” 随后，她目光热诚。 “我的眼睛会看，心会感受，赵嘉锐，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第99章 怨偶 眼睛会看，心会感受。 沈月眼睛亮亮的，像是揉碎了漫天星河，她咬着下唇，两颊攀上一丝浅浅的红晕，像是水蜜桃尖尖上的粉。 她低下头，低声道：“你，你别这么看着我……” 我一怔，立马向她道歉。 “对不起。” 沈月似乎是没想到我会道歉，惊讶地看着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是个傻子。” 服务员端上甜品，沈月把提拉米苏放到我面前。 “小时候我妈很喜欢带我去甜品店吃提拉米苏，她跟我说，提拉米苏有一个暗语，叫记住我。” 沈月用勺子要一勺绵密的蛋糕送到嘴里，她姿态优雅，举手投足都是千金小姐的贵气。 她咬了一口，满脸都是满足。 沈月放下勺子，星眸里倒映出我的模样，她双手平放在桌上，身子前倾，靠近了我一些。 “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在做什么，都请记住我，记住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我有些错愕，嘴唇翕动，大脑宕机一片空白，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月看了我许久，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看你，就像是一只呆头鹅。我只是跟你分享一下我和我妈妈之间的事。” 说完，她又埋头品尝甜品。 闻言，我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沈月刚才说的话是想向我表白。 吃完了甜品，她问我。 “心情好点了吗？” 我点头。 “好多了，谢谢你。” 沈月莞尔，道：“对了，嘉欣姐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话题转的有些突然，我没吭声。 沈月有些失落，垂下眸，淡淡道。 “我看网上说，嘉欣姐这情况不太乐观，放出来的监控视频也看了，那场车祸惊心动魄，现场的栏杆都已经撞毁了，嘉欣姐她……” 沈月没再往下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的神情，随后出口安慰。 “嘉欣姐是好人，华国不是有一句古话叫做好人有好报吗？她肯定会没事的。” “但愿吧。” 我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对沈月说实话。 她现在和赵家传是否还有交集暂不清楚，虽然我不想用恶意来揣度，可眼下也容不得一点差池，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但于我而言，陈浅除外。 听了沈月的话，我买了一份提拉米苏回到了山庄。 车子刚停到车库，管家疾步小跑过来，向来温和的脸上多了一丝冷凝。 “少爷，夫人今天找人打听小姐的情况，都已经让人去了研究所，但一无所获，夫人很担心小姐，难不成你还要继续隐瞒吗？” 我握紧礼品袋的绳子，沉声道：“我什么都没有隐瞒，这件事情也跟我无关。” 这是我唯一能说的。 管家神色一凛。 “少爷，小姐对你不薄，夫人也一把年纪了，她已经接受了小姐会死的事实，她只是想见一见自己的女儿，难道这样的要求都不可以吗” 管家为自己的雇主打抱不平，合情合理，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此时此刻，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找我质问，已经是有些出格。 一时间我竟分不清，他到底是关心赵嘉欣还是为诗然出头，若是前者，合情合理，毕竟赵嘉欣是管家看着长大的，但要是后者，那他就是对诗然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我暗了暗眸。 “管家，摆正自己的位置，有些心思，有些话不是你能想，也不是你能说的。” 管家微怔，浅蓝色的瞳孔猛的颤抖，像是被我戳中了心事，他想要遮掩什么，却更显得无措。 我抿着唇，提着甜品朝别墅里走去。 诗然就在客厅，抱着佣人哭个不停。 “少爷您回来了。” 闻言，诗然猛的抬头，眼眶湿热，眼角还噙着泪珠，看我的眼神带着丝丝缕缕的怒意。 “妈，我给您带的甜品，您尝尝？” 我把手里的甜品递给她，她冷冷的笑出声，一挥手，我手里的甜品像是破抹布一样飞了出去。 包装好的提拉米苏在地上炸成了一团。 “嘉欣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是不是不在研究所，是不是被你给藏起来了？她是不是已经遭你毒手？！” 诗然蓦然放大的声音，大声质问。 佣人吓了一跳，连忙伸手顺着她的背，安抚道：“夫人，您身子不好，别动怒啊！” “网上的流言蜚语真真假假的，你也不是不知道，说不定就是别人胡乱传呢？” “少爷他不是这样的人，再说了，前段时间他们姐弟俩相处的不也很好吗？” 听完佣人的话，心头浮现一抹苦涩。 连旁人都能想到的，我的母亲却更愿意相信外面的流言蜚语，认定赵嘉欣的车祸跟我有关。 “他就跟他爸一样，都害怕嘉欣功绩盖过自己没有办法在公司里立足立威，可她已经什么都没要了，都已经逐渐放权了，明明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愿意放过她？” 诗然哭出声，整个人都在颤抖。 管家走了过来，娴熟的从桌上抽出纸巾，刚要为她擦拭眼泪，一旁的佣人赶紧接过。 “我来就好。” 管家怔在原地，回过神时，手里已经空空如也，诗然的眼泪已经被佣人擦干。 佣人朝我递了一个眼神，让我先上楼，避免刺激诗然的情绪。 我用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冷不丁想起沈月说的话，心里响起一道声音。 其实我和诗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忆。 我上了楼，一扇关闭的门，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我叹了口气，倒在床上，只觉得身上压了千斤重的石头。 手机震了震，有人发了一条信息，是肖子涵。 “老板已经有醒来的迹象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澄清？” 我回复。 “赵家传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等他有行动，我们就立马澄清。” 赵家传阴了我那么多次，我总该从他的身上收回一些利息才行。 当晚，赵齐回来了，诗然和他吵了一架。 话题是围绕赵嘉欣展开的，我没有出去劝，怕自己出现会火上浇油，所以只能听着他们火山一般的爆发。 我想起赵嘉欣说的，他们俩人是很恩爱的，可一旦涉及到她和赵信父子的话题，两个人就会变成怨偶。 第100章 做场大的 翌日，公司。 我今天没有和赵齐一起来公司，走在路上，别人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探寻，有好奇八卦的，也有憎恶的，还有像赵家传一样看戏的。 赵家传一身卡其色的高定西装，头发用发胶随意的抓了一个造型，今天特意戴上了一副眼镜，矜贵又儒雅，典型的斯文败类。 他双手插兜，不经意的走到我身边，食指推了推眼镜，要我们两人听得到的音量道—— “昨天回家，和婶婶的相处应该还挺愉快的吧？” 他唇角勾起，面色戏谑。 “还好。” 耳边传来他的轻嗤，他摇了摇头，轻挑出声。 “都是堂兄弟，有什么实话是不能说？” “其实你该知道的，无论是赵嘉欣还是诗然，又或者是你的亲生父亲，他们对你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毕竟20多年没有相处过，怎么可能一来叫相亲相爱？” “或许一开始是执念，但是慢慢的，他们就会把你当成工具，一旦发现你这个工具不称手，他们就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把你淘汰，经过昨天一天，我想你应该很能深刻的感受到吧？” 不得不承认，赵家传的确擅长蛊惑人心。