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不想当超级英雄》 第363章 前往日本 卡塞尔学院，路明非的卧室中。 收回银槲之剑，路明非陷入思索。 按照赫尔墨斯的说法，因为自己挂了，其余两个暗面君主一定受到了惊吓，为了保险，接下来他们肯定会先花上一段时间来孕育巨大化的完整龙躯，等到巨龙之躯完整后才会立刻赶去日本，而奥丁大概率很早以前就潜伏在日本守株待兔了。 平心而论，路明非对于赫尔海姆里所谓的“足以与完整龙王权柄匹敌”的军团算不上忌惮，他倒不怀疑那支用白王血裔为材料，由黑王亲自施展炼金术制成的亡者军团能不能战胜一个完整的君主，但……就算能匹敌一个完整君主，似乎也没那么强？ 赫尔墨斯以半龙化的身躯战斗，但是他能够夺走冰窖里那个“世界第二大的炼金矩阵”的控制权化作自己的力量，按照他在被审讯时的供述，除了被诺顿兄弟可以夺走炼金矩阵对他的加持，以及个体力量最强的芬里厄能胜过他之外，其余的君主只要同为半龙躯，就不可能比他更强——像是耶梦加得那种水平，他甚至有把握将其直接干掉。 而且他以前也在诺顿的记忆中见过他和黄帝的军队战斗的场景，那时候的诺顿还是全盛姿态的巨龙身躯，在现在的他看来也算不上什么劲敌。 从这个角度推断，就算他再怎么高估完整的龙王，一个完整的君主也很难带给他多么大的压力。 但……他对奥丁颇为忌惮。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奥丁的威胁远远高于任何一个君主，更别提赫尔墨斯这种暗面君主了。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奥丁通过极长时间的布局，连续坑死了诺顿和康斯坦丁两次，然后再搬空他们的尼伯龙根，从他们两个那里学走了大量的炼金术，又吞噬了天空与风之王之一的李雾月——而且路明非有理由怀疑，以奥丁这种老奸巨猾的作风，另一个天空与风之王的双生子很可能也已经被他吞噬了。 而且奥丁盯上日本，路明非怀疑他在乎的可能并不只是那支军团，还有白王本身——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通过之前在蛇岐八家看到的壁画，路明非有理由怀疑蛇岐八家和白王有关系，甚至有复活白王的方法。 关于白王和蛇岐八家的事，目前夏弥和赫尔墨斯都不知道，但路明非不确定奥丁知不知道——毕竟以奥丁的神秘和阴险，这种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一个很可能具备完整君主的权柄与力量，加上堪比青铜与火之王的炼金术，而且目前正对世界上最强的亡者军团甚至未俘获的白王虎视眈眈的家伙…… 路明非不禁想起了夏弥说过的话——她说她是最聪明的龙王，现在看来这个称号多半是要易主了。 所以他必须得去一趟日本了。 那两个暗面君主不足为惧，但奥丁绝对是他目前遇到过的最危险的龙，甚至远超诺顿和夏弥！ 不过他该用什么理由去日本呢？ 日本分部在秘党和学院的体系中独立性都极高，甚至可以说是近似于合作盟友的关系，只不过在这场合作中蛇岐八家地位更低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学院跟蛇岐八家其实没有太多正常的交集渠道，无非就是每年会有几个蛇岐八家来的高血统交换生，在学院上几年学，然后拿上一堆很优秀的成绩单回去，此后了无音信。 因此想要去日本分部的话，他必须得去跟校长申请才能有一个代表学院官方的身份。 那该用什么理由跟校长申请呢？ 路明非摩挲着下巴——要不干脆就写他怀疑日本分部被龙类渗透了，自己去过去肃清一下？反正日本本来就不值得信任，这早就是学院高层的共识了。 …… 因为赫尔墨斯说过，那两个暗面君主肯定会先孕育巨大化龙躯才会去日本，所以他们去的时间不会太早——就算是初代种，想要孕育完整龙躯也需要一段时间。 所以路明非也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校长申请去日本，毕竟经过了赫尔墨斯在冰窖大闹这件事，校长和副校长也忙得焦头烂额。 至少光是如何应对其他家族“龙骨十字为什么是假的，昂热你在防着谁”这个质问，校长就得舌战群儒。 而副校长……他忙着修理冰窖呢。 为了做戏做全套，冰窖里那些珍贵的收藏品并没有提前转移，和赫尔墨斯一场大战，损坏的炼金物品不计其数，炼金矩阵本身也被赫尔墨斯超负荷运转，损毁严重。 只有贝奥武夫族长，不太懂政治，完全不懂炼金术，所以变成了三人中最闲的那个，只是作为执行部的特聘总教官训练新人，顺便观察被自己训练的新人里有没有龙类卧底。 而在这期间，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楚师兄的爸爸居然提前醒了。 按照他和医生的观察，楚师兄的爸爸身体透支严重，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并苏醒。 但或许是因为意志力过于强大，楚天骄在身体依旧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下，居然提前苏醒了。 虽然因为身体还是很虚弱，说话很困难，而且几乎无法行动，但他的意识基本是清醒的——虽然每天只能清醒两个小时左右。 更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楚天骄这一醒，他反而不需要为了去日本专门找借口了。 …… 卡塞尔学院，特护病房中。 昂热和路明非站在楚天骄的病床旁边。 此时的楚天骄比刚刚被从尼伯龙根里救出来时更瘦，一幅皮包骨的样子，都快瘦脱相了，但实际上这只是他的身体在自我调节，他的身体状态是在稳步恢复的。 现在是楚天骄苏醒的第三天。 虽然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问，但校长毕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屠龙机器，楚天骄苏醒的第一天，除了和儿子见了一面之外，大多数时间都是医生在对他亲自问诊，结合楚天骄的回答，调整他的治疗和康复计划。 第二天则是把主要时间都留给了楚师兄和楚天骄父子重逢，让他们两个好好相处一下。 虽然不知道楚师兄都和自己老爸说过什么，但等在特护病房区门口的路明非很确定，楚师兄出来时脸上有泪痕。 不过楚师兄否认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楚天骄苏醒时，他见到的第一个人既不是亲儿子，也不是医生和护士，而是夏弥——因为在他昏迷的时间，一直是“热心肠”的夏弥和楚师兄轮流倒班，在床边照看。 而楚天骄苏醒时，恰好是夏弥陪护的时段。 当然，路明非不信夏弥会对楚天骄做什么，因为夏弥要求帮楚师兄陪护时，他专门把夏弥抓过去用银槲之剑测了下谎，确认她对楚师兄的爸爸没有恶意，才同意她帮楚师兄照顾的。 “校长……”楚天骄躺在床上，声音有些嘶哑，但语气颇为轻松，“二十年多没见，您是不是变年轻了？记得把我这几年的工资结一下。” “我被元老会里的老东西们气死就不错了，还变年轻，”昂热摇头，“你的工资早就打到你之前的卡上了。” “打我儿子卡上。”楚天骄道。 “行行行，”昂热翻了个白眼，“医生说你现在要少说话，多休息，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我查到了关于奥丁的线索，多年以来，学院只知道这个名字，不仅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什么，甚至不能确定它存不存在……”楚天骄顿了顿，轻吸一口气道，“但现在我可以肯定了，他存在，而且是龙王！不过他早就已经不在中国了，那座尼伯龙根只是掩人耳目的，不是他真正的大本营，他真正的目的，很可能在……日本。” “日本？”昂热一愣。 “对，日本，因为我查到一直有消息从日本传递到我住的那座十八线小城，”楚天骄道，“消息传递了二十年以上，从未间断……我查不到消息的来源具体是谁，但肯定是蛇岐八家……” “蛇岐八家……”昂热皱眉，“他们传递的消息内容是什么？” “大多数消息因为时代久远，只有痕迹找不到内容，”楚天骄道，“我能找到的有效内容只有两个，一个是消息的来源一直在借助奥丁搞某种龙类基因工程，二是他们都在寻找一种叫做‘圣骸’或者‘神骸’的东西。” “圣骸？神骸？”昂热一头雾水，这两个词实在是太模糊了，像是某种隐喻或者代指，能引申出无数种意象，哪怕只在炼金术体系里，它们都能代表很多种完全不同的意思。 路明非倒是心中微动——如果用照着箭头画靶心的方式思考，在已经知道蛇岐八家和白王有某种联系的情况下，他不得不把“圣骸”“神骸”这种词和白王联系起来。 毕竟“神骸”这个词，是奥丁和日本的信息来源都在用的，在混血种的世界，“神”的概念可能比较模糊，但在龙的世界，能被称作“神”的，也就只有黑王和白王了吧？ “我早就说过，蛇岐八家不值得信任，他们那个大家长是个非常棘手的家伙，在他手里蛇岐八家日益壮大，已经恢复了元气，迟早会反噬学院，甚至像七十年前一样变成全世界的祸害，”楚天骄看向昂热，“校长，您当初如果听我的，二十几年前我们两个就已经联手去了日本，就算不能覆灭蛇岐八家，至少也该剪除他们的羽翼，至少不能放任他们成长到现在的地步。”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当时的局势本来就很复杂，而且蛇岐八家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昂热摇头，“不过现在看来，你当时确实是对的，如果二十年前我能狠下心接受你的建议，把贝奥武夫也叫上，我们三个一起，也许……” “现在也不晚啊。” “嗯？”昂热和楚天骄同时看向说话的路明非。 “我说，现在也不晚啊，”路明非道，“要不我去一趟日本，看看蛇岐八家想干嘛。如果他们真的跟奥丁或者其它龙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路明非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切”的手势。 “年轻人，你一个人去？”楚天骄一愣，“我年轻时就够张狂的了，你比我还狂。