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从照顾嫂嫂开始修行》 第746章 九零一:四凤同巢 “大宋?” 听着完颜雅的话,本来心神都被她吸引过去的拓跋辉,略皱了皱眉,叹了口气。 “大宋怎么了?” 听到大汗叹气,完颜雅一边把食盒里的桂花糕给拿出来,一边问道。 “现在哪还有什么大宋,中州那片土地,已经被大魏取代了。” 说到这,拓跋辉不由地向完颜雅倒起了苦水。 完颜雅不怎么关心朝堂上的事,拓拔辉也不会把这种坏的情况告诉她,拓拔辉只会向她分享好的方面。 所以,听完拓拔辉所说的话,完颜雅万万没想到,金夏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陈墨? 自从上次东路军大败,这个名字第一次传到她的耳朵里,之后两年多来,陈墨这个名字,不断的在她的耳边响起。 不过完颜雅没有见过陈墨,所以尽管听过这个名字很多遍,她都没有特别在意。 可是此刻,她怔怔的看着拓拔辉。 在她的心里,拓跋辉的形象是特别高大、勇武的。 她曾作为拓跋辉父亲的妃子,拓跋辉不顾大臣的反对,力排众议,将她推上了可敦之位。 他英明神武,斗奸臣除小人,将本就辉煌的金夏,推上了一个新的顶点。 在她看来,是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了他的。 可是现在,这个叫陈墨的人,让他头疼。 不由地,完颜雅对陈墨感到好奇了起来。 想看看这人,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 “大汗,奴相信您,大汗一定可以找到办法,战胜大魏的,我金夏,永不腐朽。”完颜雅为拓跋辉打气。 拓跋辉伸手揽着完颜雅的腰,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怀里,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道:“尔雅还记得两年前我给你说的那个噩梦吗?” “什么噩梦?”两年多前的事,完颜雅有些想不起来了。 “那时,我梦到宋军进了海宴关,杀进了宫中,然后他们把尔雅你从我的身边抢走。最近,我又做这个噩梦了。”拓拔辉说。 这下,完颜雅有些想起来了,抬眸道:“奴若是没记错的话,当时奴跟可汗说,梦境往往都是反的,是我军杀进了大宋的宫中,最近大汗又做这个噩梦,说明上天在指示我们,天命在金夏。” …… 大魏。 夜色降临。 今年的年夜饭,是人最齐的时候了,去年这个时候,杨青青回蜀府了,所以缺席了。 今年,不仅杨青青也在,桌上也新添了几人。 林雪岚、兴瑶、玉珠、赵玉漱、纳兰伊人。 陈墨此刻穿将着喜庆的衣袍,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那环肥燕瘦、沉鱼落雁,仿佛在争相夺艳的美人儿,俊逸冷峻的面容上,不由显出欣喜的笑容。 接下来,只待一一解锁 光是想想,心头便是一阵亢奋。 “父皇,你在笑什么呢?”大女儿陈悠就坐在陈墨的对面,被夏芷晴抱着,看着陈墨莫名其妙的就笑了起来,好奇道。 众女的目光全都朝着陈墨看去,然后发现陈墨脸上的笑容,有种莫名的古怪。 纳兰伊人轻瞪了陈墨一眼,她还想着白天的事。 “咳咳.”陈墨轻咳了一声,道:“父皇这是开心,一大家子都齐了。” 此言一出,有几道怪异的目光看向纳兰伊人。 纳兰伊人自是察觉到了,脸儿泛红,她的肤色本来就白,这一红,就特别的明显,那几道怪异目光的主人,对此笑了笑。 纳兰伊人有些羞恼的低下了头,但并没有去纠正陈墨的话,像是默认了。 “来,用膳之前,先干一杯,这可是芸汐娘家那边送来的陈酿,据说有三十年了。”陈墨举起面前的酒爵。 众女一一举杯,脸上扬着笑容,陈悠、陈诺几个孩子也有样学样,被各自的娘亲阻止,轻斥道:“小孩子不能喝酒。” “小鹿,你也别喝,都快生了。”陈墨道。 “不嘛不嘛,夫君,妾身就喝一口,喝一小口,这么高兴的日子,妾身也想参与进来。”易诗言一手抱着大肚子,撒着娇道。 众女中,只有易诗言、韩安娘不叫自己陛下。 一个依旧叫着夫君。 一个依旧叫着二郎。 “乖,听话。”陈墨道。 “陛下,就答应漱妃妹妹吧,喝一点,不会醉的。”吴宓笑道。 易诗言可怜巴巴的看着陈墨。 “那就喝一小口。”陈墨道。 “谢谢皇后姐姐。”易诗言赶紧先喝一小口,等一起干的时候,又喝了一小口。 “你啊。”陈墨摇头笑了笑。 喝了一口酒,暖暖身子。 吴宓笑着抬手拍了拍,数名宫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这是我给妹妹们准备的礼物,不值钱,单图个喜庆,希望新的一年,我们继续同心协力,替陛下,管好后宫。” 吴宓说完,宫女们便把托盘上的礼物,依次递给某人。 锦囊上都绣了字,对应着不同的人,不怕给错。 易诗言性格最好动,接过礼物,就打开看了起来。 是一枚白玉镯子加上几个护指套。 “哇,好好看,谢谢皇后姐姐。”易诗言将白玉镯子和护指套戴在手上,然后高高的举起,左看右看,在灯光的照耀下,镶嵌着玛瑙的护指套五颜六色的,特别的漂亮。 坐在易诗言旁边的韩安娘就没有打开来看了,而是叮嘱她:“小鹿,快取下来,别伤着自己了。” 护指套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尖了。 小孩子,最喜欢这种五颜六色、漂亮的东西,看到易诗言手上的护指套,双眼都在放光,纷纷吵着要。 就连被吴宓教导要稳重的陈嘉,也不例外。 “太子殿下,我的给你。”徐莹打开自己的锦囊,发现也有护指套,便拿出一个,要送给陈嘉。 这话刚落下,与徐莹不对付的梁姬,立马说道:“这东西这么尖,你也不怕伤到了太子殿下的千金之躯。” 徐莹:“……” “太子哥哥,我母妃说了,这是女孩子用的东西,男孩子不能要。”夏芷晴这边,她刚哄好陈诺,转过头,陈诺就把这话跟陈嘉说了。 夏芷晴一愣,然后脸微微一红,气笑了。 陈嘉偏头看着母后吴宓,似乎在问陈诺弟弟说的是不是真的。 吴宓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点了点头。 就在陈嘉面露失望之色的时候。 吴宓从袖笼里拿出了一个锦囊。 锦囊里装着的,是用剩下的玛瑙,她将这些好看的石头,一一分开了陈嘉、陈诺他们。 拿到玛瑙的孩子们,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 但只有当娘的才知道,他们只是觉得好看,一时兴起,等新鲜劲过去了,就会扔到一边不玩了。 陈墨没有说完,就这样看着他们,这样,家味才浓吗。 众女的脸上也是露出温馨的笑容。 纳兰伊人看着这一幕,藏在桌下的手,鬼使神差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以后自己也会有孩子吗? 这年夜饭,吃了好久。 饭桌上,大家笑笑闹闹的,好不热闹。 赵玉漱笑着的时候,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还有几分不可思议,这哪是什么深宫后苑,这和普通人家的年夜饭有什么区别,温馨、热闹,充满欢声笑语。 这种感觉,她只在没嫁人之前感受过。 皇家虽好,但“情”太薄了,大家都端着,哪像现在。 直到过了子时,大家才各自散场。 …… 梁姬抱着陈勤回到了兰香宫。 这个点,对于一岁不到的孩子来说,早已经睡过去了。 梁姬将陈勤交给奶娘,便让伺候的宫女准备热水,她要沐浴。 等宫女刚把热水准备好后,一名女官走了进来:“兰妃娘娘,皇后娘娘说要见您。” “皇后娘娘要见我?”梁姬一愣,这才分开多久,道:“现在?” 女官点了点头。 “告诉皇后娘娘,我这就过来。” 梁姬洗澡的时间有些久,她肯定不能让皇后干等着自己。 “诺。” …… 琉璃宫。 赵玉漱落座在一方铺就着被褥的软榻上,殿内暖炉燃着。 她白天洗过澡,尽管现在出了些汗,身上还有一些酒气,但这么冷的天,又这么晚了,她打算明天再洗。 她叫伺候的宫女打些热水,洗个脸,泡个脚,就准备睡了。 结果她这边刚把脚泡上,就有人来告诉她,说皇后娘娘要见她。 赵玉漱不敢怠慢,没怎么泡,擦干脚,连罗袜都没穿,便过去了。 … 徐莹这头,她今晚喝的酒有些多,虽然没醉,但也没困意,于是便叫上宁嫔甘夫人、惠嫔肖夫人、兰嫔知画,来她宫中打马。 四人刚准备玩呢,下面人就来报,说皇后娘娘有事找徐莹。 “你们先玩着,我去去便回。”徐莹也猜不到吴宓这个时候找自己干嘛,毕竟吴宓在她心里,是很正经、大气、端庄的一个人。 …… 赵玉漱和梁姬,几乎是同一时间到吴宓未央宫的。 她们两个彼此看到对方后,都是一愣,梁姬开口道:“玉漱,皇后娘娘也有事找你?” “兰妃姐姐也是?”赵玉漱问。 二人都是点了点头。 揣着疑惑,两人脚步熟练的走进了未央宫。 毕竟她们,都在未央宫住过。 未央宫的内殿暖洋洋的,和暖阁一样。 吴宓穿着一件大黑色的宫裙,跪坐在一张长案后,沏着茶。 看到两女进来,抬手示意了下前面:“兰妃、柳嫔妹妹来了,坐。” 赵玉漱和梁姬对视了一眼,在吴宓的面前坐下。 吴宓手持一个铜夹子,从装有热水的铜盆中,夹出三个泡了有段时间的茶杯,给其中两个茶杯倒上了茶,笑道:“尝尝。” “谢皇后娘娘。”赵玉漱端起,轻抿了一口。 梁姬则是注意到了那个空茶杯,疑惑道:“皇后娘娘,还有人要来?” 吴宓点了点头:“应该快到了。” 说话间,殿外就听到女官的声音。 “庆嫔娘娘,皇后就在里面。” 轻盈的脚步声传到梁姬的耳中。 梁姬脸色微微一变,回过头去。 来人正是徐莹。 “庆嫔?”赵玉漱面色一滞。 “兰妃、柳嫔。”徐莹在未央宫看到梁姬和赵玉漱,也是被惊到了,不过很快,她心里便猜出了一二,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庆嫔妹妹来了,坐下喝茶。”吴宓把那个拿出来的空茶杯倒上茶。 相比于开始紧张进来的梁姬、赵玉漱,徐莹反而放松了下来,心里满是期待,笑着点了点头,便是在吴宓的面前落座下来。 她没有坐在梁姬的旁边,两人的中间隔着赵玉漱。 梁姬这时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但她心里,觉得以吴宓的为人,应该做不出这种事,于是她带着侥幸的问道:“不知皇后这时找臣妾过来,是要说何事?” 吴宓看着三女,那张端庄明丽的白腻脸蛋儿竟涌起两朵红晕,她道:“对不住三位妹妹了。 陛下,你可以出来了。” “陛下?”梁姬和赵玉漱一惊。 徐莹脸上却露出笑意,顺着吴宓目光所指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从角落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不是陈墨还有谁。 “陛下,您.怎么也在?”赵玉漱的反应,总是比别人要慢半拍。 “你你们。”梁姬看着陈墨,然后又指着吴宓,无比的气恼。 说着,她便起身想走。 这么晚了,把她叫来,赵玉漱、徐莹也来了。 现在陈墨也出现了。 梁姬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陈墨要耍什么花样。 可来了,陈墨怎会让她走。 她起身没走几步,就被陈墨抓住了胳膊,然后拉到自己的怀里,一把抱住。 “你放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太荒唐了,你休想。”梁姬挣扎着。 “别闹。”陈墨抬手便在梁姬的翘臀上拍了一下,然后目光看向吴宓、赵玉漱、徐莹三女,温声道:“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吴宓红着脸轻嗯了一声。 徐莹解起了身上的袄裙。 赵玉漱柳眉挑了挑,这时她终于反应过来了,那张娇嫩动人的脸蛋儿涨红,彤彤灯火映照之下,已是绮艳动人。 “陛下,皇后娘娘,你们这是要要.”赵玉漱的声音越说越小。 第747章 九零二:陛下,臣妾来帮你 “要亲你” 赵玉漱这边刚说着,陈墨另一只手也揽住了她的腰肢,在她艳若桃李的脸蛋儿上吧唧亲了一口。 赵玉漱一怔,双眼都放大了。 上次和梁姬一起,她就已经不可思议了。 现在当着皇后娘娘还有庆嫔的面,赵玉漱都难以想象了。 她羞怯地推了推陈墨。 “陈墨,你不要太过份了。”梁姬脸色一板,直接叫起了陈墨的名字,上次让他荒淫了一次就算了,这次还想来,且更过分,叫上了这骚狐狸和皇后。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迟早要走这么一遭。” 陈墨想要其实只要搞定梁姬就行。 宓儿是已经答应了他。 赵玉漱性子软,又好欺负,态度强硬点就行了。 徐莹巴不得。 唯独梁姬,要稍磨磨。 “呸。”梁姬啐了一口,气恼的唾沫星子都喷陈墨脸上了,面容严肃道:“你想都不要想。” 梁姬像个炸刺的猫咪,挣扎的有些强烈。 “这是我今年的新年愿望,呦呦难道就不能满足我一回吗?” “休想。” 梁姬已经运转体内的先天灵气了,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更是羞恼不胜。 “那就得罪了。” 陈墨暂且松开赵玉漱,一把将梁姬横抱起来,朝着凤床走去。 梁姬芳心一惊,体内的先天灵气汹涌而出,但在陈墨的压制下,只在殿内掀起一阵微风,她无法挣扎。 眼见身体落在了凤床上,梁姬慌了,开始求饶:“陛下不要,臣妾求求你了这不行的你让徐莹那骚狐狸离开,臣妾就答应” 瞧着青年的身子一下子欺压过来,梁姬开始妥协了,只要徐莹离开,她就答应。 “看来姐姐对陛下的感情不太深啊,连陛下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应。” 徐莹拉着赵玉漱的手,不断的靠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 赵玉漱则是不情不愿的跟着,脸蛋儿红扑扑的。 吴宓交代下面人,让他们都下去,今晚任何人不得打扰。 嘱咐完后,才朝着凤床走来。 “贱人,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要脸吗?” 梁姬胸口微微起伏,这时还不忘骂徐莹。 “姐姐这话,骂的可不止妹妹一个哦。”徐莹扫了眼赵玉漱,但没有看吴宓,这位正宫娘娘,她可不敢得罪。 “少来,我说的只有你一个.” 话还在嘴边,芳唇已然被陈墨噙住。 “呜呜.” 梁姬的睫毛颤抖,双手抬起,不断的推着陈墨的胸膛,可这人却宛若一座大山,纹丝不动。 “陛下,臣妾来帮你。” 徐莹快步而来,玲珑曼妙的酮体,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徐莹动手帮着梁姬卸甲,就是要亲眼看看这梁姬伺候人的丑态。 看这人以后还好不好意思说别人。 这会儿,梁姬那张明丽雍容的脸蛋儿,早就是白里透红,余光瞧着徐莹的动作,紧紧咬了下陈墨的嘴唇。 她刚才是怕伤着了陈墨,现在徐莹都敢欺负她了,她也顾不得这个了。 趁着陈墨吃疼的间隙,梁姬一脚朝着徐莹踹去。 徐莹始料未及,直接被梁姬一脚踹下了床,栽了个狗吃屎。 也就是梁姬这会使不上劲,若不然以她四品武者的修为,徐莹怕是要被踹出内伤来。 “你没事吧。”赵玉漱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将徐莹搀扶起来。 “嘶你来真的” 徐莹捂着胸口,吸了口凉气,好在那一脚是踹在她的胸口,有胸怀做缓冲,可即便如此,也不怎么好受。 她连忙运功调理了一下,对着赵玉漱摇了摇头。 梁姬哼哼冷笑两声,再敢过来,踹的就是你的狐狸脑袋了。 “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平日里被梁姬骂几句,不疼不痒的,徐莹根本不当回事,现在吃了这么大的亏,她说什么都得报复回来。 “别”赵玉漱还是善良,想劝徐莹,可话没说完,徐莹再度上去了。 这次,徐莹学聪明了,她躲陈墨后头,梁姬根本就踹不倒,陈墨见梁姬真是玩真的,也有心护着徐莹,保持在可控范围内。 徐莹抓到机会,就拽住梁姬袄裙的一脚,死命的扯。 原本,徐莹是想把梁姬身上的袄裙,完好无损的解下来的。 现在,她却是将梁姬身上的袄裙,扯成一块又一块。 虽然有些吃力,但效果也很明显,梁姬很快便衣不蔽体了起来。 梁姬娇躯剧颤,心神当中同样羞臊莫名,但被陈墨压制着,她也是拿徐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无能狂怒。 赵玉漱看得面红耳赤,目光躲闪。 “柳嫔妹妹,你去服侍陛下宽衣吧。” 吴宓向前来,对赵玉漱说道。 若是这话别人来说,赵玉漱或许会迟疑几许。 可吴宓作为后宫的大姐大,本来性格怯弱的她,自然不敢违抗吴宓的话,上前帮将着了。 感受着口腔里的血腥味,陈墨再没降服她之前,不敢再亲梁姬的芳唇了,转而在她的脖颈间盖起了章来。 而梁姬看陈墨有意的护着徐莹,心中更气了,挣扎的愈发强烈,且咬不了陈墨的嘴,就朝着陈墨的肩头咬去。 但这一口,梁姬感觉像是咬在铁块上一样。 尽管陈墨解除了灵气防御,但金刚功的肉体强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梁姬气鼓鼓的,还没出撒,向个受气包一样。 偏偏徐莹还在扯着她身上仅剩不多的蛋壳。 梁姬秀挺、笔直的琼鼻气得拧了起来,眉头蹙紧。 她改变了策略,不再挣扎了,任由陈墨亲昵着,任由徐莹扯着。 当然,她不是放弃了。 而是隐忍。 她后面会找到机会的。 陈墨见挣扎一下子没有了,不由的抬起头,凝眸看着身下雪白的肌肤,心神不由一阵恍惚。 他不知道梁姬再打什么算盘。 他也没心神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佳人在怀。 正事要紧。 陈墨在这一刻,将脑袋一下子埋在梁姬的身上,仿佛天狗食月。 徐莹则是轻轻瞥了一眼,然后低头看了自己一样,旋即螓首一扬,脸上浮现一抹骄傲。 她这是比上了。 第748章 九零三: 未央宫。 暖洋洋的内殿中。 那青铜烛台上,灯火橘黄彤彤,明亮而炙热。 不远处的雕有瑞兽图案的铜制香炉中,一缕缕沁人心脾的香烟袅袅升起,在殿内弥漫。 里侧金钩束起帷幔的凤床之上,陈墨拥住梁姬那丰腴款款的腰肢,贪吃完了后,他将身子微微撑起了一些,垂眸之时,目光看向身下那肌肤白里透红,檀口细气微微的美妇人,心神带着几许沉迷。 “呦呦.” 陈墨伸手抚着梁姬的脸庞。 不知多少次的痴缠,两人之间也培养出了些许默契。 梁姬知道,陈墨这是想要重回故土了。 她幽怨的嗔了陈墨一眼,然后双手微微抬起,圈住了他的脖子,缓缓合上了一眼。 “呦呦.” 陈墨低头,再次噙住了梁姬的芳唇,这次梁姬没有咬他,反而配合着回应。 陈墨抚着梁姬脸庞的手,抱着她的脑袋,抚摸着她的发丝,让发丝从指缝间穿过。 等她的心神放松时,倦鸟归巢。 梁姬只觉眉头一蹙,紧紧搂住了陈墨的脖颈,任由着他亲昵。 此刻,窗外的庭院之中,下起了雨,雨水中,夹杂着黄豆大小的冰雹,落在屋顶的琉璃瓦上,诉说新年的到来。 夜色更深了,也更冷了。 但这一切,都与殿中的几人无关。 赵玉漱站在离凤床不到一寸的位置,听着那天籁之音,只觉混身不自在,哪怕已经偏过头去了,可双眼却不受控制一样,总朝着前面瞥去。 仅仅是单单瞥上那么几眼,赵玉漱就觉得身体开始发热。 徐莹凝眸看着那肌肤泛起粉红的俏佳人,心神不由一阵恍惚失神。 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最后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什么吗?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一样的。 结果到这个地步,还不是都一样。 也就是现在徐莹手上没有纸笔,要不然她非得把这一幕画下来不可。 当然,她也没有光看着。 她爬到两人的旁边,趁着两人亲吻结束换气的时候,主动向陈墨索吻。 哪怕心里已经认定了徐莹是狐狸精的梁姬,看到这,红扑扑的脸蛋儿也不由感到几分羞臊。 这贱人太不要脸了。 陛下刚亲完自己,她就吻陛下。 那岂不是她也和自己. 想到这,梁姬更加觉得心神颤栗不已,犹如在树下荡着秋千。 不久,梁姬眉头一蹙。 陈墨紧紧拥住无意识颤栗的梁姬,心头不由生出更多喜爱之意。 “休息一下吧。”陈墨抬手擦去梁姬额头上的汗珠,然后翻身躺到一旁,拉过一旁的被褥,盖在了梁姬的身上。 徐莹见梁姬把位子空出来了,当即便要爬将过去。 可一道轻柔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陛下,臣妾有些乏了。” 吴宓来到凤床边落座下来,然后她脱掉绣鞋爬上了床。 陈墨和吴宓之间,也是有默契的,且比梁姬更浓。 她这话,并不是说自己困了,现在就要睡。 而是她不想再等下去了,打算跟陈墨痴缠完后,就直接睡了。 陈墨笑了笑,躺在床上,对着吴宓张开双臂。 吴宓乖巧的钻进了陈墨的怀里,两人紧紧相拥。 一番短暂的拥抱后,陈墨吻住了吴宓的樱唇,同时一个翻身,将其压在了身下。 徐莹看着这一幕,虽然有些失望,但她万万不敢跟吴宓抢的。 甚至之前陈墨和梁姬亲昵的时候,她会和陈墨索吻。 对象换成吴宓了,她就不敢了。 陈墨和吴宓亲昵的时候。 谁都不敢打扰。 徐莹就别提去扯吴宓的衣服了。 她甚至都不敢去看吴宓的“丑态”。 只能把注意力放在赵玉漱的身上。 “柳嫔妹妹,快上来啊,床下怪冷的。”徐莹说道。 刚才吴宓和赵玉漱一起站在床下,赵玉漱还不觉得那么尴尬,现在就她一个人,不被注意也就算了,偏偏徐莹还找她搭话,赵玉漱只觉得尴尬死了,心里也对徐莹生出了些许的埋怨。 被徐莹直勾勾的看着,赵玉漱就算不想上去,也不行了。 而徐莹看她磨磨唧唧的,直接伸手,把她拉了上来。 赵漱玉:“……” 她不情不愿的爬上了凤床。 她凝眸看着身下这张曾经睡了一段时间的凤床,当时的她,肯定不会想到,这张床有一天会躺这么多人。 “玉漱,快躺进来,不要搭理这个狐狸精。” 见徐莹找上赵玉漱聊天,正在休息的梁姬,一把将赵玉漱拉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赵玉漱腻哼一声,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顿时蒙上一层玫红团团的气晕,感受着后背触感。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好软。 徐莹则是撇了撇嘴,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 梁姬没有理徐莹了,目光移向了吴宓。 心头不由酸酸的。 她能感觉得到,陈墨对吴宓比她们,更加的尊重、怜惜。 两人的痴缠,就好像是一种行为艺术。 不像她和他,那么的野蛮。 甚至,吴宓身上的蛋壳,陈墨都没有完全剥除。 而陈墨之所以如此。 吴宓毕竟是他的正妻,又是皇后,能答应他四凤同巢,对他,已经是极大的“宠溺”了,那么当着梁姬她们的面,陈墨肯定是给吴宓留点体面的。 少顷。 陈墨拥过吴宓那瘫软成泥的娇躯,一手捏着她的下巴。 吴宓秀美的琼鼻腻哼一声,抬眸对上陈墨的眼睛,然后两人几乎同时朝着对方吻去。 一番热吻后,吴宓的美眸似侵润着动人的流波,她轻轻将陈墨推将开,柔声道:“陛下,臣妾累了,接下来让庆嫔、柳嫔两位妹妹伺候着吧。” 说完,吴宓爬起身,朝着凤床的里侧躺去。 “谢谢皇后娘娘。” 徐莹那是一点都不客气,吴宓刚起开,她就一把扑进了陈墨的怀里。 “骚狐狸。”梁姬忍不住啐了一口,留出一个空间给吴宓的同时,推了推赵玉漱的后背,像是让赵玉漱上去跟徐莹争。 可赵玉漱不知是没有理解梁姬的意,还是理解了,却不想去,没有动。 最后还是陈墨一把将她从被窝里拉了出去。 第749章 九零五:三英战吕布 未央宫。 烛火橘黄,铺染了整个殿中,离凤床不远的山水屏风之上,投映了数道人影。 陈墨把赵玉漱从被窝中拉出来后,不由地吸了口凉气,继而转眸看向身下那宛如白玉雕琢而成的完美躯体,双目微凝。 徐莹居然已经伺候着了. 赵玉漱瞪大了双眼,脸色血红,旋即赶忙抬手遮住自己的双眼,生怕看久了会长针眼。 梁姬也是一脸的惊愕,虽然她也做过这种事,但那是被陈墨作践的,并不是她主动的。 可是徐莹,现在完完全全是主动的。 最关键的是,陈墨刚和她、吴宓痴缠完。 “.真不要脸。”梁姬脸色涨红,忍不住啐了一口。 陈墨微坐起身来,伸手轻轻撩了下徐莹耳际垂下的一缕秀发,那晶莹娇小的耳垂之上,两颗玛瑙耳钉在烛光下烛光闪烁。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墨的目光,她微微抬眸,抬手一甩长长发丝的同时,竟还用眼神给陈墨来电了一样,发丝落下,贴着雪白的香肩,也有些许的发丝将其鼓囊囊的脸庞遮盖住。 陈墨顿时感到有些血气上涌。 说来,徐莹在陈墨所有的女人中,并不是最漂亮的。 身材也不是最好的。 但却是最放得开的。 无需陈墨引导,她自己就知道怎么去做。 赵玉漱虽然遮着眼,但心中却有一股念头,隐隐催促着她去偷看,她中指和食指之间微微张开一道缝,偷瞥了一眼,本就血红的脸蛋儿,一时娇媚如春花。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一只大手朝着自己抓来,她赶紧合上双眸,五指则是并紧,一颗芳心提到了嗓子眼。 很快,她就感觉自己被人揽入了怀,挡着双眼的手也被人拿开,一道带着磁性的声音传入耳中。 “玉漱.” 赵玉漱双眸忽而睁开一眼。 也就在这一刹那,却见那青年唇瓣凑近过来,那炙热阳刚的气息,让她心头一跳。 不过赵玉漱向来是逆来顺受的主,任由着陈墨亲着,没一会儿,脸颊上就爬上一层妩媚绮丽的气韵。 就在赵玉漱快要沉浸在陈墨热吻,再次闭上双眸的时候,整个人被一把推开。 赵玉漱睁开双眼,坐起身来,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直到耳畔传来一道天籁之音的时候。 她才茫然的看了过去。 只见徐莹双手紧紧的抱着陈墨的后背,后者已经坐起身来,徐莹坐在陈墨的怀里,两人紧密相拥,正亲昵着。 赵玉漱明白,刚才是徐莹把她推开的。 虽然这种事,赵玉漱根本就没有争抢的念头,但徐莹这种趁着她在热吻推开自己的行为,让赵玉漱心里颇为的气恼。 血红的脸蛋儿两侧浮起一丝气恼的委屈。 但她的性格,又做不出报复的举动,只能是心里生着闷气的看着两人。 赵玉漱能忍受,但有人不能。 梁姬之前放弃挣扎,任由着陈墨欺负,本就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而现在机会来了。 现在,你这骚狐狸可没处躲了吧。 也没人护着了吧。 “玉漱,我替你报仇。”梁姬打着替赵玉漱报仇的借口,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爬到两人的跟前,对着徐莹的磨盘,便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 一道清脆的响声在殿内响起,梁姬虽然没有调动体内的先天灵气,但也没有一丝的留情,使上了肉身所能带来最大的力。 徐莹“嘶”了一声,吸了口气,蛾眉紧蹙,若是被陈墨相拥着,这一下怕是要弹跳而起,那雪磨,红通通的。 赵玉漱檀口张得大大的,她被吓了一跳。 不等赵玉漱稳定心神,梁姬扬起素手,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徐莹眼泪都出来了,可见梁姬对她,没有一丝的和气。 “我跟你拼了” 徐莹也怒了,说着,便松开陈墨想要转身朝着梁姬扑去。 可是陈墨却紧紧的抱着她,也不多说其他,看向那带着几许疑惑的丽人,心神也有几许莫名的悸动。 刚才梁姬打徐莹的时候,后者的身体突然绷紧了,让他难以自持。 梁姬则以为陈墨终于不再护着这骚狐狸,开始帮自己了,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跟我拼了?你也得有这个实力,我让你一只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实力的相差悬殊,让梁姬有这个自信。 说着,便要继续教训徐莹。 可这次,刚扬起手,就被陈墨一把抓住,道:“呦呦,别闹了,要报复,你也报复回来了。” 陈墨肯定不能过于偏袒某一个人。 他亲了下徐莹眼角的泪水,轻轻捏了捏那张柔嫩光滑的脸蛋儿,轻声道:“没事吧。” 痛归痛。 梁姬又没有调动先天灵气,所以只是些皮肉之伤,对于徐莹这等七品武者来说,算不了什么。 但徐莹却噗嗤一声,嘤嘤大哭了起来,她将螓首埋在陈墨的肩头,露出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巴巴模样,轻吟道:“陛下,好痛,不过你也别怪姐姐,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咎由自取。” 赵玉漱:“……” 梁姬气得脸色涨红,大骂贱人。 吴宓好像真的歇息了,裹在被窝里,不参与她们之间的打闹。 陈墨听着她的话,面色不由一滞。 好茶啊。 她真的是太会了。 更想欺负了。 陈墨这会儿凑到她的耳畔,抱着她的螓首,声音略低,说道:“那朕给爱妃揉揉。” “陛下.” 徐莹抬头,主动吻住了陈墨的嘴唇。 陈墨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眼珠子感觉都快要掉出来了一样。 你刚吃完,就亲我。 谁教你的? 赵玉漱、梁姬也是目瞪口呆,甚至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这.这也太. 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玉漱.” 梁姬赶紧把赵玉漱拉开了一些。 “怎么了?”赵玉漱还疑惑呢。 “我怕血溅你身上。”梁姬说着,看向徐莹的目光中,还夹杂着一丝同情。 这种事,她当初也做过。 之后,她就迎来了陈墨玩命般的欺负。 果然,梁姬刚把赵玉漱拉开,一场史诗级的大战,便是拉开了帷幕。 不知几时。 未央宫外夜色朦胧,雨都停了有一阵了,呼啸的寒风吹拂过院中的银杏树,在林木之间发出飒飒之声。 赵玉漱抱着梁姬,之所以抱着她,是赵玉漱刚才吓到了,有些害怕。 赵玉漱看向旁边肌肤白里透红,香汗淋漓的徐莹,睫毛微微颤动,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太残暴了。 若是替换成自己的话,怕是第二天就醒不过来了。 梁姬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是见过世面的。 吴宓躺在最里侧,将秀发垂散的脸蛋儿藏在锦被之中,听着刚刚的动静,芳心仍在惊涛骇浪之中荡漾。 而作为当事人的徐莹,娇躯绵软,甚至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贝齿咬着粉唇,眼白都翻出来了,耳际的一缕秀发垂将在脸上,娇躯还在微微发颤。 但她的心神当中,却是不由涌起一抹从未有过的欣然。 “陛下,臣妾累了。”好不容易恢复了些力气,徐莹开口道。 她应该是真累了,说完,倦意便涌上了脑海,沉沉地睡了过去。 陈墨嗅闻着丽人发丝之间浮动的胭脂香气,在她的脸上吧唧了一口,然后抱着她,放进了吴宓所在的被窝里。 陈墨回头看向赵玉漱,对上那双羞怯的明眸,温声说道:“玉漱过来,该歇息了。” “陛下。”赵玉漱玉颊羞红,有些害怕。 梁姬挡在赵玉漱的前面,说道:“陛下,已经很晚了,别再胡闹了,早些歇着吧。” “放心,我有分寸的。” 陈墨心里是有杆秤的,总之一切都在他的把控之中。 “你最好真有分寸,玉漱只是个普通人,不是那个狐狸精。” 说着,梁姬还是有些担心,打算先替赵玉漱分担掉一些压力。 赵玉漱:“……” 陈墨笑着将两人都拉进了怀里,他将赵玉漱拥在身下,轻轻抚过梁姬香软丰盈的娇躯,说道:“别分什么先后了,一同歇息吧。” 感受着陈墨温暖的胸怀,赵玉漱羞怯的同时,心里还有一种古怪的念头。 今晚自己的参与感好像特别的少。 所谓美人相轻。 陛下和庆嫔、兰妃都单独亲昵过一阵。 可对自己 当然,这种想法,赵玉漱肯定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 徐莹的寝宫里。 宁嫔甘夫人倦意十足的打了个哈欠,她提了提旁边的茶壶,发现茶壶已经空了,里面的茶水,早已经被她们三个给喝光了。 “不行了,我抗不住了,得回去歇息了。”惠嫔肖夫人把面前的牌一推,同样打着哈欠道。 “庆嫔姐姐怎么还没回来,皇后娘娘到底找她什么事?都这么晚了。”兰嫔知画说道,她也困了。 “该不会皇后娘娘把她留在未央宫就寝了吧。”肖夫人道。 “庆嫔姐姐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很好吗?她们不是没怎么走动吗。”知画疑惑道。 “你们说,会不会陛下也在未央宫?”甘夫人道。 闻言,肖夫人和知画一下子就精神了。 是啊。 毕竟之前一起刚吃完年夜饭,这么晚了,就算皇后真的找徐莹说事,也不会说这么晚的。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陛下也在,或许陛下以皇后的名义,唤徐莹去了。 让她们二人一同侍寝。 知画的脸色微微一红:“应该不可能吧,皇后娘娘怕是不会答应这种事。” “谁说的准呢。”甘夫人道。 …… 翌日,天光大亮,晨曦微露,但太阳刚露了个面,就被云朵给遮挡了起来。 呼啸的寒风在天地间肆虐。 未央宫。 内殿,檀香熏笼之中的烟气已经熄了。 殿内的温度也是冷冷的。 因为昨晚吴宓交代了,没有她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自然也就没有人敢进来添柴、加香的。 燃烧了一晚,不熄才怪。 帷幔四及的凤床之上,陈墨醒转过来,转眸看向里侧的吴宓,佳人睡颜恬美,抱着他的胳膊。 陈墨转头看向另一边的赵玉漱,花信少妇的睡颜也很恬静,但那白腻如雪的脸蛋儿上还有玫红气晕未曾消散。 陈墨不由回想起了昨晚,那种恍惚之间的精神愉悦感,委实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起码在那一刻,陈墨觉得拿神仙之位来换,他都不换。 第二个醒来的,不是他左右两边的吴宓、赵玉漱,而是躺在赵玉漱旁边的梁姬。 锦被并不是很大,她又和徐莹睡在最外侧,被子也有些盖不到。 嗯,昨晚徐莹被挤到外侧来了。 是梁姬动的手。 梁姬觉察到自己的脚冷冷地,睫毛颤动了下,缓缓睁开明眸,由于她是侧躺着睡的,且面向最外侧,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徐莹。 她面色一怔,想要起身,还发现徐莹一条腿压在她的身上,顿时芳心大羞,渐渐的又变得恼怒了起来。 她对徐莹可没什么怜惜的,想也没想,一脚便将徐莹给踹下了床。 徐莹噗通一声被踹到床下,哪怕是猪,这会也惊醒了过来。 徐莹睁开惺忪睡眼,下意识的先摸了摸先着地的屁股,茫然了一息后,反应过来是被梁姬给踹下床后,当即扑上了床,抓着梁姬的头发撕扯了起来。 “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徐莹气坏了。 “你也配给我拼。” 一个回合不到,徐莹就被梁姬摁在了身下。 两人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陈墨见两人真像是要打起来的样子,赶紧阻止。 赵玉漱和吴宓也被吵醒了。 察觉到发生什么事后,一人拉开一个。 “有话好好说,别打架。”吴宓道。 “我跟她没什么话好说。”徐莹、梁姬异口同声道。 两人都在气头上,连吴宓的话都不好使。 陈墨轻咳了一声,道:“既然你们还这么有精神,我们开个小会怎么样?” 此话一出,刚才刚气鼓鼓的梁姬,顿时怂了。 只有徐莹大叫着:“好啊”。 “改天再找你算账。”梁姬真怕陈墨付出实际行动,赶紧下床穿好衣服后,便开溜了。 “这话应该是我跟你说。大早上我招你惹你了,你把我踹下床。”徐莹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不怂梁姬,她倒是没跑,之后反倒是往陈墨的怀里钻。 嗯,赵玉漱主动让出来的位置,赵玉漱也跑了。 第750章 九零七:套路纳兰伊人 征和二年,一月中旬。 陈墨下旨,给长恩、张珠,赵耀、柴灵两对新人赐婚。 二月二龙抬头,长恩与张珠完婚。 二月下旬。 淑妃易诗言生了,是个女孩。 名字易诗言早就寻思好了。 叫陈念墨。 易诗言生完孩子的第二天,一则不好不坏的消息,传到了陈墨的耳中。 月如烟怀孕了。 这让陈墨又喜又忧。 喜的是如烟终于是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忧的是,如烟这一怀孕,陈墨这密宗双炼法,就没练了。 月如烟的寝宫中,寒冬已经远去,天气回暖,步入初春。 后院的美人们,都换掉了身上略显臃肿的袄裙,换成了衣料更少一些的宫裙。 月如烟也不例外。 月如烟身穿一件织金妆花通体为红色的马面裙,上身是件白色的锦衣,领口的位置有金线花纹作为装饰,高贵而优雅,又带着几分侠女的英气。 她是早上在院里练阔刀的时候,突然一阵干呕,还乏恶心,于是她就给自己把了下脉,毕竟喜脉又不是很难找,当初易诗言怀孕的时候,吴宓就教过她。 但这一找,还真被她把出了喜脉。 这惊的她哪还有心思再练刀,连忙吩咐下人把女医叫来,确认一遍。 经女医再三诊断后,月如烟终于确认,自己是怀孕了。 “唉,怎么就怀上了呢。”这时,陈墨就落座在月如烟的身旁,不由叹了口气道。 “你几乎每天都拉着我胡闹,也不做避孕措施,能不怀上吗?”月如烟看到陈墨叹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怎么,我怀上你的孩子你很失望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小鹿、芷凝她们怀个孩子都这么难,最后还是停止修炼一段时间,才怀上的。可如烟你,几乎天天修炼,竟然也怀上了。”陈墨道。 “国师只是说,停止修炼更容易怀上,并没有说不停止修炼,就一定怀不上,你自己都说了,怀孕这种事,要靠孕气的。”月如烟没好气道。 毕竟哪个怀孕的女子,看到另一半知道自己怀孕了,不是高兴,而是先叹口气,能不生气的。 “好了好了,如烟你别生气,我又不是不让你生。”陈墨揽过月如烟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握着她的纤纤素手,这几个月的“宅养”,月如烟的肌肤又白了一些。 陈墨亲了下她的嘴角,温声道:“这不是在想,接下来几个月,我们就没办法双修了吗。” 之前,陈墨是有做避孕措施的。 但在那最后一哆唆的时候,总有几次会忘了的,毕竟在那个关键时候,陈墨哪会去想别的。 一来二去,陈墨就懈怠了,想着这么难怀上,就算不做避孕措施,也怀不上,本着这样一个心态,陈墨干脆就玩命的折腾。 现在好了,真中招了。 “这样也好,省得你一天天的,总往我宫里跑,让别的姐妹记恨我,我也能好好的歇息一段时间。” 虽然这种敦伦之事,月如烟也挺喜欢的,但太频繁了,就另说了。 “若是小鹿听到你这番话,一定会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陈墨抚着月如烟的脸蛋儿。 月如烟轻剐了陈墨一眼,然后伸手朝着自己的臀儿抚去,气恼道:“你别乱动。” 月如烟不想坐陈墨的腿上,那坏东西总挑逗着她,让她的身体跟着发热。 陈墨伸手抚过月如烟的肩头,对上那羞涩气恼的美眸,道:“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谁让如烟你这么迷人。” “少来。我现在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再碰我了。”月如烟推将着陈墨。 “我有数,来亲个嘴,亲嘴又没事。” 说着,也不等月如烟说话,陈墨一下子印将过去。 月如烟英眉挑了挑,高挺的琼鼻腻哼一声,眼见着青年要顺着她的嘴唇往下亲的时候,月如烟连忙制止:“好了,你该走了。” 陈墨:“……” 如烟竟学会赶人了。 “如烟,要不朕伺候你一会。” “滚。”月如烟道。 “滚就滚。”陈墨在月如烟的脸蛋儿咬了一口,就离开了。 … 如烟这边怀孕了,伊人那边还没个结果,陈墨心里愁啊。 自从年前堆了下雪人,把她的肚兜给抽走了,纳兰伊人就防着陈墨了。 防到什么地步呢? 只要陈墨的言语一有暧昧意思,纳兰伊人瞬间就会跟他拉开超一丈的距离,陈墨想摸摸她的手,对方都不肯了。 当然,陈墨若是硬来的话,随时都可以把纳兰伊人吃了。 但陈墨明白,纳兰伊人和甘夫人、肖夫人她们不一样。 自己若是硬来,她一定会恨自己的。 可能不会杀自己,但她肯定不会再在大魏担任国师了,会第一时间离开,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让自己找到她。 还有一点,就是陈墨对她,也是动了真感情的,想身心俱俘。 从月如烟的宫中出来后,陈墨朝着观星楼走去。 而这次,陈墨连面都没有见到。 陈墨摸了摸下巴,虽然他知道,时间久了,总能把纳兰伊人拿下。 但是修炼却不能停。 他知道,该用上套路了。 …… 晃眼间,时间来到了四月份。 万物复苏,春光明媚,正是踏青的好时候。 观星楼的三楼。 纳兰伊人正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晒着太阳发着呆,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 陈墨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来观星楼找过她了。 在之前,陈墨还隔三差五的送礼物给她,制造小惊喜。 可现在,礼物、小惊喜都没了。 早朝上,他看自己的目光,也是平淡如水的。 可惜,纳兰伊人在情事这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 不懂男人的欲擒故纵,各种套路。 反而觉得是自己的行为,把陈墨整生气了,让他不想理自己了。 接下来,两人第一次的见面,第一次的亲吻一幕幕都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怦然心动。 想到这,纳兰伊人心里不由浮起一抹委屈。 什么人吗。 让你又亲又摸的,你还不满意吗? 明明是你自己说碰一下的,可是你自己骗人,那是碰一下吗?和揉面团一样不说,还把自己的衣服脱到了肩下的位置,还扯走了我的肚兜。 我生气不理你不是应该的吗? 若是不生气的话,那不是显得自己特别的低贱? 结果现在你倒生上气了。 别看纳兰伊人性格坚强,但说到底,也是个女人罢了。 女人该有的一些小任性、傲娇,渴望浪漫,渴望另一半的迁就、袒护,她也是有的。 只是她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会隐藏起来罢了。 “陛下,这阳光好暖和,好舒服啊。” “陛下,臣妾这新裙子看好吗?” ¤tTk Λn¤¢O “夫君,你快来抱抱咱们的女儿。” “.” 就在这时,一阵嬉闹声传入了纳兰伊人的耳中。 观星楼临近后花园,而这嬉闹声,正是从后花园传来的。 纳兰伊人蛾眉微蹙,轻轻抬起手来,一只噬毒蜂落在了她的身上,发出“嗡嗡”的轻鸣声。 “去。” 纳兰伊人给噬毒蜂下达命令,让它去后花园瞧瞧。 不久,噬毒蜂回来了,将后花园的情况告诉给了她。 原来,陈墨带着后宫的一众妃嫔们,在后花园游玩。 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又有一道声音传到了纳兰伊人的耳中。 她听出这是吴宓的声音。 “陛下,国师不就住在观星楼吗,把她叫过来一起玩吧。” “不用了,国师她忙着呢,之前我邀约了她好多次。” “哦,这样啊。” “国师在忙什么呢?”有人接过话来,问道。 “我也不清楚。” 观星楼三楼。 “他说我忙?”纳兰伊人心中冷哼一声,然后从摇椅上起身站了起来,来到铜镜前整理了下自己的妆容后,下了楼,朝着后花园走去。 后花园很大,和个小型的山林差不多,但是比山林更加的雅致。 后花园里的花草树木,都是经过人工修剪的,就连石头,都不是乱放的,摆的很有艺术气息。 陈墨正逗弄着小念墨,他当然感知到纳兰伊人来了,可他装作没有发现,反而背对着纳兰伊人来的方向,嘴里“咯咯咯”的逗着小念墨笑。 “陛下快看,念墨她笑得真开心。”小鹿在一旁,拿着手帕替小念墨擦着嘴。 小念墨刚满月不久,不管是哭还是笑,都总流口水。 “真可爱,和小鹿你一样。”陈墨笑道。 “什么吗,妾身已经是大人了。”已经有了孩子的小鹿,不想跟可爱这个词扯上关系了。 这会让小鹿总觉得自己还小,没长大一样。 陈墨一手抱着襁褓里的孩子,一手抬起摸了下小鹿脑袋上的呆毛,抿嘴笑了笑。 “国师?”月如烟是“第一个”发现纳兰伊人过来的,隔着老远,就打起了招呼。 众妃嫔都把目光看将了过去。 “国师,你来了,我刚才还打算叫你一起过来玩呢,可陛下说你忙,就没有。”吴宓蹲着身子陪陈嘉玩,看到纳兰伊人来了,让陈嘉跟着哥哥姐姐们去玩,她起身笑着对纳兰伊人道。 “国师,你忙什么呢,在后宫都没怎么见着你。”徐莹道。 之前也是徐莹问的陈墨。 “瞎忙。” 纳兰伊人回着,目光似有似无的看向不远处的陈墨,神色复杂。 “陛下,国师来了。”吴宓道。 “伊人你来了。” 陈墨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把小念墨交给了小鹿抱,然后笑看着纳兰伊人,道:“我还以为你在楼里炼化灵水呢,都不敢去打扰你。” “嘉儿,快叫国师。”吴宓笑道。 “国师。”陈嘉道。 纳兰伊人一时没有回陈嘉,因为刚听完陈墨的话后,她在想事情。 他并不是生气,不理自己了,而是认为自己在炼化灵水,所以一个月没来找自己吗? 尽管这个说法,并不是太让人信服。 但纳兰伊人心里,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直到这时,她才察觉到数道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尴尬的笑了笑:“这位应该是太子殿下吧,臣,见过太子殿下。” “国师免礼。”陈嘉抬了抬手,旋即好奇道:“国师,我一直很想问,你的声音怎么这样子,感觉怪怪的。” “嘉儿。”吴宓轻喝一声:“没礼数。” 纳兰伊人笑了笑,对陈嘉道:“臣这声音,是练功造成的。” “哦。” 虽然陈嘉很想再问,到底炼什么功把声音搞成这样,但他害怕被吴宓说,只能压下好奇,找陈诺他们玩去了。 “国师,小孩子不懂礼数,你别放心上。”吴宓道。 “无碍,皇后娘娘。”童言无忌,纳兰伊人并没有放心上,接着回答陈墨刚才的话:“我就是在炼化灵水。” 吴宓一愣,暗道国师这反应弧够长的。 “伊人,辛苦你了。”陈墨笑了笑,旋即说道:“刚才我还在想,现在天气回暖了,想去皇家围场打打猎呢,国师要不要一起去?” 陈墨虽然是在套路纳兰伊人。 但一收一放。 他这不理纳兰伊人一个多月,放了一个多月,不能总放了。 得适当的收一收,要不然就适得其反了。 “.好啊,正好这化灵水也炼完了。”纳兰伊人立即答应了下来。 闻言,陈墨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道:“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吧,今个这天气好。” 纳兰伊人颔首。 下午,皇家围场。 除了陈墨和纳兰伊人外,小鹿、萧芸汐、萧雅、楚娟、杨青青、林雪岚、玉珠、兴瑶也参与了进来。 陈墨来打猎,并不是真的打猎,目的在纳兰伊人。 所以在比谁打的猎物更多,分组的时候,陈墨特意与纳兰伊人一组。 这还引起小鹿她们严重不满。 说他们两个上三品武者一组,她们哪是对手。 陈墨说,自己和纳兰伊人会把修为压制到下三品,且使用没有箭头的断箭,并且我们两人一组,你们八人为一组。 听到这话,小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对于结果,双方其实都不在乎。 而是这个打猎的过程。 打猎开始。 在陈墨的故意引导下,陈墨和纳兰伊人两人,来到了围场的深处。 第751章 九零九:更进一步,事起 皇家围场。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围场的深处,一群惊慌的动物,拼了命的狂奔,惊飞了林中大片的飞鸟。 一只傻狍子看着这群惊慌奔跑的动物,不知是吓傻了,还是没反应过来,没当一回事,竟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动。 “嗖!”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破风声疾速响起,只听得傻狍子哀嚎一声,就应声栽倒在地上,还翻了几个跟头。 一支羽箭插在傻胞子的脖子上,鲜血汩汩而出。 这是一箭毙命,傻孢子死去时,没有一丝的痛苦。 动物群看到这一幕,更加惊慌乱窜了。 “哒哒.” 很快,两匹骏马飞驰而来。 在傻孢子尸体的旁边停下。 陈墨把弓箭放在马上,翻身下马,然后牵着马来到一棵树边,把马绳缠在树干上,最后才来到傻孢子的尸体面前蹲下,观察了一下后,回头笑道: “伊人,没想到你骑射也这么.美。” 这时,纳兰伊人也是从马上下来,阳光照过树梢枝叶,她整个人沐浴在朦胧的光晕里,身上一袭戎装,裸露的肌肤白晕模糊,俏丽的脸上,也在光晕的沐浴下,好似流着一团红晕。 这个角度,若是用相机拍下来,发到网上,一定能在网络上迅速发酵,太美了。 闻言,纳兰伊人脸上的假红晕,变成了真红晕,这人又说起一个多月前那种暧昧的话了。 纳兰伊人心中彻底松了口气,这么看来,这人上午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纳兰伊人装作没有听到陈墨的话,岔开话题道:“不是狩猎吗,怎么下马了,继续追啊,要不然猎物跑远了,这场比赛,我们就真的要输给她们了。” “累了,休息一下。”陈墨自顾的走到一片草地上坐了下来。 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一阵清风拂来,顿觉神清气爽。 “伊人,过来坐啊。” 陈墨拍了拍旁边的草地。 纳兰伊人脸色扭捏,意识到坐过去肯定没好事,但这一个多月的陈墨“没理自己”,哪怕现在知道是误会,但纳兰伊人真害怕这事弄成真的了,道:“你不准对我动手动脚的。” 边说着,一边朝着陈墨坐的地方靠近。 陈墨点了点头。 结果纳兰伊人刚在陈墨的旁边坐下来,陈墨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刚答应不对我动手动脚的。”纳兰伊人羞恼的要把手抽走,但被陈墨抓的死死的。 “这么害怕干嘛,坐过来一些。”陈墨拉着纳兰伊人坐近了一些。 两人的身体挨在了一起,纳兰伊人身体一酥,没被抓着的手,连忙推将着陈墨的身体,半羞半啐道:“少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是不是,你休想乱来。”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人吗?”陈墨侧过身子,与纳兰伊人面对面相对,将她的另一只手也一把抓住,看着她的双眸。 “要不然呢?”纳兰伊人目光有所躲闪。 “唉,没想到你竟是这样想我的,行吧.”陈墨松开抓着纳兰伊人的一只手,托着她的脸蛋儿,道:“那我也不装了。” 说罢,一口吻了下去。 纳兰伊人顿觉得唇上微微一软,温温的、软软的,可能是心态的变化,只是轻轻一触,就觉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直透心脾。 正当她想挣扎反抗的时候,陈墨低声道:“伊人,让我好好亲一亲。” 这一下,让她没被抓住的手,无助的不知道往哪放。 任由着陈墨亲着。 也不知被亲了多久,纳兰伊人像是窒息了一般,簌簌发抖,偏偏全身开始热起来,并逐渐蔓延到耳根,脑袋里晕陶陶的。 直到突然察觉到一双热乎乎的大手,覆盖在自己的腰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被松开的时候,纳兰伊人再也忍不住,双手发力推了陈墨一下。 但却没有推动,因为这时陈墨已经搂紧了她的腰。 陈墨没再亲着她了,搂着她的腰,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道:“伊人,做我的女人吧,我发现自己每次看到你,心就欢喜,止不住的欢喜,就想对你动手动脚的。 你应该也不讨厌我吧,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嗡” 听得这话,纳兰伊人羞的耳根都红了。 双手绞着戎装,耳垂发热,俏脸也是变得绯红。 虽然陈墨之前也对她说过情话。 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正大光明的跟她说,做自己的女人吧。 这把纳兰伊人整得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伊人,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接着,陈墨就当她默认了,放在其腰间的手,伸进她的戎装。 当肌肤跟陈墨大手接触的那一霎那,纳兰伊人如遭电殛,瞬间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陈墨那想要犯上作乱的手。 “怎么了,你难道不喜欢我吗?”陈墨疑惑的看着纳兰伊人。 情场上,纳兰伊人哪里是陈墨动手,当下便道:“太快了。” “我们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哪快了。”陈墨见纳兰伊人抓着自己的手,并不是很紧,便继续施为,犯上作乱了起来。 “总.总之就是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眼见陈墨又要和上次一样,纳兰伊人慌得连忙说道。 “啊?” 陈墨故意当着她的面,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面色一黯,就在纳兰伊人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不由生出一抹愧疚感的时候。 陈墨突然说道:“那像上次一样,再我让.好吗?就一下。” 闻言,纳兰伊人芳心大为羞恼。 这人上次也是说碰一下的。 可结果呢? 纳兰伊人不信陈墨的话。 “真的,好伊人,就求求你了,我真的稀罕你。”陈墨亲起了她的脸蛋儿。 纳兰伊人根本不知道这是陈墨的套路,哪里受的了这一套,虽然没有明说,但从身体的反应来看,算是默认了。 然而事实上,纳兰伊人不相信他也没错。 因为这次,陈墨又骗她了。 她整个人如着了魔一样的一动不能动,双眼中一片水雾迷蒙,琼鼻和脖颈上,都浮上了一层薄汗,在阳光的照耀下,还有几分晶莹可爱。 陈墨将她推倒在了草地上,犯上作乱的同时,还亲着她的小嘴。 很快,纳兰伊人的情况,就和上次差不多了。 甚至比上次还要更过分一些。 戎装褪到了胸怀的下方。 陈墨也不去思量纳兰伊人现在心中是什么想法,直接俯身感受起了胸怀的宽广。 这时的纳兰伊人,其实已经察觉到了。 但她的反应,却没有像上次那样。 不仅没有对陈墨动手,也没有进行言语呵斥,只是抬起手,把手背放在自己的唇边,也不知是咬着自己的手,还是挡着,脑袋侧在一边,脸颊绯红。 但是那视线,却总是似有似无的往下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一阵稍大的清风拂过,且带来一阵马蹄声的时候。 纳兰伊人略有所感,猛地将陈墨一把推开,慌乱的坐起身来。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上身的防御,基本都被解除了,留下陈墨攻占过的痕迹。 她一脸羞恼且带着些许愤怒的瞪着陈墨,似乎想要他一个解释。 刚才你说碰一下,怎么成现在这样了? “还不是伊人你太美了,让我欢喜的情不自禁。”陈墨舔了下嘴唇,道。 纳兰伊人脸上一下变得血红。 敢情还是她的错喽? 不过她也没时间跟陈墨计较这个了,感知到马蹄声渐近,纳兰伊人双手捂着,羞愤道:“你你转过身去。” “亲都.” “嗯?” “我转我转。” 眼见纳兰伊人的眼神变得好像要吃人的样子,陈墨赶紧乖乖的转过身去。 整理好后,纳兰伊人狠狠的瞪了陈墨一眼,然后快速拉开与陈墨的距离,来到死去多时的傻狍子面前,拎起地上的死狍子,脚尖轻轻一点,便上了马。 没一会儿。 小鹿、萧芸汐她们骑马找过来了,从她们马上的收获来看,每人至少打了两头猎物。 “夫君,国师,你们收获如何?” “不是吧,这么久就打了头狍子?” 小鹿清澈的眼神中浮现一缕疑惑,然后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扫量。 萧芸汐则是使劲的嗅了嗅,眼神意味深长。 就连萧雅、楚娟她们,目光也是怪怪的。 这么久只打了一头猎物。 那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两个在干嘛? 这不禁让他们多想。 纳兰伊人实在受不了这怪异的目光,一拍马屁股,带着猎物走了。 “陛下,现在这怎么算,谁赢?”林雪岚笑嘻嘻道。 “当然算你们赢。”陈墨道。 “夫君,刚才你和国师在干嘛呢?”这时小鹿也发现了这点,忍不住询问了起来。 “没干嘛,就聊了聊人生理想。” “就这?” “你不信?” “这话说出来,夫君你自己信吗?” “好你个小鹿,看来我得惩罚你了。” “不要,这次获胜的奖赏夫君你还没给呢。” “别跑.” 围场深处,响起了一片欢声笑语。 …… 时间如白驹过隙。 很快便进入了盛夏。 北方,幽州胜安县。 关荣是此县的大户,属于此县的大地主,名下有不少地。 但经过金夏入侵,以及响应朝廷的政策,除了留几亩自用地,剩下的田地就不属于他了。 但曾经毕竟作为大户,眼界、人脉什么的,总比地里刨食的贫民老百姓更强。 随着福泽酒楼逐渐在幽州以及附近等州兴起。 关胜很快就从其中嗅到了一个商机。 那就是给福泽酒楼提供牛羊肉,从中赚取利润。 通过打通关节,加上他提供的牛羊肉的确上等,他成功获得了幽州等地福泽酒楼的牛羊肉供货商。 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他再次成功发家。 但是目前,他碰上了一件难事。 前段时间他到金夏一个生意朋友的手上,购买了一批牛羊。 这个朋友,关胜认识很长一段时间了,宣和年间,他们就有生意往来,所以关胜对这个朋友很信任。 第一批提供给福泽酒楼的牛羊肉,就是这个朋友给关胜提供的,没有一点问题。 渐渐的,他和这位朋友,也往来的更加密切了一些。 但是,这次他的这位朋友贩卖给他的牲畜,却是出了问题。 牛倒是没事。 就是羊,最近却接二连三的出现了死亡。 他以为这些羊得病了,便找兽医来看,但找的这个兽医一看水平就不行,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只给了一个猜测,说是吃坏东西了。 刚开始,关胜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近两天,羊又死了不少。 不仅如此,他发现连牛的食量都变少了。 马上就到给福泽酒楼供货的日子了,他愁啊。 若是没有准时供货的话,他跟福泽酒楼的合作,多少会出现一些问题。 可若是准时供货的话,他还没有找出这些羊死掉的原因,万一福泽酒楼的客人吃出了问题,查到他这里,就麻烦了。 “老爷,好消息。” 就在这时,府上的下人,急匆匆的跑到了他的面前,脸上带着笑容。 “什么好消息,快说。”关胜连忙问道。 “老爷你最近不是在找兽医吗,奴婢托认识的朋友,在兴城找到了一个,此人祖上便经营此道,奴婢让那位朋友把老爷你遇到的问题告诉给了他,此人信誓旦旦的说包治,治不好不收钱,如今奴婢已经把人带来了。”下人道。 闻言,关胜面色一喜,道:“快快带过来一见。” 关胜见到这人后,后者当即用一大堆所谓的专业知识,征服了关胜。 虽然关胜听不懂,但不明觉厉。 于是就让此人试了一试。 结果这一试,好像真的成了。 此人开了一个药方,让羊群吃了后。 一连几天,羊群都没有再出现有羊死亡的情况。 关胜顿时大喜过望。 以为羊没问题了,这事就告一段落了。 很快,就到了供货的时间。 关胜准时的给福泽酒楼提供了牛羊肉。 并且供完货后,他还不放心的派出人手,到隔壁几个县的福泽酒楼进行守点。 一连几天,见没有哪家福泽酒楼有客人吃出问题的情况发生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把人撤了回来。 第752章 九一一:瘟疫爆发,进展神速 幽州,马关县。 富康是福泽酒楼的老客人了,在福泽酒楼最开始开到幽州的时候,富康便办了福泽酒楼所推出的将军牌(就是会员卡,前面写到过),对于福泽酒楼的火锅,极为的推崇。 除了平常的宴请外,富康隔三差五的就要去福泽酒楼搓一顿。 今日,他邀上了两三好友,请他们去福泽酒楼吃火锅。 火锅必点的食物,羊肉卷、牛肉卷,富康各点了十份。 当小二把食物端上来,富康的一位好友,当即讶异道:“这肉怎么是生的,生的怎么吃?” 这位好友,还从未吃过火锅。 小二正要解释,富康摆了摆手,让小二先下去,然后对着好友呵呵笑道:“花兄,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火锅的特色,这菜系和别的菜不同,需要我们把这些肉放进锅里。” 富康也很是耐心对着这位好友一一解释。 这种朋友不懂,唯他懂,且讲的头头是道的感觉,让他倍有面子,觉得自己走在了吃货界的“前头”。 “花兄,你知道这羊肉为什么切这么薄吗?”富康故作高深道。 “为何?”花姓好友主打一个不懂就问。 其他的两位好友虽然也来吃过一两次,但不是这福泽酒楼的常客,加之这次是富康请客,他们也不说话,由着富康卖弄着。 “瞧好了。” 富康夹起一块羊肉卷,在那滚烫的辣锅中,一下又一下的涮了起来,边说道:“它这吃法有个词,叫做七上八下,这牛羊肉,之所以切这么薄,是因为只要涮个七八下,它就可以吃了。” 说完,这羊肉也涮好了,他放在调料中拌了一下,夹给了花姓好友,笑道:“花兄,你尝尝。” “这就能吃了?” 花姓好友顿感新奇,夹起尝了尝,眼前不由一亮:“不错,不错。” “那当然,要不然你以为这福泽酒楼,为何能开遍我大魏各地,靠得就是这火锅还有这楼下的三国说书。”富康笑着看向另外两名好友:“来来来,都吃都吃,肉管饱。” “富兄先请。”几位好友异口同声的说道。 “同请,同请。” 说着,富康也没有再客气了,开始涮羊肉,开吃了起来。 结果刚吃几口,嚼了几下,富康的眉头便是一蹙,发出“咦”的一声。 “富兄,你这是怎么了?”花姓好友问道。 “这羊肉味道有点怪。” 虽说着怪,但他还是一口咽进了肚子,在这方面,他也算行家了,觉得这羊肉味道有些不对。 “怪?” 富康另外两名好友中,一名刘姓好友,一边吃着羊肉,一边烫着嘴道:“哪里怪了,这不很新鲜了,还能尝到羊臊味。” “对啊富兄,这羊肉多嫩。”另外一名好友也说道。 “是吗?” 富康又夹起一块羊肉涮了涮,尝了一下。 没错,就是有一股怪味,和他之前吃的不同,他不可能尝错的。 他当即叫来了小二,询问这牛肉羊是哪天的。 小二笑道:“这位爷,这些牛羊,都是前些天从胜安县运过来的,您吃的,都是后厨的师傅们今天刚宰的。” “不可能。”富康道:“若是刚宰的,怎么有一股怪味?” “怪味?” 小二凑到盛有牛羊肉的碟子前闻了闻,旋即道:“没有啊?” “有没有,你尝尝就知道了。”富康又涮了一块,夹给小二一尝。 可小二依旧没有尝出什么怪味来。 不过小二作为马关县福泽酒楼的伙计,什么人没见过,当即说道:“这位爷,你若是不满意的话,小的重新给你们都换过。” 富康叫小二立刻换一份。 重新换过后,富康吃完还有,他眉头一皱,便要闹。 三位好友连忙拦住了他,反正他们是没有吃出什么古怪来,只觉得富康过于挑剔了,道:“富兄,算了,算了。” 有好友甚至替富康分析,这次羊的岁数可能太老了,所以才会有怪味。 富康这才作罢,不过接下来,这些牛羊肉,他是一块没有再吃了,吃起了别的菜。 这火锅,四人吃了大半个时辰。 买完帐一行人准备出福泽酒楼的时候,那名花姓好友,突然身子一弯,在福泽酒楼的一楼大厅,剧烈呕吐了起来。 富康一开始没有在意,甚至还有意离花姓好友远了一些,觉得他这种行为,有些丢自己的面。 可随着呕吐完后,花姓好友晕倒在地,其他的两位好友,也跟着呕吐了起来,富康才发现了不对劲。 店里的掌柜、小二见状也是连忙上前查看,可等他们过来的时候,除了富康外,他的三名好友都晕倒在了地上。 掌柜的吓到了,害怕吃官司,赶紧请来了大夫查看。 大夫诊断后,只说是吃坏了东西,当场开了个方子,让他们回去吃药,不久就会醒。 闻言,富康想到了那羊肉有怪味的事,当即跟掌柜的理论了起来。 开店做生意,怕的就是这个,人就晕在自己的店里,而且一晕晕三个,掌柜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只能赔钱了事。 掌柜的以为这事就此完结了。 但他没想到,三天后,富康的这三位好友,居然死了。 不仅如此,马关县还出现多起死亡事件,都跟本县的福泽酒楼有关。 毫无意外,马关县的福泽酒楼,被一纸诉状,告上了衙门。 马关县的县令,是大宋最后一届科举的榜眼郭宁。 他当初主动向陈墨请命去北方,于是就走马上任来到了这马关县。 而这福泽酒楼食物中毒死人案,是他就任以来,处理的最大一个案子。 光这几天,马关县就死了上百人,都和福泽酒楼有关。 郭宁下令查封了福泽酒楼,并展开了调查。 经调查发现,这些死去的人,都吃了牛、羊肉。 就在郭宁对牛、羊肉进行溯源的时候。 下面人来报,之前那些接触过死者的人,也开始出现昏迷了,现在正在展开救治。 这些人中,包括了福泽酒楼里的掌柜、伙计、宰杀牛羊肉的师傅、厨师等。 郭宁面色一变,到底是读过史经子集的人,意识到这些牛羊可能是得了病,还有传染性。 郭宁当即下令进行隔离。 可这时,已经有些晚了。 那些接触过死者昏迷的人,不到两天,就一一死去。 不仅如此,衙门里的仵作,接触过死者的捕快等等,也都陷入了昏迷。 郭宁脸色大变,立马发布公告,全城戒严,严令全城的百姓,居家隔离,全城不许进,不许出。 然后,郭宁立即上报,并召集人手,焚烧跟福泽酒楼事件有关的尸体,征调全城的大夫来衙门。 而这种事,不仅发生在马关县,包括胜安县在内的以及周边各县,甚至整个幽州,都有所波及。 幽州知府得知此事后,顿时头都大了。 幽州也是有医术高超的大夫的。 经过他们的诊断观察,这应该是一种瘟疫。 听到瘟疫,幽州知府也想晕了。 瘟疫,历史上出现过很多次,几乎几十年、几百年便要爆发一次,每次都要死很多人。 若是处理不好,让它蔓延开来的话,他不仅仅是丢官这么简单了,弄不好,他脑袋都得丢。 他第一时间找到镇守边关的赵良等几位将军,希望能调动军队,先将全州封锁起来。 赵良得知是瘟疫后,也不敢有一丝的怠慢,立刻调动兵马,封锁幽州联接其他各州的交通要道。 幽州知府这边,除了第一时间上报后,就是撤查,调查出这瘟疫的来源。 很快,就查到了胜安县的关荣。 而这个时候,关荣早已经感染瘟疫死掉了,关家上下几十口,包括下人,无一幸免。 不过也不是什么信息都没得到。 在关荣一家死绝前,从关家的管家嘴里,得知近来的牛羊,都是从金夏买来的。 而在幽州展开调查的时候。 这瘟疫,不仅仅只是在幽州爆发。 苍州甚至是高州,都有发现。 因为在幽州封锁之前,幽州和苍州是流通的,有在幽州吃过火锅的商人,第二天就回苍州了。 还有接触过死者的人,到处走亲访友。 …… 征和二年七月。 天川。 皇宫,观星楼三楼。 和寻常女子布置的珠光宝气的房间不同。 纳兰伊人的房间极为的简单,且屋内弥漫的不是沁人心脾的香味,而是一股较浓的药味。 窗台的窗户没有关,暖暖的阳光透过窗台,洒落在软榻上的情浓男女身上。 纳兰伊人坐在陈墨的怀里,双手抱着陈墨的脑袋,紧咬着樱唇,螓首后仰。 她的香肩裸露,宫裙的衣襟都是朝着两边敞开的,白色的肚兜甚至断掉了一根带子,被随意的扔到了一旁。 陈墨像个饿了的小宝宝,正在接受纳兰伊人的喂养。 此时的陈墨,正春风得意。 自从那日皇家围场的事发生后,陈墨与纳兰伊人关系的进展神速。 不仅亲嘴堆雪人,陈墨可以任来了。 有时还可以当一回宝宝。 但是对于自己的“贞洁”,纳兰伊人却看得很重,迟迟不给陈墨。 吃饱后,陈墨抬眸看向已经情迷的纳兰伊人,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吻住了她的芳唇。 最直接的改变,就是和陈墨的关系亲密后,纳兰伊人身上的“毒”少了。 以前陈墨亲个嘴,都会麻舌肿嘴肿脸的,可现在不会了。 纳兰伊人甚至还会下意识的回应着陈墨的热吻。 吻着吻着,陈墨将纳兰伊人推倒在软榻上,身子欺压而去,抬起头来,捧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儿,看着她的双眸,又低头吻了下她的嘴角,凑到她的耳畔道:“伊人,你准备好了吗?” “嗯?”纳兰伊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上次在皇家围场说的事,你准备好做我的女人了吗?”陈墨抚着纳兰伊人的脸庞,脸上笑意盈盈。 纳兰伊人通红的脸庞发烫了起来,沉吟了一会后,颤声道:“我我要一场婚礼。” “可以,我等下就交代礼部去办。” “不要。” “?” “我的意思是说,你和我回毒王谷,你.你是我的男人,我当然要带你到爷爷的坟前,让爷爷看看你,然后我们到毒王谷完婚,到时候,我.我把身子给你。” 说完,纳兰伊人好似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害羞的脑袋都要冒烟了。 “那我们过几天就去。”陈墨想了想,觉得纳兰伊人这要求合情合理,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嗯。” 纳兰伊人轻轻点了点头,一颗芳心,顿时被吊了起来,但害羞的不敢与陈墨的双眼对视。 陈墨捏着她的下巴,让她强行看着自己,然后“耍流氓”道:“伊人,既然这样,那你先帮帮我。” “嗯?” 纳兰伊人疑惑的看着陈墨,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伊人,我好难受,你帮帮我。”陈墨再次凑到她的耳畔,低声道。 纳兰伊人脸色变得血红,哪听不明白陈墨这话的意思。 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的时候。 外面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陛下,耿阁老有急事求见陛下。” 纳兰伊人趁机一把推开陈墨,坐起身来,似乎又担心陈墨生气,解释道:“既然是急事,那你就快过去吧。” 陈墨心里是气得牙痒痒,差点就得手了。 不过气归气,他倒是没记恨上,就是觉得可惜。 他也没有再在纳兰伊人这里待下去了。 耿松甫找自己有急事,那就一定是急事。 …… 御书房。 当陈墨匆匆赶来的时候,耿松甫已经等候多时了。 “臣,拜见陛下。” “免礼,耿卿赶紧说事吧。”陈墨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说。 耿松甫也没再客套了,事出紧急,他也没有坐,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奏章递给陈墨,并道:“陛下,出大事了,幽州爆发了瘟疫,此事是跟福泽酒楼的牛羊肉有关,源头幽州知府还在查,到他递上这封奏章起,幽州已经死了上千人了。” “什么?!” 闻言,陈墨脸色大变,快速打开奏章,查看了起来。 动作甚至有些急乱。 第753章 九一三:除瘟疫 看完这份奏章后,陈墨眉头拧的紧紧的。 瘟疫,这可不是什么小痛小病。 一个弄不好,可是要死很多人的。 最关键的是,如今正值盛夏,气候的因素,正是传播性最强的时候。 “立即传旨赵良,命他率领军队,封锁幽州,避免瘟疫四散。”陈墨道。 “陛下,幽州知府在瘟疫爆发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赵将军,封锁了进出幽州的各个要道。”耿松甫道。 “太医那边怎么说?”陈墨询问道。 “回陛下,根据目前得到的信息,太医院那边猜测,这瘟疫很可能是霍乱,而若是霍乱的话,太医院有治疗的方子。”耿松甫道。 “那还愣着干嘛,速速派太医前往幽州,所需支出,由户部进行调度,全力配合,不得有误。” “诺。” 耿松甫应喝一声,便要退下的时候。 贾印快步走了进来。 “陛下,苍州南宫将军急信。”贾印呈上了南宫献的急件。 “苍州?” 陈墨眉头一挑,那可是和幽州毗邻,他两步并做一步,从贾印的手中接过急件,拆开看了起来。 没一会儿,陈墨的眉头皱得很紧,道:“出大事了,瘟疫已经扩散到苍州了。” “这么快?” 耿松甫脸色大变,这也太快了,根据史书上有关瘟疫的记载,其传播的速度,远没有这么快的。 “耿卿,传朕旨意,命高州知府、青州知府,当地驻军,速速封锁两州的进出要道,防止瘟疫的进一步蔓延。 另外,召集城中有治疗瘟疫经验的大夫,奔赴北方,一定要将这瘟疫给控制住。”陈墨道。 “诺。” … 耿松甫离开后,陈墨当即叫来了户部尚书左良伦、兵部侍郎长恩。 让户部全力听从耿松甫的调度。 让长恩整军一万,随时听候调令,增援北方。 陈墨担心瘟疫的爆发,引发大规模的骚乱。 交待完下面后,陈墨第一时间找到了纳兰伊人。 纳兰伊人见陈墨这么快就回来了,以为他想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事,吓得她惊慌道:“我我有事要出宫一趟。” “伊人,北方出大事了,短时间我恐怕和你去不了毒王谷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陈墨沉声道。 见陈墨面容严肃,纳兰伊人明白这怕是真出大事了:“怎么了?” “幽州爆发了瘟疫,且蔓延到了苍州,半个月不到,就死了上千人。”陈墨把耿松甫给自己的急件,拿给了纳兰伊人看。 历史上,经常出现,且传播最广的瘟疫,有这么以下五种。 鼠疫、疟疾、天花、霍乱、流感。 “腹泻、呕吐、昏迷.食用福泽酒楼的牛羊肉感染的,而感染的牛肉,很可能是饮用了被感染的水源,的确很像霍乱。” 纳兰伊人看完后,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见陈墨忧心忡忡。 纳兰伊人拍着胸脯保证道:“你不用担心,对我来说,不管霍乱还是疟疾什么的,都很好解决的,我甚至人都不用过去.这样,我给你写几个方子,你交给太医院” 说着,纳兰伊人便找出了纸笔,开始写了起来。 瘟疫听着很吓人,但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她修炼毒功第五重所吞服的毒,都要比这五种瘟疫强的多。 本来陈墨的确是想麻烦纳兰伊人去幽州掌控全局的,但见她如此信誓旦旦,陈墨心里松了开口气,打算再等等看。 等纳兰伊人写好方子后,陈墨让贾印交给太医院,带去幽州。 一通忙完,天已经黑了。 陈墨刚来到后宫,温妃宁菀就找了过来。 宁菀不说,陈墨就知道她找自己什么事。 果然,陈墨刚把她带到自己的寝宫,宁菀便说了福泽酒楼的事。 福泽酒楼最开始是陈墨一手创办的,但当时他要忙着别的事,便交给了经商出身的宁菀经营。 后来随着他的地位逐渐的提升,宁菀作为他的女人,肯定不适合再抛头露面,于是宁菀就把福泽酒楼交给了清倌人青舞负责。 幽州各县的福泽酒楼被查封后,消息迅速传到了麟州总部,青舞得知后,上报给了宁菀。 目前福泽酒楼要处理的事有两个。 一是幽州各个福泽酒楼被衙门查封的事。 这个也最好解决,甚至不要陈墨出手,就宁菀向下面打个招呼,就能解封。 棘手的是第二件事,百姓和衙门的问责。 幽州死去的上千人中,有许多是吃了福泽酒楼提供的牛、羊肉感染死去的。 那么福泽酒楼肯定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对死者家属进行赔偿的。 “菀儿打算怎么解决?”陈墨想看看宁菀会不会承担责任。 宁菀想了想,道:“首先,对于北方的各个福泽酒楼,包括高州、青州、虞州在内,进行闭店,展开自查,在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都不开业。 其次,对于因食用了福泽酒楼牛羊肉而感染瘟疫死亡的,福泽酒楼总店,将给予一定的银两赔偿。另外,臣妾还打算让福泽酒楼购买一批食物,运往幽州,免费送给所有感染了瘟疫,包括因瘟疫而死亡的百姓及其家庭。” 陈墨点了点头:“就这样处理吧。”说完,陈墨又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幽州各县的福泽酒楼,牛羊肉是从哪来的?” “根据青舞来信所说,北方各县福泽酒楼牛羊肉的来源,都是来自附近的屠宰场、牧场以及牲畜商人手中,而幽州的牛羊肉,则被一个叫关荣的人给承包了。”宁菀说着,把青舞送到京师的急信,也呈给了陈墨。 “他一个人,承包了福泽酒楼在幽州一个州的牛羊肉?”陈墨眉头一皱,能量挺大啊,若是没有内部人从中牵线,中饱私囊,陈墨是万万不信的,沉声道:“青舞是怎么审核的?” 闻言,宁菀面色一变,听到陈墨这番话,她也反应过来,幽州的福泽酒楼,有很大的猫腻,有大蛀虫。 “臣妾这就派人前往麟州,叫青舞进京当面汇报。”宁菀道。 时间来到得知瘟疫事件的第三天。 陈墨收到了幽州知府传来的奏章。 上面交代,幽州各县福泽酒楼牛羊肉,由胜安县的关荣所提供。 而关荣手中的牛羊,则是从金夏买来的。 在交货给福泽酒楼的前些天,关荣牧场中的牛羊,因病死了许多,找了很多大夫来看,都束手无策。 直到关荣的管家,从兴城找到一个大夫,才将牛羊治好。 而这个兴城的大夫,现在已经找不到了,有人看到他离开兴城,去金夏了。 奏章上,幽州知府还说了自己的个人看法。 关荣管家从兴城找到的这个大夫,很可能是金夏的谍衣。 关荣管家把他找来的时候,实际上他并没有治好关荣牧场里的牛羊,只是没让牛羊继续死亡了,所以才让关荣误以为此人已经把牛羊治好了。 “金夏.” 陈墨脸色阴沉,他原本还打算与民生息个一二年,再讨伐金夏的。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金夏使这种丧尽天良的阴谋诡计。 陈墨知道,不能再等了。 现在是瘟疫,若真等个一两年,金夏指不定又会给他玩什么阴谋,到时又要死多少人。 “贾印。” “奴婢在。” “召萧靖、吴衍庆立刻进宫。” “诺。” 吴家在京师的宅邸中。 后院柳树下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个棋盘。 吴衍庆与夫人正在下着棋。 这后院,就他们夫妻两个,下棋的时候,自然免不了讨论一些政事,聊着聊着,夫人对于吴衍庆被留用察看一年的事,还有所不满,发起了牢骚。 “这陛下,真是越来越薄情了,老爷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被他驱使,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恼。这次出兵蜀府,也是他让你去的,可杨弦是畏罪自杀的,跟老爷你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无端牵连,不仅免了你这次出兵的功劳,还将老爷你停职一年,这也太不公平了。 还有,我就不信这件事与他无关,若是没有他在背后指使,杨弦能畏罪.” “闭嘴。”吴衍庆脸色一沉,斥喝一声,手中的白子重重的落在了棋盘上:“以后这种事,不要再说了,杨弦畏罪自杀这件事,和陛下毫无瓜葛,都是我失察造成的,陛下的处罚,很公平。” “我又没说错,宓儿那丫头也是胳膊肘往外拐,也不知道替你说说情,听说那昭妃,当初一回京,就去见了陛下,指不定就是那个时候,跟陛下说了些什么。” “不要再说了,现在吴家本就处于风口浪尖,你是要害了整个吴家吗。” 吴衍庆气得站起身来,道:“另外,叫族中的人,马上给我退出那什么江东党,整天这么招摇,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了,陛下让你即刻进宫。” 说话之间,一名婢女从不远处快步走来,在离两人还有丈许远的位置停下。 吴衍庆眉目一凝。 夫人沉着脸道:“叫老爷进宫什么事?” “回夫人,那来传话公公没说,不过听着是挺着急的。”婢女道。 “老爷,你不是都停官在家了吗,陛下找你什么事?”夫人看着吴衍庆。 吴衍庆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这几天北边来了两次八百里加急,应该是跟北边的事有关。” “莫不是又要打仗了?”夫人猜测道。 “朝廷目前在休养生息,应该打不起来仗,不过也说不准,夫人,拿我官袍来,我这就进宫。”吴衍庆道。 在吴衍庆、萧靖两人还没进宫的这段时间。 陈墨又找了纳兰伊人。 既然这事可能跟金夏有关,陈墨还是希望纳兰伊人亲自去一下幽州,主持那边的瘟疫大局。 既然要对金夏出兵,肯定得尽快把瘟疫给解决了,要不然大军经过幽州的时候,不小心感染上了,就麻烦了。 纳兰伊人答应了下来。 安排好她这边,贾印来报,说萧靖、吴衍庆已到御书房了。 陈墨这就过去。 …… 与此同时。 金夏。 御书房。 “大汗,成功了,瘟神已经在大魏幽州、苍州降临了,半个月不到,就带走了上千人,感染者,怕是不下万余。目前大魏已经全面封锁了幽州。”完颜夏吉道。 “这大魏和前宋的确不一样,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拓拔辉这些天拧着的眉头,此刻舒展开了一些。 “大魏如今在推行新政,幽州等地的官员,都是些新官,比老官肯定是更有执行力的。”完颜夏吉道。 “那夏吉将军觉得大魏需要多久才能赶走瘟神,你请来的瘟神应该没有问题吧?” “大汗放心,臣所请的瘟神,是以往从未出现过的,大魏没个一年半载绝对解决不了,且需付出极大的伤亡,到时大魏就算成功解决了,没有个两三年,不敢窥夺我金夏。更别提,据谍衣来信,大魏目前已经钻进死巷子里了,把这次的瘟神,当成了霍乱。”完颜夏吉笑道。 “那就好。”拓拔辉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嘱咐道:“让海宴关的守军盯紧了,免得瘟神蔓延到金夏来。” “大汗放心,我们早已做好了准备。” …… 大魏。 御书房。 “朕这次找你们来,是因为幽州出了件大事。” 陈墨对着贾印示意了一眼。 贾印走上前来,把放在书桌上信件,拿给了吴衍庆、萧靖二人查看。 两人看完后,且是脸色一变。 “瘟疫?!”吴衍庆颤声道。 瘟疫的恐怖,各朝各代的史书,几乎都有相关的描述。 每一次的爆发,都会收割几万几十万人的生命。 “根据幽州知府的调查,这些病牛、病羊的来源,来自金夏,且有许多线索,都指向金夏。为此,朕不得不怀疑,此次幽州等地瘟疫的爆发,是金夏对我大魏的阴谋。”陈墨道。 “什么,金夏蛮子竟如此丧尽天良?”萧靖一脸震惊。 “到底是群蛮夷,纵使得了数百年的教化,依旧改不了他们身为蛮夷的本质。”吴衍庆冰冷道。 第754章 九一五:亲临幽州 “陛下,臣请命,带兵讨伐金夏,报此血仇。”吴衍庆上前一步,请命道。 “陛下,臣愿与吴国公同往。”萧靖道。 “两位爱卿的心情,朕能理解,但朕请二位前来,是另有要事相托。”陈墨道。 “愿凭陛下吩咐。”吴衍庆、萧靖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陈墨手指轻轻敲打着书桌,斟酌了一番后,沉声道:“吴衍庆。” “臣在。” “朕命你率领一千神勇卫,即刻奔赴陇右坐镇,陇右的守军由你全权指挥。”陈墨命令道。 当初虞州朔肥县,是留有近三万的守军,金夏从陇右退兵后,这三万守军自然就顺势将陇右收复了回来,驻守在了陇右。 陈墨就是担心大军攻打金夏蛮子的时候,金夏很可能会想着从陇右打开局势,所以才让吴衍庆去陇右坐镇。 月如烟现在怀孕了,陈墨总不可能让她领兵。 “诺。”吴衍庆愣了一下,不过也很快想通了此中关节,答应了下来。 萧靖目光期盼的看着陈墨,显然是想问那自己呢? “萧靖。”陈墨目光看向萧靖。 “臣在。” “朕命你留守京师,听候皇后和耿阁老的调遣。”陈墨道。 闻言,萧靖浑然一震。 他明白,吴国公去了陇右,庄妃娘娘(月如烟)怀孕了,自己留守京师,那么陛下这是要御驾亲征啊。 而且陛下还让耿阁老和皇后掣肘自己,就算陛下不御驾亲征了,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实则他也没有别的心思。 女儿都怀了陛下的孩子。 萧雅也是陛下的妃子。 萧家如今的地位,已经足够崇高了,也算是彻底绑死了大魏了。 “臣,遵命。”萧靖道。 吴衍庆、萧靖二人下去后,陈墨又叫来了耿松甫,命他监国。 金夏如此上窜下跳,陈墨当然要亲自领兵,荡平金夏。 未央宫。 殿中宽敞明亮,吴宓落座在一张长案后,一边做着女红,一边与韩安娘叙话不停。 夏芷凝、夏芷晴也在,两人满头珠翠,在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映照下,流光熠熠,玉颜明媚,怀中都抱着一个女娃,是夏芷凝的女儿陈荔、陈馨,笑意盈盈的看着众人,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而易诗言坐在吴宓的身侧,衣衿微微袒露,当着众人的面,给女儿陈念墨喂奶。 听着韩安娘聊到陈墨,易诗言当即便接过话茬:“陛下现在在哪位妹妹的宫里?” 韩安娘摇了摇头,吴宓微微一笑道:“庄妃妹妹怀孕了,如今陛下去观星楼去的勤。” “哼。”夏芷凝轻哼一声,接过话道:“一代新人胜旧人,我们这些老人,怕是都被陛下忘了。” 生完孩子后,夏芷凝感觉自己的需求比以往更为的旺盛,而陈墨这些天,又不常来她和姐姐的宫里,以她的性格,也不好意思主动去求欢,心中难免会有一些怨言。 “我说今天怎么总打哈欠,搁外面,就听到有人在数落我,原来是芷凝啊。”陈墨快步走进了内殿。 “陛下.” 吴宓等人面色一喜,莺莺燕燕的声音陡然响起。 就连陈荔、陈馨也是咿呀咿呀的笑着。 不过两个孩子都还没满周岁,还不会说话。 “今天什么日子啊,安娘、小鹿都在。”陈墨施施然行至近前,寻了一只绣墩落座下来,旋即对着夏芷凝怀里的孩子张开双手:“小荔枝,让父皇抱抱。” “这是馨儿,姐姐抱着的才是小荔枝,果然是一代新人胜旧人,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了。” 若刚才夏芷凝只是有一些怨言的话,此刻是真生气了,连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能认错。 陈墨面露尴尬,陈荔和陈馨是双胞胎,现在才半岁大点,怎么好分辨出来,但也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女儿都分辨不出,那就是自己的错。 陈墨给自己掌嘴,从夏芷凝的手里抱过陈馨,一边逗弄道:“都是父皇的错,馨儿原谅父皇好不好。馨儿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馨儿真乖,来,亲一个。” 夏芷凝听到这话,当即就白了陈墨一眼。 吴宓在一旁也是说着:“不是什么日子,今天天气不错,她们住的地方离未央宫也近,就命人找她们过来坐坐,说说话。” 陈墨点了点头,抱了抱陈馨后,又从夏芷晴的怀里接过陈荔,说道:“这两姐妹太像了,现在又小,真的难分辨,得打两块长命锁,刻上她们的名字,戴在她们身上用来分辨。” “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你还好意思说。”夏芷凝还未消气。 “已经吩咐下面的人去办了。”夏芷晴早就安排好了,说实话,若不是妹妹提醒,她也很难分辨出来。 “诺儿他们还在上课?”陈墨询问道。 夏芷晴、吴宓、韩安娘都点了点头。 “夫君刚才去了何处。”小鹿这会喂完孩子,宽广的胸怀一抹红,她拉了拉衣襟,抬眸看着陈墨,美眸莹润微微。 陈墨把陈荔交给了夏芷晴抱,从小鹿的手中抱过陈念墨,叹了口气道:“从御书房过来的,北边出大事了。” “哇哇哇”陈念墨刚脱离娘亲的怀抱,就哇哇大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小鹿只好重新抱回来,陈念墨立马就不哭了。 陈墨:“……” “陛下,北边出什么事了?”吴宓赶紧问道。 瘟疫这事处于机密,陈墨一直瞒着,所以吴宓都还不知道。 “幽州爆发了瘟疫,连苍州、高州都有所波及,初步判定,是供给幽州福泽酒楼的牛羊肉传染的,经过调查,这些牛羊,来自金夏。所以我判定,这件事,很可能是金夏的阴谋。”陈墨沉声道。 “什么?” 听得这话,在场的几女都是一震。 瘟疫,从民间到朝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谈之色变。 为了以示对瘟疫的敬畏,更是对瘟疫冠以“瘟神”的称谓。 甚至一些偏远的地方,还有人用香火祭拜瘟神,以此来保佑全家无病无灾。 “那岂不是死了很多人?”韩安娘忧声道:“连高州都被波及了,那青州岂不是” “青州还没,一开始报上来的死亡人数,已经上千了,感染者不下万人,朝廷已经派太医先过去了,现在是多少,还没报上来。”陈墨说着,叹了口气:“我已经下旨,让耿松甫监国了,京师的禁军我会交给如烟,御林军,就由宓儿先接管。” 吴宓闻言,明白了什么,暂且压下心头的繁乱思绪,担心道:“陛下,你也要过去北边?” 陈墨颔首:“这群金夏蛮子在前朝宣和、永安年间,就残害我中州百姓,现在更是使出了瘟疫这种丧尽天良的手段,不荡平他们,九泉之下被他们荼害的百姓、将士的亡魂,如何能够瞑目。” “你还要出兵攻打金夏?”夏芷凝一震。 见陈墨点头,她又道:“你刚不是说,幽州等地正爆发瘟疫吗,这时出兵,大军岂不是也得被传染?” “现在只是先把军队派过去,兵贵神速,等瘟疫平息,第一时间奇袭金夏。”陈墨的眸中闪过一抹冷光。 “又要打仗吗”韩安娘忧心忡忡,道:“那二郎你打算啥时候走?” “明天。” “啊,二郎你不等瘟疫没了再去吗?若是你不小心感染了瘟疫,奴家和重儿可怎么办。”韩安娘要哭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也得过去看看。另外,伊人会和我一起,她的医术,宓儿是清楚的,不会有事的,安娘不用担心。”陈墨道。 “可是可是.” 韩安娘能不担心吗,那可是瘟疫,她以前可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感染了瘟疫的,那就没有能活的。 纳兰伊人的医术再高超,那凡事都还有个例外呢。 “陛下,安娘说的对,你还是等瘟疫过去了,再过去吧。”吴宓也担心,这万一有个好歹,那她们可怎么办。 “我已经决定了,事情都安排好了。” 陈墨移着绣墩,坐在韩安娘的旁边,拉过她的纤纤素手,紧紧握着,道:“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只要荡平了金夏,这天下就彻底太平了,到时我们就有的是时间待在一起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韩安娘哼哼。 “安娘,真没事的,以我的实力,瘟疫躲我还来不及呢。” “净吹牛。”韩安娘把脑袋靠在陈墨的肩头,眼眶中还旋着泪水,片刻后,道:“二郎你去可以,奴家也要跟着你一起去。” “我去是有要紧事的,你跟着去干嘛,这不添乱吗。” 韩安娘区区九品武者,性子还是那种优柔寡断的,就和绵羊一样。 “奴奴家可以照顾你啊。纳兰姑娘虽然医术高超,但瞧着不是能伺候人的,军中又都是些大老粗。总之,若只有纳兰姑娘陪你一起去的话,奴家不放心。”韩安娘道。 “安娘姐,我随他去好了。”夏芷凝开口道。 “不行,小荔儿和馨儿才多大,还需要你照顾呢。”陈墨一口否决。 “那姐姐去,诺儿和悠悠也大了。”夏芷凝道。 “芷晴也不行,她没随过军。小鹿更不行。”陈墨看小鹿跃跃欲试,快速说道。 “可惜如烟有身孕了,要不然她是最合适的。”吴宓道。 接着她又想到了萧芸汐。 有孩子,不行。 杨青青可以。 但是洪都县侯一事,一直没有放下来。 “让玉珠跟着吧。”见安娘一定要一个人跟着自己,在身边照顾自己,陈墨无奈,想了想,选择了玉珠。 玉珠,实力还行。 果断,性格不扭捏。 之前还是雪岚的婢女,会照顾人,听话。 可韩安娘还是有些不满意,希望陈墨能多带一个。 “安娘,我这是去打仗,不是去享受的。”陈墨苦笑不得道。 见陈墨真的决心已定,无法改变,韩安娘起得身来,朝着殿外走去。 “安娘,你去哪?”陈墨一愣。 “奴家有些话,要叮嘱玉珠,让她好好照顾你。”韩安娘头也不回的说道,脚步还加快了几分。 陈墨:“……” … 随着命令的下达,早已经整军一万的长恩,迅速带兵前往了朱雀卫的地盘,接收装备。 复合弓人手一把。 红衣大炮一百门,开花弹管够 陶罐炸弹若干。 到了第二天上午,长恩那边,便已经全部准备妥当了。 陈墨带上孙孟统帅的三千近卫军(亲兵营),玉珠、纳兰伊人,还有长恩的这一万兵马,奔赴北方。 八月下旬。 抵达青州。 陈墨让长恩以及孙孟他们在青州的南阳待命。 他带着玉珠、纳兰伊人以及近百近卫军的士卒,轻装前往幽州。 路过高、苍两州的时候,纳兰伊人特意去看了下感染瘟疫的百姓。 从中得到一个答案,那就是这瘟疫,不是霍乱。 陈墨问她有没有把握。 纳兰伊人说问题不大,但想要对症下药的话,最好是看了那些传播瘟疫的牛羊再说。 九月上中旬。 陈墨一行人抵达了幽州。 幽州知府、马关县县令郭宁、胜安县县令、边关驻将赵良前来迎接。 得知陛下亲自前来,幽州知府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知道这事果然是大发了。 从幽州知府的嘴里,陈墨得知,瘟疫爆发到现在,幽州光统计的死亡人数,就高达三万人,感染者已超十万了。 苍州控制的很好,死亡人数不过千,感染者也不过千。 高州只有十几人。 听到这个人数,陈墨的脸色直接黑了。 前面金夏的侵略,幽州本就遭到了重创,十室九空虽然夸张了一些,但十室五空、六空还是有的,现在瘟疫又带走数万人,这无疑让刚刚焕发生机的幽州,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而看到陈墨的反应,幽州知府身体更是颤抖的厉害。 不过这个时候,还不到追责的时候。 为了尽快平息这场瘟疫,陈墨与纳兰伊人,第一时间赶去了胜安县。 为了控制瘟疫的蔓延,虽然当初第一批得到感染而死亡的百姓,尸体都进行了焚烧,但为了查明真相,还是留下了那么几具的。 九一六、九一七:下一步,金夏 太阳高挂,九月的天气,阳光甚是毒辣刺眼。 胜安城城门紧闭,城中家家户户,房门紧闭,街道上极其的冷清干净,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艾草味。 在街道上活动的,只有零星的几个衙门的胥吏,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块白色的面纱,手中举着一个冒着浓烟的“草把”,空气中所充斥着的浓烈艾草味,便是从“草把”中的浓烟所散发出的。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从城门口的方向驶来,他们个个骑着马,除了为首的几人,皆着鲜艳的甲胄,背着奇特的长弓,面容冷峻。 有见识广的人,一眼便认出,这些人骑的马,还是战马,从身穿的甲胄来看,足见这支人马来头不一般。 “是大人回来了。” 有胥吏看到了自家的县令。 “县令旁边的那几个年轻人是谁?感觉大人挺怕他们的。” “噤声,很有可能是上面派来的人。” 为首的胥吏低声说了一句,弯着腰快步上前迎去。 “小人拜见各位大人。” 胜安县的县令闻言刚要开口,那骑着白马的俊逸青年当即眼神示意了一眼,道:“直接去义庄吧。” “诺。”胜安县县令根本不敢违背,挥手让为首的胥吏下去忙自己的事去。 这队人马从为首胥吏身边经过的时候,那俊逸青年旁边戴着半脸面具的女子开口道:“熏艾草对瘟疫无用,应将鸡心草、重楼花碾碎成汁,再寻一块干净的布料用此汁打湿,晾干后遮掩口鼻,才能起到预防瘟疫的作用。” 这声音很沙哑,很奇特,让为首的胥吏一愣。 胜安县的县令则是呵斥道:“还不按照贵人的吩咐下去照做,弄好后,分发给全城的百姓。” “诺。” 为首的胥吏忙不迭的带着下面的人去照做了。 等这些胥吏走后,胜安县县令连忙解释了起来,又或是在推卸责任:“是城中的大夫,说艾草有驱毒辟邪的作用。” “大夫说的也没错,艾草的确有驱毒辟邪的作用,但对眼前的这种瘟疫无用。”纳兰伊人说道。 胜安县县令点头听从。 很快,一队人就来到了义庄外。 孙孟安排人在附近布置起了岗哨、戒备。 见陈墨下马要朝着义庄内走去,刚才一直没有开口的幽州知府连忙提醒道:“陛下,里面全是感染了瘟疫死去的尸体,小心龙体。” 可陈墨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迈步走去了义庄。 幽州知府只能跟上。 胜安县县令自然也不敢在外杵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熏了艾草的帕子捂住口鼻后,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虽然刚才那贵人说没用,可他才不管有用没用,图个心里安心就好了。 义庄大院里堆放的,都是城中感染了瘟疫而死去的百姓,被胥吏运过来,集中进行焚烧的。 里面的艾草味,比城中的更浓,除了驱邪避毒外,就是为了压制义庄中那股尸体所散发的恶臭味。 屋内,停放着三具尸体,据胜安县县令所说,关荣的尸体也在,没有被集中焚烧。 天气热,又死去多时,屋里的这股恶臭味,连艾草都压不住,令人想吐。 可纳兰伊人的眼中,却充满了探索精神,她从怀里拿出一双不知由什么动物肠子制作的手套戴在手上后,便和仵作一样,对着里面摆放的三具尸体,开始研究了起来。 幽州知府、胜安县县令还不知道纳兰伊人的身份,虽然纳兰伊人脸上戴着半张面具,但也能瞧出年纪不大,而放在医术上面,一般年纪大的,才会让人觉得他本事大。 所以,两人心中,对纳兰伊人的本事,是存在质疑的。 只是陈墨在,他们不敢表现出一丝质疑来罢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很快,一个时辰便过去了。 屋里的恶臭加上炎热的天气以及长时间的站立,让幽州知府还有胜安县县令都觉得有几分不适了起来,他们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很想问一句到底好了没有,但见陈墨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不适来,他们也只能闭嘴下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 见纳兰伊人还在扎银针、解剖什么的,陈墨忍不住问道:“伊人,有把握吗?” “啊?”纳兰伊人一愣。 “我问你有把握吗?” “没问题,等下我写个方子,按照方子上的去抓药,感染者服下就能好了。”纳兰伊人道。 陈墨松了口气。 幽州知府和胜安县县令更是长吁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虽然纳兰伊人只是说说,那方子还没真正见分晓,但已经各自替幽州、替胜安的百姓感谢她了。 等纳兰伊人写好方子后,胜安县县令接过方子,赶紧下去安排了,幽州知府也是一样。 等二人走后,陈墨问道:“伊人,很棘手吗?” “不棘手啊,为什么这样问?” “我看你研究这么长时间。” “那个.咳咳”纳兰伊人轻咳了两声,道:“这种瘟疫不强,但很新奇,所以我刚才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我若是没猜错的话,这种瘟疫,是在霍乱的基础上,利用人的身体培育出来后,再转接到畜生的身上,重新培育出来的。 嗯,且在培育的时候,当时的人和畜生,应该都还是活的。” 陈墨面色平静。 一旁的玉珠,却感到不寒而栗。 活体实验,这太可怕了。 “所以.” “没错,这场瘟疫,是人为的。” 陈墨刚开口,纳兰伊人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接着他的话道。 纳兰伊人还道:“我很想见见制造这种瘟疫的人,虽然它的传染性在我看来并不强,但却给了我一些新的思路,或许从这人的身上,能得到让我毒功更进一步的方法。” “到时找到了,我会把这个人交给你的。”陈墨道。 既然是人为的,加之线索指向金夏,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这就是金夏的阴谋了。 “你要不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这可有一种瘟疫,比他的这种利害的多。”见陈墨的脸色不好看,纳兰伊人迟疑了一会,开口道。 陈墨想了想,摇了摇头。 虽然他是要荡平金夏,但不是要亡金夏的种,杀的金夏一个不留,那样太极端了,他不想伤害无辜。 冤有头债有主,找那些实施者就行。 另外,他还想要兼并金夏的,将金夏纳入大魏的版图中,若是搞的金夏瘟疫横行,他也得不到什么。 “好了,既然现在有了解决的办法,接下来就是等瘟疫控制住,找金夏算总账了。”陈墨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说完,他朝着屋外走去,这里面的这股味道,实在难闻。 纳兰伊人、玉珠紧随其后。 就在这时,之前下去安排的胜安县县令和幽州知府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胜安县县令道:“陛下,两位贵人,这方子上的紫金蕴花、玉骨魔芋,臣问过县里的大夫还有药材铺的掌柜了,这两种药材,我大魏没有,只有金夏、百越才有。” “我差点忘了,紫金蕴花,的确中州没有。”纳兰伊人这时才想起来。 当然,这里没有的意思,并不是中州这边土地上不生长。 中州地大物博,一些深山老林里可能会长,但这两味药材对应的病症太少,药材商要赚钱,基本都是买卖需求量大的,所以这两种药材,在大魏根本不会有人去采,自然各个城里的大小药铺,它是不会有的。 “那现在怎么办?”陈墨眉头一皱,就算百越金夏会给,一来一回,又要死多少人。 纳兰伊人想了想,道:“用天灵芝、百草果参来替代,但药性会有所降低” 说到这里,她对幽州知府还有胜安县县令道:“你们先去准备吧,到时多服用几次就好了。” 胜安县县令看向幽州知府。 幽州知府看向陈墨。 “按国师说的去做。”陈墨道。 “诺。” 两人退下去了。 当然,纳兰伊人的血是可以解百毒的,这种瘟疫,自然也不在话下。 但被感染的人何其之多,若用血解毒的话,纳兰伊人的血怎么够用。 胜安县县令先是去了解幽州有没有天灵芝、百草果参这种药材,知道这两种药材很常见,不稀缺后,又让下面人先煎了几份,给感染的病人喝了,知道有效果后。 幽州知府才下达命令,下发至幽州各县,并知会苍、高两州。 毕竟陛下他们只要下达命令,而他们这些人,考虑的就要多了。 得知方子有用后,虽然陈墨心里早已相信纳兰伊人,但心里始终有一丝担心,现在,这丝担心终于没了。 他可以全心布置攻打金夏的计划了。 不过在这之前,先洗个澡,身上全是一股艾草味。 陈墨向纳兰伊人发出邀请,共沐浴。 哪怕两人的关系,只差临门一脚了,有玉珠在旁边,纳兰伊人肯定是不会答应了,冷着脸瞪了陈墨一眼,毫不犹豫的给拒了。 陈墨随玉珠,来到胜安县县令为他们安排的落榻之所。 是一个环境颇为雅致的大宅子。 甚至这宅子的奴婢,那个个漂亮的都可以去当青楼的花魁了。 显然是胜安县县令特意安排的。 陈墨没有去采野花的心思,交给玉珠去安排后,便在一名婢女的带领下,来到一间书房。 首先,便是传信回京跟耿松甫。 让朝廷昭告天下最近幽州等地发生的瘟疫。 控诉金夏的罪行。 此意,陈墨有两个目的。 一是让全天下百姓知道金夏这丧尽天良的罪行。 二是已经太平两年多了,对战争,百姓多多少少会有些抵抗心里,他想激起百姓心中的仇恨,让大魏的百姓拧成一根绳,也会让军队更有战斗力。 等信抵达京师并昭告天下后,幽州这边的瘟疫应该控制的差不多了。 那么等候在青州的长恩他们,便可以北上了。 陈墨把信写好,玉珠走了进来:“陛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陈墨颔首,让玉珠稍等,然后叫来了孙孟,让他派人把信送回京师。 在幽州有专门的澡堂子,像陈墨落榻的这种大宅子,肯定是不会少的。 只是没到冬天,这些澡堂子还没开启罢了。 不过现在玉珠已经安排好了。 一进去澡堂,里面热气腾腾,充斥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水汽较重。 里面也不是用的浴桶,而是修嵌在地上的澡池子,有点像陈墨前世去参观过的杨贵妃洗澡的池子。 只是它很大,四周都铺着温润的玉片,显得更为的美观。 热气腾腾的水面上,撒了一层花瓣。 “陛下,臣妾为你宽衣。” 玉珠关上门后,走了过来,为陈墨宽衣的同时,眸光垂下,脸上浮起一抹娇羞。 两人虽然同床共枕过很多次了,但玉珠还是第一次伺候陈墨沐浴。 “一起吧。” 陈墨也解起了玉珠身上的裙裳。 玉珠还没成为陈墨的女人之前,穿着是比较火辣,可是成了陈墨的女人后,又当了妃子,穿着自然就保守了起来。 陈墨肯定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在别人的面前,露大腿和小蛮腰的。 玉珠轻嗯了一声。 随着裙裳的褪去,玉珠那火辣曼妙的躯体,顿时暴露在陈墨的眼中。 玉珠的肤色养了一段时间,也没那么黑,变成了小麦色,她的胸怀其实并不是很宽广,但却很是挺翘,所以看上去有着大道理。 一缕秀发垂至额前,也不知是不是水汽氤氲的缘故,让她显得颇为妩媚,菱形的美丽眸子之中,荡漾着春情般的水意。 陈墨捧着那张略显凌厉的瓜子脸,手指在脸蛋上轻轻抚着。 玉珠这会也是宽衣完了,伸出双手抚着青年的肩头,身子顿觉发烫了起来。 陈墨低头在她的唇角吻了一下,一把将她抱起,朝着水池子走去。 澡池子的水位不高,只没到腰部的位置,需要坐下来。 随着热水将两人的身体浸泡,两人都舒爽的轻吟了一声。 陈墨再次将玉珠拥在自己怀里,道:“玉珠。” 玉珠玉颊微红,感受到某处的火热后,低声道:“陛下.” 九一八:月下深情 夜色悄然降临,一轮皓月自天边朝着中天爬升,清风吹起秋尾的炎热,吹过澡堂外的樟树叶,发出飒飒之声。 澡池子里,陈墨自后拥着玉珠那火辣曼妙的娇躯,把她的螓首面向自己这边,继而低头凑到那丰润微微的唇瓣,一下子噙住柔润。 玉珠的睫毛微微颤抖,泛着春意的双眸微微合上,回应着陈墨的亲吻。 陈墨一边亲着她,一边搂着她的娇躯站起身来。 玉珠的双腿修长,不肥不瘦,但显得特别有爆发力。 陈墨一手捧着她的脸颊,一手搂着她的腰肢,从樱唇,吻至她的脖颈。 她微微挣扎,倒不是排斥陈墨的亲昵,而是一直扭着头看后面,脖子有些酸。 她把脑袋转正过来,看向前面,由陈墨亲着自己的侧颈和后颈。 陈墨抚摸着她的美腿,因为不是丰润型的,所以她的腿肉是绷紧的,很有弹性。 玉珠那张泛着妩媚的脸蛋儿彤彤如火,因为她感觉到青年的手掌已经抚到了大腿内侧. 也是怪了,这澡堂子里,这水温度这么高,陈墨竟然摸到了鱼。 也不知是今天在义庄的时候,站的太久,还是澡池子里的水泡得她混身舒爽,双腿居然有些无力了起来,在陈墨搂着的情况,腰肢往前下弯。 这就使得臀儿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朝着陈墨的怀里拱。 “嘶!” 陈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陶醉。 玉珠则是媚眼如丝,彤彤如火的玉容之上,又涌起一股痴迷红霞。 随着陈墨搂着玉珠腰肢的手一松,玉珠的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倒去,吓得玉珠双手下意识的朝前伸出,扶着澡池子的边沿。 玉珠刚松了口气,身后的青年便是迅速贴了上来。 “嗯!” “嗯~”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玉珠脸蛋儿上的痴迷红霞,在此刻瞬间蔓延至耳根,整个过程,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 澡堂子里氤氲的水汽越发浓郁,形成白色的雾气,将水池里的两人包裹了进去。 刚开始,还能看到一圈身体的轮廓。 渐渐的,连轮廓都看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 随着水池子里的热水温度下降,屋里那股白色的雾气也是渐渐的消散。 陈墨慵懒的坐在水池里,双手向后朝着两边伸开,放在澡池子的边缘。 玉珠此刻那张恍若染血玫瑰的娇美脸蛋儿,贴靠在陈墨的胸膛上,鬓角秀发可见晶莹靡靡的汗水流淌不停,一直流淌至那漂亮精致的锁骨,细气微微。 好一会儿后,玉珠才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陛下,天黑了。” 陈墨伸手轻轻搂着玉珠的削肩,道:“饿了吧?” 玉珠摇了摇头,颤声了下:“不饿,就是好累,好想睡觉。” “那起来回屋歇息吧,等晚会我叫你起来吃点东西。”陈墨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北边的天黑得好快,本在天边的秋月,也不知何时爬到了上空,高悬中天。 另一边,纳兰伊人沐浴完后,换了身黑色劲装,眉眼凌厉,黑发束成高马尾,显出几分英气。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是晚上,那种感觉,让她回到了第一次住进观星楼的那晚,一股莫名的孤独感将她包围。 窗外晚风吹过树叶所发出的飒飒之声,更是让她的脑海中,生出了一抹去找陈墨的念头。 人是群居东西,更是高度社会化的物种。 纳兰伊人又很少独来独往过,在毒王谷的时候,身边都是相熟的人,加之她的性格强势,自然不会让她有那种想要“依赖”的感觉。 可是到了大魏,一个陌生的环境,心里又对陈墨有好感,陈墨的实力又比她强,更是在她最渴望帮助、最绝望的时候帮助过了她,因此,一旦纳兰伊人心里生出孤独感的时候,会第一时间的想找到陈墨,到他的身边。 询问府上的婢女,得知现在陈墨在玉珠的房间后,纳兰伊人不由的蹙了蹙眉,但还是朝着玉珠的房间走去。 来到玉珠的院子外,纳兰伊人感知到了陈墨的气息就在里面。 就在纳兰伊人寻思着该用一个什么借口见他的时候,院内厢房里的灯忽然灭了。 纳兰伊人微怔了一下,以为二人这就歇息了,脸上涌起一股失落之色。 就在纳兰伊人掉头,迈步离开的时候。 “伊人,你怎么过来了?” 纳兰伊人没走几步,一道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纳兰伊人转身抬眼看去,却见衣冠整洁的陈墨从玉珠的院里走了出来,负手站在近前,正疑惑看着她:“找我有事?” “嗯后厨把晚膳做好了,我没看到你人,便过来叫下你。”说着,纳兰伊人看向院里:“香妃人呢?” “她累了,睡了,等晚些时候我再叫她起来吃点,我们先用膳吧。”陈墨说完,朝着前厅走去。 纳兰伊人快步跟上,心里寻思玉珠好歹也是一名七品武者,怎么就累了。 用完膳后,陈墨与纳兰伊人行走在宅里的花园内。 这花园自然和皇宫的后花园比不了,但却别有一番雅致。 陈墨在假山前停下脚步,灯盏在远处的廊道旁,这里的光亮,全靠天上的月光提供,听着假山上潺潺流水声,陈墨负着手,回头对纳兰伊人说道:“今天这事,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我还以为你忘了。” “这怎么能忘,你可是我大魏的大恩人。”陈墨看着纳兰伊人的眼睛,笑道。 纳兰伊人皮肤本就白,此刻月光照耀在她的脸上,晶莹剔透,蕴含微光,竟还有几分出尘的味道。 纳兰伊人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目光移向那假山下的流水,她很享受这种静逸且两人独处的氛围,开玩笑道:“帮了你这么大忙,你怎么感谢我啊,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口头感谢吧?” 说完,偏头看向陈墨。 陈墨朝着纳兰伊人向前走了一步,后者一慌,连忙道:“你别动。” 可陈墨不仅没有听她的话,又向前走了一步,还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她的纤纤素手,笑道:“我人都给了你,你还不满意啊。” “呸,谁要你这个人啊,少这么自以为是。”纳兰伊人啐道。 这人真好意思说。 说完,她便要把手抽出来,可手上却传来一股拉力,把她拽进了陈墨的怀里,一把被他抱住。 “你都想跟我成婚了,还不要我这个人啊?”陈墨捏着她的下巴,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肢。 “你放开我,谁要跟你成婚啊,我……后悔了不行啊。” 纳兰伊人随口怼道,只是眼神飘忽躲闪。 “晚了,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鬼,你以为能从我手上逃走吗。”陈墨凑近,噙住了纳兰伊人的两片樱唇。 “呜呜.” 原本面容清清冷冷的纳兰伊人,一下子变得慌乱无措,双手象征性的推将了一下陈墨的胸口后,便放在了他的肩头,生涩的回应,颊上难掩红晕。 月华皎洁,洒在两人的身上,将二人的影子,拉长到了假山上。 良久,唇分。 纳兰伊人的脑袋晕乎乎的,眼神迷离,好不容易缓过来,抬眼瞧见陈墨那笑着自己的眼神,羞恼的推了一下陈墨。 这次陈墨没有搂的很紧,一下被纳兰伊人推开了。 纳兰伊人也是愣了一下,她也没想到陈墨没抱住她。 但推都推开了,她总不可能贴上去。 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便要走。 可刚迈开步子,就被一把拉了回去,身子撞在青年那宽广的胸膛上。 “你放开” 纳兰伊人推着,手上却没用力。 “伊人。”陈墨低着头,温声道。 “别说话,你先放”纳兰伊人还在“无力”的推着,可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到一双目光在看着自己。 纳兰伊人抬眼看去,与陈墨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发现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怎么了?”纳兰伊人道。 “等这次荡平金夏后,我便以大魏皇帝的身份,向你——纳兰伊人,下聘礼,然后回毒王谷,我们风风光光的办一场婚礼,一定不委屈了你。”陈墨温声道。 纳兰伊人抿了抿唇,本还想跟陈墨接着斗嘴,但瞧着陈墨的神色如此认真,她忽然有些慌,迟疑了好一会后,红着脸轻嗯了一声。 九一九、九二零:夜袭,攻克海宴关 九月下旬。 天川城。 虽然北方发生瘟疫的消息,被封锁了,但过去了这么久,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漏,加之金夏谍衣的有意传播,这风声,自然而然的也就传到了京师。 京师城南的福泽酒楼里。 文人墨客、士子权贵围坐在方桌上,窃窃私语。 “都听说了吗,幽州爆发了瘟疫,死了好多人,朝廷派了好多太医过去。” “嘶!瘟疫?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这就无可奉告了,不过听说这瘟疫凶的很,都蔓延到苍、高两州了。” “竟有这事,快说说,快说说。” 隔壁桌的人听到这等“爆炸消息”,当即就凑了过来,让人仔细说说。 可这人也不傻,他知道这消息是被朝廷封锁了的,讲给自己的朋友,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装装逼就行了,可不敢讲给外人,免得惹祸上身。 可隔壁桌的这人,见他不说,立即就用起了激将法,嘲讽了起来。 “装什么犊子,还瘟疫,你也真敢说,若真爆发了瘟疫,我能不知道,我兄长就在朝廷里当差,他都不清楚,你就知道了,真会胡说八道,你这种人,就得让衙门的人把你抓起来。” 此话落下,开口聊起幽州爆发了瘟疫的这人,也不是气的还是什么,脸色涨红,他本就年轻气盛,喜欢在朋友的面前装,哪受得了这样嘲讽,立马站起身来喝道:“骗人是你孙子?” “呦,乖孙子,跟爷爷说说,谁教你这样胡说八道的。” “哈哈。” 动静的闹得有些大,凑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加之有人在里面起哄。 年轻人本就爱面子,被人这样刺激起哄,一个受不了,把老底都给交了出来。 见年轻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假的,加之最近京师是有关于瘟疫的传言,在场的人顿时一片哗然,面露惊骇之色。 见众人被震住,年轻人的面色还有些潮红,好似获得了一股极大的“虚荣感”,也是说嗨了,道:“你们知道这瘟疫最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吗?” “是幽州的福泽酒楼,是酒楼里的牛羊肉出了问题,吃了牛羊肉的人,几乎都感染了瘟疫,无一幸免。” “呕...” 话音落下,原本听得津津有味的众人,有些人面色大变,连忙弯腰呕了起来。 有的人甚至扣起了自己的嗓子,脸色苍白。 来福泽酒楼吃火锅的,谁不点牛羊肉啊。 就在酒楼里大家惊慌的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喧哗声忽然从街道上响起。 “大魏皇帝令:朕膺昊天之眷命,统四海之苍生……七月朕知幽州爆发瘟疫,死亡上千人,波及幽、苍、高三州,经过调查,这瘟疫来源于金夏,是金夏对我大魏之阴谋,至今日,大魏百姓因瘟疫而丧命的高达近万人……” 街道上,有书生念诵衙门贴在墙上的告示,在其身边,已经围了一大群人,听到书生的话,都是色变。 “金夏为国之大患,曾数次侵犯我幽州边境,犯我国土,如今又丧尽天良,向大魏散播瘟疫,害我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已决定御驾亲征,荡平金夏,昭告天下...” 书生将告示上面的内容给念完。 周围的百姓通过告示,得知幽州等地爆发了瘟疫,死了很多人,据调查,这瘟疫是金夏有意散播的,一时间群情激愤,现在听到书生说陛下要御驾亲征,荡平金夏,报仇雪恨的时候,一个个欢呼叫好了起来。 现场有血性的男儿,恨不得也投之沙场,浴血杀敌。 这消息传进酒楼里,在干呕的客人得知后,脸色更白了,原本对于这事,他们心里是将信将疑的,现在告示都贴出来了,这事不用想,百分百是真的了。 一时间,他们扣嗓子眼更加厉害了。 生怕自己吃的牛羊肉,和幽州那边得了瘟疫的牛羊肉是一样的。 总之,随着告示的张贴,将北方发生的事昭告天下后,全城一片哗然,紧接而来的,就是群情激愤,对于陛下御驾亲征,讨伐金夏,都是无比的支持。 还有民众甚至去往户部衙门,给军队捐钱捐物,全城上下的百姓,团结一心,拧成一根绳。 隐藏在京师的金夏谍衣,顿时间脸色大变,惊恐的向金夏传信去了。 …… 十月初。 青州南阳。 秋日暖阳下,校场上,战鼓如雷,一万铠甲齐全,配备了复合弓、横刀、圆盾的大魏精锐,正整齐有序的站好,接受将军长恩的检阅。 校场之上旌旗招展,光亮如新的红衣大炮,从盖着的黑布中探出炮口,整齐排列在军队的两侧,配合那肃穆庄严的军容,好似能碾碎天下间的一切障碍。 长恩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崔爽等将领分立左右。 扫视了一眼前方军列后,长恩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指向北方,朗声道:“全军出击!” “杀!” “杀!” “杀!” 呼喝声直冲九霄。 ... 幽州,瘟疫已经平息,感染了瘟疫陷入了昏迷,只要还有气息,喝了纳兰伊人开出的药后,都出现了好转,三副药喝完,基本已经痊愈。 当然,已经感染瘟疫死掉的人,就不可能再复活了。 朝廷拨放的“赈灾款”和赈灾粮,还有福泽酒楼的赔偿,都已抵达了幽州,分发给了受害的百姓。 …… 应城,纳兰伊人、玉珠身着银甲,手按配刀,腰背挺直的站在陈墨背后,和陈墨一同扫视着高台下的边军。 边军五万满配,全都是经历过众多战斗的精锐,其中有一半人配备了复合弓。 赵良在下面发表讲话。 主要就是强调一遍金夏对大魏做的孽,激出士兵心中的仇恨与士气。 …… 夜色降临。 海宴关中的守军大营内,守军主帅拓跋诸却还没睡,也睡不着。 幽州有不少金夏渗透进去的谍衣,而这些谍衣们,最近把幽州发生的事,都通过信鸽,传到了他的手中,包括幽州的军队动向。 他虽然不知大魏的皇帝已经到了幽州,但根据幽州目前的情况来看,幽州的瘟神,已经到苟延残喘的地步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消灭。 这太快了,时间远远低于朝廷的预估。 而最让拓跋诸担心的是,瘟神这么快被消灭,并没有真正影响到大魏,反而会激起大魏的愤怒和报复。 他猜测大魏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对金夏出兵。 海宴关只有三万兵马,这让他没什么安全感,两年多前的那一场大败,拓跋诸至今还历历在目,若是大宋真的发起报复的话,这点兵马根本就守不住。 他得向大汗说明现在的情况,让大汗增兵海宴关。 就在拓跋诸书写密信的时候。 咚咚咚—— 大地在震颤。 忽如其来的奇怪声响,如同极远处有人在擂鼓,又或者是万兽在奔腾。 拓跋诸猛然惊醒,作为之前攻打大宋东路军的监军,他太清楚了,这是大宋的战马马蹄声,现在是大魏了。 大魏缺战马,特别是良种战马,所以大魏主流的战马,都是从高州乌台县的野马培育出来的,因此这马蹄声和金夏战马的马蹄声大不相同。 急而不乱如擂鼓,除开马蹄无半点声响,光是这沉闷的声音,便能让人感觉到那股精锐之师的威严。 大魏战马的马蹄声被他在海宴关内的大营中听到了,这说明什么? 拓跋诸脸色大变,盔甲都来不及穿,拿上放在一旁的佩剑,便起身朝着帐外走去。 大营内已经乱成了一团。 一名亲兵匆匆朝着拓跋诸的方向跑来。 看到拓跋诸后,急声道:“王爷,不好了,敌袭!敌袭!” “嘭!” 话音刚落下,远处便传到一道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 这声音,拓拔诸再熟悉不过了。 是大魏的怪雷。 大魏发起了夜袭。 就在拓跋诸稳住心绪,准备前往城墙上督战的时候。 “王爷,不好了,城门被敌军攻破了,敌军进城了。” 一名面色灰黑的士兵,连滚带爬的来到了拓拔诸的面前,脑袋上的头盔都不知道掉哪去了。 “什么,城门失守了?!” 拓跋诸神色大惊。 作为金夏的边关,海宴城的城墙极高、极厚,城门也是十分的牢固,不仅有前、中、后三道巨门,每道巨门之后,还有千斤闸镇守,不是怪雷能够轰开的。 应城的大魏守军,据他了解,是个叫赵良的人,修为根据情报,只是中品武者,而这个实力,是根本破不开城门的。 至于大魏的强者,也没有收到他们抵达应城的消息啊。 听到马蹄声才过去多久,怎么这么快城门就破了呢? “快,把所有人都给我叫起来,随本王将他们赶出去。”拓拔诸沉声道。 这海宴关,他一定要守住。 上次东路军的大败,有噶尔背锅,加上他王室的身份,大汗没有怪罪于他。 可这次,他是海宴关的守军主帅。 若是把海宴关丢了,回去准没有他的好果子瞧。 其次,他虽然想不明白城门是怎么被攻破的,但他觉得这次的夜袭,只是大魏的边关守军,自己挡得住。 ... 至于应城哪来的大炮... 当初陈墨大败金夏的东路军后,他把辎重都留在了边关,又没有带回去,其中就有红衣大炮。 只是当时没了炮弹,之前给边关守军下发复合弓的时候,一并把炮弹给补上了。 进城后,陈墨手持唐刀,一马当先冲在最前,一刀隔空扫烂了城中的拒马桩,朗声道:“赵良,你带人配合国师攻左翼。” “诺。” “诺。” 赵良、纳兰伊人恭声应道。 “玉珠,跟紧我。” 陈墨策马,带兵朝着右翼杀去。 这群金夏守军,也不是乌合之众,城门被攻破后,竟然没有散掉,也没有逃,而是第一时间在城中组织起了军阵,进行抵抗。 城中,人太多了反而摆不开架势,金夏第一时间组织起了军阵抵抗,就是攻进城的魏军不多,觉得可以把这批先进城的魏军给赶出去。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堂堂的一国皇帝,不仅带头攻城、进城,还带头冲阵。 陈墨如一头猛虎,杀入金夏的军阵中,他们的刀枪箭根本就破不了他的防,更别提还有近卫军护在左右,陈墨挥出一道道刀芒,在他的眼里,这些人,和排成队让他砍的甘蔗差不多。 所过之处,残肢遍体,不留全尸,很快就杀出了一道血路,清出了一块空地,方便后面己军兵马的进入。 “临阵脱逃者斩!” “贼子休得逞凶。” 这时,拓拔诸带兵杀到,随手斩杀了一名想要逃跑的金夏兵后,便要组织残兵继续迎敌,可等他刚到面前,顿时脸色一变。 “陈...陈墨...” 拓拔诸认得陈墨那张脸,也认得他身上的铠甲,虽然晚上城中的光线昏暗,但在周边火光的照耀下,他还是清楚的可以认出来。 “咕噜...” 对方的战力,在两年前,他就已经见识过了,并深入己心。 刚一照面,他就打起了退堂鼓,调转了马头。 他脸色发白,万万想不到陈墨怎么来了,如今城门已破,既然是陈墨领的兵,这海宴关,自己肯定是守不住了。 但陈墨已经发现了他,他脑门上那串红色数字,在这夜色下特别的明显。 “保护香妃。” 陈墨对孙孟说了一句后,拍马而去,落在一名亲兵的肩膀上后,轻轻一个借力,游龙步施展而出,凌空跃起,掠向拓拔诸。 “保护王爷。” 陈墨凌空的时候,是个很好的靶子,保护拓拔诸的金夏亲兵,纷纷掏箭射陈墨。 然而这些普通的箭矢,连陈墨的身都近不了。 眨眼间,陈墨便到了拓跋诸的近前,落在了他的马上。 以拓拔诸的实力,自然是感知到了陈墨落在自己的身后,也知道对方的实力根本不会给他转身抵挡的时间,所以抬手便是一个后仰刺。 他同样也知道这一招是不可能对陈墨造成伤害的,所以在刺出的那一刻,他也不管能不能刺中。 在后仰的那一瞬间,手也是在背后一拍马背,整个身子凌空而起。 九二一、九二二:连下三城 但拓跋诸的这点反抗,在陈墨看来,就和小孩子过家家差不多。 陈墨躲也没躲,任由着拓跋诸这一剑刺来,同时一脚朝着他踢去。 “当!” “嘭!” 两道声音先后响起,时间相差不到一秒,拓跋诸刺来的一剑被陈墨周身的护体灵气所挡,发出清鸣脆响。 而陈墨的那一脚则是踢在拓跋诸的脑袋上,其护体的先天灵气在一瞬间破碎,正好拓跋诸也是拍马而起,在陈墨这一脚力的作用下,整个人高高的飞了起来。 陈墨脚尖轻轻一点,凌空跃起,躲过拓跋诸亲兵们的长枪齐刺。 而拓拔诸的战马,则在这一瞬间被捅成了马蜂窝,发出凄烈的嘶啼声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陈墨飞跃到了拓拔诸的上方。 刚才陈墨的那一脚,不好爆发全力,所以并没有一脚把拓拔诸踢死,但也不好受,把拓拔诸踢昏死了过去。 夜色下,一记刀光闪过。 陈墨脚掌踩在半空中还未落地的拓拔诸身上,游龙步施展而出,向后飘飞而去。 拓拔诸重重的砸在地面上,一分为二,脑袋滚了三四丈方才停下,鲜血如血柱一般,从拓拔诸光滑的脖颈血洞喷涌而出。 陈墨落在自己的马上,扫了一眼“敌将”的尸首,高声道:“你们的将领已死,还不速速投降。” 哗! 金夏守军看到自家王爷已死,彻底放弃了抵挡,整个阵型开始了崩溃,丢盔弃甲的四散而逃。 “赵良,你留五千人马给朕控制海宴关,等待长恩的兵马到来,其余将士,随朕追!” “诺。” “杀啊!” ... 拿下海宴关,陈墨并不满足,打算趁着金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继续夜袭,多拿下金夏几座城池。 至于溃逃的金夏残兵,若没有在同一条路上,陈墨也没有继续追剿,所谓兵贵神速,先拿下城池,免得金夏反应过来坚壁清野,让大军无法得到资源补充。 ... 子时。 天色已经黑了,就连月亮都消失了。 黑水城。 这是进海宴关后,金夏的第二座城池,彼此相隔不过五十里。 但和海宴关高耸的城墙,牢固的城门相比,黑水城的城墙,不过两丈高,因为铁矿的稀缺,使得金夏的铁都用在了刀刃上,像黑水城的城门,连千斤闸都没有。 也因黑水城离海宴关相隔不远,城中的守军不过数百。 且这个点,大家都已经睡了,只有廖廖十几个兵丁在城墙上站岗,还比较松懈,聊天打趣着。 周围火盆中的火焰在晚风的吹袭一下忽明忽暗,城外的林中时不时还响起几声鸟叫声。 忽然,城外响起了大片的鸟叫声,大地也跟着震动。 黑水城守军队正微微皱了皱眉头,来到城垛口,举起火把,看向城外。 就在这时,晚风稍缓,城墙上火盆中的火焰再度变得明亮,原本本该空无一物的城外空地上,却突然出现大队的人马,如同从地狱中突然浮现的阴兵一般。 而在这大队人马的上空,是一片从林中惊起的飞鸟。 “嗖...” 队正脸色大变,刚想要大喊,破空声便随之出现在他的耳旁,队正身后,一名坐在地上靠着城垛正在偷懒的士兵,瞳孔猛地一放大,他正好看到一支羽箭射入了队正的眉心。 “噗通...” 队正倒在地上,鲜血顺着眉心往下流。 “敌袭!” “敌袭!”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士兵,慌乱的站起身来,手中的兵器,都吓得拿不稳,掉在了地上,他又慌慌张张的捡起。 “咚咚咚...” 也有士兵发现了这一幕,赶紧敲响了旁边的战鼓,进行示警。 而战马奔袭的速度何其之快,在他们这一会功夫,陈墨一马当先,带着少许近卫军已经冲到了城墙下。 “给我破!” 陈墨一声厉喝,朝前挥出一道无形的刀芒,只听得砰的一声,那看似高大的城门,顿时四分五裂,木屑纷飞。 陈墨带着人冲进了城中,新的一轮杀戮,正式开启。 很快,陈墨便带人控制了黑水城。 陈墨让孙孟留下少许人马驻守后,继续朝着金夏京师的方向奔袭。 …… 清晨时分。 甘沙城,这是金夏的一座大城,人口超十万,距离边关一百多里,城内一片安宁,四门大开,附近等城的商贩运着货物过来,也不乏百姓进入。 因为今日,是甘沙城一个月一次的大集市,附近的百姓都会来甘沙城赶集,商贩也会拿着准备良久的货物,放到集市上大赚一笔。 作为金夏较为繁华、热闹的大城,此城的守军可比黑水城要多,但毕竟不在边关,也多不到哪去,只有五千,且作为当地的驻军,他们这些兵马是不对外作战的,故而不仅装备较差,战斗经验也不丰富。 虽然天空才蒙蒙亮,但城中已经无比热闹了。 早市已经开启了。 到处都是吆喝声。 城南的一处大宅内,这里是当地驻军统帅拓跋宏居住的宅邸。 拓跋宏也是金夏少数有兵权的藩王之一,甘沙城,也是他的就藩之地。 他的实力虽然不强,只有五品,但他是大汗拓跋辉的胞弟,故而才有条件分配到这人口超十万的甘沙城。 这个点,他还没醒,正在床上搂着小妾睡觉。 可就在这时,他的屋外传来急促呼喊。 “报——报——” 见屋内没有动静,又立刻拍起了房门。 “谁啊,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拓跋宏被惊醒,他的起床气很大。 “报——王爷,不好了,南方十里外发现一队骑军,着宋...魏军铠甲,人数不明,正在飞速逼近甘沙城...” 对于刚建立起来不久的大魏,金夏士兵还是更喜欢叫大宋。 “什么?” 拓跋宏眼皮猛的一跳,坐起身来。 “魏军铠甲?” “十里?拓跋诸在海宴关吃屎的吗,怎么把魏军放进来了?岗哨呢,岗哨都是瞎子不成...” 拓跋宏骂骂咧咧的下了床,穿上鞋子,披上袍子,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打开房门朝外走去,对来汇报消息的士卒道:“传令银川、赤石岭迅速派兵来援,关闭城门,城内所有兵马,全部上城墙死守,务必撑到援军抵达。” 说完,拓跋宏还朝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他娘的。” 然而其实无需拓跋宏发号施令,城中已经有将领出去战备了。 毕竟十里距离,骑兵速度快的话,两刻钟都不用,但凡慢一点,人家都进城了。 拓跋宏说完,便朝着南门走去。 而此刻,南门都还没关上。 前面说了,今天是甘沙城一个月一次的大集市。 众多商贩从附近过来,因为运着货物,牛车、马车、驴车什么的,还有赶集的百姓,本来慢慢来,徐徐进去,还不会有什么。 但得知魏军打来了,马上就要到,惊慌之下,商贩和百姓们争先恐后的涌进城,一下子没了秩序,把城门都给堵住了。 拓跋宏过来后,看到这一幕,眼皮子直跳:“都愣着干嘛,把他们叉出去,叉出去,速速关上城门。” 说完,拓跋宏赶紧登上城墙指挥。 城头上已经做好了战备,副将的实力甚至在拓跋宏之上,是四品武者,看到拓跋宏过来了,赶紧上前把千里镜递给了拓跋宏,并汇报道: “王爷,人数看起来不多,没有过万,且没有携带云梯、攻城车等辎重,虽然末将搞不懂他们是怎么到这来的,但只要城门一关,他们是绝对攻不进来的。”副将道。 甘沙城虽然比不上海宴关,但也是大城,防备不弱的。 就对方这点人,这个装备,想攻城,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时,城门已经响起一片哀嚎与惊慌失叫声。 甘沙城的守军,已经把堵在城门的商贩百姓赶了出去,而这个过程,肯定少不了流血受伤的。 现在城门已经关上了。 锁链机关响动,正在吊起护城河畔的吊桥。 就在这时,魏军的骑兵,已经到达了护城河畔,拓跋宏赶紧下令放箭进行压制。 但接下来的一幕,差点把拓跋宏的眼珠子惊呆掉。 之前魏军的一名将领,从马上一跃而起,落地后重重的一迈,直接跨过超三丈宽的护城河,继而纵身跃起,腰间直刀出鞘,劈在了吊桥铁链之上,硬生生的把吊起来的吊桥给放了下来。 而他们的箭矢,甚至连对方的一根毛发都没有伤到。 “上品武者,王爷,对方是上品武者...”副将见状大惊。 拓跋宏则没空回答副将,他已经张大了嘴巴。 因为此刻,那名魏军将领,已经在头顶搓出了一个小型的紫日。 凡是朝着那名魏军将领射去的箭矢,都被这紫日焚化为了灰烬。 下一刻,那名魏军将领朝着城门的方向一指。 那轮丈许大的紫日直接砸在了城门上。 “嘭!” 一道震耳欲聋的炸响,在拓跋宏等人的脚下炸开,拓跋宏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片城墙都是剧烈的震动,让他站都站不稳,两个耳朵都是嗡嗡作响,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而他的脚下,城门直接被炸出了一个大豁口,火光冲天,甚至城门口两边的城墙,都被炸去了一大块,至于在外的金夏百姓,则是化为了一地焦尸。 还活着的,看到这一幕,也是直接吓昏了过去。 “冲,进城!” 护城河对面的纳兰伊人,看到这一幕,当即下令,然后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杀啊!” “城门破了——” 尽管已经本袭了一夜,可魏军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和打了鸡血一样,冲了上去。 拓跋宏刚缓过神来,发现魏军已经进了城,脸上直接面如死灰。 城中的兵马不多,魏军则是上品武者带队,可想而知,这一进了城,他们根本就守不住。 城里的军民乱做一团,南城门喊杀声震天。 陈墨进城后,带着十几名近卫军,已经杀上了城墙。 在系统的扫描下,陈墨直接朝着实力最强的敌军副将杀去,当然,陈墨心里是把他当成主将的。 甘沙城副将是不知道的,他和拓跋宏是站在一起的,看到这一幕,以为对方是朝拓跋宏而来,惊声道:“王爷快走,末将拖住他们。” “杀!” 城墙上的金夏守军,和不怕死一样,朝着陈墨一行人杀去。 拓跋宏也是真听话,在亲兵的护卫下,朝着另一边下城墙的方向逃去。 “王爷?” 陈墨眉头一挑,一步十几人,径直的杀了上去。 “休得放...” 副将见状,还想跟陈墨缠斗几个回合,然而刚上前,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陈墨一刀从上到下劈成两半。 如此血腥的一幕,吓得城墙上剩下的金夏守军,都不敢上前。 陈墨走一步,他们退一步。 陈墨也没有理会他们。 他独自捡起地上一把掉落的带血长弓,从旁边一名尸体身上的箭篓里,拿出一支羽箭。 陈墨弯弓搭箭,瞄准已经下了城墙,正往城中逃去的拓跋宏。 简单的瞄准之后,双指一松。 “嗖!” 箭矢划破空气,尾翼发出尖锐的清鸣。 只听得“噗嗤”一声,刚下了城墙,跑出不远的拓跋宏,应声倒地,后脑勺上插了一支羽箭。 护卫拓跋宏的亲兵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面面相觑。 陈墨放下长弓,看着面前同样面面相觑,畏缩不敢上前的金夏守军,抹了把脸上的鲜血,持刀怒喝: “大魏皇帝在此!你们的王爷现已身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否则杀无赦!” “杀!” “杀!” “杀!” 陈墨身后的近卫军,也是半点不怂,高声怒喝。 “当...” 有人扔下了手中的武器,他们还没有海宴关的守军有血性,有人带头后,城墙上的守军纷纷放下了武器投降。 将他们武器、甲胄收缴之后,陈墨带着兵马,杀向其他三门。 用最快的速度将四个城门都给占领后,陈墨下令把甘沙城封锁了起来,就地休息,补充物资,并清剿混在城中还在反抗的金夏军。 至此,昨晚的夜袭,到现在,才彻底结束。 九二三、九二四:震惊金夏朝堂 正是上午时分,耀阳高悬,甘沙城外烟尘滚滚,南城门处黑烟冲天,城墙下尸体堆了厚厚一层。 “快点!” “都快点,别偷懒。” 魏军指挥着降卒把尸体从城内搬出,运到城外集中堆放,魏军和金夏军士兵的尸体分开,之后浇上火油焚烧,预防瘟疫。 一阵清风拂来,吹起地上的血腥味与烧尸味,带入城中。 城墙上,金夏的王旗已经换成了大魏的军旗,疲惫的魏军将士,靠在城垛后休息,轮班换岗。 陈墨迎着太阳,坐在城头上,玉珠将毛巾打湿,跪坐在陈墨的身旁,替陈墨擦去脸上的血迹。 就在这时,近卫军副将罗勇走上前来,汇报伤亡情况:“回禀陛下,我军斩敌一千三百余人,俘虏敌军近三千人,我军共伤亡两百八十七人。” 陈墨摆了摆手,道:“那个王爷的身份调查清楚了没?” “回陛下,被您斩首的那名敌军王爷,叫拓跋宏,是金夏可汗的胞弟,五品武者,副将富察傅,四品武者。”罗勇将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墨。 陈墨颔首,道:“传朕旨意,立即让火头营做好早饭,让将士们尽快填饱肚子。另外,让降卒抓紧时间把毁掉的南城门给修好。” 这么大一座城池,可以当做他们进军金夏的根据地之一,并可就地补充军需,减少国内的压力。 “诺。” 罗勇退下去安排了。 “国师呢?”陈墨看向玉珠。 “在救治我军伤患。”玉珠道。 陈墨这是夜行军,还是急行,根本就没有带随军军医。 “让人把城中的大夫都给找来,为我军伤员疗伤,国师就一个人,得忙到什么时候。”陈墨道。 “陛下,国师已经派人去找了,在人过来之前,她先顶着。”玉珠说。 “那行,我先休息一会,有要紧的情况,你再告诉我。” 如果只是熬夜的话,陈墨完全顶的住,可是每次攻城,他都身先士卒,消耗了大量的灵气,得休息补充。 “陛下你睡吧,臣妾替你看着。” 陈墨点了点头,找了个舒畅的位置,休息了起来。 以紫阳化元功现在的境界,陈墨光靠晒太阳就可以恢复先天灵气。 当然,只是恢复,想要进行修炼的话,只有早晨时分的太阳紫气才行。 …… 陈墨是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的。 陈墨睁开双眼,发现身上盖了件披风,玉珠手持长剑,身姿站的笔直,一步不移的为他站岗。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吵?”陈墨起得身来。 “陛下你醒了。”听到陈墨的声音,玉珠回过身来,脸上露出笑容,道:“好像是下面的士兵触犯了军纪,被军纪队逮住了。” 陈墨点了点头,把披风披在了玉珠的身上,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到未时。” “你也累了,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我去看看。” 玉珠点了点头,她的确是有些累了。 城下,纳兰伊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热闹。 看到陈墨下来了,纳兰伊人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 陈墨唤来罗勇,询问发生了什么。 根据罗勇的交代,原来是陷阵卫有几名士卒,在城中搜寻金夏残军的时候,看上了一个美妇人。 由于金夏的穿着打扮,和大魏不同,是比较开放露骨的。 这几名士卒一个没忍住,将这个美妇人给凌辱了。 最关键的是,当时还好多金夏百姓看到了。 陈墨听完,眉头一皱。 在大军建立之初,陈墨就定下了严格的军纪。 其中就有严禁酗酒扰民,欺辱百姓。 一旦违反,若情节严重的话,当处死。 而像罗勇讲述的这种情况,那些违反的士卒,该杖打三十军杖。 三十军杖,看起来不多,甚至觉得咬咬牙就过去了。 但真这么想的话,就大错特错。 “陛下,您看,当初金夏蛮子攻打我们的时候,也没少欺辱我们的百姓,下面这几个人,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陛下要不...”罗勇替那几个士卒求起了情。 可是话没说完,就被陈墨瞪了一眼。 “军纪就是军纪,法不容情。”陈墨说道,主要是规矩不能破,若是这几人不处理的话,底下人就会有样学样。 当然,这里不是中州,罗勇刚才说的话也有道理,难道只有金夏蛮子能欺辱我们,不能我们欺辱回来,所以这三十军杖,也不能真打。 还有,就是说句不好听的。 若是这几个士兵犯这事的时候,没那么多人看到,那就内部处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总之,陈墨是管理者,他得守护规矩。 “公开执行吧,你挑几人亲自执行,记得用柔劲。”陈墨道。 罗勇闻言先是一愣,然后面色一喜:“末将这就去办。” “稍等,这事,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能到处乱说。”陈墨道。 “诺。” 罗勇脚步轻快的退了下去。 所谓柔劲。 就是一板子拍下去,旁边的人能看出来这一板子用了很大的力,打下去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也很大,但实际落在被打的人身上,只会觉得疼,还不是很疼的那种疼,不仅不会皮开肉绽,也不会造成内伤。 这样一来,既起到警示的作用,也能安城中的“民心”,也不会让挨打的人感到寒心。 等罗勇下去后不久,陈墨又想到了什么,对旁边的亲兵道:“派人去把城内勾栏、青楼的女子全都找来,另外,把城中的富户,全都抄了充公。待主力抵达后,可卸甲修整一天,尽情享乐,所有花销朝廷承担。” 巴掌打了,也该给颗甜枣了。 说是朝廷买单,实际上和白嫖差不多。 “诺。” 亲兵躬身领命。 …… 时间刚进入十月。 今夏京师。 浑厚钟声响彻皇城。 百官穿过宫门,来到金銮殿,和往日一样,参加早朝。 金夏朝廷学的宋制,在早朝这方面,在大宋一模一样。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金銮殿上方,一名宦官高声道。 “臣有本启奏。”完颜夏吉上前一步。 “准奏。”龙椅上,拓跋挥抬手道。 “回大汗,自从上次我大军与大宋一战落败后,臣总结教训,让底下的能人异士,根据大宋的怪雷,仿制出了一批怪雷,虽威力比不上大宋的怪雷,但通过投石车投掷的话,杀伤力也很惊人。 臣希望大汗立即下旨,根据这批仿制出的怪雷,进行大规模的制造,好尽快投放到军中使用。”完颜夏吉恭声道。 此话一出。 引起群臣一阵哗然。 大宋(大魏)的怪雷,他们虽然没见过,但听说过它的大名。 上次讨宋军的大败,完颜夏吉把失败的关键原因,就归结到怪雷的身上。 可见怪雷的强大。 现在听到仿制出了一批,难免大惊。 拓跋辉也是面露喜色,连忙道:“夏吉将军此言当真?” “臣不敢欺骗大汗。”完颜夏吉道。 “好。”拓跋辉重重的拍了下龙椅扶手,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道:“夏吉将军真不愧是我金夏的擎天之柱。” “大汗谬赞了,微臣惶恐。” “准了,怪雷大规模仿制一事,交由夏吉将军全权操办。”拓跋辉道。 “谢陛下。” 完颜夏吉刚要领命退下,殿外便传来驿使呼喊:“报——海宴关八百里加急!” 群臣听见是八百里加急,肃然一静,连忙转头看向大殿外。 很快,一名驿使着急忙慌的步入大殿,单膝跪在了金阶之下,急声道: “报——九月二十三日晚,魏军夜袭海宴关,海宴关城门告破,紧接着不久宁王战死,海宴关失守。” “哗!” 驿使说完,金銮殿上全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刚要退下去的完颜夏吉微微趔趄了下,眼中显出几分错愕,急忙道:“你说什么?” “魏军夜袭海宴关,宁王战死,海宴关失守。”驿使言简意赅。 “噗通...” 拓跋辉一屁股坐在龙椅上,一脸失魂之色,脸上满是震惊。 下方,群臣各种嘈杂声也响了起来。 “魏军怎么会夜袭海宴关?” “魏国北边不是在闹瘟疫吗,他们怎么敢攻打我们的?” “宁王是干什么吃的,海宴关怎么会失守。”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 不过既然是八百里加急,那绝不可能是假的。 拓跋辉震惊了片刻,强提起精神道:“魏军的主将是谁,宁王是怎么战死的?” 驿使正要开口,殿外又响起一名驿使的声音。 “报——甘沙城八百里加急。” “快,快让人进来。” 拓跋辉连忙道。 驿使快步进入大殿,和上一名驿使一样的神色。 “报,九月二十四日清晨,魏军袭击了甘沙城,攻破了南城门,不久后,雍王及其副将战死,甘沙城...失守了。” “轰!” 地震了。 这名驿使的话说完,朝堂上就和地震了差不多。 一个个手忙脚乱,惊慌失措的声音此起彼伏。 “二十四日清晨?也就是说,魏军夜袭了海宴关后,连着南下攻克了黑水城、甘沙城...” 完颜夏吉脸色都黑了,甘沙城都失守了,那黑水城肯定也是没了的。 “咳咳...” 龙椅上拓跋辉剧烈咳嗽了起来,悲伤道:“宏弟...” “快说,敌军主帅是谁?能斩杀宁王,这人实力定然在上三品。”完颜夏吉道。 第二名驿使道:“此人自称大魏皇帝。” “大魏...皇帝?”完颜夏吉面色惊然。 群臣听到这话,更是议论纷纷。 “是不是弄错了,一国皇帝怎么会首当其冲的带兵攻城?” “大魏京师在天川,离我海宴关数千里,陈墨怎么会在那?” “朝廷派到大魏的谍衣都死了吗,大魏皇帝都夜袭海宴关了,事先我们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大魏还在闹瘟疫,陈墨就敢带兵攻打我们,不怕瘟疫传染到他们军中吗?” “……” “陈...墨。”拓跋辉咬牙切齿,声音无比的冰冷:“夏吉将军,我要他死,死!” 拓跋辉气坏了。 完颜夏吉点头领命,这种情况,肯定需要他带兵前去抵挡的。 不仅是拓跋辉,就连他也十分的生气。 陈墨不仅连下他们三城,还连杀了两位王爷,毫不留情,简直欺人太甚。 “大汗,既然是大魏皇帝亲自带兵,无论是出于他自身的安全考虑还是别的,他率领的兵马一定不在少数,那么大魏国内的兵马必定空虚,微臣恳请大汗再派一人领兵西出,攻打大魏陇右。”完颜夏吉道。 “准。”拓跋辉正在气头上,只要能杀了陈墨,他什么都同意。 …… 十月中旬。 长恩所率领的一万兵马,抵达海宴关。 一天后,同赵良、孙孟到达甘沙城,与陈墨汇合。 陈墨命长恩、崔爽率领五千人马留守甘沙城,他则率剩下的兵马还有辎重,继续挺进。 三天连占五城,缴获大量钱财,牛羊等牲畜。 钱财在金夏暂且用不上,派人运送回国。 至于牛羊等牲畜,由纳兰伊人查看,发现没毒后,就地宰杀,提供给全军食用。 修整了一天后,大军继续挺进。 第二天下午,遇到了金夏一个名叫蝤蛴部落的顽强抵抗,在陈墨万军从中射杀了他们的首领后,依旧誓死不降,且全民皆兵,也就是老人孩子妇女,也对大军发出了抵抗。 到了晚上,蝤蛴部落被屠,筑了京观。 可能是蝤蛴部落的下场所震,离蝤蛴部落不远的两个小部落,率众投降大魏。 至此。 陈墨的大军,离金夏的京师,直线距离不足五百里。 大军在一个名叫“天兴城”的县城停下。 陈墨知道,不能再前了。 十天不到,他带军孤军深入超三百里。 若是不扫清左右的话,很有可能被敌军断了退路。 另外,根据前方的斥候来报,金夏的援军到了。 陈墨打算与对面正面一战。 为此。 这天上午,陈墨与纳兰伊人带着一小队人马,出城查看附近的地势情况,寻找一处适合开战的地方。 对陈墨来说,空旷地是最好的。 九二五、九二六:下战书 金乌悬空,阳光普照大地,却不见多少炎热,气温已经开始下降了,冬季即将来临。 陈墨与纳兰伊人带着一队魏军行走在山间小路,登顶观看周边地势。 纳兰伊人瞥了眼身侧面容冷峻的青年,道:“听说那完颜夏吉,是金夏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到三十,便踏入了神通之境,金夏内部一些不服拓跋氏统治的部落,都是他统军降服的,如今二十年过去,没人知道他现在的修为是何等地步,依我看,怕是也迈入了神变境。” “金夏又不是什么弹丸小国,灵气浓郁,能养出神变境武者并不奇怪,我心中也做好了他是神变境武者的打算。”陈墨停下脚步,偏头看向纳兰伊人,笑道:“况且神变境武者我也不是没有杀过。” 更何况,他还有神燃法,能够短时间大规模提升实力,不是他狂妄,而是他有这个自信,一品以下他无敌。 至于金夏有没有一品武者? 陈墨觉得应该没有。 四百多年前,宋太祖就是踏入一品境后,依靠自身的实力,打得金夏数百年直不起腰,可见一品武者的强大。 若是金夏真有一品境,上次侵略中州的时候,就不可能战败。 一品,那可是能一人成一军,颠覆整个战局的存在。 这次也不能干投放瘟疫这种丧尽天良的勾当,完全可以直接带兵打进来。 “我倒不是担心你是不是他的对手,而是担心金夏不止完颜夏吉一个神变境武者。 就拿已经退出历史的大宋来说,就是因为主弱臣强,导致大权旁落,从而引发中州乱世的到来,后来,芦盛也不甘在他人之下,弑主取代了徐国忠,再然后就是你。”纳兰伊人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金夏可汗也不简单呗,要不然何以号令完颜夏吉。”陈墨背负着手,继续朝着山顶走。 纳兰伊人快步跟上:“不错,没有任何一个强者愿屈服在弱者的身下,这金夏可汗要不就是实力在完颜夏吉之上,要不然就是有钳制完颜夏吉的筹码或者手段。 而且,这完颜夏吉灭高辽、手掌兵权,在金夏威望极大,若是金夏可汗没有掣肘他的本事,早就防备着他了,哪里还敢用他。” 陈墨接上纳兰伊人的话,道:“可金夏可汗不仅用了,而且还十分放心的用,之前北狄部落叛乱,就是完颜夏吉所平定的,所以这就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金夏可汗一定有或者掌握一股掣肘完颜夏吉的力量。 所以,一旦这两人同时出现在战场上,与我大军正面相对,可能会出现变数。” “你已经想到了。”见陈墨说的这么明白,纳兰伊人讶异道。 陈墨点了点头:“我已经考虑了各个方面的情况,若不然的话,我怎么敢御驾亲征,毕竟我若是在金夏出点事,大魏也要出事。” 陈墨已经考虑了一个人对付两名甚至是三名、四名神变境武者。 一品之下,他自信可以秒杀任何一人。 所以即便对方多名神变境武者一拥而上,他也不惧。 他唯一的担心,就是金夏让一名神变境武者带队,去攻打陇右,那样的话,陇右会付出很大的伤亡。 这也是他为何要一夜连下三城的原因,他在赶时间,赶在陇右局势不可控之前,先颠覆了金夏的政权。 见陈墨话语中透露出的自信,纳兰伊人松了口气,偏头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选个空旷的开战地,金夏的援军不是到了吗,直接跟它下战书。” “为何要选个空旷地?” “那是为了让双方都放心,空旷的视线一览无余,能让彼此双方看清对方有没有埋伏,让金夏放心应战。” “可若是金夏拒绝了呢?” “那无非就是付出的代价大一点罢了。” 说话间,陈墨这会儿已经来到了山头,居高临下放眼望去,找到了一块开阔地。 “走,去那看看。” 手中没有金夏详细的舆图,陈墨就只能实地考察了。 …… 大魏征和二年,十月二十二日,天气阴。 金双城。 城墙上吹起一阵清风,透着些许的寒冷,城墙上的金夏守军面色严肃的戒备着。 忽然,一名金夏守军发现了情况,指着城外,对一旁的百夫长道:“老大,有情况。” 百夫长顺着手下所指的位置,朝着城外看去。 只见一匹黑色的战马奔驰而来,那战马上,是一名着甲的男子。 因为距离太远,百夫长看不清男子的面容,但能通过男子身上甲胄的制式,得出这是魏甲。 “是敌军。” 百夫长大惊,赶紧让人去擂鼓,并通知大将军。 就在这时,一旁的手下道:“老大,他停下了。” 百夫长闻言看去,果然。 但下一秒,前方传来一道凌冽的破风声,百夫长眼眸中的瞳孔猛地放大,危急关头,只来得及一低头,羽箭擦着他头盔上的红缨射入了其身后的城楼柱子上。 “咕噜...” 百夫长吞了口唾沫,他能感觉到刚才自己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老大,箭上绑有书信。”手下道。 “什么?” 城中完颜夏吉的帅帐内。 完颜夏吉正与底下的将领、幕僚商量着应对魏军的计划。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走入帅帐,向完颜夏吉呈上一支羽箭:“大将军,刚才我们的人在城墙上发现有一名魏军迅速靠近,这支箭便是那名魏军所射,上面绑有书信。” “什么?” 此话一出,帅帐里的人都是大惊。 完颜夏吉则接过羽箭,解下上面绑着的书信,打开看了起来。 片刻后,完颜夏吉看着将领、幕僚们侧目看来的目光,把书信递给离自己最近的一人,并说道:“是陈墨向我军下达的战书,邀请我军于明日,在金双岭决战。 他给了我们两个选择,一个是我们派出所有的将领,与他决斗。一个是全军对全军的决战。这两个选择,无论我们选择哪个,只要他们输了,会立即退兵,离开金夏。” “嚣张。” “狂妄。” “他当自己是谁,想一个人单挑我们所有的将领。”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退兵?他觉得自己输了还能活着离开吗?” “...” 完颜夏吉话音刚落,帅帐中的众人,便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怼了起来,属实被陈墨这嚣张的话语给气到了。 一人单挑我们所有的将领,这不典型的没把他们当回事吗。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完颜夏吉扫了一眼众人,道:“那你们觉得,这战书,我们接不接?” “接,大将军,必须接,太嚣张了,我们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 “单挑我们所有将领,显然把大将军您也给算进去了,我不知道您咽不咽得下这个气,反正我是咽不下。” “宰了他,为宁王、雍王报仇。” “...” 大家都一致决定接。 “你们现在的反应,怕是正是陈墨想看到的,你们都中计,被他给激怒了。”完颜夏吉摇了摇头,笑道。 众人不明白完颜夏吉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过来看。” 完颜夏吉来到桌上摆放的舆图前。 众人也都凑近了过来。 “大家请看,这战书上所提到的金双岭,是一片开阔地带,无明显的遮挡物。”完颜夏吉道。 众人还是不明白。 其中一名幕僚问道:“开阔地,这不正好吗,说明此处没有埋伏?” “不,埋伏是没有埋伏,但魏军最强大的是什么?” “怪雷。”有人道。 “没错,就是怪雷,魏军的怪雷威力强大,我们仿制的怪雷还达不到魏军怪雷的威力,你们想想,在这开阔地,我们的大军阵型排开,不就方便魏军怪雷的屠杀吗。”完颜夏吉道。 “嘶。”有人吸了口凉气,道:“原来这小子打这种鬼主意,真是狡猾,差点就上当了。” “真是阴损啊。” 也有人道:“大将军,既然如此,我们可以选择跟他单挑啊,只要他死了,魏军自然就不攻自溃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你们怎么知道魏军会真的按照战书说的来,不会搞什么阴谋诡计呢,所谓兵不厌诈。”完颜夏吉背负着手,继续说道: “另外,你们从这书信中,能看出另外一层意思没有?” “另外一层意思?”一人把书信放在桌上,众人都凑近仔细品读了起来。 一会儿后,一名幕僚磨挲着下巴道:“这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急促。” “哒。” 完颜夏吉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急促,陈墨很急,他想通过速战速决来达到他的目的。冬天过来了,我金夏的冬天,可比大魏冷的多,而且在本地作战,时间拖得越长,对他们,只会更为不利。 所以我们没有必要跟他们硬碰硬,死守就行了。” “大将军英明。” …… 天兴城常住人口只有两三千人,是个小县。 入了夜后,城中十分安静。 纳兰伊人知道陈墨要单挑敌军的一众将领,心里很是担心,于是刚才抓紧时间炼制了一瓶毒药,打算交给陈墨,希望能帮上一点忙。 他们休息的地方,是征用了城中一个大户的宅邸。 后宅陈墨的厢房中,纳兰伊人刚进入院子,就看到窗纸上印着一个曼妙的女子倒影。 纳兰伊人凝眸看去,却见那女子头发披散,起起伏伏,正俯身做着什么,好像还没穿衣服。 而以她的感知,还能听到屋里传出的声音。 “陛下,舒服吗?” “嗯,捧紧些。” ??? 纳兰伊人满眼错愕。 紧接着,心里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明天就要决战了,他今晚竟然还有兴趣做这事,纳兰伊人皱紧了眉头,心里还有一股酸酸的味道。 说不上是为了陈墨好还是什么,她居然直接推门走进去。 “呀!” 灯火橘黄的厢房之中,玉珠听见声响吓得惊叫了一声,然后连忙抓出一旁的肚兜,套在自己的脖子上,遮住自己,慌乱的下了床。 而没了玉珠的遮挡,陈墨的武器,正在纳兰伊人的眼前晃荡。 显然,刚才玉珠是有自己的宽广的胸襟,感化着陈墨。 陈墨也是惊了一下,忙不迭的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他感知到纳兰伊人来了,但他万万没想到,纳兰伊人居然敢直接闯进来。 “伊人,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陈墨很快稳住心绪,说道。 纳兰伊人脸色涨红,目光甚至有些躲闪,她感觉自己的眼睛污了,心中更是冒出一股这武器怕是能在新婚之夜杀死自己的念头。 她轻剐了陈墨一眼,然后快速走过来把手中的毒药放在桌子上,叮嘱道:“这是我为你炼制的化骨水,这是加强版的,若是情况不对,你就将它打开撒出去,或许能帮不你。” 说着,纳兰伊人又以一副为了陈墨好的语气道:“明天就决战了,你应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而不是做这种事,也不怕她把你榨干了,真是胡闹。” 说完,纳兰伊人也没留下,冷哼了一声,离开了。 陈墨:“……” 玉珠的脸色也跟着涨红了起来,良久后,轻声道:“陛下,国师说的对,要不咱们还是早点歇息吧。” 本来陈墨的确是有点花心思的,但被纳兰伊人这么一打搅,心思也就没了,他瞥了眼放在桌案上的玉瓶,这时他才发现,刚才纳兰伊人的气息,好像有些不太对。 “玉珠,你先歇息,我出去看看。”陈墨翻身下了床。 玉珠点了点头,上前为陈墨穿衣。 …… 院外,天上无月。 只有院中厢房里的灯火,带来些许光线。 纳兰伊人一边走,嘴里一边嘀嘀咕咕:“我就不该来,让你死了算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做这事。” “我也是贱,耗费元气来帮你,结果人家都没当回事。” “...” 心里想着事的她,没有感知到陈墨已经出来了,甚至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当她察觉到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陈墨抱入了怀中:“谢谢你,伊人。” 九二七、九二八:毒蜂大军 滚烫的呼吸喷吐而耳边,青年的温声细语,让纳兰伊人既羞涩又气恼。 刚刚和玉珠腻歪完,现在又对自己搂搂抱抱的,也是真够花心的。 但她就吃这一套。 她故意板着脸道:“你放开我。” “好了,别生气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听教了。”陈墨紧紧的搂着她,若真放开她,那就真傻。 纳兰伊人在陈墨的怀中转过身来,抬眸看着青年的那张脸庞,听着男子的呼吸和心跳,纳兰伊人轻啐了一口,然后说道:“医书有言,一滴精十滴血,就算你是铁打的,折腾一晚,也是会有影响的。 而且明天的决斗很有可能是高手对决,但凡你有一丝疏忽,都有可能落败,所以你今晚应该是养足精神,而不是沉迷温柔乡。” “知道了,伊人教训的是。”陈墨目不转睛的盯着纳兰伊人那张精致的脸庞,温声道。 纳兰伊人脸儿发红,嗔道:“我这哪是教训你,这是劝导。” “对对对,是劝导,是我言语有误。” “知道就好,还不松开我回去休息。”纳兰伊人被陈墨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心里有些发慌。 果不其然,她话刚说完,青年的脸庞就凑近了上来,噙住了自己的唇瓣,贪婪的掠夺着自己口腔中的一切。 她的身体开始发热,抵在陈墨胸膛的双手,渐渐的攀上了陈墨的肩头。 良久,唇分。 纳兰伊人发现陈墨的眸中闪动着些许光泽,意味莫名,不禁轻推了他一下:“看来你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我听进去了,就是想亲亲你,谁让伊人的嘴子这么甜。” “少...油嘴滑舌。”陈墨这话,让纳兰伊人听着发臊。 “看来刚才伊人也是感受过的。” “嗯?” “不然怎么知道我油嘴滑舌。” “去死啊你...” 纳兰伊人羞不自胜,可话刚说完,自己的樱唇,又被陈墨吃了起来。 不仅如此,她还能感受到陈墨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一只手朝着自己的腿间抚去。 且放在衣襟上的手,还有突破衣物的举动。 纳兰伊人立马进行了制止。 陈墨凑到她的耳畔,低声道:“伊人,就让我碰一下,就一下。” 纳兰伊人哪会相信陈墨这种鬼话,他之前哪次不是这么说的,可哪次做到了。 使得她每次都得回去洗个澡,要不然身上黏糊糊的。 可纳兰伊人制止并不强烈,很快就被陈墨突破了防线。 