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直戳心脏，把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部分给强行拉出来。 然后，再慢慢的展露出潘多拉的魔盒，诱惑人去打开。 “所以呢？”我看着他，等待他向我伸出魔爪，展现他的潘多拉。 “你母亲姓伊丽莎白，这确实是一个很高贵的姓，但在高贵，也架不住人丁稀薄，快要走到亡路，否则为什么不在s国，而是要来到m国？” “那么大的家产，多好的机会呀，相信最终一定会落到你的身上，如果最后一定是你的，那么早一点接手又有何不可呢？” 他凑近我，一点点的披露他的狼子野心。 我错愕的看着他，缓了好久都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原本我以为他只是想要碧云集团而已，现在我才发现，是我原来的格局小了。 我听过男人娶女人是为了吃绝户，还是头一次见，当侄子的，要去图谋婶婶的家产，还是她娘家的。 我咬紧牙关，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赵家传，你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耻。” 他浅笑。 “当商人嘛，无不无耻的，不重要。” “我耐心有限，10点会议之前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就别怪我对你动手了。” 说完，他双手插兜，从我身边走过。 果然，他急了。 我给肖子涵发送消息，告诉她，已经可以开始准备了。 10点，我没有给赵家传任何的回复。 会议开始之前，他走到我座位旁，拍了拍我的肩，俯首低笑。 “赵嘉锐，你会为你那不值钱的羞耻心而后悔的。” 会议开始，琳达正要汇报东城项目进展，赵家传抬手打断。 “今天的会议，先要讨论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酝酿着沉重的表情，从座位上站起。 “大家都知道赵嘉欣车祸的事情，我第一时间报警，从警察那里得知，赵嘉欣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蓄意。” 话落，众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儿眼神全部都落在我的身上。 赵齐双手相握，嘴唇紧抿。 “赵嘉锐，我很痛心，我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 赵齐开口了。 “行了，都是外面的流言蜚语，何必当真呢？” 赵家传摇头，看着他，朗声道。 “如果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下手，那下一步是对谁呢？在座的你我还是其他？外界都在等着碧云集团的表态，如果这次我们选择包庇，别人会怎么看待别人集团？” 他抓住了赵齐的心思，故意含糊其词，想要挑拨。 赵齐眉宇紧了紧，没有在说话，反而也把审视的眼光落到我身上。 “嘉锐，这件事情你必须给出一个交代，所谓空穴来风，要是没有空穴，哪里来的风？” 真是薛定谔的空穴。 我缓缓起身。 “要说证据，我确实是有。” 赵家传挑了挑眉。 “我姐出车祸当天，我现在是在公司，后来接到她出车祸的电话，就和肖子涵在一起，她能替我证明。” 赵家传咄咄逼人。 “那又如何？说不定就是你故意伪造的不在场证据呢？也许那个货车司机就是你雇得也不一定啊。” 他都那么说，就一定是和那个货车司机对好的口供。 接下来，作为肇事者的司机一定会出面，而我，就会成为他口中的罪魁祸首，到时候，就算是千张嘴，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我可以自证清白。” 我看向琳达。 “和警方还有媒体沟通一下，我们采用上次的方式，我会上大众来证明我的清白。” 琳达点头，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直播还需要付费吗？” 我摇头。 “这次，我免费请大家看戏，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1:00吧，迟则生变，省得给某些人多的时间，又准备了一些假的证据来陷害。” 说这话时，我有意无意的看向对面的赵家传。 他嘴角依旧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眼中依旧是对我的不屑。 或许在他看来，我不过是跳梁小丑在做死亡前的挣扎。 但可惜，他低估我了。 我给肖子涵打电话，问了赵嘉欣的情况。 “这两天应该能醒过来，其实你可以再等两天，没必要这么急的。” “迟则生变。”我道。 我更希望是我将事情解决完，赵嘉欣醒来后能够安心养病。 “我要向你要个人。” “谁？” “许之之。” 该调查的事情都已经调查清楚，接下来，只需要带着我的人证和物证让他们对峙就行。 我是真没想到，来到m国，当万人瞩目的碧云公子哥，最关键的一个技能，竟然就是当个名侦探。 无人能证我清白，唯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中，我越发明白赵嘉欣说的那句，只有自身强大，才能真正的保护好自己和自己所爱之人。 这一次，我没有再设立单独的媒体授权，开启全民直播，不仅对向国内，同时也对向国外。 要做，就做一场大的。 第101章 反杀 当天下午13：00. 碧云集团多媒体报告厅。 可容纳四百人的多媒体报告厅全部坐满，各媒体平台的记者坐在下面，还有不少记者没能抢到位置，抓紧抢占走道上的绝佳位置。 摄像机咔嚓拍个不停，闪得眼睛不是很舒服。 琳达调试设别，会场响起一声刺耳嗡鸣，待她调试好后，朝我点了点头。 我整理西装，紧了紧领口的领带，稳重地走到舞台中央。 琳达拉开椅子，我自如地坐下。 赵齐没有上台，公司的几个股东也不愿意上来，赵家传似是大发慈悲，走到我身边，他不着急着坐，而是朝着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 “各位，针对网上的流言，我们看了，深表痛心。证据面前，我们不抵赖也不包庇，今天当着各位记者朋友的面给大家一个交代，赵嘉锐才进碧云不久，要是在之后的发言中，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请各位多多海涵。” 底下，掌声雷鸣。 甚至有记者已经拿着笔记本电脑在飞快的编辑文字，这场自证会还没有开始，他们却已经因为赵家传的三言两语给我定下了罪。 野生的儿子，家养有本事的姐姐。 我坐在高处，能清楚的看清底下人的神情，不少人的眼神里，是深深地痛恶，如果不是他们的素质够好，我怀疑此刻就已经有人朝我的方向扔烂鸡蛋和菜叶了。 “的确，我接下来的自证环节中确实是会有一些比较伤人的言论，在这，我先向你道歉。” 我起身，朝着赵家传鞠躬。 全场哗然，议论纷纷。 “这怎么回事？” “赵嘉锐为什么要向赵家传道歉？” “对象是不是错了啊？” …… 赵家传意味不明地看着我，不自然地挑了挑眉。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收据，是上次我自证时，警方查到的张辉账户打款人。 “上次在我自己的自证中给各位留了一个悬念，大家那是都在猜测到底是谁汇了这笔钱，那现在，就请警方来说明。” 警方上台，向媒体证明，汇款方是嘉欣研究所。 这几个大字一处，惊讶声如破浪四起。 底下有人说。 “果然，之前网上传的没错，赵嘉欣对这个突然空降的弟弟是有敌意的。”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该策划一场车祸要了他姐姐的命啊！” 我着重扫了一眼赵齐的表情，他双手紧握呈塔字状，眼神鄙夷，对警方的结果没有任何的意外，反而是一脸的嗤之以鼻。 恐怕他现在想的就是，果然如他所想，赵嘉欣就是包藏祸心。 我看向赵家传。 “对这张图，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家传面向镜头，一脸悲痛。 “我真不知道， 你们姐弟一母同胞，怎么会彼此算计呢？” 不得不说，他心理素质足够硬。 我点头。 “你说对了，我们不会彼此算计。” 我播放了一段视频，这是Mary查到的监控。 监控画面里，穿着白大褂的许之之偷偷潜入办公室，用嘉欣研究所的账户给一个银行卡汇款，那个账户就是张辉的。 “这人叫许之之，是我姐研究所里的一个员工，这钱是她打的。” 赵家传看我的眼神终于有些变化，但不是惊慌，而是……兴奋。 “她打的钱又怎么了？肯定是你姐授意的啊。” “哦，你的意思是，我姐让她转账给张辉，让张辉陷害我，他们是一伙的，对吧？” 赵家传神色一凛，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不紧不慢，看向坐在第一排的赵信。 “大伯，您以为呢？” 赵信信口开河。 “还用说吗？肯定是啊！” “好，那就把视频里的女士请到现场对峙。” 肖子涵掐着时间，推着许之之上了台。 许之之眼眶挂着泪，脸色苍白，她走路的姿势踉跄，仿佛身体的力气被抽走没有一点支撑，只能任由肖子涵摆布。 她被推到中间，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她，许之之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被迫面对那些镜头。 “肖，肖助理，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肖子涵白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而是清了清嗓， 自然地拿走我桌上的麦克风，用流利的m国话：“各位好，我是嘉欣研究所的员工，赵嘉欣女士的助理。” “我身边这位女性就是刚才播放的视频中出现的人，介于她不会说m国话，我将担任她的翻译。” 我问许之之。 “你之前开着我姐的车去保养了，对不对？” 许之之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余光一直往赵家传方向瞟。 我笑道：“你一直看着赵家传做什么？难不成是他指使你去的？” 会华国话的记者瞪大了眼睛，立马开始奋笔疾书，那些听不懂的记者则十分懊悔自己没有这样的本领。 “你，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我们接着往下问就是。” 我请来了4s店的店员，询问他是否见过许之之， 他点头。 “我记得，当时她开着一辆豪车来做保养，我当时就发现刹车线不太对劲，本来是要帮她修理的，结果她不要。” 他还特意拿出手机，把当时编辑的翻译记录拿出来看。 赵家传脸色阴翳，手指紧紧地捏着桌布。 详细的时间，详细的沟通，确实证明了一点，许之之知道刹车线坏了，但是她不休。 许之之的脸一寸寸的白了。 她望向赵家传，可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仿佛和她从不认识一般。 许之之心一横， 指着我。 “是他，全部都是他指使的，是他让我弄断刹车线！” 肖子涵勾唇，很自然地翻译了刚才许之之的话。 现场一怔，咔嚓不停的摄像机都没了反应。 中央，有一道轻灵的声音响起。 “真有意思，一个被授命诬陷赵嘉锐的人会和赵嘉锐一起再反杀赵嘉欣么？” 说话的人是沈月。 旁人也跟着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 这时，有人问了一个问题。 “可许之之为什么要割刹车线呢？” 一时，所有的焦点又回到了台上那个华人女孩的身上。 第102章 生分 许之之局促不安，她听不懂那些m国记者的提问，可他们的表情、同音响里传出的声音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越是不清楚，内心的恐惧就会被放得越大。 她想向赵家传求助，可触及他的眼神时，浑身如遭雷击，她怔在原地，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我看着这耐人寻味的一幕，便知道，她同张辉一样，有把柄在赵家传的身上。 果不其然，下一秒，许之之擦干了泪水，看向镜头，视死如归。 “我承认，一切都是我做的。” “是我，偷偷潜入办公室，用公司账户给张辉打了钱，让他诬陷赵嘉锐。” 我问：“理由呢？” 许之之怔了怔，但很快，编出了一套说辞。 “我是实验室里唯一一个没有文凭和能力的普通人，为了不被辞退，我只能想办法讨老板的欢心，你一回来，老板就离开了碧云，所以，我就想你离开碧云，这样，老板就不用受委屈。” 倒亏得她能想到这样的说辞。 我轻笑，又问。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在我姐的车上动手脚？” 许之之咬着唇。 “那是因为……是因为……” 她咬咬牙。 “是因为她发现了我做的事情，很生气，数落了我，我一时糊涂动了手脚。” 许之之把所有的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赵家传等差不多了，从位置上站起，面朝记者。 “各位，大家都看明白了吧？这件事情，我堂弟的确是被冤枉的 ，如今真相大白，我由衷为他感到高兴。” 底下掌声雷动，不少人开始羡慕我们那不存在的堂兄弟情谊。 赵家传走过来想要拥抱我，我却避开。 “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呢。” 我又放出了证据。 是两次，赵家传的账户给许之之大额转账。 “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两次给许之之转账？而之后，正好就是我被冤枉和我姐出车祸的时候？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事情都是你教唆许之之和张辉？” 赵家传显然没想到我会反将一军。 今天这出戏之所以闹这么大的声势，就是冲着赵家传来的。 赵信反应最大，他拍案而起。 “放屁！家传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赵齐也蹙着眉，朝我道：“嘉锐，差不多行了，别胡闹。” 我摇头。 “在我被污蔑的时候，我同样可以说我不会做这样的事，说别人是在胡闹，但口说无凭，大家要的是真相。” 我笑看着赵家传。 “我相信，自证并不是一件什么很难的事，对吧？” 今天，我非要把他身上的肉咬下来一口不可。 两次转账，他必须要拿出一个说法才是。 镜头对准了赵家传，他的脸上没有我想象的惊慌失措，反而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冷静。 他离我很近，我和他四目相对。 冷不丁的，他笑出声，用我们两听得到的音量道：“赵嘉锐，这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面向镜头，夸张的捂住嘴。 “我想起来了，是我爸，是他做的！” 剧情变得抓马了起来。 赵家传把自己亲爹抓出来替罪了。 偏偏赵信还没有反应过来，顺着自己儿子的话说了下去。 “就是，事情怎么会是家传做的呢？明明是……等会？” 他回过神时，周围人已经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了。 “不是，等会，我，我没……” 赵家传很快封住他的嘴，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引导在场的所有人。 所有的一切，被他以合理化的理由自洽了。 赵信在公司的项目被赵嘉欣多次否认，他颇有微词，想着给她一点教训，所以买通了许之之，做了那两件事。 赵信听得一愣一愣的，当赵家传的眼神看向他，问了句：“爸，对吧？” 他竟然点了点头。 “是，都是我做的。” 赵齐瞪大了眼珠子，难以置信。 “大哥，你怎么？” 赵信握住他的肩，重重叹了口气。 “弟弟，我用心良苦啊，相信之后，你会懂得的。” 自证会结束，赵信和许之之被警方带走接受调查。 这样的结果，我始料未及。 赵家传居然金蝉脱壳，把自己的亲生父亲推出来顶罪。 凯文气得不行。 “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居然对自己爹都那么狠心？” 肖子涵无奈叹气。 “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也算得上是赵家传会做的事情，老板和他斗了这么多年，不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手段？” 肖子涵和凯文回了研究所，昨天郭洋说赵嘉欣这两天就会醒，两人对此都很激动。 