能把我从尼伯龙根里救出来，你的实力毋庸置疑，但是不要太小看日本的混血种，他们……” 昂热打断楚天骄的话，看向路明非：“好，明非，交给你了，我授予你执行部的最高权限，代表我前往日本，施耐德教授会配合你的一切行动，务必查清楚蛇岐八家究竟在搞什么！另外，只要不波及普通人，对于蛇岐八家的处理方式，在必要时你可以自行决断，不用汇报学院决策。” “是！”路明非点头。 “校长？”楚天骄迷茫地看着昂热，搞不懂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艰难地抬手指着明非道，“他还没毕业，只是个孩子啊……” “没关系，”昂热拍拍楚天骄的肩膀，让他放心，“明非能搞定的。” 楚天骄：？？？ …… 次日，经装备部改造，前往日本的超远程“客机”“湾流G550”穿行在夜幕的云海中，机翼在天空划过乳白的轨迹。 “师兄，我们非得坐这架飞机吗？”夏弥坐在楚子航旁边的位置上，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我们就不能换一架温柔点的飞机吗？我晕机啊……” 前不久从中国去学院她就坐的这架飞机，下了飞机就吐了，这次坐表现也没好多少，尤其他们还得从芝加哥飞到日本，路途同样很长，好在终于快坚持到了。 “想吐就吐出来吧。”楚子航拿了一个呕吐袋递给夏弥。 “谢谢师兄……呕……”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弥独自表演。 坐在路明非身旁的苏晓樯有些惊讶：“装备部居然会在飞机里准备呕吐袋，他们不是从来不管乘客死活的吗？” “这是我登机前在学校商店买的，”楚子航道，“你们需要吗？” “我不用，”路明非摇头，“这架飞机就是我改造的，我怎么会晕自己的飞机？” 况且这玩意飞得还没有托尼的战衣快呢。 “我也不用，我不晕机。”苏晓樯摇头。 楚子航点点头，准备把呕吐袋收起来——他自己也不用。 “等等，”经过装备部改造的驾驶室和乘客只有一门之隔，而且还不隔音，“外面的小哥，能不能麻烦你给我拿个呕吐袋。” 楚子航的手一僵。 正在抱着纸袋呕吐的夏弥猛地抬头。 苏晓樯整理头发的动作停住。 “我擦嘞！”路明非差点从座椅上跳起来，盯着驾驶室的门喊道，“里面的兄弟，你不会晕机吧？！” “有点，怎么了？”驾驶室里的人回道。 “怎么了？你特么不是驾驶员么？”路明非眼角抽搐。 “开玩笑的，我不晕机。” 其他人都松了口气。 “但是我今天在食堂吃了点蘑菇，蘑菇好像没熟透，我一直有点想吐。”驾驶员道。 路明非：…… 楚子航：…… 驾驶室的门打开，路明非和楚子航走进来。 “咦？两个人一起来送吗？一个呕吐袋而已，你们太客气了。”驾驶员有些不好意思。 “你下来，我来开。”路明非捂着脸拍拍驾驶员的肩膀。 “这怎么好意思呢？”驾驶员挠头。 “知道不好意思你就别在执行任务前随便吃可能有毒的东西啊！”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这是意外，那些蘑菇我吃过很多次了，没出过事啊，这次可能是食堂没做熟吧，”驾驶员望着夜空中流淌的云海，叹气道，“唉……我可能真的是蘑菇中毒了，都看见幻觉了。” “你的幻觉是不是几枚从一点钟方向飞过来的防空导弹？”楚子航问道。 “是啊……我的幻觉你怎么知道？”驾驶员一愣。 “因为那不是幻觉，”路明非眯起眼睛，“我猜这是日本分部独有的‘欢迎方式’。” (本章完) 第364章 绘梨衣？法师天才？ 夜空，湾流G550中。 “法克！这导弹是从哪里来的？！日本分部要造反了吗！”飞行员忍不住爆粗口，开始按下某个按钮，湾流G550剧烈地轰鸣了一下，随后速度陡增，转向规避那些导弹。 “怕什么，装备部的改造过的飞机，肯定有空对空导弹，发射拦截啊。”路明非提醒道。 终究是装备部改造过的东西，全速爆发之下比大多数战斗机都快，但那些空对空导弹似乎也不简单，索敌能力强得超乎想象，死咬在G550后方，就仿佛里面也有个驾驶员在人工操作一样。 “上次飞行用掉了机载导弹，还没有补上！”飞行员大吼，“这破飞机的导弹是特制的，只有装备部能造，我上次去申请他们说让我等一下，总不可能连续两次遇到需要导弹的任务。” 路明非扯了扯嘴角，抬起手，半空中冰凌绽放，化作几只凌厉的飞鹰，每一只都有寻常战斗机大小，飞掠而出，精准地和那几枚空空导弹撞在一起，爆炸照亮夜空。 “还没完，又有导弹来了。”楚子航道。 “没完没了是吧！等我回去就找装备部申请一枚核弹致敬一下保罗·蒂贝茨！”飞行员怒道。 但出乎意料地，那几枚新出现的对空导弹还没朝着路明非他们飞多远，几枚从侧方飞来的高速导弹就精准地将其命中，爆出一团绚丽的火光。 路明非三人顺着高速导弹飞来的方向看过去，一架深蓝色的三菱F-2飞掠而来。 三菱F-2是三菱重工在几年前推出的第三代战机，但路明非一眼就看出来，这架飞来的战机也和湾流一样，都是经过了特殊改造的。 “有信号请求接入，而且用的是学院的内部频段。”飞行员看向路明非——他是这次任务的队长和行动总指挥。 “接进来。”路明非道。 一个让路明非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呼叫湾流G550，呼叫湾流G550，这里是三菱F-2，我是来接应你们的。” “源稚生？源兄？是你吗？”路明非一愣。 “对，是我，”源稚生道，“路君，楚君，好久不见。” “这次又是你来接待我们啊，但你这接待方式怎么这么……隆重？”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之前他来过一次日本，当时接待他的就是源稚生，后来他还跟楚师兄在这里偶遇了，而且还遭到了一个日本本土混血种组织“猛鬼众”的袭击。所以这次来接待的也是源稚生他倒不觉得稀奇，只是没想到源稚生是开着战斗机来的。 “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来日本分部的消息被猛鬼众窃取了，”源稚生的声音有些歉意，“猛鬼众应该是打算通过袭击你们这些学院特使的方式来破坏日本分部和学院的关系，我们在察觉到猛鬼众的行动后，就立刻来支援了。” 路明非和楚子航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的想法——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源稚生是否在撒谎，但他目前肯定不能信任。 他们才飞近日本领空，就立刻遭到了导弹的袭击，这未免有点太巧了。要么猛鬼众的势力强大到能监控整个日本的领空，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靠近并袭击。 要么就是他们能从蛇岐八家那里得到湾流G550的详细飞行路线——但飞行路线是起飞前不久学院才共享给蛇岐八家的，蛇岐八家得被渗透成什么样才会被立刻盗取刚刚送到的信息？ 而且更巧的是，在路明非展现出不惧导弹袭击的能力后，下一波袭击才刚刚到来，源稚生就这么恰到好处地出现并进行了支援。 这种巧合实在是很难让人信服。 和楚子航交换了一个眼神，路明非不动声色道：“谢谢源兄你特地来支援我们了，我们先在附近找个机场降落吧。”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废弃的军事训练基地作为机场，请随我来。”源稚生道。 …… 驾驶着F-2，领着湾流G550飞向紧急安排的机场，源稚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个时候路明非他们肯定已经在怀疑日本分部不怀好意了，甚至他们可能正在猜测是不是日本分部策划了这场袭击，但天可怜见，这次日本分部真的是无辜的！ 他承认，日本分部，或者说蛇岐八家想要脱离学院的统治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们也仅仅只是想要从学院手里争取独立和自由而已，最好能用和平的方式脱离，而不是和学院成为敌人。 说到底，学院背后可是秘党，是统治着整个欧洲和大半个美洲混血种世界的庞然大物，世界上最顶尖的混血种组织——和这样的存在为敌，就算是身为皇他也没什么信心。 毕竟皇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强得过龙王，而秘党却曾数次埋葬过复苏的龙王。 只实现他也没法解释什么，否则只会越描越黑。 只希望路明非看在当初家族对他的招待和帮助上，能够对家族多一些信任。 同时他也有些想不明白。 自从路明非和楚子航在日本遭到猛鬼众的袭击之后，他就对执行局和蛇岐八家内部进行了严格的审查和清晰，揪出了大量猛鬼众的卧底，照理说这还没过去多久，家族内部应该还很干净才对，怎么重要信息又泄露了？ 难道猛鬼众真的就像是那些古代流传下来的“预言”般是蛇岐八家的影子，是永远也摆脱不掉的敌人与梦魇吗？ …… 两架飞机先后在废弃的军事训练基地上降落。 源稚生从三菱F-2上下来，没有穿着飞行员的装备，而是一套执行局标准的长风衣——在得知猛鬼众要袭击路明非等人之后，他第一时间就登上F-2来支援了，就是担心出了什么意外，导致学院以为是家族在进行挑衅甚至宣战。 湾流的舱门打开，路明非几人鱼贯而出。 源稚生忍不住看了路明非一眼，他知道S级很强，但强到可以轻松用言灵摧毁对空导弹，是不是有些过于离谱了？ 哪怕身为蛇岐八家的皇，源稚生都不觉得自己可以做到路明非那样——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言灵比较特殊。 源稚生大步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楚子航身边一个脸上带着些婴儿肥的少女就开口道：“你好，请问有晕车药吗？” 源稚生一愣。 “晕车药，谢谢。”夏弥脸色苍白道。 楚子航扶住夏弥，提醒道：“晕车药只能在登上交通工具前吃，下来后再吃是没用的。” “是啊师妹，”路明非凑过来道，“你要是实在难受，就让师兄背你走吧。” 楚子航看了路明非一眼。 “没事，我好多了，”夏弥软软地靠在楚子航身上，“我再缓一下就没事了。” 源稚生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本来打算先关心一下路明非他们有没有事，然后解释一下这场袭击和家族无关——好吧，在泄露信息方面肯定还是跟家族有关的，但袭击真的不是家族策划的！ 