不仅如此,陈墨对她,又更过分了一些。 不仅想知道她的胆子有多大,还敢摸鱼。 纳兰伊人身子不断的往下弯,和个弓背虾一样,最后身子更是无力的蹲了下来,整个人背着陈墨,心跳如擂鼓。 …… 许久,纳兰伊人起得身来,并了并腿,拉了拉衣襟,然后咬牙切齿的对着陈墨脚踩了下去:“你这人简直是坏透了。” 说完,就慌乱的跑开了。 今天肯定是又要洗个澡了。 ... 翌日清晨。 魏军在金双岭摆开阵势,近五万兵马共分三军,步兵居中,骑兵护卫两翼。 孙孟所率领的近卫军还有玉珠护卫在陈墨的中军大纛旗下,以备策应。 赵良率陷阵卫于左右策应。 阵势摆好,熙熙攘攘的嘈杂声结束,接着便是等待金夏军的到来了。 可是一直等到晌午时分,都不见金夏军的到来。 在后军的纳兰伊人策马上前来到陈墨的身旁,道:“陛下,敌军到现在都还没个影,看来是不打算应战了。” 陈墨皱了皱眉,这是他不想看到的情况,但也有所准备。 “如此,就只能强攻了。” 陈墨深吸了一口气,对孙孟下令道:“传令全军,休息两刻钟,抓紧时间填饱肚子,两刻钟后,攻城。” “诺。” …… 两刻钟后,大军朝着金双城挺进。 小半个时辰后,大军兵临金双城外,擂响了战鼓,鼓声咚咚不停,如九天之上的闷雷。 金双城城墙上,也是鼓声大作,短短半刻钟,城墙上几乎是站满了金夏守军,严阵以待。 完颜夏吉以及一众将领、幕僚出现在城墙上。 城头之上正在烧滚油、开床弩做战备,副将站在完颜夏吉跟前,手持千里镜打量了下城外,最后把千里镜递给了完颜夏吉,开口道:“大将军,看阵势,怕是魏军主力都来了,辎重投石车什么的,也都有,看来是要攻城了。” 完颜夏吉接过千里镜打量着,不久便寻到了魏军中军大纛下的一位青年,看样子,对方就是陈墨了。 “看来我猜的不错,他的确是有些急促了,想要赶时间,我没应战,他开始沉不住气了。”完颜夏吉道。 “大将军英明,幸好猜到了魏军的想法,要不然我们就中计了。”有幕僚拍起了马屁。 完颜夏吉抬了抬手,开口道:“让岳真人做好准备,若是魏军敢攻城,就让他们也尝尝怪雷的滋味。” “诺。” 一名将领笑着下去通知了。 ... “4028。” 完颜夏吉在用千里镜扫量魏军的时候,陈墨也手持千里镜,在系统的帮助下,一眼就发现了完颜夏吉,他脑门上的4028是那么的显眼,其实力比没有使用噬灵阵的芦盛还要强上一点。 当然,陈墨并不知道此人是完颜夏吉的,但通过对方的实力显示,心中在猜测他是完颜夏吉还是拓跋辉,又或是别的神变境武者。 “把仇池找来,让他认认那城头上的几人是谁?”陈墨对孙孟说道。 仇池,是陈墨之前俘虏的金夏降卒中的一名中层将领,六品武者。 很快,仇池便被带了上来。 陈墨把千里镜交给他,让他认认。 通过仇池的讲述,陈墨得知,那就是完颜夏吉,且他身边还有两名拓跋宗室的人,名字他也不清楚,也不知道他们的境界。 但在陈墨的眼里,却没有秘密。 这两名拓跋宗室的人,都是四品。 不仅如此,完颜夏吉身边还有一名三品武者,只是对于此人,仇池也感到陌生。 “金夏的强者倒是不少。”陈墨喃喃自语。 现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隐藏起来的强者了。 不过这可打消不了陈墨攻城的打算。 “吹号,攻城!”陈墨道。 “诺。” “呜呜呜...” 尖锐而悠长的号角声响彻而起。 手持重盾的步兵徐徐向前推进,身后跟着拉着红衣大炮的炮手。 “大将军,魏军开始攻城了。”副将放下千里镜,道。 “赶紧让士兵弯腰抱头找地方躲起来。”上次的大败,让完颜夏吉还是总结了一些教训的,知道怎样减少伤亡。 “诺。” ... 盾兵到红衣大炮的射程后,便是停了下来。 上百门红衣火炮,齐齐瞄准金双城。 炮手调好角度,一切准备就绪。 “那就是魏军怪雷发射用的东西吗?” 金双城城头上,众将领和幕僚们议论纷纷,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怪雷”的真面目。 “魏军的怪雷,好像是两种不一样的。”了解一些详情的人,说道。 “捂耳,让岳真人听我号令。” 完颜夏吉的话音落下。 魏军这边,陈墨朗声道:“开炮!” “轰!” 先是一炮发射。 确认轰中目标角度没错后。 “轰轰轰——” 上百门装备了开花弹的红衣大炮,齐齐发射。 上百道巨响,在金双城的城墙上炸开。 声若天雷,远传数里,整个金双城都闻其声,数万军民齐齐回首。 城中的投石车营中,和旁边士卒恐惧的神色不同,岳朴子却是面露激动之色。 “怪雷,魏军的怪雷终于发射了。” “这次击败魏军,一定让夏吉将军想办法缴获一份魏军怪雷的实物。” 岳朴子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探索精神。 城墙上,异常的惨烈,被魏军的怪雷轰出一个个缺口,烟尘滚滚,碎石飞溅,几人躲闪不及,当场血肉模糊。 “好厉害的怪雷。” 一名金夏将领面色带着后怕,刚才就有一枚怪雷在他的不远处炸开,连先天灵气都没有挡住,好在他反应的及时,只是受了些轻伤。 若是直接在脚下炸开的话,怕是不死也是重伤。 难怪上次东路军大败。 魏军的怪雷这么强。 岂是血肉之躯能够挡住的。 同时他又担心了起来。 魏军如此猛烈的攻击,金双城能守得住吗。 不仅他这么想,其他的将领、幕僚们也是这么想,并齐齐的看向完颜夏吉。 完颜夏吉则是皱了皱眉,这才刚开始,士气就已经下降了。 “魏军进攻了。” 忽然,这时有人大喝一声。 在炮火的掩护下,魏军开始冲上来了。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 完颜夏吉心中开始默念,到魏军冲锋的步兵到达投石车的攻击范围后,他大喝一声:“放。” 很快。 “呼呼呼...” 一道道破风声自完颜夏吉的身后抛射而出,如天女散花一般,在城外炸开。 顿时间,不少冲锋的魏军士卒被仿制的怪雷所伤,躺在地上翻滚哀嚎。 不过其威力,和魏军的比起来,在此刻相差是那么悬殊。 魏军的怪雷,能把人炸的这里一块,那里一块,血肉模糊。 而金夏仿制的怪雷,却只能造成简单的杀伤,且爆炸的范围不大,甚至还有许多“哑弹”。 不过尽管如此,已经让魏军大吃一惊了。 “金夏也有...怪雷?”赵良目瞪口呆。 “金夏哪来的炸弹?”孙孟喃喃自语。 陈墨则是眉头一皱。 看来他小瞧了世人。 没想到金夏居然有人能根据他研制出来的炸弹,进行仿制。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 金夏仿制的炸弹威力有限。 陈墨看向赵良:“让陷阵卫全部推上去,誓要攻下金双城。” 同时陈墨让投石车装填陶罐炸弹,他要陶罐炸弹、红衣大炮双管齐下,一同轰炸金双城。 陈墨就不信炸不穿。 “伊人,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该你了。”陈墨道。 纳兰伊人点了点头,把雌雄两只噬毒蜂叫了出来,叽叽喳喳的几句后。 两只噬毒蜂飞入了林中。 不久后,从两边的林中飞出了大片的黑点,遮天蔽日。 那是一支毒蜂大军。 也就是大炮的声音太大盖过了毒蜂所发生的嗡嗡声,若不然的话,配合这声音,场面绝对震撼。 进入金夏后,纳兰伊人可不是什么都没做。 她可是沿途将山林中的毒蜂,全都给收服了,之前都没用过,今日终于是派上用场了。 在纳兰伊人的指挥下,两只噬毒蜂,带领着这支毒蜂大军,朝着金双城飞去。 这毒蜂,对武者可能没什么杀伤力。 但对普通人,绝对是噩梦般的存在。 而不管是魏军还是金夏军,军中九成九都是普通人。 金双城城墙上,众人看着黑压压一片朝着他们这边飞来,都是感到诧异。 “那是什么?” “不好,是毒蜂,怎么会这么多?” “毒蜂朝我们飞过来了。” 等众人看清后,顿时头皮发麻,这毒蜂本就是金夏国内的,肯定有人认识,但他们平日最多也就见到那么几十只上百只的样子。 可是现在出现在他们眼中的毒蜂。 何止几十上百只。 怕是有几万,甚至十几万。 “嗯?不是朝我们来的?” 众人看到这支毒蜂大军从他们的头顶飞过,朝着城内飞去。 完颜夏吉则是面色一变:“不好。” 完颜夏吉担心的事发生了。 隐藏在毒蜂大军里的两只噬毒蜂,直接带着大军,朝着城中投石车的营地飞去,铺天盖地的叮咬起了营地中的人。 营地中的金夏士卒,顿时抱头鼠窜,惨叫声彼此起伏。 城外,陈墨见城中投放出来的炸弹停下后。 当即下令,全军压上去。 说完,陈墨一马当先,朝着金双城冲了过去。 纳兰伊人紧随其后。 玉珠还有孙孟带着近卫军赶紧跟上。 火炮依旧没有停,在陈墨他们的头顶飞过,不停的轰炸着城墙。 让城墙上的金夏守军,根本组织不了防守搭箭射陈墨他们。 “给我开。” 很快,陈墨就来到了城墙下,飞跃下马后,直奔城门而去。 九二九、九三零:斩杀完颜夏吉 轰隆! 一道震耳欲聋的滔天巨响,金双城城门直接被从外向内打飞了出去。 守在城门后的金夏守军,也一并被厚重的城门拍飞了出去,随着城门重重的落在了城中的街道上,这些金夏守军,也随之被压成了肉泥。 而城中的守军,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面面相觑,吞了吞唾沫,拿着武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们看着城门口从尘烟中走进来的一名冷峻青年,眸中满是惊骇之色。 而陈墨看着他们,只是淡淡的从嘴里撇出一个字:“杀!” 大量的魏军从陈墨的身后鱼贯而入。 盾兵在前。 之后就是手持复合弓的弓手。 一轮弓箭齐射,城中的金夏军瞬间倒下一片。 也就在此时。 陈墨剑眉一凝,抬头看去。 也就在抬头的那一瞬间,一声霹雳雷霆,自九天响起,长空出现一道耀眼的银光,直劈陈墨而来。 陈墨双眼一眯,这刺眼的银光,让他下意识的合眼,但作为神变境武者,感知能力,有时候远远超过眼睛,他也在瞬间拔出腰间配刀,抬手便将银光斩落。 “锵!” 霎那间,一声嘹亮而清脆的爆响,在这进城口响起。 完颜夏吉身如雄鹰扑兔,从三丈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手持亢龙锏,劈在了陈墨的唐刀上。 刚才那声脆响,便是两样兵器交戈所发出的声音。 这一刻,陈墨竟感到自己的手腕微微有些发麻。 完颜夏吉见被陈墨挡住,也有些意外,同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战意,用手猛地转动亢龙锏。 一时间,在握柄不动的情况下,那锏身居然极速旋转了起来。 陈墨手中的麻痹感越来越强,甚至有股要握不住手中刀的感觉,他意识到这锏有古怪。 果不其然,他手中的唐刀,在下一秒,居然寸寸崩裂成数块。 亢龙锏趁势而下,要砸在陈墨脑袋上的时候,被陈墨反手握住,无处宣泄的气劲,自陈墨身体传导在了青石街面上。 陈墨脚下青石街面,在这一刻,如蜘蛛网一般龟裂,且迅速蔓延。 直到一块青石碎片溅起,如一枚暗器,迸入了城墙中,完全没入。 而陈墨整个人也后退了两步。 与此同时,完颜夏吉脑门上的红色数字,由4028,变成了4028+298。 陈墨的眼中显出几分错愕。 “能斩杀芦盛,果然有点本事。”完颜夏吉眼中的意外之色更浓。 刚才所露的意外,是确认陈墨是神变境武者后,对他这般年轻而意外。 现在的意外,是陈墨这身实力竟如此强横。 毕竟同处二品神变境,也有高低之分。 刚才自己那一锏,就算是神变境武者,也不是能轻易接住的。 完颜夏吉手臂发力,巨力涌向亢龙锏,继而传到陈墨的身上。 劲力的加持,让陈墨周身的护体灵气破碎,握着亢龙锏手臂上的护腕,也被震飞了出去。 若是金刚功让他的肉身变得已经十分强大,这下子怕是虎口都要撕裂。 陈墨的眼中也是闪过一抹错愕,然后他也爆发力量,将完颜夏吉给震退。 双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你也比芦盛要强一些,想必你应该就是完颜夏吉了吧。”陈墨道。 “没想到魏帝也知道在下。”完颜夏吉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那当然,陇右数万军民的血仇,侵略我中州之时,你也是主帅,我怎么会忘。而且据我调查,我大魏幽州等地所爆发的瘟疫,便是阁下的毒计。”陈墨声音冰冷。 完颜夏吉没否认,也没承认,说着:“我金夏折在你手中的勇士,也不少,那他们的血仇,我找谁算。” “你们是侵略者,而我们是保家卫国,尔等若是老老实实的在你们的国家待着,也不会死,他们的死,你,和你们的可汗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上次我们是侵略者,那这次你们呢?”完颜夏吉也不辩驳,反问道。 “讨贼,复仇。”陈墨言简意赅。 “那我们上次,向大宋讨要他们四百年前对我们犯下的血债,又有何错?”完颜夏吉手持亢龙锏,双眼紧紧的盯着陈墨。 “谁欠的债,自然是要找谁还。”陈墨道。 “呵呵...” 完颜夏吉被陈墨这话气笑了,显然他这话不就是让自己去找宋太祖,找大宋去讨骂,他这里已经不认了。 “况且,四百多年前,也是你们侵略在先,当时的宋太祖,也是被迫反击。”陈墨觉得有必要补充一句。 “看来是谈不拢了。”完颜夏吉。 “本身也没什么跟你们好谈的。”陈墨扭了扭脖子,松了松筋骨:“此次朕御驾亲征,便是要荡平金夏,而你们这些残害了我中州百姓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跑。” “那你也得有这个本事。”完颜夏吉说道。 “有没有本事,你很快就知道了。”陈墨随手捡起一把掉落在地的环首刀,掂量了一下,然后指向完颜夏吉,道:“刚才我接了你一招,现在,你也接我一招看看。” 说完,陈墨的身体猛地蹿出,刚才所站的位置,脚尖踩出了一个坑,坑中的青石块已成了碎粉。 在离完颜夏吉丈许的位置后,猛地跃起,双手持刀,狠狠劈下,没有花里胡哨的技巧,靠的全是一身的蛮力。 这一刀,如有开山之力,能斩断世间万物。 完颜夏吉眉头一皱,下一刻气势瞬变,衣袍鼓涨,自下往上,便是一记势大力沉的猛抡,集全身之力,压在陈墨的环首刀上。 铛! 双兵相撞,声音比之前红衣大炮的炮响还要大。 纳兰伊人刚进来,就看到了一幅惊骇的画面。 以陈墨、完颜夏吉两人为中心,掀起一股强劲的劲风,凡是靠近劲风的一切,都会被卷进,从而被撕碎。 可陈墨,陈墨手中的刀没有被崩裂。 反而是完颜夏吉,握着亢龙锏的虎口几乎崩裂,继而又通过手臂传导到了全身。 完颜夏吉眼中显出几分错愕,明显惊讶陈墨的力道,在之前,虽然他已经足够重视陈墨,没有小瞧他的实力,但也自信自己的力量,在他之上,可现在,完颜夏吉有些不这么认为了。 陈墨的力道很大,大到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飞了出去,并连着撞飞了身后一众金夏士卒,然后如同一枚炮弹,狠狠轰进了一间店铺中,最后更是从店铺墙壁中飞出,带起漫天碎石瓦砾,淹没在一阵尘烟之中。 “大将军。” “大将军。” “...” 金夏的一众将领、幕僚,看到这一幕,纷纷的朝着尘烟处跑去,查看完颜夏吉的情况。 可就在这时。 一道黑影从尘烟中掠出,正是完颜夏吉。 他此刻上身的衣袍粉碎,头发披散,略显狼狈,可额头上和手臂上的青筋却是暴起,说明他体内的气血流动速度暴涨。 而在陈墨的眼中。 完颜夏吉眉心的红色数字,由4028+289变成了4228+389。 他的身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陈墨奔掠而来。 “大将军...” 将领和幕僚们看到完颜夏吉不仅没事,反而气势雄浑,不由面色一喜。 其中副将说道:“一起上,杀了这群魏狗。” 魏军都破城打进来了,他们可不会愣着等完颜夏吉和陈墨打完。 纳兰伊人上前一步,身上七彩烟雾涌动。 大战开启。 …… 完颜夏吉与陈墨撞在了一起。 手持的亢龙锏,如雨点一般,朝着陈墨挥打过来。 陈墨手中的环首刀,哪怕有自己的先天灵气加成,上面也被亢龙锏砸出一道道豁口,有了崩裂的迹象。 “给我碎!” 完颜夏吉再度猛然发力,拖着亢龙锏便是对着陈墨的脑袋悍然压下。 亢龙锏上,很是萦绕着噼里啪啦的电弧。 陈墨的手腕再度发麻。 当… 随着一声脆响。 陈墨手中的环首刀,崩裂而开。 陈墨侧身躲避,亢龙锏几乎是擦着陈墨的面部而下,就在完颜夏吉要变招横抡陈墨的时候,陈墨一个肘顶,正中完颜夏吉的胸口。 完颜夏吉整个人直接弓了起来,一口血沫从嘴里吐出,整个人蹭蹭蹭倒退了两丈远,脚掌搽着地面更是带起一片青石板,最后以亢龙锏插入身后青石地面,方才稳住身形。 “呼呼...” 完颜夏吉大口喘息,最后朝着地面吐了口血水,把锏扛肩,看向陈墨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大笑道:“好一个陈墨,好一个英雄出少年,尽管已经足够重视你了,但还是小瞧了你。 这样的话,就更得杀死你了。” 说罢,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瓷瓶,然后将瓷瓶捏碎,碎片掉了一地,可却没伤到他的手,随后他抬手朝着嘴巴一拍,好似吞服了什么。 下一刻,他的嘴角、鼻孔甚至是眼角,都有血迹涌出,脸色呈现出病态的涨红,眼中涌现一抹癫狂,气势也随之暴涨。 4228+389,变成了4528+389。 他身上的肌肉,都壮大了一块,好似赛亚人变身。 “哈哈哈,带劲,岳真人这丹药真他娘带劲。” “陛下,小心,他被药物激发了潜藏气血。”纳兰伊人一人缠住一名三品武者、两名四品武者,还有余力提醒陈墨。 “来,再来。” 完颜夏吉癫狂的大笑,双脚踩在了地面的青石板,手持亢龙锏,朝着陈墨猛冲而来,劲风甚至扯碎了身下的衣物,只余些许碎片还在遮丑。 他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陈墨的近前。 快得陈墨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完颜夏吉亢龙锏就朝着自己抡了过来。 没有武器的陈墨,只能抬起双臂格挡,整个人就一股巨力所抡飞了出去,砸在了身后的城墙上,整个人甚至镶了进去。 “陛下。” “陛下。” “...” 玉珠、孙孟、纳兰伊人等人大惊,纷纷要脱离自己的战斗,朝着陈墨靠去。 “不过如此,来啊!” 完颜夏吉脚尖轻点地面,凌空带起一块碎石,朝着陈墨踢了过去,同时他也快速逼向陈墨。 飞溅的碎石击在了陈墨的胸口,好似撞击在了金属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被弹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完颜夏吉的攻击也是到达,狠狠的砸向嵌在城墙里陈墨的脑袋,用尽了全力。 “不...”纳兰伊人要喊破音了。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 “什么?!” 完颜夏吉面色一变,因为他这一锏,居然被陈墨抬手抓住了。 “陪你玩了这么久,也该结束了。”陈墨轻吐道。 “什么?” 完颜夏吉又是一愣。 下一秒,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 因为亢龙锏被陈墨抓住的原因,完颜夏吉没有被砸飞出去。 迎接他的,是一拳又一拳。 嘭—— 嘭嘭—— 嘭嘭嘭—— 拳拳到肉,全都砸在了完颜夏吉的脸上。 “什么什么,你哪来这么多什么?” 陈墨一拳比一拳强,最后一拳砸在完颜夏吉脸上的时候,陈墨握着亢龙锏手也是一松,完颜夏吉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大将军...” 金夏那一边,一个个目瞪口呆,怎么局势一下子又逆转了。 “呼呼...” 完颜夏吉气喘如牛,强撑着让自己爬起来,他已经是鼻青脸肿,看上去好像整个脑袋都打了一圈,心跳如擂鼓。 “怎么...可能...” 他想不通,刚才那一刻,他明明感觉陈墨被自己压着打了,怎么一下子自己又落入下风了。 他真的想不通。 陈墨把身体从城墙中拔出来,耸了耸肩,抖落身上的灰石,道:“看来金夏派到这城中的神变境武者,就你一人了,既然如此的话,那你便受死吧。” 刚才陈墨之所以跟完颜夏吉打这么久,就是想看看,这城中还有没有别的神变境武者,他想引出来,一并收拾了。 可现在看来,金夏只派完颜夏吉一个神变境武者过来。 “猖狂...” 完颜夏吉刚要运气继续冲,可下一秒,离他三丈多远的陈墨,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把还未完全爬起来的完颜夏吉,重新踩趴了下去。 云游步破阶到游龙步之后,其速度,岂是完颜夏吉能够想象的。 陈墨脚上一用力,完颜夏吉的胸口便是爆开了一个血洞。 九三一、九三二:岳朴子 全身几乎赤裸的完颜夏吉横死在街头,双臂圆瞪赤红,胸前有一个血窟窿,血肉模糊。 “大将军。” 正在跟纳兰伊人缠斗的神通境武者,还有两名四名将领,脸色大变,朝着完颜夏吉靠近,想查看他的情况。 “噗嗤...” 可就在这时,两名四品将领噗嗤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倒在地,持刀撑地。 就连那名神通境武者,也是脸色一白,感受到体内气息紊乱,连忙抬手在胸口的几个穴位快速点了一下。 而也就在时,纳兰伊人的身影掠至,一掌拍在他的胸口,这名神通境武者顿时脸色涨红,有一口鲜血从体内往喉咙上涌,被他死死憋住,才没有吐出来。 在一掌的推力下,这名神通境武者蹭蹭蹭倒退了数步,最后单膝跪地,抬手抹了下嘴角溢出的血迹,低头看了一眼,冷声道:“毒?!卑鄙...” 说完,连忙运功想把毒逼出来,却听到耳畔传来对方那独特的烟嗓音:“我劝你别运功,你越运功,侵入你体内的毒素,便会跟着你的气血加速蔓延全身,直到涌入心脉,无药可救。” “至于卑鄙,你们几个大男人对付我一个弱女子,也好意思说卑鄙。” “你...噗嗤...” 这名神通境武者气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苍白。 你管自己叫弱女子? “你们的大将军已死,还不速速放下武器投降!” 陈墨斩下完颜夏吉的头颅,提在手上,扫了一圈手持武器,看着他目光扫来不断惊慌后退的金夏士卒,高声道。 虽然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毫无悬念了。 但城中的金夏兵还有不少,若是赶尽杀绝的话,己方的伤亡也会增多。 因此若是能让他们投降的话,是最好的结果。 “放下武器投降!” “放下武器投降!” 魏军也齐齐对他们进行逼迫。 众金夏士卒面露惊慌之色,扫了一眼被陈墨提在手中的完颜夏吉的头颅后,最后又把目光移向那名三品武者的身上。 他们又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身为完颜夏吉底下的将领,纪律性还是很强的。 陈墨见状,一手持刀,一手提着完颜夏吉的头颅,来到那名三品武者的面前,道:“降不降?你若归降,朕以大魏天子的名义向你保证,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而回应陈墨的,则是冷哼一声,道:“降你,做...嗤...” 话没说完,就被陈墨一刀砍掉了脑袋,血溅三尺。 继而来到那两名四品将领的面前,对左边的那一人说道:“降不降?” “老子降...” 那人刚欲爆粗口,陈墨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你呢?”陈墨问剩下的那名四品将领。 “咕噜...” 剩下的那人吞了口唾沫,看向陈墨的眼中,尽是恐惧之色,简直太可怕了,都不等人把话说完,就一刀给砍了。 他吓得哪敢迟疑,忙道:“小的愿降,小的愿降...” 陈墨把带血的刀从这人的面前移开,继而转向那一群还在迟疑的金夏士卒,声音冷的像地狱中的判官:“你们呢?” “磅当...” 他们纷纷扔掉了身上的武器,蹲下身来,抱着脑袋。 上面的将领都死了,还有人投降,他们还抵抗个什么劲。 陈墨眉头舒展开了一些,让孙孟、赵良他们,去接收金双城。 之后,他转而看向那投降的将领:“尔叫什么名字,担任何职,何等境界,如实说来。” “小...小的左念,家住……”左念不敢隐瞒,不仅把陈墨问的说了,陈墨没问的,他也一并说了,甚至还把家庭住址都报了出来。 为了活命,他还道:“乐平县的守将是小的堂哥,大……陛下若是相信小人,小人可助陛下拿下乐平县。” 陈墨略显意外的看了左念一眼。 乐平县,是离金双城最近的一座县城,若是陈墨想攻打金夏的京师,此处也是必经之地。 “不错,你可比他们几人识相。”陈墨扔掉手中的刀,蹲下来拍了拍左念的肩膀,可后者却是吓得本能的后躲。 陈墨笑了笑,看向纳兰伊人:“他中的毒,有解药吗?” “给他。” “谢陛下。”左念连忙给陈墨磕起了头来。 纳兰伊人把解药给了他。 左念接过解药,连忙吞服,吞完刚松了口气后,纳兰伊人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 “这解药只是其中一颗,你要连续吞服三颗,体内的毒才会化解,若是三天内,不吞服剩下的解药,你体内的毒还会再次发作。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的话是危言耸听。” 左念闻言,脸色吓得一下子又白了,露出一副委屈而恐惧的表情看着陈墨。 “光说没用,我得看到你的诚意,你若是能助我拿下乐平县,剩下的解药,我自会让她给你。”陈墨道。 其实不用左念帮忙,陈墨也能拿下乐平县,那这送上门的狗腿子,不用白不用,还可以试试他到底耍不耍花样。 “谢陛下,小的一定唯命是从,帮陛下拿下乐平县。”左念道。 “这些人中,应该有你的部曲吧。” 陈墨指着那跪了一片的降卒,道。 左念点了点头。 “那你就带着你的部曲,去把乐平县拿下吧。”陈墨道。 “啊?”左念一惊。 “怎么,难道你刚才是在骗我?” “不敢。” 左念连忙道。 他惊的是,陈墨让他带着自己的人去拿下乐平县,就不怕他带着人跑了吗? 还是说对方不怕他跑。 他想到了体内的毒。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场这么人看到你投降了我,我只要稍稍放跑几个漏网之鱼,把这事传到你家可汗的耳朵里。”陈墨在左念的耳边低语,点到为止。 闻言,左念后背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到那时,他就算有十万张嘴也说不清。 “小的...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左念颤声保证道。 陈墨拧了拧眉,离他远了一些,然后 他下去先收拾一下,尿都吓出来了。 “你这就相信他了?”纳兰伊人皱了皱眉。 “稍大点的杂鱼罢了,让他跑了也没事,若是真让他出手的情况,助我拿下了乐平县,说明这人有点用,在金夏,能帮上我的忙。”陈墨不怕他跑,他晾他不敢跑。 “对了,伊人你刚才说他被药物激发了潜藏气血,那话什么意思?”陈墨想起完颜夏吉实力暴涨的那一刻,纳兰伊人对他说的那句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有一种药能够强行激发体内潜藏气血,有点类似于给一个灵气快要消耗完的人,强行把血肉中维持身体机能的灵气爆发出来,这一般都是用来在生死关头搏命的,等到血肉中的灵气都消耗完,身体就会出现严重的透支,而这种透支,因为伤到了根本,是根本补不回来的。 也就是说,他用完后,他的武道之路,不仅止步于此,自身境界也会逐年的跌落。而且这种药的药材还十分稀有,就连我毒王谷都凑不成,没想到他居然给炼出来了。”纳兰伊人有些诧异。 “刚才我好像听他说是什么真人的丹药,显然不是他所炼,而是有人帮他炼制的。”陈墨想到了什么。 “可是他现在已经死了。”纳兰伊人觉得陈墨杀得过于着急了一些。 “没事,等打到他们京师,什么都知道了。” 说到这,陈墨想到还有一些事没问左念。 可就在这时,孙孟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陛下,末将抓到瘟疫的罪魁祸首了,且金夏的炸弹,也是他仿制的。” 孙孟神色激动的来到陈墨的面前,因为激动,面色都涌现一抹涨红,显然觉得此人有极大的价值,能拿来邀功。 说完,孙孟招了招手,两名近卫军士卒,把一名身穿道袍,头发凌乱,脸庞红肿的男人带了上来。 “陛下,经保护他的降卒交代,此人名叫岳朴子,完颜夏吉称呼他为真人,对他很是重视。” 说着,孙孟看到岳朴子被押到陈墨的面前还不跪下,当即一脚踢在了他的腿上,使对方强行跪在陈墨的面前。 陈墨与纳兰伊人对视了一眼。 陈墨挑了挑眉,当时他可是答应了纳兰伊人,找到这研究瘟疫的人后,交给她的。 没想到人这就找到了。 “真人?完颜夏吉吞服的激发潜藏气血的药,是你炼的吗?”陈墨问岳朴子。 “陛下问你话呢,别装傻充愣,老实回答。”见岳朴子傻愣着不说话,孙孟当即呵斥了起来。 陈墨挥了挥手,问他脸怎么肿成这样。 孙孟笑道:“陛下,我们是在城中的投石营抓到他的,他当时正被毒蜂叮咬。” 陈墨颔首,问纳兰伊人:“有消肿的吗?” “得临时调配。”纳兰伊人道。 闻言,陈墨想了想,旋即下令道:“孙孟,你先带他下去休息,给他换身干净的衣服,等他精神状态好些了,再带来见我。” 陈墨看岳朴子不像装傻充愣,好像是真被吓到了。 “诺。” 孙孟把岳朴子带走的时候,后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完颜夏吉那已经流干了血的脑袋上。 ... 陈墨并没有给左念过多思考的时间,等他收拾好,就催着他带着他麾下的部曲前往乐平县。 左念还真没让他失望,刚过去一天,左念就兵不血刃的拿下了乐平县。 陈墨也没问他怎么拿下的,他并不在乎这个过程。 不过也能想到,无非是那么几种情况。 乐平县的守军将领既然是左念的堂哥,说左念还说的信心十足,说明他们的关系特别好,或者是利益绑定的特别深,属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那种。 左念都到这个地步了。 他堂哥就算顽强抵抗,回到京师了,也落不得好。 而事实,也和陈墨所想的一样。 而陈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见岳朴子。 岳朴子祖上并不是金夏人,反而是宋人。 三百多年前,祖上因为犯了事,为了不被大宋朝廷下罪,带着一家老小逃到了金夏,然后就此在金夏扎根了下来。 岳朴人从小便喜爱钻研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且在这方面,还颇有天赋,钻研出了一些成果。 十三岁那年,拜了一座道观的道长为师,从道长的手上,学会了炼丹、识药,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二十五岁那年,随师父给完颜夏吉炼丹的时候,得到了完颜夏吉的赏识,成了完颜夏吉的众多门客之一。 而投放在金夏境内的瘟疫,则是金夏攻打高辽的时候,高辽爆发了小规模的霍乱,当时金夏军中也被感染。 于是完颜夏吉就派岳朴子,治理霍乱。 岳朴子也很有能力,不仅治好了霍乱,还在霍乱的基础上,研究出了一股传染性极强的毒药。 而他当时研究这种毒药的时候,并不是想要害人,而是觉得很有挑战性,又或是他的性格,就喜欢研究这种东西。 成果出来后,他非常高兴,就告诉了完颜夏吉。 完颜夏吉当时觉得这东西有用,就留了下来。 直到前段时间,为了拖缓大魏的发展,就通过大魏有商人在金夏购买牛羊牲畜的路子,将这种毒,投放到了牛羊上,从而进一步导致瘟疫在幽州爆发。 岳朴人跟陈墨说,他当时是劝阻了完颜夏吉的。 可以说,岳朴子是想活命的。 而且他还解释自己只是研究者,不是执行者。 还辩驳刀杀了人,你得找用这刀杀人的人,而不是打造这柄刀的铁匠。 至于真假,陈墨就无法得知了。 毕竟完颜夏吉已经死了。 不过陈墨是可以考虑留他一命的。 他对自己有用。 从他能仿制炸药来看。 他有这方面的天赋。 或许他能帮自己,把黑火药的威力,再次提升一些。 除此之外,他还对纳兰伊人有用。 而陈墨,又是个很现实的人。 …… 这次的金双城大胜,陈墨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 于是在左念拿下乐平县不久,陈墨便下令留守在甘沙城的长恩,带兵过来与他汇合。 他要直取金夏的京师——玉溪。 九三三、九三四:攻破金夏京师 从左念这里得知,金夏自从上次入侵大宋使得东路军几乎全军覆灭后,金夏还剩的常备军队,不到二十万。 其中十万军队,是属于拓跋氏的直系军队,这支军队,之前无论是攻灭高辽、平北狄,都没有调动过,他们是拱卫金夏京师的。 剩下的不到十万军队,都是由金夏各个部落的“镇兵”组成,有五万被派到了海宴关守关,五万分别驻扎在金夏的其他各个边境以及镇守高辽。 海宴关沦陷的消息,传到京师后。 拓跋辉命完颜夏吉率领拓跋氏三万直系军队,再命各个部落出兵出兵凑齐两万,共五万人马,赶赴海宴关,抵御陈墨。 同时,在完颜夏吉的建议下,拓跋辉又下旨,让一名三品武者,率领三万拓跋氏的直系军队,前去袭扰陇右。 也就是说,目前的玉溪,只有拓跋氏四万左右的直系军。 所以陈墨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拿下玉溪。 … 玉溪。 朝堂上。 文武百官分立左右,商议着政事。 拓跋辉在龙椅上认真聆听,心思却完全没有放在朝堂上,目光一直注视着金銮殿外的御道,等待着前线的战报。 之前说到急件,魏军都快抵达金双城了,离京师,直线距离,已不到五百里了。 而控卫京师的第一道门户,金双城,就特别的重要。 “报……前线八百里加急,金双城沦陷,大将军战死。” 朝会开始还不过一刻钟,前线战报便八百里加急,送到了拓跋辉的面前。 话音刚落下,朝堂上,瞬间噤声一片,落针可闻。 直到驿使进来,当着文武百官还有拓跋辉的面,宣读完后,朝堂上方才哗然一片。 “什么?” 拓跋辉脸色大变,袖袍下的手握紧成拳,狠狠的攥紧,指甲刺入血肉之中,可他却感受不到疼,完颜夏吉战死的消息,直接让他的身体变得麻木,失去了知觉。 若不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需要稳住大局,听到这消息,怕是要急火攻心,昏死过去。 底下的文武百官,也是脸色苍白,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之前海宴关失守,拓拔诸战死。 他们虽然感到愤怒和震惊,但觉得局势一切都还可控,完颜夏吉的强大,让他们深信完颜夏吉能把魏军赶出去,甚至杀死大魏皇帝。 可现在完颜夏吉的战死,让他们觉得局势开始变得不可控了起来。 首先,那就是朝堂上,已经没几个可用之将了。 之前入侵大宋,折损耶律将军几员大将就先不提了。 这次海宴关的拓拔诸以及辅佐拓跋诸的几位将领。 甘沙城的拓跋宏还有其副将,也都是可用之才。 再然后就是完颜夏吉,金夏的擎天之柱,他底下的将领,也全都是百战之将。 完颜夏吉战死,他们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接连的战败,让金夏损失的统帅太多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京师的兵马不多,若是再把这点兵马派出去,京师还要不要了。 若是胜了还好,可若是再战败了呢? 金夏就没了啊... “大汗,大将军战死,金双城沦陷,若是魏军直逼京师而来,不足十天,就可以兵临京师,京师兵马不足,应速速传令拓跋艾将军即刻回援。” 拓跋艾,并不是拓跋氏的人。 其父亲是先帝的内卫,父亲死后,艾成了孤儿,因念及其父有功,先帝赐艾拓跋姓。 现在是拓跋辉的心腹。 这次带兵去袭扰陇右的主帅,便是拓跋艾。 现在完颜夏吉战死,魏军马上就要打到京师来了,为了自身的安危,他们当然希望京师的兵马越多越好。 “扈大人说的极是,不仅如此,还应命贴木部落、戈戈乌部落、戎焰部落立即组织兵马,拱卫京师。” 这一刻,大部分的文武百官,意见出奇的一致。 那就是调用所有能调用的兵马,汇聚京师。 只有少数几人,觉得拓跋辉应该派遣兵马,去守住夷陵城等地。 要知道,金夏有三大关护卫京师。 金双城只是第一大关。 后面还有两关可守。 若是这两关不要的话,那就是白白送给魏军。 只是这几人的意见,迅速被百官的话语给盖过了。 认为有完颜夏吉镇守的金双城都沦陷了,后面两大关,就算派兵去,也守不住,还不如等着各部落的援兵来拱卫京师。 另外,就算派兵去,谁领军? 谁愿意去?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拓跋辉看着群臣的反应,脸色阴沉的同时,失望到了极点。 完颜夏吉战死,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能撑起大局的吗? 没人能撑大局,拓跋辉只能按照扈大人以及另外一名大臣的建议。 命拓跋艾回援。 命离京师的最近的几大部落,组织人马拱卫京师。 ... 拓跋辉心力交瘁的回到自己的寝宫,深邃双眸中还显出了些许血丝。 坐下来后,他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心中有股深深的恐惧。 先帝是将蒸蒸日上的金夏交到他手上的。 若是金夏亡在他的手上。 那他将是整个拓跋氏的罪人。 万死不能赎其罪。 拓跋辉的额头上浮现汗水,那是巨大的精神压力所造成的。 “大汗,可敦来了。” 就在这时,一名宦官快步来到他的面前,恭声道。 拓跋辉脸上挤出些许笑容,强打起精神,他不想让完颜雅看到自己现在这个状态。 “大汗,奴家为您做了最爱吃的辣牛肉。” 很快,一名身着鲜红色锦袍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容。 锦袍的做工华丽精致,刚好将女子那美貌的曲线,完美得勾勒了出来,锦袍下是一截修长纤细的长腿,让人内心有股火热的冲动。 她的浑身透着妩媚妖娆,她把食盒放在拓跋辉的旁边,那双狭长地的桃花眸凝视着拓跋辉,娇声道:“大汗,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她的声音,也像猫儿爪子一般挠人,对男人来说,她就是一个挑动内心欲望的尤物,很难不会动心。 但此刻的拓跋辉,却提不起一丝的兴趣。 “尔雅,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见没有瞒住完颜雅,拓跋辉叹了口气,道:“夏吉将军他...战死了。” “什么!” 完颜雅脸色一变,大惊,一抹错愕,缓缓地攀上脸庞。 心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不过也只有震惊了。 虽然她也姓完颜,但并不是真正的完颜部落的人,相反,她最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完颜部落的奴隶,只是长的貌美,被上一任可敦看中,收为义妹,用来在先帝的面前争宠,改名完颜罢了。 所以完颜雅对完颜部落并没有特别强的归属感,没有归属感,就没有很深的情感,对于完颜夏吉的死,只当是一个认识了很久但关系并不深的朋友离去了。 震惊,是因为她知道完颜夏吉的实力很强,在金夏的地位很高。 现在战死了,只要是听说过完颜夏吉的人,都会感到震惊。 “大汗,那魏军...” “已经占领金双城了,不久就要抵达京师了。”拓跋辉道。 “那...那...” 完颜雅只是个不问政事的花瓶,哪怕她知道现在情况危机,但那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尔雅放心,只要朕在,就不会让你有事的。” 拓跋辉紧紧的握着完颜雅的手,可心中不由的想到了之前所做的噩梦。 …… 十月二十一日。 魏军拿下夷陵关,夷陵关的守将看到完颜夏吉的人头,直接不战而逃。 十月二十六日。 魏军拿下拱卫玉溪第二大关——梁河城。 十月底。 魏军拿下拱卫玉溪的最后一个大关——骝望。 至此,魏军离玉溪,已不到百里。 …… 十一月四日。 就当魏军快要抵达玉溪之际, 金夏的贴木部落、戈戈乌部落的兵马,奇袭了魏军的左翼营地。 在魏军与这两个部落交战之时,戎焰部落夜袭六十里,绕大山而行,奇袭了魏军运送辎重粮草的部队。 玉溪的四万拓跋氏的直系军队,抓住机会,出城与魏军正面交战。 却不成想。 戎焰袭击运送辎重粮草的部队,只是陈墨所使的障眼法,那部分魏军运送的也不是粮食。 辎重倒是真的,但红衣火炮、陶罐炸弹这种重要的武器,却并不在内。 戎焰部落的兵马,被埋伏的长恩率部歼灭。 当然,陈墨也不是事事都能料到。 像贴木部落、戈戈乌部落袭击大军左翼的时候,大军就没有防备,被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实力的差距在这,魏军装备精良,又是全员配甲、复合弓,反应过来后局势瞬间完成了逆转。 贴木部落、戈戈乌部落战败,损失惨重,落荒而逃。 至于从玉溪出城的作战部队,说实话,时机抓的很好。 可是这时魏军的阵型却并没有乱,在迎接着贴木、戈戈乌部落袭击的时候,正面抗住了玉溪大军的进攻。 击败贴木、戈戈乌部落后,魏军以装备、强者的优势,对这支出城的玉溪守军,进行了毁灭时的歼灭。 也就是不放跑一人,不接受投降。 金夏此举,并未有效的对魏军进行打击。 仅仅只是延缓了魏军的推进,拖了一天时间罢了。 十一月六日下午。 魏军,兵临玉溪城下。 当天,魏军并没有立即攻城,而是进行喊话,让金夏投降,降者不杀。 毕竟已经打到他们的京师了,可到目前现身的,也就完颜夏吉一个二品神变境武者。 而掣肘完颜夏吉的那股“力量”,却迟迟还没现身,硬攻的话,肯定会付出较大的伤亡。 若是能劝降的话,那定是极好的。 当晚,玉溪城内乱做一团,虽然官兵进行了封城戒严,但还是有人趁火打劫。 大晚上的,文武百官都还在朝堂上,商议降还是战。 “陛下,拓跋艾将军已至屹南,不日便可抵达京师,到时我京师守军与拓跋艾将军前后夹击,必败魏军。” “大汗,不能降啊,前天我军与贴木、戈戈乌部落虽然战败,但魏军也损失不少,加之魏军是孤军深入,只要下旨命边军与高辽驻军回师,不仅能解京师之围,还能全灭魏军。” “大汗,远水解不了近渴,魏军已兵临城下,魏军怪雷凶猛,玉溪城根本难以坚守,根本等不到拓跋艾将军的救援。何不如先假意投降,虚与委蛇,以图良机。” “大汗。” “大汗...” 朝堂上也是乱作一团,因为拓跋辉没有表态,所以投降派说降也没有太直接,而是“曲线投降”。 拓跋辉眼神阴沉,朗声道:“四百年前,宋太祖是何等神人,不也没有能耐吞金夏,到最后也只能退兵,陈墨就一区区小儿,我等焉能怕他。” 拓跋辉决心已定,断然不会投降。 而且,他还有最后的底牌。 这个底牌,也是拓跋氏能连续几百年担任金夏可汗,他拓跋辉以三品武者的实力,能压完颜夏吉一头的根本。 见金夏迟迟没有回应。 十一月八日上午。 魏军炮轰玉溪城门。 一个时辰后。 城门告破。 呜呜呜的角声吹响,早就摩拳擦掌的魏军士卒,士气昂然的杀入玉溪城。 “魏军打进来了。” “魏军进来了,快跑!” 陈墨带着近卫军进城之后,立马散开,方便后续的军队进入,也避免被金夏军堵住缺口。 不过这点,陈墨想多了。 城门告破后,这城中的金夏守军,都尽数朝着皇城退去。 “长恩,带人去把玉溪城封锁了,其他的人随我杀去皇宫,活擒金夏可汗,绝不能让他跑了。”陈墨朗声道。 他们太过深入了,既然金夏不投降,那么他就必须擒下这金夏可汗,威逼金夏投降。 要不然等金夏各地的兵马都朝着京师汇聚而来,他们会被困死在里面。 “诺。”长恩应喝。 “誓死追随陛下!” “杀!” 魏军士卒齐齐高喊。 …… 与此同时。 金夏皇宫。 拓跋辉穿戴整齐,头戴冕冠,腰悬天子剑,在内卫的簇拥下,朝着太庙而去。 九三五:仙宝 金夏太庙十分的庞大,南北长百丈余,宽七十余丈,有三重围墙。 庙内主要建筑均为坐北朝南,庙内主体建筑为享殿(前殿),寝殿(中殿),祧殿(后殿)。 太庙的地位非常神圣,没有得到皇帝或是宗正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太庙外有内卫严格把守。 拓跋辉让人在外等候,独自一人朝着太庙走去。 太庙主要由金丝楠木构成,内部有浑金旋子彩画和金琢墨玉碾玉旋子彩画,地面铺满金砖,恢宏大气。 太庙不仅供奉着拓跋氏历代有功可汗的神牌,还供奉着功勋卓著的文臣武将,这即是所谓的“配享太庙”。 当然,这两者不是供奉在一个殿。 拓跋辉进入寝殿,也叫东殿,与外面的奢华大气相比,这里面却相对简陋,历代可汗的神牌前,摆放着三排正在燃烧的长明灯。 拓跋辉目光扫过祖宗们的神牌,然后扑通一声,在众神牌前跪下,戚声道: “拓跋氏列祖列宗在上,今魏军大举来犯,侵我国土,害我臣民,为保拓跋氏江山社稷,金夏第十三任可汗拓跋辉,来此求取血神印,用我拓跋氏皇血为血神印开封,哪怕受到绝子绝孙的诅咒,为驱外敌,我无怨无悔。” 说完,拓跋辉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接着,拓跋辉起身绕过三排长明灯,来到摆放着神牌的桌前,目光凝视着最上首的神牌。 那是拓跋氏第一任先祖拓跋刑的牌位,是他建立了拓跋部落,并带着拓跋部落崛起。 拓跋辉点燃三根香,然后对着拓跋刑的神牌拜了拜,之后,原本神色戚戚的拓跋辉,变得极为冷峻了起来,短暂的迟疑后,眼中闪过一抹坚决。 他对着拓跋刑的神牌隔空一吸,伴随着哗啦啦的响动,拓跋刑的神牌被他抓在了手中,在神牌的底座下,还连接着一条婴儿手臂粗的铁链。 拓跋辉将铁链拉到底,顿时间,一阵阴风自外袭来,将三排长明灯尽数吹灭,原本明亮的寝殿,顿时变得昏暗了起来。 拓跋辉转过身去,摆放着长命灯的桌子朝着两边移动,一个石台从中间缓缓升起,而在石台上,放着一个寸许大小,褐红色的漆木箱子。 箱子上,写满了看不懂的古怪符文,这符文的颜色,和血一样,显得特别的阴森。 拓跋辉刚靠近箱子,就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吸力,从箱子中传出,那是一种好似要扯去他灵魂的吸力。 拓跋辉缓缓打开箱子,一道血光便从箱子中冲出,当他完全打开箱子,里面释放出的血光,将整个寝殿都给充斥。 箱子里,放着一尊拳头大小,不知何等材质所制的玺印,不过人家的玺印都是雕龙刻凤,通体雪白圆润什么的。 可这尊玺印,却是通体血红其上雕刻的,居然是一头栩栩如生的骷髅头。 为什么说是栩栩如生。 因为打一眼看上去,这骷髅头好像真要活过来了一般。 哪怕身无九五之尊的拓跋辉,当看到这尊玺印的那一刻,心中也不由的生出恐慌之色。 “这就是先祖所留下来的血神印吗?” 拓跋辉看着这尊小像,内心有着惴惴不安,脑海中想起了父皇临死前告诉他的话。 “辉儿,你知道四百前年,以宋太祖的实力,明明能荡平金夏。到最后为何答应我们求和,退兵了吗?” 拓跋辉答:“因为当时宋朝刚刚建立,国内根基不稳。” “不是。” “是我们向宋太祖俯首称臣。” “也不是。” “我金夏资源匮乏,不值得宋大祖大动干戈?” “也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们拓跋氏有仙宝。” “仙宝?” “当时宋太祖何等惊才艳艳,一人压得我们整个金夏抬不起头,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当时那种境地,大宋国内的局势,根本就影响不到宋太祖退兵,而且就算金夏资源再贫瘠,若是宋太祖拿下金夏的话,也能彻底稳固其新朝刚建立的动荡。而宋太祖之所以答应我们求和退兵,是因为当时的武皇帝手持仙宝,重伤了宋太祖。” 听到宋太祖重伤,拓跋辉当即便问:“那当时武皇帝为何不直接杀死宋太祖?” 父皇当时这么跟他说:“辉儿,你知道武皇帝为何在宋太祖退兵后,第二年就离世了吗,就是使用仙宝的代价太大了。当时武皇帝可是神变境武者,也是当时金夏最有希望达到一品天人境的人,可在使用了仙宝后,整个人几乎就油尽灯枯了。” …… 皇宫城外与内城的“甬道”里,魏军正在与金夏进行厮杀。 因为两边都是高耸的城墙,地势不开阔,所以中间一下子进不了太多人。 若是两边城墙再有弓箭手驻守的话,只要守住进内城的缺口,无论这条“甬道”来再多人,都得死。 可惜,金夏的上三品武者,在之前就已经死的死,残的残,拓跋辉又还没现身。 所以这么好的地利,金夏军却并没有发挥用处。 陈墨在进入外城的第一时间,便是带着人,杀到了外城与内城的城墙上,斩杀了埋伏在上面的弓箭手,换上了自己人。 一时间,此处成了金夏军的命丧之所。 一个金夏小兵,双手握着刀,挺着胸。 面对着前方魏军的步步紧逼,他不断的后退,可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金夏兵忽然喊叫起来,他急忙放慢脚步。 但拥挤的人群外后面,马上将他挤倒在地,被摔倒之后,他就像碰了水要炸刺的猫一样,扑腾着要爬起来。 他心里十分清楚,在这人挤人又在生死拼杀的“甬道”里,两边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摔倒,会将他踩成肉泥,连投降都没用。 挣扎了几下,总算是要起来了,却又有一个人挤在他的身上,很快,魏军的长枪送到,最后的一股钻心的疼痛过后,小兵直挺挺倒在地上,饶是如此,尸体上又被戳了七八个窟窿。 原来,陈墨带人扫清城墙上的金夏弓箭手后,立马绕到了他们的后面,与魏军在这“甬道”对他们前后夹击,从而让“甬道”里的金夏军,发生了踩踏事件。 没一会儿,刚才还挤挤攘攘的“甬道”里,铺满了一地的尸体。 孙孟在队伍的最前面,此时已经累的脱力了,但是手臂却依然机械般地挥舞着。 战场的血腥和厮杀,就是最好的兴奋剂,让他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已经打到金夏的皇城了。 马上就要灭国了。 这种滔天的功劳,所获得的赏赐,都不敢想象。 陛下在攻城前就有命令,此战结束后,就论功行赏。 “随我...进宫。” 陈墨抹了把溅在脸上的鲜血,在一行人的注视下,带着近卫军慢慢进入内城,很快,这群注视的魏军,也是紧紧跟上,进入到这穷奢极欲的皇城内。 就在这时,陈墨感知到了什么,抬眸看去,面色一变,只见黑乌乌的一片,看不清全貌,好像一座四四方方的大山,朝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砸了下来。 “不好,快散开。” 陈墨运转体内的先天灵气,施展大日一气斩,抬刀一挥,一记丈许的无形刀芒,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劈了过去。 魏军也很快发现了这个变故,刚才那一下,他们感觉天都暗了下来,抬头看着黑乌乌压下来的一大块,顿时惊慌了起来。 好在他们的阵型没乱,有序的朝后退去。 但“甬道”有些窄,一时间进来的人有点多,所以退的有些慢,还有不少人就处在这“四方大山”下,面色苍白。 这若是砸在他们的身上,想都不用想,肯定会化为一摊肉泥。 “什么?” 陈墨脸色一变,刚才他那一记刀芒劈在那“四方大山”上,居然纹丝不动,随着“四方大山”的极速下坠,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屈使他的双腿弯曲。 处于“四方大山”下的普通魏军士卒,直接被压的五体投地,动都动不了,乖乖等死。 陈墨心中大惊,掌心之上,炙热的紫气萦绕,俯身一掌重重的拍在铺了青石板的地面上,以手掌为中心,朝着四周掀起一股强劲的劲风。 被劲风吹到的魏军士卒,直接被吹飞了出去,离开了这“四方大山”坠降范围,落地后,除了入品的武者外,皆是口吐鲜血。 “快走。” 陈墨厉喝一声,如一支离弦之箭,从“四方大山”下暴射而出,在他有意为之之下,身体的两侧带起一股劲风,冲出的瞬间,裹挟起落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魏军士卒,远离“四方大山”的坠落之地。 从玉珠身旁掠过的时候,陈墨一把搂住她的腰。 至于纳兰伊人,自己能管自己。 “嘭!” 在陈墨蹿出后,还不到丈许远,那“四方大山”便重重的落在了陈墨的身后,在“四方大山”下的屋舍,还是其他什么,在这一刻,尽数化为齑粉。 “四方大山”落地的一瞬间,带起一股巨大的浓烟和劲风,朝着陈墨快速追去。 九三六、九三七:既往不咎? 这股浓烟和劲风速度太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陈墨的身后。 陈墨感受到一股极强的推力,拍打在自己的后背,将他往前推飞了出去,玉珠紧紧的抱着陈墨,最后二人摔在地上,翻滚了数丈。 “噗嗤...” 玉珠一口鲜血自嘴中喷吐了出来,撒在地面上。 “啊啊啊...” 被陈墨劲风裹挟着逃离“四方大山”坠降范围的魏军士卒,如下饺子一般,依次摔落在地,死伤不少。 “玉珠,你没事吧。”陈墨爬起身来,查看玉珠的情况。 “多谢陛下关心,没什么大碍。”被陈墨保护,玉珠只受了点轻伤,她抬手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正欲起身,瞳孔微缩。 陈墨看到玉珠的反应,也感知到了什么,同时,他发现地上自己的影子也没了,一瞬间变得有些阴暗,他转身抬头看去,只见那“四方大山”又出现在头顶上方,重重的砸了下来。 而这次“四方大山”笼罩的范围,将进入皇城大半的魏军士卒,都给笼罩了进去。 “快退。” 陈墨大喝一声,然后抱起玉珠扔给纳兰伊人,他则掠身上墙,把那皇城的城墙都给踩出凹印,全身都在绽放紫光,明光铠铿锵作响,像是一颗人形的紫日,撞向那“四方大山”。 “砰”的一声巨响,那重重砸下来的四方大山,被陈墨给撞翻了出去,与此同时,陈墨也是浑身巨震,刚才的那一下,他感觉自己如同撞在一座坚不可摧的石山之上。 “四方大山”侧向砸在地上,砸毁一片屋舍,尘烟四起。 而陈墨,也终于是瞥到了“四方大山”的一眼全貌,那是一个血色的玺印,那印钮,竟然是一个骷髅头。 整个骷髅头玺印,有一座宫殿那么大,甚是骇人。 陈墨落在城墙上,眼中的骇然之色却久久不散。 如此庞大的一个玺印,究竟是何人能将它当足球一样使。 “退,离开皇城。” 陈墨朝后扫了一眼,见魏军士卒虽然是后退了一段距离,但并未离开皇城,陈墨让他们退远一些,从这血色玺印上,他感到一抹忌惮。 魏军军纪言明,听到陈墨的命令,没有一丝迟疑,不断的朝后退去,玉珠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也没有留下,只有纳兰伊人留下来陪陈墨。 就在这时,那被陈墨撞翻在地的血色玺印再次腾空而起,撞向陈墨。 陈墨脚尖一动,脚下有龙吟之声响起,整个人如游龙一般,快速掠出。 “嘭!” 轰的一声巨响,陈墨刚才所站的位置,被这血色玺印,砸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碎石纷飞,浓烟四起。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见陈墨落在自己的身旁,纳兰伊人连忙问道,显然,她也是第一次见。 “我也不知...快躲!” 话在嘴边,陈墨见那血色玺印,再次朝着自己砸来,连忙带着纳兰伊人朝着皇宫内掠去。 陈墨没有朝着魏军的方向跑,免得被波及。 “我唤毒蜂来帮你。”纳兰伊人纤手一挥,两只噬毒蜂从袖子中飞出,朝着皇城外飞去。 又连续躲过几次血色玺印的砸击后,陈墨眼中的忌惮少了些。 这血色玺印虽强,但速度慢了一些,以陈墨和纳兰伊人的实力,都能够躲开。 而就在陈墨刚有所放松的时候,那血色玺印再次腾空而起,不过伴随着它的腾空,它的体型,也在迅速的缩小,转眼间的功夫,变得只有拳头大小。 这一幕,可把陈墨和纳兰伊人给惊呆了。 这东西居然能变大变小... 而且它明显是实物,不是什么先天灵气凝聚而成的,有些过于“玄幻”了。 “不好。” 陈墨的瞳孔瞬间放大,因为他发现,那变小之后的血色玺印,其飞行速度,瞬间暴涨,划破空气的同时,在它身后,出现白色的雾气。 “音障?” 陈墨看傻了眼,下一刻,他的胸口就遭到了重击,因为那血色玺印已经砸在了他的胸口上。 护体的先天灵气还有铠甲上的护心镜瞬间破碎,并且这块温度骤升,使周围的铁铠都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陈墨全身铠甲铿锵作响,紫霞四照,整个人宛若一轮烈日。 他大喝一声,产生一股极大的能量,将撞击在胸口的血色玺印,给震飞了出去。 在震飞的那一刻,陈墨尝试用手去抓的,但根本就抓不住。 “这他娘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陈墨有些头皮发麻,侧身躲闪的瞬间,那血色玺印几乎是擦着他的面皮而过,在他的鼻子上划出一道伤口,“砰”的一声,将他身后的一尊石狮子洞穿。 陈墨不敢有一丝大意,因为这玩意,洞穿石狮子后,转了个弯又朝着他射来。 陈墨发足狂奔,游龙步施展到了极致,全身紫光四照,熠熠生辉,朝着皇宫内那一大片宫殿群跑去,希望试图摆脱。 可这血色玺印就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在他的身后紧追。 陈墨躲进宫殿中,这血色玺印直接穿墙而进,随着陈墨在这宫殿七下八下的乱窜,当他从宫殿中窜出的时候,身后的宫殿,应声倒塌。 “砰”的一声,血色玺印从上方,以一个斜射角,擦着他的头顶,射进他身前的地面中,地面被砸出一个水桶大的坑,烟尘冲起。 陈墨面色一变,他发现,这血色玺印,速度更快了。 陈墨的神色分外凝重,他继续发足狂奔,然后对着远处有些跟不上的纳兰伊人,大喊道:“伊人,帮我找出金夏可汗。” 陈墨就不信这东西没人操纵。 就算他猜错了,这东西,肯定是金夏一头的,只要找到金夏可汗,到时陈墨以金夏可汗为盾牌,就不信,这鬼东西,连自己大汗都敢砸。 纳兰伊人不是傻子,很快也明白陈墨的用意。 这时,两只噬毒蜂带着毒蜂大军到了。 纳兰伊人指挥着蜂群去找人。 虽然陈墨和纳兰伊人都不认识金夏可汗。 但以对方的身份,身边肯定重兵护卫,根据皇宫的布局,往皇帝的寝殿、御书房等地方去找,准没错。 …… 太庙。 拓跋辉盘坐在半空,从后面看,那合身的衣袍,不像是被拓跋辉穿着,而是披在他的身上一样。 视角拉到拓跋辉的前面,若是有认识拓跋辉的人在这里的话,看到拓跋辉此刻的样子,定会吓一跳。 因为此刻的拓跋辉脸色苍白,看不到一点血色,浑身瘦骨嶙峋,好似一具骨架上,披了一面人皮。 他的双眼闭合,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就和死了没有什么两样。 他虽然闭着眼,可他却看到了太庙之外,看到一座座宫殿倒塌,一名披甲青年,贴着墙飞奔。 他的意识,或者说是灵魂,好像与那血神印,融为了一体,彼此不分。 “不能再让他跑了,不然尔雅有危险,自己也撑不住了。” 拓跋辉感觉自己没有时间了。 “大魏皇帝,你不是在找我吗,来太庙吧,不来的话,你那些退出皇城的魏军,可活不了。” ... 逆天了,正在狂奔的陈墨,忽然听到血色玺印居然开口说话了,他回头还确认了一眼,这话,就是从那骷髅头的口中发出的,沙哑而低沉。 而那血色玺印说完后,便直接离开了,也不追了。 陈墨:“……” 他的脸色一阵变幻,他没有上帝视角,并不知道拓跋辉的真实情况,但这血色玺印的强悍,陈墨知道,对方威胁的话,是能够做到的。 而且,他已经孤军深入到这了,若是不尽快拿下这皇宫的话,等着金夏军全面回援,他们将大败。 所以这太庙,他非去不可了。 来玉溪前,陈墨从左念等降将的嘴里,打听过皇城的布局,知道太庙大致在哪个位置。 太庙外,有金夏军重重把守。 纳兰伊人通过蜂群,也发现了这里不对劲。 刚要去通知陈墨的时候,陈墨已经朝着此处狂奔而来。 “何人胆敢擅闯太庙。” “将他拿下。” 这支金夏军,是拓跋辉的御林军,拓跋氏直系军队中,精锐中的精锐。 统将,也是拓跋氏的宗正,拓跋言,三品武者。 “让他进来。”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太庙内传出,传入拓跋言的耳中。 拓跋言并不知道拓跋氏有仙宝的事,因为那是拓跋氏历代可汗代代相传,只有历代可汗才知道。 但为了体现拓跋氏的强大,拓跋氏内部,一直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拓跋氏有压胜之物。 此物,能使拓跋氏无惧金夏内任何一人。 只不过这压胜之物,拓跋言也没见过,在一刻钟前,心里一直觉得这压胜之物,是子虚乌有。 直到那血色玺印,从他的面前飞进飞出。 拓跋言让众士卒让开一条路来,放陈墨进去。 陈墨面色冷峻,大步踏进。 说实话,他之所以敢来,心里也是有些底的。 那血色玺印虽然强,但拿他没什么办法。 更何况,他还有底牌没用呢。 纳兰伊人也想进去,但却被拓跋言一行人所拦下。 陈墨一路来到中殿。 见到拓跋辉的那一刻,脑海里,第一次对“皮包骨头”这个词具象化了。 拓跋辉凌空而立,手中悬浮着一尊血色玺印,正是刚才追陈墨的。 在他的脑门上,有一个1863+3006(+)的红色数字。 陈墨大为一惊。 系统的这个功能用到现在,陈墨也知道,前面这个1863是对方的境界,也就是三品。 后面的3006,是“武器”及自身所修与武器相对应的武学所加的力量。 但陈墨还是第一次见能加三千多的。 他的大日一气斩,修炼到这个地步,也才加几百而已。 这尊血色玺印,难不成是什么仙器法宝什么的。 作为穿越者,他也是没少看仙侠类小说的。 不过这3006后面这个“+”号,又是怎么回事? 陈墨眸光闪烁,心中疑惑之色浓厚。 “你应该就是可汗拓跋辉了吧。”陈墨冷声道。 这太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外面又有重兵把守,陈墨还是能猜出一二的。 凌空而立的拓跋辉点了点头。 “刚才那玺印跟我说的话,就是你说的吧。” 陈墨发现那血色玺印说的话,和他刚进太庙,从太庙传出的那句话很是相似。 拓跋辉再次点头,开口后:“大魏皇帝,我知道你攻打金夏,是为何而来,现在你的目的已经成倍达到,你若现在退兵的话,我可对你所做的一切,既往不咎。” 拓跋辉知道陈墨是为了报复而来。 此刻,他也能感受到,当初武皇帝面对宋太祖时的境地了。 “既往不咎?” 陈墨乐了。 本来进太庙之前,对于这血色玺印,陈墨心中是颇为忌惮的,同时心也提了起来,可现在听到拓跋辉这有些“怂”的话,陈墨对来的路上心中的一些猜测,有了一些把握。 “让我退兵也可以,放下武器投降,并向我大魏递交国书,俯首称臣。”陈墨道。 这话,也有试探的意思。 对于陈墨的回答,拓跋辉其实并不意外,他说这话的时候,本来就没多大的把握能让陈墨答应。 毕竟若是换做是他,打到魏国的皇宫了,魏国皇帝让他退兵,他也不会答应的。 “既然如此,那你就陪我一同下地狱吧。” “血神,小人愿以不入轮回为代价,求血神,杀了他。” 拓跋辉朝着陈墨一指。 顿时间,悬浮在他手心之上的血色玺印,那印钮的骷髅头,好像活过来了一般,血光大盛,将他笼罩了进去。 片刻后,拓跋辉的衣物飘落在地。 而他整个人,却消失不见了。 陈墨看得真切,他看到拓跋辉整个人,被那骷髅头冒出的红光给吞了。 “桀桀桀...” 一阵阴森的冷笑声,从骷髅头的嘴中冒出,声音还是拓跋辉的声音,但多了一些古怪。 那骷髅头的上方,缓缓浮现出一道血影,和没有成皮包骨的拓跋辉,一模一样。 而在陈墨的眼中,这道血影的脑门上,有一道1863+5000(+)的红色数字。 陈墨瞪大了双眼。 九三八、九三九:缴获玺印 好家伙,直接暴涨近两千,陈墨人都傻了。 不仅如此,陈墨望着那道血影,只感觉好似被一只凶兽盯住一般,身体忽然间被一股奇异之力笼罩,居然无法挪动分毫,眼睁睁的看着那道血影冲撞在自己的身上。 “砰”的一声,陈墨直接从殿中飞了出去,把殿外坚硬的金砖地面砸出个大坑,烟尘冲起,哪怕有甲胄、护体灵气、金刚功防身,陈墨依旧从嘴中吐出一口鲜血,全身好像要散架了一样。 “啊...” 陈墨疼的吸了口凉气,捂着胸艰难的爬起来,毫不犹豫的催动了神燃法,自身修为节节攀升。 那血影哈哈大笑,可声音却不是拓跋辉的,它右手直接挥出,一道血芒朝着陈墨打来,与此同时,它身下的骷髅头印钮的眼睛里,爆发出一道红芒,陈墨看到的那一刻,身体再次被一股奇异之力笼罩,动弹不得。 “轰!” 陈墨直接被轰飞了出去,身上的甲胄破碎,胸口的位置更是皮开肉绽,露出其内白色的骨头,落地后,吐血不止。 “哈哈哈...”那血影笑得更大声了,语气充满嘲讽。 陈墨面色阴沉,面对着血影再次挥手轰来,他连忙闭上眼睛,而就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那骷髅头空洞的眼洞里,再次爆发出一道红芒,陈墨再次被一股奇异之力笼罩,但没有之前两次那么强烈。 陈墨施展游龙步,虽然依旧感受到一股阻力,但还是迅速避了开来。 血影一记打空,金砖所铺的地面,被轰出了一个大坑。 陈墨睁开双眼,朝着那印看去,心道这印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这种禁锢的能力,若是他没施展神燃法,就算刚才他闭上了双眼,身体恐怕依旧动弹不得。 未知的才可怕。 接下来,陈墨不敢有一丝的大意,干脆闭上了双眼,通过感知来交战。 “轰!” 陈墨再次避开血影的攻击。 又一记打空,血影发出愤怒的嘶吼,身下血色玺印上的古怪符文,爆发出璀璨的强光,那符文好像活过来了一般,形成一条符文锁链,朝着陈墨席卷而来。 速度之快,让陈墨根本就躲闪不了,将他紧紧的束缚,且这符文锁链还在急速收缩,似乎想将陈墨活活勒死。 陈墨感知到这个情况,眉头紧皱,没想到对方的招数层出不穷。 那血影见陈墨被束缚住,再次哈哈一笑,旋即化身为一个丈许大小的血色骷髅头,朝着陈墨吞了过来。 陈墨后背隐隐渗出冷汗,一丝从未有过的危机感,顿时笼罩全身,他知道不能再留手了,要不然得阴沟里翻船。 神燃法全力催动,要知道,自斩杀完芦盛之后,此法他又更进了一步,能使得他的实力提升的更多。 陈墨身上爆发出刺目的紫光,束缚他的符文锁链,此刻就好像老鼠见到了猫一样,连忙抽离。 不过也就这一会功夫,那血影所化的血色骷髅头,一口将陈墨吞了进去。 虽然陈墨闭着双眼,但依旧感觉眼前一暗,不仅如此,他还失去了知觉,耳边传来亡魂的嘶吼,身上更是有灼烧之感,周身的先天灵气,也在飞速的逝去。 它这是要将自己给“消化”了。 “我倒是要看看,你的牙口有多硬。 神通,现!” 陈墨周身的紫色霞光越来越璀璨,且变得越发的炽热。 这一刻,紫日不是浮现在他的脑后或者头顶上方。 而是他即紫日,紫日就是他。 而陈墨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化紫日的那一刻,将他吞进去的血色骷髅头,突然面色狰狞,片刻后,整个骷髅头产生了剧烈的扭曲之感。 不久,那扭曲的最强烈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道裂缝,耀眼的紫金光芒从裂缝中暴射而出,射入苍穹。 整个皇宫里的人,只要抬头,都可以看到那从太庙中射出的紫金光芒。 太庙外,纳兰伊人见到紫金之光,本就咄咄不安的她,不想再等了,立即招呼毒蜂大军,与太庙外的金夏军打了起来。 太庙寝殿外,血色骷髅头发出哀嚎,从它体内暴射出来的紫金之光越来越多,且越来越炽热。 悬浮在半空的血色玺印,那骷髅头印钮的双眼,在对上炽热的紫金之光后,眼中的红芒瞬间消失,且玺印表面熠熠生辉的符文,也在这一刻瞬间暗淡,从空中掉落在地,失去了所有光泽。 与此同时,那把陈墨吞进去,发出哀嚎的血色骷髅头,一点点出现了龟裂,这龟裂立即便包裹全身,最终,整个骷髅头化为飞灰,消散在天地之间。 一轮丈许的紫金大日从中显现,那刺眼的紫金光芒,让人不敢直视,也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影。 紫金大日向前移动了些许距离,没一会儿,那刺眼的紫金光芒,逐渐暗淡、失温,一道衣袍破碎、血肉模糊的身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陈墨连忙用手撑住,让他没有完全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突然,他发现了掉落在不远处的血色玺印。 跟之前的“恐怖”相比,此刻的血色玺印,看上去和一块奇特的石头差不多。 陈墨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所以即便这块玺印没有动静了,他也没有立即伸手去碰。 就在这时,他耳朵一竖,他听到轻微的脚步声从殿里面传出。 “谁?出来!” 陈墨大喝一声,同时他也站起身来,看向寝殿的方向,面露警惕之色。 轻微的脚步声很快没了。 而这,也更加让陈墨警惕,确定这殿内一定有人。 他疼痛的咳嗽了几声,捡起地上原属于拓跋辉的衣袍,然后把它盖在那方血色玺印上,还尝试催动一丝先天灵气隔空碰了碰,见真没了动静后,陈墨用拓跋辉的衣袍将血色玺印包裹拾了起来。 他打了结,最后用衣袍的两只袖子,系在自己的腰上,方才缓缓朝着殿内走去。 殿内整体还算整洁,长明灯早已经熄了,桌上摆放的神牌,还有几块掉在了地上。 地上还有一个扔在一旁,已经打开来的漆木盒。 陈墨扫了一眼,猜测应该是装玺印的盒子。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陈墨四下扫了一眼,说完后,闭上眼睛感知,很快,他便感知到摆放着神牌的桌后,有一道微弱的喘息声,听上去很是紧张。 陈墨抬手一挥。 摆放着神牌的桌子顿时四分五裂,木屑纷飞,神牌掉落一地,落在后面的拓跋志拔腿就跑。 陈墨双指抓住一块飞向自己的木屑,朝着拓跋志一甩。 那看似不起眼的木屑,顿时命中了拓跋志的小腿,并从小腿穿过,使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发出哀嚎。 陈墨缓缓的走过去,这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青年,从其脑门的红色数字来看,还是一个六品武者,身着紫金服,腰系通犀金玉带,金夏学的宋制,而这身穿着打扮,是太子身份的象征。 “你是太子拓跋志?”左念跟他讲过太子的故事。 拓跋志并不是当今可敦完颜雅所生。 在拓跋辉还是太子的时候,和当时的太子妃耶律氏生下了拓跋志。 后来拓跋辉继承大宝,本以为拓跋志会立为太子,谁知道拓跋辉纳了自己父皇的妃子完颜雅,还力排众议,将完颜雅封为金夏可敦,且完颜雅极受拓跋辉的宠爱,于是太子之位,就直接搁置了下来。 后来完颜雅一直无子,而一国又不能没有储君,迫于各方的压力,拓跋辉才将拓跋志立为太子。 “我...我不是,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拓跋志双手抱着脑袋,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如此窝囊的一幕,没有一点一国储君的样子。 而这,也并不是拓跋志故意装成这样。 他的一生,可以用如履薄冰来形容。 爹不疼,娘不爱。 身为嫡长子,还差点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因为老爹宠爱完颜雅的缘故,拓跋志身为太子,都不敢得罪谁,生怕被完颜雅找到借口,让老爹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而他之所以在这里,是拓跋辉让人把他叫过来的。 而跟他说了一大堆胆战心惊的话。 什么朕已立下遗嘱,若是朕不幸身亡了,你以后就是金夏的大汗了。 这是拓跋氏的仙宝,在朕崩殂后,你一定要好好的保管,除了你之外,不能把它给任何人。 这仙宝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得轻易使用,它上面有血神的诅咒,代表不祥,会吞噬生机。 使用它的方法,是血为引... 记住,朕死后,让可敦来陪朕,朕舍不得离开她,让她和朕葬在一起... 拓跋辉告诉他这些后,就让他留在了寝殿,一直到现在。 陈墨眉头一皱,不过这时他也没时间审问对方了。 神燃法的时间要到了。 自己又受了严重的伤,时间一到,自己会来到一个虚弱期。 而以对方的实力,到时自己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 陈墨一脚将其踢晕了过去,直觉告诉他,此人对自己还有用。 做完这些后,陈墨提着拓跋志,从太庙飞奔而出。 他必须趁着神燃法的时间还在,离开这里。 不然的话,等外面的守军发现里面情况不对劲进来,处于虚弱期的自己,怕是难逃一死。 太庙外,纳兰伊人看着拓跋言倒在地上,饕鬄蛊从他的脖颈处飞起,落入纳兰伊人的手中。 二人虽都是神通境武者。 但纳兰伊人是使毒的高手,拓跋言根本就难以防备,与纳兰伊人缠斗的越久,中毒就越深。 最后纳兰伊人担心陈墨的安危,速战速决,唤出了饕鬄蛊,袭杀了拓跋言。 拓跋言死后,纳兰伊人看都没有看其他人一眼,便欲朝太庙掠去。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道身影从中飞奔而出,手上还提着一人。 看到是陈墨后,纳兰伊人面色一喜,可看清陈墨此刻的样子后,脸色又是一变:“你怎么...” 话还在嘴边,飞奔到她面前的陈墨,突然朝着地面栽去。 纳兰伊人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还不等她开口,陈墨便道:“金夏可汗已经死了,快带我走,别把他给忘了...” 说完,整个人好像被扣了电池一样,倒在纳兰伊人怀里。 “你别吓我,陈墨,醒醒、醒醒...”纳兰伊人有些被吓到了,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哭腔。 望着周围那朝自己围来的金夏士卒,当即一手拎着一个,朝着皇城外掠去。 毒蜂大军虽强,但只能起到干扰的作用。 而且宫里的局势还不明朗。 先离开再说。 “太子被抓走了,快追!” “大汗还在太庙,快进去看看。” “……” 纳兰伊人带着陈墨、拓跋志二人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玉珠领着长恩、孙孟带军进来。 看到血肉模糊,不知是生是死的陈墨,都是大惊。 “国师,陛下他...” 玉珠眼眶湿润。 所谓日久生情。 相处了这么久,玉珠对陈墨,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的。 此刻,她是真的为陈墨的情况感到担心。 “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陛下刚才跟我说,金夏可汗已经死了,接下来我要为陛下疗伤,善后一事,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纳兰伊人将拓跋志碰到长恩他们的面前:“他也交给你们看管。” 说罢,纳兰伊人带着陈墨离开了。 玉珠赶紧跟了上去。 孙孟看着长恩。 “孙将军,你带人去保护陛下,这里我来善后。”长恩道。 孙孟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 拓跋辉的妃子耶律氏的寝宫,拓跋言的副将来到了寝宫外,求见耶律氏,告知了大汗失踪、太子被魏军抓走的消息。 耶律氏大惊。 这时,拓跋辉的总管大监,还有三名大臣,也是匆匆赶了过来,交给了耶律氏一份拓跋辉生前所立的遗嘱。 拓跋辉生前交代他们,若是自己遇到不测,便将遗嘱交给耶律氏。 耶律氏打开一言,上面除了写明立拓跋志为新的大汗外,还有赐死完颜雅。 “带上毒酒,跟本宫走一趟。” 九四零、九四一:世界上真有仙人? 寝宫里。 完颜雅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脸上挂着浓浓的忧心之色,两只纤手放在身前不安的绞着,目光时不时的朝着殿外扫去。 在城门被魏军攻破的消息传进宫后,拓跋辉便找到了完颜雅,让她待在寝宫里,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离开,还称有自己在,不会让她有事的,让完颜雅等他回来。 完颜雅是很相信拓跋辉的,乖乖的听他的话照做。 可是自拓跋辉离开后不久,不好的消息接踵传来。 魏军进了皇宫。 御林军守不住,魏军已经进了内城... 消息传到后宫,后宫都乱成了一团。 “贵妃娘娘稍等,奴婢这就进去通传。” “贵妃娘娘,您不能进去,待奴婢...” “滚开...”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自殿外响起。 很快,耶律氏便带着一众女官硬闯了起来。 完颜雅的贴身宫女根本拦不住,连忙向完颜雅请罪。 “妹妹,你这是?”完颜雅眉头一皱,并对自己的贴身宫女挥了挥手,示意她先退下。 可完颜雅的宫女刚要离开,耶律氏冷冷道:“贱人,谁是你妹妹,本宫和大汗好的时候,你还是任人贱卖的奴隶呢。 本宫不知道你给大汗灌了什么迷魂汤,但从现在开始,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耶律氏是十分痛恨完颜雅的。 自从拓跋辉娶了完颜雅后,就冷落了耶律氏。 并且在耶律氏看来,是拓跋雅抢了自己的可敦之位。 之前,因为拓跋辉极其宠爱完颜雅,对方又有完颜家撑腰,耶律氏只能把这股恨埋在心里,伏低做小。 现在机会来了,她可不会放过。 “你...你要做什么?” 完颜雅语气有些慌张,还不安地抚了抚鬓角的青丝,她看着耶律氏身后那些面色冷峻的女官,尤其是看到一个女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一个酒壶、酒杯,身子便不由的朝后退去。 耶律氏也懒得跟她废话,下令道:“把这贱人给本宫拿下,本宫要亲自动手。” “诺。” 两名女官上前,一边一个,抓着完颜雅的胳膊,将她摁住。 “你们要做什么,放开可敦。”完颜雅的贴身宫女也是忠心,看到主子被擒,便要上前帮忙,但却耶律氏旁边的宫女,一巴掌抽倒在地。 “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耶律氏冷冷的扫了宫女一眼,拿起托盘上的酒壶,朝着完颜雅逼近。 完颜雅就算再傻,也知道酒有古怪,不断的挣扎着:“你要做什么?你要是敢...乱来,大汗是不会放过你的,来人啊,来人...” 完颜雅大喊着,她也是有自己的内卫的。 “叫吧,你就算叫破嗓子,也没有人来帮你的。”耶律氏招了招手:“也罢,让你死个明白。” 一名女官拿着拓跋辉所留的遗嘱,念了起来。 听到太子继位,赐死自己的话,完颜雅脸色一白,继而一脸的难以置信,道:“不可能,你...竟然敢伪造圣旨,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大汗是不会放过你的。” “伪造?这可是三公大臣确认过的。”耶律氏冷笑一声,旋即她那张姣好的面容上,泛起一抹恶毒的表情,抬手紧紧的捏着完颜雅的下巴,让她张开嘴来,恶狠狠地道:“贱人,祸国殃民的狐狸精,金夏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你,魅惑了先帝还不够,还勾引大汗,你死不足惜...” 说完,拿起酒壶便要硬灌。 可完颜雅死死的闭着嘴巴,不让耶律氏得逞,酒水顺着完颜雅的下巴往下流,打湿衣襟,有一些还洒在了耶律氏的身上。 这让耶律氏大为气恼,抬手一巴狠狠的抽在完颜雅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娇嫩的脸庞上顿时出现一个红肿的巴掌印,血都给抽出来了,把完颜雅的脸都抽到了一边去,可见耶律氏没有一点留情。 可即便是这样,完颜雅硬是没有张开嘴来。 “来人,给本宫把这贱人的嘴撕...” “不好了。” 耶律氏的话还在嘴边,一名太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贵妃娘娘不好了,魏军闯入后宫了,娘娘,快跑吧,我们的人根本就拦不住。”太监道。 “磅当...” 耶律氏一个哆嗦,手中的酒壶吓得掉落在地,酒水洒了一地,发出滋滋的声响,耶律氏脸色苍白,慌乱道:“快...快走。” “贵妃娘娘,那她...”有女官指着完颜雅道。 耶律氏扫了一眼,道:“让她成为魏军那群大头兵的胯下玩物吧。” 说完,耶律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在她看来,这个结果,比杀了完颜雅更好。 这群女官们也是脸色一变,脑海中已经能想到那个画面了。 亡国破家,往往最惨的就是女性。 这么一张妖艳的脸庞,她们相信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得住。 完颜雅听到这话,也是脸色苍白。 她是奴隶出身,因为长得美艳,奴隶主想要卖个好价钱,她才能保持完璧之身,但她当时见过不少身边伙伴沦为他人玩物的惨象了,比死还要可怕。 所以耶律氏刚离开后不久,完颜雅也是慌慌张张的朝着外面跑去,这时,也顾不得拓跋辉跟她说的话了。 可她刚跑出来,就被一群魏军士卒团团围住。 就连之前跑出去的耶律氏也被堵的退了回来。 看到完颜雅的那一刻,魏军士卒们都是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他们这辈子,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这模样,怕是陛下身边的香妃娘娘都比不上吧。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些女人,哪怕成为俘虏了,也不是他们能够沾染的。 所以他们也只是围住,没有轻举妄动,等到长恩带兵到来。 “将军。” “将军。” ... “长恩将军,这位便是可敦,这位是贵妃娘娘。”左念指着完颜雅和耶律氏道。 “可敦,贵妃...” 