我本来，是想自证会结束后去看赵嘉欣的。 我想告诉她，我把赵家传拉下马了，可现在这样的结果，让我有些愧对她。 我一早就从公司离开了，车上，琳达给我发了消息。 【琳达：赵董把赵信给保释出来，他代替嘉欣老板写了谅解书，这到底是什么品种？】 我心口更沉了。 好不容易让赵家传父子付出了一点代价，可这个代价都没有超过十二个小时就又出来了？ 顿时，挫败感席卷全身。 回到山谷，诗然坐在客厅等候。 “嘉锐……” 她被佣人搀扶着，走到我面前。 诗然咬着唇，眼里有些愧疚，她伸出手想抚摸我的脸颊，我麻木的看着她，在诗然的手快要碰到我的一瞬间，我忽然想到她昨天对我说的那些话，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退，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更生分了。 诗然瞳孔怔了怔，连同我的呼吸都跟着顿了顿。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赵家传何其可怕。 他成功用了一个小伎俩，挑拨了我们原本就不牢固的亲子情谊，无论真相如何，无论诗然知道后有多么的懊悔或是想要弥补，我们永远会因为昨天的事情而心有隔阂。 我抿了抿唇，随意扯了一个借口。 “我，我有些累了，想上楼休息一会。” 我加快脚步，快步上了二楼。 诗然落寞的低下头，一句话都没说，茶几上，是散落的已经缠在一起的毛线，明明就只有一天没织，线全打结在一起了。 第103章 我不知道 赵齐是半夜回到山庄的，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来房间里叫我。 叩叩—— “少爷，你睡了吗？” 敲门声不断，成功把我从和周公对弈的棋局中拉回现实，我揉了揉发沉的脑袋，应了他一声。 “有事么？” “先生让你去书房找他。” 我看了眼时间， 凌晨一点半。 “知道了。” 门口的脚步声渐远，我在床上晕了一会，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山庄别墅很大，墙体嵌着灯带，荧着淡淡的橙光用于照明。 书房门敞开，是为我留的门。 我在门口站定，反复呼吸吐纳，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以后，才走进书房。 “来了。” 赵齐抬头看我，面容有些清冷，纤长的睫毛投射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以至于我琢磨不透他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又怀揣着怎样的想法。 我拉开椅子坐在他面前。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赵齐摇了摇头，品了一口刚刚沏好的茶，白色的茶雾升起，使得他的情绪更加模糊。 “嘉锐啊，我们虽然是亲生父子，可说到底，也因为当年的意外导致我们25年从未相见，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你回来后，对我们到底有怎样的感情？” 他的问题问的莫名其妙，却让我浑身紧绷，忍不住坐直身子。 从他的话语里，不难分析出，赵家传父子肯定又在他面前有意无意的说了什么话。 赵齐聪明又迂腐，同时又很自私，想从他这儿得到好处不容易，但想要利用他多思这一点来达成什么又极其容易。 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徐徐开口。 “爸，血浓于水。” “虽然我们20多年未曾相见，可在我的记忆里，总会有一幅画面，一个穿着碧绿色旗袍的女人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一直对着我笑，而身边有一个男人，幸福的注视着这一切，我虽然一直看不清那两人的面容，但却能感受到深深的爱，这就是能够跨越时间和空间的亲生父子情。” 我回答的真假参半，我梦到过诗然是真的，但赵齐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我被认回来后，最亲近的是诗然，再然后是赵嘉欣，眼前人在我的记忆中一直都是空白，包括现在我也不能苟同他的那些想法。 但我知道什么样的答案能够让他信服。 果然听完我的话后，他紧皱的眉宇舒展了些，赵齐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血浓于水。” 赵齐倒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 “其实你和你堂哥也一样，你们都是姓赵，这硕大的商业帝国以后也是交给你的，树大招风，你需要和你堂哥站在同一战线，唯有如此，才能屹立不倒。” 我紧了紧拳头，问他。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姐呢？我在华国就听说过她的名号，她完全有能力把碧云集团推到更高的地方。” 赵齐脸色沉了沉。 “你还是太天真了，你姐虽然姓赵，但在s国，只有女性才有继承的权利，归根究底，你姐是伊丽莎白的人，要是把碧云交给她，我这么多年的成就不就回到了伊丽莎白家族的手里？” 我看到他眼里的不屑，也看到了他眼里的厌恶，同时也明白了，那个算命人说的话不管当初的赵齐有没有听进去，他对赵嘉欣依旧会有防备之心。 赵齐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肩。 “嘉锐，你是一个聪明人，爸希望你能够坚定不移的站在我这一边。今天这场自证会，其实一点必要都没有，你把你堂哥和你大伯父置于何地？他们做的那些，全都是为了你着想。” 我哽了哽喉咙，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握紧的拳头，无奈的又松开。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在怀疑，赵齐到底是装睡还是真的睡着了。 翌日，我早早起床准备去公司。 到了1楼，闻到了一股牛肉香。 佣人看到我，连忙跑向厨房的方向，对正在忙碌的诗然说。 “夫人，少爷他下来了。” 诗然着急忙慌地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拿着夹面的夹子，身上还围着一件爱马仕的围裙。 她朝我扬起了笑。 “嘉锐，今天起这么早啊，正好我的牛肉汤已经熬的差不多了，今天吃牛肉面！” 我没有拒绝诗然的好意，想进厨房帮她，诗然摆了摆手。 “不用了，你还要去上班，本来就辛苦，就在餐厅等我吧。” 我看看砧板上切好的葱花和香菜，忍不住皱了皱眉。 我对葱花过敏，同时也不吃香菜。 我刚刚张口说什么，诗然就已经把我推了出去，佣人拉着我到了厨房，嘴里替诗然说着好话。 “少爷，那天夫人也是担心则乱，她听说小姐出车祸了，一时间没了方寸，说了一些伤人的话，其实之后她特别后悔，躲在房间里以泪洗面，昨天看完直播后知道冤枉了你，她后悔不已。” 话里话外都在为诗然找补，想我不要因为那天发生的事情同诗然有什么矛盾。 厨房里传来一声惊呼，管家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夫人你没事吧？” 闻言，我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诗然被汤烫到了，管家一脸心疼和着急，捧着诗然的手对着她红肿的手指吹气。 旁边的佣人神情一变，急忙上前拉开了他，转而代替管家刚才的位置捧着诗然的手，打开水龙头，切换到凉水降温。 同时回过头，对管家说。 “管家，麻烦你把烫伤药拿过来。” 后者点了点头，大步往外。 佣人松了口气。 “嘉锐，让你担心了，你先去餐厅吧，面马上就好。” 她已经盛好了面，碗里放了葱花香菜。 我也终于有了机会开口。 “妈，其实我不吃葱花香菜，我对葱过敏。” 话落，诗然神情一变，整个人呆滞的看着我。 “是……是吗，我不知道……” 诗然有些慌张。 “那……我再给你做一些别的？” 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诗然是想要和我修复关系。 我朝她伸出了手。 “妈，医生说我姐这两天就会醒，我带你去看她怎么样？” 诗然眼前一亮，点了点头。 “好。” 