但被夏弥这么一打岔，他就有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源兄，好久不见了，”路明非上前来跟源稚生握手，“我们代表学院而来，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他来日本的目的是找奥丁、另外两个暗面君主以及尼伯龙根赫尔海姆里的亡者军团，学院派他们来的目的是找奥丁，但这些肯定都不能跟蛇岐八家说，所以学院给蛇岐八家的理由是——执行部发现了一个以日本为中转中心的危险物品交易网络，大量从世界各地而来的危险炼金物品、龙类素材活体死侍被运送到日本，再以日本某个地下混血种组织为中介，转发往各个国家，买家和卖家全都是些见不得人的组织。 学院认为这些交易不仅非常不人道，而且大大破坏了混血种世界的和平，甚至怀疑有人暗中借此跟龙类暗通曲款，所以必须要彻查到底，于是派出了他们这些精锐专员前往日本，和蛇岐八家组成联合调查组，摧毁这些非法交易。 而且也确实不是学院污蔑蛇岐八家，这种交易的确存在，而且颇为严重，学院之前没管一来是因为日本分部高度自治，二来是秘党内部其实也有不少家族在通过这种方式购买或出售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总不好直接管到自家人头上。 三来就是这算是一条被学院抓在手里的蛇岐八家的小辫子，学院一直留着要在合适的时候将蛇岐八家一军——比如现在。 “分部一定会尽全力配合各位的行动，”源稚生道，“我的助理已经在外面等候，带大家去酒店休息，明天家族会召开会议，所有家主都会到齐，一起商议有关彻查地下交易的事情。” 路明非四人跟着源稚生走出军事训练基地，看到门口停着两辆低调的越野车。 其中一辆旁边站着一位高挑的ol女性。 “樱，麻烦你了。”源稚生道。 樱躬身，带着夏弥和苏晓樯走进一辆越野车，源稚生带着路明非和楚子航走向另一辆。 边走源稚生边解释道：“女生之间比较有共同话题，让樱和其他两位一起，我们三个路上聊一下这次任务的内容和细节。” “呃，她们两个也是来执行任务的，不等她们吗？”路明非指了指小天女和夏弥。 “那两个女生应该是辅助你们的吧，我们三个谈就好了，反正她们听你们指挥。”源稚生道。 “嗯？源兄看不出你还有点性别歧视啊？”路明非吐槽道。 源稚生摇摇头，懒得解释他这不是性别歧视，是血统歧视——他看过资料，路明非是S级，楚子航虽然是A级，但是却是整个卡塞尔学院公认的超A级，而那两个女生，学院发来的资料显示她们都是A级，其中一个还是提前入学的A级，想也知道这次行动的主导人肯定是路明非和楚子航。 在源稚生看不到的角度，夏弥和苏晓樯几乎同时微微转头，目光不善地瞥了他一眼。 “嘭——”源稚生一个平地摔倒在地上。 路明非悄悄看了夏弥和苏晓樯一眼，心中吐槽“至于么？女人果然是小心眼啊”，完全没想过他自己心眼也不比两个女生大。 楚子航有些迷茫地看着摔在地上的源稚生，不知道是该去扶他，还是照顾他的面子假装没看见。 奇怪，混血种也会平地摔么？ 源稚生绷着脸从地上站起来，一言不发地低头扫视——奇怪，他刚才明明感觉自己踢到了两块应该是沥青凸起的坚硬物体上，而且沥青凸起出现的位置非常巧妙，被第一块绊到后他本来能轻松恢复平衡，但却不小心又落到了另一块上面，平衡一下子被打破，一不留神就倒下了。 绷着脸，源稚生不敢看路明非和楚子航，快步走到越野车旁，打开门：“请进。” “源兄，你刚刚没摔伤吧？”路明非关心道。 “请、进、”源稚生微微咬着牙道。 楚子航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路明非这才打消了再次调侃源稚生的念头。 刚刚坐进车里，他就感觉不对——怎么车后座还坐着个熟人？ 穿着巫女服的红发少女坐在后座角落，看到路明非坐进来，眼前一亮，朝他挥了挥手，举起一个小本子：“幽灵先生，你终于来找我了？” 路明非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绘梨衣虽然看起来很凝实，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是半透明的。 是绘梨衣的精神体？ 路明非忍不住微微瞪大眼睛——他之前教绘梨衣精神魔法的时候，就知道她很有天赋，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有天赋！ 虽然他教给绘梨衣的魔法确实能强化一个人的精神强度，但她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哪怕在卡玛泰姬也是极少数资深法师才能做到的。 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放在另一个世界，她都有资格跟斯特兰奇竞争继承至尊法师的资格了！ 不过仔细想想，路明非觉得这也正常，法师的修行除了天赋之外，就跟心态也有很大的关系，而绘梨衣这种空灵且高度纯净的心态，几乎是学习魔法的顶级心态了。 用武侠小说的说法，她就是小龙女，看一遍就能领悟左右互搏的那种心境层面的天才。 两相叠加，路明非估计就算是有至尊法师之资的斯特兰奇，学习魔法的速度应该也远远不如绘梨衣——但相应的，她这种性格也不可能承担起至尊法师中“作为领袖领导其他法师”的责任，在这方面没法跟斯特兰奇比。 但话又说回来，那个世界的魔法普遍都是“贷高乐”，这种法师不当也罢。 见路明非坐在自己旁边不说话，绘梨衣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然后再次举起小本子：“我是偷偷来的，没有被哥哥发现。” 路明非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不远处的另一辆越野车里，苏晓樯转头看向路明非所在的车，微微皱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师姐，你看什么呢？”夏弥在一旁调侃道，“才分开一小会儿，你就忍不住想路师兄了？” “哪有？只是这荒郊野岭，除了那辆车也没东西看。”苏晓樯依旧盯着那辆车，反驳道。 夏弥伸出食指，用椅背挡住驾驶座的樱的视线，悄悄在苏晓樯手上写字——那个源稚生一看就不怀好意，我们再整整他怎么样？ (本章完) 第365章 各方齐聚 坐在源稚生开着的吉普车里，路明非假装在看手机，视野余光瞥向身旁的半透明虚影。 在正常视角看来，后座只有路明非和楚子航，但在路明非的视角，他却坐在楚子航和绘梨衣中间。 好在楚师兄似乎来的时候比较疲倦，现在在闭目养神，路明非可以直接在手机上打字和绘梨衣交流。 绘梨衣举起小本子：“幽灵先生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来呢？” 路明非在手机上打字：“因为工作很忙。” 绘梨衣再次举起小本子：“幽灵先生真辛苦。” 因为自从路明非离开后她就可以通过精神体出门游玩，所以经常在街道上看到形形色色的打工人，虽然他们性别各异，年龄各异，工作各异，但脸上的表情大多都是生无可恋的疲惫——尤其是凌晨下班的那些人。 在绘梨衣眼里，路明非的形象就逐渐和那些满脸倦色的加班白领渐渐重合，自然不会去怪他很久没来看自己。 但实际上路明非只是把这个茬给忘了而已，如果不是得知奥丁和尼伯龙根可能在日本，他这次也不会来。 不过现在既然见到了绘梨衣，说不定会从她身上得到某种意外收获？毕竟她可以用精神体四处穿梭，很容易在源氏重工里发现一些重要的秘密。 比如他上次来就用精神体潜入源氏重工的顶层，找到了被他们藏在顶楼的壁画，进而发现蛇岐八家和白王有关系。 不过他当时时间有限，面对这栋巨大的建筑，无法仔细探查，肯定没有找出其中全部的秘密。但绘梨衣的时间很充裕，她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路明非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手机上打字问道：“绘梨衣，在我离开后，你有没有在大楼里发现有趣的东西？” 顿了顿，路明非以哄小孩的语气补充道：“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玩。” 绘梨衣立刻点头，举起小本子：“我发现了很多美人鱼！” 虽然她并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表情，但路明非还是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兴奋——不过兴奋也是正常的，看到美人鱼谁都会兴奋的。 但根据路明非的经验，托尼那个不缺奇奇怪怪东西的世界或许会有真正意义上的美人鱼，但如果是在这个世界，那绘梨衣看到“美人鱼”多半其实是…… 绘梨衣再次举起本子：“但是美人鱼的嘴很大，牙尖尖的。” 果然，是死侍。 也就是说，蛇岐八家在源氏重工里偷偷培养死侍？而且还培养了很多？ 路明非眼前一亮。 虽然客观来说，养些死侍做研究并不是什么大事，很多秘党内的家族都搞过，只要不因此波及到普通人，学院就算知道，也不会太过追究。但如果细究下来，这确实是违背了秘党的规则，如果是平时倒还无所谓，但现在既然他们就是奔着给蛇岐八家找茬来的…… 有些事，不上称没有四两，上了称那就一千斤也打不住了。 “绘梨衣，”路明非在手机上打字，“等我到了酒店，就陪你一起去看美人鱼好不好？” 绘梨衣立刻点头。 很好，先搞清楚那些死侍在哪里，剩下的就好办了。 …… 只是稍微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楚子航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楚子航睁开眼，开车的源稚生开口道：“两位，关于这次的任务，我们可以讨论一下细节吗？” 路明非点点头：“接下来就辛苦你们蛇岐八家配合了，源兄。” 路明非说话时格外咬重了“蛇岐八家”的发音。 “不用客气，这是日本分部的职责所在。”源稚生说话时特地强调了“日本分部”这个词。 路明非左边的楚子航觉得他们两个话里有话，但不确定是什么话。 路明非右边的绘梨衣迷茫地眨了眨眼睛，随后继续举起小本子跟路明非展示自己这段时间发现的有趣的地方——包括但不限于游乐园、美食街、电玩城还有二次元漫展。 “学院发现的这条国际级的禁品走私渠道，分部其实也早有察觉，毕竟我们和猛鬼众也是老对手了，”源稚生道，“但我们确实没料到，这条交易线居然覆盖了半个欧洲、澳大利亚、美国和拉丁美洲，几乎连通了半个地球的龙类违禁品走私生意……” “简直就是混血种犯罪界的霍尔木兹海峡啊。”路明非吐槽道。 源稚生点点头：“没错……” “这个交易网每年的收益，差不多都能算是天文数字了。”路明非的声音飘忽不定，饱含深意，“所以源兄，你们真的放着一个霍尔木兹海峡在日本运转却没发现？” 驾驶座的源稚生面色平静，心中苦涩，路明非的潜台词很明显——你们蛇岐八家才是日本混血种的老大，猛鬼众这么夸张的生意链你说你们没察觉，唬谁呢？我看你们肯定也分了一杯羹，说不定还是喝得头汤！ 虽然家族对学院隐瞒了自身和猛鬼众之间的血缘关系，但是家族真的和猛鬼众不是一路，就算底层有人互相勾结，但整体上讲，家族肯定不会和猛鬼众同流合污！ 但现在这个局势，他也实在没法解释。强行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 所以源稚生干脆岔开这个话题：“正如路明非先生所说，这很可能是近几十年世界上最大的龙类违禁品交易网络，所以想要协助各位捣毁猛鬼众和这个交易网络，必须要家族的诸位家主通力合作，大家长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请各位和家族的家主们见面，今晚大家先在家族安排好的酒店好好休息。” 就在源稚生说话的同时，路明非突然抬起手，无数冰晶从越野车的四面八方浮现，在月光下流淌出清冷的光辉。 源稚生一愣，还以为自己那句话没说对让路明非反感了，就见这些冰晶如同有生命的雨燕般，在半空中飞掠汇聚，分成三股，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涌去，这些冰晶飞离的速度很快，但车周围生成冰晶的速度更快，就这样源源不绝，仿佛三条绵延的溪流。 紧接着源稚生就看到远处传来一闪而逝的爆炸火光。 “有人在路上伏击我们，应该是猛鬼众的人，”路明非道，“我刚刚都解决了，源兄你让人来收拾一下残局就好。” 源稚生目光在冰晶掠过的地方扫了一眼，强行保持着平静的表情，用尽量毫无波动的声音道：“没问题，辛苦路先生了。” 听老爹说皇是远远超过S级的等级…… 源稚生从后视镜看了释放言灵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路明非一眼，陷入了沉思。 后座的路明非微微摇头。 在他学会的冰霜巨人的巫术中，有用来探查周围有没有敌人的，他检查了一下，周围的袭击者都是些喽啰，连三代种级别的战斗力都没有，基本可以肯定是猛鬼众的人而不是那两个暗面君主的手下，所以他都懒得审，肯定不会有什么收获，所以随便释放了一个普通的冰霜巫术全部放倒了事。 …… 远处，某座不起眼的小楼废墟中。 这里本来是一间建在荒野的科研考察站，后来被废弃了，没人维护也就变成了废墟，现在内部被塞满了各种重火力武器。 但此时刺骨的寒冰突兀地覆盖了废墟，大部分手持武器的混血种都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浑身覆盖着厚厚的冰霜，那些武器基本也都废掉了。 废墟顶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站在屋顶，单手握着一柄从刀尖被冻结到刀柄的武士道，手和刀柄被冻结在一起，在骤降的温度中呵出一大口白气。 他身上披着加厚的羽织，却无法抵御周围刺骨的寒气。 穿着战术服的女人走过来，她正在刚刚如箭雨般的冰凌袭来坠落时被持刀的男人一把推进了墙与墙的夹角，成了唯一躲过袭击的人。 “大人，您怎么样？”她快步上前，从腰间抽出短刀，想要用刀柄敲碎覆盖在男人手上的冰块。 男人摆摆手制止她，抽出腰间的刀鞘砸在冰块上，冰块碎裂坠地，露出握刀的那只手，皮肤已经苍白。 “有些冻伤了，”男人看向远去的越野车，清秀如女人的脸上，一对略显妩媚的眸子微微眯起，“头一次遇到这么强的对手，他恐怕比哥哥还要强一点……虽然释放出这种程度的言灵，他应该也已经精疲力尽了，不过我们带来的人全军覆没，也没办法立刻发动第二次袭击了。” “龙王大人，您的手……”女人轻声道。 “没事，很快就会恢复的，”男人收刀回鞘，看也不看地上那些生死不明的下属，“龙马，我们走吧。蛇岐八家的人很快就要来了。” “是。”被叫做“龙马”的女人低头道。 “真是来了个不得了的家伙呀，也许……” “龙王”没有继续发出声音，只在心中默默吐出后半句——也许他可以杀死王将。 …… 源氏重工附近的酒店里。 蛇岐八家为路明非四人安排了两间在最顶楼的总统套房。 两个男生住一间，两个女生住一间。 深夜，路明非躺在自己的卧室里，精神体缓缓从身上浮起。 半透明的绘梨衣悬浮在他身边。 “走吧绘梨衣，我们去看看你说的美人鱼。”路明非道。 绘梨衣点头，拉着路明非上浮，穿过天花板，悬浮在酒店的楼顶。 “喂！你们两个干嘛去！”夏弥站在楼顶的水塔旁边，双臂抱胸，抬头看向路明非，“要行动的话，你是不是忘了个队友啊？” “你能看见我？”路明非有些惊讶。 “我好歹是龙王，你把当成什么了？”夏弥不满道，“你以为用纯精神体我就看不见了？不要把伟大的龙王耶梦加得看扁了啊混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夏弥还是无比心惊。 龙类之中确实有“以纯精神体存在”的说法，但在炼金术里这已经不是什么至高成就之一的事了，根本就是神迹！一个能自由行动的纯精神体，那跟贤者之石成精了有什么区别？！ 这是诺顿兄弟都不曾做到的事情。 夏弥盯着飘在半空的路明非——你还说你不是白王！ 但路明非能飘起来她还能接受，路明非旁边那个红头发的女孩是怎么回事！ 她从之前的越野车上一直飘到现在了！她又是谁啊！什么时候炼金术的神迹这么廉价了！ “师妹？”路明非飘到夏弥身边，贱兮兮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怎么以精神体存在的？” “我不感兴趣！”夏弥撇了撇嘴。 “好吧，我本来还说看在我们是盟友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呢。”路明非摊手。 夏弥眼前一亮：“真的？” “假的。”路明非摇头。 夏弥：…… “不过以后有时间我可以告诉师兄，”路明非话锋一转，“到时候你可以去找师兄问。” 夏弥黑着脸：“我怎么问？”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路明非再次飞起来，“对了，介绍一下，她是绘梨衣，我的朋友。” 绘梨衣飞到夏弥面前，对着她举起一个牌子：“你好。” “你好。”夏弥有气无力道。 虽然被路明非搞得一肚子气，但眼前这个红发女孩怎么看都不太聪明的样子，她还不至于对一个傻妞发脾气。 “走吧师妹，既然我们是盟友，接下来的事正好需要你出一下力。”路明非道。 “去哪？”夏弥问道。 “去看美人鱼。”路明非道。 夏弥：？？？ …… 东京湾与太平洋的交界深处。 两条庞然大物趴在海底的河床，每次呼吸都吞吐着巨量的海水，无数细丝在海水中随波蔓延，织就成一张三维的大网，触碰到这张网的鱼虾瞬间就会被裹住，片刻后化作干瘪的空壳。 “你觉得，奥丁来了吗？”其中一个庞然大物开口道，声音的震动连带着海床上的砂砾跳动，但依稀能听出像是女人的声音。 “也许吧。”另一个声音回答，这个声音更像男性。 “那拿个干掉了赫尔墨斯的混血种……呵，就当他是混血种吧，他来了吗？”女声再次问道。 “也许吧。”男声回答。 “你说，那个尼伯龙根的具体位置，究竟在哪呢？我们那几个不成器的下属能找到吗？”女声又问。 “也许吧。”男声道。 “你还会说点别的吗？！”女声怒道。 “你太没有耐心了。”男声道。 海底沉寂下去，许久之后女声再次响起：“等我取代了海洋与水的王座，我第一个吃了你！” …… 东京湾，某家豪华酒店里。 酒德麻衣推开门走进去，对着趴在床上的女人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声音。 “啊！”苏恩曦从床上弹起来，“长腿！你干嘛！” “看你不爽！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劳碌命，”酒德麻衣在床上躺下，“你知道我上次任务有多倒霉吗？我差点就出不了卡塞尔了！结果我还没来得及度假，你就又把我找过来了？” “别这么生气嘛，”苏恩曦回敬给酒德麻衣一巴掌，“老板说我们的事业马上就要有结果了！” “真的？”酒德麻衣猛地坐起来。 “呃……他原话不是这样的，我精简并且加工了一下，”苏恩曦道，“可能会和原意有一点小出入。” “薯片！”酒德麻衣双手握成爪，恶狠狠地扑向苏恩曦。 …… 东京，某座不为人知的废弃的小剧场里。 带着能剧面具的人站在舞台中央，却并没有表演，废弃的剧场里没有灯光，从后台的化妆镜到舞台的红毯，一切都落满灰尘。 但观众席上最前方却有一个座位一尘不染，座位上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出自大师之手的昂贵手工西装，却不修边幅，敞开的领口露出结实的肌肉，金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只金色的眼睛。 (本章完) 第366章 镇压蛇岐八家（上） 源氏重工外。 作为日本最大的办公楼之一，它昼夜无歇，哪怕在深夜，依旧有许多灯亮着。 路明非和夏弥站在门口，绘梨衣飘在路明非身旁。 “喂，你觉得这个家族，和‘他’的关系有多深？”夏弥皱着眉问道。 因为有绘梨衣在，她用“他”来代替了奥丁。 蛇岐八家跟奥丁有关系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但这种关系有多深就是未知的了——这种关系的下限大概就是蛇岐八家中某个高层是奥丁的仆人，而上限嘛…… 也许整个蛇岐八家都是奥丁的走狗，他们从到达那一刻就已经被奥丁盯上了。 “不知道，先看看情况再说，”路明非看向绘梨衣，“绘梨衣带路吧，我们去看‘美人鱼’。” 绘梨衣点点头，飘进大门。 灵体进去不会被人看到，但路明非和夏弥都是实体。 路明非看向夏弥：“请问这位龙王，你会不会用‘暝照’？” “区区低级言灵，你看不起谁呢！”夏弥冷笑一声，吐出一个短促的音节，领域将她和路明非笼罩，两個人的身影顿时如滴入水缸中的墨迹般消散、透明。 酒德麻衣的暝照会留下一团极淡的墨色，在明亮的环境下很容易被发现，所以环境越昏暗对她越有利。 