长恩面色一肃,道:“把两位贵人请进去,好好看守起来。” “诺。” …… 陈墨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还做了噩梦。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吱呀”的开门关门声,轻盈的脚步由远及近,轻灵的女声传入他的耳中。 “国师,陛下他怎么样了?” “香妃娘娘放心,陛下他已经退烧了,刚喂完药。” “那陛下什么时候能醒?” “应该...” “嘶...” 陈墨睁开双眼,一股撕裂疼痛从胸口传来,并迅速蔓延全身,让他冷汗都出来了。 “陛下。” “别动。” 玉珠和纳兰伊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坐在床榻边的纳兰伊人见陈墨醒了,立即握着他的手,给他把起了脉。 玉珠看到陈墨额头上出了汗,四下扫了一眼,拿来毛巾替陈墨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陈墨视线下移,发现身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绷带,隐隐可见胸口那一块位置的绷带,都染成淡红色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纳兰伊人给陈墨把了下脉后,说道:“你胸口有一根肋骨断了,刺入了你的内脏,好在没有伤到心脉,要不然即便是我,怕也救不了你...” 说着,纳兰伊人气得抬手对着陈墨的肩头锤了一拳,娇叱道:“你进太庙逞什么强啊,你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啊,你就进去,你知道当时你伤的多严重吗?你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吗?” 说着说着,纳兰伊人的声音中带出了一丝哭腔。 当时给陈墨疗伤的时候,看到那段断了,并刺进去的肋骨,纳兰伊人眼泪都出来了,深怕陈墨有个好歹,好在最后是不幸中的万幸。 “让你担心了。” 陈墨这次是真的长教训了,本以为凭借着底牌,还十分自信,结果差点折在里面了。 其实这点也怪不得陈墨。 妈的,谁知道那东西这么变态。 在那血色玺印出现之前。 陈墨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只比金庸武侠强一些,最多算个中武。 可是这血色玺印一出来,瞬间把这个世界的武道等级拉高了一些。 陈墨以前哪见过这个。 纳兰伊人小嘴一扁,轻哼了一声。 这时,陈墨发现纳兰伊人的脸颊看起来有些弱柳扶风的柔弱,嘴唇也看不到什么血色。 “伊人,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陈墨道。 “陛下,国师当时为了救你,可喂你喝了好多她的血。”玉珠这时开口道。 闻言,陈墨心中一震,看着纳兰伊人的眼睛。 纳兰伊人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选择岔开话题:“你不是说金夏可汗已经死了吗,怎么我们没有在太庙发现他的尸体。” “伊人,谢谢你。”陈墨没有把她岔开,郑重的表达感谢。 “你之前也救过我,一报还一报。”纳兰伊人偏着头,低声道。 陈墨抿嘴笑了笑,旋即道:“金夏可汗被那玺印给吞了,只剩下一身衣服。” 说着,陈墨面色严肃道:“我带回来的那玺印呢?” “在这呢。”玉珠从床底下拿出一团衣服,作势便要打开。 “先别打开。”陈墨连忙出声制止,道:“这东西太邪乎了,不要乱动它。” 玉珠赶紧放到一边。 “我之前看了。”纳兰伊人道。 陈墨:“……” “它当时有什么动静没有?”陈墨问道。 “有。”纳兰伊人脸色沉然,道:“当时我看完后,见没什么古怪,就放在一边,也没包起来,然后给你换药的时候,我发现那骷髅头印钮亮了,吓得我赶紧把它包了起来。” “就只是亮了?”陈墨眉头一皱:“没有其他什么动静?” “没有。”纳兰伊人摇了摇头。 “你们以前有没有见过这东西?”陈墨问道。 纳兰伊人和玉珠摇了摇头,然后前者说道:“这东西有点像一国的玉玺,但它的颜色太红了,而且人家玉玺的印钮,都是龙啊,狮子老虎的,它是一个骷髅头,太邪性了,不像正经人用的东西,像那些话本小说里反派用的邪物。” “可不邪性吗,哪有正经的玉玺能吞人的,而且这东西还可大可小,可隔空传话,我亲眼所见。”就这,陈墨还没说完呢。 “那这不就是仙物吗,能飞,能大能小,还能吞人。”玉珠道。 闻言,陈墨一愣,不过这么说也不错,民间常常把超出世俗理解的,就往仙那边去归类。 “不过这东西应该是金夏这边的吧,听你的话,它怎么还把金夏可汗给吞了?”纳兰伊人疑惑道。 陈墨陷入了回忆,片刻后,喃喃自语道:“我当时好像记得他说血神,不入轮回什么的,还自称小人。” “血神,不入轮回...”纳兰伊人轻声念叨了一声,没有一丝头绪,这东西,她既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在书上看到过。 “陛下,国师,这东西既然这么厉害,那打造它的人,岂不就是仙人了,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仙?”玉珠惊诧道。 “看来,得翻翻金夏的史书了。”陈墨道:“对了,那金夏太子呢?” “关在地牢呢。”玉珠道, “得看紧他,他当时鬼鬼祟祟的藏在太庙里,我怀疑他或许知道一些关于这玺印的事。”陈墨眼眸深邃。 玉珠点了点头。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都在想着这骷髅玺印的事。 这东西,可实实在在的让他们打开了新世界。 片刻后,陈墨开口道:“差点忘了问,我昏迷多久了,玉溪城现在什么情况?” 纳兰伊人想了想:“一天两夜了。军中的事你暂且不用担心,玉溪城已经拿下了,拓拔氏族人,金夏朝中大臣,还有后宫的那些嫔妃,宫女太监们,都分别关押了起来。” “都处理好了?”陈墨一愣:“没发现别的神变境武者?” 玉珠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这么说来的话,拓拔氏应该就是靠的这玺印,压服其他部落的。”陈墨略做沉吟,旋即说道:“我得出去看看,光关押可不行,得让拓跋氏以国书的形式,宣布投降,这样,才能让金夏其他的部队放弃抵抗。” 去攻打陇右的金夏军可还在呢,还是神通境武者带队,陈墨也不确定,这支攻打陇右的军队有没有藏着高手什么的。 九四二、九四三:艳后 征和二年,十一月十七日。 拓跋氏太子拓跋志登上金夏可汗之位,当天下午,就下达了圣旨,投降大魏,并率朝中文武百官,亲手递交国书,俯首称臣,伏低做小。 至此,国祚时间比大宋还要长的金夏,宣告破灭。 陈墨可不是让金夏成为大魏的附属国,让它继续保持国祚的,这样做,一旦将来大魏开始衰弱,和前朝一样,金夏又会死灰复燃。 他的打算,是将金夏纳入大魏的疆土,将其划分为数个州,由大魏朝廷派官员过来治理,直接听从朝廷的号令,至于金夏原本的皇室拓跋氏,与永安帝禅位后,被赐封为孟河公不同,处于拓跋氏权利边缘的则是被贬为庶民,属于拓跋氏“嫡系”的,直接降为奴籍。 毕竟金夏即便是被兵临城下了,都没有投降。 是陈墨强行打进来的,对于这等顽抗之辈,陈墨能留他们一条命,没有将他们流放处死,已经是开恩了。 从今以后,拓跋氏便是大魏的子民,且不能让拓跋氏留在金夏的这片土地上,而是迁去中州。 不然的话,拓跋氏统治这片土地数百年,根深蒂固,哪怕成了庶民,依旧能慢慢壮大。 可到中州就不一样了,中州这片土地,全是实打实的宋民、魏民,对金夏是有仇恨的,不会给拓跋氏壮大的机会。 ... “陛下,这些就是拓跋辉的嫔妃们,不知陛下如何处置?” 大殿中,长恩让人把完颜雅一行人给带了进来。 作为一国君主的嫔妃,整体上姿色都是不错的,当然,也有少数几个歪瓜裂枣。 不过这几个歪瓜裂枣,应该是属于政治联姻,是拓跋氏要拉拢的一些部落送来的女子。 她们颤颤巍巍的缩成一团,任由着陈墨打量。 “抬起头来。”陈墨单手背负在身后,一手指着完颜雅,道。 完颜雅一套奢华昂贵的紫色锦袍,将曼妙的娇躯包裹其中,丰满火爆的玲珑身材,释放着妖娆的诱惑,因耶律氏敌视的原因,她被耶律氏她们推挤到了最前面,陈墨想不注意她都难。 因为是低着头,完颜雅并不知道陈墨叫的是自己,反而把头低得更低了。 直到她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看向自己时,完颜雅才意识到,对方说的应该就是自己,不安的抬起头来。 她有一双狭长的淡紫眸子,眼波流转间,魅惑天成,在跟陈墨双眼对视的那一刻,又慌乱的低下了头,但想着对方是让她抬起头,于是她又抬起了一些,但不敢对上陈墨的眼睛,睫毛微微颤抖,小手不安的绞在了一起。 仿佛和她还是奴隶时,被完颜部落挑中的反应一样。 陈墨也是微怔了一下,若说好看的女人是狐狸精,是形容词的话,此女,就是狐狸精的化身,全身上下充满着诱惑。 一旁的纳兰伊人看到陈墨这个样子,不由的冷哼了一声。 男人! 先前便已投降的左念,赶紧抓住机会表现:“陛下,她就是可敦完颜雅。” 完颜雅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人看上了,娇躯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艳后...”陈墨嘀咕了一声。 在来金夏之前,陈墨就收集过关于拓跋皇室的一些传闻。 而完颜雅在民间,就有“艳后”之名。 当时陈墨就好奇,这得长啥样,才会被冠以艳后,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好像天生便有一种魅惑力,这种魅惑力,就像是对男人的一记春药。 “将她另外关押,至于其他嫔妃,待此间事了,便论功行赏。”陈墨道。 此言一出,长恩还没什么,孙孟、罗勇、崔爽、赵良等人,顿时精神一震,若不是顾及着陈墨在,估计都要忍不住搓手了。 耶律氏闻言脸色一白,按照大魏之前对拓跋氏的处置,她以为自己最后会贬为庶民,然后凭借着自己耶律部落的出身,之后虽谈不上荣华富贵,起码吃穿不用愁,所以她才把完颜雅挤上前去。 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赏赐给这些粗鄙的武夫。 这样一来,还不如... 耶律氏看向完颜雅的目光更加怨毒了,这个贱人,怎么哪个男人见了她,都为她着迷... 纳兰伊人皱了皱眉,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虽然有句话叫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 但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福亦不及家人,否则哪有光享福不担责的道理。 至少金夏那些管事者以及拓跋氏首脑,肯定要祸福与共。 ... “看上那艳后了?” 待所有人都退下,只有纳兰伊人和玉珠陪在陈墨身边的时候,纳兰伊人板着脸道。 “以她的姿色,到了天川,做个铺床叠被的奴婢,倒是勉强凑活。”陈墨这般说道。 “你...真是一点都不负“好人妻”这个名号啊。”纳兰伊人见他掩饰都不掩饰了,本来一些还要说出去的话语,硬生生的憋在了嘴里。 玉珠倒没觉得有什么。 她若是读过史书的。 史书上这种破国灭家,将他人妻女收为己有的事,不知有多少。 换句话说,倘若这次大魏败了,金夏吞了大魏,那她们,也逃不过这个命运。 她道:“陛下,既然金夏已经下了投降书,那接下来我们办?” 聊到正事,陈墨捂着自己的胸口,问纳兰伊人:“我的伤,要多久能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的伤,虽然是我治的,但最少也要半个月才能恢复好,期间若是运转灵气,时间还要更长,对了,恢复期间,最忌...操劳。” 纳兰伊人特意将操劳二字加重。 陈墨面色一黑。 “这样的话,希望拓跋艾得知自己主子投降了,也能放下武器投降吧,要不然还有仗要打,到时就得麻烦伊人你了。”陈墨就地坐了下来,道:“看来我们得在玉溪,多待一段时间了。” …… 另一边。 回援的拓跋艾,知道魏军已经兵临玉溪城后,第一时间联系了与拓跋氏几个交好的部落,让他们出兵救驾。 并派人快马加鞭前往高辽,让高辽的驻军迅速回援。 目前,拓跋艾了解到,魏军只有一支部队打了进来,没有后援,且这支兵马只有五万左右,如今孤军深入京师,只要他们把这支孤军的后路给堵了,就能将他们包围在里面。 现在凛冬已至,到时就算不能把这支魏军围杀在国内,也能迫使他们退兵,不至于亡国。 就在拓跋艾对局势还很看好的时候,一则消息传来,让他宛如晴天霹雳。 陛下崩殂,太子继位。 当天。 朝廷下旨投降了! 听到这个消息,拓跋艾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 臣等正欲死战,大汗何故先降。 伴随着这则消息一并而来的,还有以大魏皇帝名义书写的,对拓跋艾的招揽书。 只要拓跋艾能率军投降,大魏皇帝便许他在大魏任官,且官职不低于现在,除了高官厚禄外,还有金钱美人。 对于这等丰厚的条件,拓跋艾不仅没有答应,反而撕碎了招揽书,朝天大骂起了陈墨,之后道:“艾深厚皇恩,岂能投降于魏贼。我拓跋艾,誓死不降!” 陈墨也防备着他这点。 拓跋艾能忠心不降,但他下面的人可以吗? 拓跋艾统率的军队,可是拓跋氏的直系军队,而这些士兵的家人,可都生活在玉溪及周边城县。 现在玉溪及周边城县都已沦陷失守,他们担心,若是自己不投降,那家人怎么办。 所以,在给拓跋艾发招揽书的时候,陈墨也散布消息。 只要他们投降,魏军不仅不会伤害他们的家人,还会对他们既往不咎。 于是乎,当天拓跋艾宣布誓死不降后,当晚,军营中就趁夜逃走了不少士卒。 还未战,拓跋艾的这支军队便人心惶惶。 …… 十一月二十三日。 大雪遮天,整个玉溪城,被白色铺盖,街道上的积雪,有尺许深,且无人清理。 金夏有些人自私自利,愿意做卖国贼,投降大魏,做魏奸,也有人不屈服大魏的统治。 他们虽然不敢明面上站出来反抗,但为做些小动作。 比如摆烂。 陈墨想把金夏划分为大魏的几个州,那金夏朝廷就没有必要再存在了。 于是下面的衙门,纷纷开始了罢工,不听从魏军的吩咐。 这就导致街上的积雪无人清理。 一些基础设施无人维护。 治安变得混乱。 甚至还有金夏暴民,趁着魏军晚上巡逻的时候,暗中袭击。 几天下来,死伤了不少魏军士卒。 金夏皇宫里。 原金夏历任大汗居住的寝殿内。 殿中灯火昏黄,火炉里释放的热量,使得整个殿内暖洋洋的。 长案上,摆放着一只成人拳头大小的血色玺印,印钮是个骷髅头。 陈墨、纳兰伊人、玉珠三人,围着这个玺印,正在窃窃私语。 “这能行吗?万一他骗你的话...” “他应该不敢。之前我观拓跋辉那个样子,只剩下一身皮包骨头了,应该就是用的血祭。” “陛下,那也先别用自己的血啊,用别人的血试试看,拓跋志不说了吗,这玺印有诅咒,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要动用。” “拓跋志也说了,用谁的血进行的血祭,这印就听谁的,而且修为最低得是六品。” “那就找个六品武者试试呗,就算听他的,只是六品的话,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也是,那就试试。” “...” 陈墨决定了下来。 “天牢里不是还关押了一些不肯投降的大臣吗,就拿他们做实验吧。”纳兰伊人道。 陈墨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了孙孟的声音。 “陛下,末将有要事禀告。” “进来吧。”陈墨道。 玉珠和纳兰伊人相互看了一眼,都退到了屏风后。 孙孟走了进来,身上的甲胄铿锵作响。 “陛下。”孙孟拱了拱手,吐出一个白气。 “免礼,直接说事吧。” “诺。”孙孟恭声道:“近来这几天,下面的士兵晚上巡逻的时候,遭遇到了歹徒袭击,死伤了不少。” “歹徒抓到了没有?” 孙孟摇了摇头:“歹徒袭击完后,就朝着人最多的居民区跑,那边人多混杂,而且那些百姓有意护着歹徒,不肯说实话,便一直...调查无果。” 主要还是陈墨下了命令,不仅底下的士兵去欺负侵扰金夏的百姓,所以魏军调查起来,也有些束手束脚的。 当然这点,孙孟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那样岂不是让陛下认为是自己不是了。 不过就算孙孟不说,陈墨也能猜到一二。 要不然,城中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真要找,怎么可能抓不到。 而陈墨只所以下达不准欺负、侵扰金夏百姓的命令,是后面若是金夏划分为大魏的几个州,那金夏的百姓,就是大魏的百姓。 那么日后这里,都是需要大魏治理的。 所以陈墨还是希望能得到民心的。 即便得不到他们的认同,起码不要反对就好,免得为日后的治理增加难度。 可是现在看来,还是得上点手段。 陈墨皱了皱眉,道:“叫左念去御书房等朕。” “诺。”孙孟退了下去。 纳兰伊人从屏风后走了进来:“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先找一个背锅替罪的。”陈墨心里已有了主意。 御书房内。 陈墨看着跪在下方的左念,笑着道:“这些天,你的表现,朕也是看在眼里的,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这都是外臣已经做的,不敢贪功。” “诶,这什么话,大魏赏罚分明。朕决定将金夏划分为七个州,每个州派太守治理,太守由中央管辖,听从中央的命令,朕决定封你为一州太守,不知你意下如何?”陈墨笑道。 “外臣永远为陛下牵马执鞭,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左念激动的赶紧表忠心。 “没这么严重。”陈墨抬了抬手,笑道:“不需要你赴汤蹈火,只需为朕办一件小事。” “但凭陛下吩咐。” “底下巡逻队被人袭击,死伤数十人的事,你可听说了?”陈墨道。 左念一愣,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他难道是让自己... 九四四、九四五:衣冠南渡 “听说了,这些歹徒太猖狂了,简直无法无天,连巡逻队都敢袭击,若是抓到,一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左念说道。 “很好,朕让你办的这件小事,便是替朕把袭击巡逻队的歹徒抓到,此城,到时朕也会划到你的管辖区域。”陈墨说道。 左念见只是让自己抓歹徒,并不是让自己做心中所想的那些事,心中顿时松了口气,道:“外臣一定会将这些歹徒捉拿归案。” “朕就知道左大人不会让朕失望。”陈墨走到左念的近前,拍了拍他的肩,道:“以后你就是我大魏臣民了,不要总称外臣外臣了,听着生分。” “诺。” “如今金夏朝廷虽然解散了,但秩序却不能乱,原先那些金夏大臣,朕发善心,饶他们一命,可他们却不知道感恩,总给朕添乱,底下的那些衙役捕快,更是一些酒囊饭袋之辈。”陈墨徐徐说道。 左念默默点头,没有接话。 仿佛是看到了他心里的想法,陈墨说道:“你底下的那些人,可还听话?” 陈墨说的是之前分给左念的一批降卒,也是左念的部曲。 “陛下放心,他们对臣..不,对陛下唯命是从。”左念连忙说道。 “既然这样,你任太守也需要一些帮你治理的班底,干脆就把城中衙门那些酒囊饭袋尽皆遣散,换上你的人好了。”陈墨道。 左念心头一惊,还是来了。 若是衙门换上自己的人,一旦城里出了事,那么就是自己的责任,就得追究自己了。 如此一来,自己就只能不断的得罪人,讨好这份差事了。 到时候城中的那些百姓,那些遣散的胥吏,恨的也是自己,陈墨他们就可以撇清关系了。 “一切都听陛下的。”虽然明知道这是个火坑,左念也只能跳。 ……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一月底。 金夏皇城内,已经是十分的寒冷,宫里的梅花树枝上,都挂着晶莹的白雪。 金夏大汗平日就寝的宫殿内,摆着一个香炉,散发着袅袅香气。 纳兰伊人一身月白色的宫装,坐在陈墨身旁,给陈墨解着缠在胸口的绷带,余光扫着案上的红色玺印,道:“这东西研究明白了?” “大致了解了一些。通过那些做了实验的大臣口述,此印名叫血神印,中品及以上武者引血给血神印,血神印便会给予反馈,这血神印是有意识的,你喂养了它血,它就会听从你的控制,喂养的血越多,它发挥的力量就越大。 当然,修为越发高强之人,喂养后,它发挥的力量也会越强。”陈墨道。 “那同时几个人给它喂血呢,它听谁的,这点你试了没有?”纳兰伊人问道。 “试了,跟修为强弱有关,若是同境界,就看谁喂养的血最多。” “竟然不是认主的。”纳兰伊人想到自己看过的一些话本小说,话本故事上的那些仙器,只要认主之后,别人就不能用了,旋即低声道:“难怪拓跋氏藏的这么深,只有历代可汗口口相传,若是让别的部落知道详情,怕是很难守住了。” 毕竟只要修为达标,谁都能用。 “既然这样,那拓跋氏为何要这么极端,他们可以定期存血啊,需要使用的时候,拿出来用就行了,也不会搞得油尽灯枯。” 纳兰伊人身为医者,知道定期放点血,只要量不是太大,根本就不会危害到身体。 这样隔一段时间放点血,长久下来,存的量,比一个人体内所有的血还多。 而且以拓跋氏地位和能力,完全有条件将血保存,不会让它凝固。 “这点,我后面也问过拓拔志了,这血神印挺讲究,只喝新鲜的,还要热的,存的血根本没用。而且,虽然喂养的血越多,它发挥的威力越大,但它的下限,就要一个人体内将近一半的血,你想想,你一子损失这么多血,还是在交战的情况下,有几个人能撑住的。”陈墨道。 纳兰伊人点了点头,道:“那你试了没有?” 一边说着,她拿起放在地上的小瓷瓶,从小瓷瓶中倒了些药水在手上,擦在陈墨原先受伤的地方:“恢复的不错,我帮你拼接上的那根肋骨,也长愈合了,这药水是消疤的,擦上后,你这伤口就不会留疤痕了。” 给纳兰伊人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试,试一下最少都得耗去一半的血,当时我还受着伤,可不敢试。” 说着,陈墨抓着纳兰伊人的手,一把将之拉入怀中,揽着她的削肩,一口吻住了纳兰伊人的唇。 纳兰伊人一怔,然后本能的回应着,手上把小瓷瓶盖好,放在地上。 就在陈墨打算更进一步的时候,纳兰伊人一个激灵,将陈墨推开,嗔恼道:“你这伤才刚好一些,就不老实了呗。” “美人在怀,我怎么忍得住。” 陈墨好色这点,已经洗不清了,憋了这么久,身体龙精虎猛,哪还忍得住。 陈墨捏着她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他鼻翼吐息灼热,另一手探入纳兰伊人前襟,丈量着她那宽广的胸怀,纳兰伊人那独特的烟嗓声,变得有些柔媚并且微微轻颤,被陈墨撩动了心弦。 纳兰伊人发出哼哼声,没一会儿,便是裙裳半解,露出青色荷花肚兜,裙摆亦提至膝上,现出修长笔直的雪白小腿。 地上铺着毛毯,所以纳兰伊人没有穿鞋,只着罗袜,陈墨堆着雪人的时候,可见她罗袜里的足趾,忽然一翘一翘。 突然,纳兰伊人的双腿紧绷了起来,双臂也是紧紧的搂着陈墨的后背,仰天与陈墨的双唇分离,颤声道:“别闹。” 陈墨太过玩闹,堆完雪人后,居然还在池中摸起了鱼。 ... 不知过了多久。 纳兰伊人香汗淋漓,蜷伏在陈墨怀中,香软娇躯已没了一丝力气,恍恍惚惚。 歇了好一阵,她才终于回魂过来,对着陈墨的胸口,就捶了一拳:“你混蛋。” “啊...咳咳...” 也不知这一拳是不是捶到了陈墨的伤口,陈墨痛叫一声,俯身咳嗽了出来。 纳兰伊人不疑有他,顿时惊慌道:“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快,让我看看伤口。” 说着,便要扶陈墨起身,查看他的情况。 “哈...” 陈墨突然猛的起身,吓了纳兰伊人一下。 纳兰伊人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陈墨是在作怪她,立马推开了他,说道:“你去死吧。” 然后拉起裙裳,穿戴了起来。 陈墨把她搂入怀中,笑道:“伊人,别生气嘛,跟你开个玩笑,而且刚才你也不是脲...” “你还说。”纳兰伊人连忙抬手堵住陈墨的嘴,脸色通红,心中本来有些散下去的火焰,又倏地升腾起来,同时又懊悔,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控制住了,出了这么大一个糗。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不对,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陈墨轻抚着她细腻嫩滑宛若凝脂的肌肤。 “你还敢有下次!”纳兰伊人咬着牙,瞪了陈墨一眼,把陈墨的手拿开,穿好衣服后,远离了陈墨。 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在成婚之前,不会再让陈墨碰自己了。 哪怕亲嘴也不行。 他哪次亲嘴不动手动脚的。 且一次比一次过分。 纳兰伊人担心,再这样下去,还没成婚,就会晕晕乎乎的被陈墨要了身子。 见陈墨又要抱自己,纳兰伊人连忙打住他:“够了,你之前答应我的,真想要找玉珠去,那艳后不是看起来了吗,你找她去。” 陈墨:“……” 说曹操曹操到。 殿外响起了玉珠的脚步声,等玉珠进来后,纳兰伊人已经穿戴完整,朝着殿外走去。 玉珠打了声招呼,纳兰伊人没有回应。 “国师她怎么了?”玉珠疑惑道。 “没事,我交代了一些事让她去办。”陈墨看向玉珠的表情,道:“怎么,有事?” 玉珠点了点头:“陛下,出大事了。” 玉珠快速说了一遍。 “衣冠...南渡?”陈墨眉头紧皱。 根据玉珠所说,拓跋艾带着在外的赵王拓跋牧,还有亲近拓跋氏的部落以及北边的一些部落,朝着南边逃去了。 金夏南边靠近之前金夏打下来的高辽,在高辽,金夏还有万余驻军,加上拓跋艾手上的兵马以及各个部落的兵马,若是真让他到了南边,怕是能凑出十万兵马来。 这可不出大事了吗。 拓跋氏统治这边地域数百年,这一代的大汗拓跋辉又是有为之君,金夏的民心,还是在拓跋氏的。 若是让金夏的百姓,得知拓跋氏南边称帝,恐怕他们也会跟着迁去南边。 最关键的是,金夏南北之间,有一条名为大同江的大河隔断。 陈墨这次没带水师过来,若让拓跋艾过了河,到了南边,这场战事,又要持续好久。 “该死。” 陈墨原本还觉得自己已经算死了拓跋艾,没成想对方搞南渡这个把戏。 “快,把长恩叫来。”陈墨一下子精神了,穿上靴子起身。 拓跋艾他们带着这么多人南迁,速度肯定快不到哪去,陈墨必须得赶在他们过河之前,将他们拦住,一并消灭。 玉珠刚退下去,很快又回来了,不等陈墨开口,她道:“孙将军来了。” “让他进来。” 孙孟快步走了进来,正要拱手行礼,陈墨摆了摆手:“有事赶紧说,朕现在很忙。” 孙孟微滞了一下,快速说了起来。 是左念的事。 歹徒抓了,但据底下的人讲,这些歹徒,根本就不是当时那些行刺的歹徒。 “你的意思是说,左念抓的人,不是真正的歹徒,是背锅的,他在糊弄朕?”陈墨道。 “他应该不敢糊弄陛下,末将猜他是急着交差,抓的人充数。”孙孟道。 “现在就敢瞒上了,看来得敲打敲打他了。”陈墨脸色微沉,他现在忙着拓跋艾那边的事,可没空跟左念在这闹,他让孙孟附耳过来,嘀咕了几句。 孙孟恭声退了下去。 御书房。 陈墨见到长恩后,下达了命令,命他率两万兵马,赵良、崔爽为副将,即刻前往大同关,必须得赶过拓跋艾渡河前到达。 长恩退下去后。 陈墨叫来了纳兰伊人,让纳兰伊人带五千人马,留守玉溪城。 他则率领剩下的兵马,从拓跋艾的后方,包围上去。 他要全歼了拓跋艾一行。 …… 在整军的这天晚上,临近子时。 空旷的街道上风寒刺骨。 几个捕快缩手缩脚,提着灯笼,来回巡视着,自魏军进城后,玉溪便施行宵禁,到了晚上谁也不许出门。 很快,他们就巡视到了左府,可能是走累了,找了堵墙停下来靠着休息,几个捕快小声嘀咕:“这天气真是见鬼了,今年是最冷的一年了吧?” “他娘的,这捕快的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别闲聊了,魏帝让大人抓歹徒,大人抓了几个乞丐充数,若是歹徒再出现,袭击了巡逻队,大人抓乞丐充数的事,肯定会被魏帝发现,到时大人被怪罪了,咱们几个也吃不了兜着走。”其中一个领头的低声说道。 “谁?”忽然,一个捕快惊声道。 “怎么了?”领头的问。 “老大,我刚才好像看到一道黑影进去这里面了。” “老大,这好像是大人府上。” 左府后宅的厢房中。 此刻的左念,正躺在软榻上,一个少妇,正坐在他的身上。 这个少妇是左念前几天新纳的小妾,还是完颜家一个嫡系女,是个寡妇,被他瞧上后,利用手上的权利,占为己有。 这个时候,左念觉得给大魏当狗挺好的。 若不然换作平时,他哪有这个福分,连完颜家嫡系女的鞋子都舔不到。 外面冷的要命,侍卫们冻得不行,左念感知到侍卫的哆嗦声,反而更加激动。 突然,屋上的一块瓦片被揭起。 榻上的左念突然护体灵气猛地一亮,继而翻身躲闪,大喝一声:“谁?” 看着震落在床下的驽矢,左念抬头看去,只见屋顶有一个脑袋大小的洞口。 他再朝着旁边看去,花信少妇的玉肩上,一支驽矢插在上面,身下血红一片,发着哀嚎。 九四六、九四七:金夏事了 左念被吓得面如土色,看着还在哀嚎痛哭的小妾,眼珠瞪得浑圆。 翌日清晨。 宫殿中,陈墨看着下方声泪俱下的左念,笑着安慰道:“你不用怕,不管是谁想杀你,我们都不会让他得逞的,正好,朕正要出兵去围剿拓跋余孽,等朕将这些拓跋余孽全部消灭,自然就没有歹徒来刺杀你了。” 左念闻言更加惊惧:“陛下,你们要走?” “是啊,听说拓跋余孽要南渡,若是让他们过了江,在南边称帝,那就尾大不掉了,到时恐怕会有更多人想要你的命。”陈墨道。 左念面色一变,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道:“陛下,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袭击完扬长而去,若是陛下你们走了,那这些歹徒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这一次只是我的小妾受伤,下一次,下一次...臣恐怕都见不到陛下了。” 陈墨轻喝一声,道:“怎么,你觉得你这边的危险,能比得上那些拓跋余孽吗,你这边只要侍卫多一些,防守的森严一些,就不会有事,可若是那些拓跋余孽过了大同江,我们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左念脸色垮了下来,有些难看,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过见你对朕没有功劳也有功劳...”陈墨语气缓和下来了一些,道:“朕可以让国师率领一些兵马留下来保护你。” 闻言,左念赶紧抬起头来,抹了把眼泪,道:“谢陛下。” “先不要着急谢,国师他们不可能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保护你,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这些袭击的歹徒给解决了。” “可这歹徒来无影去无踪,臣找不到啊。” “那就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你有怀疑的对象吗,到时杀一片,震慑一下四方,就算没有杀到歹徒,也能吓得歹徒不敢再轻举妄动了。”陈墨道。 闻言,左念脸色急剧变幻,心中不禁冒出一个想法,昨晚那袭击的刺客,莫非是... 想到这里,左念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道:“陛下,这样做,岂不是会让城中的百姓暴动?” “那你是怕百姓暴动,还是怕死?更何况,歹徒你对付不了,难道城中的这些百姓,你也对付不了吗?那朕要你有何用?你以后有什么能力能当任太守,治理一方?”陈墨剐了他一眼。 左念心中一震,后背冷汗都出来了,忙道:“一切都听陛下的。” 很快,城中街道上人马来回奔走,不停地有人家被破门而入,浑身甲胄的官兵,衙役到处抓人。 得知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金夏奸左念后,遭受了无妄之灾的百姓们,心中不断的大骂左念。 …… 另一边,大魏。 关于拓跋氏衣冠南渡的事,大魏这边的百姓还不知道,可陈墨攻占金夏都城,迫使金夏大汗投降大魏的消息,却已经传到了天川。 这种开疆扩土,报仇灭国的功劳,自然也就是陈墨的。 朝中开始造势,陈墨人虽然还没回去,可天川的百姓,便已开始称赞、歌颂陈墨了。 尽管陈墨在大魏百姓的心中,已经算得上威望极高了,但总有人拿陈墨好色,得国不正,欺负前朝皇后、公主说事,还说他德薄寡恩,连自己的老丈人杨弦都不放过。 可现在,金夏那边的消息传来,就没有人再揪着这一点不放了。 由于朝中提前营造出的金夏对大魏犯下的血仇,使得大魏的百姓,对金夏可谓是含着一口怒气与憋屈气,现在,金夏投降的消息传来,这口怒气与憋屈气,全都给释放了出来,心中十分感谢陈墨的。 相比于这些,陈墨个人上的那些污点,算得了什么。 要知道,前朝宋太祖那是何等人物,一手缔造大宋四百年历史,可即便是他,不也没有打到金夏京都去。 所以说,这是天意,是上天派陈墨下凡来拯救他们的。 更有人言,陈墨能欺负前朝的那些皇后、公主,那是后者的荣幸。 未央宫中,摆着几个暖炉,散发着炽热之气。 吴宓穿着一件单薄的袍子,披着一件大氅,从殿外走了进来,走进内殿的时候,自有宫女替吴宓解去大氅,吴宓走动间,腰臀的曲线清晰可见。 韩安娘往旁边坐了坐,把主位让了出来,然后抬手去握吴宓的手,帮她暖暖,笑道:“我们也是刚来没多久,如今陛下不在,这宫中的事,让皇后操劳了。” 易诗言托着香腮,等吴宓坐下后,灵动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问道:“宓姐姐,金夏既然已经投降,那夫君应该快回来了吧?” 被韩安娘握着暖了暖,吴宓的玉手没那么冰凉了,但还是把手抽出,放在暖炉前烤了烤,道:“我也不太清楚,最近陛下也没有信件传回。 不过我听父亲说,前段时间,他底下的斥候探查到有一支金夏兵马朝着陇右靠近,可没过多久,那队兵马便撤回去了,正好对上陛下进攻金夏京都那段时间。陛下很有可能会和这支金夏军交战上。” 易诗言哦了一声。 韩安娘对军事不懂,目光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挺着个大肚子,风华内敛,清冷且从容的月如烟,忧声道:“只是如烟妹妹马上就要生了,奴家担心陛下会错过。” 月如烟是今年二月下旬诊断出怀孕的,也就是说上旬或中旬应该就有了,差不多十二中下旬生,现在十一月下旬了,还不到一个月了。 “陛下那边的大事要紧,臣妾身边这么多人,皇后也在,不要紧的。”月如烟轻声道。 虽然说是不要紧,可夏芷凝、易诗言...楚冉她们生的时候,陈墨都在身边作陪,自己生的时候,他不在,她心中多少会有些遗憾的。 “神通境武者就是不一样,当初我怀着诺儿、悠悠她们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天天在床上躺着,不敢下床走动。”坐在月如烟身边的夏芷晴一边笑着,还抬手摸了摸血如烟的肚子,开玩笑道:“这么大,说不定是双胞胎。” 说着,夏芷凝还把耳朵凑上去听了听。 月如烟的肚子其实不算太大,但她身段纤细,又是武者,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所以显得比较大。 “那就借贤妃姐姐吉言了。”夏芷晴、芷凝姐妹俩,都是生的双胞胎,月如烟心里也是有些羡慕的。 夏芷晴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抿嘴笑了笑,道:“这次陛下回来,群臣怕是要再次上奏,让陛下封禅了。” “封禅?之前二郎不是推掉了吗?”韩安娘疑惑道。 吴宓看了韩安娘一眼,红唇轻启,解释道:“上次陛下之所以推了,是陛下觉得自己的功绩,还不足以封禅,以免让后人议论,让自己蒙羞。” “可这次,陛下北上讨金夏,一路势如破竹,斩首金夏大将完颜夏吉,攻克金夏京都,迫使金夏投降,开疆扩土,如此丰功伟绩,连前朝太祖却远远不及,这次陛下去封禅,就不会让人议论了。” “原来还有这个讲究。”韩安娘学到了新知识。 众女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没一会儿,未央宫便响起了莺莺燕燕之声。 可随着夏芷凝的开口,气氛略有些冷场。 “听说金夏可敦,有艳后之称,美艳绝伦。原本是奴隶出身,却被上一代可敦收为义妹,很快成了上一代可汗的妃子,上一代可汗刚驾崩,这一代可汗立马就占有了她的还将她封为了可敦,可见关于她美貌绝伦的传言,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以陛下的德行,这次攻占了金夏皇宫,显然不会放过她,等陛下回来,后宫又要添新人了。”夏芷凝道。 “芷凝...”夏芷晴轻斥一声,大家说的好好的,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吴宓、韩安娘面色微僵,也没有辩驳,毕竟这事还真有可能,而且可能性还很大。 吴宓道:“一个女子罢了,只要陛下高兴就好。” “是啊,夫君虽然是...有些花心,但不曾亏待过我们。”易诗言笑道。 而这个,夏芷晴是最有话语权的。 陛下不仅封她为贤妃,封妹妹为德妃。 还下旨追谥父亲。 这般恩宠,在这后宫,怕是只有皇后能比了。 夏芷晴又拉了拉妹妹,红唇无声嘟囔,仿佛在说,你之前不是说过以后任由着陛下吗。 夏芷凝是说过,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想到忍住不说的话,她会不舒服的。 月如烟完全没当回事,这才哪到哪。 按理说,陛下这个时候,该全国征选秀女,充实后宫,把世妃、七十二美人补齐。 如今后宫妃嫔的数量,相较于前朝的那些皇帝,都算是少的。 …… 征和二年十二月初。 长恩率军及时赶到大同关,将拓跋艾一行,拦到了关外,阻止了他们过河南渡。 十二月十日。 陈墨率军绕到了拓跋艾一行的后方。 十二月十五日。 在陈墨、长恩两人率军前后夹击的情况下,拓跋艾一行人在离大同关八十里外的东荒城,与魏军展开了决战。 当天下午,拓跋艾被陈墨斩首。 被拓跋艾裹挟的一众拓跋氏,也尽数被杀。 剩下的那些部落,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 陈墨不肯,斩杀了这些部落的一众高层后,才接受了他们投降。 至此,金夏还成建制的军队,只剩下高辽的驻军了。 这天之后,大同关这一带,淅淅沥沥的雨幕,洒在大同江上,秀丽山水,在魏军兵潮下失去了颜色,也让这个冬天,变得更冷。 雨水,冲刷着东荒城内外的血水,好似苍天在打扫痕迹,也好似是送给金夏拓跋氏最后的一场赞歌,只待雨过天晴,春暖花开,这片天地,也就改名换姓,彻彻底底地跨越进一个新的时代。 大同江边,停泊着一艘艘战船、商船还有渔船。 这些船只,本来停在这里,等着拓跋艾他们过来后,载着他们过河的。 后来长恩及时赶到大同关后,便将这些船只,给控制了下来。 现在除掉拓跋艾等人,魏军就可以搭乘着这些船只,过河去欣赏欣赏金夏的南方风光了。 陈墨没有跟着长恩他们过河,而是带着近卫军,返回玉溪城,该回国了。 除掉拓跋艾等人后,这金夏就没有什么忌惮的势力了。 他毕竟是一国皇帝,不能总待在这里,善后事宜,长恩他们就可以处理。 况且,这次出兵,陈墨把第五浮生也带上了,只不过把他留在了幽州。 大同关的事情解决后,就可以把第五浮生叫过来了,帮着长恩一起负责善后。 另外,陈墨也没忘了月如烟怀孕一事。 算算时间,也就这个月。 可能赶不到她生之前回去,但能赶回去过个年。 十二月十九日,陈墨抵达玉溪城。 此刻的玉溪,经过左念一番血洗后,城中百姓的眼神都清澈了许多,没有当初魏军进城时的那股敌意了。 陈墨很满意左念的表现。 果然,这人啊,就是要敲打一番,他才会听话。 陈墨在玉溪城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命罗勇率五千兵马留在玉溪,他让孙孟率近卫军,带着俘虏的美人、搜刮来的财物回国。 十二月二十六日,陈墨抵达海宴关。 嗯,仅仅只是陈墨、纳兰伊人、玉珠以及十几名近卫军士卒先到了。 孙孟所率的大部队,押送着货物还在后头,这大冬天的,速度实在快不到哪去。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 陈墨还想着回京过年的。 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 十二月二十九日下午,孙孟一行才抵达海宴关。 陈墨几人,最后是在幽州应城过的年。 跨年夜的这天晚上,陈墨朝着关押完颜雅的院子走去。 …… 房间里。 完颜雅整个人泡在浴桶中,连脑袋也埋进了水里,直到憋到极限,才从温水中钻出头来,大口的喘着气,长发贴着小麦色的香肩,一滴滴水珠沾染在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之上,然后顺着香肩,滑过那晶莹柔嫩的硕果,最后滴入水中。 她看着旁边架子上魏国人给自己准备的衣物,怔怔出神。 九四八、九四九:征服一国 完颜雅不是傻子,从当初自己被单独关押在一处宫殿中,她隐隐就猜到了一二,自己很可能被那年轻的大魏皇帝看上了。 对于这个结果,她并不意外。 她打小就长相出众,还未成年时,就在各个奴隶主之间转手了好几轮,“身价”也越来越高,之后被完颜部落买走,被上一任可敦收为义妹,献给了上一任大汗。 只不过上一任大汗生命已经快抵达尾声,属于油尽灯枯的状态,纳她,更多是为了冲喜,上一任大汗根本就没那个体子碰她。 也正因为是处子之身,拓跋辉才会对她如此喜爱,力排众议封她为可敦。 最后就一直跟着拓跋辉到现在。 她就像一个货物,不断的被转手,也正是因为她看得通透,对自己的身份有清楚的认知,所以对之前完颜夏吉身死,包括上一任可敦崩了的时候,她的情绪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她知道,她和完颜部落并没有亲情的枢纽,不过是主人和货物之间的关系。 拓跋辉有些不一样。 她和他相处的时间最久,她也能感觉得到,拓跋辉也是真心喜欢自己的。 若是没有那份遗嘱的话,得知拓跋辉身死后,她应该会很伤心,说不定会跟拓跋辉一起去。 可是那份遗嘱,让她心里产生了芥蒂。 拓跋辉对她的喜欢,只是一种病态的占有欲罢了。 所以,她慢慢的接受了自己被俘虏的现实,做好服侍下一个主人的准备。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她内心不想承认的一个原因。 她舍不得眼前荣华富贵的生活。 她是奴隶出身,是过过苦日子的,若是没有成为金夏可敦,享受过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也就罢了。 可上天让她过了一遭,且这一遭的时间还不短,若是再让她过回以前奴隶般的生活,那她还不如去死。 因此,当一名侍女给她送来一身换洗的衣物,并打来热水,告诉她晚上要服侍贵人的时候,她并没有抗拒。 之所以现在又怔怔的看着衣物之神,是因为她是个人,是个女人,情绪是变化莫测的,突然在意起了脸面,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低贱了。 她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道:“来人。” “贵人。”一名侍女走了进来,这是幽州知府为完颜雅临时安排的奴婢。 “替我更衣。”完颜雅轻吐道,说着,从浴桶中大步迈出,水声哗啦啦响起。 玲珑曼妙的宛如娇躯,犹如是上天的杰作,傲人的硕果,骄傲的暴露在稍微有些湿凉的空气之中,水珠顺着酮体到脚下,橘黄灯光下的一张容颜,妩媚而妖娆,美丽的紫曈眸子之中,荡漾着一缕缕春情般的水意。 因为两国的风俗不一样,完颜雅觉得就这样暴露在侍女的面前,没什么,可侍女却脸色一红,指尖轻颤着拿起面巾,轻轻擦净完颜雅的身子,又擦了擦头发,这才帮她穿起了衣服。 先是束胸,然后是亵裤,再然后是紫色的宫裙。 完颜雅淡淡的皱了皱眉,觉得这大魏的服饰,有些繁琐了一些。 一套完了后,侍女紧张羞窘的情绪方才稍微缓和下来,轻声道:“贵人,要化妆吗?” 完颜雅摇了摇头,然后坐在梳妆台前,道:“帮我梳发吧。” “诺。” 这时,又有侍女走了进来,撤去屋里的浴桶,收拾完颜雅刚才换下来的旧衣,打开窗,放掉屋内那股氤氲的热气,点燃暖炉、香炉。 等完颜雅束完发后,又一名侍女端着一杯香茗过来,让完颜雅漱口。 而之前帮完颜雅梳发的侍女,则给完颜雅喷上从青州流通过来的玫瑰香水。 完颜雅贝齿轻轻一咬唇瓣,把她倒饬的这么干净,看来今晚要伺候的贵人,就是那大魏皇帝了。 “贵人,奴婢们就先退下了。”收拾完后,一众侍女相继告退,说话的那名侍女,看向完颜雅的目光中还有一丝艳羡。 那可是她们尊崇的陛下耶,这位贵人真是好运。 完颜雅轻轻的吸了口气,然后来到床边坐下,静静的等了起来。 不过她并没有等太久,房门便打了开来,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并带上了房门。 完颜雅抬头看去,心儿一阵怦怦狂跳,无比的紧张,心绪更是纷乱如缕。 可能是两国的水土不同,拓拔辉作为草原汉子,高大健硕,腰间粗犷,有着络腮胡,胸膛甚至比得上一般女人。 陈墨的身材虽然也高大,面容也偏阳刚型的,但体型小,单单从外貌特征,陈墨和拓跋辉相比,则属于小狼狗。 若不是知道拓跋辉就是死在对方的手里,完颜雅心中多少会有些“小觑”。 “陛...陛下。”完颜雅赶紧起身行礼,学着“宋人”的样子,欠身福了一礼。 “免礼。”陈墨走上前来,握着完颜雅的手。 哪怕已经准备好了,在陈墨握着手的那一刻,完颜雅还是触电一般,但金夏的风俗开放,所以完颜雅很快便是适应了,任由着陈墨在手上轻拢慢捻。 “第一次来中州吧。”陈墨笑吟吟地握着她的手,来到床边坐下。 完颜雅点了点头。 “感觉怎么样?”陈墨问道。 完颜雅:“???” “大魏和你们金夏,有什么不同。” “大魏...更冷。”完颜雅思索了片会,道。 毕竟她今天才到应城,一天不到的时间,她能感到的不同,只有这一点。 陈墨微微一笑,继而道:“那你觉得朕和拓跋辉有什么不同。” 完颜雅面色一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见青年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的答复,完颜雅道:“奴不知如何答复陛下。” “没事,你想到什么说什么。”陈墨道。 完颜雅低着头,不言。 陈墨又道:“那你恨朕吗?” 完颜雅一愣,然后赶紧摇起了头。 虽说拓跋辉对她极好,可她当初,不也是被拓跋辉强占了,也没有问她愿不愿意。 遗嘱的事,又让她心里有了芥蒂,所以若为拓跋辉的死,恨陈墨的话,刚开始是有一些,现在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若为金夏亡国恨陈墨,完颜雅觉得更没那个必要了。 家国大义,对她来说,有些太远,太过缥缈。 活到现在,有大半的时间她都是奴隶的身份,虽然她是在金夏长大,但记事前的那段记忆,自己是不是真正的金夏人,她都不清楚,还谈什么家国大义。 “那你愿意跟朕吗?”陈墨道。 完颜雅娇躯一颤,并不是因为陈墨已经抚到自己脸颊上的手,而是完全因为这话,当初拓跋辉可没有这么问过自己。 在上一任可汗死后,拓跋辉看到自己,就把她给占有了,而她也只能逆来顺受。 而这人却是问自己。 虽然这很可能只是客套话,但听到完颜雅的心里,起码觉得自己这一刻是个人,而不是货物。 “愿意...” 完颜雅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丝丝红晕。 不管是为了荣华富贵,还是陈墨这话,她的心里是愿意的。 “好。”陈墨抚着她的脸颊,道:“等回了宫,朕就封你为雅嫔,日后若你为朕生个一儿半女,朕再晋你为妃,总之你跟了朕,朕不会亏待你的。” “都听陛下的...呜呜...” 完颜雅的话还在嘴边,青年便噙住了她的红唇。 双唇触碰之时,完颜雅娇躯蓦地一震,继而一股奇异的酥麻,霎时蔓延开去,上至头顶天灵,下到足底,令她娇躯一阵僵直,跟着又飘飘忽忽好似得了热症,变得手足绵软,浑身无力。 她也不知为何,明明是过来人,可陈墨的吻,却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过了不知多久。 当她渐渐适应了那亲吻,稍稍回过神,顿时惊觉,自己身上的那件紫裙,已褪至腋下,身前发冷。 忽而,完颜雅又感到陈墨的一只手又有了新的动作。 他从她的后背束胸缝探去,要解去她身上的束胸。 完颜雅一惊,下意识的一个缩身,却强忍着没有去制止。 很快,两轮圆月便从云中探出身来,光洁明亮。 见完颜雅绷着身子,陈墨将她轻轻放倒在榻上,然后便除去她绣鞋罗袜,露出玲珑美足,又缓缓解开她褪去腋下的紫裙。 直到这时,完颜雅才想起什么,道:“奴还未替陛下宽衣呢。” 说着便要起身,但却陈墨伸手摁着肩膀,低语道:“不用,你躺着便是。” 完颜雅脸色通红,看着陈墨要欺压而来,忽又羞声低语一句:“熄灯。” “让它亮着,不然看不太分明。” “可是...” “可是什么?” “没...什么,陛下你来吧。”完颜雅红唇轻咬。 陈墨细细欣赏了完颜雅那曼妙娇躯,又抚了一阵,之后,便将那雪腻酥软紧拥入怀。 厢房之中,风疾雨骤。 … 欢喜不知时。 陈墨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夜色已经很深了。 一国国色就在咫尺,软香温玉就在怀中,陈墨心中的火焰,渐渐平息,抚着她大腿的双手,也不觉挪移到了她的臀瓣上。 陈墨总算知道拓跋辉对她占有欲这么深了,甚至立下遗嘱,让她陪葬。 以前,陈墨对一些颜色书中提到的所谓冥(没有写错)器,嗤之以鼻,以为不过是作者yy的。 他可现在,他实实在在的去过一遭所谓天宫。 其中妙趣,不足为外人道尔。 完颜雅一边回味着令她身心飘飞之感,一边美眸迷离地看着青年那俊逸面容,已然爱煞了这个威猛的男人。 这哪是什么小狼狗,明明就是一头猛虎。 还不是寻常的猛虎。 陈墨轻轻抚着她细如凝脂的肌肤,看着这个被金夏百姓称为艳后的女人,与她那波光潋滟的妩媚紫眸一对,心里刚平息下去的火焰,又倏地升腾起来。 完颜雅看到了他眼中的火焰。 心中不由生起一抹得意。 那是一抹没有男人能抵抗得住她的得意。 于是,她非但没有躲避,反而将臀儿轻轻下移,回应了陈墨。 陈墨长吸一口气,这女人,别说是拓跋辉了,就算是他,也会和拓跋辉做出一样的举动吧。 简直了。 陈墨自然不会让她小瞧,旋即又对她施以颜色。 兵法有云。 一鼓作气,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 可陈墨却是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四她竭我盈,故克之。 这一刻,陈墨才真真确确的感受到征服了一国。 这一晚,他纵情享用。 新的一年到来。 征和三年,一月一日。 幔帐之间,完颜雅闭目熟睡,可能是昨晚太过劳累,睡眠质量有点不好,在做梦。 先是梦到了拓跋辉,拓跋辉在跟自己说他的噩梦,完颜雅听完心虚,因为拓跋辉的噩梦成真了,在之后,拓跋辉化为了地狱恶鬼,不断的缠着她,说着尔雅你怎么还不下来陪我,然后一把抓住她的脚踝,要把她拽入地狱火海中…… 枕头上,完颜雅惊出了一声冷汗,直接醒了过来,茫然偏头看去,陈墨正侧身看着她:“怎么,做噩梦了?汗都出来了。” “梦吗...” 完颜雅长吁一口气,看着陈墨,不由想到了昨晚,脸色不由的红了起来。 之前做金夏可敦时的经验不值一提,昨晚,完颜雅才真正体会到身为女子的欢愉。 而随着她的脸色一红,那双眸子,便悄然荡起了妩媚,惹得陈墨一把搂着她柔若无骨的娇躯,然后凑到她的耳畔,循循善诱了起来。 完颜雅往陈墨的怀里缩了缩,沉吟了一会后,让陈墨好好躺着,继而脸上露出一抹妩媚的羞涩,俯身轻吻一下他的嘴唇,再吻了吻他的脖颈,之后沿着胸膛肚脐,一路…… ... 大厅里。 纳兰伊人看着陈墨神清气爽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冷哼一声:“看来那艳后让你挺满意啊。” “咳咳...”陈墨轻咳一声,道:“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今天是大年初一,见到我,也不先给我拜个年。” “陛下,新年好。”这时,玉珠过来了,对陈墨行了一礼。 九五零、九五一:帝归,万民空巷,锦绣盛世 川海,潮平县,太守衙门。 连日的北风呼号,下着凉意逼人的小雨,大堂上只剩下吴长林就着火炉,品着香茗,日子好不快活。 他既是江东吴家的嫡长子,又是大魏皇帝的大舅哥,领了这川海的肥差,光是潮平县这一个港口,就日进斗金,给市舶司带来巨额的收入,这天下,到处是人想要巴结讨好他,加之陛下的用意,他还领着当地的兵权。 在川海,他就和土皇帝差不多。 吴长林的心情,别提有多自在。 一阵冷风吹过,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也比较急促,看得出是冻得不轻。 吴长林的心腹,也是他从吴家带来的族亲吴庆之推门而入,手上拿着一个折子,进来之后,顾不得去烤已经冻的通红的手,而是把折子递给了吴长林,激动道:“少族长,这是朝廷的公文,耿监国亲自签署的,要调少族长进京,少族长,您升官了。” 说完,他跺了跺脚,然后围到火炉边烤起了火来。 吴长林眉头一蹙,连忙打开公文看了起来。 耿松甫先是称赞了吴长林在川海的政绩,各种夸赞的优美之词,都给吴长林用上了。 最后就是为了表彰他的功绩,调吴长林进京,担任左副都御史,正四品。 虽然太守也是四品。 但一个是地方官,一个是京官,也可以说是升任了。 “少族长,怎么了?”见吴长林沉着脸,吴庆之脸上的喜色也是收敛了起来,问道。 “都说了,在外称职务。”吴长林冷喝一声。 “这里不就只有我和少族长...” “嗯?” 吴长林瞪了吴庆之一眼,让后者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吴长林把公文收起,随手扔到一旁,道:“这哪是什么升官,明明是明升暗降,御史,看上去是能监察百官,直达天听,可哪有太守这个实权官好。 在川海,我是老大,可是进了京,就得仰人鼻息了。” “大人这是哪里话,家主是兵部尚书,妹妹又是皇后,即便进了京,谁敢在大人您的面前摆谱。”吴庆之笑道。 “唉,你这是不明白耿阁老的用意啊。”吴长林叹了口气,他在这个位置也快三年了,耿松甫调他进京,完全合情合理,符合程序。 “用意?”吴庆之不懂。 “耿阁老这是担心我在川海做大啊。父亲是兵部尚书,妹妹是当今皇后,外甥是当朝太子,家族又是江东望族,我又在外担任太守,还取得颇为耀眼的政绩,是个人都不会放心的。”吴长林还有句话没说,他听说京师还有个什么江东党,人数众多,牵扯甚大。 这等外戚,也就是陛下年轻,还可以压服。 若是陛下老了,太子又不大。 啧啧,这简直不敢想。 “这...”吴庆之一想,觉得朝廷的这个担心确实没错,尤其家主还在外领兵呢。 “大人,要不然您找皇后说说情,不调你进京。”吴庆之道。 “糊涂。”吴长林轻斥一声:“若是朝廷现在只是有这个担心,想防患于未然的话,现在你去说情,就相当于把事坐实了,你想给家族也带来麻烦吗?” 吴庆之低了下头,拱手道:“大人教训的是。” “唉,站好最后一班岗吧。回京也好,起码母亲和妹妹她们都在京师,能常团聚。”吴长林说是这样说,心中还是有些难掩失落,觉得朝廷太不相信他了。 惆怅了好一会儿,吴长林道:“对了,今日的邸报来了么?” “应该是到了,属下这就去取来。”吴庆之道。 吴长林挥了挥手:“快去快回。” 很快,吴庆之便拿着邸报回来了,脸上带着激动之色。 吴长林眉间一动,这是又有什么事,他放下再次拿起来查看的公文,道:“这是怎么了?” “大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金夏,彻底亡了。”吴庆之激动道。 吴长林一愣:“之前邸报上不是发表了金夏投降一事吗,现在这彻底亡了又是什么?” 他接过吴庆之手中的邸报,打开看了起来,瞬间,便坐直了身子,提起茶壶,把杯中的茶满上,准备细细品读。 原来,之前金夏投降,只是金夏君主率百官投降,金夏国内还有抵抗力量,且准备南渡。 陛下发现了金夏的阴谋,在大同关一带,彻底将金夏境内的这股抵抗力量给消灭。 “好。”吴长林大叫一声好,之前的失落暂时都放一边去了,这太振奋人心了。 放下邸报,吴长林站起身来,在堂内来回踱步。 吴庆之不解地的问道:“大人,是不是要回府歇息?” 吴长林停住脚步,凝声道:“马上派人,晓谕川海四郡,着每一县出一篇文章,以颂大魏将士讨灭金夏蛮夷之功。” 说着,吴长林拿上邸报,朝着外间走去:“备轿,这等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岂能不分享给南宫家看看,哈哈哈...” 吴长林大笑一声,仰天出门去。 吴庆之赶紧跟上,为吴长林打伞,并唤来小厮,把吴长林交代的事传递下去。 …… 丰州,孟河县。 此县,虽然被陈墨封给了孟河公楚毅,但毕竟属于大魏的治下,因此通政司下放的邸报,也送到了孟河县。 晌午,孟河公楚毅与曾经的大宋太上皇,也就是曾经的宣和帝,自己的父亲楚南,还有自己的妻子吴娴,正在用着午膳。 父子两都是难兄难弟,两人的皇后都被人给抢了。 现在身边跟着的女人,都是他人安排的。 “父皇,金夏这次,算是彻底亡国了。”楚毅将邸报递给了楚南。 陈墨允许楚毅他们在孟河县享受皇帝之礼,且这一县的税收,都不用上缴,归于楚家一家。 楚南眉间一动,立马接过邸报看了起来,片刻后,长叹一口气:“魏帝比太祖皇帝还要强横啊。” 楚毅听到这话,并未反驳,毕竟现在魏帝创下的丰功伟绩,当初的太祖皇帝可没有办到。 至于自身实力... 如今魏帝还年轻,这样下去,迟早也能踏入一品天人境。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魏帝的确比太祖皇帝要强。”楚毅道。 楚南摇了摇头,他刚才那话,不是楚毅理解的这个意思。 楚毅是被芦盛扶植起来的傀儡皇帝。 楚南好歹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实权天子,有些皇室隐秘,楚毅不知道,他知道。 那就是金夏有仙宝。 这是大宋历代皇帝口口相传的隐秘,当初太祖皇帝并不是因为国内不稳,才不得不跟金夏求和。 而是当时太祖皇帝被金夏的仙宝击伤,不得不退兵。 这件事,知晓的人很少。 而大宋这边,知晓太祖皇帝受伤的人,都被太祖皇帝灭了口。 后来太祖皇帝在临终前,告诉给了自己的继承人,还说大宋若没有碾压性的实力,就不要对金夏大动干戈。 之后,太祖皇帝的继承者就把这事告诉给了自己的继承者,从而代代相传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大宋比金夏强了两三百年,除了太祖皇帝时期,没有再对金夏大规模出兵的原因。 毕竟太祖皇帝后,大宋后续也是出过几位天人境的。 故而,得知大魏突然攻打了金夏,还是魏帝御驾亲征的时候。 楚南都坐等着准备看笑话了,若是魏帝被金夏的仙宝打死的话,他会更高兴的。 但结果却是魏军胜了,还是大胜,金夏亡国了。 虽然楚南并不知道金夏的仙宝为何物,但太祖皇帝都得受伤而退,陈墨却胜了,可不就比太祖皇帝更强吗。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模样的小厮走了过来。 “陛下,太上皇,大魏皇帝求见。”小厮道。 也不用楚毅他们说传什么的。 不一会儿,陈墨就已经带着纳兰伊人还有几名甲士走了过来。 看到甲士还带有武器,楚南和楚毅还没有所反应,吴娴却上前一步,挡在楚毅的面前,冷声道:“你来干嘛,帝位都禅让给你了,我们都搬到这孟河县了,你还要赶尽杀绝吗?” “娴...儿。”楚毅都愣了,没想到吴娴身为吴氏女,竟如此维护自己。 陈墨也是一怔,想起此女是吴娴后,看向楚毅的目光中,还有几分羡慕,没想到他到这个地步了,还有女子如此待他。 作为妻子而言,吴娴对楚毅,那是绝对的合格。 “原来是楚夫人。”陈墨笑了笑,道:“朕刚从金夏凯旋,途径此地,有一件事,想要请教两位。” 陈墨看向楚南和楚毅。 既然拓跋志说武皇帝用仙宝重伤了宋太祖。 那宋太祖有没有可能,也把这件事记录下来,警示自己的后代呢。 所以,陈墨想从楚南他们这里,得到更多关于“血神印”的事。 楚南能猜到陈墨为何而来。 楚毅则很疑惑,自己有什么事值得魏帝上门请教的。 不过这种事,他拒绝不了,道:“请。” 果然,楚南的确知道金夏仙宝的事,但也仅仅只是知道,并知道金夏仙宝很强,仅此而已。 所以陈墨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能证明拓跋志说的是真的。 离开前,陈墨看了眼吴娴,对楚毅说道:“她很不错,好好待她,不要把你对朕的恨,怪罪于她。” 说完,陈墨就离开了。 “父皇,他这话什么意思?”楚毅怔怔的看着楚南。 楚南凝声道:“你们俩该要个孩子了。” …… 孟府外。 “我以为你除了要问仙宝的事,还打算借此事,怪罪于他们,毕竟他们若是将此事上报的话,我们也能有所准备。”纳兰伊人停下来,看向陈墨道。 “大魏毕竟继承的大宋,有些事既然已经解决了,就不用再赶尽杀绝了。”陈墨摇了摇头,上了马车,然后回头对纳兰伊人道:“伊人,要不要跟我一辆马车。” 纳兰伊人瞪了陈墨一眼,朝后头的马车走去。 若是真的跟他一辆马车,在那密闭的空间里,怕是刚上去,衣服就得被他给脱光。 陈墨摇头笑了笑,上了马车后,掀起车窗帘布,道:“回京。” “驾。” 车厢里,陈墨坐下后,陈墨拍了下完颜雅的翘臀,道:“继续。” 完颜雅眨巴了下大眼睛,眼中妩媚尽显,看了眼旁边正在削水果,一副毫不在意的玉珠,她来到陈墨的面前跪坐下来,抬手就去解裤腰带。 ... “嘶...” 金夏的事了,这以后,终于可以尽情的享受了。 一路风平浪静,马不停蹄。 等陈墨回到京师的时候,已是一月底了。 天川城郊,早就挤满了人,等待着迎接陈墨和魏军凯旋归来。 在城郊的官道两侧,挤挤挨挨的都是人头攒动。 也不怕冷,这时可才刚刚回暖。 而这可不是朝廷组织的,朝廷只是透了个风,城中百姓就自发组织了起来。 金夏对中州百姓可是有血仇。 现在灭金夏的恩人归来,可不得欢呼感谢一番。 记史的王俞也在,等陈墨的龙驾到了城郊后,当即提笔记了起来。 征和三年,一月三十日,帝征讨金夏凯旋,百姓欢呼,万民空巷,锦绣盛世。 等陈墨到了皇宫。 把完颜雅介绍给吴宓她们认识,王俞的三妹,也就是记起居注的女史官王秀,提笔记道。 征和三年一月三十日,帝凯旋,携金夏可敦完颜氏进宫。 当陈墨提出封完颜雅为雅嫔的时候。 王秀在前一句的后面,补上“拟完颜氏为雅嫔,充入后宫”。 陈墨没有和吴宓她们寒暄太久,都没有回殿休息,径直去往了月如烟的寝宫。 从吴宓的嘴里,陈墨得知月如烟生了个男娃,小名叫戎儿,大名等陈墨回来取。 陈墨赶到了时候,月如烟正在给孩子喂奶,也正是如此,陈墨进宫的时候,她才没有出来迎接。 看到陈墨进来后,月如烟面色一喜,继而脸色一红转过身去,道:“你怎么直接闯进来,还不快出去。” 陈墨不依,直接走上前,搂着月如烟的细腰,捏了捏怀中婴儿的小脸,笑道:“又不是没看过。对了,为什么叫他戎儿?” 九五二、九五三:一品之上的探讨 “戎,象征着勇敢、盛大之意,也意勇敢坚强、奋勇争先。臣妾也希望他长大了能从军,而且戎字在陇右那边用来取名,也是胡名,胡名低贱,好养活。”月如烟说道。 就算只是取的一个小名,月如烟也是花了心思的。 “看来你是想让戎儿继承你的衣钵。”陈墨说道。 “那可不,你的衣钵要给太子,我的衣钵,自然是要留给我儿。”月如烟本来是不奢求这些有的没的,可是自有了孩子后,难免会想着多留一些东西给孩子。 陈墨哑然,然后摇头笑了笑,这是人之常情,哪个做父母的,不想着把好的东西留给孩子。 “喂完没,让我也抱抱戎儿。”陈墨看着月如烟怀中的孩子,还别说,戎儿的五官,在他所有孩子中,是最像他的,不由笑道:“此子类我。” “做儿子的,哪有不像老子的。”月如烟把孩子给了陈墨抱,然后背着陈墨拉了拉衣襟。 “那你不觉得,他在我所有儿女中,最像我吗,嘉儿、诺儿、重儿他们,也就是眼睛或者鼻子像,戎儿五官都和我相像。”陈墨道。 听陈墨这么一说,月如烟仔细一看,还真是,之前她没注意这个,完全是脑袋里被哪有儿子不像老子的念头占据了,她撇了撇嘴道:“戎儿才刚满月几天,都还没长开呢。” “如烟你说,会不会是双修的原因。”陈墨好奇道。 “你说什么呢...”月如烟脸色一红,赶紧抬手堵住陈墨的嘴:“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个,你要不要脸啊。” 陈墨笑了笑,看向怀里的孩子,心里的喜爱之色,不由浓了几分。 看到陈墨眼中流露出的喜爱之色,月如烟脸上的笑容也浓,不枉她怀胎十月所受的罪。 “好了,如今陛下你也回来了,该为戎儿取个大名了。”月如烟道。 “既然戎象征着勇敢、盛大之意,你又想他长大从军,那就叫陈...打仗吧。”陈墨忽然开了个玩笑。 月如烟正竖耳听得正认真了,听到陈打仗这个名字,也是一愣,然后气不打一处来,哪怕是她的性子,也忍不住抬起小腿踢了陈墨一下,破口大骂道:“这什么破名字,还陈打仗,你想让他以后在兄弟姐妹面前抬不起头吗?” “我这不开个玩笑吗。”陈墨笑着躲闪,旋即认真想了想,道:“曦,象征着太阳,而朝阳生机勃勃,也寓意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 还有一句话陈墨没说,他的神通就是紫日,这孩子又这么像他,曦字就很不错。 “这才像个名字。陈曦、陈曦...”月如烟喃喃念了几遍,这个名字不错。 个把月大的孩子,最嗜睡,刚喂完奶,陈曦就睡了。 月如烟唤来女官,让她把陈曦抱下去。 之后,月如烟和陈墨相依而坐,聊起了金夏的事。 陈墨说了仙宝的事。 “真是没想到,金夏还藏着这么一手,好在施展仙宝的拓跋辉,只是神通境,若他和我同一个境界的话,恐怕我就得陨落在这仙宝之下了。”陈墨说着,还有一丝后怕。 毕竟在这之前,他觉得这个世界自己已经了解的够透彻了,自身的武艺,也差不多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点。 可“血神印”的出现,掀开了这世界神秘的面纱,陈墨之前所了解的,只是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等待着他去发掘。 归来的路上,他也在想,这个世界的人都能吸收地脉龙气、雷霆之力、霸王之气,所修之功法如此玄妙,成就不应该仅仅只是一品。 起码,在陈墨看来,这等玄妙的功法,不是一品武者能够创造出来的,还要更强。 只是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关于一品之上的记载。 还有自己刚开始所修的养血术,最后居然演化到了现在的紫气化元功,能吸收太阳的能量。 虽说这是系统的功劳,但两者之间肯定是有关系的。 “仙宝...” 对此,月如烟也是第一次了解到。 在她的认知中,民间有“仙”的概念,是把会飞的一品天人境武者当成仙,又或者是把那些能使出超凡手段的武者当成仙。 但到底还是凡人。 天人境武者的寿命,也就一百五十载左右。 也会得病,会衰老。 只要踏入武者的阶层,就不会把这类人当成“仙。” 而所谓仙宝,自然是仙用的武器。 可有史记载,天人境武者所使用的武器,也过是精铁所铸,只不过比寻常武器更重罢了。 能陈墨说的仙宝,能大能小还能飞,还能定住人。 这明显不是天人境武者所拥有的手段。 既然天人境武者没这个手段,那自然锻造不出这种“兵器”。 那它在武者的眼里,确实能称为“仙宝”。 “那陛下有没有询问拓跋志,这仙宝,他先祖是从哪得来的?”月如烟好奇道。 “问了。”陈墨失望道:“他说他也不知道,拓跋辉只跟他说了关于仙宝的使用方法以及告诫,至于来历,只说是先祖偶然得来的,在哪里的偶然,一字未提。” 见聊都聊到这里来了,陈墨又跟月如烟讨论了下天人境之上的事。 在他看来,天人境绝不是这个世界武道的终点,一定还有更高,只是不为史所记。 “这个,臣妾听老太君也说过,天人境不是武道的终点,月氏有一份天人境武者所留的手札,上面写明了,吾感体内之灵气还要再上,可吾之生命已到终点,为之奈何。” 大白话的意思就是,若是再给自己一二十年寿命,自己肯定能寻求突破,可是生命已然到了终点,武道之路也就此止步。 “是啊,目前史书上记载的武者,最终都止步在一品。”说着,陈墨目光炯炯,自己还年轻,以目前功法的进度,三十岁之前肯定能踏入天人境。 按一百五十岁算的话,还有一百二十年。 我就不信在这一百二十年里,依靠着系统,不能再往前迈一步。 “对了,你们月氏传承之法也很神奇,源于哪?”陈墨问道。 月如烟之所以二十多岁就踏入了上三品,完全是月老太君临终前,将一身修为传功于她的。 这点,其他的武者做不到。 起码陈墨做不到。 “祖上传承下来的,至于祖上从哪得到的,还是自己悟的,太过遥远,就不得而知了。”月如烟摇了摇头道。 “我听人说,有许多天人境武者,临终前,都跑到海外去寻仙缘,会不会这海外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海外,蛮夷之地,比西边诸国还要不毛,若真有仙缘的话,早就强大起来了。”月如烟不觉得海外有什么仙缘。 陈墨觉得月如烟这话也有道理。 历朝历代对海外也多有探索,若真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早就传开了。 “一下子聊远了。” 陈墨看着月如烟,大手不由抚上了她的手,且有下探的迹象,道:“如烟,这么久,想必你也馋了吧。” 另一只手朝着月如烟的肩搂去。 “你认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不做这事过不下去啊。” 月如烟挣扎道,心中却有些发虚。 她确实馋了。 毕竟没怀孕之前,她跟陈墨修炼频繁,就和喝水吃饭一样。 一下子断供近一年,早就馋的要死。 但这点,她肯定不会表现出来的。 陈墨见她挣扎的并不强烈,也不拆穿,直接付诸行动,搂着她肩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继而凑上前去,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抚着月如烟翘臀的手,也是把裙摆拉到了大腿的位置,旋即从裙下... 近一年未得雨露,没一会儿,月如烟便晕晕乎乎,任由陈墨施为。 若不是下面的女官禀告,说陈曦醒了大哭,多半又是饿了的话,估计得折腾到天黑。 月如烟用力推了下陈墨,可先前还力道惊人的手臂双脚,像是被化去了骨头,软绵绵似的没半点力气。 她又低头看了眼有些...的硕果,顿时气恼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敢自己儿子抢食,要点脸行不。” “你不也没反对吗,而且我刚才看你也挺陶醉...” “还说。”月如烟更气了,脸色涨红,想撕陈墨的嘴。 陈墨嘿嘿一笑。 “别笑了,快来帮我穿衣,别只会脱不会穿。”她现在手脚绵软无力,可戎儿在等着她,只能让陈墨帮忙。 陈墨也不再嬉闹,帮月如烟穿好,然后自己也整理好,让女官把孩子抱进来。 “你还不走。”见陈墨还在旁边,月如烟赶人了。 陈墨:“……” ... 回来的第一晚,陈墨就没有拉着众嫔妃在宫殿开无遮大会了,而是陪吴宓,与她相拥长谈了一晚。 第二天,陈墨正式封完颜雅为雅嫔,让吴宓给她安排几名宫女过去伺候。 之后,陈墨找到内阁几人,与他们商讨纳金夏入大魏,瓜分为州的事。 再之后,就是给长恩、赵良、崔爽等人封赏的事。 这等灭国大功,虽然陈墨和纳兰伊人的功劳最大。 但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帝未来的妃子,这个就不放在明面上赏了。 然后就是长恩、孙孟、赵良、崔爽他们了。 长恩陈墨打算重用。 等他处理完金夏善后之事后,陈墨打算一步到位,封他为国公。 赵良已经是伯爵了,陈墨打算封他为侯。 孙孟、崔爽也一样。 临了,陈墨快要“散会”的时候。 耿松甫单独留了下来,跟他说了吴家的事。 耿松甫也是勇,明知现在吴家极受陈墨恩宠,言语还透露着几分弹劾之意。 实在是现在吴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太大了。 之前“耿党”还在的时候,还能有所平衡。 可现在,朝堂上没有一股势力能跟吴家,跟江东党抗衡了。 得知耿松甫要把吴长林调回京的事,陈墨思索了一番,道:“那耿卿打算派谁去接任?” “臣心里已有几个人选,但最终还是得陛下钦定。”耿松甫道。 “哦,哪几个人选?”陈墨好奇道。 “一个是上次科举的状元孙城,现任翰林院侍讲学士,一个是上次科举举人,现任陆安县县令林衷。”耿松甫道。 “侍讲学士?不是翰林院修撰吗?”陈墨一愣。 “陛下,现在是征和三年,已经过去三年多了,他升侍讲学士了。”耿松甫道, 翰林院修撰是从六品,而侍讲学士是从五品。 可见孙城的确干得不错,毕竟京城想要升迁,挺难的。 若是派去川海。 就属于中央下派到地方了。 “孙城,朕记得他,但他一直在京师,少于基层的历练。”陈墨说着,问道:“林衷又是怎么回事?” 陈墨要问的,显然是林衷干了什么,才入的耿松甫的眼。 “陛下,如今陆安县被他治理的非常不错,尤其是新政的推行,陆安县几乎是完全落实了,且短短三年多的时间,从原来的下县,一跃成为了上县,可见此人治理地方,颇有能力,可以给他加加担子。”耿松甫道。 “从七品县令,一下升到四品太守,会不会太快了些?”陈墨沉吟道。 “由此,方才彰显陛下对科举士子的看重,也可激起底层官员的激奋之心。” “那就这样办吧。”陈墨点了点头。 “陛下,之前川海是军政一体,现在调吴大人回来,军政就可以分开了,可另选一人派去川海掌兵。”耿松甫又道。 “人选可有推荐。”陈墨道。 “任凭陛下吩咐。” 文官调任耿松甫插手就算了,若是武官的调任,他再插手,就显得手太长了。 而且他已经不是宰相了,要有分寸。 陈墨想了想,道:“等赵良回来,派赵良去吧。” “陛下英明。”耿松甫拱手道。 “好了。”陈墨摆了摆手,示意这种马屁就不用拍了,道:“还有别的事吗?” 耿松甫点了点头,道:“陛下,还有一事,就是科举。” 这是新朝第一次科举,得办得隆重一些。 上次的科举,属实有些“草台班子”了。 九五四、九五五:种下银杏树的千年爱情 二月十日。 天川,梁姬的兰香宫中。 陈墨、梁姬、赵玉漱、徐莹、完颜雅几人玩起了“角色扮演。” 陈墨本色出演,化身带着大军攻入京师,夜宿龙床淫乱宫廷的陈大师。 梁姬、赵玉漱、徐莹几人也是本色扮演,一个扮演太后,一个扮演皇后、贵妃。 完颜雅也是西边小国进贡而来的美人。 陈大师攻入京师后,自然是将她们全都抓了起来。 几女除了梁姬不太配合,其余三女都是任由陈墨施为。 尤其是赵玉漱,她的性格是逆来顺受的主,穿着皇后的凤冠霞帔,被绑着双手扔在床上,那副我见犹怜、慌张忐忑的模样入骨三分,完全不像演的,看得陈墨眼睛都直了。 玩得最嗨的还属徐莹,不仅配合着陈墨“扮演”,还主动动手,用红色的系带将完颜雅五花大绑的绑在殿内的柱子上,主要她捆绑的手法,还是不正经的绑法,不仅将她的双腿分开,还将其曼妙的身体曲线,勒的淋漓尽致,还有爆衣的征兆。 玩是玩嗨了,就是演的不像。 按照剧本,她应该是誓死不从,还要咬舌自尽的。 可她却演成投怀送抱,任陈大师予取予求。 反倒是不配合的梁姬,在遭遇陈大师毒手的时候,所表现出的状态,简直是绝了。 一场戏演完,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尔。 可能是上瘾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墨将甘夫人、肖夫人、萧芸汐、南宫如、萧雅、杨青青...她们也拉了进来。 并让她们穿上衣美衣肆出品的衣服,高跟鞋、丝袜也是不可或缺的。 扮道姑、尼姑,甚至是护士、老师、学生什么的都出来了。 各种职业都没放过。 见演的人不够多,萧芸汐把楚冉、楚娟拉了进来。 南宫如把梁雪、宁菀给哄骗了进来。 前面十几天,陈墨还很来劲儿,可时间一长,他就有些遭不住了,就想进了盘丝洞的唐僧,轮到被女妖精们祸害了。 一直荒唐到二月下旬。 陈墨才想起,要随纳兰伊人回一趟毒王谷成婚。 这才让礼部开始筹备聘礼。 两天后,孙孟率领一千近卫军,携带着聘礼,护送着陈墨、陈修、韩安娘,随纳兰伊人,前往毒王谷。 之所以带着陈修,因为他是礼部尚书,等到了毒王谷,一些礼仪上的事,需要他负责。 而且他还是有名的大儒,是老者,是长辈,可以当司仪。 韩安娘还有一个身份是陈墨的嫂嫂。 既然是要去成婚。 那提亲的步骤肯定是不能少的。 而陈墨开口提,显然没有韩安娘提适合。 百越在大魏西南部,从天川赶去,要途径崇州。 这个时候,正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 水脉纵横的乡野间,随处可见百姓们拿着锄头、牵着牛耕耘田地。 余光扫到官道上的车马经过,会抬起头来,注目看去,好奇这是哪位大人物。 车厢中。 韩安娘掀起车窗帘布,双手枕在车窗口,看着乡野间的景色,不由怀念起了在平庭县乡下的生活。 时而回过头对陈墨笑道:“二郎,奴家想起小时候,爹爹和村里的叔叔伯伯们务农聊天时,一位叔叔说,俺想皇帝肯定天天吃白面馍馍吃到饱,另一个伯伯说,不止不止,我想皇帝肯定下地用的金锄头。” 话音落下,同在车厢里的陈墨、纳兰伊人,都是轻笑了起来。 韩安娘脸上的笑容一敛,道:“可当时他们哪能想到,皇帝根本不用下地。爹娘他们,一辈子苦到老,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陈墨瞥了眼床窗外,知道安娘这是见景思情了,放下帘布,轻轻将韩安娘搂进怀里,道:“安娘,一切都过去了,相信他们在九泉之下,知道我们现在的生活,也会很高兴的。” 韩安娘握着陈墨的手,靠在他的怀里,看向纳兰伊人那边的车窗,扫视着那郁郁葱葱的山野,念叨起了以前在平庭县发生的琐碎小事。 陈墨搂着韩安娘的腰,听她说到一些熟悉的地方,时不时的知喝一声。 韩安娘见话题纳兰伊人插不上,怕冷落了人家,眉眼弯弯道:“纳兰姑娘,我只听你讲过家里的一些人,可毒王谷的事,还没听你讲过呢,能说说吗。” “好啊。”纳兰伊人正愁插不上话呢,连忙跟韩安娘聊了起来。 陈墨就充当起了听众,也没有动手动脚的,破坏了这种悠闲的氛围。 车队在前往崇州的乡野上奔行,闲话家常,从早晨一直说到下午。 车队带着聘礼,一路上倒也不快,还走走停停的。 一周后才到了崇州。 崇州太守携一众官员前来迎驾。 还请来了锣鼓队,搞起了场面。 陈墨有些不喜,摆了摆手,让他把这些东西撤下去。 他只是途径此地罢了。 在崇州城借宿一晚。 期间韩安娘见城中无比热闹,便询问崇州太守,为何这般热闹。 崇州太守告诉韩安娘,今日是三月初三,也是当地的上巳节。 每到这个时候,崇州城的百姓,便会结伴去水边沐浴,之后还会进行祭祀、夜饮、曲水流觞、郊外游春等活动。 年轻男女也会佩戴香草相约出游,互赠芍药花,表达爱慕之情。 陈墨眉头一挑,这不就是情人节吗。 韩安娘和纳兰伊人眼前一亮,目光都不由的看向陈墨,也有和他出去游玩的意动。 就连陈修也是有所意动,当然,他这把年纪了,肯定想的不是情情爱爱。 作为礼部尚书,他觉得这个上巳节可以推广成全国节日吗,他打算后面有时间,好好跟崇州太守聊聊这事。 “那就去游玩游玩吧,不过我们得换身衣服,我们全都是一身宫装,太过招眼了。”陈墨道。 “二郎,可我们带的衣服,全都是宫装啊...”韩安娘愣道。 陈墨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崇州太守。 崇州太守先是一怔,继而心中有掩饰不住的激动:“臣这就去办。” 半个时辰不到。 崇州太守就为陈墨三人,送来了一身得体的衣物。 三人换好衣服,在崇州城游玩了起来。 虽然陈墨交代孙孟他们不用跟着。 可孙孟他们哪敢真不跟着,尽管以陈墨和纳兰伊人的实力,安全问题不用担心,可万一引起一点骚动呢。 于是,孙孟也跟着一队人,换上便装,在后头低调的跟着。 陈墨也注意到了。 因此,在买两串糖葫芦分给韩安娘和纳兰伊人后,陈墨也没给钱,径直的向前走去。 商贩当即就急了:“这位公子,还没给...” “那位公子的钱我付了。”孙孟拿着几枚铜板,拍在商贩面前的桌子上。 “哇,他这糖葫芦好酸啊。”韩安娘尝了一颗,觉得酸牙后,立马就递给了陈墨。 “不仅酸,还有点涩,这老板用的山楂,应该还是以次充好。”纳兰伊人吃了一颗后,把剩下的也给了陈墨。 陈墨尝了一下,果然。 不过他可没有心思为了几分钱,去跟那个商贩计较。 但后面的孙孟听到这话后,对一名乔装打扮的士卒道:“听到了吗,去,让那老板,把老子的钱退了。” “诺。” 士卒过去好言讲明原由,让糖葫芦老板退钱。 可糖葫芦老板不退,还耍横,但没多久,就被衙门的便衣捕快给拿下。 崇州太守也派人跟着了。 陈墨注意到了这边。 所以放慢了脚步,等孙孟他们跟上来的时候,停下小声道:“不可害人性命,也不要动粗,小小惩戒一番便可。” …… 跟着当地年轻男女组成的人流,陈墨三人来到一处道观。 道观的观主也很会创收。 听说去年的上巳节,是向来道观的年轻男女,售卖鸳鸯锁。 道观后山有一座栈桥,年轻男女买了鸳鸯锁后,可以把鸳鸯锁锁在栈桥的铁链上,寓意着永不分开,长长久久。 道观准备的鸳鸯锁,被贩卖一空。 今年的上巳节,道观想了点新花样。 那就是种树。 道观会提供一批树苗,各种树苗的品种,价格也不同。 