第104章 那么幸运 我给琳达提前打了一通电话，通知她，我今天会晚一些去公司。 对方发来一个ok的手势。 管家担任司机，送我们去嘉欣研究所。 “你怎么把伯母带来了？” 凯文看看我刚想打招呼，转眼就看到了我身边的诗然，眼睛瞪的老大。 他这几天一直在这里照顾赵嘉欣，形影不离，衣不解带，除了自证会那天不放心我，专程来了一趟外，剩下的时间都在研究所里。 诗然见凯文满脸憔悴，眼睛熬出了红血丝，惊讶地捂住了嘴。 “难不成嘉欣出车祸的时候你坐在副驾驶室？” 凯文慌忙摆手，双手都已经挥出了残影。 “不是的，不过当时她出车祸的时候，我的确跟在后面，立马就把她送到了研究所。” 诗然心头一痛，想起那可怜的女儿，眼里升起了一层薄雾。 “嘉欣怎么样了，我能去看看她吗？” 凯文道：“嘉欣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可以去看她，不过伯母，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一听这话，诗然的眼眶更红了。 我扶着诗然进了病房，房间里仪器的声音滴滴的响，赵嘉欣躺在病床上，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两颊一点血色都没有。 诗然忍不住哭出声。 “我可怜的孩子，怎么就成这样了？”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劝道：“妈，您别这样，我姐就是怕你担心，所以在做手术之前托凯文告诫我不要让您知道。” 诗然更难过了。 “这个傻孩子，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可她到底是一个女孩子呀，也是一个需要爸妈关爱的孩子，为什么就不愿意跟家里人说呢？” 诗然痛心疾首，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砸在赵嘉欣的手背上。 凯文第一时间看到赵嘉欣的手指动了动，他使劲眨了眨眼，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嘉欣，你醒了是不是？” 所有人屏息凝神，注意力集中在病床上的人身上。 赵嘉欣的手指又动了。 凯文欣喜若狂。 “动了，真的动了！” 他极其兴奋，兴奋从躯体外显，他本想抱住离他最近的诗然庆祝，理智忽然占了上风，告诉他不合适。 凯文立马调转方向，使劲抱住了我，双手放在我的肩上，使劲摇了摇。 “你看到了吗？她手指动了，动了！” 我被摇得头晕目眩，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叫医生。” 凯文反应过来。 “对，没错，赶紧把人叫进来！” 他像打了鸡血似的，撒丫子往外跑。 很快，肖子涵和郭洋走了进来。 其他几个无关人员被请了出去，诗然很紧张，双手放在胸前面朝窗外，向神明祈祷。 “我的女儿千万不要有事……” “放心吧，妈，我姐不会有事的。” 想了想，她应该是看到了网上流传的那些虚假资料。 “妈，网上那些东西都是空穴来风， Kevin送我姐来医院很及时，她不会有事的。” 赵嘉欣醒了，但腿部受伤严重，暂时需要轮椅度日。 诗然听到这个消息时，难过极了。 凯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 “有我在，我一定会照顾好嘉欣的。” 诗然很是感动，感激的看着凯文。 “凯文，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说完，又回头看着嘉欣。 “欣欣，对不起，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妈竟然不知道……” 她捂着嘴哭。 赵嘉欣脸色苍白，却强打精神，安慰她。 “妈，我没事的。其实我什么感觉都没有，昏迷这些天就好像是在休息一样，我已经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 这安慰的话让人听着更加难过了。 凯文咬着唇，拍着胸脯。 “嘉欣，我一定会努力赚钱，以后不要你这么辛苦了。” 赵嘉欣无力的捶了捶凯文的胸口。 “我跟你又没关系，你赚钱关我什么事？” 凯文耷拉下脑袋，表情有些受伤。 赵嘉欣有些不忍心，别扭的别开眼。 “不过这一次，谢谢你。” 我也有过昏迷重伤的经历。 昏迷时，对外界会有感知。 会知道谁在自己身边，听到身边人说什么，当眼睛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其他的感官会放大感受。 凯文陪她那么多天，想想这个话唠肯定也说了很多的话。 休养了几天，赵嘉欣回家了，而且是高调回家，专门找了媒体来做采访。 她没有坐轮椅，虽然现在还有些费劲，但双腿已经能支撑她站立。 赵嘉欣对着镜头。 “这几天我在休养的时候，翻到了之前的热搜，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的媒体朋友关注我的身体，实在是感谢，只是网上的东西捕风捉影，竟然都有人说我已经没救要死了？我本来很低调的，但也不得不面向媒体给大家一个解释。” 她对着镜头，眼神锐利，透过镜头直视着某人，嘴角轻扬，带着一丝挑衅。 “实在不好意思，我没事儿，这次的车祸给了我一个教训，下次，我一定会小心，也借此提醒各位朋友，上路就有危险，一定要小心行驶，毕竟不是谁都是那么幸运的。” 赵嘉欣回家休养，赵齐整日都能在家里看到她，就像是谁欠了他200万似的，终日阴沉着一张脸。 我记得我刚回来的时候，赵齐对她没有这么深的敌意。 对此，赵嘉欣也只是耸耸肩，无所谓道：“谁知道他又听进去了些什么？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她看向我。 “嘉锐，通过那场自证会，你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你有你有那个能力，做好碧云集团未来的掌舵人，现在正是你发力的时候，我会把我所有的资源都交到你的手上，还是那句话，你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要保住自身，要保住那些你爱和爱你的人，就只能让自己不断的强大。” “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提到我爱的人，我第一反应是陈浅，心，莫名的有些酸楚。 我按捺住心里的苦涩，看着眼前的人。 “姐，我会的。” 第105章 别哭了 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五年的时间。 我凭借着赵嘉欣的人脉和留给我的助力，及我个人在商业上的天赋，排除万难，终于在碧云集团站稳了脚跟。 赵齐的身体自从赵嘉欣出院后，一天比一天差，整个人的面相发生了翻天覆地式的改变，不经意间总能看到他阴翳的眼神，尤其是在他和赵嘉欣相处的时候，那眼神恨不得把她刀了。 赵嘉欣在轮椅上待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凯文无微不至的照顾，历经辛苦，终于抱得美人归，和我姐在两年前就已经结婚，如今我姐已经怀孕了。 而我和赵家传之间的争斗，从开始到现在，从暗处到明处，我提出变革，而他要求没维稳，在对公司发展的思想上出现了分歧，公司逐渐划分为两个流派。 赵齐对此，没有明确的态度表示，但屡屡我占据优势时，他也总会偏帮赵家传。 诗然知道后，没少跟他吵架。 就像——今天。 “赵齐，你不是一直在嘴边挂着轻疏远近么？亲生儿子和侄子谁到底跟你更亲，你难道分不出来吗？” 诗然气得发抖。 赵嘉欣查出怀孕后，彻底放下了碧云的事务，整天都在研究所。 她的孕反严重，凯文担心得不行，公司也不管了，整天就在研究所里陪着她。 眼见赵家传一连拿下了很多业务，支持者变多，赵嘉欣便和诗然商量，希望能够拿下s国的一些合作，以便我能稳固公司的地位。 变革是需要实验的，而在实验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一次失败就被大做文章，慢慢的做什么事情都会畏手畏脚。 尤其现在，碧云已经开始转战华国市场。 5年前，赵家传假意说要让我负责和华国内的业务对接，故意选了当时还不算合适的sv。 近几年，sv向上发展，以前不仅仅是针对于服装设计，其他行业也有所涉猎，同sv的合作成了我们这次的主要目标。 