但夏弥的暝照则毫无破绽，就算行走在源氏重工内明亮的白炽灯下，也毫无痕迹。 虽说作为龙王弱了一点，但终究不是混血种可以比拟的。 路明非和夏弥跟着绘梨衣，不出意料地，绘梨衣带着他们走到了一条隐蔽的通道前。 绘梨衣举起小本子：“前面有红外线。” 路明非看着空无一物的狭长通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人类的眼睛当然是看不见红外线的，但精神体可以。 而恰好的是，在各种电影和怪盗动漫里，为了方便观众理解，大多数红外线防御通道都会直接做成肉眼可见的红色光线，而绘梨衣的知识大多来自电影和动漫，所以她用精神体看到红外线反而不觉得惊讶。 夏弥随手在墙上敲了敲——红外线报警器终究是安装在墙上和天花板上的，对于她而言，在有间接接触的情况下，摧毁这些精密仪器毫无难度。 摧毁了红外线报警器，接下来的路就再无阻碍了，路明非和夏弥在绘梨衣的带领下走进一部电梯中。 电梯迅速下降，路明非忽然听到了水声，那不是水在管道中汩汩流动的声音，而是潮声，一叠叠的浪花彼此追赶。 电梯门打开，耳边被潮声充斥着，路明非看着面前汹涌的雪白浪花——这里已经是源氏重工的地下，却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地下室，这是直径超过12米的隧道内部，半条隧道被水淹没。 汹涌的水流冲刷着隧道的金属壁，隧道顶部的氙灯一盏接一盏地去向远处，没入彻底的黑暗中，巨大的工程机械贴着隧道壁滑动，自动地检查水位和流速。 这惊人的隧道简直能跟英法之间的海底隧道相比，能够容纳火车通过，如果在里面修建高速公路的话，至少能容纳六辆车并行，他们脚下的水流完全是一条滔滔的大河。 在电梯门口不远处，能看到一个指示牌，标示着这个区域的名字——铁穹神殿。 路明非挑眉——这条人工造就的大河明显会一直汇入海中，难道绘梨衣说的美人鱼就在这里？ 但出乎意料地，绘梨衣继续前进，路明非和夏弥只好继续跟在她身后。 绘梨衣再次停下时，面前只有一面花岗岩墙壁。 “要穿过去。”绘梨衣举着本子。 她是精神体，直接穿过去就行了，但路明非和夏弥是实体，只能想办法打开花岗岩——应该有某种隐蔽的开关可以打开它，但路明非懒得费事了， 路明非后退一步，示意夏弥动手。 “混蛋！你以为老娘是苦力么！”夏弥一拳打在花岗岩上，花岗岩如粉尘般溃散飘荡。 烟尘散去，花岗岩墙壁后又是一部电梯，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电梯里只有一个楼层按钮，而且按钮上显示的也不是数字，而是深红的“ならく”。 “ならく”是个外来语，源自佛经中的“那落珈”，那是地狱的最深处，无限坠落的虚空，那落珈中的恶鬼永远回不到人世，只能在无止境的坠落中永生。 当写着“ならく”的电梯打开时，从里面走出来的路明非不禁皱眉。 周围昏暗的光线并不能对他造成阻碍，因此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前方巨大的玻璃幕墙。玻璃幕墙大约有七八米高，后方是一望无际的水——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其实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储水箱，玻璃墙壁是储水箱的一个面，玻璃墙是由上百块大约一平方米的玻璃拼成的，玻璃之间是窄窄的金属框架。 这里是就像是一个关灯打烊后的水族馆，唯一的区别就是水族馆里不养美人鱼。 “美人鱼就在这里！”绘梨衣举起小本子。 一条修长而苍白的身影从玻璃幕墙前游过。所谓的“美人鱼”浑身长满坚硬苍白的鳞片，只有脸部看起来是人类一样的皮肤，但却苍白得如同尸体。 她，或者说它悬游在玻璃幕墙前，长着一张姣好的女性面孔——如果能忽略她那如都市怪谈“裂口女”一样从嘴唇两侧一直延伸到耳朵的缝隙的话， 夏弥挑眉：“嚯！” 路明非走近两步，仔细地观察着这条雌性的人鱼，或者说雌性的死侍——她从脖子以下开始畸变，上半身有双臂和骨爪，鳞片青灰，下半身融合为蟒蛇般的尾部，隐约还能看到脚的残留。 更重要的是她的脖根有两条裂缝，裂缝随着胸前起伏而开合，露出深红的、鳃一样的结构。 而这宛如鳃的结构，是不对称的。 路明非微微眯起眼睛。 残留的脚，不对称的鳃……龙血有自修正性，如果是正常繁衍的死侍，不会有这些明显畸形的特征。 “看起来像是通过用龙血直接改造普通人的基因所形成的产物，”夏弥在一旁抱着双臂道，“而且龙血的来源……估计是三代种，能直接把普通人侵染成蛇形死侍。” “这里的每一条死侍，都有相当于普通A级混血种的力量，”路明非道，“蛇岐八家在做一件大事……不知道他们抓了多少普通人进行改造。” 路明非盯着在玻璃幕墙后的水域中穿梭往来的黑影，光是能看到的就已经有几十条了，其中有一些没有畸形特征，应该是被死侍生出来的自然诞生的死侍，但仍旧有一些明显是直接通过侵蚀普通人转化而来的。 龙血可以侵染任何生物，而被侵染的下场通常只有两个——变成死侍，或者当场死亡。 而不幸的是，后者的几率要远远高于前者。 和路明非隔着玻璃幕墙对视的雌性死侍似乎对他很有兴趣，它一次次地伸出骨爪想要触碰路明非，但都被半米厚的玻璃幕墙挡住，只发出令人牙酸的剐蹭声。 路明非缓缓抬起手，按在玻璃幕墙上。 雌性死侍歪了歪头，也学着路明非的样子把一只爪子按在幕墙上，和他遥遥对应。 如果忽略其中狰狞的部分，这个场景似乎还有些温馨，像是水族馆里的游客和动物互动。 下一秒，冰凌沿着雌性死侍的手臂蔓延，转眼之间就将它冻成了一座冰雕。 以它为中心，无数寒气以水中的暗流为媒介，如触手般向着远处的死侍群靠近，水流已经远远低于冰点，但却依旧保持着流体的特征，直到触碰到某只死侍，才会瞬间将它化作冰雕。 这些肉眼不可见的低温水流就像是无声的死神，所过之处死侍会悄无声息地僵住，变成一块静静悬浮在水里的冰雕。 当死侍们死伤过半时，才有死侍发觉了异样，嘶吼着想要逃离。 早已遍布整片水域的寒流瞬间扩散，寒气肆虐，转眼间将整片水域化作巨大的冰块。 路明非收回按在玻璃幕墙上的手掌——刚刚的一切虽然复杂，却只发生在短短几秒内。 此刻的玻璃幕墙后，已经没有了一滴液态的水，只有被冻得宛如钢铁般坚硬的冰块，以及如同琥珀包裹蚊虫一般被包裹在冰块里的死侍。 “怎么？你打算跟蛇岐八家摊牌了？”夏弥在一旁打开一个棒棒糖，含在嘴里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么大的冰块，而且这种温度，别说明天，明年也够呛能化开，蛇岐八家很快就会发现自家养的“美人鱼”被人做成“速冻鱼”了。 “你说，要改造出这么多死侍，需要多少人命？”路明非问道。 “几百个吧，上千也有可能。”夏弥道。 “这已经是灭绝人性的程度了，”路明非眯起眼睛，“跟这种组织没什么好说的，要知道什么，我们自己查就是了。” “查？怎么查？”夏弥问道。 绘梨衣歪着头看着路明非，目光中带着清澈的疑惑。 …… 次日，清晨。 路明非一行人在源稚生的带领下走进源氏重工，然后又走进源氏重工里之前招待过路明非的醒神寺中。 路明非已经来过一次，所以对这座建在办公大楼里的神道教寺庙并没有什么惊奇的。 苏晓樯虽然有些惊讶，但也只是四处观望，像是逛景点一样。 只有跟在楚子航身边的夏弥大呼小叫，让路明非不得不感慨她在演技方面的敬业，并且恶意猜测她的演技是不是因为身为最弱龙王而被迫磨练出来的。 路明非一行人到达的时候，以橘政宗为首，其余五家的家主都已经在等候了。 随着源稚生在橘政宗身边坐下，除去绘梨衣之外，所有蛇岐八家的家主都到齐了。 “路君，又见面了，”橘政宗起身，鞠躬，“上杉家主身体不适，无法待客，请见谅。除了上杉家主之外，蛇岐八家的家主们都在这里了。我们会尽全力辅助诸位……” “客套话就免了，橘大家长，”路明非打断道，“关于任务的事先放在一旁，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 橘政宗心中一沉，路明非的表现可谓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蛇岐八家，让人不免担忧起学院的态度：“路专员，请讲。” “豢养死侍，在秘党的亚伯拉罕血统契中是什么罪？”路明非问道。 “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虽然这确实有罪，但只是轻罪吧？”橘政宗心中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其他家主们。 “对，只是轻罪，”路明非点点头，“那……把普通人用龙血侵蚀成死侍，是什么罪？” “这……”橘政宗心头一紧，犬山家主和风魔家主下意识地绷紧脊背和手臂，似乎随时准备暴起。 “是死罪。”楚子航在旁边以考生答题般平静的语气道。 “路专员为什么要问这种没头没尾的问题……”橘政宗强行保持面色平静，带着微笑。 “请各位跟我去一个地方。”路明非说完这句，不等橘政宗回答，转身向着醒神寺外走去。 夏弥、楚子航和苏晓樯跟在路明非身后。 橘政宗和源稚生对视。 “老爹？”源稚生低声道。 他当然知道家族在豢养死侍，但路明非那句“把普通人侵蚀成死侍”是什么意思？家族的死侍难道不都是从世界各地买或者抓来的吗？ “跟上去！”橘政宗低声道。 …… 当路明非带着蛇岐八家的家主们走到昨晚被夏弥打成粉末的花岗岩壁前的时候，橘政宗的面色头一次出现了巨变。 源稚生低头看着花岗岩的粉末，再看看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这是什么力量才能做到的？ “路专员！你这是什么意思！”风魔家主喝问道。 大家长身为最高领导者，不能随意表态，他这个干脏活的忍者自然应该主动发难。 路明非转头瞥了风魔家主一眼，眸子化作赤金色：“各位，进去不就知道了吗？” 风魔小太郎浑身紧绷——他感觉自己看到了一条真正的龙！ “不用进去了，”橘政宗叹了口气，“路君，你早就见过里面的东西了，对吧？” 路明非点点头：“昨晚看见的。” “那么，您对看到的一切有什么想法？”橘政宗暗含杀机地问道。 “嗯……伱们的水缸倒是挺大，全都冻住要花我不小的功夫。”路明非诚恳道。 橘政宗：？？？ (本章完) 第367章 镇压蛇岐八家（下） 源氏重工地下的铁穹神殿里。 宽阔如广场的地下空间中，在白色的浪潮轰鸣声中，站在粉碎的花岗岩入口前的众人陷入了安静。 