购买了树苗的年轻男女,就可以把树苗种在道观的后山上,由道观负责维护。 不仅如此,道观还承诺,等将来他们成婚的时候,可以把这棵树免费挖走。 当然,道观提供的树苗,价格肯定是不菲的,是市场平均价格的几十倍,显然是把维护成本也给算上了。 可即便如此,购买的人还不少,需要排队。 韩安娘买了一颗银杏树苗。 有一米来高,花了三十两银子。 卖的道士还说,这是观主开过光的。 哪怕明知是当冤大头了,见韩安娘高兴,陈墨也当得开心。 陈墨问纳兰伊人要不要买一颗。 纳兰伊人摇了摇头,她说真要合种一棵树,也得回百越。 纳兰伊人还是有几分故土情节的。 陈墨也没强求。 韩安娘把银杏树种好后,陈墨找来了一块大石头,放在了一旁,并用先天灵气,在大石头上刻起了字。 “征和三年,三月三日春,陈墨与韩安娘,种于此...” 韩安娘忙活完,看到陈墨刻在石头上的字,疑惑道:“二郎,你刻这个干嘛?” 陈墨起身笑道:“传承千年的爱情故事,安娘你想想,这多浪漫。” “嗯?” 韩安娘不露不解:“二郎,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传承千年的爱情故事?” “你可知道崇州太守,一直派人跟着我们。”陈墨道。 “知道啊,二郎你刚才不说了,是保护我们吗。” “所以啊,若是崇州太守,知道这颗树是我们种下了,并在一旁留名了,他会怎么做?” “他会派人保护,甚至会让人好好打理,而百姓们若是知道这颗树是他们皇帝在上巳节这天种下的,一定会来参观,等百年、千年之后,这里说不定就会成为一处名胜古迹,那个时候的百姓,看到刻在石头上的字,肯定会问,陈墨是谁啊,韩安娘是谁啊?为什么要种这棵树啊?他们俩什么关系啊...” 纳兰伊人接上话,可是说着说着,她心头有些酸酸的,她后悔也没买一颗树苗了。 不过真买了,后面的人们看到陈墨和韩安娘,陈墨和纳兰伊人,到时恐怕就不是浪漫的爱情故事了,估计就得说陈墨花心了。 而韩安娘听完纳兰伊人的话,脸蛋儿所越来越红,羞不自胜道:“这...多不好意思啊。” 她脑海里甚至幻想出了千年后,一对千年男女来到了此处,女的看到漂亮的银杏树,就问询问,哇,这么漂亮的银杏树,是谁种下的呀? 男的把女的领到大石头旁边,一副博学多识的模样道:“这是我大魏开国皇帝,途径崇州城,与他的贵妃娘娘一同种下此树。”然后就开始讲陈墨与韩安娘之间的故事。 想到这,韩安娘脸上已经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不过很快,她的蛾眉便是一蹙,忧心的对陈墨说道:“二郎,还是不要吧,毕竟奴家以前还是你嫂嫂,若是让百千年后的百姓,知道我们这层关系,会遭人耻笑的。” “没事,千年后,谁会关心这个,而且来的人,肯定是冲浪漫来的,没有哪个男子,领着心爱的姑娘来次,特意说这个的,这不是破坏气氛吗。”陈墨说着,又道:“安娘你若是真的担心,大不了等下我找到崇州太守,编一个我们之间的浪漫爱情故事,让他找人宣扬出去,最好是编成儿歌。” 韩安娘沉默了下,柔声道:“这...有用吗?” “那把你的名字,改成宓儿的。”陈墨打趣道。 “那...那就这样吧。”韩安娘羞怯道。 韩安娘柔润动人的模样,让陈墨忍不住凑上前,在她的脸蛋儿上,吧唧的亲了一口。 韩安娘羞的一把将陈墨推开:“好多人呢。” 这不仅有纳兰伊人在,不远处还好多百姓呢。 陈墨笑了笑,看着旁边不说话的纳兰伊人,伸手握着她的纤手,道:“当时我们在毒王谷种一颗,也编一个浪漫爱情故事。” 九五六、九五七:初临毒王谷 征和三年,三月中旬。 大魏与百越交界之处,囚山关。 上午时分,陈墨一行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囚山关的关口,百越官兵手持刀刃,站在城门处,检验着进出之人的身份路引。 百越,中州边陲的一个小国,弱小且老实本分,在大宋末期,国内乱成一团的时候,百越都未曾出兵侵犯大宋。 在陈墨继承大宋,建立大魏的时候,百越便派了使臣来天川,并向朝廷递交了国书。 国书上说,首先,百越郡主先是恭喜陈墨,认同他为新朝之主,并希望和大宋一样,继续保持着友好往来的关系。 对此,大魏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陈墨也是爱和平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次来百越之前,陈墨也是先派了使臣来百越,打了招呼的。 因此,当陈修拿出通关文牒的时候,已经收到上头命令的百越官兵,只是让陈墨他们卸去甲胄,百越这边会进行保管,等陈墨回去的时候,会原封不动的归还。 陈墨也理解,命令下面的人配合。 入了囚山关后,就到了百越的领土了。 百越多山,而且这些山还不是一般的小山,崇山峻岭间隐藏着大大小小不知多少的山寨,百越的这些山寨,就和大魏境内的村落差不多。 百越的“基础设施”很差,囚山关只有一条去往百越京师的官道,剩下的路,不是小路就是山路,且没有维护,道路坑坑洼洼的。 近卫军运送着一大批聘礼,很难走。 不仅如此,山野间毒虫虎豹遍地,一路上走走停停,一百里路,走了五天。 “二郎,百越的山,比虞州还要多啊。” 韩安娘骑在马上,来到一处空阔地带,眺望着远处那望不到边的山岭,感慨道。 去往毒王谷的路,马车过不去,他们早就弃了马车,选择骑马还有步行。 韩安娘不会骑马,所以陈墨与她并骑一马,在后面搂着她,笑道:“是啊,大多还都是人迹罕见的原始森林,草木灵气浓郁。” 这里的树,几乎每棵都有水桶粗,高达十丈,树冠遮天避日,基本没怎么开采过。 “百越人少,几乎都是以山寨的形式聚集,少有你们大魏那些用石头、黄泥修砌的城池,林中毒虫虎豹又多,几乎没有百姓会深入这些山林,捡柴都是在山寨周边,不会走远了。”纳兰伊人轻笑道。 “百越这是空有金山而不自知啊,这些树木若是运到我大魏去,得卖多少钱,而且这么粗的树,可是做战船的好材料。”陈修看到这些大树,两眼都是放光。 他甚至看到了需要数个成人合抱粗的金丝楠木。 这拿到大魏去,就这一颗,就得卖成千上万两。 “陈大人,百越这路,就算砍了,也难以运到我大魏去,连车马都难以通行。”孙孟道。 “说的也是。”陈修看着那一棵棵参天大树,叹了口气。 一般像这种树,都得拿船运,可百越根本就没有运河。 “这地方,对于修炼小清灵气、草木灵气的武者来说,可谓是修炼圣地。”陈墨道。 “那可不,这里随便一座山,里面的草木灵气都是上千年的。”到了自己家,纳兰伊人话也多了,道:“别看我百越人比你们大魏少,可我们是全民修武,武者的数量,整体可比你们大宋要多。” 在陈墨之前,修炼功法是不下放到平民的。 像陈墨之前修炼的养血术,是陈大参军立功升任百夫长后获得的,平民根本难以接触到。 可在百越,百越朝廷是免费下放的,人人都可修炼。 虽然只是最低级的功法,但也给了百姓修炼的机会。 哪怕是到陈墨继位后,功法也只是在军中传播,允许全军免费修行。 “陈大人,你把这点记下,等我们回去,就施行。”陈墨对陈修说道。 “这...”陈修欲言又止。 “有话就直说,不用吞吞吐吐的。”陈墨道。 陈修当着陈墨的面,说了起来。 大魏之所以目前还没全民推行,主要是大魏人多,朝廷觉得,若是让全民修行,不利于安定。 所谓身怀利器,杀心四起。 想想看,若是大宋末年,那群造反的天师贼,人人都是修炼者的话,怕是早就颠覆大宋政权了。 “另外,就算全民推行了,百姓也没条件修炼,下品武者,修的是血气,想要血气足够,都得吃肉,恕臣直言,如今天下是安定了,但依旧还有许多百姓吃不饱饭,更别提修炼了,除此之外,想要修炼功法,还得会识字,而读书识字又要一笔钱。”陈修道。 “朕知道你的意思,但事情得一步步来,一口吃不成大胖子,至于读书识字一事,朕未登基时,就推行了县学,如今继位后,推行新政,各州县都开始一一落地县学,不求百姓一个个都博学多识,但认识并理解功法上的一些字还是可以的。 至于吃不起肉,先将修行功法推广下去,等后面大魏的国力上涨,百姓的生活变好,他们自然而然的就行去修炼。” 陈墨又不是要功法一推行下去,就让他们立刻修炼成武者。 得慢慢来不是,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至于陈修所说的威胁统治。 陈墨不怕,下放的只是低级功法而已。 更何况,他也不指望他的王朝能传承千秋万代。 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 他能保证自己不会去祸害百姓。 但他保证得了自己的后代,都是明君、仁君,不出昏君吗? 这是不可能的。 陈修明白了陈墨的意思,躬身拱手道:“陛下大善。” 陈墨摆了摆手,看向纳兰伊人:“伊人,还有多久能到?” “快了。” 出了这片林子,纳兰伊人指着远处的那座山头,道:“看到那座最高的山头没,翻过那座山,就到毒王谷了,我已经让噬毒蜂回去报信了,长老们收到信后,会派人出来迎接我们的。” ... 两天后。 陈墨一行人在山路上行走,牵着马,此时他们行走在半山腰的小路上,旁边就是悬崖,悬崖被雾笼罩了,看不到底,但谁都知道,这若是掉下去,不死也得重伤瘫痪,他们一个个靠在山体这侧走,不敢骑马。 不仅人怕,马也怕。 若不是纳兰伊人有一手驯兽的本事,在上这条路的路口时,这些马匹就停下不动了,生拉硬拽都不行。 “大家都手牵着手,小心点,别掉下去了。”孙孟交代下去。 “本来想进毒王谷,只有下面那条路的,不过下面那条路,养了许多我们谷中的毒虫,且现在正处于交配期,正是暴躁的时候,不仅是你们,就连我们谷中的人,从这条路经过,都会被它们咬。为此,谷中的先辈们,花费了十多年的时间,修出了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纳兰伊人走在最前面,听到陈墨的话,回头说道。 还有句话纳兰伊人没说。 也就是陈墨一行人中,普通人太多了,纳兰伊人还要照顾他们,若不然施展轻功的话,早就到了。 “安娘,你累吗。” 这条山路弯弯绕绕的,若是把路线展开的话,怕是有一二十里,韩安娘多年没干过苦活,养尊处优的,若是走到底,脚上估计会被磨出水泡来。 “不累。”韩安娘紧紧的抓着陈墨的手,旁边就是悬崖峭壁,她也怕。 “还要走一段,我背你吧。” “不...不用。” 韩安娘本不想给陈墨添麻烦,可陈墨已经在她面前蹲下身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只能红着脸趴在陈墨背上,当感觉到臀儿被托着背起来的时候,她还有些羞涩的回头看了一眼,生怕别人说。 好在没多久,她便适应了下来,分开腿,夹着陈墨的腰,让他搂着腿弯。 陈墨的步伐很稳,趴在她的背上,韩安娘一点都不害怕旁边的悬崖了,还闭上眼,假寐了起来。 不久后,前方传来动静。 是毒王谷出来迎接陈墨他们的人。 一共五人,两名老者,三名中年。 “二长老、三长老,莫叔、木叔、羊叔...”纳兰伊人笑着打起了招呼,道:“怎么是你们出来接我们。” “姑爷第一次上门,我们当然得亲自过来,不能失了礼数。”身着紫色长袍的二长老道。 “本来我们早该来了,是大长老下令,让我们把谷内的毒虫,先收起来,别惊扰了客人,这才耽误了些时间。”身穿黑袍的三长老瞥了眼身后的陈墨,笑道:“伊人,这位就是姑爷吧?” 纳兰伊人脸色一红,没有否认,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状,五人都朝着陈墨看去,那眼神,全都是看女婿一样的眼神,上下打量,很是满意。 “伊人,不给我介绍介绍。” 陈墨这时放下纳兰伊人,走上前来。 纳兰伊人脸儿更红了,她的肤色本就白,这一红,格外的显眼。 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含羞带怯的小姑娘,小声的介绍起来:“这位是秦老,谷中的二长老,这位是刘老,谷中的三长老,这位是……” 二长老五人也是第一次见纳兰伊人这个样子,都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等纳兰伊人介绍完后,五人郑重的向陈墨行了一礼:“草民见过陛下。” 刚才跟纳兰伊人说话是叫着姑爷,可现在面对面打招呼,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几位客气了,你们都是伊人的长辈,怎么能对我这个小辈行礼,就叫我小墨好了。”陈墨道。 “这怎么使得。” “不行不行。” “伊人都给我们说了,你是大魏君主,礼数不能失。” 二长老五人都摇了摇头,可心中对陈墨愈发满意,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起码陈墨没在他们面前摆架子。 “对了,大长老呢,上次夜郎分别后,已有两年多未见了。”陈墨笑道。 可此话一落。 二长老五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纳兰伊人发现了不对,面色一变,急声道:“二长老,大长老他...怎么了?” 见纳兰伊人目光急切,二长老与三长老对视了一眼,然后二长老叹了口气,道:“本来大长老是让我们瞒着你的,但我知道,等你见了他,你自己也能看出来的。 大长老他,怕是时日无多了。” “什么?!” 纳兰伊人娇躯猛地颤栗了一下,继而身体发抖,颤声道:“怎么会...这样,我走之前,还是好好的...” “其实,在伊人你走之前,大长老的身体就已经不行了,是他强撑着,还服用了回春丹,就是想让你觉得他已经没事了,可实际上,当他强行将毒功提升到第八层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不可逆了。”二长老道。 纳兰伊人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眼眶中更是涌出了泪水:“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是大长老让我们不要告诉你的,说你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就该继续走下去,若当时告诉你的话,你根本就不会离开。”三长老道。 “我才不要自己的生活,我要他没事。”纳兰伊人哭了,哭的厉害。 二长老看到她的样子,也心疼的厉害,若不是这次实在瞒不住的话,他也不想说。 他长叹一口气,道:“伊人,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当时大长老的情况,已是药石难医,你就算留下来,也没有用,他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在离开人世之前,看到你成家,最好能抱上你的孩子,这样他下去见到老谷主了,也能有个交代。” “伊人,你这次就算不自己回来,再过一两个月,我们也会传信叫你回来的。”三长老道。 纳兰伊人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身子抖的慢慢地蹲了下来。 陈墨不语,他也没想到,这还没到毒王谷,就发生这么一遭事。 陈墨扶着纳兰伊人起来。 韩安娘给她递上一块帕子。 二长老安慰道:“伊人,别伤心了,大长老知道你回来,还是成婚,可高兴了,若是等下他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难过的。 在他生命的最后这段时光,你就让他高高兴兴的过下去吧。” 九五八、九五九:提亲 通往毒王谷的路上风景秀丽,让人目不暇接,每到有水源的开阔地,便能瞧见藏于深山之中的村寨。 一处藏于深山的山谷之中,湍急的瀑布从悬崖上方飞流而下,在谷中形成一条清澈的溪流,一座座阁楼、亭台、吊脚木楼修建在山峦峭壁之间、巨树之上。 接连成片宛若世外桃源,谷中还有环绕的梯田,隐约还能听到男女的议论声。 “应该快到了吧。” “圣女的蜂两天前就来信了,说他们已经到飞蝗岭了,算算时间,这个点也该到了。” “来了来了,我的鸦回来了。” “...” 一只黑鸦在天际盘旋,不久后越飞越低,落在一名中年男子的肩膀上,发出鸦叫。 中年男子听完鸦语,脸上露出笑容,笑道:“大长老,圣女他们到了,从石阶下来了。” “快...快拿铜镜来,别出纰漏了。”坐在太师椅上的毒王谷大长老司松,忙不迭的对旁边的弟子说道。 弟子拿来铜镜,司松看着铜镜就自己,整理着妆容,见面色红润,不见苍白,心中松了口气,旋即笑道:“铜锣、牛皮鼓都给老夫敲起来,姑爷可是我毒王谷的大恩人,又是第一次来我们毒王谷,我们可得隆重一些,不能怠慢了。” 陈墨一行人刚下到山谷,就听到敲锣打鼓的喜庆声。 “是大长老他们。” “大长老他们来迎接我们了。” 二长老他们说着。 “纳兰姑娘。”韩安娘陪着纳兰伊人,陈墨他们都是大男人,肯定没有韩安娘细心,会安慰人,见她还沉着脸,不由握了握她的手。 “啊。”纳兰伊人这才回过神来,自从知道大长老的情况后,这一路上,她的情绪都是低落的。 “纳兰姑娘,到了。”韩安娘道。 “哦。”纳兰伊人抬眸看去,脸上依旧不见一丝喜色。 韩安娘皱了皱眉,有些担心。 陈墨回头看了一眼,正要说什么,只见原本还沉着脸的纳兰伊人,忽然笑了起来,对司松他们打起了招呼: “大长老,我回来了。” “赵叔、赵婶...” “鼻涕虫,傻愣着看什么?我才离开多久,就不认识我了?” 纳兰伊人一边说着,来到一对母子面前,然后弯着腰,伸手摸了摸那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大孩童的脑袋。 被纳兰伊人叫做鼻涕虫的小孩愣了片刻后,呆呆道:“你是圣女?怎么不戴面具了?” 此话一出,纳兰伊人及小孩的母亲,都是轻笑了起来。 然后小孩的母亲跟纳兰伊人打起了招呼,旁边的谷中弟子还有他们的家人,也是招手呼喝。 他们这些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祖上便是纳兰家的弟子,以纳兰家为尊,上千年下来,他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所以,他们虽然尊纳兰家为首,但并不严肃,见纳兰伊人带姑爷回来,一些长辈们还会出言调侃。 “圣女这是找到夫婿了,当然不用再戴面具了。” “这位就是姑爷呀,可真俊啊。” “听大长老说,姑爷和圣女,在夜郎的时候,就私定了终生。” “圣女,您这次带姑爷回来,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啊?我们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喝喜酒,喝喜酒...” 一众孩童们,也跟着起哄了起来。 “圣女害羞了,没想到圣女也会害羞。” “圣女也是女人嘛,是女人都会害羞。” “...” 纳兰伊人脸色微红,目光看向司松。 司松抚着胡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笑道:“伊人,回来了。” 纳兰伊人点着头,压住心中那股要揭穿的冲动,笑道:“回来了。” “大长老,好久不见了。”陈墨笑着上前。 “草民见过大魏皇帝陛下。”司松行了一礼。 “大长老,你这可就在打我脸了,若是对我不满意,直说便是。”陈墨故作不满道。 “今时不同往日,陛下乃一国君主,为了伊人,能亲临我等这种穷乡僻壤,是我毒王谷的荣幸,礼数可不能失。” “大长老,你再这样说话,我可掉头回去了。” “那草民就斗胆,先叫陛下一声贤孙婿了。”司松道。 “理应如此。”陈墨说道。 见陛下他们都聊了差不多了,陈修与韩安娘对视了一眼,然后上前一步,道:“见过大长老。” “阁下是?”司松一愣。 “我乃大魏礼部尚书陈修,应陛下之请,同陛下之嫂,前来毒王谷,向毒王谷提亲...” 陈修说到这,韩安娘上前一步,拿出庚帖,递送给司松。 庚帖上记载着陈墨的年龄、生辰八字。 这是提亲必不可少的步骤。 司松一愣,虽然纳兰伊人提前派蜂过来传过信,但噬毒蜂表达的信息有限,他万万没想到男方如此重视,把礼部尚书都给带来了。 “轩子,快,去把伊人的庚帖拿来。”司松对一旁的中年男子示意了一眼。 中年男子一愣,有些懵了。 庚帖,他哪有圣女的庚帖。 “大长老,我去拿吧。”二长老说道。 “就麻烦老二了。”司松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中年男子一眼,后者这才明白,大长老是让自己现在下去准备呀。 “陈大人稍等。”司松道。 “不急。” 说着,陈修拍了拍手,道:“大长老,这是陛下为国师准备的聘礼。” 孙孟示意了一下。 后面的近卫军士卒,把聘礼一箱一箱的抬到了面前,不一会儿就堆成了小山。 且在孙孟的示意下,这些箱子还都一一打开了。 里面装着的金银珠宝,玉石首饰绸缎,差点亮瞎了谷中众人的眼。 “嘶,好多金子啊。” “这些首饰好漂亮啊。” “姑爷可真大方。”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么多钱,怕是能把我们整个毒王谷都给买下来吧。” “圣女可真幸福。” “圣女的眼光真不错。” “...” 众人叽叽喳喳的说着,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司松本来是不在意这个的,可看到这堆成小山一样的金银珠宝,眼中还是露出几分惊讶和意外,不过这也可以看出,对方是真的把伊人放在心上了。 纳兰伊人看着谷中众人满意的神色,看向陈墨的目光,明显温柔贤惠了几分。 陈墨此举,也算是给她长脸。 “孙婿,这聘礼也太贵重了。”司松道。 “区区几箱金银珠宝而已,伊人在我心里是无价的。”陈墨看向纳兰伊人,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握着纳兰伊人的手。 “牵手了。” “姑爷和圣女牵手了。” 周围响起一片欢呼,还有人吹着口哨。 谷中全是熟人,纳兰伊人尽管心里还揣着心事,依旧忍不住红着脸低下了头,但并没有把手抽走。 而这个反应,看在那些年轻小伙子眼里,更加起哄了。 司松脸上的笑容,也浓郁了几分。 可能是太过高兴了,笑着笑着居然咳嗽了起来。 这可把三长老还有一些知晓详情的人给吓坏了,目光纷纷看向司松。 纳兰伊人也是脸色一变:“大长老,你怎么了?” “没事,太激动了,老夫终于看到伊人你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了,很高兴,特别的高兴。”司松赶紧运功平复了下来。 纳兰伊人张大嘴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拆穿。 司松也怕暴露,连忙转移话题道:“好了,都别站在这里了,都进去吧,轩子,快,带人安排着贵人们住下。” 而被司松叫作轩子的中年男子,确实是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竟当着众人的面道:“大长老,他们这么多人,我们谷内没这么多房子啊。” 司松脸上的笑容一滞,就连三长老脸色都变了一下,恨不得过去给他一脚。 实话是如此,可这话能当面说吗? 而且你不会想办法解决吗? “大长老,不用麻烦了,他们都是军人,不用住房子,找个空旷的地方,给他们安营扎寨就行了。”陈墨也知道,想把这一千多人,都安排住进房子里,属实有些困难。 “这...” 司松本还要再说什么,可陈墨已经交代孙孟传达下去了。 “老三,你去给他们找个地方。”司松不敢再叫轩子了。 三长老点了点头,道:“轩子,过来。” 显然是要拉着轩子一起去。 “几位,里面请吧。”司松笑道。 陈墨点了点头,握着纳兰伊人的手,带着陈修、韩安娘朝谷内走去。 毒王谷内的人口并不多,听司松说,只有五百来户,不超两千人。 越朝谷内走去,两边的吊脚楼里冒出来许多人,妇孺老幼全都出来了。 韩安娘吓了一跳,因为她看到这些人中,有些小孩拿着蛇在玩,这蛇还不咬他们。 一名中年妇女看到外来的贵人被吓到了,害怕大长老生气的她,连忙板着脸,上前一手一个,把在玩蛇的孩童,拎起朝屋里走去,时不时还有话语传来:“都皮痒了不是,谁让你们把蛇拿出来玩的,大长老是怎么说的,都忘了!” 司松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笑道:“别怕,这些毒物都是经过调教的,很温顺,不会吓人,下到小孩,上到老人,都不怕它们,和宠物差不多。” 韩安娘勉强的笑了笑,拿蛇当宠物。 接下来一路上,韩安娘心惊胆跳的。 虽然司松已经提前让人把谷内的毒物收起来。 但谷内的毒物实在太多,谷内植被又茂密,很难没有“漏网之鱼”。 所以韩安娘不仅看到了毒蛇,还有蝎子、蜘蛛、蟾蜍... 总之这世间有的毒物,毒王谷都有。 最关键的,这些毒物在谷内的这些建筑物内进进出出,谷里的人,却见怪不怪。 一名六岁左右的小孩见到后,似乎是想起了大长老之前交代的话,抓起一条毒蛇,就往裤裆里塞,显然是要藏在裤裆里。 这一幕,不仅是韩安娘,就连陈墨都吓到了。 我去,这么玩吗? “大长老,这真的不会有事吗?”陈修嘴角也是微抽了一下。 “不碍事的,就算咬了,也不会中毒的。”司松道。 “为什么,难道那不是毒蛇吗?”陈修讶异道。 纳兰伊人笑道:“陈大人有所不知,毒王谷出生的孩子,只要会走路了,哪个没被毒蛇、毒虫咬过几十上百次的,咬的多了,慢慢地就免疫了。” 陈修:“……” 陈墨脑门也是冒出几条黑线。 我去,天生毒体啊。 “好了,你们住的地方到了。”司松道。 司松安排陈墨他们居住的地方,是建在悬崖上的阁楼,离地面丈许高,需要通过绳梯才能上去。 当然,武者的话,仅仅只是下品武者,使用身法的话,也可跳上去的。 “大长老,毒王谷的人,都住在这种房子上面吗?”韩安娘好奇道。 “不全是,大多还是住在下面的,比如谷中的老幼妇孺。只是我看你们比较怕毒虫,所以安排你们住这。”司松解释道。 “那还是住这上面吧。”相比于高,韩安娘还是更怕毒虫。 “大长老,庚帖。” 这时,二长老拿着庚帖过来了。 司松接过后,给了陈修。 其实这个也没必要看,就是走个流程而已。 “那个,大长老,伊人的嫁妆也准备好了。”二长老说着看了陈墨一眼。 大长老也看向陈墨。 陈修在陈墨耳边低语。 原来,成婚前还有一个流程,叫看嫁资。 就是男方去女方家搬嫁资(嫁妆),女方置嫁资于厅堂,让人观看,称之为“看嫁资”。 之后女方嫁到男方家,也要成列于厅堂,供男方的这边人看。 陈墨明白后,笑道:“大长老,这个先不急,还是把婚期先定下来吧。” “不错,先定婚期。”陈修也道。 他们不可能在毒王谷待太久,还是早点把成婚时间定下来。 “也好,也好。” 司松抚着胡须,他巴不得越快越好,若是可以的话,最好是明天成婚,毕竟现在对他来说,能过一天是一天了。 接下来,陈修同韩安娘,前往纳兰家祖祠那边,商量成婚日期。 陈墨和纳兰伊人在外等。 陈墨看着纳兰伊人:“伊人,你真没事吗?” 九六零、九六一:成亲 纳兰伊人凝望着司松的背影,直到司松的身影在视野里消失,然后找了个地坐了下来,遥望着远方,道:“刚才我让饕鬄蛊感知了一下,的确是气血衰败的迹象,且饕鬄蛊还嗅到了一丝死气,最多一年……” 说到这,纳兰伊人之前那压制了许久的情绪,终究是爆发开来,轻声呜咽,泪如雨下,泣声道:“一年,大长老目前的状况,最多支撑一年。二长老说的对,在他生命的最后这段时光,就让他高高兴兴的过下去吧...” 陈墨在她的身旁坐下,看她哭得这么伤心,轻轻将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 这时的纳兰伊人,的确想要一个人安慰自己,在陈墨把她搂进怀的那一刻,纳兰伊人直接靠在他的胸口,埋头痛哭。 爷爷遭人杀害的时候,是大长老承担起“爷爷”的角色,抚养照顾她长大,陪伴她的时间,甚至比亲生爷爷还要长, 在纳兰伊人的心里,早就把大长老,当成了自己另一个亲爷爷。 如今得知大长老的生命即将到达终点,自己还无能为力,她心中的疼痛可想而知。 饕鬄蛊虽然厉害,但也不能逆转生死。 陈墨还是第一次见纳兰伊人这个样子,轻声抽泣,泣不成声,以她的性格,是绝对不想在人前露出软弱的一面,可她现在在自己的面前显露了。 可见,纳兰伊人心里,是真正把他当成亲人,当成另一半来看待的。 “好了,别哭了,若是让别人看到,告诉了大长老,就露馅了。”陈墨替纳兰伊人擦去眼角的泪水。 纳兰伊人微微抬头,那双眸子,已经哭红了,眼眶中水光莹莹,与陈墨的双眼对视。 然后,在陈墨惊讶的目光下,纳兰伊人主动的吻上了他的嘴唇,然后微微用力,将陈墨推倒在地,压在他的身上,扯着陈墨身上的袍子。 随着陈墨的袍子被扯开,她的吻落在了陈墨的胸膛。 生涩而热烈。 就在纳兰伊人的纤手,朝着陈墨身下摸去的时候,被陈墨一把抓住。 纳兰伊人泛红的双眸显出一抹疑惑,道:“你不是早就想要我了吗?” 说着,抽了下手,想要继续施为,可却纹丝不动,陈墨的手就像钳子一样,一动不动。 陈墨另一只手抵在纳兰伊人的肩头,将她推起一些,道:“伊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不急在这一时,我不想你留下遗憾。” 陈墨知道纳兰伊人的想法,就是想尽快怀孕,想让司松临终之前,看到外孙。 可现在都到毒王谷来了,陈墨不想她草草的交代,而是想给她一个难忘的回忆。 “可是...” “伊人,你听我的。” 见纳兰伊人还要再说,陈墨松开她的手,双手扶着她的肩头,认真的说道。 “圣女、姑爷,你们...呀...” 就在这时,一名毒王谷的女弟子出现在两人的后方,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呆住了,脸色通红。 在女弟子的认知中,这种事都是男人主导的。 可现在... 圣女就是圣女,果然厉害。 只是这大白天的在外面,圣女这也太... 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纳兰伊人也是一惊,连忙起得身来,板着脸,用来掩饰心中的慌乱,面色微寒道:“谁让你过来的?” 可女弟子却在这一刻转过身去。 因为陈墨被纳兰伊人扯开了衣袍,在纳兰伊人起身的那一刻,陈墨那袒露的胸膛,也是映入了女弟子的眼中,心如小鹿乱跳。 心中惊呼“圣女这也太急了吧。” “圣女,弟子是来给...姑爷送婚袍的,大长老刚交代的。”女弟子道。 纳兰伊人这才注意到女弟子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 “婚袍?”陈墨一愣,下意识道:“成婚时间定了?” “两天后,三月十九,三长老算过,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吉日,宜嫁娶。”女弟子道。 “两天后,看来毒王谷也在赶时间。”陈墨心道。 “知道了,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纳兰伊人声音微冷。 女弟子打了个寒颤,说了一句“圣女,你的婚袍已经给你送过去”了后,便是放下托盘,立马开溜。 “等等。”纳兰伊人忽然出言叫住了女弟子。 “圣女...还有事?”女弟子瞬间站定,缓缓回过身来,但目光却不敢往陈墨那边去看。 “刚才...你看到了什么?”纳兰伊人道。 “弟子看到了圣女和姑爷在...”女弟子下意识的说着,发现圣女的脸色越来越冷后,她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弟子什么都没看到。” 纳兰伊人脸上的寒意这才收敛了一些,道:“若是之后让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你懂的?” “圣女,你在说什么啊,弟子不明白。” “嗯,你可以下去了。” 女弟子转身快步离去,当走远了一些后,变成了小跑。 谁说圣女没以前那么凶了的? 刚才圣女的样子简直太可怕了。 “那个...我先回去了,这婚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早点说,还有时间,能改。”纳兰伊人端起女弟子刚才放下的托盘,递给了陈墨。 陈墨接过点了点头,他看着托盘里的婚袍,不是常见的红色婚袍,也不是绿色或者青色的,而是湛蓝色的,有格子条纹,应该是百越这边的民族服饰。 等纳兰伊人走后,陈墨回到屋子,试了一下。 整体有些偏大,不过也还好,不显臃肿,只要改下两边肩膀的位置就好了。 ... 到了晚上。 火光亮起,建筑参差错落层层叠叠,反而显得更加清楚,遥遥看见举着火把的人影如萤火虫一般,朝着谷中央而去。 “快来,大长老为你们举办了篝火盛宴,用来欢迎你们。”纳兰伊人这时走了过来,她换上了一身百越的素色服饰,使得她增添了几分异域风情,她再次戴上了那张半脸面具。 说完,纳兰伊人瞥了陈墨一眼,一把抓住陈墨身旁韩安娘的手,朝着谷中央而去。 陈墨在后方跟着。 ... 广场中央,有一个鹅卵石铺就的广场,谷内的年轻男女手牵着手,围着广场中央的篝火,载歌载舞。 陈墨带来的千人近卫军,也被毒王谷的人安排在广场的周围,备了桌椅,准备了吃食。 看到陈墨过来后,齐齐起身,恭声道:“见过陛下。” 如此整齐的严肃画面,把广场中的人都给吸引了过去,就连手牵手、载歌载舞的年轻男女们,也停了下来。 “都坐吧,到了这里,就不用讲这些礼数了,客随主便。”陈墨摆了摆手。 “诺。”齐声震天。 “孙婿,伊人,来,坐这来。”司松这时招呼起了两人。 当然,也没有落下韩安娘,司松安排了一名年轻妇人,招待韩安娘。 “来,继续唱,继续跳。”二长老笑着吆喝着。 舞乐继续。 陈墨坐下后,扫了一眼,发现陈修正在跟谷内的一名老人学着乐器。 这乐器是百越独有的,陈修还是第一次见,颇有兴趣。 “来,让我们敬姑爷一杯。”司松举起手中的酒碗。 广场上的人,都是围成圈坐下的,面前摆放着长案,长案上放着吃食。 最里的一圈,坐着的是毒王谷辈分最高的人,圈数越外,辈分越低。 “大长老,你...岁数大了,不能再喝酒了。”纳兰伊人没忍住,说了一句。 “少喝点没事,今天老夫高兴。”司松道:“来来来,都愣着干嘛,举杯。” 陈墨连忙站起身来:“别别别,这我可受不起,是我敬你们一杯。” 陈墨先干为敬。 “好。” “姑爷尿性。” “...” 陈墨此举,引来一些汉子笑着叫喊。 陈墨此刻明白纳兰伊人今晚为何又戴上面具了。 只见喝完酒后,纳兰伊人脱掉鞋子,光着脚丫子,走到篝火前。 载歌载舞的年轻男女们,相继停下,继而男的退场,女的留了下来。 伴随着笛声响起。 年轻女人们,围着纳兰伊人翩翩起舞了起来。 纳兰伊人也跟着舞动。 此举,引起一阵尖叫声。 没认识陈墨之前,为了要给爷爷报仇的原因,纳兰伊人在谷内众人心中的印象,是严厉、生人勿近的。 笑都没见她怎么笑过,更别提跳舞了。 最关键的是,纳兰伊人这舞,跳的一点都不笨。 反而很好看。 就在这时,一条条颜色斑斓的小蛇,不知从哪里爬来,数量不多,十几条的样子,它们来到纳兰伊人的脚下,立起身子,跟着纳兰伊人的舞而动, 刚开始,韩安娘看着还很害怕,可随着欢呼声越来越热烈,她竟然觉得这些小蛇很可爱。 一曲跳完后,纳兰伊人来到陈墨的身边,把陈墨也拉了过去,跟着她一起跳。 虽然陈墨没学过舞,但他的悟性极强,又学过身法,很快就跟上了纳兰伊人的节拍。 正在胡吃海塞的孙孟,看到这一幕,连忙端起旁边的酒碗,用酒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片刻后,大叫一声:“好”。 孙孟热烈的鼓起掌来。 下面的那些士卒们,也是跟着照做。 当然,此举没有一丝勉强。 能看到陛下给他们跳舞,这是多大的荣幸。 祖坟冒青烟都怕是不够。 当这一曲落下的时候,纳兰伊人摘掉了脸上的面具,握着陈墨的手,深情的望着陈墨。 旁边就是篝火,火光照耀在纳兰伊人的脸上,使得她病态白的肤色,增添了几分红润,看起来分外动人。 陈墨一把搂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入怀中,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吻住了纳兰伊人的唇瓣。 这一幕,使得广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但只是片刻,欢呼尖叫声,一潮高过一潮。 今晚,谷中载歌载舞喧闹不休。 今晚,夜色很美,但人更美。 今晚,所有人都很高兴。 哪怕是到了第二天,众人脸上的笑容,都未曾散去。 只要想到陈墨,就会不禁的笑。 而这天,陈墨随纳兰伊人,去祭拜了她的爷爷、父母。 纳兰伊人的父母,在纳兰伊人记事之前就走了,纳兰伊人对他们印象不深,甚至长什么样都忘了。 所以在父母的坟前,纳兰伊人说的话不多。 可到了爷爷坟前,则是滔滔不绝。 陈墨见纳兰伊人说着说着,情绪又开始低落的时候,蹲下身来,握着纳兰伊人的手,十指相扣,然后看着墓碑,道:“爷爷,你放心,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伊人受一点委屈。” 纳兰伊人脸色一红,继而羞涩又幸福的笑了。 之后,陈墨同纳兰伊人,在谷中的瀑布下,种下了一颗桃树树苗,并且桃树旁立了块大石头,石头上刻了字。 陈墨和纳兰伊人永结同心。 很快,时间来到了三月十九,两人大婚的这一天。 百越的婚礼步骤,没有大魏那么繁琐,所谓客随主便,虽然陈修想把这婚礼办得盛大隆重一些,但得随主人的愿。 这天临近黄昏时。 陈修、三长老带着几个毒王谷弟子,冲进陈墨居住的阁楼,七手八脚的替陈墨换上了婚袍,带上了饕鬄蛊样式的面具。 饕鬄蛊是毒王谷的圣物。 戴上它的面具,象征饕鬄蛊给新郎赐福。 换好婚袍,陈修哈哈一笑:“陛下,百越的婚礼没那么讲究,您该出门接新娘了。” 说完,三长老招呼了一声,弟子们拿起随身携带的乐器,咣咣当当敲打起来。 一行人出了阁楼,向着五百步外的主楼而去。 那是纳兰伊人住的地方。 纳兰伊人所在的房间里。 韩安娘正在为纳兰伊人化妆。 纳兰伊人穿着喜庆,头戴银冠,两只手腕和脚踝上,各带了一个银环,就连脖子上,也戴着一个银圈,看上去有几斤重。 而在她的面前,也放着一个饕鬄蛊样式的面具。 不过她的是白色的。 而陈墨戴的,则是黑色的。 “好了。”为纳兰伊人描完眉,确认没有不对后,韩安娘笑道。 纳兰伊人拿起面具,戴在脸上,等着迎亲队伍的到来。 九六二、九六三:洞房 “圣女圣女,迎亲队伍来啦!” 屋外,女弟子们看到陈墨过来,手舞足蹈对屋内一脸激动地的说道。 “我听到了。” 戴着银冠、饕鬄蛊面具的纳兰伊人,强自镇定,刚才她还好好的,可现在,忽然紧张了起来。 “莫慌,镇定些。”韩安娘看出了纳兰伊人的紧张,握着她那不知道往哪放的手,给她打气。 韩安娘是过来人,能体会到纳兰伊人现在的感觉。 纳兰伊人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莫慌,镇定些,别叫那些弟子长辈们瞧了笑话。” 韩安娘看着她镇定下来了,轻笑道:“好了,那我先出去迎迎他们了。” “嗯。” “要不要我把外面的弟子叫进来,帮你堵着门讨些彩头。”刚迈开步子的韩安娘,想到什么了,又回头对纳兰伊人说道。 这倒不是韩安娘为难陈墨,自己的男人,她可宝贝着呢。 只是想把这场婚礼的仪式感搞得更强一些。 “麻烦安娘姐了。” “小事。” 韩安娘就不参与堵门了,她是过来人,不合适。 很快,两名女弟子被韩安娘叫了进来,耐心的跟她们交代着什么,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说完,她便离开了。 纳兰伊人腰背挺得笔直,不想被女弟子看出些什么来,端坐在椅子上,呼吸平稳,看似镇定自若,实则两只修长白皙的纤纤玉手,已将红色的鸳鸯锦帕绞得皱巴巴。 她灵聚双耳,仔细聆听着喜乐声,判断着迎亲队伍的距离。 随着喜乐声越发接近她所在的屋子,她的心情便也愈加紧张。 反之屋里的两个女弟子,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浓郁,甚至忍不住激动的说道:“来了来了,圣女,姑爷他来了。” 喜乐声在屋前停下,随之而来的,是嬉笑声、说话声。 又过了一会,是陈墨那熟悉而沉稳的脚步声。 纳兰伊人此时的紧张,已经不是能到压住的地步了,而是显在脸上了,若不是戴着面具,就被两个女弟子看出来了。 “圣女,姑爷已经到门口了。”女弟子说道,并堵住了门,向外吆喝,讨要彩头。 在韩安娘的交代中,这个“讨彩头”,就是走个流程,增加仪式感而已。 因此,当屋外的陈墨把彩头通过门缝塞进来的时候,两名女弟子也顺势打开了房门。 “伊人,我来接你了。” 陈墨的声音响起。 纳兰伊人心中的紧张,在听到陈墨这话时,霎那间不翼而飞,只留浓浓的幸福萦绕心头。 女弟子拿来一条红绸,一端让纳兰伊人拿着,她则带着另外一端,交到了陈墨的手上。 为了更好的接亲,纳兰伊人居住的是建在地面的吊脚楼,陈墨接过红绸后,牵着新娘下了楼。 百越这边的风俗,可不是用轿子来接新娘子的。 在新娘离开自己的家,要踏上地面的时候,需要新郎背起来。 并且按照毒王谷以往的习惯,需要新郎背着新娘,在毒王谷内走一圈的,然后前往祠堂,以示新郎身体强健。 “喔喔...” 当纳兰伊人趴在陈墨背上的那刻,周围起哄和吆喝声四起,刚才停止的声乐声也是再度响起,听着就比之前有力道。 “抱紧我。” 陈墨轻声说了一句。 纳兰伊人脸色绯红,两条手臂搂着陈墨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方便陈墨搂着她的腿弯,她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悄悄摸摸的开口:“快走。” “该叫我什么了?”陈墨却故意道。 闻言,纳兰伊人恨不得给陈墨来一下,但她不敢,只能是涨红着脸,小声的说了句:“相...公。” 百越这边是唤相公。 “诶。” 陈墨大声的应了一声,然后起身,背着纳兰伊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外走去。 脚步也越来越快,他听谷中的人说过,之前谷中弟子成婚的时候,新郎背着新娘在谷内走完一圈后,可花费了半个时辰。 他可不想慢悠悠的。 这一幕,惹得声乐队还有弟子们一愣,然后大呼小叫的赶紧跟上。 一刻钟后,陈墨背着纳兰伊人,来到祠堂门口。 门口放着一个火盆。 陈墨需要背着纳兰伊人跨过火盆,才能把新娘放下来。 祠堂里,三位长老还有谷中的老人,陈修、韩安娘他们都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等陈墨把纳兰伊人放下来后。 充当司仪的陈修,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吉时已到,燃烛、焚香、起乐……” 祠堂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红烛点亮香炉燃起的那一刻,鼓锣唢呐一并奏响,喜庆感特别的浓郁。 “新人拜祖先。”陈修朗声道。 陈墨和纳兰伊人的直系长辈亲属,都已不在人世了,所以拜的是祠堂里供奉的牌位。 陈墨与纳兰伊人听到陈修的话后,两人各执红绸一头,对着祠堂供奉的牌位并肩跪下磕头。 “二拜天地。”陈修又吆喝了一声。 陈墨和纳兰伊人齐齐起身,然后转身,对着祠堂外的天地拜了拜,这次,就没有磕头了。 而陈墨听到这里,心里是有些古怪的。 在大魏,新人拜堂,首先拜的是天地。 可在毒王谷,祖先大于天地。 “夫妻对拜。”陈修看着两位新人,脸上露出一抹殷红,这还是他第一次为皇帝举办婚事。 这是多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夫妻对拜完后,这拜堂礼,也是到了尾声。 “礼毕,新人入洞房。” “哇哇...” 在陈修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祠堂外围观的谷中弟子,当即大笑着起哄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带着几分“色情”。 “肃静,肃静!”司松轻咳了一声,维持秩序,旋即说道:“今晚你们一个个都老实点,谁敢去闹洞房,老夫要他好看。” 毒王谷,也是有闹洞房的“陋习”。 可此话一出,祠堂外有弟子道:“大长老,你说笑了,圣女的洞房,我们谁敢闹啊。” 开玩笑,新娘新郎都是上三品武者。 他们去闹这两人的洞房,不是送上门去挨揍吗,他们可不傻。 “陛下,和国师喝完交杯酒后,您还得出来答谢宾客。”陈修担心陛下一把国师送到婚房,就要开始洞房,所以在陈墨离开的时候,来到他的身边,小声提醒了一句。 陈墨会意,其实就算陈修不说,他也不会忘记这事的。 他还没这么急色。 出了祠堂后,陈墨再次背起纳兰伊人,朝着婚房走去。 这次的速度,比之前绕谷内走一圈还快。 很快来到了两人的婚房。 房门是打开了,外面挂着两个已经亮起的红灯笼。 陈墨直接将纳兰伊人背了进去,放在了榻上。 纳兰伊人端坐好。 陈墨伸手,轻轻揭下纳兰伊人脸上的面具,就连烛光之下,头戴华美银冠、身着嫁衣的纳兰伊人,没有了以往半点生人勿近的清冷,她害羞带怯,螓首低垂,在妆容的点缀下,美的不可方物,就像是一具穿了衣的玉人。 “娘子。”陈墨轻唤了一声。 “相公。”纳兰伊人也红着脸叫了一声。 “娘子,该你为我揭去面具了。”陈墨凝视着纳兰伊人的脸庞,暂时忍住将她推倒的冲动。 纳兰伊人轻嗯一声,缓缓抬手,摘去了陈墨脸上的面具,放在身旁。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夫妻了。”陈墨握着她的手,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屁股有些硌人,床上铺满了花生、桂圆、红枣等干果。 陈墨朝旁边拨开一些来。 “相公,该...喝交杯酒了。” 瞧见陈墨的举动,纳兰伊人担心他忘了什么,提醒道。 陈墨抬手剐了下她的鼻梁,笑道:“放心,相公不会忘了的。” 陈墨起身,拿来交杯酒,将其中一只递给了纳兰伊人。 纳兰伊人双手接过,待陈墨坐下后,与他交杯对饮。 喝完交杯酒后,洞房前的所有步骤,几乎都算是完了。 陈墨的视线移向纳兰伊人脸上的时候,唇角不由的微微勾起,从此刻开始,对方实实在在是他的人了。 可能是场景的影响,纳兰伊人害羞的低下了头,婚礼即成,诸般滋味涌上心头,欣喜、紧张、幸福等等... 陈墨实在忍不住了,抬手捏住纳兰伊人的下巴,凑近啃了上去。 亲吻的功夫,另一只手取下了纳兰伊人头上的银冠。 嗬,还挺沉。 随着银冠被取下,纳兰伊人三千青丝倾泄而下,但却被她脖子上戴着的银圈所挡住。 纳兰伊人瞳孔微微放大,身体的本能,想让她去推陈墨,但她强行扼住了这个本能,现在的她,没有必要再去抗拒了。 她微微闭上了双眼,回应着他的亲吻。 直到感觉一只火热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腿间,纳兰伊人才一把将他推开,没有别的意思:“相公,你该去答谢宾客了。” 纳兰伊人害怕两人痴缠的时候,误了答谢宾客的时辰,这样的话,明天肯定会有人说他们笑话的。 “娘子,我很快回来。” 陈墨在纳兰伊人臀上捏了一把,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纳兰伊人眼中露出一抹娇嗔,目送陈墨离去。 等陈墨离开后,她将脖子上的银圈还有手上、脚上的银环都给取了下来,虽然这点重量对她来说九牛一毛,但戴在身上,总归是有些不舒服。 之前是没办法,现在婚礼即成,就没必要再戴着了。 当然,陈墨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有所失望的。 银环取下来可以,但手环脚环没必要取下来啊。 之后,她又将床上的干果收拾了一下,把被褥铺好。 最后,她把噬毒蜂放了出来,让它们俩去外盯着。 陈墨的确很快就回来了。 从他离开到回来,最多三刻钟。 “娘子,等久了吧。” 陈墨身上没有一丝酒气,这倒不是他没喝酒。 而是他在进屋前,就用先天灵气,把酒气都给驱散掉了。 纳兰伊人没有应陈墨这话,还是起身伸手,看样子是要帮陈墨脱去身上的婚袍,显然她开始学着进入妻子的角色了。 陈墨也没跟她客气,配合着她手上的动作。 纳兰伊人虽然没有服侍过人,但脱个衣服,还是简简单单的。 只是再后面,她就不知道怎么做了。 其实她心里是知道的,但她身为女子,她总不能主动。 陈墨挑了挑眉,道:“娘子,你去床上躺着吧,接下来就交给我来吧。” 纳兰伊人就是这么想的,乖乖的脱去绣鞋,板板正正的在床上躺好,很是乖巧。 陈墨在床边坐下,抬起手,指尖轻抚着纳兰伊人的脸颊,继而徐徐往下,替她宽衣。 哪怕纳兰伊人身上的这种嫁衣,陈墨是第一次见,但解起来依旧是特别的熟练。 随着身上的衣裳尽去,完完整整的展现在陈墨的眼前,纳兰伊人的身子不由地绷紧,脸色涨红,连忙抬手去捂着脸,嘴上还边说道:“蜡烛,快吹蜡烛...” “这么美的胴体,若是不好好欣赏,岂不是暴殄天物。” 陈墨言外之意,自然是不想熄了蜡烛。 “今晚不会有人来闹洞房吧。” “放心,他们不敢。” “安...安娘姐呢?” “刘婶陪着呢。” “大...大长老呢?” “好了,别紧张...” 陈墨细细的欣赏了一阵纳兰伊人那冰肌玉骨、完美无瑕的娇躯后,欺身而上,便将这具玉人紧拥入怀。 屋内忽地响起一声啼泣的哀鸣。 纳兰伊人蛾眉紧蹙,下一秒,双手紧紧环抱着陈墨脖颈,两条修长且充满爆发力的雪白美腿,以惊人的力道锁住他的腰,不让他再有任何动作,且一股劲力,从她的体内爆发而出。 “砰”的一声。 床榻了。 而且还不是简简单单的床板断了。 而是四分五裂,修不好的那种,只能重新打造一张新榻。 陈墨惊了。 纳兰伊人也惊了。 两人躺在一堆木架中,目瞪口呆的望着彼此。 陈墨都忘了。 上次把床弄塌的是谁来着? 结果纳兰伊人更勇猛。 好一会儿,纳兰伊人才涨红着脸道,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哭腔:“我...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忍不住了,现...在怎么办?” 九六四:饕鬄蛊在蜕变 明月之下的毒王谷,灯火通明,红灯笼随着夜风轻轻摇曳。 婚房里,橘黄色的灯火铺满整个房间,里侧的床榻却是四分五裂,陈墨、纳兰伊人两人坐拥在一堆破烂的木架中,前者一脸愕然,后者脸色涨红,白嫩的足趾向内紧勾,恨不得在地上扣出三室一厅来。 纳兰伊人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了,她总不能叫人进来,说我们洞房的时候把床弄塌了,你想办法给我们换一张吧。 那就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她不安的看着陈墨,希望对方能想个办法。 可陈墨哪有心思去想别的事,短暂的愕然后,蚀骨般的酥麻感传遍全身,让他的双手不由自主绕到了纳兰伊人的腰后,继而反手搂着她的肩,继续之前的事。 “嘶...” 纳兰伊人紧蹙着蛾眉,微吸了一口气,脑袋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去,三千青丝垂落而下,臀儿有一部分落在了铺了红地毯的地面上。 她本能的想要放声歌唱,但又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不合适,赶紧咬着薄唇。 待稍微适应后,她将双手抬起抬,搂着陈墨的脖子,道:“你先别闹了,先处理正事,床塌了,下面怎么办?” “这个先放到一边去,洞房才是正事。” 陈墨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细细磨挲着。 纳兰伊人的身材很高挑,说盈盈一握有点夸张,但不多一分、不少半点,线条近乎完美,最关键的是,她的皮肤很白,在陈墨前世,这皮肤在网上被称为冷白皮,光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最关键的是,纳兰伊人不仅拥有外在美,“内在美”也是那么的蚀骨夺魂,就像是有万千触手,要将陈墨往深渊里拉,难以自拔。 纳兰伊人本就不知道后面怎么办,现在陈墨又对自己这般痴迷,根本就不去考虑床碎的事,加之晕晕乎乎的感觉传来,她干脆也摆烂了,紧紧的搂着陈墨,闭上眼睛,不去想别的事了。 ... ... 也不知过了多久。 婚房内响起一声似悲鸣,似欣喜的呜咽,声音很快停歇。 温暖的婚房里,只剩下两道呼吸声。 原本整洁的婚房,被弄的有点乱,木屑到处都是。 一堆破烂的木架中,纳兰伊人坐拥在陈墨怀里,脸颊贴着陈墨的胸口,歇息了片刻,才抬起脸颊,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相公...呜...” 话刚说出口,便被陈墨吻住了唇瓣,贪婪的索取着。 良久,唇分。 陈墨左右扫了一眼,没有看见帕子,干脆扯过散落在地上的被褥,擦拭着纳兰伊人身上的汗珠,继而吻了下纳兰伊人的额头,柔声笑道:“美吗?” “美?” 纳兰伊人一时没明白陈墨这话的意思,直到陈墨又挺了挺腰后,她才恍然陈墨是问她那事美吗。 纳兰伊人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便是起身离去。 可她半边臀儿刚离地,陈墨一条臂膀便紧紧的勾住她的腰,让她重新又坐了下来,不由发出一声腻哼。 “你...”纳兰伊人眼中显出三分羞恼。 “叫相公。”陈墨拍了下磨盘。 纳兰伊人脸颊红晕未散,听得这话,又红了几分,但两人的关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那么这个相公她再不好意思说,也还是叫了一声。 “诶,娘子真乖。”陈墨吻了下纳兰伊人的唇角。 纳兰伊人忍住心中的羞涩,也扯过被褥,擦了擦陈墨额头上的汗水,道:“相公,现在正事也办完了,这床怎么办?待会我们怎么睡啊?” “就打地铺呗,反正也铺了地毯,这个天气,也不怕着凉。”陈墨抚着她光滑的腰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明天该怎么解释...床塌了这件事。”纳兰伊人红着脸道,毕竟床塌成这样,可不怎么好瞒。 “就说我们切磋的时候弄塌的。” “讨厌,你还取笑我。”纳兰伊人气的轻咬了下陈墨的肩头。 “我没有取笑你,是说认真的。”陈墨在纳兰伊人的耳边低语。 “这...这能行吗?” “只有这个办法了,谷内这么多人,你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张塌了的床搬出去,再换一张一模一样的新床,是不可能的事。” “听相公的,那我们现在睡吧。” “稍等。” “怎么了?” “正事还没办完呢。” “啊?呀...” 纳兰伊人一声惊呼,继而整个人离地而起,被陈墨抱了起来,朝着窗台走去。 “相公,你要做什么啊?”纳兰伊人紧搂着陈墨的脖子,不让自己摔下来。 “办事。” 来到窗台前,陈墨把纳兰伊人放了下来,在她的耳边低语着。 “不要...” 纳兰伊人本能的摇着头。 “相信相公,娘子你会喜欢的...”陈墨拍了拍纳兰伊人光滑的腰背,哄着她转过身去。 纳兰伊人的脑袋如拨浪鼓一般摇晃着,可最终还是拗不过陈墨,不情不愿的转过身去,双手扶着窗台,她咬了咬牙:“下不为例。” 陈墨高兴地答应了下来,可心里想着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在他准备办事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两人映入窗户纸上的影子。 虽然方圆百米内,只有他和纳兰伊人两个人,但大晚上的,这样还是比较显眼的。 陈墨朝后挥了挥手,室内骤然起风了,红烛火光一阵摇曳后,瞬间熄灭了去,屋内一片昏暗,而窗纸上的影子,也随之消失。 “呼...” 纳兰伊人松了口气,心中的抗拒少了许多。 她刚才也是担心这点的,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在床塌之前,她就说了要熄灭蜡烛,可陈墨不肯。 抗拒少了大半后,纳兰伊人心里隐隐竟有些期待了。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陈墨突然离开了。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原来,陈墨把她之前取下的银色手环、脚环给拿过来了,并亲手帮她戴上。 “相...公。” 纳兰伊人脸色明显紧张了几分,眼神窘迫,声若蚊蝇。 “娘子,记好了,现在我传你一篇秘法。” 陈墨差点把密宗双炼法给忘了,现在想起来了,赶紧传授给了纳兰伊人。 毕竟修炼也是正事。 修炼和洞房能一起进行,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纳兰伊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能达到这个境界,悟性自然是强的,一柱香的功夫不到,纳兰伊人便会了。 “很好,娘子,现在相公来教你怎么做。” 陈墨自身后相拥住了那仿若白玉桥梁一般的玉人,掌握住方向盘,与纳兰伊人一起,运转了密宗双炼法。 这一刻,两人的灵魂都是感到了一丝颤栗。 纳兰伊人手上带着的银环撞在窗台上,发出叮当响。 她能感受到一缕微弱的能量,在陈墨的体内流通,然后自己体内也有一缕能量,片刻后,两人体内的这缕能量开始交汇、融合、攀升……然后化为最精纯的灵力,融入两人的四肢百骸。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提升。 虽然这点提升只是一丝丝,但也堪比半年的苦修。 她神色一喜,心里的抗拒彻底没了,这可是实实在在能看到的好处。 她又运转毒功,想要将融入四肢百骸的这缕能量最大化,而她的毒功,之前从岳朴子那里,又得到了新的领悟,这时正好用上。 与此同时,纳兰伊人体内休眠的饕鬄蛊,在纳兰伊人运转毒功炼化那缕准备融入四肢百骸灵力的瞬间,突然苏醒了过来,就好像见到了平生最喜欢吃的食物,在纳兰伊人运转毒功炼化后的那一瞬间,饕鬄蛊直接张嘴吞了。 片刻后,一缕七彩微光在饕鬄蛊身上快速闪过。 “饕鬄蛊在蜕变...” 纳兰伊人是饕鬄蛊的主人,饕鬄蛊的这个变化,身为主人的她,自然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她很惊讶。 要知道,饕鬄蛊一生要经过三个蜕变。 每一次蜕变,饕鬄蛊都会被变得更强,且增加一种颜色,从最初的五种颜色,三次蜕变完后,变成七种颜色,也叫七彩饕鬄蛊。 而纳兰伊人体内的这只饕鬄蛊,已经是安全体了,三次蜕变成功,不能再蜕变了。 在毒王谷对饕鬄蛊的记载当中,三次蜕变是终点,再往上没路了,起码毒王谷是没有再让饕鬄蛊蜕变的方法。 可是这次,饕鬄蛊竟然再次产生了蜕变的征兆。 不仅如此,在那一缕七彩微光从饕鬄蛊的身上闪过的时候,还有一股能量,融入纳兰伊人的体内。 饕鬄蛊在反哺她! “这是怎么回事?” 陈墨的眉头一挑,心中也是大惊。 这和之前跟月如烟修炼有所不同。 打个比方。 每次和月如烟修炼的时候,密宗双炼法对陈墨的提升,就像一滴水流入一片池子。 但纳兰伊人不同。 那是一缸水,倒入池子里。 这对池子水位的提升,可比一滴水要明显的多。 “伊人,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陈墨明白,这种古怪,不是来源于自己,而是她。 “相公,你也发现了?” 纳兰伊人以为陈墨也发现了饕鬄蛊在蜕变。 九六五、九六六:修炼那点事 长夜漫漫,昏暗的婚房中,银环的轻响和如泣如诉的呢喃交织。 突然,窗户被人从里推开,晚风吹拂而进,给交融在一起,身体滚烫的二人带来一丝凉爽,身上的汗水都吹干了一些。 “你干什么,快关窗、关窗...” 纳兰伊人吓坏了,她此时身无寸缕的撑在窗台前,现在窗户打开,若是有人朝这边来,岂不是都看见了。 “都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而且你不是让你的蜂在外放风吗。” 陈墨拥着纳兰伊人的身子,将她的整个上半身压在了窗台上,雪梨瞬间变成了雪饼。 纳兰伊人纤腰轻摆,想把臀儿往旁边挪一挪,可随着陈墨重回故地,她的脸颊瞬间酡红一片,眼波朦胧的软在窗台上,吐气如兰。 “放心,我注意着呢。”陈墨抚着纳兰伊人的脸颊,手指在她的鼻梁、樱唇划过。 ... ... 不知过了多久,纳兰伊人香汗淋漓的坐在地上,靠着窗台这侧的墙,香软娇躯已没了一丝力气,神智也恍恍惚惚。 她之前从未觉得这事竟如此……让人沉沦。 陈墨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缓了几口气后,让她搂入怀中,轻抚着其白玉般的细腻肌肤。 纳兰伊人吐息温热,双眸朦胧,在陈墨轻抚着的情况下,她的纤手也摸上了他的胸膛,声音柔柔弱弱的:“相公,让我歇一会。” 陈墨点了点头,轻吻了下纳兰伊人的唇角后,道:“没想到饕鬄蛊还有这般效果。” 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陈墨。】 【年龄:27。】 【功法:紫阳化元功(圆满235423.6/300000)。】 【境界:神变(二品)】 【力量:4610。】 【技能:大日一气斩(中级1622530/6000000),射日箭(中级21539/3000000),神燃法(中级3385/200000),蛇吞法(已圆满,突破至一品后破阶),密宗双炼法(高级156/5000),游龙步(中级569/3000),金刚功(圆满658/3000)。】 就刚才那一会功夫,紫阳化元功的经验,加了近一千。 在这之前,陈墨原本认为还要三四年才能突破至一品。 可现在,按这个进度下去,只需两个多月,他就能踏入一品天人境。 “我也...没想到,饕鬄蛊竟然能再次蜕变。” 纳兰伊人用先天灵气在自己的掌心划开一道口子,但却没有鲜血流出,一只有着拇指头大小的六翼红色虫子慢慢的从伤口爬了出来,六翼轻轻一振,飞到纳兰伊人的脸蛋上,轻轻的蹭了蹭,对纳兰伊人这个主人很是亲腻。 “咦?它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陈墨一怔,上次在夜郎的时候,他是见过一次饕鬄蛊的,这次再见的时候,他发现饕鬄蛊有些不一样了。 饕鬄蛊也发现了陈墨,在蹭了蹭纳兰伊人的脸庞后,同样也飞到陈墨的面前,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 “的确不一样,饕鬄蛊是很认生的,若没有我的命令,它不会亲昵除我之外任何一人,可现在,它好像喜欢上你了。”纳兰伊人也很讶异,不过她明白,这肯定是刚才双修时产生的变化。 “不,你有没有发现它的外观发生了变化。”陈墨抬手碰了碰饕鬄蛊,它直接落在了陈墨的手心上。 陈墨上次观察的不是太清楚,所以他不是很确定。 “我看看...” 纳兰伊人用两根手指将饕鬄蛊轻轻抓住,借助窗外微弱的月光,仔细观察,果然发现了不对劲。 在饕鬄蛊的腹部,经过三次蜕变后,原本只有七种颜色,分别是赤、橙、黄、绿、青、红、蓝。 可是现在,它的腹部又多了一条不太明显的紫色,若是不仔细观察的话,是很难发现的。 “咦?” 突然,纳兰伊人发现饕鬄蛊的翅膀也有了变化,有一对绒毛一般的羽翼,隐藏在那六翼之下。 饕鬄蛊最开始只有两翼,每经过一次蜕变,便会多两翼。 她现在可以大胆的猜测,等饕鬄蛊再次蜕变成功,它将会变成八翼,腹部多出的那条紫色,也会变得更深。 “大长老,或许有救了...” 纳兰伊人面色一喜,饕鬄蛊的变化,让她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期待。 要知道,饕鬄蛊的三次蜕变,已经能让她的血解百毒。 若是再蜕变一次,或许能使她的血,让大长老再次焕发生机。 想到这里,纳兰伊人再也按耐不住,将饕鬄蛊唤回体内,继而双腿盘住陈墨的腰,双手环住他的颈,直接一口吻住了陈墨的唇。 感受到陈墨体温的升高,纳兰伊人也察觉到了他某种剧烈变化。 她非但没有躲避,反而将臀儿下挪了一些,回应了这变化。 “相公,你应该还可以吧。”纳兰伊人在陈墨的耳边吹了口热气,媚眼如丝。 陈墨一个激灵,万万没想到,纳兰伊人也会挑逗人,心中澎湃下,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窗台上,一手搂着她的后脑勺,凑上前去,吻住了她的红唇。 ... 一个时辰后。 两人相拥在一起,躺在地上的红毯上,陈墨拉过被褥,盖在两人的身上。 不是陈墨不行,也不是纳兰伊人累了。 而是饕鬄蛊罢工了,可能是一时吸收的能量太多,按照纳兰伊人的话说,饕鬄蛊沉睡了。 没了饕鬄蛊用功,陈墨同纳兰伊人修炼,效果就和月如烟一样了。 “它什么时候能醒?” 陈墨显得比纳兰伊人还急。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最少也要三天。”纳兰伊人保守说道。 “三天?” 陈墨面露失望之色,之前他还想着两个多月踏入天人境呢,现在看来,是他太乐观了。 纳兰伊人也忧心忡忡,若是大长老没撑到饕鬄蛊再一次蜕变的那个时候,就晚了。 ... 第二天。 当女弟子拿着一些洗漱用品,朝着婚房走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炸响”。 然后,女弟子就看到不远处的婚房四分五裂,木屑纷飞,两道身影从中飞出,落地后,两人同时向彼此冲去,激战在了一起。 女弟子先是一愣,继而面色一变,因为这两道身影,分别是姑爷和圣女。 “圣女,出什么事了,您怎么和姑爷打起来了?” “姑爷,你们...” “圣女,你们不要再打了...” 女弟子还想去劝,但二人的战斗太过激烈,以她的实力,根本难以靠近,惊慌之下,她放下手上的东西,赶紧跑回去叫人了。 “大长老,不好了,圣女和姑爷打起来了。” “什么?他们怎么会打起来?” “我...也不知道,但我瞧着可凶了,他们把房子都给拆了,大长老,您快过去看看吧。” “去叫二长老、三长老,对了,还有韩贵妃。” ... 当司松、韩安娘一大群人赶来的时候,陈墨和纳兰伊人两人正好“打完”。 “二郎,你没事吧?” 韩安娘小跑上前,神色着急的查看陈墨情况。 确认没有受伤后,她长松了一口气,扫了眼一旁的纳兰伊人,担心道:“二郎,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和伊人打起来?” “伊人,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和姑爷打起来。”二长老也在问纳兰伊人。 陈墨与纳兰伊人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说道:“没事,我就是和伊人/相公切磋一下,让你们担心了。” “切磋?” 韩安娘讶异道:“那你们也没必要把房子也给拆了啊。” “原来只是切磋,人没事就好。”司松松了口气,他生怕两口子闹矛盾打起来了,昨天才刚成婚呢。 “你们这也太胡闹了,切磋到外面来啊,怎么能到屋子打,还把房子弄成这样。”三长老看着那一地狼藉,数落了起来。 毒王谷的财政大权,可是归他管的。 虽然重建一座吊脚楼花不了几个钱,但也不能这样浪费呀。 “三长老,我们知错了。”陈墨和纳兰伊人见目的已经达到,赶紧认错。 二长老虽然觉得这事不太对劲,但他绝对也联想不到,这两人拆了房子,只为掩饰把床弄塌这件事。 “切磋也不行啊,伊人这才刚进门,二郎你怎么能打媳妇。”韩安娘也是数落了陈墨一句。 “安娘姐,你别怪相公,是我提议切磋的。”纳兰伊人说道。 “不怪伊人,怪我。”陈墨道。 见两人互相揽责任,情深意浓的模样,众人这才真的相信,两人刚才真的是在切磋。 ... 两天后。 比纳兰伊人预想的早一天,饕鬄蛊苏醒了。 它腹部的那条紫色,颜色又深了一点,但不如其他七种颜色那么明显。 只是重新生长出的绒毛一般的羽翼,却没什么变化。 两人都没有浪费时间。 当天天还没黑,两人就在一间小木屋里参修密宗双炼法。 当天参修完后,饕鬄蛊再次陷入了沉睡。 两天后,饕鬄蛊苏醒。 陈墨、纳兰伊人二人继续参修密宗双炼法,饕鬄蛊再次沉睡。 可这次,饕鬄蛊仅过去一天,就苏醒了过来。 房间中隐隐带着几分别样味道,喘息声此起彼伏。 纳兰伊人有些困乏的侧躺在枕头上,脸上还残存着几分红晕。 陈墨搂着伊人,堆着雪人道:“这次饕鬄蛊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可...可能它完全适应下来了吧。”纳兰伊人红着脸道:“也有可能是它实力增强了。” 陈墨将纳兰伊人身子扳过来平躺,然后欺身而上,道:“那来试试看这次它能反哺多久才陷入沉睡。” “啊?相公...我累了。” “娘子,你也想饕鬄蛊早点完成蜕变吧。” “...我要在上面。” “...” 如此一个月后。 屋外。 “陛下,我等来毒王谷,已一月有余了,国事不能荒废,该回去了。”陈修劝诫道。 成婚三天后,陈修就想回去了。 他是礼部尚书,礼部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回去处理呢,加之来毒王谷的路上,他也学到了一些新东西,打算回去试试。 可想到司松的身体情况,让陛下和国师多陪司松一些时日也是好的。 可现在都过去一个多月,在毒王谷待的够久了,该回去了。 他很担心陛下沉迷温柔乡还荒废了国事,所以不顾孙孟等人的阻拦,亲自来到屋外劝导。 “朕知道了,但朕在毒王谷还有些事要处理,陈大人你先回国吧,朕会让孙孟调三百人护送你回去的。” 陈墨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陈修听到这话,急了:“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与国师的婚事既已尘埃落定,也该回去了。” 屋里。 饕鬄蛊再次沉睡,纳兰伊人穿好衣服,轻声道:“他说的对,你是一国之君,大魏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回去处理,要不你先...回去?” “那你呢?” “我得留在这,我不放心大长老。” “我陪你。” “相公...”纳兰伊人眼角带着些许泪光,她很感动。 “娘子,你听我说,饕鬄蛊现在还没蜕变成功,你我若是分开的话,就前功尽弃了。而你若是随我一同回去的话,等饕鬄蛊蜕变成功,你又得回来。”陈墨还有一句话没说,他还想早点突破二品呢。 ... 屋外,陈修见屋里一时没有回应,心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大魏国力正在徐徐上升,可陛下就开始沉迷享乐了。 “不行,将陛下劝回正途,是我等臣子的责任。” 陈修想了想,离开这里,去找司松去了。 他明白,陛下之所以留下来,是为了国师,而国师是为了司松。 所以要把这事跟司松说,让司松进行劝导。 当陈修把这事跟司松一说后,司松长叹了一口气。 他又不是傻子,在伊人成婚之后没几天,他就猜到,对方可能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了。 他心里也能隐隐猜到,两人之所以还没走,就是留下来陪他,想送他最后一程。 欣慰归欣慰。 他也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不能这么自私,为了想要他们留下来陪自己,就耽误了他们的事。 然后,他找到了伊人,直面的跟她把所有的事都说了,让她走。 纳兰伊人自是不肯。 她这若是一走,说不定就是生死离别。 而生死离别,是人生最难割舍的情感。 一番纠葛之后,最终决定,带着司松一同回大魏。 九六七、九六八:治腿,知仙岛 征和三年,五月下旬。 陈墨一行抵达大魏京师。 陈墨把司松安置在他未称帝时居住的魏王府。 回宫后,陈墨下旨,册封纳兰伊人为玉妃。 旨意刚颁布下去,耿松甫就找了过来。 耿松甫穿着一身紫色的官袍,头发花白,对着陈墨拱了拱手,递上一个小册子,恭声道:“陛下,这是内阁拟定的将金夏划为八州的草章,请陛下过目。” 陈墨接过后粗略的扫了一眼,内政这方面,他肯定是比不了耿松甫的,所以对于内阁给金夏的划分,并没有意见,只是稍稍沉吟了一番,道:“将海宴关划给幽州,由幽州来节制金夏的关隘。” “诺。”耿松甫记了下来。 “金夏南边的战事进行的如何了?” “回陛下,长恩将军已传回捷报,金夏南边的三大部落都愿臣服我大魏,只是这三大部落向我军提了要求,兹事体大,长恩将军不敢一口答应下来,已将此事上报,询问陛下的意见。”耿松甫道。 “什么要求?”陈墨单手背负,一手随意的翻着草章。 “一共三个要求。第一个要求,就是求陛下赏赐爵位,不低于子爵,且希望这爵位能够世袭罔替。第二个要求,希望陛下能赦免他们的罪行,既往不咎。第三个要求,这三大部落,想各进献一位美人,成为陛下的妃嫔。” “他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既要又要。”陈墨冷笑一声,合上奏章,抬眸看向耿松甫,道:“耿卿什么看法?” “依老臣之见,陛下可以答应。” “哦?说说看。” “陛下,消灭这三大部落容易,但据臣了解,这三大部落在金夏南方有很大的影响力,陛下若是答应他们的要求,便能借助他们的势力,安抚金夏南边的民心,不让南边的百姓仇视我大魏,等八州划分完成,陛下派官员对八州进行魏化,长此以往,金夏八州百姓,便能彻彻底底的成为我大魏臣民。”耿松甫缓缓说道。 闻言,陈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斟酌道:“想成为朕的妃嫔,他们还不够格,就连他们金夏可敦,也只是陛下的一个嫔而已。既然想要进献美人,那朕就赏她们一个美人位吧。 至于爵位,朕可以赏他们一个伯爵,也允许他们世袭罔替,但朕也是有要求的,那就是他们的后代不能是平庸之辈,需通过我朝科举,获取进士的功名,他们的后代方能继承伯爵,不然的话,就依次递减,由伯降为子...” 耿松甫想了想,觉得这样也行,若是一字不改,原原本本的答应三大部落的要求,会让他们觉得朝廷还有陛下好说话,从而得寸进尺。 “陛下英明。”耿松甫拱了拱手,继而抬眸道:“陛下,若是他们的后代降为子爵后,其后代的后代,又考上进士了,那是恢复他们祖上的伯爵,还是继承子爵?” “自然是继承子爵,若是他们后代的后代,依然没有考上,那就降为男爵,若是一直没有,就剥除他们的爵位。”陈墨思量道。 “陛下圣明。如此一来,他们便不能依靠祖上的爵位荫庇,需要自己奋发图强,不让他们子孙后代,成为我大魏的蛀虫。”耿松甫抚了抚胡须,脸上露出一抹明朗的微笑。 “不错,不仅如此,连我大魏的勋贵们,之后也得这样做...”说到这,陈墨停顿了一下,在沉默了一会后,道:“不过他们毕竟是有功之臣,要求相对较低一些,就举人吧,只要大魏公爵们的后代考上举人,爵位就可不削减,当然,继承者,也是由考上举人的人继承,不得假冒。” “...诺。” “耿卿还有事要汇报?”见耿松甫一副还有事没说完的样子,陈墨问。 耿松甫颔首:“陛下,上月初吴长林吴大人回京了,当时陛下您不在,吴大人就跟臣说了川海南宫家一事。” 说到这的时候,耿松甫声音小了下来,还左右看了看。 “尔等都下去。”陈墨屏退了贾印在内的几名内侍。 耿松甫拱手道:“陛下,吴大人说,据他调查得知,南宫家的私军并未解散,而是灭了海外一个名叫琉球的小国,把军队都转移到这个小国上去了。 因此吴大人猜测,南宫家之前的几次走私,应该就是需要大量的钱财来养着琉球国的这些人。” “竟有这事。”陈墨皱起了眉头,之前走私的事,他尚且能容忍,可养私军这事,可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可有证据?”陈墨道。 “有人证,吴大人派了多人,打入了南宫家的内部,并收买了南宫家的一些人,但被南宫家找到除掉不少,剩下的这些人,都在琉球,南宫家好像也察觉到什么,正在上下自查。” 耿松甫停留了一下,想到了什么,道:“对了,陛下,吴大人当初跟臣说,他还有一事,需要跟陛下当面说。” 陈墨已经对这事上心了,道:“他现在人呢。” “就在京师。” “着人叫他来见朕。” “诺。” 耿松甫拱手离开的时候,陈墨看着他跛着脚走路。 陈墨差点忘了,两人初相见的时候,耿松甫就瘸着脚的,还说这是老伤,好不了了,加之后面(没遇到纳兰伊人之前)他也为耿松甫找了好多大夫看了,的确治不了,故此陈墨就一直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陈墨心中属实有愧,别的大夫束手无策,但伊人或许能行,毕竟他还没叫伊人给耿松甫看过呢。 “耿卿。”陈墨叫住了他。 “陛下还有事吩咐臣?” 陈墨笑着摇了摇头,道:“等下跟你说,你先在此等候。” 陈墨唤来了贾印,让他去把伊人叫来。 等纳兰伊人过来,耿松甫得知是陛下想让玉妃娘娘给他看腿后,顿时诚惶诚恐,推脱道:“陛下,老臣何德何能,劳烦玉妃娘娘这等千金之躯来看臣这条治不好的老腿。” “耿卿这是哪里话,你老于国、于朕、于民都是有大功的,朕还心中有愧,没让玉妃早点帮你看看。”陈墨能发展到今天,耿松甫功不可没,只是让纳兰伊人给他看下腿,有什么大不了的。 “耿大人,请坐吧。”纳兰伊人道。 “不劳烦娘娘屈尊。”说着,耿松甫便捞起裤腿。 纳兰伊人看了看,然后又隔着一层帕子,在他瘸的位置摸了几下,心中已有了答案:“陛下,那些大夫倒也没有说错,已经长结实了,之所以说治不好,只是他们没有把握能帮耿大人恢复好罢了。” “能治?”陈墨问。 “并不难。”纳兰伊人道。 耿松甫听到这话,身子也一阵颤抖,没想到老来了,他还能和正常人一样,有条好腿。 纳兰伊人道:“臣妾之所以说那些大夫没有把握帮耿大人恢复好,是因为他这里已经长结实了,需要敲断,然后把骨头重新接好,固定住,等它长好后,就好了。但耿大人已经老了,恢复力不如年轻人,所以那些大夫没有把握耿松甫能不能再长成,毕竟若是没恢复好的话,就不仅仅是瘸了,这条腿也得废。 但臣妾有这个把握,只需敲断固定好,敷上臣妾特制的药膏就好了。” “嘶...” 耿松甫听完,腿已经感觉得疼了,道:“陛下,娘娘,其实瘸着也挺好的。” “耿大人不用怕,只要你服用本宫特制的麻沸散,整个过程,你不会有一丝的痛苦的,最多半个月,就能恢复好。”纳兰伊人很是自信的说道。 耿松甫还想再说,陈墨却敲定了下来:“那就麻烦伊人了,等耿卿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完,后面找个时间,把腿给治了。” 纳兰伊人点了点头,这对她来说,只是小事。 “谢陛下,谢玉妃娘娘。” 陈墨摆了摆手。 ... 之后,陈墨见了吴长林。 “仙岛?”听完吴长林所要说的事,陈墨挑了挑眉。 吴长林点了点头。 南宫家在古罗国那片海域,那么大张旗鼓的搜寻仙岛,又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不泄露。 在吴长林有意调查之下,自然得知了一些事。 “陛下,臣听人说,南宫家的章封,从古罗国的一个百姓手里,买到了一颗仙果,而这颗仙果,就是那个古罗国百姓,从仙岛上得到的。”吴长林猜测道:“在臣看来,这仙果一事应该是真的,且南宫家从仙果上得到了实际的好处,不然的话,不会花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找一座虚无缥缈的仙岛,很有可能,这仙岛也是真的。” 闻言,陈墨顿时来了兴趣。 金夏血神印一事,让他觉得这个世界,肯定有超脱天人境的更强者,毕竟血神印,绝不是天人境能够制造出的东西,只是陈墨接触不到。 现在听到这仙果、仙岛,或许能让他了解这个世界不所知的一面。 他道:“就这,你便认定仙果、仙岛一事就是真的了?” “回陛下,本来臣是不太确定的,但臣派人去调查了,得知那个贩卖仙果的古罗国百姓已经死了,不仅是他,他全家六口人,无一人幸免,这显然不是巧合,是有人在杀人灭口。这若是假的,这背后之人掩饰干嘛。”吴长林道。 “你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可有实际的证据?” “目前没有,且臣还怀疑,臣收买及打入南宫家内部的那些人,应该都被南宫家给控制或者杀了,臣已经有段时间,没收到他们的消息了。”吴长林摇了摇头,叹气道。 “南宫瑾...”陈墨皱着眉道:“朕若是没记错的话,上次他就因病没有来京,看来朕得想个法子,召他进京,试他一试了。” “陛下,臣有一个建议。” “说。” “陛下,我们可以...这样...” ... 六月中旬。 川海,潮平县,南宫家。 “让老夫入京做官。”南宫瑾看着吏部下达,然后通过各地驿站传到他手上的任职文书,皱起了眉头。 “好端端地,朝廷突然让老爷入京做官,是何用意?”章氏也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朝廷的意思,是市舶司这边,老夫有功,而有功就得赏。”南宫瑾道:“所以吏部选拔老夫为吏部选清吏司郎中,这可是个正五品的官。” “那也不用进京啊,有功赏点银子不行吗?”章氏道。 “是啊,这事不对劲,朝廷把姓吴的这小子调了回去,派了个寒门子弟来,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说到这,南宫瑾突然想到了什么,蹙了蹙眉:“这个时间,吴长林早就到京了,或许跟陛下说了些什么,才会有调老夫进京这事。” “老爷的意思是说,那吴家小子进了谗言。”章氏脸色一变。 “怕是如此了。”南宫瑾还担心别的。 “那进京吗?” “进不得,进不得,老夫得去一封信,推了这官。” ... 七月初。 纳兰伊人吓了一跳,她今天去看司松的时候,司松没说几句,突然昏迷了过去。 纳兰伊人给他瞧了一下,已经到油尽灯枯的状态了。 她只能找到陈墨,用一些百年药材配合她现在的血液,强行给司松续命,让他醒了过来。 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想要司松有所好转,还得饕鬄蛊第四次蜕变成功。 从刚才的强行续命来看,饕鬄蛊第四次蜕变成功,或许真的能救司松。 为了尽快让饕鬄蛊完成蜕变。 