赵家传改了主意，想由想由他来负责华国的业务。 对此，赵齐提出，在规定时间内，我和赵家传谁签订的跨国业务最多，那么就由谁来负责和华国市场的对接。 “比赛最重要的就是公平公正，为了公司之后有更好的发必须要靠他们自己的真本事才足以服众，可是你看看，你都听了那个逆女什么乱七八糟的？” 赵齐被数落到忍无可忍，啪地一声，拍案而起，桌上摆放着的精致糕点震的掉在了地上。 诗然微张着唇，瞳孔轻颤，眼神不可思议的，在倒下的糕点和愤怒的赵齐身上来回游离。 “赵齐，你以前从来都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的……” 赵齐之前是出了名的宠妻，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赵齐对诗然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变得敷衍和不耐烦。 今天更是忍无可忍，诗然都没说几句话就怒得砸桌子。 赵齐双手手指内扣，剧烈的颤了两下，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你的父亲也是华国人，你也说过你喜欢华国的传统文化，那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难道碧云集团总夫人这个头衔还不够好吗？难不成你就要把我大半辈子的心血和努力全部都吸到你那个快要破败的家族你才开心？是，你家是皇族，你家现在也很有钱，但是你们家已经没有何可以继承家族的人了，碧云可以容许与他们一起做业务，但是这双手不能这么不干净” 赵齐怒发冲冠，一个话口都不留，手指颤抖着指向诗然，把这段时间憋在心里的话，全部都一吐为快。 “爸！”眼看诗然已经受不住了赵齐的指责，我连忙出声叫住了他。 赵齐身形一顿，瞥见诗然眼眶里的红，，猩红的眼里透着一丝心虚，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别开诗然的视线。 “我和你夫妻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这不会是你想出来的主意，你也只是被那个逆女给骗了。” 赵齐放软声音，自认为苦口婆心的劝，把自己置于一个受害者的角色，企图诗然和我能够共情他的想法。 “孩子们的外公外婆对嘉欣有多好你也知道，可自从嘉锐回来后，伊丽莎白的人有见过他么？他们为什么对女儿那么好，不就是因为你们伊丽莎白的传承是传女不传男吗？” “原本没什么交集就罢了，偏偏这个时候，他们要提出跟嘉锐合作，此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你怎么就不理解我？” 说到最后，他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两只手拍的啪啪作响，企图把我们拍清醒。 诗然红肿的眼看他的眼神越来越陌生，她往后退了几步，缓缓摇头。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你难道忘了，碧云前夕什么都没有，全部都是我父母和哥哥帮忙，如今你是功成名就，但是做人不能忘本！” 赵齐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 “行了，这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我也不想再同你提。” 他拒绝再和诗然往下交流，转头看向我。 “既然是比赛，就要公平公正，你不能欺负你堂哥。” “如果之后你还能找到别的项目，成就高过你堂哥，华国的业务一定交给你去做。” 说完，他抓起外套，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诗然跌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的往下流。 “妈，别哭了……” 我抽出一张纸，想给她擦眼泪。 诗然抓住我的手，像是在抓住一个救命稻草一样。 “儿子，你告诉妈妈，妈妈是不是做错了？” “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听你外公外婆的，不该一意孤行，选择和你爸爸在一起？” 我无声叹了一口气。 凑近了她一些，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我能感受到她的颤抖和委屈，而站在诗然身后的管家已经握紧了拳头，骨节被捏的泛白。 我皱着眉，视线慢慢上移，在触及我的眼神时，管家突然很神，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又是很一副松弛的模样。 第106章 捷足先登 今天的事情我本来没想告诉赵嘉欣。 但她很聪明，伊丽莎白和碧云的合作没有敲定，就知道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而能有这么大的权利，直接拒绝这次合作的人也只有赵齐了。 赵嘉欣约我去她家里吃饭。 我买了些酸桃，赵嘉欣最近孕反严重，特别喜欢吃一些酸的东西，我每次去看她都会买一些。 凯文和赵嘉欣的婚房，大约一多平，有阳台，有一个小的花圃。 赵齐对此还颇有微词。 认为，他的女儿和航空公司的少公子结婚住的地方，虽然就是这么一套平平无奇的房子，多少是有些掉面子。 诗然去和他意见相左。 房子不需要很大，有温馨的爱就足够了。 像山庄的房子那么大，有那么多的佣人，可我每天回家都觉得，硕大的别墅没有一点烟火气，像是一座冰窟。 偶然间，我会很想念青崖村，当然不是赵胜，是小花。 也会想念和陈浅之前的日子。 “他不同意对吧？” 赵嘉欣拿了一个酸桃，悠然自得的啃着，凯文在一旁给她捏腰捶腿。 闻言，立马化身正义之士，怒批赵齐这离谱行为。 “这不是挺好的一件事吗，都是一家人知根知底的，这合作生意也做起来不也很放心吗？” “他凭什么就不同意？还是说他赵家的种是亲，别的就不是了？” 某狗腿骂的真上头，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哪里说的不太对劲。 直到两道明晃晃的目光冷冷的落在他的身上，凯文后知后觉，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对……对不起啊，我不该插嘴的。” 凯文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赵嘉欣拍了拍他的脸。 “你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话是要过脑子的，知道了吗？” 她的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凯文一个劲的点头。 在我的视角看，就像是我姐在训一条狗，这条狗还乐在其中。 “那你怎么想的？”赵嘉欣看着我。 “赵董事长在公司里的意思并没有直接拒绝到这次合作，而是说在观望观望。给我的感觉像是，他也想要这次合作，但不能我去做。” 赵嘉欣也赞同我的观点。 一听这话，原本说好要闭嘴的凯文忍不住拔高的声音。 “等会儿，我听这意思是，他想伸手要，又不愿意伸脸笑呗？” 两道目光又齐聚在他的身上。 凯文缩了缩脖子。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说了。” 赵嘉欣视线又重新回到我身上。 “他应该是想赵家传接洽这个项目，不过伊丽莎白的人是不会同意的，不出意外，之后他就会对你晓之以情，动之于理，希望你把这个项目让出去。”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 “这个项目我不能让。” 无关比赛，单纯的不想他们去占这个便宜。 赵嘉欣摇头。 “年轻人，思维别这么死板，亏的你自己打的旗号就是革新，肯定是要让自己的思维活跃起来。” 说完，她推了一份合同给我。 “很久之前，这就就已经知道我在碧云不受待见，所以，他们早在m国开了一家分公司，是由我负责的。” “项目继续做，就是换汤不换药而已。” 我一愣， 诧异的看着她。 她朝我微微一笑，大概是因为怀孕的缘故，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无尽的光辉。 