路明非和橘政宗站在对峙的中心，楚子航、夏弥和苏晓樯在路明非身后，源稚生上前一步，和橘政宗并肩，其余五位家主纷纷在源稚生和橘政宗身后列开。 犬山家主和风魔家主护卫在源稚生和橘政宗身后两侧，源稚生和橘政宗不动声色，犬山与风魔两位家主却已然点燃了黄金瞳，杀气凛然，犬山家主嚣烈如虎，风魔家主凶冽如狼，一对虎狼仿佛随时会扑上来撕开路明非的喉咙。 这是上位者们惯常的伎俩，自己表现得温和，但身边的侍卫一定凶神恶煞，好比宋江虽然整日一副宽仁老好人的表情，但只要有人冒犯他，就会有一个双持板斧的黑旋风李逵“哇呀呀”地叫着出去砍人，所以极少有人敢当面冒犯“老好人”。 犬山贺把手微微抬起，手掌微曲，方便第一时间握住腰间的太刀，风魔小太郎把手藏在羽织的袖子里，捏着没人能看见的暗器。 楚子航伸手摘掉会妨碍战斗的美瞳，上前一步，手掌直接握住村雨，刀虽然还未出鞘，但目光几乎和刀光一样锋利，斩在犬山贺与风魔小太郎的脸上。 犬山贺心中突了一下——身为剑客的直觉在警告着他，面前这个还没从学院毕业的年轻人极度危险，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悄悄地看了风魔家主一眼，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和自己类似的想法——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路明非专员，”橘政宗没有理会两位家主和楚子航的对峙，而是直直地看着路明非，“家族确实是学院的分部，但作为成为分部的条件，学院也答应了要给予家族足够的尊重和自主权，就算您是学院派来的专员，也无权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出入家族的私人领地……” “别跟我玩这套‘程序不正义结果就无效’的理论，这是日本又不是美国，”路明非吐槽道，“请各位配合调查。” “路君，你无权让家族配合调查，要想对整个日本分部下达命令，只有校长和校董才能做到。”源稚生道。 “这样啊，那现在我以卡塞尔学院代理校长的身份宣布，各位都有‘大规模豢养死侍’的嫌疑，请跟我走一趟吧，我需要对各位进行审讯，并汇报学院，等待校董会的处理结果。” “代理校长？”橘政宗怀疑地看着路明非。 卡塞尔学院的代理校长？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就算这个学生是S级，似乎也有点太离谱了…… 路明非掏出一张鳞纹皮质的墨绿色证件，上面用银色的炼金金属镶嵌成半枯半荣的世界树：“现在跟各位说话的是卡塞尔学院代理校长路明非，校长不在，我就是校长，请各位配合，否则学院将采用一切人道或非人道的方式自行处理此次事件。” 最后那句是装备部的标准用语，一般只会用在某些混血种世界的恐怖分子身上，翻译成更通俗一点的方式就是“敢反抗的话，我们管杀不管埋”。 “路君，我们愿意跟学院合作，是因为学院愿意给予家族足够的尊重，”橘政宗的语气冷冽下来，“但如果学院不再尊重家族，那家族自然也就没有继续与学院合作的理由。” “尊重……”路明非用手掌揉了揉下半张脸，确保自己没有笑出来。 他想起了自己来之前校长专门跟他说的话：“记住，日本的那帮混血种不说全都是小人，至少也有百分之九十是小人，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畏威而不怀德’，想要让他们尊重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对着他们的脸狠狠地来上几巴掌。” “什么？你问我以前是怎么收服蛇岐八家成为学院分部的？当然就是我之前说的那样，给他们几个狠狠的耳光啊。不要觉得这样没礼貌，对日本人而言被打耳光就是最大的礼貌，你想想，别的国家见面都握手，就日本人鞠躬，他们一鞠躬，握手的人刚好把手打在他们脸上，这不是很合理的吗？” “考虑到我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去跟他们‘握手’了，他们这次应该会不太礼貌，明非你到了之后记得跟他们握一下手。” 校长谆谆教诲在耳边回荡，路明非决定遵从长辈的人生经验，大步向前一踏，张开手掌，抡圆手臂，毫不留情地在大家长橘政宗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甚至有一瞬间盖过了回荡翻涌的浪潮。 橘政宗在这巨大的力量下不止头被打歪了，连带着整个身子都被带动着踉跄地转了好几圈，甚至有鲜血从他挨打那一侧的嘴角和耳朵溢出，又在高速的旋转中被甩飞出血滴，砸在地上和墙上溅开，变成刺眼的血花。 其余的五位外家家主都愣住了。 他们不明白路明非为什么敢突然袭击大家长，更不明白身为“皇”的少主为什么没有阻止路明非——在那种距离下，以少主的血统，不可能反应不过来的。 其实在路明非出手的一瞬间，源稚生就已经打算上前一步，挡住路明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动起来的前一瞬，他突然感觉自己正被某种极为恐怖的存在注视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悚然从他的心底炸开，仿佛有某种刺骨的冷气从脊柱一直上升到后脑，虽然他立刻驱散了这种感觉，不至于失态，但动作却也因此慢了半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明非打在了橘政宗的脸上。 不远处的夏弥默默收回盯着源稚生的目光，微微皱眉——虽然她远没有出全力，但这个混血种居然能这么快解除龙威的影响？ 慢了半拍的源稚生扶住被抽得踉跄转圈，朝着地上倒去的橘政宗：“老爹，你怎么样？” 橘政宗被源稚生扶着，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面无表情不是因为他城府深，而是被打了这巴掌后，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脸的存在了。 抬起头的橘政宗看起来无比凄惨，原本梳的整整齐齐的白发已经散乱开，被路明非扇过的半边脸高高肿起，连脸上的皱纹都被撑平了，嘴角和耳朵的鲜血还在缓缓流下，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他现在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混黑，无数种颜色像是河流一样在漆黑的底色上交汇流淌，耳中的嗡鸣取代了原本的潮声。 “路君！你要干什么！”源稚生愤怒地瞪着路明非。 橘政宗在他心中几乎是父亲一样的人物，此刻却被路明非打成这个样子，源稚生一手扶着橘政宗，另一只手已经握住了背后的童子切——本来他佩刀只是出于待客的礼仪，作为装饰品，现在看来正好能用上了！ 路明非摇头：“希望各位配合，否则……”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犬山贺的刀就已经砍到了。 那是一柄名为“鬼丸国纲”的刀，用古代日本炼金术打造，斩铁断钢，剑刃划开空气时反射着冷冽的光。 随着剑光一起而来的还有几枚藏在暗处的手里剑，来自风魔小太郎。 校长和贝奥武夫对路明非那些骇人听闻的战绩进行了封锁，但即便是没有被封锁或者流露出来的部分，也已经足够夸张，是毫无疑问的S级，甚至会让人疑惑“正常的S级能有这么强吗？” 所以在出手的那一刻，犬山贺和风魔小太郎同时使用了自己的言灵！ 八阶的刹那赋予了犬山贺512倍加速的神速斩，而风魔小太郎的言灵似乎与风有关，飞来的手里剑高速旋转，转速堪比切割机的刀片！ “叮——”“叮”“叮”“叮” 四声几乎叠在一起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第一声是犬山贺的刀被弹开，后三声是风魔小太郎的手里剑在空中碎裂。 而路明非一动不动。 做到这一切的是不远处从浪潮中走出来的两个冰骑士。 他们背着重剑，手中拿的是几乎一人高的长弓，刚刚犬山贺的刀就是被一支由长弓射出的重剑弹开的，风魔小太郎的苦无则被另一支箭同时击碎。 两匹骏马从潮水中走出，不需要路明非做出什么指示，重甲骑士们翻身上马，朝着两位家主冲过去。 橘政宗似乎终于缓过了一口气，半边脸颊扭曲地看着路明非：“路君，真的要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吗？” 路明非懒得理他，抬手再次抽向他完好的那半边脸。 校长说得没错，对日本人，不讲礼貌才是真的讲礼貌。 他刚刚已经给过橘政宗不止一次机会了，但凡橘政宗识趣一点，他也没必要动手，但现在看来，校长的人生经验实在是不服不行。 源稚生低喝一声，双刀出鞘，朝着路明非抡向橘政宗的手臂斩下——太过分了，打一下还不够，还想来第二下吗？！ 他不觉得自己真的能砍断路明非的手臂，这位S级强得深不可测，但这样至少可以阻止路明非的巴掌——他已经进入了龙骨状态，就算是人躯的龙类，被他以现在的力量加上两把顶级的炼金太刀砍上去，也会伤及骨骼！ 一柄修长的日本刀架住了源稚生的双刀，路明非的巴掌再次打在橘政宗脸上，让这位花甲老人再次转了几个圈，倒在地上。 在这个过程中有了防备的橘政宗也试图拦下路明非的巴掌，但他的力量和速度连源稚生都远远不如，这种抵抗毫无意义。 源稚生这次来不及关心橘政宗了，反而盯着架住了自己双刀的楚子航，楚子航也盯着源稚生。 两人心中几乎同时生起想法。 “我已经进入了龙骨状态，楚子航居然能挡住我的刀，这家伙是怪物么？”源稚生盯着楚子航，眼中满是震惊。 “我已经开启了二度暴血，居然用双手才能勉强架住他的刀，这家伙是怪物么？”楚子航盯着源稚生，眼中也有震惊。 “你们别欺人太甚！”宫本家主一直是一副中年学霸的文雅样子，此刻也忍不住了，潮水中的水流在他颂唱言灵的声音中涌来，高压水流宛如穿甲弹般朝着路明非和楚子航射去。 高危言灵·涡。 苏晓樯抬手一握，所有水流调转方向，朝着宫本家主、樱井家主和龙马家主涌去，虽然没有刚刚那样的高压所带来的威力，却有着某种更加难以抵御的无形力量，转眼间将三人包裹在三个水球中。 大号的水球似乎被撞在某种看不见的球形容器里，并且高速旋转着，连带着里面的三个人也在水流中七上八下，接连呛水。 楚子航和源稚生再次挥刀攻向对方，刀光交错连绵，就连地上偶然被斩断的草叶都在交锋的乱流中被卷起，然后切碎成细密的草屑。 