只要饕鬄蛊不在沉睡,纳兰伊人一有时间,就缠上陈墨,为此,让后宫妃嫔们对纳兰伊人心中的印象,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有一次,她甚至还想让陈墨闯红灯。 陈墨知道后,把她骂了一顿。 进入七月中旬。 吏部那边,把南宫瑾的信,交到陈墨的手上。 陈墨看到信上的推辞之言。 什么年事已高、能力不行等,这让陈墨反而觉得南宫瑾心里有鬼。 这和当时吴长林提的建议所蕴含的用意一样。 就是试南宫瑾一试。 看他心不心虚。 现在看来,是试着了。 九六九:全家福,一品天人境 皇宫,后花园。 正值七月盛夏,人工湖中的荷花盛开,美不胜收。 湖中央修建的凉亭内。 “柳嫔妹妹往后站,不要站两边,太过了。安娘,你坐下来,抱着陈重,要不然会挡着后面的妹妹们。” “芷晴、芷凝,你们把孩子抱好,小心别掉湖里去了。” “芸汐妹妹,你往左边过来一些,头挡到了,对,就这样...” 凉亭外,吴宓身穿深青色的翟衣,上面绘着凤凰,衣领的色调是红色的,织的是金色的云龙纹理,头戴九龙四凤冠,端庄大气,正在指挥着后宫的嫔妃们按照身份地位、入门时间、个子高低等要求站或坐好。 在吴宓的旁边,坐着一名身穿灰袍的古稀老者,头发花白,他是前朝大名鼎鼎的宫廷画师,名叫徐道子,曾被大宋皇帝赐予“画圣”称号,乱世来临的时候,他辞官回家,隐居山林,从此淡入世人的眼中。 前段时间出现在京师,吴宓得知消息后,便派人将他请进了宫,画一幅全家福。 “徐老先生,现在可好?”吴宓说道。 徐道子对着吴宓拱了拱手,然后指了指玉珠和纳兰伊人,道:“皇后娘娘,这两位娘娘的肤色差异过于明显,不应该挨在一起。” 吴宓看了一眼,道:“如烟,你和伊人换个位置好不好?” 月如烟自是没有问题,抱着陈曦跟纳兰伊人换了个位置。 “徐老先生,现在呢?” “可以。” 徐道子将画笔横握,比划了下角度,点了点头。 吴宓脸上露出笑容,回身对不远处候在湖边的贾印道:“贾公公,陛下还没来吗?” “奴婢去看看。”贾印应了一声,躬着身子,手捧拂尘,朝御书房而去。 结果刚迈出两步,便瞧见陈墨快步走来。 “陛下快来,就差你了。” “父皇快来。” ... “陛下。”徐道子起身对着陈墨行了一礼。 “免礼。”陈墨抬了抬手,笑道:“徐生,朕久仰大名了。” “陛下说笑了,草民早闻陛下年少英武,俊朗不凡,百姓更是说陛下英明神武、功绩显赫、仁慈厚德,今日有缘一见,是草民的荣幸。”徐道子恭声道。 陈墨笑了笑:“徐生,既然你已经回京了,以后就入内供奉,充任内教博士吧,前朝既然赐你为“画圣”,那朕便赐你“画仙”之名。” “陛下,这...”徐道子为难的看了眼吴宓。 吴宓上前挽着陈墨的胳膊,轻声笑道:“陛下,此次徐老先生现身京师,是回来看望友人的,不打算久居,臣妾也答应了他,等他为我们画完全家福后,便让家里在江东为他修一座大宅子,供他颐享天年。” “那太可惜了。”闻言,陈墨叹了口气。 既然皇后已经答应,他自然不会再强人所难,道:“那入内供奉一事,就算了吧。” “谢陛下。”徐道子谢恩。 ... 陈墨来到凉亭中间坐下,抱着四岁半的太子陈嘉,吴宓坐在他的右手边,韩安娘抱着陈重坐在他的左手边。 吴宓旁边的是夏芷晴、夏芷凝。 韩安娘的旁边是小鹿、宋敏。 他们都在第一排,坐在椅子上。 后头第二排,陈墨后右边,是抱着女儿陈姝的萧芸汐,左边是抱着陈勤的梁姬,梁姬旁边是抱着陈乐安的楚冉,萧芸汐旁边是抱着陈曦的月如烟,她们也是坐着。接着便是南宫如、梁雪、宁菀、楚娟、萧雅、纳兰伊人、杨青青她们,根据身高站在两边。 第三排就是林雪岚、玉珠、兴瑶、赵玉漱、知画、徐莹、甘夫人、肖夫人、完颜雅了,她们站在小板凳上。 一大家子,将凉亭的空间占得满满的。 凉亭外,接连凉亭的廊桥上,徐道子早已经摆好了画案,手指画笔,正在酝酿情绪准备下笔。 陈嘉左右看了看,然后回头扫了眼,瞧着杨青青后,道:“昭妃娘娘,大白呢?” “在我殿中午睡呢,太子殿下怎么了?”杨青青疑惑道。 “父皇,母后,我们让大白也过来一起画全家福好不好。”陈嘉央求道。 大白,杨青青的宠物大白虎。 “嘉儿,不可以哦,这会吓到你的那些姨娘们。”吴宓说道。 “哦。”陈嘉有些失望。 众女嬉笑出声,又连忙收起笑容,做出认真模样,免得被画的不好看了。 就在徐道子酝酿好情绪,准备落笔画的时候。 吴宓突然开口道:“妹妹们,都笑一笑,这画可是要传下去的,以后说不定还会印在史书上,画丑了不仅没有重来的机会,还会惹后人说的。” 此话一出,原本板着脸的月如烟、纳兰伊人等人,连忙摆出个甜甜的笑容。 其他的姑娘们,也是认真摆好造型。 确认无误后,徐道子便在纸上落笔了。 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徐道子不愧为画圣,众女并不需要摆着造型一动不动,一直到画完结束。 等徐道子构完型后,众女就可以动一动了,但幅度不能太大,比如离开凉亭什么的,最多就是手举累了,放下来歇一下,然后继续举。 不过人物毕竟太多。 哪怕徐道子画艺高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画完的。 众女和陈墨还好,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几个孩子,就有些受不了了,年纪最小的陈曦、陈念墨、陈姝开始哭闹了起来。 可能是饿了。 可大庭广众之下,她们自然是不会当面喂奶的。 于是就让徐道子先停下,等处理好孩子们的事后,才继续画。 就这样停停画画,差不多一个半时辰,这张全家福才画完。 高超的画师,都是最后才点睛的。 随着眼睛点完,画纸上的人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有了神态,惟妙惟肖。 当陈墨他们围过来欣赏的时候,无一不称赞。 ... 全家福画完后,时间就好像按了加速键一样,眨眼来到了九月。 征和三年的夏季,就这样过去了。 但这对纳兰伊人来说,这两个月,无比的煎熬。 自进入八月份后,司松隔三差五的就要昏过去一次,有时候昏过去后,哪怕是纳兰伊人强行续命,也过了三四天才醒了。 司松身上的死气越来越浓,进气比出气多。 最关键的是,司松昏过去次数越多,越到后面,纳兰伊人强行续命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也就是付出的血越多。 不仅如此,在这期间,为了饕鬄蛊的蜕变不停止,她和陈墨的双修也没有停过。 隔三差五的放血,房事又频繁。 陈墨担心司松还没治好,她人先垮了。 对此,陈墨是跟纳兰伊人提过,想要停下来的。 但纳兰伊人不肯,她当时看陈墨的眼神,若是陈墨真的强硬的要停下来,造成饕鬄蛊蜕变前,司松就先走了的话,纳兰伊人绝对会恨上他的。 对此,陈墨只能是不情愿的同意了,一边让吴宓每天准备一碗补药,双修结束后,让纳兰伊人服下。 时间来到十月初。 饕鬄蛊依旧没蜕变成功。 可陈墨,已经到突破的时机了。 【功法:紫阳化元功(圆满299999.9/300000)。】 下一秒,异变突生。 床榻上,一抹璀璨的比太阳还夺眼的紫色霞光,将相拥的两人笼罩了起来。 陈墨的丹田中,悬浮在灵液海上的紫色大日,好似彻底化为了实质,紫光夺目,最后如一颗硕大的流星一般,坠入了灵液海。 海水开始沸腾、蒸发。 陈墨的身体,也在逐渐的升温,继而蔓延给纳兰伊人。 可陈墨的内心却十分平静,不仅如此,还处于一种欢愉活跃的状态。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不,与其说意识,还不如说是灵魂。 他的灵魂离体而出,并漂浮在半空,他看到了床上抱着纳兰伊人的自己,清清楚楚的看着纳兰伊人白玉般的双腿锁住了自己的腰背。 而反观“本体”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反应。 “伊人。”他尝试的唤纳兰伊人,可后者却好像听不到他的话一样,死死的搂着他“本体”的脖颈,满脸的陶醉。 他尝试着去碰纳兰伊人,但处于灵魂的他,手直接穿过。 他接触不到实体。 他直接穿墙而出,离开了纳兰伊人居住的观星楼,不断的往上飞。 一下飞高了数百来丈。 刚开始他还觉得很轻松,可飞的越高,他的呼吸就越来越粗重。 明明是灵魂体,可他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越来越慢。 甚至他有一种感觉,在往上飞的话,他的心跳会停止。 自己会死。 他吓得赶紧飞了下来,前往了后花园,在自己的后宫穿梭。 他能穿过一切实体物,同样的,他也撼动不了这些实体物的分毫,甚至连一粒尘埃,他都动不了。 他来到了未央宫。 吴宓正在教导陈嘉功课。 陈墨又唤了下两人,他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可吴宓和陈嘉却听不到。 “这就是天人境的魂游吗?” 前朝是出过不少一品天人境的,陈墨自然看过前朝皇室天人境武者留下来的笔札,前人说,天人境武者能够魂游,人在家里睡觉,魂魄却能离体而出,看到百丈外的地方,别人却发现不了,当然,也伤害不了别人。 笔札上还说,魂游是有距离和时间限制的。 他所看的笔札,是大宋太祖留下的。 对方的魂游时间是一刻钟,距离是一里。 这里,笔札上大宋太祖做了标记,表明是其试过的极限时间、极限距离。 若是超过这个距离,灵魂就会越来越虚弱,且魂游的时间,也相对应的缩短。 若是在这个时间没有回归本体,可能会死。 大宋太祖这里用了可能,也可能不会死,但他没有去尝试。 九七零、九七一:金乌炽天功,饕餮法 观星楼三楼。 床榻上,只见纳兰伊人紧紧的拥抱住陈墨,双腿锁住他的腰背,两条藕臂也是紧紧的搂着陈墨的脖子,她身上的宫裙并没有完全褪去,而是解在了小腹的位置,裙摆提至臀下,那对玲珑赤足紧绷在一起。 许久,纳兰伊人那如嫩笋似的足趾缓缓放松,还调皮的一翘一翘的。 她缓缓睁开双眼,锁住陈墨腰背的双腿也是放松下来,先前还力道惊人的手臂双腿,霎时像是被化去了骨头,软绵绵似的没有半点力气。 纳兰伊人指尖轻抚陈墨的胸膛,脸上余韵未消,轻声道:“刚才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 “怎么,干嘛不说话。”纳兰伊人手指在陈墨的胸膛画着圈圈。 依旧没有回应。 “嗯?”纳兰伊人推了推陈墨,并抬眸看去,发现陈墨目光平静的看着窗台的位置。 纳兰伊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窗台并没有什么。 “相...相公。”纳兰伊人抬手轻轻拍了下陈墨的脸颊,继而她脸色一变。 陈墨一直看着窗台,无论她怎么使弄,视线移都不移,手脚动都不动。 “相公,你别吓我。”纳兰伊人探了下陈墨的鼻息,见鼻息还有,就是人没有反应,她慌得抽身坐了起来,给陈墨把起了脉。 呼吸平稳,脉搏正常,除了心跳跳的有些快外,没有什么异常。 “陛下!” “相公。” “陈墨...” 可无论纳兰伊人怎么唤,陈墨都没有反应。 这种情况,都好像失了魂,撞了祟一样。 ... 另一边,陈墨还在后宫中晃荡,并不知道观星楼的情况。 他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他仿佛是一团气,一团比气还轻的气,在后宫游荡的时候,他好似感觉自己融入了天地一般。 他也想试一试自己魂游的极限时间。 大宋太祖的笔札上说过,当你感觉心悸越来越厉害,快要死了的时候,你就得赶紧回去,不要再尝试了,不然后果可能无法估量。 这是大宋太祖留给自己后代的笔札,应该不会有假,要不然不就是坑害自己的后人吗。 他去了未央宫。 又去了梁姬的兰香宫。 他正当光明的站在萧雅的面前,看她沐浴。 陈墨感觉一刻钟早已经过去了。 可他始终没有感觉到心悸的来临。 为了保险起见,陈墨觉得自己不能再试了。 毕竟他现在对天人境的了解还相对较少,还是先回归本体,多看几份天人境的笔札,确保心里有底后,再去一试。 朝着观星楼赶去的时候,无形之中,有一股特殊的波纹从远处荡漾而来,涟漪刹那间传到了陈墨这里,像是在呼唤他。 陈墨看了下方向,是从自己的寝殿过来的。 他眉头一挑,心里有股强烈的欲望,迫使他过去看看。 于是,他真的过去了。 来到自己的寝殿,陈墨目光锁定到锁起来的衣柜里,眉头一皱。 衣柜里,他并没有放衣服,而是放着他当初从金夏带回来的“血神印”。 是“血神印”在呼唤他。 他越靠近衣柜,心里那股驱使他接近的欲望,就越来越浓。 他穿过衣柜,衣柜中,那装有“血神印”的木匣子在震颤,有红光通过木匣子的缝隙散发而出,那这些散发出的红光,有一股强烈的吸力,驱使他抬手,朝着木匣子伸去。 他的手直接穿过木匣子,就在要碰到血神印的时候。 心悸感传来。 虽然很弱。 但陈墨瞬间清醒了过来。 连忙把手从木匣子中抽出,并迅速穿出衣柜飞离。 而随着陈墨的远离,那震颤的木匣子,动静越来越大了,好似那血神印在抓狂,就好像到嘴的鸭子,从嘴边飞走了一样。 木匣子震颤地撞击衣柜,衣柜是锁着的,强烈的撞击下,将衣柜都给震倒了。 如此大的动静,惹了内侍进来查看,当发现倒在地上的衣柜时,他们都是一头雾水,然后有人大叫一声:“陛下,是您吗?” 见没有回应。 有人道:“谁?出来?” “快去告诉干爹,陛下的寝宫有情况?” “...” 陈墨已经飞离了自己的寝殿,连忙朝着观星楼赶去。 他发现,那股心悸感越来越强了。 当他回到观星楼三楼的时候。 一个玉人,正在屋里“手舞足蹈”的蹦跳着,手里还拿着一个铃铛,嘴里念念有词。 而在床上的“本体”,躺在床上,五体朝天,脸上和胸口,被人用鲜血还是红色颜料什么的,画满了看不懂的符文。 陈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自己还是快点回归本地,要不然会出事。 “对了,怎么回归本体来着...” 他刚落到床上,突然想起,笔札上并没有记载如何回归本体,愣神的功夫,他的手碰到了自己的“本体”,然后他就被“本体”吸了进去。 与此同时。 正在嘀嘀咕咕的纳兰伊人一摇铃铛,轻喝一声:“魂来。” 然后朝着床上的陈墨一指。 “呼呼...”灵魂回归的陈墨,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仅手有些酸,一股强烈的乏累感,也是涌入脑海。 “真有用?”纳兰伊人看到陈墨动了,有些目瞪口呆。 要知道,她刚才就是死马当活马医,随便一试,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她看向陈墨,喜极而泣道:“你总算是动了,刚才吓死我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刚才...嗯?你的意思是说,我刚才没动?”陈墨正回着,忽然从纳兰伊人的话中,感觉到了不对,一个激灵。 “嗯,刚才我无论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各种办法都试了,咬你掐你,喂你喝我的血,都没用,刚开始,若不是你还有呼吸,我都以为你...得马上风了。”说着说着,纳兰伊人脸色也不由红了起来。 若真是马上风的话,那这事可就精彩了,不仅会震惊朝野,还会“名扬青史”,而她的下场,估计也不会太好。 陈墨听到马上风嘴角也是抽搐了一下,对着自己的手臂掐了一下,让自己精神一些。 纳兰伊人的话,让陈墨意识到。 魂游的时候,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最好有人护法,不然的话,在本体不能动的情况下,若是有人出现在面前,还会出现生命危险,毕竟连护体灵气都激发不了,能够让人拿捏。 “你还没回我话呢,刚才你到底怎么了?” 见陈墨愣神,纳兰伊人忍不住埋怨道。 “哦,刚才我突破了,然后我也不知道的,突然灵魂出体,魂游了。”陈墨说道。 “哦,灵魂出体...什么,你突破了?”纳兰伊人的反射弧有点长,最后的那半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差点震破陈墨的耳膜。 突破了... 为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纳兰伊人又问了一句:“你踏入一品天人境了?” 陈墨点了点头。 “天啊,你还不到三十,不到三十的天人境,这这这...史无仅有啊。”纳兰伊人震惊。 陈墨摊了摊手,自己的这种天赋与努力,实在不好解释。 他抬起手,看着身上画的这些东西,道:“伊人,这是些什么东西?” “招魂咒?” “???” “我们那边巫医用的符咒,凡是有撞了邪祟或失了魂的人,巫医便会将失魂咒写在病人的身上,用病人的血画,然后举行招魂仪式,便能治好。不过这都是些骗人的东西。” 陈墨既然是魂游自己回来的,那就不是她招回来的,她也是没了办法,才会用这个。 “原来是这样。”陈墨看到自己的手腕,有一道已经结痂的疤痕。 “对了,饕鬄蛊蜕变的如何了?”他都突破了,饕鬄蛊也该蜕变成功了吧。 “已经沉睡了,不知道醒来如何?”纳兰伊人摇了摇头。 “哦。” 陈墨点了点头,还想要说什么,一股强烈的困意将他的脑海完全填充,打不起精神。 “这难道是魂游的后遗症吗?” 陈墨心中嘀咕,说了句:“伊人,帮我护法,我先睡会。” 倒头就睡。 ... 当他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屋里灯火通明,床上只有他一人,纳兰伊人不知去了哪。 陈墨没空去多想,赶紧打开系统面板查看了起来。 【姓名:陈墨。】 【年龄:27。】 【功法:金乌炽天功(初级0/1000000)。】 【境界:天人境(一品,灵台一层。)】 【力量:33510。】 【技能:大日一气斩(中级1632530/6000000),射日箭(中级22539/3000000),神燃法(中级3300/200000),饕餮法(初级0/1000。),密宗双炼法(高级476/5000),游龙步(中级769/3000),金刚功(圆满668/3000)。】 陈墨眉目一凝。 原先的紫阳化元功,进阶为了金乌炽天功。 蛇吞法,也演变为了饕餮法。 力量,更是呈几倍增加。 陈墨内视丹田。 灵液海已经焚化干净。 悬浮在灵液海上空的紫色大日,也是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遮天蔽日般的金色三足火鸟。 “金乌...” 陈墨呢喃了一声。 在金乌的脚下,还有一个由紫气凝聚成的台子。 陈墨想到了系统境界后面的“灵台一层。” “这就是灵台么?” “一层,难不成后面还有好几层?只是这经验一百万,会不会有些太多了?” 陈墨不由拧紧了眉头。 “陛下,你醒了?” 这时,一道声音传入陈墨的耳中。 意识撤出系统界面,陈墨抬眸看去,来人是月如烟。 她的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把食盒放在桌上后,朝着床榻走来。 “如烟,怎么是你,伊人呢?”陈墨记得是叫伊人给他护法的。 “大长老又发病了,伊人出宫去查看了,叫臣妾过来照顾陛下。”月如烟来到床边坐下,握着陈墨的手,轻声道:“臣妾听伊人说了,陛下你没事吧?” “如烟,私底下,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显得生分。” 陈墨说着摇了摇头,皱眉道:“又发病了,不是昨天才看过吗,怎么越来越频繁了...咕咕...” 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 月如烟一愣,倒是没笑,起身来到桌前,把食盒打开,把菜肴一一拿了出来,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就猜到你醒来肯定会饿,刚让御膳房做的,还热乎呢,快过来吃吧。” 回头看到陈墨掀开被子,又道:“你身上的那些血迹,我已经帮你擦掉了。” 陈墨就没跟月如烟客气,直接光着身子下了床,来到她身旁坐下,随口问了句“如烟,你吃了吗?”,便拿起筷子,来吃了起来。 月如烟脸色一红,剐了陈墨一眼,起身拿过被纳兰伊人整理好,放在桌案上的袍子,盖在了陈墨的腿上,遮住了那骇人之物,才道:“早就吃了,之前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她们还过来看过,只是当时你还没醒。” 陈墨已经饿疯了,他感觉此时特别的饿,好似能一口吞下一头牛。 见用筷子吃不过瘾,直接上手了。 金乌炽天功的经验,一点点的开始上涨。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月如烟带来的菜,是荤素搭配的。 在之前,他只有吃肉食,功法的经验才会上涨。 可现在,素食也能上涨,只是没有肉食那么多。 这时,他才有心思去查看脑海中多的两团记忆。 一团是功法金乌炽天功的。 一团是饕餮法的。 而吃素食上涨的经验,就是饕餮法带来的。 根据饕餮法的描述,修炼了饕餮法后,可吞万物,将万物化为吃食,作为自己成长的养料。 哪怕是一颗石子,一片树叶,只要吃的足够多,照样可以。 饕餮,传说中的大凶,是贪欲的象征。 “好饿、好饿,不够,还不够...” 吃完月如烟带来的菜后,陈墨的双眼发红,甚至想把碟子、食盒都给吃了。 他的肚子咕咕作响,他还觉得好饿。 “我让御膳房再去给你做。” 月如烟见状,起身离开了。 月如烟一离开,陈墨拿起摆放在桌上的瓜果,吃了起来。 连果核都没有放过。 明明只是普通的水果,却照样能为陈墨提供能量。 “饿,还是好饿啊...” 九七二、九七三:御气飞行 夜色幽凉,已至子时。 皇宫后苑,多处宫殿都已熄灭了烛火,位于皇宫东路、南三所四侧的御膳房,却是灯火通明,明煌如昼,炊烟从烟囱中袅袅升起,内侍大厨们,神色着急但却有序的忙碌着,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的响起。 “红烧鹿肉好了,快给陛下端去。” “熊掌也好了,小李子,过来浇下汁给陛下端去。” “燕窝摘洗干净些,若是让陛下吃到了毛,小心你们的脑袋。” “今晚陛下这是怎么了?太能吃了吧。” “啪,陛下也敢议论,跟的哪个公公,嘴这么碎。” “……” 观星楼三楼的漆木桌上,陈墨胡吃海塞的,也不顾自身形象,吃的油光满面,那吃完的碟子,在桌上叠了三叠尺许高。 “咕噜...”月如烟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这也太能吃了吧。 “陛下。”这时,观星楼下响起一名公鸭嗓一般的声音。 “应该是御膳房把菜送来了。”月如烟招呼楼下的宫女,把菜送上来,然后让上来的宫女,把这些吃完的碟子都给撤下去。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月如烟在陈墨的身旁坐了下来,看着他油光满面的样子,实在没忍住,拿出手帕帮他擦了擦。 两刻钟后。 “嗝...” 陈墨抚着隆起的肚子,打了个饱嗝,道:“终于是吃饱了。” 说着,他打开系统面板查看了一下。 【功法:金乌炽天功(初级302/1000000)。】 只是普通的食物,还不是先天灵物,就刚那一会,就加了三百多经验,可见饕餮法的强悍。 若是食用的是先天灵物的话,怕是会加的更多。 “来人。”月如烟见状唤来了宫女,把桌子收拾了一下。 等宫女收拾完桌子下去后,月如烟蛾眉下的美眸凝视着陈墨,烛光映照下的粉唇唇瓣莹光微微,轻声说道:“突破后,胃口都变大了吗?” 陈墨起得身来,消化消化,来到窗台前,打开窗,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回过身来,道:“不是,是我刚参悟了一篇秘法,此秘法,光吃就可以加快修炼。” 陈墨打算将饕餮法传给月如烟,毕竟是自己的女人,这秘法倒不用藏着她。 说完,陈墨拿来纸笔,根据脑海中的那团记忆,将饕餮法抄录给了月如烟,道:“你试试可以修炼吗?” 这饕餮法是从蛇吞法进阶而来的,月如烟未学蛇吞法,一上来就学饕餮法,陈墨也不知她能不能参悟成功。 “光吃就可以加快修炼?” 月如烟惊诧的拿出陈墨抄录的饕餮法看了起来。 以她的见识,自然能看出秘法的好坏。 这饕餮法,是她所见过的秘法中,最上等的。 “太过高深玄妙了,从我以往修炼其他的秘法来看的话,这饕餮法我若是想练成,没个三年五载,怕是不行。” 月如烟将抄录了饕餮法的纸放了下来,既然不是一时半会可以修炼成的,那她就不急在这一时。 “不用着急,反正有的是时间。” “嗯,我是不着急,但你能不能穿上衣服,别总在我面前晃。”月如烟涨红着脸,羞恼道。 刚才陈墨吃饭的时候,月如烟只拿衣袍放在他的腿上,遮住那骇人之物,现在他起身了,衣袍从腿上滑落,那骇人之物在她面前一晃一晃的,也不知羞。 “都老夫老妻了,你又不是没见过,还不好意思。”陈墨笑道。 “你能不能正经点。” “好吧,正好我也有些事,要跟你聊一下。” ... 月氏传承也有上千年,祖上也是王室,巅峰时期,也出过天人境,月如烟作为月氏这一代的家主,肯定知道一些关于天人境的隐秘。 “家族确实记载过关于天人境的事,但我月氏经过几次兴衰,有些东西已经遗失了,现在家族记载的关于天人境的事,已经不多了,由娘保管,明天我拿来给你看。 至于魂游一事,我有些印象,先祖留下来的一些东西也提到过,但关于魂游的时间有多久,能魂游多远,就没有记载了,也有可能这正好是遗失的那部分。”月如烟听到陈墨聊起境界修为的事,神色一下子认真了起来。 陈墨对月如烟没有保留,把自己目前所掌握的关于魂游的信息,都告诉了她。 两人品茶叙话,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没一会儿就过去了半个时辰。 “对了,听说天人境会飞,我还没亲眼见过呢。”月如烟目光灼灼的看着陈墨,显然是想亲眼瞧瞧。 “瞧好了。” 这个小要求,陈墨哪有不满足的道理。 大宋太祖的笔札上记载过,天人境所谓的飞行,就是御气飞行。 调动体内的先天灵气,让先天灵气流转全身,然后身体放松,意念与天地融合在一起,达到一种我即是天地,天地即是我的状态。 这也是武者们把一品武者称为天人境的原因。 身体放松,脑袋放空,流转的思绪渐渐从动荡到平静,他也是第一次尝试,所以显得很认真,他的双眼也在此刻闭上,调动体内的先天灵气运转全身。 只是意念与天地融合在一起。 这是个怎么融合法? 陈墨想象,天地就是我,我即是天地。 一瞬间,他的意识来到了自己的丹田。 若说来到了丹田,还不如说是他的意识与丹田内悬浮在空中的三足金乌融合在了一起。 原本闭着眼睛的三足金乌,双眼陡然睁开,那眼睛里,竟是两团金色的火焰。 它好像活过来了一般,双翼扇动。 而从月如烟的视角来看,陈墨在这一刻,也是睁开了双眼,眼中被一团金色的火焰充斥。 就在月如烟有所讶异的时候,一股炙热的先天灵气,从陈墨的体内爆发而出,原本坐在她旁边的陈墨,霎那间冲天而起。 只听得“砰”的一声,陈墨撞在了头顶的天花板上,脑袋穿过天花板,卡在了屋顶,一动不动。 陈墨痛呼一声,意识也从三足金乌脱离了出来。 “你没事吧?” 月如烟把桌椅搬到一边,然后轻轻一跳,将陈墨拽了下来,木屑掉落。 陈墨皮糙肉厚的,这点疼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抬头看了眼自己撞出来的洞,有些尴尬道:“没把控好力度,使大了。”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陈墨第二次御气飞行,就小心了许多,在屋里飘荡着,虽然飞行姿势有些滑稽,但好歹是飞起来了。 飞行的过程中,他的先天灵气也在一点点的减少。 既然是御气飞行,那所消耗的,自然是先天灵气。 只是屋里的空间不大,不方便陈墨施展。 落地后,陈墨近前拉过月如烟的手,高挑柔软的娇躯拥入怀中,轻笑道:“如烟,抱紧我。” “啊?” “飞喽!” 陈墨抱住月如烟,从打开的窗台飞了出去。 “啊,不要...” 月如烟吓了一跳,从观星楼飞出后,强烈的失重感传入她的脑海,让她莫名感到恐慌,吓得她死死的抱住陈墨。 随着陈墨越飞越高,呼啸的晚风在耳边穿过,月如烟更是被吓得不敢睁眼,嘴里不断的说着:“快放我下来...” 陈墨不听,反而飞得更快了,他想试试全速飞行有多快,他的意识催动三足金乌剧烈的飘动着翅膀,他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几个眨眼间的功夫,就飞出了皇城。 没有参照物,陈墨心里也没有一个大致的概念,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比全力奔腾的千里马要快许多许多。 当然,全力飞行下,先天灵气消耗的也有些快。 若是一直保持着这个速度,陈墨估摸着,最多半个时辰,体内的先天灵气,就会耗光。 已经是下半夜了。 哪怕京师不设宵禁,这个时候,城中大多数的店铺、民舍都已熄灭了灯火。 陈墨带着月如烟,飞到了城中最高建筑物的房顶上,落了下来。 “好了如烟,别怕,已经下来了,睁眼看看。”陈墨看着还死死抱着自己月如烟,笑道。 月如烟睁开双眼,当她发现自己处在十几丈高的屋顶时,腿一下有些软了。 月如烟其实并不怕高的,可是刚才被陈墨抱着飞了那么一下,现在见没有落在地面上,心里很不踏实。 “快放我下去。”月如烟拍打了下陈墨的肩头,贝齿几乎快要把樱唇给咬破了,又闭上了双眼。 “别怕,有我在呢。”陈墨捏了捏月如烟的臀儿。 “正是因为有人,我才怕的。”月如烟没好气道。 “好了,我错了,刚才我就是想试下到底能飞多快,你看,我们现在到哪来了?”陈墨笑道,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心中的忐忑减缓了一些后,月如烟再次睁开双眼,愣住了:“这是...宫外?” 虽然刚才她一直是闭着眼睛的,但也知道没过去多久。 好像就几息吧(一息大约21秒。) 几息就到了宫外。 按这个速度,怕是等天亮后,能到幽州。 “如烟,你先松开我?” “怎么了,我换个姿势带你飞,让你好好欣赏一番京师的夜景。” “啊?还来...” “别担心,这次我飞慢点。” “不要,你有骗我。” “真的,骗你是小狗。” “你当过多少次小狗了?” 陈墨:“……” 在陈墨的软磨硬泡下,月如烟决定还是再相信他一次。 这次,陈墨从身后抱着月如烟。 飞起来的时候,他在上,月如烟在下,面朝地面。 虽然双手抱不到陈墨,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但是陈墨确实没有骗她,没有飞得很快,而且她这样,可以将下方的天川城一览无余。 “你抱紧我点。”陈墨速度是不快,但飞得很高,月如烟还是感到害怕。 “我已经抱得很紧了,再抱紧一点,我怕把你的腰勒断,胸勒扁。”陈墨笑道。 月如烟轻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会,绷着身子好好欣赏着夜景。 当陈墨飞完一圈后,月如烟好像有所适应,身体学会放松。 “走,我们去看下伊人。” 陈墨带着月如烟,朝着原先的魏王府而去。 …… 原魏王府。 整个府上静谧无声。 厢房中,躺在床上,死气浓郁,感觉自己随时都要离去的司松,正在与纳兰伊人说着话。 他很虚弱,声音很小。 “伊人,你别管我了,我知道我的身体是什么情况,治不好的,你爷爷在下面等我许久了,我该下去找他了,等我死...” “不要。”司松话没说完,就被纳兰伊人出言打断,道:“我说过,你不会死的,那就一定不会死。” 纳兰伊人强忍着泪水,一脸的倔强。 “傻丫头,人哪有不会死的,我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活够了,该满足了,你就让我走吧。”司松知道自己之所以现在还活着,纳兰伊人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他不想拖累她。 “闭嘴、闭嘴、闭嘴……”纳兰伊人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偏过头去,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看着司松道:“我说过能治好你,就一定能治好你。饕鬄蛊马上就要蜕变成功了,等它第四次蜕变成功,我的血,一定能够治好你,你别说了,好好休息。” 看着纳兰伊人眼角的泪水,司松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至于她所说的饕鬄蛊四次蜕变,司松只当是她用来安慰自己的话。 毕竟饕鬄蛊一生,只能进行三次蜕变。 从厢房出来后,纳兰伊人擦去眼角的泪水,准备进宫。 饕鬄蛊从沉睡中苏醒了。 腹部的紫色,又深了一些。 结果她刚迈动脚步。 “谁?” 纳兰伊人突然感知到什么,抬头看去。 “伊人。” 倏然,两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面前。 “相...陛下、如烟姐?”纳兰伊人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陈墨已经是天人境了,会飞的:“你们怎么来了?” “试一试突破后的感觉。”陈墨看着纳兰伊人憔悴的脸色,心里叹了口气,道:“大长老怎么样了?” “不太好。” 纳兰伊人摇了摇头,旋即也不顾月如烟也在,上前就来拉陈墨的手:“走,该修炼了。” 九七四、九七五:晒太阳就可以加点 陈墨见状,面色微顿,就连月如烟也是脸色微红,目光有所躲闪。 “走啊,你不是挺喜欢这事的吗?”见陈墨一动不动,纳兰伊人又补充了一句:“饕鬄蛊已经醒了。” “这次这么快?” 闻言,陈墨实在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伊人,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要不要缓缓再说?” 纳兰伊人神色一怔,继而躲避陈墨投来的目光,羞恼道:“我自己的身体,难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还挺得住。” “唉。”陈墨心中叹了口气,知道司松的事已经成了她的执念,若是在有机会的情况下,不拼尽全力的话,她自己都会恨自己。 无奈,陈墨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先等等,我们换个地方。” 陈墨让纳兰伊人带上席子和被褥。 “你要换哪?”纳兰伊人抱着卷起来的被褥和席子,疑惑的看着陈墨。 “待会你就知道了。”陈墨上前一手搂着纳兰伊人的腰,然后对月如烟也招了招手。 “我就不用了,你们去就行了。”月如烟不想掺和进来。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陈墨也一把搂住月如烟的腰,旋即说道:“你们两个抱紧我,要飞了。” 听到这话,已经有过经验的月如烟连忙抱紧陈墨,纳兰伊人有样学样,但没有月如烟那么上心。 很快,她也不禁的惊叫出声来。 “别飞这么高,别飞这么高。”纳兰伊人因为一手还夹着被褥席子,只有一只手抱着陈墨,所以当陈墨突然飞天,望着下方的原魏王府越来越小时,她也被吓得花容失色。 “走喽。” 陈墨朝着城外飞去。 半刻钟左右,陈墨带着两女,在曾经接受永安帝禅让的名阳山山顶的一处石台上落下。 当陈墨松开纳兰伊人的那刻,后者顿觉双腿有些发软,一下子有些站不住,忙朝着旁边倒去。 陈墨一把将她扶住,笑道:“伊人,你的胆子还不如如烟。” 月如烟剐了陈墨一眼。 纳兰伊人也是瞪了眼他一眼:“都让你别飞那么高,别飞那么高,冷死了。” 纳兰伊人发型已经被风吹乱了。 陈墨笑了笑,受着骂。 月如烟说:“这是哪?” “名阳山啊,不记得了?”陈墨道。 “当时是白天,现在是晚上,周围连个灯都没有,乌七八黑的,我怎么认得出来。”月如烟没好气道。 说是这样说,对于上三品武者来说,对于周围的大致环境,还是能看清的,并不受夜色的影响。 “我们来这干嘛,这个屋子都没有,你该不会是想...”月如烟说到这,脸色不由一变,因为她想到了陈墨想做什么。 而事实也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只见陈墨从纳兰伊人的手上拿过席子被褥,先是将席子铺在石台上,又将被褥铺在上面,笑道:“如烟,今晚我们试试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在野外,你疯了?”月如烟恨不得咬死陈墨。 “又不是没试过,当初你随我从军的时候,那时...”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月如烟连忙堵住陈墨的嘴。 当时在野外,又没有外人,她不觉得什么,况且那时她也是不太情愿的,更别提现在纳兰伊人也在。 月如烟那张精致英美的脸蛋儿羞红成霞,她把目光看向纳兰伊人,显然是让对方跟她一起拒绝。 可谁知,纳兰伊人沉默半晌后,吐出这样一句:“我先来。” 说完,她也付出了行动。 她一手搂着陈墨肩颈,一手轻抚他脸颊,然后微微抬头,一口吻住了陈墨的唇。 陈墨很快进行了回应,双手熟练的挪移到了她臀瓣上。 一番热吻,纳兰伊人比陈墨还急,将陈墨推倒在铺了席子、被褥的石台上,手儿笨拙的朝着那...捉去。 陈墨微吸了口气。 月如烟定定看向纳兰伊人,觉得她好生生猛。 纳兰伊人没空去理会月如烟的目光,她眸光朦胧地瞧着陈墨,笨拙的将那巨兽释放出来,浑圆、酥翘的磨盘落将下来。 纳兰伊人蛾眉紧蹙,双眸眯成一根线,抬头仰天,檀口微张。 月如烟玉颜羞红,赶紧背过身去,然后她那羞红的脸蛋儿,渐渐发烫了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 也不知是站的久了还是什么,月如烟也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几次想蹲下去,但又怕陈墨误会她什么,一直强撑着。 纳兰伊人蜷伏在陈墨怀里,吐息灼热,身上的香汗,早已被之前几次拂来的晚风吹干,纤手探入陈墨前襟,磨挲着他那健壮宽阔的胸膛。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陈墨抚摸着纳兰伊人的发丝,柔声道。 “不...用,饕鬄蛊还没有沉睡。”缓了口气后,纳兰伊人再度坐起身来。 “这也太...羞人了。” 这一晚,月如烟对纳兰伊人的感官,发生了大改变。 陈墨则任由纳兰伊人施为,他没有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避免纳兰伊人太过劳累。 纳兰伊人也根本不知疲倦,明明身体已经喊休息了,可她硬生生地等到饕鬄蛊沉睡之后,才停止了修炼。 陈墨搂着纳兰伊人柔若无骨、清凉嫩滑的娇躯,沉默半晌,沉声道:“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纳兰伊人没有回他,还是默默的从脱到旁边的衣服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枚丹药吞入腹中,继而翻身到一旁,给月如烟让出位置,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将被褥掀起一角盖在身上,直接睡了过去。 为了避免因怀孕导致饕鬄蛊修炼暂停,纳兰伊人都是有意识的进行避孕的。 陈墨:“……” “如烟,天色不早了,咱们也歇着吧。” 陈墨朝蹲在石台边的月如烟伸出手。 月如烟回过头来,定定的看了陈墨几眼,最终还是把手放在了他伸来的手上。 陈墨一把将她拽上了石台,将其高挑柔软的娇躯拥入怀中,脸部迈入她的发丝中,道:“睡吧。” 陈墨就这样抱着她,一动不动。 今天,他也累了。 月如烟手都攥起来了,见陈墨就这样睡了,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股莫名的气恼。 不干事,你把我硬拉过来干嘛。 一觉睡到大天亮。 晨曦微露。 已经开始露头的秋风吹拂过石台,被褥中,三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月如烟最先醒来,她其实一晚上都没睡着,在外面睡觉她没有安全感,一直没敢闭眼,到早上的时候,实在抗不住困意,眯了一会,现在被风吹醒,她干脆不睡了。 她下了石台,在一旁练起了拳。 陈墨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有些大了,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想要再睡下去也睡不着。 “醒了?”正在打拳的月如烟感知到陈墨醒来,回头看了一眼,继而停了下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脸颊垂下来的一缕秀发,搭在秀颈下那汗津津的锁骨上。 陈墨点了下头,看了眼还在睡的纳兰伊人,把被褥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脑袋,问道:“如烟,现在什么时辰了?” 月如烟抬头看了眼日头,估摸道:“应该到巳时了,早朝肯定是过去了。” 说着,月如烟还道:“昨晚你不打招呼就离开,现在整个皇宫的人,说不定都在找你。” “这么晚了吗...不对...” 说着,陈墨忽然面色一变。 “怎么了?”月如烟疑惑道。 陈墨暂时没回她。 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如果现在到巳时了,那么太阳紫气的吸收时间已经过去了。 可为什么金乌炽天功的经验还在涨? 且系统的提示音也有所不同。 【进补一缕金乌之力,金乌炽天功经验+1。】 且吸收的速度特别快,陈墨心中数了数,几乎2到3秒就能增加一点经验。 须知,之前每吸收一缕太阳紫气,都需要一分钟左右的时间。 “是功法破阶的原因吗?” “你...没事吧?”见陈墨一直没回答,表情也是呆愣的,月如烟心中不由咯噔一下,伸手在陈墨面前晃了晃。 “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陈墨没有多聊,道:“叫醒伊人,我们回去吧。” ... 回到皇宫,又过去了半个时辰。 陈墨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金乌炽天功可以吸收太阳光来增加经验,平均两秒加一点。 而之前的紫气化元功,却只能吸收早上的太阳紫气,普通的太阳光,只能用来恢复先天灵气,却不能用来修炼。 可现在,金乌炽天功可以。 这种变化,让陈墨惊喜不已。 若是保守一天吸收太阳光的时间,按四个时辰算,一天,他就能增加14400的金乌炽天功的经验。 一个月,就是432000。 两个半月,他就能再次突破。 当然,前提是两个半月都是大晴天。 不过,就算往坏的情况想,一个月就出五天太阳,也就一年多点的时间。 一年多的时间就能突破,这个速度,也很快了。 这还没算上饕餮法吃东西的进账。 要知道,他从二品突破到一品,可是花了三四年。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未来还大有可为。 之前看到金乌炽天功初级的经验是一百万的时候,他感觉天都塌了。 三十万的经验他用了三四年的时间。 一百万,那岂不是得小十年。 初级是一百万,那后面中级高级呢? 一品武者的寿命,也就一百五十年左右。 后面剩下的一百二十年,显然还不足够让陈墨修为提升到使得寿命再度增加的地步。 可现在,他看到了希望,而且是很大的希望。 ... 大宋从建立到消失,整个近四百年的历史中,皇室出过四位一品武者,包括宋太祖。 其中有三位留下过自己的修炼笔札传给后代。 未留的那位,就是宋景帝时期,出海寻仙的魏王楚霖。 后花园中,陈墨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认真的观看着这四位天人境所留下来的修炼笔札。 嗯,其中有一份是月如烟拿来的。 月如烟拿来的那份,和她昨晚所说的差不多,里面记载的信息,对陈墨没什么用处。 大宋皇室保存的这三份,倒是记载相对完全。 从以上三份笔札提供的信息,陈墨得知。 并不是所有天人境强者的魂游外出的极限时间都是一刻钟。 宋武帝楚离,天人境,他笔札上记载的魂游的极限时间则是一刻半,极限距离是两里,比宋太祖强不少。 宋文帝,天人境,他的魂游极限时间是一盏茶,上面还特意做了标注,比太祖的时间要短一些,可他的极限距离却比太祖要强,和武帝一样,也是两里。 这种差别,让陈墨意识到其他的问题。 他找到王秀,让她把记载宋太祖、武帝、文帝的本纪还有起居注拿来给自己看。 并让贾印叫来了楚冉。 从史书上还有楚冉的嘴里。 陈墨得知,宋太祖和武帝所修的都是地脉龙气。 唯独文帝,修的是雷霆。 尽管样本的数量不多,但陈墨还是大胆的猜测,魂游的时间、距离,跟当初第一口所纳的先天灵气还有关系。 到了晚上。 他叫来月如烟,让她为自己护法,陈墨打算先试自己的魂游极限时间。 若是距离和时间一起试的话,多少有些不准,毕竟两者会相互影响的。 所以,他灵魂出体后,并没有离开本体所在的屋子,就在屋里试。 当他感觉心悸,快要窒息,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赶紧回归本体。 最终得到自己的极限时间,是三刻钟。 换算一下的话,大概四十五分钟的时间。 第二天晚上,陈墨试了距离。 为什么要到第二天晚上。 是因为魂游完后,身体会出现一个疲倦期。 而要试的话,肯定得身体和精神状态保持在巅峰,这样得出的数据才好用来参考。 试到离本体五里的时候,陈墨已经感到心悸了。 要知道这个时间,离极限时间三刻钟,才过去一刻钟而已。 又往前走了一百来丈的样子,陈墨心悸感越来越强。 陈墨不敢向前了,赶紧后退,当退回到五里内的时间,心悸感开始减少。 于是陈墨赶紧回到本体所在的屋子,又试了下时间。 这次没有到极限时间三刻钟,也就两刻半钟的样子,陈墨就感觉自己到极限了,立马回归本体。 看来,距离本体太远,会导致魂游的时间也相对应的减少。 九七六、九七七:开始蜕变 时间来到征和三年十月。 此时的未央宫,打马的声音响动不停。 吴宓、韩安娘、易诗言、宋敏、夏芷晴、夏芷凝莺莺燕燕地坐在一起,在一块儿打着马。 如今天下太平,大魏已无战事,国事的治理有陛下,有大臣们,根本无需后宫的妃嫔们操心,加之最近这几个月,陛下一直被纳兰伊人所霸占,儿女们又在学堂上学,导致她们一天天的,清闲的很,只能靠这点娱乐来打发时间。 但天天玩,总归是有些腻。 夏芷凝拿着骰子,心思却不在打马上,时不时地向着窗外张望。 夏芷晴看到妹妹这个样子,不由疑惑道:“芷凝,你傻愣着干嘛,该你掷了。” 韩安娘坐在夏芷凝的对面,见状打趣说道:“芷凝妹妹这是想二郎了,哪有心思掷骰子。” “少胡说,谁...想他了。”夏芷凝掷出了骰子。 相处了几年,韩安娘也算是摸清了夏芷凝的性子,说出她心中想说的:“皇后,你知道伊人最近这是怎么了吗?听贾公公说,这段时间,都是伊人主动去找的二郎,一有时间就缠着二郎,且和二郎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做着那事。” “我也听说了,伊人她比夫君还想着那事。”易诗言也插了一句。 吴宓身为后宫之主,还是了解一些的,道:“听说是跟住在原魏王府的毒王谷大长老有关,我听礼部陈大人说过,他得了一个很重的病,时日无多了,临终前,就希望能见到伊人生下外孙。” 陈墨目前还没跟吴宓说过饕鬄蛊蜕变的事。 毕竟靠双修让饕鬄蛊进行蜕变,说出去总归会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敢相信。 所以陈墨打算等饕鬄蛊第四次蜕变成功,尘埃落定后,再好好跟吴宓她们说说这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都说的通了。”韩安娘柔婉明媚的脸蛋上显出一抹忧伤:“伊人也是可怜,打小父母就她而去,剩下唯一的血亲爷爷,也是遭人谋害,现在,连从小见她长大的大长老,也是时日无多...” 此话一出,吴宓、易诗言、夏芷晴都叹了口气。 原本心里对纳兰伊人有了一些嫉妒与恨意的夏芷凝,这时也放下了对纳兰伊人的怨恨,心中同情起了对方。 “就是委屈咱们小敏了,肚子没有动静不说,服侍二郎的次数在我们姐妹中,也是最少的。”韩安娘抬手摸了摸宋敏的脑袋。 众嫔妃中,宋敏的年龄也是最小的。 若是不算虚岁的话,今年满打满算,也才二十。 不过女大十八变,当初面瘦枯黄的少女,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出落地亭亭玉立。 宋敏脸颊微热,柔美如桃花的脸蛋儿微微泛起酡红红晕,羞怯道:“安娘姐,我...我不觉得委屈。” “你啊,比柳嫔还要好欺负。”韩安娘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 夏芷晴没有参与对宋敏的打趣,美眸看向吴宓,道:“宓姐姐,听如烟说,陛下已踏入天人境了?” 吴宓点了点头:“就上个月的事,不过陛下还不打算公开,芷晴你们知道就行了,不要到处去说。” 就在夏芷晴面色微微一惊之时,外殿候着的宫女唤了一声:“皇后娘娘,舒妃娘娘、良妃娘娘、香妃娘娘过来了。” “快请她们进来。” 只见说话的功夫,林雪岚、兴瑶、玉珠三人款款地走进来。 来到吴宓的面前后,三女欠身行了一礼。 “免礼,快坐吧。”吴宓抬了抬手。 “谢皇后娘娘。” 兴瑶行完礼后,当即急声道:“皇后娘娘,您知道陛下现在在哪吗?” 吴宓看着兴瑶的表情,连忙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兴瑶点了点头,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 当初陈墨初到夜郎的时候,夜郎刚跟句町、漏卧开完战,结了血仇。 之后又发生三皇子一事。 等陈墨带着兴瑶她们离开夜郎时,夜郎苏醒的君主兴洛,开始清剿三皇子麾下的余孽,并肃清国内的一些乱臣贼子。 而这般动静,自然引得夜郎国内动荡。 句町、漏卧抓住机会,向夜郎开战。 虽然陈墨离开的时候,夜郎尊大宋为宗主国,但当时陈墨还只是摄政王,兴洛觉得自己也能解决,便没有向大宋求援。 后来大宋改朝换代成了大魏,夜郎战事初步取得胜利,兴洛就没有再想求援的事了。 一是他顾及大魏会不会认前朝的账。 二是若是大魏真的派兵来帮忙,会不会赖在夜郎不走,会不会趁机敲诈? 种种顾及一下,他便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后来夜郎面对句町、漏卧两国的进军,渐渐不支的时候,兴洛便又动了向大魏求援的念头。 可当时大魏正在跟金夏开战,大魏国家戒严,并封锁了边境线,兴洛派来求援的人,根本就进不来。 于是这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兴洛亲笔手写了一封信,让使者到大魏后,交到兴瑶的手上。 三皇子兴因一事,虽然兴瑶对皇室没有好感,但她毕竟姓兴,夜郎也是她的母国,如今国家危难之际,她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林雪岚、玉珠也是如此。 夜郎也是她们的祖国。 吴宓皱了皱眉,战事上的事,她帮不上忙,道:“陛下若不在宫中,应该就是在宫外的魏王府,和伊人妹妹在一起了。” “啊?还要打仗啊。”韩安娘有点不高兴,不想陈墨再去带兵犯险。 哪怕陈墨如今的实力已经是天人境了。 夏芷晴心思敏锐,知道韩安娘这是误会什么了,笑道:“安娘姐放心,句町、漏卧只是小国,连中品武者都少,上品武者更是没有一个,无需陛下御驾亲征,任意派遣一员大将过去就可以了。” …… 宫外,原魏王府,花园里。 纳兰伊人抱着一张卷起来的席子,缓步跟在陈墨身后,心思有些忐忑,贝齿不禁咬着樱唇,轻轻柔柔说道:“我们不去房间吗,到这来干嘛?” “现在正出太阳呢,屋子里可晒不到太阳。” “嗯?”纳兰伊人没听懂。 “日光有助我修炼,或许能让双修的效果也更好。”陈墨来到一处假山前停下,目光四下扫了扫,道:“好了,就这吧。” 纳兰伊人瞪了陈墨一眼,之前在名阳山的时候,好歹是晚上,现在可是大白天,太阳高挂,真正是光天化日之下,而且府上还有伺候大长老的侍女来回走动。 陈墨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担心,道:“放心好了,我交代了下面的人,她们不会往这边来的。” 纳兰伊人芳心砰砰直跳,鼓起勇气后,放下席子,接着一双纤纤素手便去解着陈墨腰间的犀角玉带,而后帮着陈墨解身上的黑色龙袍。 少顷,陈墨去了外裳,只着里衣。 纳兰伊人美眸眨了眨,接下来的里衣让他自己脱,她则解起了自己腰间的系带。 “别动,我来。” 陈墨搂住她的纤腰,将她摁在假山上,然后一手去提她的裙摆。 纳兰伊人已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女孩了,已成人妇的她,显然明白陈墨要做什么。 不过此时她也顾不得这个了,回头白了陈墨一眼后,连忙扶着假山,将头重新转过来的时候,脸颊滚烫如火,眉眼羞怯的同时并放开自己的感知,只要有他人在附近出现,立马会得到预警。 为了掩饰心中的忐忑,说道:“我有种感觉,饕鬄蛊今日就能够完成第四次蜕变了。” 陈墨重回故土,声音有些粗重的说道:“那么功成就在...今日。” 陈墨搂紧纳兰伊人的腰肢。 纳兰伊人只觉得心尖儿都酥麻了,大男子气息欺身而来,娇躯都酥了半截儿,说道:“最近这段时间,虽然我没待在宫里,但我能感觉得到,你后宫的那些妃嫔们,应该是要恨死我了。恨我把你霸占了去。” “不要多想,等她们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会体谅你的。” “她们那般痴你,我霸占了你这么久,岂是这么容易能够体谅的,就算嘴里不说,心里也会记恨的。我打算...这事完了后,好好地跟她们道个歉,到时她们要杀要剐,随便。” “哪有你这般说的严重,你之前给她们的那些美容养颜的丹药,她们心里还念着旧情呢。” 陈墨轻声说着,一手揽住佳人纤细的腰肢,一手抚着白玉般的脸颊,把她的脸蛋扳过来,打量那绝美的容颜。 纳兰伊人怔怔地看了陈墨几眼,然后主动吻了下陈墨的唇,然,唇分后,粉唇翕动,颤声道:“若到时我的血能治好大长老,那么肯定也能让养颜丹的效果更上一层楼,之后就重新再炼一炉养颜丹赔罪吧。” 陈墨目光凝了凝,没有心思再回话了,默默付出着。 一个时辰后。 两人已经战了三个回合。 从假山到种植的苗圃前,追寻着温暖的阳光。 忽然,一座松树盆栽“啪”的一声不知被什么东西折断了树枝,轻轻摇曳着。 铺在地上的席子上,陈墨低眸看向怀里恬然睡去的纳兰伊人,玉人眉梢眼角似还萦绕着未褪的绮韵。 他正要拿过脱下来的龙袍,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抱着她回房间的时候,手刚从她的纤腰上拿起,手掌好似被什么粘连上了一样。 仔细一看,那是如头发丝细,像蛛丝一般的透明丝线。 这些丝线从纳兰伊人的毛孔里长出来,陈墨抱着她,身子自然是有一部分被这些透明丝线粘连到了。 “这是什么东西?”仅仅只是过去了一会,陈墨便发现纳兰伊人的全身都长有这些透明丝线,就好像晶莹的绒毛。 陈墨眉头一挑,这时他发现纳兰伊人脑门上的红色数字在慢慢的上涨。 从2223涨到了2225,再到2226、2227、2228... 几个眨眼间的空隙,就会往上涨一点。 “力量在上涨,伊人这是在突破吗?” 陈墨本来还想唤醒纳兰伊人,让她自己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可察觉到这一变化后,陈墨犹豫了,他担心唤醒伊人后,这上涨的变化就停止了。 思索一番后,陈墨决定先不叫醒她,也不移动她,再观望观望。 不知过了多久。 太阳光已没有之前那般灼热,天色开始变暗。 而纳兰伊人脑门上的红色数字,已经来到了3568,且还在缓慢的上涨。 同时,她身上长出的透明丝线,颜色也越来越深,越来越多,就像一个蚕茧,将纳兰伊人包裹了起来。 她的气息依旧平稳,且陈墨能感知到她的气血在体内涌动,即使是隔着“蚕茧”,陈墨都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升温。 没错了,这是突破的征兆。 陈墨之前几次突破的时候,都有这种变化。 至于这长出来的透明丝线,陈墨怀疑,这跟伊人体内的饕鬄蛊有关。 当然,事情的真相,只有等纳兰伊人醒来后才知道。 陈墨把她转移到了一处厢房,把她放在了床上,他坐在一旁,静静的守候着。 …… 与此同时,幽州。 长恩处理完金夏南边的事后,并未在金夏久留,金夏残余势力都已解决完,内政上的事,有第五浮生掌管,他又帮不上忙,把赵良留下来后,便率领自己的亲军返回大魏,向陛下复命,于今日到达幽州。 “都快些,马上就要降温了,早点回去媳妇孩子热炕头。” 官道上,长恩回头看了眼后方排成长龙一样的大军,下达了加速行军的命令。 “报...”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着马,来到长恩的面前,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驿使。 “长恩将军,陛下密信,需要长恩将军亲启。” 驿使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呈给了长恩。 长恩接过后,先是检查了一下密封,确认没有人打开过,才开始拆封,把密信拿出来阅读。 长恩是认识陈墨的笔迹的,见上面的内容还是陈墨手写的,不由重视了起来。 看完后,长恩转眸看向自己的传令兵,道:“传我将令,改道,奔赴川海。” “诺。” 九七八、九七九:八彩八翼饕鬄蛊 原魏王府,厢房中。 陈墨盘坐在地上,运转神燃法。 轰! 一股比突破上三品时还要庞大数倍的暖流,从虚无中涌现,灌入陈墨的体内,他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贪恋的吸吮着这股暖流。 陈墨的毛孔在此刻竖张开,一股白色的热气从毛孔散发而出,帮助他的身体降温。 少许后。 【神燃法经验+1。】 “呼...”陈墨长吁一口气,回头来瞄了眼床榻上的“蚕茧”,见纳兰伊人依旧没有动静,继续修炼了起来。 连续修炼了几遍神燃法后。 陈墨眉头一挑,他感知到有侍女朝着厢房靠近。 侍女在屋门前停下,敲了敲门,道:“陛下,有位贾公公求见,说有要事禀告。” “传。” “诺。” 很快,贾印便来到厢房前,把夜郎的情况,告诉了陈墨。 陈墨眉头微蹙,旋即说道:“将此事交给内阁,让内阁商量处理吧。” 虽说牵扯到兴瑶她们,但对陈墨来说,只是件小事,不值得兴师动众,派名上品武者过去或许就能解决。 “诺。” ... 时间过去了一天,纳兰伊人依然没有醒,可她脑门上正在上涨的红色数字,开始趋于平静,一两个时辰才会加一点。 陈墨感知到她的气息,也趋于平稳。 应该快要醒了。 可这时,噩耗传来,照顾司松的侍女说,司松再次发病,连续咳了好几口血后,昏死了过去。 陈墨去看了一眼,一位脸庞干枯,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老人静静的躺在床上,司松正陷入昏迷状态,怎么叫都叫不醒。 之前司松之所以让纳兰伊人放弃,一是他确实不想连累纳兰伊人,二是他虽然被纳兰伊人强行续着命,但身体的状况,让他吃不进一点东西,一天就喝小半碗肉粥,加之病痛缠身,每活一天,对司松来说,都是折磨。 在陈墨的感知下,司松的脸庞上,还隐隐噙着大片的灰黑之色。 让陈墨杀敌可以,但治病,他真的束手无策。 他只能传来宫中的太医过来医治,甚至还把岳朴子叫了过来。 可太医们和岳朴子,对司松现在的情况,也回天无术。 岳朴子更是说道:“他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从他的身体情况来看,按理说,三个月前,他就应该死了的。” 岳朴子想不通司松为什么现在还活着。 “那以他目前的状况,还有多长时间?”陈墨沉声道。 一名资历最老的周姓太医,叹息着摇了摇头,道:“陛下,这位道长说的对,这位老者的身体情况,三个月前就应该死了,现在还活着,除了奇迹外,只能说是回光返照了,就是时间有些长...” “直接说他还有多长时间,哪来这么多废话。”陈墨拧着眉头,打断了周太医的话。 周太医拱手行了一礼,低声道:“随时。” 陈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其他的太医,太医们对上陈墨的目光,都是纷纷低下头来。 岳朴子忍不住道:“陛下,放弃吧,他其实已经算是个死人了,救不活了。” 话音刚下,一股强大的气息从陈墨体内爆发而出,将整个房间,除了司松这块位置外,全部笼罩,太医们和岳朴子当即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压抑的很。 “朕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说这些丧气话的。”陈墨冷喝了一声。 太医们和岳朴子纷纷跪了下来,大喊陛下恕罪,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 陈墨语气缓和了一些:“当然,以他现在的状况,朕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只需想办法,给我吊着他这口气,能吊住一个时辰,朕赏金百两,吊住三个时辰以上者,官升一级。 若是这都做不到的话,也别在宫里当太医了,都给朕把衣服脱了,滚回家去,朕养着你们有何用。” 陈墨必须逼一下他们。 太医们顿觉压力爆大,头低得更低了。 在陈墨的目光注视下,最终那名周太医缓缓抬起头来,颤声道:“陛下...臣愿一试。” 周太医拿出银针,开始施针,很快便将司松全身扎满。 他又开了个方子,上面的药材,全都是猛药。 等把猛药强行灌入司松的体内,陈墨能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稍微强了一些。 “陛下,臣这门太乙针法,配合着回魂汤,换做一般将死之人,臣敢保证,起码让对方晚死三个时辰,可他的话,臣只敢保证半个时辰。”周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 “那也赏百金。”陈墨看向其他太医:“还有没有人有续命的法子?” 没有太医吭声。 岳朴子也是摇了摇头。 “一群废物...” 陈墨冷哼一声,甩手离开了房间。 来到纳兰伊人所在的厢房后,陈墨看着还没有动静的“蚕茧”,喃喃道:“伊人,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半个时辰后,若是你还没醒来的话,我会破开蚕茧,取你的血给大长老服用,还没有用,我会强行叫醒你...” 此时纳兰伊人脑门上的红色数字,哪怕隔着蚕茧,陈墨也能看到。 4012。 这已经是二品神变境了。 纳兰伊人突破成功了,只是不知为何还没醒。 离半个时辰不到一刻钟,纳兰伊人还是没有醒。 陈墨觉得不能真等到半个时辰,他行动了。 他把纳兰伊人右臂位置的蚕茧给破开,用先天灵气划开她的手腕,取了半碗成人拳头大小碗的血。 包扎完伤口后,陈墨来到了司松的面前,拧开他的嘴,将这半碗鲜血灌了进去。 还在房间的太医们和岳朴子都看呆了。 喂血是什么治疗方法? 这是谁的血? 他们甚至很想说这种偏方是没有用的,没有依据的。 可他们不敢,害怕触陈墨霉头,更害怕开口了,陈墨强行让他们来治,那就玩完了。 可当陈墨把血灌完后,半刻钟不到,奇迹出现了。 最后一口气都快没了的司松,呼吸突然强烈了一些,虽然离正常人的呼吸频率还差得远,可这口气却硬生生的给吊住了。 一刻钟后,司松恢复了正常人的心跳。 脸庞上隐隐噙着的大片灰黑之气,也少了一些。 太医们和岳朴子见状惊为天人。 这和把死人救活了也没什么区别吧。 刚才灌下的是神血吗? 简直不可思议。 岳朴子张了张嘴,脸上有一抹激动的殷红,显然是想向陈墨询问那血是什么,但却不敢开口。 直到见陈墨要离开了,岳朴子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可刚迸出一口字,陈墨便出言打断:“照顾好他。” 说完,拿着空碗离开了房间,至于那血的事,他肯定是不会解释的。 回到纳兰伊人所在的厢房,前者依旧没有醒来。 陈墨抚着蚕茧,道:“伊人,功夫不负有心人,你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饕鬄蛊应该是蜕变成功了,你的血起效果了,只是可能没有你预想的效果那么好。” ... 一天后。 纳兰伊人还是没有醒。 但司松醒了,只不过一身修为,化为虚无,成了普通人,脸上的皱纹,就如松树树皮一样,尽显老迈,下了床后,那腰也佝偻了下来。 陈墨见此,觉得治是治好了,但从司松目前的情况来看,怕是也没几年活头。 说是治好,还不如说是多续了几年命。 司松从陈墨嘴里,得知是纳兰伊人的血救的自己,且饕鬄蛊第四次蜕变的是真,纳兰伊人没有骗他后,司松的神色无比的复杂。 知道纳兰伊人还没有醒后,赶紧去厢房见了她。 “你老的意思是说,就连你,也不知道伊人这是什么情况?”听到司松也不知道这蚕茧是怎么回事,陈墨眼眸眯了起来。 司松摇了摇头,道:“饕鬄蛊前三次蜕变,都没有发生这种情况,但也不能保证这并不是饕鬄蛊引起的,毕竟饕鬄蛊第四次蜕变的情况,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毒王谷有史以来,也从未有过记载。” “看来一切只能她醒来了再问了。” “陛下你也不用担心,不是有个词叫破茧成蝶吗,这代表着新生,伊人也是一样。” … 既然司松已经醒了,陈墨就把纳兰伊人带进了宫。 他不能总待在原魏王府上。 内阁已把支援夜郎的事裁定好了。 由萧靖领军,率兵三千,增援夜郎,良妃娘娘兴瑶同行,为魏军带路。 ... 纳兰伊人醒来,是三天后的事。 月如烟告诉陈墨的,司松那边的事告一段落后,陈墨自然不可能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守着纳兰伊人。 观星楼,再次见到纳兰伊人的时候。 陈墨吓了一跳。 纳兰伊人刚洗完澡,换上了一件白色的宫裙,头发披散在肩头,还是湿的,玉颊微红。 陈墨之所以吓了一跳,是因为在她“化茧”之前,长时间的给司松献血续命,使得让她的面色很憔悴,气息虚弱。 可现在,她的面容红润,气息平稳,尤其是那皮肤,简直好的过分。 “伊人,快,让我看看。” 陈墨仔细凑上前观看,然后啧起了嘴。 在纳兰伊人“成茧”之前,在她的身上,多多少少能看到汗毛,可现在,连一根汗毛都看不到了,皮肤光溜溜的。 之前,玉体一词,多多少少有些形容性,可现在,玉体就是代指纳兰伊人。 “看够了吗?” 纳兰伊人清眸盈盈如水,声如清泉流水。 陈墨瞪大了双眼:“伊人,你的声音?” 要知道,纳兰伊人可是有着一嘴独特的烟嗓音,可现在,烟嗓音变了,成御姐声了。 “是不是很意外,其实这才是我真正的声音。”纳兰伊人轻笑道。 陈墨之前听纳兰伊人说过,她的声音之所以变成烟嗓音,是因为修炼毒功,把嗓子毒成这样的。 现在看来,这嗓子是好了。 “饕鬄蛊蜕变成功了?”陈墨问。 纳兰伊人抬起手,随着掌心一阵八彩光芒微微闪烁,一只八翼的红色虫子,出现在纳兰伊人的掌心。 纳兰伊人拿给陈墨看,只见饕鬄蛊腹部那条多出来的紫色条纹,和之前那七道条纹,颜色一样深。 “看来是蜕变成功了。”陈墨笑道。 这时,饕鬄蛊回到陈墨的耳朵旁边,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 “它这是?”陈墨疑惑的地看向纳兰伊人。 “它这是在感谢你,第四次蜕变成功,让饕鬄蛊觉醒了隐藏在血脉深处的传承,它的一生,总共有七次蜕变。” “七次?这岂不是说它还能再蜕变三次?” “不错。”纳兰伊人抿了抿粉唇,笑道:“相公,让你看个更惊讶的。” “什么?”陈墨讶异道。 “陛下,你把护体灵气凝聚好。”月如烟这时接了一句。 陈墨凝了凝神,按月如烟的话照做。 “咬。”纳兰伊人对饕鬄蛊下达了命令。 陈墨隐约明白些什么了,可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无比的震惊。 饕鬄蛊居然将他的护体灵气给咬碎了。 “看来,连天人境的防御,都奈何不了它。”月如烟惊叹了一声,显然之前她也试过。 “也就是它少了点攻击手段,若不然的话,估计相公你都不是它的对手。”纳兰伊人道。 怕是不然。 陈墨心中吃惊的同时,还有句话没说。 饕鬄蛊既然能破他的防,凭借着它强悍的毒素,他若是没有防备被它偷袭的话,或许会栽在它的手上。 “就是不知道金刚功能不能挡住...”陈墨心中沉吟。 “好了,回来吧。”纳兰伊人将饕鬄蛊唤回了体内,盈盈美眸看着陈墨:“相公,大长老的事,谢谢你了,如烟跟我说了,若不是相公你的话,等我这时醒来,大长老他...怕是已经不在了。” 说着说着,纳兰伊人声音哽咽了起来。 “好了,都过去了,别哭。”陈墨将纳兰伊人抱进了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旋即跟她说了一些关于司松的情况。 “我等下会去看看的。”纳兰伊人肯定要出宫查看一下大长老的。 “对了,你原先身上的那些蚕茧呢?”陈墨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在屋里可没看到。 “让刚才那虫子吃了。”月如烟接过话茬。 九八零、九八一:属于陈墨的修炼圣地 征和三年,十一月。 后花园。 阳光明媚。 “金刚功讲究形神合一,要专注,呼吸如常,体会气脉,脚趾抓地,肩部、膝盖放松,宜缓不宜急。” 陈墨一边讲解,一边缓慢打了起来。 在他身后,后宫众妃嫔们,也是有模有样的跟着学了起来。 “两脚并拢,身体直立,双手自然下垂置于身体两侧,就像我这样,双眼目视前方。左脚向左拉开,与肩同宽,两手五指并拢,稍用力,用上内劲,让你伸直,两手向体侧略转,掌心稍向稍斜...” 自纳兰伊人醒来后,陈墨每天的日常,大致如下。 早上醒来,上早朝。 须知,上早朝的时间都是很早的。 上完早朝后,太阳也是出来了。 然后陈墨来到后花园,一边晒着太阳修炼,增加金乌炽天功的经验,一边修炼金刚功。 若是没有出太阳,也没有下雨下雪的话,那就全心修炼金刚功。 若是下雨或者下雪,就在殿内修炼金刚功。 晚上,翻牌子,不再只专注一人,而是雨露均沾。 带着众女练,今天还是第一次。 【金刚功经验+1,金刚功已破阶。】 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在陈墨的脑海中响起。 【姓名:陈墨。】 【年龄:27。】 【功法:金乌炽天功(初级513500.6/1000000)。】 【境界:天人境(一品,灵台一层。】 【力量:33510。】 【技能:大日一气斩(中级1632530/6000000),射日箭(中级22539/3000000),神燃法(中级3320/200000),饕餮法(初级502/1000),宓宗双炼法(723/5000),游龙步(中级769/3000),金刚长寿功(初级0/1000)。】 这两个多月来,总共出了三十六天太阳。 不过冬天夜长昼短,加上饕餮法的帮助,金乌炽天功的经验才达到51万。 同时,随着金刚功的破阶,一大团记忆涌入陈墨的脑海。 这是一篇内功心法。 在陈墨前世,金刚功也叫八部金刚功、金刚长寿功,深受老年人的青睐,发到网上后,甚至吸引了一些年轻小伙加入了进来。 不过前世的金刚长寿功,练的再厉害,也只是强身健体,增强抵抗力,以及提升房事时间。 究其原因,首先大家都是修的金刚长寿功的外功,至于内功,也就是心法篇,根本就练不成。 其次,就是世界的不同。 陈墨前世,根本就没有所谓灵气。 可现在这个世界有。 根据脑海中这团多出来的内功心法。 陈墨得知,若是将它修炼成功,可通过金刚长寿功的内劲之气来疏通经脉、使身躯、骨骼、关节的连接畅通,调整脊椎骨的某些变形与错位,还能增加灵魂力,同时协调五脏六腑的运作。 修炼到圆满,可排除体内各种病气,从而达到阴阳平衡、驱病健身、延年益寿的效果。 最关键的是,此内功心法,不分男女皆可习练。 若是没有系统的话,按照此心法的描述。 “欲健壮而长寿、长寿还健壮者,朝练“金刚”,夜练“长寿,百天四月,自己可知。” 也就是最少四个月才能堪堪入门。 “不行了,二郎,奴家要坚持不住了,休息一下吧。” 韩安娘第一个喊累。 陈墨回头看一眼,微微皱眉。 后宫众女中,他最担心的就是韩安娘。 韩安娘的修炼天赋不行,从开始修炼到现在,才堪堪八品,这还是在食用了不少先天灵物的情况下。 而下三品武者,寿命和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据前朝景帝时期的统计来看,普通人的平均寿命,也就40岁左右,富贵人家要长一些,在50岁上下。 平日里,韩安娘又不怎么运动,陈墨真的不放心。 “不行,接着练,这才刚练两遍,两刻钟都不到,安娘,再坚持一会。”陈墨走到她的面前,把蹲着的她拉了起来。 “二郎,奴家真坚持不住了。” “继续。”陈墨板着脸。 在陈墨目光的注视下,韩安娘只能是继续练起来。 韩安娘怕出汗弄脏了衣服,专门换了身钗荆裙布,料子不厚实,她的本钱本就丰厚,在身子下蹲使力的情况下,那高耸的胸脯把薄薄的上衣撑了起来,汗水一浸稍微仔细看就能看到某种走光的迹象,给人一种紧张的感官,好像会被撑破了一般。 之前的时候,韩安娘一直引以为傲,可是现在修炼金刚功,这硕大的本钱,确实有些累赘了。 见韩安娘没有偷奸耍滑,陈墨便继续来到前方,带起了众女。 “接下来,我再传授你们一篇心法,你们可要记好了,这长寿功若是练好了,可是能延年益寿的。”陈墨将体内的先天灵气聚集,周留于身,一边修炼,一边说着:“道生之,德蓄之,心神宁谧……” 陈墨说的很慢,徐徐说了大半刻钟,方才讲完。 后头,纳兰伊人原本对这“长寿功”并不怎么在意的,觉得陈墨所说的延年益寿,久练,最多多活个两三年。 这样的话,哪怕不练这“长寿功”,普通人天天保持锻炼,吃饱穿暖,也能多活个两三年甚至更久。 可是现在听完陈墨所讲的心法后,对毒、医钻研极深的她,当即意识到,此心法的玄妙,若是修炼成功,怕是能延寿个二三十年。 “陛下。”这时,一名女官急色匆匆的走了过来。 “没记住的,待会我会抄录一份,你们拿去看,伊人,你刚才练的最好,你上前来带着他们练。” 陈墨交代了一句,对着女官招了招手,朝着一旁走去。 “陛下,孙孟将军有要事禀告。”女官道。 御书房。 孙孟把长恩发回来的急信,交到了陈墨的手上。 陈墨看完长恩的信后,皱起了眉头。 他让长恩去一趟川海,就是想让长恩把南宫瑾给请到京师来。 可长恩信上说,南宫瑾不从,于是长恩强行去请,继而双方爆发了冲突,南宫瑾修为暴露,展露出了三品武者的实力。 本来一对一,长恩也是不怕的。 可是南宫瑾的妻弟章封,这时从海外回来了,两人联手,将长恩击退,随后两人逃之夭夭。 这时长恩才发现,川海南宫家的其他族人,早就在之前转移到海外了。 “看来,仙果仙岛一事,真实性有九成了。”陈墨心念一动,掌心升起一团金色火焰,将看完的密信化为灰烬。 “不久便要过年了,让长恩回来过年吧,他新婚没多久就去了金夏,一待就是一年多,张氏心里不说,估计心里要怪死朕了。”陈墨笑了笑,道。 “诺。” 等孙孟走后。 陈墨喃喃自语道:“这事得上上心了,干脆把监察卫撒出去查查看吧。” …… 十二月中旬,长恩回京,跟陈墨当面聊了下南宫家的事。 这天,内阁提议改年号。 征和征和,言征伐四夷而天下和平。 如今大魏已无战事,夜郎国那是援助,全国上下与民生息,再用征和这个年号有些不妥,提议改为“开元。” 开元,寓意着开创新的纪元,也是对国家繁荣昌盛的美好愿景,还能彰显新政。 但被陈墨给拒了,这让他想到了唐玄宗的开元盛世,这正是开元盛世之后,大唐由盛转衰。 陈墨心里觉得晦气,让内阁再议。 一天后,内阁呈上新议出来的年号“贞观”。 这两字代表天地之道,即天地间万事万物的发展有其一定的客观规律,这个规律就是“正”。 “贞”代表正道,意味着得中不遍,是治国理政的大原则,“观”则是展示的意思,表示将正道展示给众人看。 若不是内阁将贞观的寓意说了一遍,陈墨都怀疑内阁中有人也是穿越者了。 毕竟“贞观”可是陈墨前世李世民的年号。 “贞观”这个年号,陈墨准了。 这天之后,时间好像按下了加速键一样,晃眼间过完了征和三年。 新的一年,朝廷采用了贞观这个新年号,称“贞观元年”。 贞观元年,一月二十一日。 是陈墨的长子陈诺、长女陈悠的五岁生辰。 两人是龙凤胎,在同一天生的。 这天,陈墨封陈诺为晋王、陈悠为长公主。 此举,惹得夏芷凝、萧芸汐、韩安娘、易诗言、楚冉好生羡慕,要知道,他们的孩子可还没封王呢。 月如烟倒是不羡慕,上个月陈曦满周岁的时候,陈墨就封陈曦为魏王。 若不是太子之位已定,得知陈曦被封魏王的事,恐怕吴宓都不会同意。 毕竟陈墨未称帝时就是魏王,现在把陈曦也封为魏王,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关键的是,陈墨当初从金夏回来,见了陈曦第一眼后,就说了一句“此子类我”。 这话,虽然陈墨只在月如烟的宫中说话。 可照顾月如烟的那些宫女们,自然会为自己的主人着想,便把陈墨说的“此子类我”这话,在后宫传开了。 贞观元年二月,陈墨二十八岁了。 这天天刚亮,陈墨从南宫如的床榻上醒来。 陈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下了床来到窗台,打开窗,查看外面的情况,蒙蒙细雨,还是雨天。 自进入贞观元年后。 这一个多月来。 只晴了五天,剩下的二十多天,不是下雨就是下雪,还有就是阴天。 而不出太阳,就没法修炼。 “陛下,怎么了?” 南宫如也醒了,作为以前南宫家专门用来联姻的庶女,她很会服侍人。 她自己衣服都没来得及窗,只穿着一件肚兜就下了床,然后拿起放在桌案上叠得很整齐的衣服过来,服侍陈墨穿衣。 “已经好几天没出太阳了。”陈墨道。 “这个时节正常,马上开春了,到时春雨绵绵,就更没太阳了。” 南宫如给他换了身干净的带着清香的白棉里衣,然后是锦袍,这是她一针一线亲手为陈墨做的,现在又一层一层仔细而整齐的为陈墨穿好。 她柔软而修长的手轻轻握住陈墨的大手,让他按着衣角。 她站在陈墨的正面,手臂伸到他的背后拉直衣服,把腰带从后面绕过来,就好像是在拦腰拥抱陈墨。 不过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南宫如也是“脱敏”了,不会动不动就脸红,系好腰带后,南宫如又道:“陛下喜欢晴天?” “晴天有助我修炼。”陈墨到时没有隐瞒。 “陛下,抬腿。”南宫如一边说着,服侍陈墨穿上裤子,然后蹲下来抚平他大腿上的裤子,然后说道:“那臣妾和陛下恰恰相反,臣妾倒是更喜欢雨天。” “哦?”陈墨有些好奇:“雨天有什么好的,下着雨,哪也去不了。” 南宫如握着陈墨的手,拉着他来到梳妆台前,让他坐下。 陈墨也很顺从。 南宫如站在陈墨的身后,拿起梳妆台前的眉刀,把陈墨的剑眉轻轻修剪了一番边角,说道:“可能是晴天见多了吧,在川海,几乎一年四季都是天晴,很少下雨,当时臣妾住的地方离海边也不远,每天都好热...陛下别动...” 南宫如让陈墨不要乱动,她拿起一把金子做的小剪刀,修剪陈墨嘴上长短不一的胡须。 “川海一年四季都是晴天?”陈墨眉头一挑。 “也不能说一年四季都是,一年十二月,起码十个月,都是晴天,哪怕不是晴天,它也很少下雨的。”南宫如还没注意到陈墨的表情变化,她正在认真给陈墨束发。 陈墨眼睛都亮了,一年十个月都是晴天。 天啊,这不是他的修炼圣地吗。 也是,他也蠢,以前一直没想到这里去。 大魏的疆土这么大,总有一些地方四季不分明,夏无酷热、冬无严寒,阳光充足的。 用地理的话来说,川海很可能处于副热带高压带的控制之下,是热带季风海洋性气候。 陈墨欣喜的站起身来,然后回过身,抱着南宫如在她的脸上狠狠的嘬了几口,笑道:“如儿,你多久没回川海了?” 南宫如虽然不知陈墨为什么这么高兴,但他高兴,自己也高兴,想了一下,道:“有六七年了。” “那开春后,我们去川海玩玩怎么样?”陈墨笑道。 九八二、九八三:东巡,回乡 二月中旬,大魏皇帝决定不日东巡,以展示皇权、巡视地方、了解民情。 陈墨起了去川海走一遭的念头后,把这个想法跟吴宓说了,可吴宓有了不同的意见。 吴宓说,他自登基以来,不时常临朝,不是往这里跑,就是往那里跑,一次两次还好,若是次数多了,难免会让臣子觉得皇帝怠政,也会给后面的帝王留下不好的榜样。 想要去川海可以,得找个令百官信服的理由。 而东巡这个理由就不错,陈墨经过几年的征战,扫清了中州,建立了新朝,去年还“统一”了金夏,虽然如今天下太平,但新朝还是面临多重挑战,包括地方豪强的割据,在一些偏远地方,政令甚至到达不了。 东巡,不仅是权利的象征,也是加强中央集权,宣扬统治理念的重要手段。 到时把川海划入东巡的路线就行了。 另外,百官不是一直想要陈墨去紫微山封禅吗,趁着这次东巡,就可以了。 陈墨听从吴宓的建议后,把这事在早朝上说了,得到了大多数官员的赞成。 少数反对的,也只是从“钱”这方面说事。 毕竟皇帝东巡,排场肯定不能小,这代表着皇家威严,东巡的时间肯定短不到哪去,毕竟要去许多地方,排场一大,就得花费极大的人力物力财力。 且皇帝每到一个地方,地方上的官员肯定要接见吧。 那接见皇帝,你肯定不能弄得太寒酸吧。 这就会导致铺张浪费,甚至会有一些官员从中谋利。 对此,也有官员给出了不同意见,说陛下可以下旨,地方官员在接见的时候,可以一切从简。 总之不管怎么样,东巡是定下了。 接下来就是安排东巡的路线、安保措施等等,这些都准备妥当后,就可以定下东巡的具体时间了。 …… 东巡的消息传到后宫,后宫的妃嫔们都涌到了未央宫,找到了皇后,显然这次东巡,她们也想随行。 其中表现的最激动的,当属梁姬、萧芸汐、徐莹三人。 她们都当过皇后,对名利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看重的。 