我鼻头有些酸，说话声音有些沙哑。 “姐，你现在还在孕期，应该安心养胎才是，这些事情你跟我说，我去做就好了，干嘛要自己来？” “因为你是我弟啊，姐姐疼弟弟，天经地义。” 她说的自然，眼里甚至还透着一丝骄傲。 这让一旁的凯文有些酸。 “弟弟需要心疼，那老公也是需要人心疼的呀。” 凯文撇了撇嘴。 如今抱得美人归的凯文，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还会绞尽脑汁的讨好我这个大舅子。 “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感情？沈月她……” “ Kevin，我渴了，去给我接水去。” 赵嘉欣递了一个空杯子给他。 凯文悻悻地闭上了嘴，默默的走了出去。 赵嘉欣叹了口气。 “不过他说的也对，你也该好好的考虑一下自己感情上的问题了，倒也不一定说人一定要结婚，可这么多年来，你私底下帮了陈浅那么多，心里始终是放不下她。” “我结了婚都快生孩了，研究所里，郭洋和肖子涵两个扔的窗户纸，眼瞅着也快捅破了，沈月呢，也是一心扑在你身上，就跟当初的Kevin一样，人到底是个姑娘，你总得做些回应。” 赵嘉欣难得的跟我探讨这些问题，我抿着唇，一味不语。 赵嘉欣靠着沙发，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腹部。 “陈浅有一个5岁的小女儿，但她目前还没有结婚，宋然一直跟在她身边，但也不是她身边唯一的男人。” 赵嘉欣挑眉，似是调侃，但又很认真的看着我。 “或许你有机会呢？” “姐，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苦笑。 但是她却很认真。 “我没有拿你寻开心，是认真的，反正她也没结婚，不过就是带了一个娃而已，你那么喜欢陈浅，肯定不在意那个孩子是谁的。” “如果你真的放不下这个人，那就打败赵家传，风风光光的回到华国，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赵嘉欣替我找到了一个致胜的原因。 我真就顺着她的话，找到了一丝光明，是我魂牵梦绕所向往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感激的看着她。 “谢谢姐！” 吃过饭，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沈月。 离我最近的赵嘉欣用余光扫了一眼，摇了摇头。 “实在可惜，看来是有人想邀请你共进晚餐，但可惜啊，已经被我们捷足先登了。” 我揉了揉额角。 这个月才过了6天，这已经是第6次在饭点的时候接到沈月的电话，，每次都是借口工作的事情要吃一顿饭，一开始倒没觉得有什么，但到底已经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了，对方到底意欲何为心里也清楚。 第107章 一次机会 我正要接，赵嘉欣先一步将手机拿走，滑动接听，她特意打开了外放。 “喂，是沈月啊？嘉锐在我家呢，他现在在洗手间，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对方顿了顿，很快反应过来。 “是嘉欣姐啊，听说你怀孕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嘉锐有没有空，工作上有些事情，想跟他聊一聊，今天要是不方便，那就明天吧。” 赵嘉欣抽出一张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东城项目一直都很稳定，沈氏和碧云最近也没有什么新合作的项目，应该没那么多问题吧？如果东城项目一直都有问题的话，那是有必要好好问责了。” 她说得认真，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沈月连忙道：“不是的，东城现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没问题就好，你也知道，嘉锐最近比较忙，精力有限。” 我抿了抿唇，赵嘉欣这说话的语气稍稍有些重，就差点名沈月是没话找话。 赵嘉欣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往我面前一推。 我翕动着唇，她看我欲言又止的模样，挑了挑眉。 “女孩子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何况，都五年过去了，她难道看不透你到底什么想法么?只是有时候，不被彻底的拒绝，就永远都会觉得自己有机会，仁慈的背后，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总归，你是不喜欢她的。” 我没法反驳。 凯文端着煲好的鱼汤上桌，贴心地给赵嘉欣盛了一碗。 赵嘉欣喝了一口，忽然眯着眼对他笑。 “我想听你弹唱了，现在可以吗？” 凯文没有任何犹豫，立马脱下穿在他身上显得违和的粉红色维尼围裙。 凯文喜欢音乐，他们的房子里专门有一小间是垫了隔音垫的录音房，里面有很多乐器。 凯文抱着吉他，唱着他自己写的歌，他深情地望着赵嘉欣，满眼都是她的模样。 赵嘉欣也认真地听着，慢慢闭上眼睛，感受音乐旋律的熏陶。 一曲毕，我捧场的鼓掌。 不仅是人情，也是因为他唱的真的好听。 凯文像是偷吃了上天精心挑选出的声带，每一个字音都格外的动听。 赵嘉欣看向我，笑道：“你觉得，他能做一个发行音乐人吗？” “当然可以了，他的音乐风格独特，也很抓耳。” 凯文骄傲地挺起胸膛。 “那肯定，别的我不敢说，但在整个m国，没有谁的音乐能比我厉害。” 嗯……也挺敢说的。 赵嘉欣当即拍板。 “说的没错，所以你创业吧，成立一个音乐工作室，碧云旗下正好就有传媒公司，我觉得可以合作。” 赵嘉欣看向我。 “给你姐夫安排个工作，应该不难吧？” 我明白，赵嘉欣这是在帮我拉项目。 她没有让凯文以航空公司的名义和我签订项目，但是凯文成立工作室，自然会有很多人去捧场。 凯文则被那一句从赵嘉欣口中听到的姐夫被钓成翘嘴了，开心地找不着北。 “好，我听老婆的！” 凯文美滋滋的去洗碗，我本来是想帮他的，但被打发出了厨房。 “这些餐具都是你姐要用的，你别来沾边！” 我哭笑不得。 看着凯文熟稔地套上粉色围裙，用百洁布占了洗涤剂认真的擦碗，每一个动作都非常非常认真。 他对赵嘉欣，是越来越爱。 我坐到赵嘉欣身边，她正吃着凯文抽空洗好的酸桃。 我忍不住艳羡。 “姐，真羡慕你，” 她白了我一眼。 “怎么？你也想找个男人嫁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 “姐，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我发自内心地感激。 这么多年，赵嘉欣对我的好我看得清清楚楚，她对我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要让诗然受委屈。 她看得很清楚，赵齐不会一辈子都对诗然体贴入微那般热爱，从他一次又一次的因为赵家传父子让诗然受委屈就知道了。 虽然因为五年前，赵家传用了一招离间计，我始终没能做到和诗然真正交心，但至少，我知道我和诗然也没没有离心。 “相互的，Kevin对我很好，我也该报答他，我知道他一直有一个音乐梦想，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完成，而正好，你也需要项目，我不想占用凯文航空的便宜，这样也挺好” 和赵嘉欣聊了几句，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已经入冬，天黑地很快，夜色也比往常深。 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驱车到一处公园，一个人随便走走，放松自己的思绪。 迎面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 “嘉锐？” 我顿住脚步，一抬头，见一身运动装的沈月。 天气很冷，但沈月穿的并不是很多，运动内衣套上运动外套，还有运动长裤，头发高高绑起。 橙黄色的路灯下，她脸色透着微微的红，像是小酌后的微醺。 她朝我走了过来，勾唇浅笑。 “真巧啊，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你一个人？” 