但即便开启了二度暴血，楚子航和源稚生比起来身体素质也还是差上太多，不过十几秒的时间，童子切便从楚子航的左臂上掠过，擦出了一条细小的伤口。 这种伤哪怕在普通人身上也算轻的，但重要的是源稚生毫发无损，楚子航却已经受伤，从这一刻起，原本就处于下风的楚子航愈发艰难，几秒间又多了一条更长的伤口。 就在楚子航犹豫要不要不讲武德释放君焰时，一道让人意想不到的娇小身影冲进了两人的战圈！ “夏弥！”楚子航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放弃格挡源稚生挥来的童子切，用村雨挡住险些斩在夏弥身上的一剑。 源稚生也愣了一下，想要停下斩向楚子航腰间的童子切——他一眼就看出这是楚子航的女朋友关心则乱，下意识地冲过来反而添乱。 他不想胜之不武，但面对二度暴血的楚子航，他的每一刀也拼尽全力，没有收手的余裕。 但无论是已经做好受伤准备的楚子航，还是知道自己受不住手了的源稚生，都没有想到，童子切还是停下了。 一只肤色雪白，五指纤细的女孩手掌“轻轻”抓住了源稚生的手腕，让童子切只能停在楚子航腰间一公分之外。 楚子航认可地看了源稚生一眼——夏弥不可能挡住这一剑，肯定是源稚生主动收手，对方也是一位有原则的人。 但看了一眼源稚生后楚子航才发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源稚生的脸色怎么这么奇怪？ 源稚生面色微微扭曲，心中则是惊涛骇浪。 那只握住他手腕的纤纤玉手看似弱弱无力，但力量简直比工厂里的台钳还要庞大，不止停下了他的手腕，更让他整条手臂都动弹不得…… 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在龙骨状态下，这个看起来脸上还有婴儿肥的少女，能把自己的腕骨直接捏碎！ “师兄，你休息一下吧，我来对付他。”夏弥对着楚子航甜美一笑，像是善解人意的邻家小妹。 “他很强……”楚子航摇头。 不等他说完，出乎他意料地，源稚生抬起一脚，隐秘而迅速地踹向夏弥的膝盖骨。 这是一种关节技，发力得当的话就算普通人用在一个壮汉身上都能令对方膝盖脱臼，而源稚生居然对一个少女用这种招数，甚至还是偷袭！ 楚子航顿时有些恼怒——他本以为源稚生是个有原则的人，看来他错了！ 但更出人意料的是，还不等楚子航去帮夏弥截住这一击，一只穿着低跟皮靴的脚就后发先至地踹在了源稚生的胸口，源稚生以仿佛被三百码汽车撞过的姿势倒飞出去。 楚子航呆呆地看着夏弥把腿收回来，那条修长的腿骨肉匀停，曲线优美，几乎没什么肌肉痕迹，还穿着可爱风的及膝白丝袜。 “还好还好，幸亏穿了安全裤，不然就走光了。”夏弥如淑女般按了按裙角，长舒一口气。 楚子航有些迷茫地眨眨眼。 “师兄你等着，我去搞定他。”夏弥转身，蹦蹦跳跳地走向源稚生。 源稚生从地上爬起来，双手紧握着双刀，屏气凝神——这个少女是他有史以来遇到过的压力最大的敌人。 不过奇怪的是，刚刚那一脚虽然把他踹飞了，但是似乎没什么伤害，冲击力仿佛均匀地遍布了他的整个正面身体，所以才让他无法抵抗地飞出去，却没受伤，甚至不疼。 这是言灵？还是某种神奇的中国武功…… 下一秒，少女娇小的身影仿佛瞬移般出现在他面前。 什么时候？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同时，源稚生已经朝着夏弥挥出了刀，丝毫没有顾及她连武器都没有。 “嘭——”一声不算响亮的碰撞声响起，夏弥粉嫩的拳头在源稚生的刀斩下之前就命中了他的腹部。 虽然腹部没有骨骼，但是龙骨状态下全身都会受到强化，照理说腹部的防御力也极为强大才对。 但被打中的一瞬间，源稚生觉得自己不仅是腹部，好像浑身上下的脆弱点都被一种锥子般的力量贯穿了。 内脏在剧痛中痉挛，眼睛在剧痛中陷入漆黑，泪水喷涌，鼻子像是被铅球砸了，耳中一片轰鸣，气管仿佛被人从内部扯了一把，手指的指甲缝似乎被人用牙签刺了进去……甚至连男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也仿佛受到了重击。 夏弥收回拳头，源稚生抽搐着倒在地上。 蹦蹦跳跳地跑向楚子航前，夏弥最后瞥了源稚生一眼——这个混血种也太抗揍了，如果不是他对自己的能力毫无防备，要拿下他说不定得好大一番功夫。 在源稚生倒下的同时，路明非已经抓着橘政宗的领子把他提起来，打了十几个耳光——当然，没有最开始那个这么重，否则橘政宗这会儿应该已经离死不远了。 风魔小太郎早就被冰骑士放倒了，一支冰箭贯穿他的肩膀，把他钉在墙上，冻结了半个身子。 犬山贺最开始甚至能压制住一个冰骑士，但当另一个冰骑士也腾出手来时，他很快就被两把剑架在了脖子上，动弹不得。 苏晓樯放开念力，水球中被转得七荤八素，又淹了个半死三位家主被放了出来。 说来这三位都很倒霉，宫本家主的言灵被破解，樱井七海的言灵是不朽，身体素质堪比钛合金，但是仍旧需要正常呼吸，而且没有任何远程手段，龙马家主最倒霉，他的言灵是利用静电的“雷池”，被水球裹住前他刚好咏唱完，高危言灵又无法瞬间取消，把自己电了个半死，反而是在场中伤势最重的。 苏晓樯走到提着橘政宗的路明非身边，小声道：“要不还是别打他了……” 路明非把橘政宗扔在地上，点头道：“这样应该差不多了，再打他可能真要挂了，校长说让我打打蛇岐八家的脸，他们才会配合，打大家长肯定是效果最好的，这下应该够了。” “我的意思是，难道只打他一个吗？”苏晓樯在一旁道，“其他家主也在啊，不用打他们吗？”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依旧有些抽搐的源稚生：…… 除去昏迷的龙马家主之外，满身狼狈的四位家主：…… 一片安静中，只有不远处为楚子航处理伤口的夏弥遥遥对着苏晓樯竖起一个大拇指。 (本章完) 第368章 绘梨衣的病症，橘政宗的三重人格？ 铁穹神殿。 蛇岐八家中除了绘梨衣之外的七位家主在路明非面前垂手而立，站成一排。 看起来情况最好的是源稚生，夏弥那一拳虽然对他造成了弱点暴击，但更多地还是作用在神经上，让他在短时间内出现生理性的抽搐，并没有受到太多实际上的伤害，而且以他的血统，细微的伤害很快就会恢复。 樱井家主和宫本家主看起来除了浑身湿透外几乎没什么损伤，差点把自己电死的龙马家主虽然现在还有点半身不遂，但因为一直在水里被卷动，也没有被电者标志性的爆炸头，看起来与樱井家主和宫本家主处境差不多。 外五家中最强的两位，犬山家主和风魔家主看起来就凄惨多了，和冰骑士战斗的他们身上有着相当吓人的创口，在普通人或者低阶一点的混血种身上的话，早就该叫救护车了。 但在场中最凄惨的，还是被路明非拎着领子接连抽了无数个耳光，几乎七窍流血的大家长橘政宗。 他现在还是满眼茫然，似乎没有从被抽出来的脑震荡中缓过来。 “老爹……”源稚生在橘政宗身边扶着他。 橘政宗有些扩散的瞳仁颤抖了两下，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路明非的目光中闪过隐晦的惊惧。 虽然他以前也没有怎么被人打过耳光，但他可以肯定，刚刚路明非打他时的情况绝对不正常，每一次受击时，他都能感觉自己的精神在震颤，那不是透过颅骨传递到大脑或脑神经的物理性震动，而是某种像是极高等龙类的龙威一样直接作用在精神层面的震荡冲击。 因此在路明非的耳光下他毫无抵抗之力，精神被震荡扰乱的情况下，身体根本无法做出反应。 “路君……”橘政宗深吸一口气，神态平和地看向路明非，丝滑鞠躬，“关于地下室的死侍之事，蛇岐八家愿意配合学院的调查。” “早这样配合多好，害得我还要浪费时间打你一顿。”路明非有些无奈。 橘政宗和其余其余几位家主沉沉默，气氛一时陷入沉寂。 他们很不服，但他们也没法反驳什么。 刚刚路明非四人所做到的事情，甚至已经超过了昂热当年的战绩。 昂热当年来的时候，蛇岐八家已经输掉了战争，而且打得人丁凋敝，有的家族别说族长没有了，甚至就连族人都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 比如如今外五家中战力最强的犬山家主犬山贺，在昂热当年来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皮条客，而当时的犬山家主和犬山家高层也都死光了，在蛇岐八家阻挡昂热时埋在地下的他们出不了一丝力。 而当时的内三家……源家和橘家已经绝嗣，上杉家也只剩下一位不着调的皇。 可以说，当年昂热来的时候，蛇岐八家已经半残不废了，只有一位皇支撑着一切，而昂热击败了皇之后，自然也就折断了蛇岐八家的脊梁。 而现在的蛇岐八家，不仅有源稚生这个皇，而且八姓家主齐全，说是接近历史上的全盛姿态也不为过，却仍旧被路明非四人摧枯拉朽地击败。 甚至就连这四人中最弱的那个楚姓少年，都有着能跟他们当中最强的源稚生过招的实力。 这一刻，就连在在场中心智最为冷硬的风魔家主，也不禁有些动摇——家族想要脱离学院的决定，会不会有些太过草率，甚至有点自不量力了？ “路君应该是校长最得意的学生吧？”一片死寂中，犬山贺突然开口。 “呃……我不确定，校长没说过。”路明非摇头。 校长虽然一直有让他继承校长职位的意思，但的确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他最得意的学生。 “我也曾是校长的学生，”犬山贺道，“那时候，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甚至连普通的学校都没有完整地上过。” 其他几位家主侧目看向犬山贺，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跟路明非唠家常，难不成是发现打不过想套近乎？奇怪了，犬山家主不是这么没骨气的人吧？ “校长来的时候，犬山家只剩下了我一个男丁，其他家族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犬山贺盯着路明非，“路君知道现在的蛇岐八家有多少人吗？” 路明非摊手，示意犬山贺继续说下去。 “光是老夫在位时的执行局，算上前线与后勤，就有近千名专员，”犬山贺盯着路明非的眼睛，“在老夫退休，源家主接任执行局局长后，执行局更加壮大……从几十年前的断壁残垣，到如今的控制整个日本地下世界，蛇岐八家，从来就不是会因为被打倒就衰落的组织。” 