而紫微山封禅,这可能是记录在史书上的大事,甚至连随行的人都会记载,她们若是能陪同,也能名留史书。 陈墨刚到未央宫,身上的帝王袍都没有脱下来,一帮妃嫔就直接围了上来。 韩安娘倒不在意陪同封禅的这个名声,但这次陈墨东巡又不是出去打仗,所以她们这些妇道人家跟着去也不会碍事,所以韩安娘也想去。 她还得到了高人指点,嗫嚅嘴唇,小声道:“二郎几次带兵打仗,甚至是下江南都没有带上奴家,这次,二郎你总不能不带奴家吧。” “夫君夫君,从小到大,妾身还没看过大海呢,连大海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夫君你这次东巡不是也要到川海吗,把妾身也带上呗。”易诗言上前抱住陈墨的胳膊,撒起了娇。 “陛下,臣妾也没看过海。”宋敏这时也小声的说道。 三人这一开口,其他嫔妃自然就坐不住了。 纳兰伊人说道:“我的医术各位姐姐们都见识过,不把我带在跟前,你们估计也不放心。” 月如烟清了清嗓子道:“我是上三品武者,又是女儿身,可以贴身保护皇后和安娘姐。” 夏芷凝、夏芷晴、萧芸汐她们也是一一开口,都想跟着。 也有没开口的,比如赵玉漱、甘夫人、肖夫人、知画、完颜雅她们。 她们只是嫔,又没有徐莹那么脸皮厚,想跟着,却有些没底气开口。 说着说着,众女的目光,一下子全都看向了陈墨。 陈墨倒是无所谓,他又没有选秀女,后宫的嫔妃,加上前段时间长恩从金夏带回来的那三个部落的美人,横竖也不过二三十人,全都带上也就那么回事。 他当下摆了摆手:“都去吧,宓儿,把孩子们也都给带上。” 说着,他目光看向梁姬、萧芸汐、徐莹几人,又道:“不过封禅不是东巡,带谁都是有讲究的,到时礼部会拟出一个章程,你们肯定不能随我一同上去的,到时封禅,我最多带着宓儿。” 三女眉头一皱,顿觉有些失望,瞄了瞄旁边默不作声的其他姐妹,只能放弃,蛮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像赵玉漱这些做嫔的就没这么多想法,听到可以跟着,脸上满是欣喜,转身道:“妾身去收拾东西...” 陈墨有些好笑,抬手道:“等内阁规划路线,再呈上来由我过目,到最终裁定,还有人员的选定,至少个把月,时间长着,不用这么着急。” ... 二月底,东巡路线规划好了,先走水路,到了青州上岸后,再走陆路。 这次东巡,陈墨打算把耿松甫、陈修也带上,由左良伦及其他几名内阁阁员辅助监国,长恩也留在京师。 路线规划好了,人员也选定了,东巡时间定在了三月初九。 陈墨这次东巡,其目的就是前往川海,一是为了修炼一事,二是调查仙果、仙岛的真相,弄出东巡,完全就是为了这点醋,包了一碟饺子。 …… 三月九日,六驾、四驾、二驾马车在宫外停得满满当当,随着天子的仪仗出了宫后,这些六驾、四驾、二驾马车,依次载着天子、后宫嫔妃,文武百官,在近卫军的护送下,前往运河登船。 运河的码头上,数千鱼鳞卫满满当当的装了数艘战船。 当然,皇帝的护卫自然不止这些,还有近万步兵。 只是他们是在陆地上骑马跟随的。 出京后,每到东巡路线规划的巡视地点,陈墨都会带着吴宓还有太子、耿松甫几人上岸。 当地官员前来迎接。 虽然陈墨早已下旨,迎接的时候一切从简,但第一个巡视的点,迎接的排场就豪华的很。 当向地方官员问到为何不从简的时候,官员回答说:“这是县中富商乡绅自发组织的,只为一睹陛下尊容。” 陈墨眉头微微一皱,简单的批评了两句,但没有把事弄大,接着便在地方上巡视出来。 所谓巡视,就那么几个点。 若是地方上有河工、海塘等工程,第一便是去巡视河工、海塘。 然后就是户籍、税收情况。 再然后若是当地有因病退役的功勋将士,就去看望这些功勋将士,给予慰问。 若是时间足够的话,还会去看望当地七十岁以上的老人,跟他们说说话。 再去一些村子,宣扬一下法制思想,看看新政有没有落实到这些地方,查探一下民间疾苦。 期间,皇后会带着太子,关怀一下百姓的孩子,以彰显皇后的淑德,太子的仁德。 就这样,等到青州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份了。 到达青州后,陈墨带着吴宓他们,第一时间去了福泽村。 这是陈墨称帝以来,第一次返回自己的村子。 对于陈墨的儿女来说,更是第一次来。 如今的福泽村,其实已经不算是村了,它已经被规划成了县城,成了城中村。 随着皇帝的銮驾到达福泽村外,村中的百姓当即叫喊了起来。 “皇上来了。” “皇上来了,快去看啊。” “孩他娘,快出来,咱们的皇帝陛下回村了,村里的人都去了,咱们也快去,不然抢不到好位置了。” ... 陈墨带着吴宓、韩安娘、易诗言,夏芷晴、夏芷凝还有她们各自的儿女,随同的官员有耿松甫、张河等,一同进了村。 韩安娘她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相比于后面进门的妹妹们来说,她们可都是在福泽村住过的,甚至村里的一些老人,她们都认识的。 对于陈墨来说,福泽村是他的根。 当初村子里的男丁,跟着他起义,一路打过前朝的县兵、天师军、军阀等大大小小几十上百场战役,为大魏的建立,是立下过功勋的。 当陈墨带着吴宓、陈嘉从銮驾上下来的时候,百姓们都是围了上来。 陈墨粗略的扫了他们一眼,心中略显失望,村还是那个村,可人,都不再是以前的那些人。 当初最先跟着陈墨起兵的那些人,几乎都是普通人,中间经历过这么多场战斗,能活到现在的,寥寥无几,而寥寥无几的那几人,也都不住在福泽村了,搬到京师以及一些大地方去了。 当然,也有一些从附近村迁过来的人,也跟着陈墨立下过功勋。 当陈墨朝着村里走去的时候,一名拄着拐杖,瘸腿的中年男子慢悠悠的来到陈墨的面前,激动的笑道:“陛下、陛下,我是张将军麾下的一名士卒,当初宋家坡决战后,您在麟州给我受过勋。陛下,您可是老狠了。” “是啊,是啊。” “陛下,我也参加了宋家坡决战啊。” 有几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他们虽然不是最早跟着陈墨的那批人,但也算是老兵了,他们的相同点,都是残疾,也因此离开了军伍。 不过他们虽然身体残疾,但心不残,穿得虽然谈不上奢华,那也是整整洁洁,衣服上没有补丁,没有提被迫离开军伍的失落,反而对陈墨充满了敬佩。 相比于之前的乱世,他们实实在在的体会到生活已经变得更好了。 而且陈墨痛揍金夏,更是“征服”了金夏,让他们扬眉吐气了一回。 说实话,陈墨是不记得他们的,毕竟他们是最底层的士卒,而宋家坡决战那时,自己已经是一等国公了。 但这话肯定是不能说的。 他笑着一一握了握这几个老兵的手。 虽然一句话不说,但这几人的激动之色、受宠若惊之态,几乎是同时堆在脸上。 陈墨关心的询问了下他们的身体情况,家里几口人,生活怎么样。 那名说了陈墨您老狠了的老兵激动道:“陛下,托你的洪福,我们家已经能吃饱穿暖了,还有余钱去酒楼吃火锅。我儿子还是神勇卫的勇士,去年跟着陛下您去打了金夏蛮子,立了军功呢。” 说完,几名老兵争先恐后的邀请陈墨去自己家里坐坐。 一时间,陈墨诸多情绪涌上心头。 之后,他去了自己的老屋。 黄土夯成的老房子,还保证着当初陈墨离村时的原样,看来当地的官员没少为这房子费心。 陈墨让其他的妃嫔们带着自己的儿女也一同过来。 “这就是父皇以前住的房子吗,好破啊。”陈诺忍不住说了一句。 结果刚说完,就被夏芷晴用手堵住了嘴,一边道:“小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陈墨走到陈诺的面前,蹲下身来,捏了捏他的小脸,气笑道:“臭小子。”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就在这时,太子陈嘉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陈墨愣住了。 包括在吴宓在内的众妃嫔也是愣住了。 “父皇,儿臣引用的不对吗?”见陈墨他们不说话,陈嘉疑惑道。 “对,说的太对了。”陈墨走了过去,将他抱了起来,笑道:“看来国子监的人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恭喜陛下。”一旁的耿松甫为储君的德行,向陈墨道喜。 夏芷晴轻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眼中带着一抹恨铁不成钢,仿佛在说,都是一个夫子教的,你怎么就说不出这种话。 陈诺还不懂这代表着什么,只觉得父皇偏心,委屈的扁了扁小嘴。 “重儿,以后多向你太子哥哥学习。”韩安娘教导自己的儿子。 虽然天色已晚,陈墨情绪上来了,也是没苦硬吃,打算在老屋住一晚。 对此,吴宓和韩安娘只能陪同。 好在屋子里里外外定时都有人打扫,干净地很,只要拿来被褥,就可以睡了。 第二天早上,陈墨带着众女、儿女们前往了皇陵。 这座皇陵,是陈墨下令,特意为自己已故的父母、大哥还有爷爷奶奶修建的。 陈墨带着他们,来认认祖宗。 让死孙后代们,在坟前磕个头。 陈墨毕竟是穿越者,对原身的父母是没有情感寄托的。 倒是韩安娘,一到了坟前,就红了眼眶,泪水纵横。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陈父陈母还在的时候,还有陈母对她的嘱托。 九八四、九八五:灵台二层,封禅,天显 波琉国。 汹涌的海水猛烈地拍打在四面环海的岛屿上,一块附着在峭壁上的顽石被海水冲刷了下来,卷进了大海中,惊起落在海边的飞鸟。 东面的海港上,数艘诺大的战船徐徐靠近。 章氏在卫兵的护卫下,站在码头,遥遥的看着从战船上下来的人,随着人影逐渐靠近,章氏脸上也是露出了宽心的笑容。 “老爷,封弟。”章氏上前迎接,并从侍女的手中,拿过一件披风,披在了南宫瑾的身上,海边风大,然后又贤惠的帮南宫瑾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南宫瑾任由着章氏帮他整理着衣裳,他回过头,目光遥遥的望着东方,满脸惆怅:“这一走,不知这有生之年,能否再回去。” 南宫家能从最开始的贩夫走卒,一步步成长到如今这个规模,这一代的家主南宫瑾是功不可没的。 他也有很强的忧患意识。 在之前朝廷让他入京做官的时,他就预感到了不对,于是在拒绝了朝廷的邀约后,南宫瑾开始把族人,一批又一批的转移到了波琉国。 结果也不出他所料,朝廷竟然派大将来请他进京。 好在只来了一名上三品武者,不然的话,他怕是走都走不了。 “姐夫,这陈墨小儿,简直是欺人太甚,总有一天,我们会带兵杀回去报仇的。”章封恨得牙痒痒。 他觉得陈墨就是一个白眼狼,恩将仇报的小人。 南宫家又哪里对不起他了。 给他送女人。 给他造船。 他麾下的鱼鳞卫水师,当初筹建的时候,南宫家也帮了很大的忙。 可他是怎么回报的? 先是夺了南宫家的水师。 然后要求南宫家解散军队,再然后夺了南宫家的港口。 现在,更是逼得南宫家背井离乡,来到这“鸟不拉屎”的海岛小国。 南宫瑾没有说话,他没有章封这么乐观,陈墨刚荡平了金夏,稳固了国内的局势,如今的大魏,根本不是南宫家可以撼动的,以后他不清楚,起码在他有生之年,他不认为可以杀回去。 这时,他的脑海中不由回想到当初陈墨让他解散私军的时候,他在想,若是自己当初老老实实的把军队解散了,也不搞其他的一些小动作,现在的南宫家,又是怎样? 若是重新回到那个时候,再让他选择一回,自己又会如何选择? 南宫瑾只是迟疑了一息,心里便有了答案。 如果再让他选择一回,他依旧会坚持今天的选择。 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 南宫家被他一手经营到当初那么庞大的规模,养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说舍去就舍去的。 还有一点,那就是陈墨在处理南宫家的事情上,让南宫瑾很不满,他心里有恨,不肯就这样便宜了陈墨。 哪怕撼动不了陈墨,南宫瑾也想着要给他添点堵。 不然自己不甘心。 盯着东方,南宫瑾看了好久好久,方才依依不舍的回过来头,长长的叹了口气,问章氏:“夫人,仙岛的事有眉目了吗?” 章氏摇了摇头:“死了数百人,无一人能再进入仙岛,更别提见到仙子了,看来上次仙子所说的话,并不是戏言。” 闻言,南宫瑾沉默良久,方才狠狠道:“继续派人去,波琉国没人,就去附近的小国抓,这事得上心。” 人心都是贪婪的,尤其是南宫瑾还尝到过甜头,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至于付出的代价? 奴隶不是人。 几百条贱命而已。 …… 贞观元年,六月中旬。 青州,南阳。 大魏天子的落榻之所, 此刻已夜至戌末时分,淡黄色的帷幔徐徐放下。 “你们两谁先来。” 陈墨笑看着面前被他强行拉到一起的纳兰伊人、月如烟,嘴角微微勾起。 月如烟还好,她只是轻轻地瞪了陈墨一眼,所谓有些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月如烟是和别的姐妹一同服侍过陈墨的,而且不止一次。 可纳兰伊人只有一次。 那就是上次和月如烟在名阳山上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纳兰伊人满门心思,都是想要饕鬄蛊尽快完成第四次蜕变,好救大长老,当时心急,根本就不在意别的。 现在事情过去了,纳兰伊人光想想那晚名阳山的事,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敢,现在我可不怕你,你要是敢乱动,我放饕鬄蛊咬你。”纳兰伊人咬着牙道。 不过现在她人都被拉到床上来了,帷幔都放了下来,这话别说是陈墨了,就算是别人,也会觉得没多大的威胁性。 果然,被陈墨盯了一阵,那故意板起来的脸,悄然红了起来,目光也有所躲闪。 “那就伊人先来。” 说着,陈墨不由分说的帮纳兰伊人去着衣裳,那张妍丽如雪的脸蛋儿酡红如胭脂,感受到青年温软气息近前,抬手轻推道:“别以为我不敢...” 还未说完,唇瓣就被堵住,一双清眸瞬间雾气朦胧,嗓子好了后,这威胁性的御姐音,只会让陈墨愈发冲动。 “如烟,帮我宽衣。” 趁着换气的间隙,陈墨对一旁的月如烟说了一句。 “美不死你。” 月如烟没好气的瞪了陈墨一眼,但双手却是乖乖的照做了。 陈墨压着纳兰伊人的身体,抱着她的脑袋狠狠的亲。 月如烟就坐在旁边,替陈墨脱去身上的袍子。 在月如烟动手把衣袍往下褪的时候,陈墨还配合着把双手往后伸。 纳兰伊人余光瞧着后,芳心微震,如烟都成帮凶了,那她还“反抗”个什么劲。 “撕拉...” 陈墨也心急,纳兰伊人的里衣不是纽扣型的,没法从正面解,需要把里衣从她的头顶褪下来,所以他干脆撕开来了,再熟练的解去抹胸…… 纳兰伊人一张玉脸羞红成霞,娇躯不由的绷紧了起来,而那雪肩,也见着颤栗的抖动。 陈墨闹将了一会,就抬起头来,低眸看着身下的玉女,就和白色的陶瓷染了红霞一样。 这时,纳兰伊人已经把脸偏向了一侧,陈墨把她的螓首扶正来,四目相对之间,纳兰伊人的眼中涌出一抹羞恼,冷艳十足。 陈墨定了定神,凑到她的耳畔,轻声说道:“伊人,给我生个孩子吧,若是怀上了,回去的时候,也能给大长老一个惊喜,他心心念念都想着外孙呢。” 闻言,纳兰伊人的冷艳褪去,一时间百感交集,她也没有说话,而是抬起两条藕臂搂住了陈墨的脖颈。 “娘子。” “相公...” 纳兰伊人檀口微张,继而眉头微蹙,鼻翼中发出一道轻哼,两条修长雪白的美腿,锁住了陈墨的腰背。 月如烟看着挑了挑眉,心里有些服气。 陈墨降服女人的手段,是真有一套。 纳兰伊人已入二品, 身体都处于巅峰状态,所以陈墨没什么顾忌,不用像和韩安娘、宋敏、萧雅她们一样,要有所克制。 直到伊人翻了白眼,陈墨才换上如烟。 ... ...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 第二天,天光大亮,道道金色晨曦照耀在庭院中。 连续几个月的早起,让陈墨的生物钟十分的准时。 床榻之间,陈墨起得身来,凝眸看向一旁云鬓散乱、颜色分明的两女,无神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了起来。 哪怕这段时间以来,月如烟肤色白了不少,可和纳兰伊人一比,还是特别的明显。 陈墨摇了摇头,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陈墨。】 【年龄:28。】 【功法:金乌炽天功(中级10.6/3000000)。】 【境界:天人境(一品,灵台二层。】 【力量:45510。】 【技能:大日一气斩(中级1632530/6000000),射日箭(中级22539/3000000),神燃法(中级3320/200000),饕餮法(初级502/1000),宓宗双炼法(893/5000),游龙步(中级769/3000),金刚长寿功(初级416/1000)。】 “力量增加了一万二。” 陈墨思量着,又内视了丹田。 金乌脚下由紫气凝聚成的台子,上面多了一层。 不过多出来的这一层,没有下面的台子大。 这种感觉,就像台子是基座,上面多出来的一层,是建在基座上的房子。 三足金乌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不对,自己的灵魂也更强了。” 这是一种没由来的感觉,哪怕陈墨还没试过,但他就觉得自己的灵魂更强了,这种感觉还很强烈。 陈墨打算尝试一下,不过在这之前,得叫醒两女,让她们有个准备,免得自己魂游后,她们醒来见自己没反应担心。 而结果,也没让陈墨失望。 魂游的极限时间,从原来的三刻钟,增加到了半个时辰,多了一刻钟。 魂游距离,是第二天得出的结果,在六里,多了一里。 …… 贞观元年,九月初,东巡车队到达紫微山。 九月三日,陈墨携皇后吴宓、太子陈嘉及文武百官,在紫微山封禅。 封禅,也称为封祀、封峦或封岳。 在紫微山顶堆土筑坛、以祭祀上天,称为“封”。 封禅的具体步骤,分为四个环节,依次为迎神、献礼、进俎、洗爵。 人们会在大香炉中点燃蜡烛并插上香,袅袅升起的烟气象征着天下百姓的心意传达至上天。 而这点,礼部早就安排好了,在封禅前半个月,就把紫山微附近的百姓,早就聚了过来。 随后,陈墨率先带头,向这个世界百姓们口口相传的天帝牌位行三拜九叩之礼,接着,再依照次序为众神上香。 迎接神明之后,陈墨需要先行净身洗漱,再将事先准备好的玉器、丝绸等供品按照牌位顺序一一献上、供奉各路大神。 接下来,献上蛇、龟、虎、雀作为祭品。 这里要提一下。 本来“进俎”,是献上猪、牛、羊三牲作为祭品。 可陈修却不知从哪找到的古籍,说用蛇、龟、虎、雀更好。 他说传说中,蛇、龟、虎、雀都拥有神兽青龙、玄武、白虎、朱雀的血脉。 而神话故事中,天帝和众神就是食用的四神兽。 最后,“洗爵”。 这时,陈墨已不知上了多少次香,献了多少次礼,但仍需耐心地进行洗爵。 在这个过程中,陈墨会接过已擦拭干净的爵具,献祭给众神。 之后,他回到起始的位置,再次跪拜并上香,此时司祝开始涌读经文,而宫廷乐队则敲锣打鼓,乐声响起。 而这里司祝涌读的经文,还有乐队弹奏响起的乐曲,都是陈修在东巡之前,和宫中的一众史官,从上古典籍中找出来的。 而就在封禅完成,陈墨打算起身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与天地似有呼应。 恍惚间,天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于虚无之中浮现,继而化为一缕玄黄之气,它在紫微山的上空不断的盘旋,注视着下方的每一个人。 最终,它好像锁定到了陈墨,如一道流光,涌入了陈墨的身体,与他的灵魂,融合在了一起。 无形之中,有一股特殊的波纹,从陈墨的体内荡漾而来,霎那间扩散到了整个紫微山,又霎那间向外不断延伸。 这一刻,紫微山的文武百官甚至是山脚下的百姓,都生出这样一股感觉。 就好像有一缕风吹进了身体,拂了下心脏后,又离开了。 “耿阁老,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陈修开口问耿松甫。 耿松甫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陈修双眼一亮,赶紧又问起了其他的官员,得知他们在刚才都有一股奇特的感觉后,突然激动了起来,道:“陛下,这是上天显灵了,传闻在上古时期,第一位在紫微山封禅的青帝,就遇到过上天显灵,并在史书上记载了这么一笔,并说只有大功绩、大德行的帝王,才能让上天显灵。 只是后来的帝王封禅时,都未发生过上天显灵,故此让后来人认为这只是青帝时期的官员用来吹捧青帝的,从而渐渐的被后人遗忘。之前臣采用了封禅礼,便是参照青帝封禅时所用的。 一定是陛下的功德感动了上天,从而让天显灵。” 说完,陈修激动地对陈墨行起了跪拜之礼。 而陈墨则是看了眼系统。 面板没有一丝变化。 九八六、九八七:文明断层,玄黄之气的运用 紫微山上,文武百官跪成一片,高呼万岁。 史学家奋笔疾书,将这一幕记录在史书上。 得位不正,这是历朝历代每个建国皇帝都会遇到的事情。 而如今,陈墨在紫微山封禅,上天显灵,这就是最好的背书。 连上天都认可了陈墨这个皇帝,还能叫得位不正?这简直太正了。 ... 当陈墨从紫微山上下来的时候,注意力都不在脚下的路上,而是在想着别的事。 之前他明明感觉到有一缕“玄黄之气”涌入了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灵魂融合在了一起,可系统面板却为什么没有变化呢? “灵魂,难道跟魂游有关?” 陈墨正想着事的时候,一旁的吴宓察觉到了他神色不对,握住他的手,轻柔道:“陛下,你怎么了?” 牵着吴宓另一只手的陈嘉,也是抬眸看来,声音稚嫩道:“父皇,你在想封禅的事吗?” 思绪拉回,陈墨停下脚步,笑着摸了摸陈嘉的脑袋,然后将他抱起,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吴宓面色微变,连忙道:“陛下,这不正体统。” “没事。”陈墨抓着陈嘉的两只小手,然后笑道:“嘉儿抓稳了,咱们下山。” “嗯嗯。”陈嘉开心的笑了起来。 陈墨不时常陪着他玩,做一些亲情小游戏,而陈嘉又还小,所以在陈嘉的心里,总觉得跟陈墨有些生分,所以陈嘉渴望陈墨的亲昵。 吴宓微怔了一下后,脸上也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刚才所问的事,已经忘到脑后跟了。 ... 回到山脚下的县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韩安娘、夏芷晴她们瞧见陈墨他们回来了,快步上前迎接,向吴宓询问一些封禅的事。 “上天显灵?”易诗言的小脸上满是好奇,灵动的大眼睛闪了闪,连忙向吴宓追问了起来:“宓姐姐,快说说,快说说,上天怎么显灵了?” 其他的姐妹们也满是好奇。 当吴宓把上天显灵的具体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后。 众女顿时叽叽喳喳了起来。 “皇后娘娘,你说的情况,我和芷凝都感觉到了。” “还有我,我也感觉到了。” “当时只觉得打了一个激灵,不过数息之间,一切便归于平静,当时我都没放在心上,还以为着凉了,结果没想到你们都感觉到了。” “上天显灵,这不是青帝封禅时的传说吗,这是成真了?” “陛下,封禅的是你,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随着萧芸汐开口,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不见,众女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陈墨。 “目前看来,没有什么不同。”这事,陈墨都还没什么头绪,干脆就不说了。 “难怪臣妾看百官们这么激动,陛下封禅发生上天显灵,大臣们有文章可以做了。”夏芷晴轻笑道。 上天显灵这事,这不得好好大吹特吹一下。 “时候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继续赶路呢。”陈墨今晚得试试魂游。 “今晚轮到谁侍寝了?”易诗言目光扫了众女一圈。 众女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全都看向吴宓。 吴宓脸不红心不跳的笑了笑,今晚轮到她了。 …… 夜色寂寂,晚风吹拂房舍, 灯火昏黄的卧榻里水雾蒸腾,屏风后的大浴桶旁,吴宓拿着干毛巾,擦拭着头发上的水渍,水珠从白洁雪背滑落,沿着起伏曲线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地板上。 擦干头发上的水渍后,吴宓又换了一块干毛巾,开始一寸一寸的,擦拭身上的水珠。 擦干身体后,吴宓拿起搭在屏风上的睡裙,正要换上的时候,余光扫到了正坐在梳妆台前,认真阅读古籍的陈墨。 吴宓的心里不由泛起一抹失落,觉得自己是不是对陈墨没有吸引力了,不然的话,按照以前的情况,在她沐浴的时候,就该动手动脚了。 为此,之前她还特意让下面的人准备了一个大浴桶,打算和陈墨泡鸳鸯浴的。 可等她洗完,陈墨都在一旁看着书,对她无动于衷。 她放下睡裙,光着洁白的脚丫子,朝着陈墨走去。 她忘记擦脚底板,她走过的地板上,留下一排由深到浅的脚印。 “陛下,看什么呢,还没看完?”吴宓从身后抱住了陈墨。 由于陈墨是坐着的,吴宓的身材又高挑,抱住陈墨的时候,雪梨直接压在陈墨的后脑勺上,成了柔软的面团儿。 陈墨眸也不抬的说道:“马上就看完了。” 见陈墨的回答如此敷衍,吴宓心里不高兴的扁了扁嘴,但她没有表现出来,搂着陈墨脖颈的玉手,顺着陈墨领口,滑了进去,微凉的小手磨挲着他健壮的胸膛。 “别闹。”陈墨反手在吴宓的腿侧轻拍了一下,他正看得兴起呢。 而这,无疑是伤到了吴宓的心,她把手从陈墨的衣袍中拿了出来,也没有继续抱着陈墨了,而是松开她,转身回去拿衣服穿,心里有些酸疼。 没有吴宓的打扰,陈墨本应看得更专心,可余光突然扫到吴宓没穿衣服,地板上还有未干透的脚印,陈墨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古籍,起身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吴宓。 “宓儿,对不起,刚才我看书太认真了,忽略了你。”陈墨解释道:“这古籍是我让人从陈修那拿来的,想看看上面记载的关于上天显灵的事。” “没事,陛下你...”话到嘴边,吴宓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对劲。 陈墨自然是听出来了,赶紧将吴宓的身子转过来,然后发现:“宓儿,你哭了?” 吴宓的双眼有些泛红。 “没有,是...是水进了眼睛。”吴宓抬手揉了揉眼睛,躲避着陈墨的目光。 “还说没有。”陈墨拉着她来到梳妆台前,搂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抬手抚着她的脸颊,温声道:“抱歉,是我不对,没有留意到你的情绪。” 吴宓实在忍不住,埋在陈墨的肩膀,放声大哭了起来。 东巡之前,陈墨几乎天天和纳兰伊人、月如烟折腾在一起。 东巡路上,好不容易开始轮流侍寝了。 结果轮到她的时候,陈墨却在一旁看书,面对她的挑逗,也无动于衷,吴宓虽然是皇后,但也是一个女人,见此哪能不难受。 所以,松开陈墨转身的那一刻,吴宓心里越想越委屈,但她又有些自持身份,所以不想表达出来,只能是心中低泣。 在陈墨抱住的那一刻,她没有控制好,使得说的话也有一些泣声,被陈墨发现了。 陈墨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任由着她宣泄,泪水把他的肩膀打湿。 好一会儿,吴宓的感性少了许多,抬眸看着陈墨,声音轻柔:“陛下,不怪你,是臣妾太敏感了。” 陈墨凑近吻去吴宓眼角的泪水,然后用额头抵着吴宓的额头,轻笑道:“傻瓜,明明是我没照顾到你,还把责任推到自己的身上。” “臣妾想当陛下一辈子的大傻瓜。”吴宓顶了顶陈墨的脑袋,然后主动亲了下他的嘴唇,然后坐直身子,道:“陛下你继续看吧,臣妾去铺床。” 陈墨搂住她的纤腰,不让她起身,笑道:“我们一起看吧。” “嗯嗯。” 吴宓坐在陈墨的怀里,拿起梳妆台的古籍,询问陈墨看到哪了,然后用手指迅速移到陈墨刚才看的地方。 “咦,陛下,不对啊。” 就在这时,吴宓发现了不对,道:“据臣妾了解,青帝时期的文字是象形文字,而且是记录在骨片或者兽皮上,可是这为什么记录在纸上,而且这文字,也不是上古时期的象形文字。” “嗯,宓儿你说的不错,陈修说,原始的是记在一个龟甲上,而那个龟甲,在三千多年前就遗失了,这古籍,是三千多年以前的一个古人抄录的。” 陈墨说着,拿起梳妆台上一本已经看完的古籍,道:“青帝时期距离三千多年前这个古人所在的时期可是还间隔了几千年,但是这几千年,却没有详细的史料记载,只有廖廖的几言片语,而且我们能了解的文明最长只能追溯到青帝,那青帝之前呢,因此我不得不怀疑,这中间很可能出现过文明断层,而且还不止发生过一次。” 还有句话陈墨没有说,今天封禅时引起的上天显灵,还有那融入自己体内的神秘之气,让陈墨有所怀疑,那些神话故事,是不是真的,或者真假参半? 祭祀的天帝和众神,是不是存在过这片天地,要不然祭祀他们,怎么还会引起反馈? 这让陈墨又想到了血神印,这根本不是他们这种人能够制造出来的,会不会跟众神有关? 闻言,吴宓陷入了思索,旋即说道:“陛下,其实,你的这个怀疑,以前也有人说过。就比如传递到如今的这一门门高深莫测的功法,有人就去查探过这些功法的源头,想找到是谁创造出来的,但大多数的功法还有武学都找不到源头,它们的历史,最长只能追溯到三千二百年前,然后就断了。” 听到这,陈墨陷入了沉默。 他想到了前世,前世的人们,对于古代的了解,除了传承下来的史料外,还有一部分,是通过考古得出来的。 当时网上流转这么一句话。 历史的真相,被埋葬在地下。 而这个世界,可没有考古。 也没有摸金校尉。 他总不能组织人去挖古墓吧? 这可有违这个世界的人伦。 会遭天下人反对的。 而且这一切还只是他的猜测,想想也不现实。 思绪拉回。 陈墨夺过吴宓手中的古籍,全都放在梳妆台上,然后一把抱起吴宓,朝着床榻走去,笑道:“不管这个了,咱们歇息吧。” 吴宓搂住陈墨的脖颈,脸颊微微一红,轻声点了点头。 ... 半个时辰后。 看着已经累昏过去的吴宓,陈墨替她整理了下额前的发丝,然后盘坐了起来。 心念一动,丹田深处的金乌双眼一亮,陈墨灵魂出体。 陈墨没有飞出房间,他就是想看看灵魂融入了那神秘之气后,魂游时间会不会变长。 而就在他灵魂出体的那一瞬间,他发现了不对。 他居然感知到了那一缕融入到灵魂的神秘之气。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自己可以用念头,来驱使这神秘之气。 陈墨眉头一挑。 他将这缕神秘之气汇聚到自己的右手,然后朝着桌子上的茶杯抓去。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正常来讲,此刻他是灵魂体,右手应该直接穿过茶杯,可他竟然将茶杯拿了起来。 为了实验,他换成了左手,没有运用那神秘之气,这下,左手直接从茶杯穿过。 他将神秘之气汇聚到左手,这下左手才把茶杯拿了起来。 之后,他又试了试桌子、花瓶等等,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拿起。 “既然这样,那用来攻击呢...” 陈墨尝试着调动体内的这缕神秘之气,瞄准不远处桌案上的花瓶,随着他心念一动,这缕神秘之气从他的灵魂体击发而出,眨眼间的功夫,桌案上花瓶应声而碎。 而那神秘之气,在击碎花瓶后,又迅速回到了他的体内。 陈墨大吃一惊。 “怎么了?”这时,吴宓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发现碎掉的花瓶后,立刻唤起了盘坐在床榻上的陈墨本体。 “宓儿。”陈墨叫了一声。 “陛下?!” 吴宓吓到了,一下子精神了,因为她听到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在客桌那边,而陈墨,明明就坐在她旁边。 陈墨也惊到了。 他就尝试把这神秘之气汇聚在喉咙,然后开口,吴宓竟然能听到。 “宓儿别怕,是我,我在魂游?”陈墨飘到吴宓的面前,说道。 吴宓是看不到陈墨的灵魂体的,她只能通过声音,忐忑的去触摸声音传来的方向,自然,她摸了个空,手臂直接穿过陈墨的灵魂体。 “陛下,是你么?” “是我。” “陛下,你怎么能说话...不,臣妾怎么能听到你的声音,不是说你在魂游的时候,说的话,别人是听不到的吗?” 九八九、九九零:修炼圣地 “可能是白天封禅时,上天显灵后赐的福吧。” 陈墨想了想,决定还是不隐瞒。 毕竟他也有子孙后代,记载的详细点,也是能福遗子孙的。 就如前朝多位天人境武者留下的笔札。 这种不算核心的东西,没必要藏着掖着。 “哦。”吴宓的确挺累了,见没出什么事后,便继续睡了起来。 可能是运用了神秘之气的原因,陈墨的魂游极限时间缩短了,原来是半个时辰,现在变为两刻钟了。 看来,得等恢复好了,再实验一番。 ... 第二天,耿松甫、陈修等大臣,没有继续跟着陈墨东巡了,选择打道回府。 他们此次跟着出京,也因是封禅一事需要他们,现在封禅结束了,他们便打算回去。 主要是昨日上天显灵一事,让他们的心情现在都还特别激动,就好像是陈墨前世的记者,得知了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后,迫不及待想赶回电视台,把这个新闻尽快报道出去。 陈墨倒没有挽留,他心里也其实不想让他们跟着。 不过也不是所有官员都走了,六部还留下一部分人,继续跟着陈墨东巡。 ... 九月底,陈墨的东巡仪仗抵达川海。 十月五日,到达潮平县。 川海现任太守林衷携潮平县大小官员,来到城门外迎接。 “臣林衷,拜见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免礼。”陈墨笑着抬了抬手,旋即打趣道:“林大人,我们好久不见了,看来朕上次临别送你的那句话,你真正尝试了,并且做到了。” 闻言,林衷顿时受宠若惊,万万没想到陛下还能记得他这种小人物了,他连忙拱手道:“陛下抬举臣了,臣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还远远达不到陛下那句话的境界。” “故不积颐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朕可没有抬举你,而是实话实说,你能到今天这个地步,说明你已经在这路上,迈出了一大步。”陈墨笑道。 林衷被陈墨夸得有些脸红了。 “林大人,父皇送你的那句话,是什么话啊?”陈嘉好奇的询问道。 “回太子...” 林衷可不敢因陈嘉年纪小而不把他当回事,连忙恭声说了起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说完后,林衷不由的挺了挺腰背,还是陆安县县令的时候,陛下的这句话,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力量,克服了种种困难。 陈嘉这个年龄虽然还无法理解这句话,但他却暗暗地将这句话牢记在心。 一旁的吴宓也是笑道:“太子,这也是你的责任。” 在外面,吴宓也是称呼陈嘉为太子的。 陈嘉点了点小脑袋。 陈墨见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对林衷说道:“林大人,潮平县你应该很熟悉了吧,带我们看看吧。” “这是臣的荣幸。”林衷的腰再次弯了下去,道:“陛下,请。” 陈墨、陈嘉、吴宓携百官,在林衷的带领下,在潮平县巡视了起来。 至于陈墨其他的嫔妃们,林衷自然安排了其他人负责接见。 ... “哇,这就是大海吗?” “好大啊。” “小敏快来,这地好软。” “这是沙地。” 众妃嫔到了落榻的地方后,都没有在房间多待,便在本地侍女的带领下,奔赴海边。 而且侍女带她们来的地方,还不是开辟过的港口,而是没开发过的,原生态的海边。 海天一色,壮阔无边。 海浪轻抚沙滩,将众多海星贝壳等海洋生物带了上来,退回去的时候,这些海洋生物,全都遗留在了沙滩上。 哪怕从小在江河边长大的萧芸汐、萧雅,看着这天海无垠的画面,也是止不住的震惊。 江河跟海根本没法比,原本萧芸汐心里对书上描写大海的波涛壮阔觉得多少有些夸张,可现在亲眼所见,才知道书上根本没有骗人。 “如妹妹竟然真没开玩笑,这海水真的是咸的...呸呸呸...”好奇心害死猫,易诗言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她还不是简单的尝一下,而是双手捧着喝了一口海水。 “姐姐妹妹们,都看好孩子,别让他们太靠近海边,小心危险。”从小在海边长大的南宫如,可是深知大海的凶险。 韩安娘、易诗言、夏芷凝、夏芷晴、萧芸汐、楚冉、梁姬赶紧抓住自家孩子的手。 月如烟则是抱着陈曦,离海远一些。 可是孩子们,显然比大人还要兴奋。 尤其是这白色的沙地,还有附着在沙地上五颜六色的海星、贝壳,让他们的心已经飘过去了,纷纷想要摆脱自家母妃的手,要去玩。 杨青青带来的大白虎,更是在沙地上打起了滚。 它虎生也是第一次见大海。 “呃,大家小心归小心,其实也没必要太过拘束,小心浪头就可以。”南宫如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让大家变得拘束了起来。 见此,南宫如干脆打了个样,脱掉绣鞋、罗袜,在沙地上狂奔了起来。 本来在她们来之前,这边海滩上还有其他的百姓的,只不过现在都被暂时驱离了,偌大的海滩上,就她们一群人,还有远处负责警戒和护卫的近卫军。 易诗言性格最为活泼,见此很想学南宫如的样,但又不放心陈念墨。 韩安娘看出了易诗言的为难,笑道:“小鹿,你们去玩吧,我帮你带孩子。” “安娘姐,我陪你。”夏芷晴道。 “还有我。”宋敏也开口。 陪同的侍女已经在海滩上搭起了棚子。 海边好玩是好玩,但阳光也特别的毒辣。 ... 当陈墨带着吴宓、陈嘉过来的时候,正值金乌西落,海边的天两侧没有山遮挡,视野看得特别广,特别远,染上晚霞后,美得让人心醉。 陈墨的众嫔妃们这时也是玩累了,齐齐的坐在沙滩上,抱着膝盖,看着天边的晚霞。 “二郎,快来坐这边。”韩安娘看到陈墨过来了,起身招了招手。 陈墨走了过去,双眼不由一顿,只见刚才韩安娘坐过的地方,硕大的磨盘留下两个沙坑。 “怎么了?”韩安娘顺着陈墨的目光看去,当看到两个磨盘形状的沙坑时,熟美的脸蛋儿霎那间变成了红苹果,赶紧用脚把沙坑填平,嗔了陈墨一眼,羞涩道:“来得太急,没有带凳子。” 陈墨笑了笑,看着还在和陈诺、陈悠他们玩堆沙子的陈重,道:“好久没见他们这么开心了。” 韩安娘点头道:“宫中礼仪繁多,还有嬷嬷时刻盯着他们,教他们,宫里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玩的,不像我们小时候,都敢去河里抓鱼,去田里摸泥鳅了。” “是啊,宫中的规矩,确实会束缚孩童的天性,但规矩又不能没有,不然就全乱了。这次来了,就让他们好好玩一玩吧。”陈墨道。 “父皇万岁。”陈嘉听到这话后,瞬间欢呼雀跃了起来。 “功课也不能落下,这次东巡,夫子也跟来了。”吴宓板着脸道。 虽然功课让人头大,但陈嘉还是很欢喜,在吴宓点头同意下,当即飞奔到哥哥妹妹们面前,与他们一起玩堆房子。 “夫君,这是妾身刚做的手串,快看好看吗?”易诗言把戴在手上,用贝壳做成的手串抬起给陈墨看。 “好看是好看,但你玩的怎么比念墨还野,头发上都是沙子。”陈墨把易诗言拉过来,替她弄去头发上的沙子。 “陛下,刚才玉珠抓到了一个超大的螃蟹,比脑袋还大,已经让下面的人拿去做了。” 随着易诗言的开口,林雪岚也是分享起了自己的喜悦。 夜郎,比内陆还内陆,就是一个沙漠中的国家。 河鲜她都少见,更别提海鲜了。 尤其是比脑袋还大的螃蟹,若不是南宫如说可以吃,玉珠刚抓到的时候,林雪岚都把它当怪物,想扔了。 “陛下,快看这个。” “陛下...” 莺莺燕燕的声音在陈墨的耳边响彻不休。 对于没看过海的她们来说,每见到一个新鲜事物,都会让她们高兴好久,然后迫不及待的分享给陈墨。 毕竟在她们来看,从小在青州长大的陈墨,显然也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对陈墨来说,原身是没见过,可他,却是司空见惯了。 不过这晚霞、这海,却是要比前世更美。 前世的环境已经遭受了污染,肯定比不上这个世界,更别提还有个乌龟王八蛋往海里倒脏东西。 陈墨随手捞过一女搂进怀里,笑道:“我让你们带的衣服带了吗?” 被陈墨搂进怀里的是赵玉漱,此刻脸色血红,羞怯的不敢言语。 周围的姐妹们听到陈墨这话,尤其是夏芷凝,当即狠狠的啐了一口,道:“你这混蛋,想也别想。” 而陈墨说的衣服,就是那三点一式的比基尼。 既然是来看海,这个怎么能少。 “我带了,夫君夫君我带了。”易诗言举起了小手。 “还有臣妾。”南宫如脸蛋微微一红,声若蚊蝇。 “陛下,我现在就穿了哦,你要不要看,我们换个地方?”徐莹对着陈墨抛了个媚眼。 其他的姑娘没有说话,但从她们的脸色来看,显然都带了。 夏芷凝气的牙痒痒,敢情自己才是异类是吧。 …… 第二天,陈墨让孙孟带着人把这片海滩给封锁了。 并叮嘱他,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准靠近这边海滩百丈之内。 吴宓知道陈墨这是要荒唐了,还让人弄来了一面面屏风,立在海滩上进行遮挡。 就连陈嘉、陈诺他们,都被侍女带着去另一片海滩玩耍去了。 光明正大的在海滩上开派对。 精油推背。 spa。 限制级的沙滩排球。 最关键的是,白天那几乎不间断的阳光普照,让陈墨不仅玩到了,玩爽了,修炼还没耽误。 陈墨甚至都动起了在海边修建一座行宫的念头。 如此,晃眼间来到了十二月中旬。 果然如南宫如所说的一样,从陈墨到达潮平县两个多月来,几乎天天都是大太阳,没有一天下过雨。 最关键的。 十二月,现在是十二月啊。 寒冬季节,潮平县还热得要死,众女穿的都还是夏裙。 本来月如烟的皮肤都白回来了一些,两个多月的暴晒,全回去了,肤色和玉珠一个样了。 海边的一处乱石堆中。 纳兰伊人红着脸一把将陈墨推开,然后起身拍打着身上的沙子,一边气恼道:“说了别出席子,别出席子,你非不听,弄我一背的沙子,若是...我跟你没完。” 纳兰伊人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把沙子弄进去。 陈墨:“……” “我先过去,你...你待会再出来。”纳兰伊人拍了拍屁股,整理了下浅蓝色泳衣,手脚有些无力的离开了。 陈墨很想说这有用吗,我们离开这么长时间,是个人都知道我们干什么去了。 为了不惹纳兰伊人生气,陈墨还是选择等等再出去,哪怕是自欺欺人。 他打开系统面板。 【姓名:陈墨。】 【年龄:28。】 【功法:金乌炽天功(中级1030000.7/3000000)。】 【境界:天人境(一品,灵台二层。】 【力量:45510。】 【技能:大日一气斩(中级1632530/6000000),射日箭(中级22539/3000000),神燃法(中级3320/200000),饕餮法(中级112/5000),宓宗双炼法(1093/5000),游龙步(中级769/3000),金刚长寿功(中级1336/5000)。】 陈墨双眼放光,这才多久,金乌炽天功的中级经验便已经完成三分之一了。 明年年中之前,自己就能再次突破。 川海对自己来说,果然是修炼圣地。 回到众女所在的沙滩,吴宓她们看着陈墨后纳兰伊人半刻钟回来,并没有什么看法。 很显然,两人的这种行为,这段时间已经不止一次了,都习惯了。 更何况,她们也参与过,没资格,也不好意思说。 “陛下,大臣们开始劝谏了,让陛下不要荒废政事。”吴宓走了过来,跟陈墨说起了正事。 陈墨此次来川海,是用东巡的名义。 可既然是东巡,他待在潮平县的时间太长了。 虽然大臣们不知道陈墨待在潮平县这么久做什么,但通过陈墨封锁海滩,和妃嫔们腻在一起,也能猜出不是做什么正事。 因此,但凡有点责任心的臣子,这时都该劝谏了。 九九一、九九二:灵台三层 从古至今,历朝历代,都有皇帝出宫进行东巡、南巡、北巡什么的,这并不奇怪,因为这是统治阶级为了集中权利的手段。 但这些帝王,每到一处,一般都是停留个一到两日,多的四五日,像陈墨这种停留在潮平县,一待就是两个多月,是很罕见的。 这根本不是来东巡,完全就是来游玩的。 关键是陈墨把后宫的嫔妃都给带上了。 陈墨听完吴宓的话,一时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臣子的劝谏。 当然,最关键的是,他还想做个明君,做个有为之君。 若是当昏君的话,那就简单了,整天沉迷享乐,国家大事我不管,官员劝谏我也不听,劝谏的烦了,我直接贬了你。 但他,肯定不能这样做的。 于是陈墨就询问吴宓,看看有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可以推脱的。 “是啊,宓姐姐,快想想办法,我还不想这么早回去呢,这里可好玩了。”易诗言已经喜欢上这里了。 “这...”吴宓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毕竟她若是这样做了,不小心传到那些大臣的耳朵里,肯定会说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后,蛊惑陛下不理政事,只知享乐。 吴宓略微思索,道:“陛下还打算在这待多久?” 陈墨顿了一下,心中打着算盘,道:“半年...吧。” 来都来了,起码要突破到灵台三层吧。 还有这南宫家以及仙岛一事,还没查探清楚呢。 “半年...” 吴宓想了想,一些寻常的法子,肯定是不管用的,有了,她道:“要不陛下就称病吧。” “称病?”陈墨眉头一皱。 “这恐怕不行吧?百官都知道陛下是上三品武者,而且也知我和皇后娘娘都医术高超,直接称病,未免太假,百官怕是不会信。”纳兰伊人琢磨了下,说。 吴宓轻笑道:“百官信不信无关紧要,陛下只需一个继续留在这里的由头罢了,若是没有这个由来,陛下就这样强行滞留在这里的话,大臣们会说陛下怠政、沉迷享乐,而有了这个由头,大臣们起码明面上不会这么说,但史书上却会记载陛下龙体抱恙。 更何况,以伊人妹妹的手段,让陛下得个“小病”,用来瞒过跟随的这些大臣们,应该不在话下吧。” “这个自然。”纳兰伊人自信道,只是她还是没理解吴宓这番话。 什么叫做百官信不信无关紧要? 既然无关紧要,那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 夏芷晴、梁姬、徐莹、萧芸汐她们则是听懂了。 所谓称病,只是一面“遮羞布”。 只要不直接揭开,那就糊弄的过去。 …… 第二天,衙门大堂里。 东巡还跟随的官员此刻都聚在了一起。 你一言我一语,场面有些嘈杂。 “各位大人、各位大人,大家都听我一言,陛下来到这潮平县,已经两月有余了,除了头几天还巡视港湾外,其余时期,都和各宫的娘娘们在海边游玩,不知年月,不能再让陛下这样下去了,我们身为臣子的,应该以周文贞为榜样,直言劝谏,劝陛下迷途知返。” 一名姓崔的右都御史,慷慨激昂的说道。 在他的眼里,陈墨是近千年来,最伟大的帝王。 平乱世、恢复科举、驱外敌、建立大魏、推新政、开疆扩土,更是哀民生之多艰,多次降赋税,前段时间封禅,更是让上天显灵。 在他看来,陈墨是有望成为千古一帝的,所以对陈墨最近的表现,他感到极为的痛心疾首,他认为这是由明转昏的征兆。 他一定要想办法劝陈墨迷途知返,若是成功的话,他或许也能成为像周文贞那样的名臣。 周文贞,历史上有名的诤臣,向来以直谏闻名,死后追封谥号“文贞”。 在他之后,几乎所有的谏臣,都以他为榜样。 “崔大人说的不错,所谓国有诤臣,不亡其国,只要能让陛下不再沉迷享乐,哪怕我等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说的对,加上我。” “好。” 崔御史准备联合百官,直面陛下进行劝谏。 而就在这时,一位女官走了过来,道:“哪位是崔御史崔大人?” “本官便是。” “崔大人,陛下和皇后娘娘有请。”女官道。 话音落下,众官员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最近几天,就属崔御史上谏的厉害,该不会是搅了陛下的兴头,惹陛下生气了,要怪罪吧? 崔御史心里也不由咯噔了一下,不过在众同僚的面前,他肯定是不能露怯的。 他不仅没有露怯,反而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随女官前往了陈墨的落榻之所。 不到半个时辰,崔御史便回来了。 衙门里的官员,这时都还没离开,看到崔御史安然归来,赶紧询问如何如何了。 “陛下龙体抱恙,国师和皇后娘娘说陛下需要休养,经不起长途奔波。”崔御史叹了口气。 此话一出,众官员自是不信,纷纷提出了质疑。 “这怎么可能,陛下正值壮年,还是神变境武者,百病不侵,怎么会龙体抱恙?”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崔大人,你到底有没有亲眼见到陛下?” “……” “我当时亲眼见到了陛下,皇后娘娘、国师、太子殿下也在,陛下和皇后娘娘还称赞了我。”崔御史这时还不忘了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大臣们可不想听这个,一个官员连忙问道:“那崔大人那时看陛下的脸色可有病态?” “确有一些。”崔御史回想了一下,道。 “太医呢,可找太医看了,我们赶紧问问太医,看陛下到底病的严不严重。”有官员担心道。 “太医看了,国师也看了,说不是很严重,只要经过一番调养,很快就能恢复。陛下还说了,在他休养的这段时间,若是有要紧的事,依旧可以呈给陛下,他会处理的。”崔御史道。 众官员闻言,先是一愣,继而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了。 …… 不管百官怎么想,总之这事,算是过去了。 陈墨一行,也在潮平县,过了个没有寒冷的冬季。 贞观二年,二月初二。 阳光明媚。 沙滩上。 陈墨被夏芷凝、梁姬、纳兰伊人、完颜雅埋在沙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韩安娘、夏芷晴、易诗言、萧芸汐、楚冉、月如烟她们,胆子也大了一些,带着孩子们,在浅海区玩水。 其他的姑娘们,就连最胆怯的赵玉漱,都是脱掉了鞋子,在海边玩着沙滩排球。 她们好像爱上了这个运动。 当然,有孩子们在,她们肯定不会穿着三点一式的比基尼了,而是正经的宫裙。 不过即便如此,那一节节白皙的小腿,上下起伏的胸脯,看上去依然赏心悦目,动人心魄。 吴宓则完全没有掺和进来,而是躺在陈墨旁边的竹席上,有宫女为她撑伞遮阳、捏腿。 梁姬、夏芷凝、纳兰伊人、完颜雅既然是用沙子掩埋的陈墨,自然都是蹲在陈墨两边的,一边一个。 陈墨把掩埋进沙堆中的手拿了出来,朝着梁姬的裙下探入,一边道:“宓儿,玩物丧志,偶尔让嘉儿他们玩玩放松一下就行了,时辰到了,还是得赶着他们去上课的。” “啪。” 梁姬一把将陈墨的手拍开,神色羞恼的抓出一把沙子,朝着陈墨的脑袋扔去,并蹲着后退了几步,羞嗔道:“老实点。” 陈墨没有在意,转而将魔手伸向了完颜雅,后者就老实了许多,脸色通红的不敢动,反而还把裙摆往下拉了拉,主动为陈墨遮掩。 “知道了。”吴宓听到陈墨的话后,应了一声。 而夏芷凝还是那个夏芷凝,哪怕陈墨在给她父亲追封谥号的时候,她是保证过的,但她的保证,根本没有维持多久,听到这话后,忍不住嘲讽了起来:“自己一天天的不正经,不忙正事,只知享乐,还说自己的儿女玩物丧志。 就算玩物丧志,也是你这个当爹的不以身作则。” 陈墨早就习惯了,也不生气,沉吟说道:“这不一样,他们还小,心智发育不完全,很容易被外界所影响,需要我们这些做大人的约束。” “呵呵。”夏芷凝冷笑两声,然后立马起身把完颜雅拉走,道:“雅嫔妹妹,我们走,我带你去游泳,省得在这让这混蛋欺负你。” 完颜雅不敢接话,但是随夏芷凝离开了。 “砰...” 这时,一个用牛皮所制,里面填充的是棉花及各种皮革物的简易排球,落在陈墨的脑袋旁,溅起些许沙子。 不远处的徐莹笑道:“陛下,把球扔一下过来。” “陛下,一起过来玩啊。”林雪岚、玉珠等女,向陈墨发出了邀请。 “来喽。” 就在陈墨应完,准备从沙坑中弹射而起的时候。 他感知到了什么。 不久,一名女官走了过来。 “陛下,监察卫密报。”女官将密报交到了陈墨的手上。 陈墨早在东巡前,就派了监察卫过来调查南宫家与仙岛一事,如今终于有了眉目。 在监察卫的调查下,南宫家获得仙果,且在波琉国养兵一事为真。 仙岛一事,也推测为真。 至于监察卫为什么在密报上说是推测。 是因为在监察卫的调查下,凡是亲眼见到过仙岛的人,最后全都没了消息,很有可能是南宫家为了封锁消息,将他们灭了口或者关押了起来。 其次,就是古罗国的那边海域,已经被南宫家的人给封锁了起来,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哪怕那边海域本身是属于古罗国。 种种迹象表明,仙岛,并不是子虚乌有。 另外,监察卫的密报上,还让陈墨得知了一个才知道的消息。 仙岛上,有仙子。 传言那片海域被仙子布下了阵法,只有有缘人,才能活着通过阵法,见到仙岛,并活着出来。 南宫家为了再次进入仙岛,采摘仙果,抓了许多人去通过阵法,为此死了不知多少人。 “仙子?” 陈墨皱起了眉头。 原本若是确认仙岛、仙果一事无虞后,陈墨打算亲自去那片海域走一遭。 可他现在,犹豫了。 有阵法,死了许多人,说明有危险。 有仙子,说明他即是找到了仙岛,想要从岛上摘得仙果,或许还得通过仙子这一关。 不知仙子的实力,若是爆发冲突,或者这仙子不是良善之辈,自己恐怕得交代在那里。 血神印及上天显灵一事,让他明白这个世界远远不止这么简单,那么比他强的人,肯定还大有人在,自己得小心谨慎。 不过,仙岛的事可以谨慎,南宫家这事,该解决了。 南宫家闹出了这么多事,足以说明南宫瑾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自己与他的梁子已经结下了,与其等日后让他报复回来,还不如趁早解决了。 另外,若自己放任不管,使得南宫家走了狗屎运,又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仙缘,实力大涨,这不是一个威胁吗。 “看来得出海一趟了,不过在这之前,先把修为提升到灵台三层。” 陈墨打开系统面板瞥了一眼。 【姓名:陈墨。】 【年龄:29。】 【功法:金乌炽天功(中级2130000.7/3000000)。】 【境界:天人境(一品,灵台二层。】 【力量:45510。】 【技能:大日一气斩(中级1632530/6000000),射日箭(中级22539/3000000),神燃法(中级3320/200000),饕餮法(中级712/5000),宓宗双炼法(1163/5000),游龙步(中级769/3000),金刚长寿功(中级1536/5000)。】 潮平县昼长夜短,一天的日照时间,超过了五个时辰。 修为的进展,比陈墨预想的还要快。 照这个速度下去,算上饕餮法,最多两个月,自己便能再次突破了。 结果,也没让陈墨失望。 接下来的两个月,总共才下了两天雨,还都是太阳雨,阴了一天。 陈墨成功突破到了天人境(一品,灵台三层。) 【功法:金乌炽天功(小成103/5000000)。】 【力量:66999。】 暴涨了两万多。 陈墨内视丹田,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凌立在三层灵台之上的金乌,多了一些神性光辉。 九九三、九九四:改良版养颜丹,纳兰伊人怀孕,出海 “加强的养颜丹成了,这次的养颜丹我改进了一下,所以暂时没有批量炼制,这一炉只炼了三颗,谁要先试试。” 四月的一天上午,海边,纳兰伊人把炼制好的养颜丹拿了过来,对众女说道。 这加强的养颜丹,加了纳兰伊伊人被四次蜕变饕鬄蛊提升过的血液,并且从岳朴子那里得到了新的领悟后,让她的毒功也有了新的见解,另外还往养颜丹加了两种新药材。 不过毕竟是新改良的品种,还未投入实验,最终的效果,纳兰伊人也没法保证。 但她有一点可以保证,那就是吃不死人。 当然,她也把这种情况告诉了众女。 女为悦己者容,本来众女听到纳兰伊人前一句,还非常开心激动的,可后一句话,她们有所迟疑了。 敢情还没试过,那她们吃了,不是实验品吗? “伊人,这改良后的养颜丹,很难炼制吗?”陈墨问道。 “倒是不难,但我要根据样品的效果,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需不需要再次改进,来确定可不可以批量炼制,等最后的成品出来,就得到明年了。”纳兰伊人道。 “这样的话...” 就在陈墨准备开口叫底下的人来进行实验的时候,萧芸汐突然开口:“我来试试。” 反正又吃不死人,就算吃出点别的问题来了,以纳兰伊人的医术也能治好,况且纳兰伊人早就说过,炼制养颜丹的药材,大部分都是百花,无毒无害,就算新增了两味药材,也毒不到哪去。 再等一年,萧芸汐可等不及了。 要知道,她虽然服用过第一版的养颜丹,但第一版养颜丹的效果,是能够让容颜更美,延缓衰老,并不是永葆青春。 萧芸汐已经四十多岁了,尽管如今的容颜还处在初遇陈墨时的状态,但她的皮肤,却有些下滑了。 这让她产生了容貌焦虑。 纳兰伊人直接拿了一枚养颜丹给萧芸汐。 纳兰伊人刚才说对效果不敢保证,那是谦虚,对自己的能力她还是很自信的。 萧芸汐接过后,直接干服了进去。 “怎么样?”其余姑娘们连忙询问道。 萧芸汐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 纳兰伊人笑道:“哪有什么立竿见影的丹药,那不成神药了,怎么也得个把时辰再看。” 说着,纳兰伊人摇了摇手中的瓷瓶,道:“还有两颗,谁要试试?” 众女一时不言,就一年时间而已,她们不急在一时。 纳兰伊人也不怪她们,当即把瓷瓶交给了陈墨,让他交给底下人。 就在这时,完颜雅小声的说了一句:“陛下,伊人姐,我也想试试。” 完颜雅心念养颜丹的效果是其一,其次,便是她是金夏人,异族加之金夏和中州又有矛盾的缘故,她一直难以涌入众女中,所以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获取纳兰伊人的信任。 哪怕这信任微不足道,但有一点进展,也比什么都不做好。 陈墨倒了枚养颜丹给完颜雅。 纳兰伊人看了对方一眼,笑了笑。 “只剩一颗喽。”陈墨对着其余众女笑了笑。 而后,陈墨观察到赵玉漱的表情有些跃跃欲试,但以她的性格,肯定没这个胆子开口。 陈墨走了过来,握住她的手,然后在其惊愣的目光下,把剩下的一颗养颜丹给了她,道:“玉漱,你还没服用过养颜丹吧,这最后一颗给你。” “哦哦。”就她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哪敢拒绝陈墨,只是面色略有几分局促。 一个时辰后。 养颜丹开始起效果了。 最先是萧芸汐擦了把脸上的汗,却抹下来了一层颜色不太深的污垢。 刚开始,萧芸汐并不把这当成是养颜丹引起的,而是当成出了汗,沾了沙子的灰。 可后面这污垢越来越多,且味道有些难闻的时候,萧芸汐才发现了不对劲。 这时,不仅是她,赵玉漱和完颜雅也是如此。 于是萧芸汐让纳兰伊人过来看看,但纳兰伊人见到后,却欣喜若狂,道:“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是我赌对了。” 纳兰伊人赶紧分享起了自己的喜悦。 原来,从岳朴子那,纳兰伊人除了自己的毒功有更深的领悟外,还得到了一些洗髓的理论知识,纳兰伊人经过一番钻研后,付出了行动。 她新添的两味药材,其实是她秘密调制出来的合成药。 洗髓的本质就是去除体内的脏东西,让经脉变得更通畅,能够加快修炼速度。 同理,用在养颜丹上,便可清理女子脸部的“黑色素”,让皮肤变得更好,从而达到美容养颜的效果。 最关键的是,改良版养颜丹的洗髓效果,说明她的合成药材是有用的,若是再加以研究,或许能研究出真正的洗髓伐脉的丹药。 须知,哪怕下品武者纳入一口先天灵气,迈入中品武者之时,境界的突破,会让武者的身体,起到洗髓的效果。 但武者只要继续修炼、吃东西,身体就会不断积攒杂质,虽然这些杂质,会通过排泄的方式,清理出来一部分,但并不彻底。 而若是借助洗髓丹的话,便能够清理的相对彻底,这对修炼是有大帮助的。 萧芸汐、完颜雅、赵玉漱知道这是养颜丹的效果后,赶紧跑到海边,用海水洗了洗。 当洗完的面目呈现给众女时,众女都愣了。 因为变化挺大。 首先,完颜雅的肤色是小麦色,还是颜色略深的小麦色,只比玉珠白那么一点点,可现在,直接白了一圈,达到了宋敏肤色的程度。 当然,这并不代表赵玉漱、萧芸汐的肤色就没有变白。 而是两女的肤色本就挺白的,所以即使白了后,也不明显。 比较明显的是,三女都年轻了许多。 拿萧芸汐来说,原先她四十多岁,但看起来给人一种不过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可现在,和二十岁出头差不多。 要知道,第一版的养颜丹,只有美容养颜,延缓衰老的效果。 可没有让人重返年轻的效果。 众女看得十分的羡慕。 萧芸汐笑得合不拢嘴,二十多岁的时候,可是她的颜值巅峰。 陈墨也是看得眼热,今晚得宠幸芸汐一下了,嗯,还得叫上萧雅。 对于三女的变化,他倒是不奇怪。 伊人的血都能帮司松延寿,给几女年轻个几岁,也正常。 又过了几天,养颜丹的药力彻底发挥完,纳兰伊人仔细地询问了一遍三女,见她们的身体没有一丝不适后,一颗心也是放了下来。 改良版的养颜丹,炼制成功,没有不良反应。 ... 五月初,潮平县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已经持续了两天,天空也是灰蒙蒙的。 本地的百姓见到下雨甚是高兴,陈墨除外。 落榻之所的书房中,陈墨看着窗外的瓢盆大雨,眉头微微皱了皱。 就在这时,他不由的吸了口凉气,双手不由的朝着书桌下稍用力摁去。 一会儿后,伴随着一阵呛出来的咳嗽声,完颜雅眼含热泪的从书桌后钻了出来,面色涨红。 等她稍缓了一会后,陈墨把她拉入了怀中。 完颜雅丰盈柔软,腰肢却纤细,宛若一只猫咪跌入陈墨怀中,伴随着一股馥郁香气,让陈墨一时间心神浮动,柔声道:“尔雅,委屈你了。” 完颜雅最先的名字就叫齐尔雅,小名尔雅。 陈墨是懂哄女人的,刚作践完人家,便进行了温柔细语的轻抚。 完颜雅刚才心里是挺委屈的,但是呢,她也一直觉得自己比不上后宫的另外几个嫔,更别说那些妃了,所以她自己也是把自己的地位看得很低。 毕竟她从某种意义来说,是胜利者的战利品。 是故,当陈墨低下声来,温声细语的哄她,她便觉得刚才那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奴...没事儿。”完颜雅眉眼低垂,粉唇抿了抿,颤声说道。 “尔雅真惹人稀罕。” 陈墨吻着完颜雅的脖颈,大手探入佳人的衣裳中,感受着对方服用完改良版养颜丹后的细腻肌肤。 “呜...” 完颜雅娇躯微震,染满红霞的脸蛋儿扬起,一双妩媚狐眸微微眯起,水雾朦胧,轻声哼哼,却未有言语。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孙孟的声音。 “陛下,南宫将军到了。” 闻言,陈墨把手拿了出来,完颜雅也是懂事的站起身来,一边整理着衣裳。 陈墨道:“朕知道了,这会便过去。” ... 大堂。 南宫如这时正在和南宫献唠着家常。 南宫献统率着一部分鱼鳞卫的水师,这几年来一直在苍州负责着市舶司的业务,父女俩,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 偶尔虽有书信来往,可亲情,仅仅只是靠书信,还远远不够的。 陈墨过来的时候,父女俩正聊得眉开眼笑。 “陛下到。”自有人吆喝一声。 南宫献赶紧起身,黝黑儒雅的面容上满是恭敬的繁盛笑意:“臣拜见陛下。” “岳丈快快免礼。”陈墨上前托扶,看着他黝黑的面容,目光温和,面带微笑道:“岳丈,几年不见,一向可好?” “劳烦陛下挂念,臣一切安好。” “昨日如儿还和朕说,岳丈何时能到呢,没想到岳丈今日就到了。” “陛下的旨意,臣不敢耽搁。” “好了,私底下,没有外人在,岳丈就不用这么拘谨了,坐吧。”说着,陈墨看向南宫如,道:“如儿,给岳丈倒茶。” “陛下,臣妾刚给爹倒过。”南宫如道。 “那都坐吧,别站着了。” “陛下请。” 落座后,陈墨抿了口茶,看向南宫献轻声道:“岳丈,此次叫你过来,是有事麻烦你。” “陛下尽管吩咐。”南宫献面露严肃。 “南宫家的事,岳丈应该有所耳闻吧?”陈墨道。 南宫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元妃娘娘刚才跟臣说过,只是南宫瑾的叛逃,臣并不知情,还请陛下明鉴。” “岳丈这是哪里话,朕叫你前来,并不是要怪罪你,也知道岳丈与此事无关。”陈墨也不瞒着了,道:“朕准备近日出海一趟,把南宫瑾逮捕回来,岳丈在市舶司这么久,想必也熟悉海外的航线,这次便由岳丈带路。 另外,朕希望在这之后,由岳丈担任南宫家的家主,兼祧两房。” 南宫献和南宫瑾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不过南宫瑾是嫡出,他是庶出。 后来南宫献担任鱼鳞卫的中垒校尉后,便正式与南宫瑾分了家。 而陈墨,就是希望在这之后,让南宫献继承南宫瑾的家业。 律法早有一子兼承同父兄弟两房宗祠的特殊继承方式。 合法合规。 南宫献愣了一下,知道陈墨要对南宫家嫡系一脉动手了,他稍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忍不住说道:“陛下,南宫家于我大魏,是有创建之功的,之所以走到今天,跟南宫瑾这个家主脱不了干系,望陛下追究主犯便可,饶过其他的族人,少造杀戮。” 南宫如听到父亲的话,心头一惊,没想到父亲竟为南宫家其他的族人求情,斟酌了一番后,沉吟道:“陛下...” 陈墨道:“岳丈放心,祸不及全族,况且南宫家于大魏,尤其是水师,的确是有大功的。他若是能够好好配合,其实朕也会考虑饶他一命的。” “谢陛下。” ... 此次出海,陈墨并不打算带太多人,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完全能够一人单挑全军了。 所以,在不耽误修炼的情况下,陈墨只打算带上纳兰伊人、南宫献还有少许驾船的兵卫出海。 但陈墨没想到,纳兰伊人跟他说,她怀上了。 陈墨一愣,旋即激动的狂喜了起来。 他也在为纳兰伊人高兴。 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不过,纳兰伊人怀孕,肯定是受不了出海的这个颠簸。 这样也好,可以留下来保护宓儿她们。 陈墨陪着纳兰伊人在潮平县又待了两天。 贞观二年,五月八日。 天晴。 上午,陈墨、月如烟、南宫献及百名鱼鳞卫士卒,搭乘一艘由战船改装的商船,从潮平县的港口出发,驶向海外。 九九五、九九六:油梨 之所以把战船改成商船,主要是不想太招摇,从而走路风声。 自从朝廷在川海、苍州共四个港口设立市舶司,大力发展海外贸易后,无数嗅到商机的商人蜂拥而来,出海赚钱。 如今的海外贸易,已经十分成熟了。 大魏的商船,在海外现在很常见了。 陈墨所搭乘的商船,一共三层。 除了甲板下的负一层外,第一层是鱼鳞卫士卒住的地方,第二层是陈墨、月如烟以及两名侍女居住的地方,第三层则是指挥舱。 此刻指挥舱内,南宫献拿出一张海图,摊开放在桌上,向陈墨讲述着前往波琉国的路线。 “陛下,我们需要经东海到达和罗,再渡和罗海峡,最终到达波琉的贸易航线...”南宫献徐徐道。 陈墨不懂,直指海图上的一处海域,道:“从图上看,我们从这边经过,不是能更快到达波琉吗?” “陛下有所不知,这片海峡归属新瓷国,此国并未与我大魏邦交,若是我们的船只从这片海峡经过的话,不仅会收取高昂的过路费,还难以保证安全。” “那从这片海域经过呢,我看这边海域也比走和罗海峡更近啊?”月如烟突然指着海图上另一片区域,疑惑道。 “回庄妃娘娘,这片海域周围岛屿众多,且无统一性的国家,这就使得这片海域滋生了很多海盗,这些海盗胆大包天,无论是哪国的船只从这里经过,都会遭到他们的洗劫,且他们养了许多海鬼,若是遇到他们无法对付的巨船时,便会派海鬼,潜到巨船下,凿穿船底,让巨船沉没,即便是我大魏的船队,也吃过他们的亏。”南宫献解释道。 “难道连我大魏的水师,都无法对付他们吗?”月如烟问的,也是陈墨想问的。 南宫献长叹一口气,道:“陛下,庄妃娘娘,这些海盗的船只小而快,且他们无比熟悉这边海域,一旦我们的战船过去,他们便会蜂拥而逃,难以追赶。 且他们的海鬼水性极好,能在海中潜游一个多时辰,身手也极好,我们的将士,在水下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加之我们的水师每次大张旗鼓的过去,花费巨大……” 陈墨听明白了南宫献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群海盗若是碰到成建制的水师,他根本不跟你正面对抗。 你打我就跑,不仅如此,还派出海鬼在水下搞事。 而我们的士兵,哪怕是精通水性,也不如这群海鬼,根本抓不到。 一来二去,花费这么大,还没什么效果,干脆就直接绕开你了。 而且陆地上的武者,一到水里,尤其是深水,实力能发挥出十之二三,那都是不错的了。 “南宫将军,这海鬼又是什么?”月如烟好奇道。 “他们是生活在这片海域上的少数民族之一,世世代代生活在海上,很少踏足陆地,据说他们的耳朵后,都长出鱼鳃了,能和鱼儿一样,在水里呼吸,已经不算是人了。”南宫献道。 月如烟微微一惊。 “新瓷国为何不与我国邦交。”陈墨皱了皱眉,若是能从新瓷国的这边海域经过的话,明显比从和罗海域更节省时间,从和罗海域经过,可是要绕一大圈。 “呃...”南宫献迟疑了些许,方才说道:“陛下,这就得从几十年前说起了,这事还跟南宫家有关...” 当时新瓷国还未统一,叫做瓷岛,大宋出现了衰败的迹象,对地方权利逐渐的丧失,而当时大宋沿海,尤其这川海这边,众多海盗来袭扰沿海的渔民,烧杀抢掠,无所不作。 而这些海盗,几乎都是从瓷岛过来的。 南宫家便是在这个时候发家的,南宫家整编了这伙海盗,成立了水师,想要发展海外贸易。 而想要发展海外贸易,就得开辟航线。 为此没少跟瓷国对着干,也因此结下了仇恨。 瓷岛统一后,建立了新瓷国,新瓷国就把这仇恨,算在了大宋,算在了大魏的身上。 可能是垂涎大魏海外贸易的巨大利益,在大魏尝试与新瓷国进行邦交的时候,新瓷国不仅提出了巨额的过路费,还想在大魏的海外贸易中,参上一股。 “啊?他们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月如烟从海图上来看,和大魏比起来的话,这不就是一条虫子吗。 月如烟不知道新瓷国哪来这么大的勇气。 对此,南宫献也不太确定的说道:“可能是当时我们自己国内也不太平,新瓷国觉得我们管不到他们,才敢这么大胆吧。而且我们毕竟是出海做生意的,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以和为贵吗。” “你之前说,袭扰前朝沿海的海盗,是从瓷岛过来的?”陈墨突然道。 南宫献点了点头。 陈墨沉声道:“我大魏继承的是前朝,瓷岛既然杀前朝的百姓,就是杀我大魏的百姓,跟前朝有仇,就是跟我大魏有仇,那新瓷国就是跟我大魏有仇,既然有仇,那就得出重击。” 陈墨对着海图上新瓷国的位置,拍了一掌。 这不就是阻拦大魏海外贸易的一座大山吧,必须得把它铲平。 南宫献听到这话,浑身不由一震,陛下这是要对新瓷国出兵。 南宫献不免激动了起来,若是没有了新瓷国的阻碍,那市舶司每年能多赚多少银子。 须知,大魏船队每一次出海,因为航途的原因,最少都得一年半。 而若是打通了新瓷国的这条航线,便能将船队往返的时间缩短。 原来比如三年只能出海两次。 时间缩短后,就能出海三次。 多出海一次,就能多赚一次的钱。 还有这条航线,若是建立关口,也是一个聚宝盆啊。 “不知陛下打算何时出重击?”南宫献忍不住问道。 “出兵不算小事,等我们出海回去便定下来吧。”陈墨心里,是下了决心了,这话,绝不是简单说说而已。 ... 陈墨船队,走的是和罗海域,至于那片海盗众多,名叫“韩洋”的海域,陈墨打算回来的时候去走一走。 和罗海域这条航线上的国家,不是与大魏建立了邦交,就是来大魏进行国朝贡,自认为藩属,一路上航途畅通。 商船偶尔在一个国家的港口停下,上岸补充物资的时候。 这个国家的百姓,看着南宫献他们的打扮和外貌特征,当即就认出他们是那个东方大国的人,一个个无比的激动。 当然,他们这种激动热情的原因,是在他们看来,那个东方大国的人,都有钱,尤其是能出海贸易的人,那是非常非常的有钱。 一个戴着头巾,身上胸毛发达的本地商贩,头顶举着一筐绿色的瓜果,来到陈墨一行人的面前,叽叽喳喳了起来。 月如烟听不懂本地话,向南宫献询问什么意思,此行,南宫献是带了“翻译”的,南宫献又询问翻译,然后告诉月如烟:“庄妃娘娘,他说参见上邦,想要把他的果子,卖给我们。” “这是什么果子?” “油梨。”南宫献道。 “油梨?梨子一种?好吃吗?”月如烟从未见过这种果子。 “一般吧。”陈墨说了一句,这被南宫献称为油梨的果子,在陈墨前世,叫做牛油果,反正他是不喜欢吃。 “陛下吃过?”月如烟一愣,她记得这果子没有上贡到宫中啊。 “呃,以前吃过。”陈墨道。 “哦。” 月如烟倒也没追根问底,让陈墨糊弄了过去。 “庄妃娘娘要不要尝一个?” 南宫献是吃过的,有些油腻,方才有了油梨这个称呼。 要知道,只有好吃的瓜果,市舶司才会记录下来,下次航行的时候,就会多采购一些。 也只有好吃的瓜果,才会上贡给朝廷。 但保不成月如烟喜欢吃。 南宫献随手从筐里拿了一个,用衣服擦了擦后,用小刀沿着外皮划一圈,对半一扭掰成两半,去核。 他没有直接交给月如烟,而是先给随行的侍女,让侍女转呈给月如烟。 月如烟将其中的一半给了陈墨。 陈墨接过后,一边说道:“它的皮是苦的,不要吃,吃果肉就好了。” 说完,陈墨直接咬了一口。 就是牛油果,味道也和前世的牛油果一个样。 一股淡淡的蛋黄味,略甜。 前世不喜欢吃,这世也一样。 月如烟学着陈墨的样子,也尝了一口,然后小声道:“味道怪怪的。” “喜欢吃吗?”陈墨道。 月如烟摇了摇头。 “都买下来吧,可以带回宫让她们都尝尝,就当尝个鲜。” 陈墨若是没记错的话,牛油果的营养价值还是比较高的。 简单的采购一番后,陈墨一行人返回船上的时候,突然被一群本地女子给围住。 经过翻译。 得知,这群女子,希望陈墨的船队能把她们带走,甚至她们还不要钱,主动献身的那种。 月如烟听完都惊了。 妓女都还要收钱呢。 “去去去。” 南宫献让人把她们赶走,然后对陈墨笑道:“陛下,我大魏臣民,在这些小国,可是十分的吃香,这里的女子,宁愿舍去一切,也想去大魏,甚至是不惜做一名侍妾,甚至还不如侍妾的奴婢。 最关键的,她们的官府也鼓励这种行为。” 有句话,月如烟在,南宫献不好直接说。 那就是你只要表明你是大魏的人,这里的女子就会主动倒贴上来,不仅不会要你的钱,还会给你钱,哪怕你最后不带她去大魏,她也不会恨你。 而这,最大的功劳得归功于一本书。 一个国家的强大要想让别国的百姓看到,你得宣传出去,尤其是海外的小国。 三年多前,本地一个小有名气的游侠吕燕,跟随过大魏的船队去过中州。 虽然当时的大魏刚建朝,一切百废待兴,但毕竟是继承了前朝近四百年的基业,吕燕又是到的京师,中州最发达、人口最多的大城市。 就拿那雕梁画栋的房屋来说,都是海外小国没有的,吕燕见到这一切后,大开眼界。 在京师游玩了半年,好好的体验了一番当地的人文风俗后,吕燕一回到自己的国家,就写了一本吕燕游中州的游记,发表后,顿时火爆全国。 在吕燕的大吹特吹之下,大魏在这个国家百姓眼里,更是成了一个遍地是黄金的国家,这个国家的人种,都比别国的人更加高等。 加之大魏又是这个国家的上国家,所以,能留下魏民的种,她们都觉得是荣幸。 九九七、九九八:市舶司出海船队遇袭 贞观二年,六月一日。 晚。 陈墨搭乘的商船是战船改造,是十分庞大的,在一些海外小国的眼里,都被称为巨船,船长十余丈,是名副其实的千料大船。 按照陈墨的前世的说法,排水量约为2500吨,能运输300多吨的货物。 可在这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却如同一叶扁舟,摇曳不定。 船上亮起的灯火,就如同茫茫黑夜中的一只萤火虫。 船身驶过,海面上留下一长串的水花和涟漪,波光粼粼的海面映照着船只的轮廓,宛如一幅美丽的水墨画。 晚上的海面,温度骤降,十分寒冷,除了甲板上值岗的人员外,都缩进了房间里。 二楼主卧的床榻之上,陈墨拉着月如烟,坐在怀里面,在佳人英气冷峻的脸蛋儿边轻声道:“如烟,时候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说着,搂着月如烟腰肢的手,探入了裙摆之中,一路而上,停在了暖水宝上。 “你...轻点折腾。” 月如烟没有拒绝,她也没有理由拒绝,都晚上了,况且,就算她拒绝也没用,毕竟她和陈墨互相都知根知底了,她转过脸蛋,只让陈墨的动静不要太大,毕竟楼下还住着人呢。 然而话刚说完,便被陈墨堵住了嘴,那张英气冷峻的脸蛋儿瞬间酡红,如夕阳晚霞。 两人都老夫老妻了,自然没有新手那么磨叽。 稍微热了热身后,便是进入了比赛。 月如烟也甚是默契,陈墨随意的动了动,她便知道下一步该怎么样,提前准备着。 这场比赛很是激烈,和那波涛汹涌的海面没什么两样。 没多久,月如烟腻哼一声,只觉娇躯阵阵绵软,几不能持,后颈也是迎来陈墨贪恋般的亲吻,她的脸色血红,声音更是发着颤儿,羞恼道:“都...让你动静小一点。” “放心,海浪海风的声音这么大,他们听不到的。”陈墨凝了凝眉,抱着月如烟一动不动,进入了中场休息时间。 月如烟也得到了些许的喘息,拿过一旁的帕子,擦拭着额头上的香汗。 “帮我也擦擦。” 陈墨把玩着月如烟的发丝。 “我怎么帮你。” 月如烟是趴在榻上的,背朝着陈墨,当即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可说归说,她还是艰难的背过手,拿着自己刚用过的帕子,擦拭着陈墨脸上的汗水。 “如烟真贤惠。”陈墨在她的脸蛋上吧唧了一口气。 “你恶不恶心,全是口水。”月如烟故作气恼。 陈墨笑了笑,中场时间到了,比赛继续,一边说道:“如烟,我感觉你最近的气息越来越雄浑了,应该快突破了吧?” 月如烟先是不语,然后叹了口气,道:“不好说呢...” 月如烟接着说起了自己的情况。 把丹田比作一个大水壶的话,她这个三品的水壶已经装满了,也就是突破至三品需要的灵气,已然达标了。 但是,她和陈墨不一样,她没有挂,不是只要达标了就能突破。 她现在正处于一个瓶颈,需要一个突破的契机。 如果一直找不到这个契机,那么可能一辈子都困在这个瓶颈处。 中州有九成的武者,都会遇到这种情况。 这也是为什么我比你先修炼几十年,但却被后来者追上的原因之一。 而这个契机有许多,可能是路人无意的一句话,一处风景,你一听、一看,突然就悟了,然后就突破了。 当然,突破这个瓶颈,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力大可破”。 若是破不了,那就是你的力量不够大。 还是拿水壶举例,若是有一股庞大的能量,不仅能将水壶装满,多出来的能量,还足以把水壶的塞子冲开,这样也能突破。 说远一些,南宫瑾和章封就是处于瓶颈了,尤其是南宫瑾,在四品境界停滞不前几十年,偶得仙果,那仙果的庞大能量,直接将堵住他们的“木塞”给冲开了。 这里得特别提一下,用来冲瓶颈的能量,需要一股作气,而不是你一点点,长时间日积月累攒成一股庞大的能量,然后用来冲瓶颈,这是不行的。 陈墨听明白了月如烟的意思,但是开挂者,实在没法跟她“感同身受”,所以他也给不了什么建议,只能说一些没实际用处的好话。 比如,别气馁,你一定可以的。 月如烟没有太过纠结此事,幽幽道:“只是不知道南宫瑾、章封二人踏入上品武者,是不是真的跟仙果有关。” “等见到他们就...知道了...” 陈墨眉头一扬,声音略显粗重了一些。 月如烟脸上那消散大半的红晕,再度攀爬了上来,她知道比赛开始提速了。 她连忙把被褥拉了过来,把整张脸埋入了被褥之中。 就在这时,两人的耳朵都是一竖。 月如烟抬起头来,仔细感知了一下后,面色一慌,拍了下榻,道:“快停下,船停下了,有人过来了。” “等等,比赛快结束了。”陈墨把手绕到月如烟的面前,捂住她的嘴。 月如烟闻言,容色微变,但被陈墨捂着嘴,只能呜呜的发声,娇躯紧绷的厉害,让陈墨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 吸尘器啊... “陛下,南宫将军说前方海面出事了,请陛下您下去看看。” 侍女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月如烟赶紧抿住嘴,不发出一点声音。 陈墨把手拿开,定了定神后,道:“知道了,马上下去。” 少许后,“啵”地一声响起,陈墨抽身离开,看着趴在床上,已经红到耳朵根的月如烟,他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道:“如烟,你先歇去,我去看看。” 月如烟没有回应。 来到一楼,陈墨看到外面的甲板上,摆放着一排排盖着白布的尸体,正在指挥着下面人做事的南宫献看到陈墨过来了,赶紧走了过来,恭声道:“陛下。” 说着,便要躬身行礼。 陈墨摆了摆手,道:“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您过来看。”南宫献领着陈墨来到船头,在船上火光的照耀下,只见下方海面上,漂浮着一具具尸体以及破碎的木板等,看上去像是发生了一场巨大的海难,鱼鳞卫正在打捞这些尸体。 突然,陈墨看到了什么,皱着眉道:“我们的人?” 陈墨在一块破碎的木板上,看到了一个玄色的“魏”字,是中州的文字。 南宫献点了点头,道:“不仅是我大魏的人,还是市舶司出海的船队人员。” 