她朝我身后看了看，见没有别人，肉眼可见的松弛了一些。 “你来夜跑？” 这个公园，离沈家有些远。 沈月点头。 “Mary说的，夜跑有助于身体健康。” 今夜入了寒，沈月要是一直跑还好，这一停下，一阵风吹来，寒风刺骨的凉，她忍不住一哆嗦。 我微微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 “下次可以去健身房，或者，你可以多穿点，你这样容易感冒，” 沈月接过我的外套，轻轻道了一声谢。 “要一起走走吗？”沈月问。 我本想拒绝，可看着她瞳孔里亮出的期许的光，又实在说不出不了这两个字。 无声地叹了口气，我点头。 “好，一起走走吧。” 沈月展唇，笑得像个孩子。 我和她走了一路，她在我身边说个不停，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大多都是我平常会关注的财经和感兴趣的东西。 我一路附和，没有过多的去和她深入话题，可哪怕这样，她也聊得特别开心。 就像赵嘉欣说得那样，没有彻底的拒绝，只有给她一点点光，哪怕只是来源于你的修养所做的回复，都会被她看成是一次机会。 第108章 我放不下 “你知道吗，其实……” “沈月。” 我站定脚步，同时叫停了她的喋喋不休。 沈月微怔，有些慌张，却又强装笑意。 “怎，怎么了？是太晚了，累了吗 ？” 风又起，吹落了几片树叶，原本就显光秃裸露的树干，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冬日的寒哨如冷刀一样刮人，略过我们之间，沈月似是意识到我要说什么，她惧怕那个答案，急忙别开眼，自己找补了一句， “是啊，已经很晚，那，我们原路返回吧，我的车就在……” “沈月。” 我再度打断了她的话。 沈月咬着唇，她低下头，肩膀轻轻地颤着。 “嘉锐，我还没有正式的表白，所以，你先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我知道你还不喜欢我，你还没有放下陈浅，没关系的，我可以等的，你在多给我一些时间好不好？” 她喏啜着唇，小心翼翼地说出这番话，声音哽咽，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我不是一个心狠的人，看她这样，只觉得心口发酸。 “沈月，我们可以做朋友。” 沈月突然抬头，哭出声。 “可是我不满足只和你做朋友。” 两行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Mary早就劝过我了，她说你不会喜欢我的，让我早一点放弃。可是赵嘉锐，我真的放不下。” “早在我第一次看见你设计的作品，我就已经透过你的作品爱上了你的灵魂，否则，之前sv出了那样大的纰漏，我不会在跟他们合作的。” 沈月上前两步，试探性的拉住我的衣袖。 “嘉锐，早在华国，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这么多年，我对你如何，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明明我们那么像，明明我们那么近，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抬头看看我呢？” 沈月眼眶更红了。 泪水裹挟这么多年的委屈和不甘，一颗颗地滑落，恰巧有风过，飘落在我的手背上，莫名的刺痛。 “沈月，我们只能做朋友。” “很久之前，我就认定了，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陈浅。” 时间似是被静止，我和她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唯有中间的风是流动的。 “只能是她吗？”沈月声音都在抖。 我点头：“只能是她。” 沈月向后趔趄了几步，我压制住想要扶住她的本能，紧攥着拳头，站在原地。 我知道我对她很狠心。 可今天的谈话，让我突然意识到，沈月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在我身上，我既不能给她一个承诺，又何必浪费一个女孩的青春？ 沈月吸了吸鼻子。 “我知道了。” “赵嘉锐，谢谢你的残忍。” 她苦涩地扯出一抹笑。 “其实今天你姐接电话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你可能已经不会给我继续装傻的机会了，所以我才会心情低落，想要出来夜跑。” 她指着不远处的灯。 “你家就在那，整个m国最大的山庄。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想来这里，看着那个方向，似乎就能感受到你一样，赵嘉锐，我是不是很夸张？”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月继续道。 “嘉锐，你好长情啊，要是你当初没有被拐走就好了，我们说不定可以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那你是不是也会这么喜欢我？” 她眼里蒙着一层雾气。 沈月笑着，颤颤地伸出手，伸向我。 可在我们之间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她停住了。 “赵嘉锐，我放不下。” “但你都已经把话说出口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她失魂落魄地背过身，麻木地向前走着。 我怕她出事，大步往前走，没走几步，她突然放声说。 “赵嘉锐，如果你来追我的话，我会觉得，是你心疼我，想给我一次机会，”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你就来追我吧。” 这一刻，我停下了脚步。 她继续往前，没有停，只是身影摇摇晃晃。 我不放心她，只能给Mary发消息，言简意赅的说了刚才的事。 Mary回我消息——【你做的对，就该这样。华国有句话说得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Mary表示，她十分钟内就会派人到这，我松了口气。 回到家，都还没没有进去，就听到二楼传来争执的声音。 “这是我的房间，你滚出去！” “什么你的房间？这是我们的卧室，你是我老婆，我就想跟你一起睡怎么了？！” 两人的争吵声震耳溃聋。 佣人见我回来了，着急忙慌地走了过来。 “少爷，你赶紧上楼劝劝吧！ ” 我来不及换鞋，急忙往楼上跑。 卧室门已经被锁住，管家急得满头大汗，他手上就算是有钥匙也没办法开这扇门。 “少爷，这可怎么办啊？先生不会对夫人动手吧？” 说到这，管家脸色更难看了。 “不行，我从旁边翻过去！” 他正要走，我一把拽住他的领子。 “行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来就行。” 管家对诗然的心思，我和佣人都看得明白，曾经的诗然和赵齐眼里只有彼此，就跟当初我对陈浅一样，所以压根没有在意旁边人如何。 只是最近，赵齐对诗然态度越来越不好，管家几次出面维护，一两次，赵齐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时间久了，赵齐疑心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让他去一边去，别在这添乱。 管家倔强的摇头。 “不行，我不放心！” 佣人使劲拍了他一下。 “你就别在这添乱了，就听少爷的，我带着你下去！” 佣人力气也大，拽着管家的袖子就往楼下走，路过我时，我甚至都能听到衣料撕碎的声音。 房门内，争吵声依旧。 我拍了拍门。 “爸，先把门打开，有什么话好好说！” 里面的人压根就没在意外边的人说些什么，依旧争吵着。 忽然，我听到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一声惊呼。 “妈？妈？！” 顾不得其他，我立马破开旁边的门，二话不说，直接推开窗子，踩着窗口探了出去。 第109章 这么大的恶意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0章 不给批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