说着,南宫献转身掀开一面白布,露出下面的尸体,正是大魏市舶司的官服,不仅如此,这具尸体的胸口,还有一个血窟窿。 陈墨一眼就瞧出,这是用枪捅出来的。 “陛下,我们市舶司的船队遭到敌人的袭击了,现在看起来,应该损失惨重。”南宫献道。 “这条航线,不是没有海盗出没吗,谁这么大胆,敢袭击我大魏的官船?”陈墨眼中闪过一抹戾气,袭击出航的官船,光是打捞上来的尸体,就不下百具,这可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命案,这是在打大魏的脸。 南宫献苦笑一声,他也不知道呀,而且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些尸体还不知道是从哪漂来的,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快来人,这人还活着...” 就在这时,正在海上打捞尸体的鱼鳞卫,有一人发现一具趴在木板上的“尸体”居然还有一口气,当即大喊着周围的人过来帮忙。 很快,这名还有一口气的“活口”,被鱼鳞卫打捞了下来。 不用陈墨吩咐,南宫献就招呼了随行的大夫过来抢救。 此人应该溺水许久了,皮肤青紫、嘴唇发乌,还能用肉眼看到其身上的鸡皮疙瘩,甚至皮肤都出现了些许膨胀。 “陛下,此人还是鸿胪寺典客署下设的丞。”大夫在此人的身上摸出了一块腰牌,递给了陈墨。 “薛固。”陈墨翻过腰牌的另一面,上面刻有此人的名字。 鸿胪寺领典客、司仪二署。 其中典客署掌管邦交和边陲部族事务。 下设丞二人,是典客署的主官,从六品上。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把他给朕救醒,朕要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墨脸色阴沉。 自市舶司恢复运营至今,出航的所有船队,都是平安归来,没有人敢招惹。 毕竟出航的船队,都是配备了水师保驾护航的,武装到了牙齿,就连韩洋海域的海盗,也只是让船队吃了一些小亏,付出了一点财产损失。 而且这里的财产损失,是指船只遭到了海鬼的攻击,受到了些许的损坏,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他们也不敢正面对抗,最后也只能乖乖的退走。 但是现在,看样子不仅船没了,货物没了,就连人也没了。 这事,绝不能容忍,必须得彻查。 “诺。” 大夫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压力一下子上来了。 ... 在大夫救治薛固的时候,陈墨向南宫献询问这到哪了,周围有哪些国家。 覆灭一个出航的船队,可不是区区海盗能够做到的。 必须得是一个国家的正规军。 南宫献命人拿来了海图,又经过一阵测算后,道:“陛下,我们已过了和罗海峡,此处离波琉的贸易航线不远了,周边的国家有三个,分别为……” “你说此处离波琉的贸易航线不远。”陈墨打断了南宫献的话。 南宫献一怔,旋即沉声道:“陛下怀疑是波琉?” 陈墨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问起了周边三个国家的军事实力如何? “这...”南宫献一愣,赶紧叫熟悉的人上来回答。 他一个鱼鳞卫的主官,负责着苍州市舶司的事,又不常出海,不可能事事都掌握。 很快,一名面色黝黑,皮肤粗糙开裂的壮汉激动而又紧张的来到了陈墨的面前。 南宫献道:“没事,不用害怕,把你知道的,跟陛下说出来就行了。” 这名壮汉不会说官话,操着一口地方上的方言。 陈墨整个听下来,得出的信息,大致就是这三个国家很拉,连艘像样的战船都造不出来,甚至他们的船,还比不上大魏的普通商船。 大魏的战船,能轻易将他们的船给撞碎。 如此可见,以这三个国家的军事实力,绝对无法造成对眼前这种覆灭性打击的场面。 陈墨脸色阴沉了下来。 …… 第二天,天光大亮。 昨晚,陈墨的船队没有驶离这边海域,因为根本忙不过来,便停在了这里。 天亮后,他们惊呆了。 晚上,仅靠着船上的这点亮光,无法看得太远。 可是现在,周围的一切能看得清清楚楚。 昨晚已经打捞起两百多具尸体了,可现在海面上,零零散散的,还飘着成千上百具尸体,破碎的木板到处都是,还有在海面上漂浮的货物,在打着旋。 尸体白花花的,都泡胀了。 它们之所以没有漂走,是因为这里的水流情况,是回旋状的。 “薛固现在什么情况?” 陈墨沉声道,虽然他的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但听到这话的所有人,都能察觉到,陈墨心中有一团极大的怒火,将要爆发。 …… 另一边,波琉国。 “快搬,快搬,都搬上去。” 港口,章封嘴都笑咧开了,心情十分的舒畅。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嗯?你从哪搞来这么多货物?”这时,南宫瑾走了过来,看着一箱箱从船上运下来的货物,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章封的话,差点把南宫瑾给气走。 “姐夫,前这些天我们在海上遇到了大魏的船队,我可是为我们南宫家,好好的出了一口恶气。”章封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只感到出过恶气后,心里好爽,他笑道:“这些货物都是大魏的,前面我让人粗略的算了下,光这些货物,便有上千万两。 我们之前的损失,这下几乎全都赚回来了。” 说完,章封还大笑了起来,等待着姐夫南宫瑾的夸奖。 然而夸奖没有,等待他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愚蠢,这下你闯大祸了!” 九九九、一千:剑指南宫,登岛 章封根本没预料到南宫瑾会打自己,一个没注意,被他一巴掌扇倒在地,响亮的耳朵把正在搬运货物的士兵和下人都给惊到了,纷纷注目看来。 “封弟。”与南宫瑾一同过来的章氏看到这一幕,面色一变,快步上前,挡在了章封的面前,道:“封弟也是为南宫家出口恶气,是为了老爷好,你打他干嘛?” “封弟,你没事吧?”章氏心疼的将章封搀扶了起来。 姐弟俩的爹娘早已不在人世了,爹娘不在的情况下,长姐为母,章氏看得心疼。 “为了我好,他这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南宫瑾气得肝疼。 “老爷,封弟为了南宫家尽心尽责,您怎么能说这种话,太伤人心了。”章氏听到这话不依了。 章封并没有因此恨南宫瑾,毕竟这个姐夫对他还是极好的,他捂着被打的脸,略显委屈道:“姐夫,你怎么能这么想我。难道陈墨欺负的我们还不够多,姐夫你一直想忍下去吗? 我知道我们在陆地上惹不起他,可现在都逃到海外来了,我们还怕他干嘛?他们欺辱我等多次,我这才报复一次,有何不可?” 章封其实也并不是特意找大魏的船队进行报复的,而是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巧遇上,想着在大魏受得憋屈气,怒火噌的一下上来,然后才报复的。 看到章封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夫人也护着他,南宫瑾本来那蹭蹭上涨的怒火,一下子没有了继续发泄的理由,他长叹一口气,道: “你难道还没看出陈墨是个怎样的人吗,此人睚眦必报,你抢劫了他的货物,这消息若传到他的耳朵里,他能忍受得了这口气?我等虽远离陆地,但也不过月余的距离,且海外诸多小国都是他的属国,他若派兵来攻,我等该如何自处? 若是因此让他得知了仙岛的事,也对仙岛产生了兴趣,我等还能控制古罗国的那片海域吗?” 南宫瑾怪章封想事情不过头脑。 “姐夫放心,我已带人覆灭了这支船队,没留下一个活口,船都毁掉了,尸体也扔到海里喂鱼去,而且第二天就起了大浪,这浪一掀,现在估计什么痕迹都没了,海上这么大,大魏能知道是谁做的?”章封委屈消失,转而拍着胸脯笑道,一副我做事,你放心的样子。 南宫瑾本来只是气得肝疼,现在听到这话,差点背过气去。 若只是抢了货物,还可以心存侥幸,大魏觉得波琉远,兴师动众的来一趟不值得。 可现在覆灭了人家一个出海的船队,这是把大魏的脸面扔地上用脚踩。 以他对陈墨的了解,说不定陈墨会亲自带兵奔赴海外来调查。 还大魏不会发现? 整个船队都没了,大魏的市舶司见规定时间船队没有回来,猜都猜得到可能出事了,那必然会派人出海调查。 章封说的轻松,没有放过一口活口。 整个出海船队,少说一两千人。 他能保证万无一失? 一旦查出些什么,那就是灭顶之灾。 之前陈墨对南宫家只是进行“财物”上的处罚,雷声大雨点小。 可这事,绝对不会容忍。 南宫瑾的危机意识很强,一想到此事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他就想跑路。 再怪罪章封已经于事无补了,他道:“赶紧去准备准备,等大魏得知船队遇难的消息再到派出人来调查和处理之后的事,最少需要半年时间,我们必须在这个时间撤离这里...”说着,他看向章封:“你前些天不是说发现了一个无人的小岛吗,我们暂时先撤到无人岛去避避风头。” “姐夫,有这个必要吗?”章封不想走,才搬离潮平县多久?好不容易在波琉落下脚来,还跑,他受不了。 “你若是想被陈墨抓到,处以极刑,那你就继续待在这里。” 既然决定搬离,南宫瑾就不犹豫了,赶紧吩咐了下去。 南宫家的整个家业,都在波琉岛上,想要全部带走,也是需要时间的。 整个波琉国,开始上下忙碌了起来。 本地的土著,得知南宫家要走,简直高兴坏了,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庆祝。 波琉国是他们的家园,现在被南宫家霸占了不说,他们还成为了南宫家的奴隶,被南宫家和它手下的人奴役。 …… 薛固在被救起来的两天后才醒了过来。 他还发着烧,头也疼的厉害,但意识还算清醒,也能说话了。 陈墨得知他醒来,已经等不及要问他话了。 “薛大人,陛下来看你了。”南宫献先进了薛固休息的房间,道。 “陛下?” 薛固现在很难受,听到南宫献的话,脑子一时还没转过来,直到一名面容俊朗的青年大步走进来的时候,惊慌的猛地坐起身来,然后想要下床给陈墨行礼。 他在鸿胪寺当差,是见过陈墨的。 “别动,好好躺着。” 陈墨快步走了过来,扶着薛固重新躺下。 薛固顿觉受宠若惊,情绪无比的激动,作为大魏的一名外交官,之前出行海外的时候,几乎是各个国家的座上宾。 这些国家为何这么对待他? 是因为他自身吗? 他还没这个脸。 而是他身后站着一个强大的国家——大魏。 他以大魏为荣,如今有荣幸能近距离接触大魏皇帝,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陈墨没有着急询问他船队的事,而是先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这种大人物的关心,让薛固倍有面子,他甚至感觉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是羡慕的,这让他的虚荣心暴涨。 所以,哪怕身体还很难受,薛固却嘴硬的说着自己没事。 慰问了一番后,陈墨也就不再墨迹了,直面问道:“薛固,你昏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袭击的你?” 本来薛固心情还正激动着,听到这话,眼前的画面一下子回到了那天下午。 那天是个好天气,风和日丽。 就在这时,迎面来了一支庞大的船队。 薛固看那船只的样式,船上的人也是中州面孔,薛固便将他们当成了自己国家的船队,还高兴的打着招呼。 对面也热情的回应着。 这让薛固他们放下了警惕,可等对方的船队靠近后,迎接薛固他们的,是铺天盖地的火箭。 薛固他们被袭击了。 之后的画面,薛固就不是很清楚了。 他是文官,是大魏的大使。 在发生袭击后不久,他就被士兵保护着躲进了船舱里。 他只能听到一阵阵哀嚎声、呐喊声,声音颇为的嘈杂。 就这样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所在的主船,遭受到了冲战船的冲撞。 好在主船是生牛皮包裹的“朦艟”,除了轻微的摇晃外,并没有丝毫的损伤。 但也正因为这,主船遭受到的火力攻击是最猛烈的。 在船上士兵反抗及主船沉没的这段时间。 薛固好似经历了人生最漫长的一段过程。 保护他的士卒一个个倒在了他的面前。 同僚的哀嚎,迸溅在地上的鲜血,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脏。 紧接着,他的胸膛被人捅了一枪。 他疼昏了过去。 敌人以为他死了,便将他扔进了海里。 然后他醒了。 他看到一具具尸体被敌人从主船上扔了下来,包括船队的主将。 在他的周遭,是一艘艘破烂进水开始下沉的船只,船只上火光冲来。 敌人将船上的货物搬到自己的船上,然后再将船摧毁。 燃烧而产生的烟尘冲天。 可能是周遭的环境太过杂乱,敌人并没有还注意到还活着的他。 虽然薛固还活着,可之后迎接他的才是噩梦。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根本动不了,只能强撑着抱着一块木板,泡在海水里,让海浪带着他走。 那晚,水里好冷,还下了雨,他冻了一夜。 第二天的浪好大好大,他被卷进了海里,那种溺水却反抗不了窒息感,成了薛固的梦魇。 仅仅只是回想,便使薛固这个四十岁的大男人恐惧的瑟瑟发抖。 薛固并不知道敌人的具体身份。 但听口音,薛固能分辨是川海那边的。 还有那和鱼鳞卫战船样式差不多一样的舰船。 虽然薛固无法确认,但他说的这种种信息,无一不指向南宫家。 要知道,鱼鳞卫所用的战船图纸,就是用南宫家的,船厂,也是南宫家帮忙搭建的。 故此,有这种样式的船,除了鱼鳞卫外,就只有南宫家了。 还有那中州面孔... 陈墨脸色沉了下来。 “陛下,对了...”薛固脑袋疼的厉害,有些事情,需要慢慢的回想,他道:“臣记得钟离大人身死前曾说过,敌方主将是上品武者,钟离大人也是被敌方主将射杀的,就一箭。” 薛固口中的钟离大人,便是他那支船队的主将,四品武者。 大魏的上品武者屈指可数。 所以每次出海带队的主将,都只是四品或五品的中品武者。 不过以海外这些小国的实力,中品武者算是这些小国的顶尖武者了,倒也够用。 “上品武者?”南宫献皱起了眉头,对陈墨说道:“陛下,据臣了解,和罗海峡包括靠近波琉贸易航线的国家,可没有上品武者...” 陈墨面色冰冷,再度问道:“你们当时遭遇袭击的时候,是不是靠近波琉国的海域?” 薛固闻言想了想,道:“回陛下,正是。” 陈墨一句话没有再说了,沉着脸掉头离开了安置薛固的房间。 等南宫献跟着出来后,陈墨沉声道:“简直不可饶恕,若是让朕查出,这真是南宫瑾他们做的,朕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献听到陈墨这话,打了个寒颤。 ... 贞观二年,六月十日。 “波琉国竟然在海上设了哨岗,并派了专门的船只在附近巡逻。” 离波琉国三十里外海面的一艘商船,二楼的一处房间里,陈墨睁开双眼。 他如今魂游的极限距离,已经达到二十里了,刚才他魂游出去看了一圈,若是就这样驶船过去的话,估计还没靠近海岸,就被岗哨发现,从而打草惊蛇。 这绝对不是波琉国土著的手笔。 而且就那些岗哨的面孔,陈墨就越发确信南宫家真是躲到这里来了。 “我们不能再靠近了,要不然就被发现了。” 陈墨下了床,对为他护法的月如烟说道。 “那我们怎么登岛...” 话刚说出口,月如烟就尴尬的脸一红,她差点忘了,陈墨已是天人境武者,会飞了。 陈墨道:“等天黑,我飞过去。” “就你一人?”月如烟有些担心。 “我一个就够了,人多了反而不好。”陈墨说道。 他目前的修为,和别的上品武者相比,那是断崖式领先。 …… 到了晚上,陈墨只跟月如烟和南宫献交代了一下,便是趁着夜色冲天而起。 南宫献看着陈墨越飞越高,嘴巴张的大大的。 毕竟他现在才知道,陈墨已是一品武者了。 船只在陈墨的身下越来越小,最后化作如萤火虫一样的光点。 陈墨飞得越高,气温就越冷,甚至到了连他都承受不了的低温,才缓缓下降。 刚才他大致估算了一下,肯定是超过一千丈了。 落在波琉岛上一处没人的黑暗之所,陈墨抬手摸了摸,头发都是湿的,额前的发丝,更是被风吹得冲天而起,颇为张狂。 稍微整理了一下后,陈墨便朝着刚从高空看到,一处还亮着大片灯光建筑地的方向靠近。 敌明我暗的环境,以陈墨的实力,想要再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接近,简直不要太容易。 之所以不使用魂游,白天使用完魂游还没恢复过来是其一,关键是魂游后,这岛上无人可以保护他的本体,不保全。 约莫一刻钟,陈墨就到了这片建筑地。 这片建筑场所很是低矮,和大魏的房屋没法比,周围有身着铁甲的士兵巡逻、站岗。 陈墨将身形隐入黑暗之中,如一只灵活的夜猫,悄然地潜入了进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ps:祝大家新年快乐,蛇年大吉,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发大财! 一千零一、一千零二:捉拿 这是个身材修长的中年汉子,一身武夫的打扮,手腕胳膊皆有绑腿护臂。 他朝着阁楼的二楼走去,身影从昏暗处走入光明,开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一眼,脑门上有一个“1818”的红色数字。 陈墨认出了他,是章封。 当初天师军穷途末路,陈墨接收天师军水师的时候,便跟章封碰过一面,还有印象。 他记得章封当时是四品,现在已经三品神通境了。 看来仙果破境的事,大概也是真的。 陈墨没有着急下手,南宫瑾还没现身,他肯定要看到两人都在后,再下手。 他是没见过南宫瑾,但是下面的人,早就把南宫瑾的画像呈给了他看,因此,只要南宫瑾现身,陈墨一眼便能认出来。 他朝着章封所在的阁楼靠近,阁楼周围灯火通明,少许没有火光照明的黑暗处,有士兵巡逻,高处的箭楼上也有士兵盯梢、站岗,戒备颇为森严,可硬生生没有发现陈墨靠近。 刚接近,陈墨就皱起了眉,他听到一阵浪叫。 “灵灵,...猛不猛?” “你...坏死了,这时叫人家...” “你本来就是我……,又没叫错,而且灵灵你不就喜欢我坏吗。” “讨厌,你...快点,他快回来了?” “回来了正好,可以给我们俩助助兴,反正他...又不是没看过。”章封说到这,嘿嘿笑了起来,听着身下...的欲拒还迎,笑道:“灵灵,你叫声……,我就依你。” “你...真是坏死了,...。” “诶。” 阁楼外。 陈墨:“……” 敢情章封这小子在和外甥女偷情,外甥女还是有夫之妇。 而且听章封这话,两人不止一次了,且他外甥女的丈夫早就知道了。 不过这也不关陈墨的事,他就当听了个八卦。 不过,章封的外甥女,不就是南宫瑾的女儿吗? 陈墨原以为章封和外甥女偷完情后就会走,没想到章封这小子直接在阁楼住了下来,一夜到天明。 期间,他看到一个清秀汉子,盯着阁楼的方向,也看了一晚,直到有人朝着阁楼过来,这清秀汉子才快步跑开了。 来人到阁楼下,跟守卫说了几句后,便快步上了阁楼,敲响了二楼的门,道:“封将军,家主有事找您。” “爹爹这个时候找你做什么,你一晚没回去,该不会是那人向爹爹告状了吧。” “姐夫又不是不知道,没事,应该是撤离的事,我去看看。”章封在南宫灵的磨盘上拍了一下,道:“再叫声舅舅来听。” “你真的坏死了。”南宫灵凑到章封的耳边说了一句,旋即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道:“我们真的要撤离这里吗?” “八九不离十,姐夫已经决定了。” “有这么严重吗?你不是都处理妥当了么。” “小心点总是没有错的,早知道这样,当时就应该忍一下的。” “人家觉得舅舅没有做错,大魏皇帝都把我们逼到海外来了,显然没打算放过我们,无论舅舅你有没有对大魏的船队下手,他都会来找我们麻烦的。” “若是姐夫也这么想就好了。我先走了。” “嗯。” ... 一处视角盲区,陈墨看着章封离去的背影,脸色一沉,船队遇袭的事,果然跟他们有关。 他悄然跟了上去。 陈墨跟着章封来到了一处地势低矮的平地,这片平地,建着众多杂乱无章用木头建造的平屋,这些平屋破破烂烂的,看上去有些年头。 相比于南宫灵周围戒备森严的守卫。 这个地方没看到一个士兵。 章封来到一间毫不起眼的木屋前,敲了敲门。 木屋是从内打开的,章封进去后,有一人从木屋探出头来,左右看了一眼,才关上木屋门。 陈墨眉头一皱,他感知到,章封进去后不过三息,自己就发现不到章封的气息了。 他赶紧绕到木屋的后面,也没有后门。 “不好,木屋有地道...” 陈墨意识到了不对,他感知了一下周围,立马找了个灌木丛钻了进去,催动金刚功,他没有一丝犹豫,立即灵魂出体。 然后他调动融合进灵魂的那缕“神秘之气”,找来一些杂草木柴之类的遮挡在灌木丛的外面,确认无法在外看到他灌木丛的本体后,他放松,灵魂穿过章封刚才进入的木屋。 木屋的空间不大,四个角落各坐着一名壮硕的大汉,每个大汉都是入品的武者。 而木屋里,早已没了章封的身影。 他在木屋里找到一处古怪的地方,那就是靠着墙的衣柜,陈墨看到衣柜有打开过的痕迹。 他穿过衣柜,明显看到里面有一个可以向下打开的木板。 陈墨穿过木板,来到了地下。 陈墨只猜对了一半,这的确是一条地道,但这条地道连接的却是地下的地堡。 木屋的地下,被人挖空了。 此处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且灯火通明,几乎看不到一片黑暗处,每个岗哨,都绑着一个铜铃。 且他们交叉对应,没有一个视角盲区。 若是没有得到允许的人进来,除非此人会隐身,让别人看不见,要不然,就算是上品武者,在进入地道的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从而这些岗哨会拉动旁边的铜铃,并发动攻击。 那么住到这地堡里的人,会立马察觉,从而拥有了足够的时间进行应对,逃或打。 陈墨暗暗心惊,继续下潜。 很快,他便再次发现了章封,还有昨晚在阁楼外站了一夜的清秀汉子。 这二人站在地堡前,正说着话,还有说有笑的。 通过闲聊,陈墨得知,这清秀汉子,便是章封外甥女的丈夫。 没过多久,两道身影从地堡中走了出来。 陈墨飞到了他们的面前,处于灵魂状态的他,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 而从地堡出来的两道身影中,有一道便是南宫瑾。 章封和那名清秀汉子停止了闲聊。 章封一脸随意放松的喊着,“姐夫”,“姐姐”。 那名清秀汉子,则是恭敬的行礼,叫着:“爹,大夫人。” 南宫瑾简单看了清秀汉子一眼,便对章封说道:“封弟,我让人叫你过来,是昨晚我的右眼皮总跳,你姐姐也一样,这让我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波琉不能再待了,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章封惊道:“姐夫,可东西还没搬完呢。” “人先过去,身外之物,可以先藏在这里,等风头过去了,慢慢再搬。”南宫瑾道。 “姐夫,你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不就是右眼皮跳吗,我有时右眼皮也总跳,最后不也没出什么事。”章封觉得南宫瑾太胆小了,道:“而且姐夫你之前不是说大魏反应过来,最少也要半年时间吗,这才过去多久。” “小心使得万年船,而且...砰...”说着,南宫瑾突然对着对面的清秀汉子出手,一掌拍在了他的胸膛上。 清秀汉子只是一名六品武者,如何是南宫瑾的对手,更别提南宫瑾还是突然袭击,护体灵气都还没反应过来,清秀汉子就被南宫瑾震断了心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鼻流血,他低着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又缓缓的抬起头来:“为...什么...” 话没说完,清秀汉子便彻底断了气。 章封吓了一跳:“姐...姐夫你这是?” 不单单是他,就连陈墨也都愣了一下。 南宫瑾身旁的章氏缓缓说道:“封弟,你还记得你姐夫之前说的,我们南宫家有吴长林的内应吗?” “不是都...找出来了吗?” 南宫瑾摇了摇头,道:“不,他是最后一个。” “你姐夫早就怀疑他了,只是没有证据,而且他毕竟是你姐夫的女婿,就迟迟没有下手,直到前几天,你姐夫发现他利用海鸟对外传信,便出手将海鸟截获,得到了实证。” 说到这,章氏一脸怨毒的说道:“此人简直是个白眼狼,南宫家供他吃供他穿,老爷更是将自己的庶女都许配给了他,却没想到遭到了他的背叛。” 南宫瑾这时看了章封一眼。 章封有些心虚。 南宫瑾把目光收了回来,没有多看那死去的清秀汉子一眼,背负着手道:“我虽截获了一封,但不敢保证他之前发没发出去过,那个无人岛不能去了,我们得换个地方。” “去哪?” “中途再跟你说。”说到这,南宫瑾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了一分,道:“灵儿毕竟是你外甥,你也不要太过张扬了。” “是是...” 章封尴尬的摸起了后脑勺。 南宫瑾也没太过跟章封计较,他女儿不少,大多都是他和妾室所生,他也不看重。 “走吧。” 南宫瑾朝着地堡南边的一侧走去,那里也挖了一条地堡,连接着波琉岛西边,是发生危机情况下,紧急的逃生出口。 章封和章氏跟上。 至于南宫瑾的妾室还有章封的妻妾,自有人会安排转移的。 在潮平县时就是这样,章封倒也没问,他相信南宫瑾都安排好了。 “当当当...” “嗖、嗖、嗖!” 就在这时,地堡上方铜铃声大作,伴随着隐藏在石壁中毒矢击发的声音。 南宫瑾、章氏、章封都纷纷抬头看去。 地堡里的守卫迅速的朝着入口赶去,一部分来到了南宫瑾三人的面前。 “姐夫,我去看看?”章封道。 “不用,我们走。”南宫瑾皱了皱眉,赶紧朝着地堡南面的地道走去。 若是小事故,地堡的守卫便可以自行处理,之后将发生的具体情况告诉给他。 若是处理不了,那就说明闯入者实力不俗,那他们更得走,没有必要冒这个险,避其锋芒再说。 “封弟,跟我走。”章氏赶紧拉着自己的弟弟走。 “锵!” 倏然,一道火光溅射而起,南宫瑾脚步一顿,刚拿起的右脚,连忙放了回去,只见前方了岩石地面,射入了一支利箭,羽翼因利箭射入地面的力量太大,还在剧烈的左右震颤着。 章氏脸色都白了,若不是章封及时搀扶住,怕是一屁股吓得坐在了地上。 章封脸色一变,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回头看去。 然人未见,声先达。 “潮平侯这是要去哪?朕来了,也不来拜见。” 一道身影凌立在地堡的上空,手持长弓,一双如鹰般冷厉的目光,锁定南宫瑾三人。 知道南宫瑾要跑后,陈墨迅速回到自己的本体,从木屋壮汉的手里夺过一把长弓后,迅速杀了进来。 地堡的守卫,看到凌立在半空的陈墨,一个个都吓坏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之后惊慌失措的大叫道:“是仙人。” “仙人来了。” “只有仙人才会飞。” “...” 地堡守卫们都知道仙岛及岛上有仙人的事,现在看到一个人飞在半空,顿时便当成了仙人。 至于陈墨说话的话,他们根本没听进去。 “陈...陈墨...” 章封面色煞白,吞了吞唾沫。 他震惊陈墨怎么会出现在这,更震惊陈墨为何能站在天上。 “锵。” “啊!” 南宫瑾突然单膝跪倒在地,右小腿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眼,一支箭矢钉入了他前方的地面中,羽翼还带着血。 “潮平侯,朕劝你别乱动。”陈墨道。 原来,在章封道出陈墨身份的时候,南宫瑾也回头看了一眼,当看到陈墨凌空站立的时候,吓得迈腿就跑,陈墨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后,一箭射出。 羽箭穿过他的小腿,钉入坚硬的石头地面中。 “老...老爷。” 章氏后知后觉,连忙上去查看南宫瑾的情况。 南宫瑾疼的汗珠都出来了,嘴边吸着凉气,他挣扎的转过身来,抬头看着上方的陈墨,故作冷静道:“陈墨?我们总算是见面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你会知道的。”陈墨淡淡道。 …… 蔚蓝且平静的海面上,一艘巨船漂荡着。 甲板上,南宫献正背负着双手来回踱步,无比担心陈墨的安危。 二楼,月如烟眺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在为陈墨默念平安。 就在这时,她眉头一挑,看到几个黑影快速朝着她这个方向逼近。 一千零三、一千零四:给太子说亲 船上的鱼鳞卫也是发现了从天边飞来的黑点,他们隐约能看到这黑点好像是人,震惊归震惊,训练有素的他们,哪怕上官没有下达命令,也是十分默契且熟练的拿上复合弓戒备了起来。 当黑点越来越大,能清晰看清人的面容后,南宫献惊声道:“是陛下。” “快下来,都把弓放下来。” “...” “陛下?” 众士卒都很压抑,陛下什么时候会飞了? 昨晚陈墨飞走的时候,他们可没看见。 很快,陈墨飞到了他们的上方,这时他们发现,陈墨还一手拎着一个人。 南宫献脸色微微一变,这两人他都认识,正是南宫瑾和章封。 陛下就是陛下,真是神武啊,单枪匹马的从波琉国把两人抓了过来。 还未落在甲板上,陈墨就将南宫瑾、章封扔了下来,摔出两道沉闷的声响,也将已经打昏过去的两人给惊醒了过来,发出丝丝吸凉气的声音。 “陛下,你没事吧。”月如烟从二楼甲板跳了下来,落地的步伐却很轻盈,来到陈墨的面前,说着关心的话。 陈墨摇头笑了笑。 这时,醒来的南宫瑾已和南宫献打起了讲。 “献弟,救...我。”南宫瑾开始攀亲情,他发现此刻已不在波琉了,周围全都是陈墨的人,可想而知,他的生死,已经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反倒是章封,醒来后外表露出一副凶狠强恶的模样,鼓着眼睛瞪着每个看向他的人。 但熟悉章封的人都清楚,他这个人,其实是有些色厉内荏的。 南宫献和南宫瑾离得不是很近,两人只是同一个爷爷,不过南宫瑾的爹是嫡出,南宫献的爹是庶出。 除此之外,南宫献和南宫瑾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当初将南宫如许配给陈墨的事,都是南宫瑾一言决定了,南宫献这个做亲爹的,都还说不上话。 只不过南宫瑾是南宫家的家主,实力也比他更强,南宫献要听他的话。 当然,要说恨,也谈不上。 毕竟是南宫瑾把南宫家带上了巅峰,南宫献身为南宫家的子弟,也受益不少。 若是没发生大魏船队出事的事,南宫献这时恐怕还会叫他一声“族兄”,为他求个情,但现在,南宫献真的怕被牵连。 至于南宫瑾说的话,他就当做没有听到一样,把脑袋别了过去。 南宫瑾看到南宫献的反应,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但他此时还是心存侥幸的,看向陈墨,道:“陛下,臣知道私藏兵甲有罪,但我南宫家于大魏,尤其是大魏的水师来说,是有抹不去的功劳,况且臣也未做出...有损大魏利益的事,臣愿捐出全部家产,卸甲归田,还望陛下饶臣一命。” 南宫瑾希望陈墨还不知大魏船队的事,只是单纯的因为他私藏兵甲然后潜逃海外的事过来的。 “都下去。” 话题有些敏感了,南宫献命令底下的士卒都先下去。 “诺。” 等鱼鳞卫士卒都进了船后,陈墨冷声道:“未做出有损大魏利益的事?潮平侯真当朕不知南宫家多次走私一事吗?” 南宫瑾心中一沉,脸色白了几分。 “本来朕打算网开一面,不追究你走私一事。甚至,得知你私藏兵家,在海外屯兵一事,朕都还跟南宫献将军讲过,只要你痛改前非,洗心革面,朕还会饶你一命...”说到这,陈墨声音彻底冷了下来,道:“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我大魏的出海船队进行打击报复,两千多条的性命,朕若是饶了你,朕如何跟他们交代,跟天下交代!!!” 话落,一股雄浑的气息如山岳一般,压在南宫瑾和章封的身上,让他们五体趴地,连一根手指都难以抬起。 南宫献在旁边看着,肯定不会不合时宜说你什么时候说过这话的。 南宫瑾脸色彻底白了,众多的压力让他喘不过一丝气来,小腿的穿透伤,又让他疼得眉头紧皱,没有了以往一丝的风度,求饶了起来:“饶...饶命,袭击船队的事,不是臣做的,是章封,是他...自作主张,臣是不知情的。” 他没有去辩驳,说这事跟他们南宫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人家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掌握了什么,还不如直接把章封卖了。 “哼。”陈墨冷哼一声,压力再次加大,章封更是被压的吐出了一口鲜血,脸上的强硬凶恶之色,不留一丝,也是求饶了起来:“陛下饶命,小人也是不知情的,都是底下人自作主张,当小人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章封赶紧甩起了锅。 “好好好,死头临头还嘴硬,你该死。” 为了让章封死个明白,陈墨直接让南宫献把证人薛固带了上来。 章封肯定是认不出薛固的,不仅是薛固,当时那个船队的所有人,章封都没有什么印象的,他完全就是报复性的滥杀,他以前是带过天师军的水师,杀了不少人。 对他来说,与他不相干的人命,和蚂蚁没什么区别。 但是薛固一眼就认出了章封。 “是他,就是他,那日我亲眼看见他杀死钟离大人的。”薛固用仇恨的眼神盯着章封,恨不得饮其血。 “污蔑,陛下,他是污蔑。”章封还在嘴硬。 “哼,就算他是污蔑,难道朕听到的,还能有假吗,那可是你亲口说的,你这腌臜货,简直死不足惜。” 话落,强大的气息强加其身,章封轻“呃”了一声,一身上品修为,在此刻如气一样消散一空,不仅如此,他的呼吸也弱了大半。 “你...我...”这时,章封发现自己的呼吸都困难,只剩下半口气。 原来,陈墨废了他的修为,震断了他的心脉,但没让他彻底死去,而是留了他半口气。 陈墨道:“接下来,朕也让你尝尝那两千多大魏将士冤魂的嘶吼。” 说着,陈墨回过头对南宫献说道:“打断他的手脚,绑上铁链,给朕扔海里喂鱼。” 如今的章封,哪怕陈墨不这样做,最多不过半个时辰,他也要气,毕竟心脉都被震断了。 而陈墨这种做法,显然是让他死之前,体会一下溺水且无法自救,只能一点点看到自己死去的痛苦。 根据薛固说的,当日,好多将士其实遭遇了章封他们的打杀。落水后,没有立即死去,有的人还有一口气,可最终,却因为受伤的缘故,精通水性的他们,活活的在海里溺死、冷死。 那种绝望,陈墨必须让章封也体验一下。 “诺。” 很快,南宫献叫来了两名鱼鳞卫士卒,打断了章封的手脚,绑上了几十斤重的铁链,然后扛起章封,在他一声声求饶当中,从船上扔了下去。 转眼间的功夫,就听到一道“噗通”的落水声,水花很小,落水后迅速下沉,几个眨眼间的功夫,都看不到了身影。 “好。”薛固拍手叫好。 而章封被震断心脉加上打断手脚、被绑,再到被扔下船,整个过程,南宫瑾都是亲眼目睹的。 他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全身哆嗦着,急声道:“陛下饶命,这真的不干小人的事,求陛下饶命。” 可惜,他被压着,连磕头都磕不了,他也不敢再自称“臣”了。 “献弟,你求求陛下,我们是族亲啊,是兄弟啊,如儿的姻缘,还是我成就的啊。” 见陈墨不为所动,南宫瑾只能是再把心思打到南宫献的身上。 南宫献当做没有看见。 南宫瑾心彻底凉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道:“求陛下给个痛快,若是可以的,饶小人妻儿一命,他们是真的不知情。” 他看不到陈墨的表情,因为他抬不起头,不知道陈墨会不会怜悯他,心中感到恐惧。 可就在这时,他身上的那股压力散了,他瞬间变得轻松了起来。 就当他以为陈墨会放过自己的时候。 陈墨开口道:“朕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甚至可以让你留下一个血脉。但是,你能给朕什么?” 闻言,南宫瑾一怔。 能给他什么? 自己现在只有家产了,要这个? 显然不是,人家自己能取。 他是个聪明人,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道:“陛下,小人知道海外有仙岛。” 陈墨故作不知:“哦?” …… 潮平县。 正值盛夏,吴宓等妃嫔都躲进了屋子里。 当然,怕晒是一回事。 更多的,是她们在这待得时间够长了,已经没有当初第一次到海边的新鲜感、愉悦感了。 还有一方面,就是没有陈墨作陪。 女为悦己者容,但女为悦己者容的一方面,也是为了吸引男人。 不然的话,有时候她们都不想梳妆打扮,化个妆多麻烦。 就她们一群女人在海边玩,穿得清凉给谁看? 她们也做不出背着陈墨勾汉子的事。 吴宓居住的房间里,数张四方桌摆成三排,上面铺着软毯,摆放着136张白玉小牌,这是陈墨离开前,命工匠打造的麻将,玩法,陈墨也教给了吴宓她们。 四方桌摆的多,麻将也有几副,但每次都没有坐满,除了有人学不上来,需要带孩子外,还有的就是完全不喜欢。 比如赵玉漱、纳兰伊人、完颜雅。 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打归不会打。 但她们都喜欢看,这比打更有意思。 实际打的,只有四桌。 十六个风风韵韵的女子,坐在桌子四方,表情各不相同。 她们坐,也是有讲究的。 比如吴宓、易诗言、夏芷晴、夏芷凝这一桌。 梁雪、宁菀、南宫如、楚娟是一桌。 萧芸汐、萧雅、楚冉、梁姬又是另外一桌了。 嗯,韩安娘在带孩子。 萧芸汐穿着紫纱薄裙,她的胸怀在众女中本就能排进前三,又天生汁水充盈爱出汗,川海的太阳又大,让她忍不住解开了衣襟布扣的两颗扣子散热。 可刚解完,就有人说了:“孩子们也在呢,看到不好。” 萧芸汐瞥了眼由韩安娘带着的小鹿的孩子陈念墨、楚冉的孩子陈乐安、月如烟的孩子陈曦,随口道:“都是孩子,怕什么?” 说是这样说,她还是把扣子扣了起来。 当然,她只是见陈念墨、陈乐安、陈曦还小。 若是陈诺、陈嘉、陈重他们在的话,萧芸汐是不会这样的。 既然谈到孩子,萧芸汐随口问了句吴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多大了?” “快七岁了。”吴宓笑道。 “啊,宓姐姐,太子都快七岁了。”小鹿一惊,她都没记这个,这才一晃眼多久,太子就这么大了。 “小鹿,你这个姨娘,真是白当了,太子多大都忘了。”韩安娘笑道:“该不会连念墨的都忘了。” “这怎么会。”说着,小鹿推出了一张牌:“二条。” “碰。” 吴宓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宫裙,衣冠整洁,多年的皇后“生涯”,也让她养出了一缕凤气,显得雍容大气。 “嘉儿大了,再和我们混在一起,的确是不太方便了,我想着要不要等陛下回来后,商量着让嘉儿出宫开府。”吴宓在白玉小牌上扫来扫去,然后捻起一张四饼打出。 隔壁桌的梁姬接过话去,道:“太子才七岁,这么快就出宫开府,太早了,一般都是十六岁出宫开府。若觉得住在一起不方便,可以分开来住,同在宫中,想念了见面也方便,出宫了,就麻烦一些了。” 梁姬毕竟是当过皇后、太后的人,此时给出自己的建议。 “可,反正宫中空出的宫殿也多,可以划一个给嘉儿。”吴宓思索了一番后,道。 众女都没有意见。 就在这时,萧芸汐插了一句话:“出宫开府有点早,但可以给太子觅色太子妃了。” 太子是国之储君,在以前的朝代,太子刚满周岁,就开始找了,不过那个时候诸国混战,继承人得从小培养。 此话一出,众女的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 萧芸汐开口:“我有一侄孙女,和太子殿下年龄相近,很是乖巧,可为良配。” “皇后娘娘,奴家有一个外甥女,年芳十三,温柔貌美,大是大了点,但常言说的好,大点的姑娘会疼人,可为太子殿下侧室,现在就可入宫伺候着。”甘夫人也起了念头。 一千零五、一千零六:诡异海域 虽然甘夫人、萧芸汐现在都是陈墨的女人,但从古至今,皇帝的妃嫔给太子介绍自家娘家那边的亲戚,都是普遍平常的。 毕竟太子,那可是下一任皇帝,若能和太子搭上关系,富贵又能延续好多年。 随着两位夫人的开口,梁姬、肖夫人也不甘落后,纷纷要把自家族中最优秀的女孩介绍给太子。 哪怕养气本事已经炼得炉火纯青的吴宓,听到这话,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7岁出宫开府说小? 谈婚论嫁就不小了? 看她们的架势,还不是先定亲,而是要把族中女子送进宫来。 吴宓赶紧说道:“太子年岁尚少,根骨都还未长全,此时近女色,有害无益,不可。” 闻言,肖夫人、甘夫人有所失望。 萧芸汐却还是不肯放弃,道:“可以先让两个孩子定下娃娃亲吗。” “是啊是啊,可以先定娃娃亲。”现在梁家在大魏的地位,不上不下的,作为梁家的嫡女,又给陈墨生了一个儿子的梁姬,自然想为梁家运作一下。 吴宓没有着急说话,而是拿起一块白玉小牌轻轻敲了敲桌子,道:“小鹿,该你打牌了。” “东风。”小鹿打出一张牌。 “吃。” 吴宓扔掉西北风,打出一个一饼,说了一声听牌后,才道:“现在说这个还尚早,况且此事,也需陛下决定,两位妹妹不用再多说了。” 说完,下家的夏芷晴打出了一个炮子,吴宓把牌往前一推,冲着夏芷晴勾了勾手:“胡了,给钱给钱!” 看到吴宓这明显的推脱之意,萧芸汐和梁姬的脸上,都显出了一抹不自然,前者笑了笑,主动岔开话题:“是有些早了,也不知陛下出海可还顺利。” 后者则找上了纳兰伊人:“都说怀孕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是最难受的时候,尤其是前两个月,特别想吐想呕,伊人妹妹觉得如何?” 纳兰伊人一愣,没想到梁姬会找自己搭话,她们二人的关系一般,也不怎么走动,不过梁姬毕竟是先进门的前辈,她不可能不理,便道:“已经好多了,其实这事,只要调理妥当,一直到生之前,都不会觉得有多难受的。” “差点忘了伊人妹妹医术高超,是不用担心这个的。”梁姬说完,也不再开口,但从之前的话题中脱离了出来。 而说到这个,过来人韩安娘、夏芷晴她们轻笑了起来,韩安娘道:“伊人,你最近是爱酸口还是辣口?” “传言酸儿辣女,还是有一点道理的,当初芷凝就是爱吃辣的,结果生了两个女儿。”夏芷晴道。 “酸的...” 纳兰伊人的话还在嘴边,始终没有参与进来的徐莹立马接着笑道:“那肯定是个大白胖小子。” 然而这话刚说完,纳兰伊人没说完的话也说了出来,连上就是:“酸的辣的都吃。” 徐莹:“……” 梁姬呵呵笑了两声。 她对徐莹依旧还有较深的敌意。 …… 六月下旬。 波琉国。 港口后的一处宽阔之地。 “老夫宣布,从现在开始,老夫卸任南宫家家主之位,新的家主,由三爷爷一脉的南宫献担任。” 南宫瑾当着所有南宫族人以及底下士卒的面,说出了这话,说完后,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落寞。 此言,引起不小的震动,南宫家全体族人面面相觑的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纷纷看向站在南宫献身后的陈墨,隐约间明白了什么,但他们也没急着表态,而是先沉默着。 章氏犹豫再三,最终脱离自家儿子女儿的阻拦,上前一步道:“我不同意,老爷,您是不是被逼迫的,封弟呢,封弟去哪?” “闭嘴。”南宫瑾冷喝一声:“妇道人家,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 很快,在陈墨站台,南宫瑾退位的情况下,南宫献担任了南宫家新一任的家主,接收了南宫家在波琉国的一切。 南宫家的私军,在后面,会打散整编进鱼鳞卫,彻底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陈墨是个好人,也说话算数,章氏及其所生的嫡系一脉,陈墨都送他们去见了南宫瑾,只为南宫瑾留了一名庶子。 南宫家积累的财富,可谓惊人。 经过十天左右的清点后,最终得出的数目,吓了陈墨一跳。 陈墨最先猜测南宫瑾的家产在一千到三千万不等。 但他万万没想到,南宫瑾的家产,达到了万万两这个惊人之数。 这可是现今大魏全国三年的总税收,何其的恐怖。 ... 七月初。 陈墨、月如烟在波琉国的港口准备登船,南宫献见陈墨把自己留了下来,便问:“陛下如何处置波琉此国。” 陈墨思索了一番,道:“可以做一个军事基地。” “军事基地?”南宫献一愣,没太听明白。 “嗯...就是一个兵营,可以供军队驻扎、遂行作战、训练、补给的一个地方。”陈墨想起了前世白头鹰的操作,它的军事基地在全世界有五千多个,其中半数在海外。 波琉这个位置很好,后面对付韩洋海域的海盗,新瓷国时,应该能发挥大用处。 想到这里,陈墨还补充了一句,道:“当然,我们的军队驻扎在这里,是帮波琉国的本地人守境安土,制止外来势力的侵扰,协调本国内的矛盾和纠纷。” 南宫献这下听懂了,这不就和以前都护府差不多吗。 “诺。”南宫献欣然领命。 …… 交代好波琉国的事务,陈墨并没有返回川海,而是搭乘着商船,前往了古罗国那片发现过仙岛的海域。 准确的来说,这片海域其实已经不算是古罗国的了。 古罗国的实力太过弱小,打不过南宫家所控制的波琉国,因此这片海域被波琉抢走了,属于南宫家的。 七月中旬,陈墨来到了这片海域附近。 陈墨之前是打算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哪怕得知仙岛为真,也不过来探索的。 但是听完南宫瑾的交代后,陈墨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过来一瞧。 这片海域,已经被南宫家的“私军”给封锁了。 他们还尚且不知波琉国的变故。 当陈墨出示南宫家的信物后,看守这片海域的私军,便将陈墨的船只放了进去。 仙岛的进入之所,就在这片海域,准确的地方,南宫家都探索了出来,只不过有阵法守护,很难进去。 “据南宫瑾所说,那仙子曾说,他们无福消受。” 船头的甲板上,月如烟翻阅着一本小册子,上面记载的是南宫瑾描述地仙岛的事及南宫家所掌握的关于所有仙岛的线索。 陈墨静静的聆听。 “而在说这话之前,仙子就发出了警告,让他们不要再来了,我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救你的,可这后面依然有两人进去见到了仙岛,但被里面的仙子送了出来,并又加以警告。”月如烟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翻到的这页,有南宫献用朱砂笔画的标记。 标记上说,仙子是心善之人,可利用心善。 月如烟合上册子,徐徐道:“南宫瑾利用仙子的心善,不听仙子的多次劝告,依旧不断的派人去探,事实上,南宫瑾也没有猜错,仙子的确心善,又有人进了仙岛并被安然送出,但这,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了。 在这之后,无一人能再进,“无福消受,莫要强求”这话,便是这最后一次进去的人传出来的。” “陛下,到了。” 这时,一名鱼鳞卫士卒,指着前方的一片蒙蒙大雾,船也停了下来。 陈墨、月如烟抬眸看去。 只见在蒙蒙大雾的前方,还停着几艘大船。 以陈墨的眼力,能看到大船上,有南宫家私军士卒在驱赶着一些衣衫褴褛的人。 很快,十几艘小船从大船上放了下来。 南宫家私军士卒,将这些衣衫褴褛的人全都赶到了小船上,逼迫着他们划小船驶向前方的白雾。 这些衣衫褴褛的人,可能是听到过一些前方可怕的事,不从。 在付出了数人的性命后,他们才不得不驾驶着小船,朝着白雾划去。 这些小船后都绑着一根绳索,而绳索的另一端,连接着后方的大船。 十几艘小船慢悠悠的驶向白雾,船上的人,都是南宫家从各国抓获买来的奴隶,男女有女,甚至还有老弱病残。 可能是嫌他们划的慢,一支箭矢从身后飞射而来,将船上的一个男人射下了船。 催促声传来:“都给我快点,谁要是能见到仙岛,带出仙果,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胆敢偷奸耍滑者,下场就是死。” 小船上的人看到那染红的一小片海水,吓得脸色都白了,不敢再磨磨蹭蹭,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驶入了白雾之中。 远处,陈墨、月如烟看到这一幕,面色平静,不仅如此,一人还拿着一个千里镜,想要观察的更清楚一些。 这些小船,进入白雾后不久,绑在小船上的绳索,瞬间被拉直绷紧,连带着绳索另一端的大船,都被拽着往前行进了一些,船身摇晃。 大船上有人下令,很快这几艘大船都用铁锁连接在了一起,摇晃的幅度小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 “啪!” 拉直绷紧的绳索,啪的一声断了。 “唉,又失败了。” 大船上有人叹气。 半刻钟,有破碎的木板从雾中飘出,有几人抱在木板上,还活着。 从这几人的面容来看,显然是先前船上的人。 而他们抱着的木板,便是小船的残骸。 小船碎成这样,几十人剩几人,哪怕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也能猜到有多么的惨烈。 “救人,记录情况,下一批。” 大船上,有人熟练的说道。 远处,陈墨放下千里镜,道:“把船靠过去。” 他也看不到白雾里发生了什么,也感知不到。 月如烟同样如此。 “诺。” 陈墨的商船,靠近了南宫家的几艘大船。 陈墨上了他们的船后,出示南宫家的信物。 而这时,船上的负责人见陈墨一行人面生,对信物表达了质疑。 “砰。”陈墨一脚,把他从船上踢进了白雾之中,隐约还能听见一声“噗通”的落水声。 “谁还不信?”陈墨扫视了一眼船上的其他人。 “请大人吩咐。”众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主,倒向了陈墨。 “把记录本拿来给我看看。”陈墨道。 一名记事的书吏在几人的推挤下,忐忑不安的来到了陈墨的面前,呈上一本用羊皮为册的小本子。 陈墨伸手接过,打开看了起来。 册子上记载的,全都是探索白雾的实验,还有活着的实验者从白雾出来后所记的口供。 这些的口供,无一例外,全都是进了白雾后,遇到了极其惨烈的狂风暴雨,小船被狂风和海浪撕裂,船上的人被狂风卷了进去。 只有运气好的人,才能活下来。 不过,这次活下来的人,下次不一定会活下来,他们会被重复利用的,直到死。 但这些活着从白雾出来的人,都未发现仙岛的踪迹。 对此,陈墨倒也不惊奇。 因为南宫瑾之前就说了。 那些见过仙岛的人,都是进入白雾,又神奇的度过狂风暴雨之后,才看到仙岛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只要挺过这白雾里面的狂风暴雨,就能进入仙岛。 这完全是靠运气的。 因为南宫家也派过中品武者进去过,想借助中品武者的实力,挺过狂风暴雨,可最后中品武者不知生死,反倒是一名普通人从白雾中出来了。 颇为诡异。 “我想去试试。”月如烟隐隐意动。 “不行。”陈墨直接拒绝。 南宫瑾、章封对仙岛这么渴望,搜集了那么多仙岛的线索,都没有以身犯险,说明没有把握以及其内的风险系数极高。 月如烟这才刚来,就想去试,这岂是那么好使的,命可只有一条。 “但是不试的话,让他们这样试,得到猴年马月,难不成我们真的只是过来看看的?”月如烟道。 闻言,陈墨思索了起来。 一会儿,他心里有了想法,不知道魂游行不行…… 一千零七:探索 根据南宫瑾的交代以及各种线索得知,白雾之后,会掀起极为猛烈的狂风暴雨,而这种狂风暴雨无比凶险,能将进入其中的一切完全撕碎。 而这种灾难,是实质的。 陈墨的灵魂体,在不调动那缕“神秘之气”的情况下,是能够穿透一切实质的。 又或者说,实质的攻击,无法造成对他伤害。 当然,陈墨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毕竟仙岛上还有仙子。 那仙子所拥有的手段,目前所有人都还不知道。 但可以尝试一番。 “如烟,为我护法。” 陈墨决定一探,他盘坐在甲板上。 月如烟从船中拿出自己的拿手武器阔刀,护卫在陈墨的身旁。 陈墨灵魂出体,缓慢而谨慎的朝着白雾飞了过去。 前方的这片海域被白雾笼罩,给人一种若隐若现,难以触及的感觉。 陈墨飞入白雾中,和穿透墙壁木板一样,飞进去的时候,他并没有将白雾冲散,甚至没引起一点动静。 但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他无法用感知探路,只能用视线辨别方向。 偏偏周围大雾笼罩,周围一切都是白茫茫一片,四周也是极为安静。 在未进白雾前,陈墨能听到连绵不绝的海浪以及海风的呼啸声,可进入之后,瞬间处于静音状态,仿佛白雾将海上的一切噪音,都给隔绝在外,半丝声响都没有,死一般的沉寂。 这种感觉,让陈墨感到不安。 于是,他怂了。 他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我现在什么都有了,好好的在安全的地方待着不好吗,干嘛进来这里冒险? 于是,他朝后退,想从进来的地方出去。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陈墨恐慌。 他,出不去了。 他刚进来没一会儿,可以说进白雾都没有往里走多远,按理说,往后退个几丈,就能出去了。 可现在都半刻钟了,他竟然还没出去。 陈墨神色大变,不安感越来越强。 自己没有理由会迷失方向的,那答案只有一个,自己被困住了。 他慌了,和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里头乱飞,想要出去。 但他出不去,到处都是雾,也不知这雾覆盖了多大的一片海域,陈墨朝着一个方向全速冲刺了半刻钟,都未能出去,仿佛这白雾无边无际。 陈墨乱了分寸,恐惧充斥了内心。 就在这时,周围的白雾开始剧烈晃动,但依旧没有一丝声音,因为白雾晃动还是白雾,很难看出有什么变化,唯一有变化的,那就是这白雾中的光线,或者说亮度,开始骤降。 天地间刹那无光,无尽黑暗笼罩而下,像死亡的幕帘垂将而下,阵阵恐怖的气息瞬间弥漫于这片天地。 这时已经看不到白雾了。 陈墨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心悸感,这绝对不是魂游极限时间快到引起的,而是因为周围环境的变化。 已经乱了分寸的他,根本无法面对此刻的情况,更别说想办法了。 “呼呼呼...” 这片天地终于有声音了,那是狂风大作的声音。 “轰隆,轰隆隆!” 两道雷霆在九天炸响,低沉而持续,产生的闪电迅速蔓延到天际,给这片黑暗带来了短暂的光明。 借助着短暂的光明,陈墨看到,白雾根本没有散掉,依旧充斥在这片天地,只是被黑暗所笼罩了,肉眼根本看不到。 “噼里啪啦...” 暴雨来临。 “轰隆隆...” 雷声不停。 借助着雷光,陈墨可以看到黝黑的海面卷起了惊涛骇浪,将充斥在这片天地的白雾都吸扯了进去。 形成了一个死亡漩涡,周围的一切,开始向它快速聚拢而去。 陈墨更加恐惧了,恐惧占据了他的头脑。 他竟然傻愣愣的不动,就这样飘在半空,惊骇的看着,就和一个吓傻的人一样。 这时,因为那死亡漩涡吸扯进去的东西越来越多,这死亡漩涡,也变得越来越大。 那强大的吸扯力,将飘在半空的陈墨吸拽了过去。 陈墨无动于衷,因为他已经吓傻了,不会去想自己明明是灵魂体,不受物质的影响,甚至在不调动“神秘之气”的情况下,风从他的身上吹过,他都感受不到,怎么会被这漩涡给拉拽进去。 死亡漩涡的上方,形成了一股庞大的飓风,周围一片黑暗,常人根本就看不到这股飓风。 哪怕打雷产生的光亮,能短暂的照亮这片天地,但这时进入这里面的人,都吓懵了过去,惊慌失措的,哪会注意这个。 故而,活着从白雾里出去的人,根本描述不到这个。 他只能感受到风很大,雨很大,身体不受控制。 陈墨被飓风卷到了它的上方,然后成螺旋转从上而下,被飓风带着朝着死亡漩涡接近。 陈墨还是没有反应,他的脑海被恐惧所支配,让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不要去反抗,不要去动。 与此同时,那股心悸感越来越强。 只不过现在的陈墨感受不到罢了。 就在陈墨快要靠近死亡漩涡的时候,他灵魂体的心脏位置,泛起了一抹朦胧的光亮,这抹光亮,好似一缕暖流,迅速蔓延陈墨全身。 这是融入陈墨灵魂的那缕“神秘之气”。 这一刻,因恐惧处于呆愣状态的陈墨,变得清明了起来。 “轰隆隆...” 雷光照亮天地,陈墨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画面,莫名打了个寒颤。 自己刚刚是怎么了? 他的心绪好像被什么东西所影响,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恐慌当中,难以自拔。 若不是神奇之气的提醒,他恐怕还陷入恐慌之中。 反应过来的陈墨,迅速朝着上方飞去,并使出吃奶的劲,调动体内的那缕“神秘之气”。 但是他离死亡漩涡太近了。 快到达漩涡的那个中心眼了,难以冲出。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卷了进去。 痛。 粉身碎骨般的痛。 就好像这死亡漩涡的中心眼,有一把把无形的钢刃,一遍遍的切割着他的身体。 陈墨连忙把神秘之气收敛了起来,不再催动。 可这种情况依旧没有改变。 他痛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 “我明明是虚无的灵魂体,怎么会受到影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飓风消散,死亡漩涡消失,甚至那笼罩天际的黑暗也是不见,再度恢复了之前那白茫茫的一片,到处都是白雾。 而与飓风、死亡漩涡、黑暗一同消失的,还有魂游的陈墨。 一千零八、一千零九:见仙子 说到岛,往往会让人想到大海,毕竟岛通常位于大海之中,四周碧波荡漾,海水清澈见底。 可这座岛,常被云雾笼罩,仿佛漂浮在云端,给人一种若隐若现、难以触及的感觉。 云雾不仅增添了神秘感,也象征着此岛与凡尘隔绝。 此岛遍布珍稀的花草,四季常青,花香四溢。 若是纳兰伊人在此的话,一定能认出其中许多花草,在数千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这些花草具有神奇的功效,或能延年益寿,或能治愈百病。 在岛边一处草地上,昏迷在这里的陈墨,体内一缕混沌般的光点一闪而过,不知昏迷了多久的他,悠悠的醒了过来。 鸟鸣、昆虫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际。 陈墨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高大的树木,茂密的树冠,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的光线,倾洒而下,穿过他的身体。 身下是松软的苔藓,如翡翠织毯般裹住周围的树木,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冠绞成细碎的金箔,藤蔓在细碎金箔里编织出悬垂的绿色帘幕,新鲜的空气中蒸腾下绿叶与花香的醇厚气息。 “这是哪?” 明明只是灵魂体,但陈墨感觉自己头晕眼花,浑身灼痛无比,就好像在刀山上滚下来的一样。 他很虚弱,甚至连坐起身来,都十分的吃力。 他打量着这片陌生的环境,云雾缭绕,林中深处传来瀑布的闷响,声波被千万片树叶过滤成断续的呓语。 五颜六色的蝴蝶落在类似蕨类植物的嫩尖上,使之轻微的弯曲。 脑海中闪过昏迷前断断续续的记忆,陈墨干着嗓子道:“这...这难道就是仙岛?” “我这是进来了吗?” 可陈墨却没有一丝的兴奋。 须知,他现在是魂游的状态。 突破到灵台三层后,他魂游的极限时间,差不多在一个时辰。 他不知道刚才自己昏迷了多久。 但若是不尽快回归本体的话。 陈墨不知道等极限时间到了,自己会是个怎样的下场。 故而,摆在他面前的问题就是,他该如何从这里出去。 之前的线索中,那些成功到达仙岛上的人,都不是自己出去的,而是被“仙子”送出去的。 不过,若是自己也到了这些人口中说的仙岛的话,那仙子人呢? 从周围的情况来看,完全看不到有人烟的迹象。 他觉得自己太冒失了。 可能是在中州,他的实力算是天下第一,养出了一股傲然的心态,到了这里后,虽然表现的谨慎,但心里还是有一丝轻视之心的。 “该死。” 最关键的是,属于魂游状态的他,无法使用金乌炽天功恢复。 “对了,试试体内的神秘之气。” 陈墨尝试运转体内的神秘之气,很快,他的体表闪烁着晶莹的光泽,身体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岛上天地间一种奇异的能量不断汇聚而来,只是一会,陈墨顿觉恢复了不少。 “这是什么?” 陈墨可以肯定的是,这不是外面的先天灵气,竟然能恢复自己的灵魂体。 时间有限。 陈墨不可能等着神秘之气吸引这奇异能量,将他恢复到巅峰,大约恢复了三成后,陈墨便起身朝着岛内飞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出口。 他肯定不能原路返回的。 首先,他到底是怎么到这岛上的,他都不清楚,只能猜测是那漩涡把他吸进来的。 其次,就进来时那种凶险程度,他可不敢保证能再好运的出去。 只能在岛上寻一丝生机。 比如仙子。 …… 陈墨无法在岛上分辨时间,只能隐隐间估量,从他醒来到现在,肯定过去一炷香了。 仙子他是没有看到。 但他看到了仙果。 好多好多。 果子呈拳头大小,颜色是火红色的,形状很奇特,不规则,还有叶子形状的流须。 这是南宫瑾对于仙果的描述。 但陈墨一直想象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现在,他知道了。 这不就是前世的“火龙果”吗? 连根茎都是一样,茎粗壮,有常呈翅状的棱,有深绿色至淡蓝绿色,小窠沿棱排列,有硬刺。 只是这果子,表皮流转着霞光月晕,明明是火红色的,但看上去,却如琉璃般剔透,甚是奇异。 陈墨感知了一番,确认无危险后,朝着“仙果”靠近。 他将体内的神秘之气运转到右手上,从茎上摘下了一颗。 整个过程,他很是小心,生怕出现一丝意外。 还好一切顺利。 不过就在摘下来的那一刻,“仙果”表皮流转的那一层霞光月晕,瞬间消散了去,与之消散的,还有那琉璃般剔透的感觉。 若不是陈墨能感受到“仙果”拿在手上热热的,现在的“它”,除了形状奇特外,就和普通的果子差不多。 “可惜,现在的自己是灵魂体,没法吃...” 陈墨心下刚有遗憾,他运转在右手上的“神秘之气”,顿时爆发出一道璀璨的光芒,将“仙果”包裹起来,顷刻炼化。 原本饱满的“仙果”,只剩下一个粗糙的表皮,就好像有人拿了根吸管,把里面吸空了一样。 陈墨大为震惊。 他是没有什么变化的,但他感觉手上的这缕“神秘之气”,好像强大了一丝。 “这果子对它有用。” 陈墨刚起这个念头,手上的这缕“神秘之气”便微微发烫,好像在回应他一样。 陈墨深吸了一口气,转而从旁边的茎上又摘下来了一颗。 又是顷刻炼化。 不到一分钟,“神秘之气”就吸收了十几颗仙果。 同时,陈墨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陈墨把仙果从茎上摘下来,这“神秘之气”才吸收的了,要不然,无法吸收。 陈墨望着眼前这一大片的仙果。 他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给吞了。 他隐隐能感觉得到,“神秘之气”增强,自己的魂游时间,或许也能增加。 十颗。 二十颗。 三十颗。 ... 就在陈墨扔在地上的果皮越来越多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传入陈墨的耳中。 “嗯?竟然得到了天道赐福。” 这是一道怎样的声音呢? 声波如月光织就的蛛网,轻柔缠绕陈墨意识海。 陈墨神色一僵,缓缓转身,一道身影已经站在他的背后多时。 说是站的话,这个形容不太准确。 因为她的脚是没有挨地的,离地有一寸的样子。 这是一个美人,身穿白裙的美人。 比陈墨见过的所有女子还要美。 纳兰伊人的肌肤是陈墨见过最白的女子了,可现在女子的肌肤比纳兰伊人更白,白的在发光。 不是形容词,是真的在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细腻而润泽,犹如仙玉铸成,晶莹剔透。 那双眼睛,就像十五晚上的月亮,明亮而灵性。 嘴唇不着唇彩,但唇珠饱满水润,如没有瑕疵的珍珠。 这已经不是容貌的问题了。 此女给人的感觉不像人间女,而是天上仙,仿佛代表了世间的一切美好。 哪怕她当着你的面,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你都会觉得,这个人死在她的手上,是这人的荣幸。 陈墨自认为经过众多美女的洗礼后,在这方面,有很强的免疫力,但此刻,此女,依旧给他带来极大的震撼。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陈墨这时真正意义的体会到这话了。 若是能拥有此女,不,就算是只能和她碰一下,握一下手,陈墨就算死,都觉得没有遗憾了。 想必那些幸存者见到的仙子,就是眼前这人吧。 这不是仙子是什么? “你们这些外面的人好有意思,每个人见到我,都会盯着我看好一阵。”仙子轻笑道。 尽管这话语,没有一丝冰冷,给人一种很强的亲和感,但不知为什么,依旧有很强的距离感。 陈墨连忙收回目光,把头偏向一边,待心跳恢复平稳,方才拱手行礼,把“神秘之气”运转至喉咙的位置,道:“魏国陈墨,见过仙子。” 说完抬眸,陈墨又被震撼到了。 只见白裙仙子的脑门上,有一个“4999999”的红色数字。 “咕噜...” 陈墨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力量近五百万。 难怪能看到身为灵魂体的自己。 难怪能悄无声息的到他身后,若是不开口,自己还发现不了。 在她的面前,陈墨就像是一只能轻易碾死的蚂蚁。 咦,不对,为何她会说中州那块的语言? 仙岛可是离中州好远。 海外这些国家的语言,和中州那边大不相同。 陈墨神色又恭敬了几分。 “陈...墨...” 仙子喃喃念了一下,旋即绕着陈墨转了一圈,道:“三千年来,你还是第一个得到天道赐福的人,外界总算出了一个符合要求的人了。” “三千年来?” 陈墨脑瓜子嗡嗡的。 她三千多岁了? 这天道赐福又是什么? 该不会是封禅时的上天显灵吧? 还有这符合要求又是什么? 陈墨这回有太多疑惑了。 然而,还不等他一一问。 仙子又道:“你为何让元神过来,你的肉身呢?” “元神?”陈墨又一愣。 “算了,元神就元神,先进行元神洗礼吧。” 仙子转过身,朝着远处飘去,见陈墨没跟上来,又回头说了一句:“陈墨,你随我来。” 陈墨:“……” 见她一副听我说了做的样子,陈墨只能跟在后面。 近五百万的力量,随便溢出来一点,都能够杀他成千上万次。 很快,陈墨跟着仙子,来到了岛上的一个山洞中。 山洞内生长着一朵硕大的九色彩莲,散发着朦胧的霞光。 陈墨第一眼看到这朵九色彩莲的时候,灵魂体便不由的颤栗了一下。 “此莲名为九彩神魂莲,专门用来洗练元神,铸造元神根基,乃无上神物,待会盛开后,你上去盘坐在莲座上,等莲瓣闭合后,便会进行元神洗礼,到时你无论经受多大的疼痛,都得承受住,对着你的元神以及接下来的修炼,都大有裨益。”仙子飞到九色彩莲的上空,对着下方的陈墨,徐徐说道。 “仙子……” 就当陈墨准备询问什么是元神的时候。 仙子又道:“陈墨,准备好。” 说完,仙子的面容一肃,双手快速掐诀,嘴里念念有词,周身荡漾着一圈神性的光辉。 她的衣裙飘舞,如同月宫仙子。 “开!” 仙子双指对着下方的九色彩莲一指,一道流光打入了闭合的彩莲中。 九色彩莲开始绽放,一缕缕霞光从花苞中暴射而出,伴随着暴射而出的霞光,还有薄雾。 薄雾将仙子笼罩,浮现出的身影仿佛月光编织的幻象。 当九色彩莲全部绽放而开的时候,一道似寒潭坠入碎冰的泠泠清响的声音传入陈墨耳中。 “陈墨,快进去。” 每个音节都带着剔透的霜花。 陈墨还正处于愣神当中,没反应过来呢。 只见薄雾中仙子对着陈墨挥了挥手,一道流光托着陈墨飞了起来,将他放在了莲座之上。 不给陈墨拒绝的机会。 “屏住心神,沉心静气。”仙子对着陈墨说了一句,再次打出一道流光。 “仙子……” 陈墨这次总算把话说出来了,但这时九色彩莲已合上了,将他后面的话,都给封锁在彩莲里面。 陈墨:“……” 彩莲虽然合上了,但内部却没暗下来,反而弥漫着九彩霞光,只是还没散发出来,附着在莲花花瓣壁上。 这霞光,让陈墨感到一丝不安,直觉告诉他,应该听仙子的话,赶紧盘坐下来,沉心静气。 果不其然,当他刚盘坐下来后,那附着在莲壁表面的九彩霞光,突然散发而出,照耀在他的身上,如同一根根彩针,扎入陈墨的灵魂之中。 “啊!” 凄厉的惨叫声,突然在九色彩莲中响起。 这是一种怎样的疼呢? 就好像有一万根彩针,扎入陈墨身体的每一个窍穴,但它不拔出来,扎入后,将窍穴里本来的东西,全都挖出来,之后这些彩针再融入窍穴。 这些彩针融入窍穴后不久,又有一万根彩针射了进去。 如此循环往复。 陈墨感觉自己的灵魂体,被扎出了亿万细小窟窿。 一千一零、一千一一:元神,人、地、天元境,隐秘 痛! 剧痛。 无与伦比的剧痛。 随着融入的彩针越来越多,陈墨的灵魂体,似是要涨爆了一般,令他的脸庞,都是变得极端扭曲狰狞了起来。 凄厉的惨叫,疯狂的在彩莲内回荡着,陈墨的脸庞上,看不见的青筋耸动着,如同蚯蚓一般。 不过陈墨已经疼的不会去想别的了。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灵魂体,或者说元神,正在飞快的与彩针的能量融合着,而伴随着两者的融合,陈墨的元神也是如同被打了催化剂一样,急速的增强着。 就在这时,陈墨脑海突然“嗡”的一声,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 【姓名:陈墨。】 【年龄:29。】 【功法:无。】 【境界:人元境(10/1000000)。】 【力量:533。】 这个画面,陈墨陌生而熟悉。 熟悉是因为它和系统界面的风格一模一样。 陌生,是他不明白。 自己的功法怎么没了。 境界怎么成了人元境。 力量竟变成了533。 这仅仅只是中品武者的力量啊。 就在陈墨疑惑的时候,境界这一栏,人元境后面的(10/1000000),正在飞速的上涨。 就眨眼间的功夫,这会儿已经来到了(122/1000000)。 这个人元境,该不会是元神的境界吧? 陈墨联想到了仙子的话。 这九彩神魂莲,便是锤炼元神之用的。 现在人元境的经验在飞速暴涨,说明这就是元神境界了。 中州前人笔札上所说的灵魂出体,魂游状态,实际上是元神出窍? “咦,不对,我感觉没那么痛苦了...” 这个界面的出现,让陈墨元神的疼痛没有那么剧烈了,在一个他可以忍受的范围。 当然,忍受归忍受,这种感觉是不好受的。 但可以让陈墨的心智保持清醒,去想问题了。 仙子说九彩神魂莲可以铸造元神根基。 现在看,确实不假。 但自己又和她不熟,她为何要帮自己? 就因为她心善? 就算是心善,也得自己提出要求,然后她不拒绝,就同意了。 哪有一上来,都不询问他的意见,就直接带他过来的。 就好像急着完成任务一样。 ... 九彩神魂莲外。 一朵青莲悬浮在半空,在那青莲之上,有着一道曼妙曲线,其五官精致,眉如远山,双眸闭合,身着飘逸的长裙,材质如云雾般轻柔,整体气质超凡脱俗,带着一种宁静与神秘的气息。 正是把陈墨带过来的仙子。 “咦?” 突然,仙子的双眸睁开,那对仿若水晶般透彻的眸子,清澈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抬起纤纤玉手,施法在面前画了个光圈,光圈很快变为了一个光幕。 光幕瞬间有了画面,正是陈墨在彩莲内部的情况。 “这陈墨,的确有些不一般。” 仙子低语,她万万没想到陈墨这么快就稳住了心神,而且承受住了元神洗礼。 就算放在族里年轻一辈中,也是能排到中上了。 “现在,就看他能承受多久了。”仙子的眸子再次合上,明亮的山洞,也随着她眸子的合上,瞬间黯淡了。 半个时辰后。 “地元境。” 陈墨看着眼前的面板。 【姓名:陈墨。】 【年龄:29。】 【功法:无。】 【境界:地元境(20/5000000)。】 【力量:43320。】 “咕噜。” 陈墨下意识的吞了口吐沫,看着这短短一会功夫,就暴涨了几万多的力量,他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他现在能查看两个面板。 他稍微能琢磨出一些信息来。 一个面板,是武道方面的面板。 另一个面板,应该就是元神方面的面板。 也就是说,就这短短的一会功夫,他的元神,就快追上武道的力量了。 这给陈墨带来极大震撼的同时,也再次加深了对仙子的敬畏。 武道方面,他借助了系统,也花费了十几年时间,才达到这个地步。 可现在,就这短短的功夫,就快持平他十几年的“努力”了。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打击。 ... “半个时辰了,还不错。” 彩莲外,仙子再次睁开眼,见陈墨还在坚持,眼中终于是浮现出一缕淡淡的欣赏,算是勉强达到了她心中为陈墨定下的“要求”。 又过了半个时辰。 仙子再度睁开了眼,通过眼前的光幕,她发现彩莲里的陈墨,开始变得躁动不安、恐慌了。 “要坚持不住了吗。” 对此,这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能坚持到现在,放在族中,能排到上等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 陈墨之所以躁动不安。 是因为陈墨已经察觉到,现已远远超过魂游的极限时间了。 但那种心悸感却没有传来。 陈墨不知道这是“神秘之气”吸收了仙果的影响,加长了魂游的极限时间。 还是说,他可能回不去自己的肉身了。 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不安。 不知又过了多久。 灵魂面板上。 【姓名:陈墨。】 【年龄:29。】 【功法:无。】 【境界:地元境(4980000/5000000)。】 【力量:150060。】 陈墨看到面板上自己的灵魂力量,眼珠子都快惊呆掉了。 15万。 足足十五万多的力量啊。 之前的陈墨,怕是一百个,都不够现在的他打的吧。 ... 彩莲外。 再度睁开眼睛的仙子,看到里面还在坚持的陈墨,眼中流露出一丝意外。 都两个多时辰了。 这个成绩,放在族中的年轻一辈中,能进前五了。 要知道,族中的弟子,那可都是有丰富的资源支持的。 而陈墨,作为一个小世界的人,能达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十分出色了。 若是她之前只是对陈墨流露出一丝欣赏的话,现在陈墨的表现,已经让她满意了。 “让我看看,你能达到怎样的地步。” 仙子正暗暗低语,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之前都在关注陈墨能坚持多久,没注意这点,现在发现这点,她颇为讶异。 九彩神魂莲的主要效果是用来洗练元神,铸造元神根基用了,并无多少加强元神力量的效果。 可现在,陈墨的元神,已经从人元境达到了地元境,且马上要突破地元境,晋升天元境了。 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 元神力量上涨是好事,但对陈墨来说,再涨下去,就是坏事了。 她看出陈墨的灵力是在灵台三层。 若是陈墨的元神突破到天元境的话,等他的灵魂回到肉身,肉身会因为承载不住元神的强大,从而将肉身撑爆的。 除非从今以后,陈墨专修元神之力,就不用担心。 不过专修一道的话,难觅大道。 “这事关道途,还是先询问一下他的选择吧。” 仙子十指快速掐诀,嘴中念念有词,少许,她打出一道流光,遁入九彩神魂莲。 随着九彩神魂莲的打开,陈墨的“元神洗礼”,也宣告结束。 陈墨意味时间到了,便要起身答谢。 “先别动。” 仙子的声音如清泉般悦耳,温柔而轻灵,传到陈墨的耳中,仿佛能抚慰人心,带来宁静与安详。 “仙子,怎么了?” 陈墨有些惊讶。 之前尽管仙子的话给人一种很强的亲和感,但不知为何,陈墨听起来,依旧有很强的距离感。 可是现在仙子的话语,距离感少了那么一丝了。 “陈墨,你不能再吸收九彩神魂莲的能量了,你现在的灵力境界才灵台三层,若是元神突破到天元境的话,你的元神回归肉身的时候,肉身会撑不住的,除非你以后专修元神一道。” 仙子徐徐说道,这嗓音极为的优美,哪怕是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依旧令人感到陶醉。 陈墨连忙稳住心神,道:“请问仙子,不知这元神一道是什么,有何说法?” “你不知?”仙子疑惑。 陈墨:“???” “外面竟已落寞至此。”仙子叹了口气,随后从青莲上飞掠而起,青莲化为一道青光,落在她的长发上,化成一根发簪。 仙子落在陈墨的身旁,周身伴随着淡淡的光晕与花香,给人一种不真实的美感。 陈墨莫名感到一缕自卑,主动往旁边走了走,拉远与仙子的距离。 仙子并不在意陈墨的小动作,道:“修炼一途,分灵修、神修、灵神双修。所谓灵修,便是专修灵力。 灵修达到灵台境后,就能修出元神,而神修,便是专修元神的修炼者,视肉身为累赘,故而修炼到地元境后,会舍去肉身。灵神双修,便是既修灵力,又修元神,当然,灵神双修者花费的精力也比灵修和神修更多,这就使得修炼速度比后两者更慢,不过同境界,灵神双修者,要比灵修和神修更强。” “所以,仙子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元神境界和灵力境界不对等?”陈墨有些听明白了仙子的意思。 “现在还没有,不过等你突破到天元境后,就不对等了,灵修者是不能舍去肉身的,而你目前的肉身,最大只能容纳地元境实力的肉身,除非你突破到灵轮境,不然的话,天元境的灵魂挤入灵台境的肉身,你的肉身会爆的...” 仙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因为她想到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肉身足够强大的话,也能容纳。 不过那是体修一脉了。 而体修,路已断,很少人会走体修一路。 故而,仙子便没说。 陈墨彻底听明白了,若是把肉身比做一个容器的话,那他现在的元神,已经超过这个容器的容量了。 “多谢仙子解答。”陈墨对着仙子拱了拱手,旋即请求道:“仙子,我离开肉身已经多时了,外面也有人等候,仙子可否先送我出去。” “你很急吗?”仙子一愣,离开这里的人,都巴不得多待一会,这人怎么还急着出去。 “倒也...不是很急,只是我担心灵魂...不...元神离开肉身太久,会出什么意外,而且我也不想外面的人等我等的太着急了。”陈墨道。 “哦。”仙子点了点头,旋即道:“元神肉身离开肉身太久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你现在已经是地元境了,只有人元境的元神,才不能离开肉身太久,要不然会消亡的,不过你有天道赐福,即便你还是人元境,也不会有事的,最多回归肉身的时候,会累一些。 你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你留在外面的肉体安全吗。” 听到这话,陈墨松了口气,拱手道:“多谢仙子关心,肉身有信任的人照看,不会有事的。” 既然已无后顾之忧,陈墨赶紧一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比如,什么是天道赐福。 仙子答:“可以举办祈福仪式沟通上天,若是得到上天认可的人,天道便会进行回应,赐予认可之人一缕天道本源之气,也称玄黄之气,而玄黄之气,则是整个世界的构成,极其珍贵,对道途有大帮助。” 陈墨问灵修和神修哪个更强。 “二境之下,灵修强,二境及以上,若不算上法宝等特殊物品,神修要强于灵修。”仙子答。 之后,陈墨又问了几个问题,如灵修和神修的境界问题,仙子是灵修还是神修的问题,仙子都进行了回答,没有一丝不耐烦。 这让陈墨心中的好感之色倍增,旋即又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仙子为何对我这般好?” 仙子没有犹豫的说道:“因为你们,是我族恩人的后代。” “恩人的后代?”陈墨愣住了。 “你们的祖先,曾是天星界最强大的一批人,在我族弱小之时,挽救过我族,有救命之恩。在后来的一场大战中,你们的祖先败了,而他们的敌人,即便是现在的我族,也惹不起。 你们的祖先败了后,敌人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为了不让恩人的血脉断绝,我族先祖冒着全族灭亡的风险,施展大神通,将恩人的一部分没有修行的后代,挪移到这方灵绝之地,并在灵绝之地开辟出一方小世界,布以阵法守护。” 说到这的时候,仙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悲伤之色,她道:“先祖之所以救走没有修行的后代,是因为无论灵修和神修,他们的气息都是同宗同源的,很容易被追查到,但未修行的普通人,则无法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