其他几位家主神色各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这句话明面显然上是在向路明非展现蛇岐八家的顽强，但仔细听来，总有一种在提醒路明非“看到了吧，蛇岐八家就像是真正的蛇，只要没被打死就能休养生息从头再来，所以这次你可千万不能犯昂热当年的错误，一定要仅仅把蛇岐八家的七寸抓住防止我们像上次一样蛰伏壮大哦”的感觉。 “上千人啊……”路明非摩挲着下巴，神色似乎凝重下来。 其余几位家主眼前一亮。 是啊，犬山家主说得没错，虽然他们被击败了，但蛇岐八家这些年可是积攒了一股极其庞大的力量，学院就算能拿下家族，动静恐怕也会大到惊扰普通人的世界，学院真的会为了大洋彼岸的一群混血种冒着暴露混血种社会的风险吗？ 只有源稚生的脸色陡然凝固。 卓越的血统赋予了他远超其他家主的精神力量，也因此让他能够像某些龙类一样，拥有了混血种不可能拥有的宏观洞察力。 他猛地抬头，望向之前曾走出两个冰骑士的那条人工河道。 雪白的浪花一层层地拍打在岸边，冲击着整个铁穹神殿，让这里无时无刻都传来强烈的震动。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种震动的节奏改变了。 整齐，沉雄，乃至宏伟，像是万马踱步，不似万马奔腾那样浩大，却比万马奔腾的气势更加令人窒息。 此刻，仿佛震动的来源不是拍岸的浪潮，而是一支看不见的古代重甲骑军在展旌而过。 “不对……”一种过电般的惊惧从脊椎升起，源稚生几乎是下意识地拔出双刀，对着远处的浪潮挥斩。 就算他下意识地进入龙骨状态，刀身压迫空气所产生的气波也只是朝着浪潮飞了一段距离就消散于无形，远远没有达到浪潮所在的位置。 但浪潮还是发生了变化，如同向后撤开一张帘幕般，雪白的浪潮退去，从中走出的是排成一线的重甲冰骑士。 在其余家主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目光中，冰骑士们向前几步，他们下一波浪潮打来，覆盖了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 浪潮再次退去时，又有一排新的冰骑士留在原地。 新的冰骑士和之前的冰骑士再次向前几步，浪潮涌来，又送来一排新的冰骑士。 仿佛这条河里藏着数不清的冰骑士大军，随着每一波浪潮行军现世。 “一千人……”路明非摩挲着下巴，“会不会太多了？” 从浪潮中走出的冰骑士每一个都和与犬山、风魔两位家主战斗时一样，而每一次浪潮都会送来上百名排成一线的冰骑士。 原本庞大的铁穹神殿在这种肃杀的寒气中仿佛变成了一间寒风中破洞的小木屋，让人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 “路……路君，请停下言灵吧，蛇岐八家会配合一切的！”风魔家主第一个反应过来！ “对，只要学院，不，只要您下令，家族什么都会服从的！”樱井七海也跟着反应过来。 “没错没错，家族一直是学院最忠实的伙伴……不，最重视的下属！”宫本家主也跟着道。 路明非一语不发，冰骑士们一排接一排地从浪潮中走出来。 直到某一刻，占据了大半个铁穹神殿的冰骑士们以一种仿佛镜像般整齐的动作，统一摘下背后的长弓，张弓搭箭。 这一刻，家主们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正在浑身冰冷的坠入地狱。 千百声合而为一的音爆同时炸响，裂缝从铁穹神殿四壁的墙根蔓延开，暴风般的冲击波扩散开，铺天盖地地卷飞除了源稚生之外的所有普通人。 就连楚子航也在风暴中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还好夏弥及时拉住了他。 在地上滚了几圈的家主们失魂落魄地爬起来，才意识到那些弓箭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瞄准他们。 所有的箭矢都是朝着铁穹神殿的出口——确切地说，是这条地下人工河的入海口而去的，千百支箭矢掠出铁穹神殿的出口，将那本来用合金支架支撑，足以容纳小型轮渡进入的出口扩大了不规则的一圈，然后不知所踪。 而那些射出箭矢的冰骑士，已经完全消失了，除去残破不堪的铁穹神殿出口，刚刚的一切都是像是某种幻觉。 “咦？各位怎么这幅表情？”路明非疑惑地看着家主们，“不会是以为刚刚那些箭是用来射你们的吧？” 其他家主们面面相觑。 “用这种级别攻击瞄准各位……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呢？”路明非满脸诚恳的笑容，“这多浪费啊。” 家主们：…… …… 源氏重工深处，审讯室内。 这本来是家族用来审讯抓住的猛鬼众成员的地方，但此刻被锁在桌边的却成了源稚生这位蛇岐八家的少主。 当然，他也没什么好不满的，因为其他家主们，包括大家长橘政宗，待会儿也会被带进来审讯。 “源兄，咱们也算是朋友了，”路明非拍拍源稚生的肩膀，“只要你们配合，我绝对不做违反亚伯拉罕血统契的事情。” “亚伯拉罕血统契规定换养蛇形级别的死侍可以判处株连死刑，而且可以执行酷刑，”源稚生叹气，“按照那个规定执行的话，整个蛇岐八家都要被灭族。” “那是上限，视各位的配合程度，可以减轻处罚嘛。”路明非道，“坦白从宽，抗拒灭门。” “那些死侍……不是用来进行什么邪恶的试验的，”源稚生摇头，“家族也没打算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获取力量，之所以豢养并研究那些死侍，是为了保住一个人的生命。” “上杉绘梨衣？”路明非问道。 “你怎么知道？”源稚生一愣。 “她的血统高得不正常，”路明非道，“要说蛇岐八家里谁的血统最容易出问题，肯定是她。” 你也好意思说别人的血统高得不正常？源稚生心中忍不住吐槽。 “她的血统极其不稳定，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注射稳定剂，但一般的稳定剂对她是没用的，只有从那些死侍体内的胎儿身上提取的纯净血清才能帮助她无副作用地稳定血统，”源稚生道，“龙类和死侍的血都是剧毒，但刚刚出生的龙类血液几乎没有毒性，在炼金术上……” “源兄，你没必要跟我科普炼金术，”路明非打断道，“你们还剩下多少血清？” “只够绘梨衣用两个月，血清的提炼是极其繁琐的，产量也很有限，储备一直提不上来。”源稚生盯着路明非。 在路明非杀死那些死侍后，血清的来源就算是断了，想要续上，就得在两个月内收集到足够的死侍胎儿……但死侍胎儿在炼金师市场上的价值是等重黄金的几十倍。 而且有路明非在，家族恐怕也没法收集死侍胎儿。 路明非肯定不在乎绘梨衣的死活，甚至对他来说，绘梨衣这样血统强大的人，就此消失才是对学院最有利的……要怎么绕过路明非积攒更多血清呢？还是说向他妥协，理论上只要出卖家族的独立性，他应该是会允许家族继续收购死侍胎儿制造血清的…… “死侍的事情到此为止，具体的处理结果等我和校长商量之后再说，”路明非道，“关于绘梨衣的事情，两个月足够了，两个月后我会给你们一支能让她的血统永久稳定下来的血统锁定剂。所以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们搞一些跟死侍有关的东西……蛇岐八家就准备和你们的祖先一样变成壁画上的历史吧。” 源稚生瞪大眼睛。 他说什么？他有办法稳定绘梨衣的血统！可路明非有什么理由帮助绘梨衣和蛇岐八家？ 等等！ 源稚生突然意识到路明非话中除去血统锁定剂之外的另一个要素。 祖先……壁画……历史…… 黄金瞳不自觉地点亮，也掩饰不住瞳仁的颤抖，源稚生猛地抬头，惊骇地看着路明非。 …… 某处海底。 密密麻麻地冰箭将这片区域彻底覆盖。 冰骑士们射出的冰箭似乎只有千百道而已，却在过程中分裂、生长，再分裂、再生长，落入这片海底时，已经密集如雨。 两尊庞然大物震碎身上几乎有一片岛礁面积的冰壳。 “没见过的言灵。”女声道。 “他发现我们了。”男声道。 “造成的伤势怎么样？”女声问道。 “还行，比九婴差点。”男声道。 “废话，九婴是接近太古权限的言灵，”女声道，“这个言灵消耗了他极大的力量，就算是龙王，以人躯激发这种级别的言灵，也要透支。这是我们的机会。” “也许是陷阱。”男声道。 “就算是陷阱，等我们的身躯孕育完成，也要试试。”女声道。 “嗯。” 海底重新陷入沉寂，两尊比鲸鱼更庞大的存在无声地移动、离开。 虽然觉得路明非应该不可能发动这种级别的袭击，但还是小心为上。 …… 审讯室内。 橘政宗鼻青脸肿地坐在路明非对面，低眉顺眼：“路君，您想问什么？” 路明非从腰间拔出银槲之剑。 橘政宗进来时就看到路明非腰上多了一柄佩剑，但只当是装饰，却没想到路明非真的会拔出来。 他要杀我？可是要杀我早就能杀了，何必等到现在？况且有那样的言灵，他就算要杀我也完全不需要剑…… 惊慌在橘政宗心底转过，又被他强行压下。 路明非盯着橘政宗，银槲之剑亮起一层浅浅的黄色光晕。 他之前打这个老东西时就发现不对了，他的精神世界中，似乎隐藏着一明两暗，三种不同的精神意志。 (本章完) 第369章 “真正的”橘政宗，黑天鹅港与神王意志 源氏重工，审讯室内。 看着路明非抽出泛着些微黄光的长剑，橘政宗强行绷住五官。 他实在想不明白路明非现在抽剑有什么意义，无论是要杀他还是要再恐吓他一次，都不需要剑。 而且这把剑为什么会……发光？是某种炼金武器吗？ 就在橘政宗脑海中极速转过几个念头时，他眼前黄光一闪，便看到路明非手中的剑已经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口。 但橘政宗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痛苦，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看着双目空洞的橘政宗，路明非握着银槲之剑，微微眯起眼睛。 他在利用银槲之剑的力量探查橘政宗的心灵。 他之前就察觉到在橘政宗体内有一明两暗三个人格，只是因为没有专门学过心灵层面的魔法，所以也不好直接探查，现在利用银槲之剑里心灵宝石的力量，基本相当于给橘政宗做了一次心灵层面的X光扫描。 “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几张脸！”路明非握着银槲之剑，微微闭上眼睛。 旋即他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人，或者说智慧生命身上有隐藏在暗处的人格的事情虽然不是很常见，但也绝不是什么凤毛麟角级别的罕见事件，就像每个人在心理学上都会或多或少有些不健康的地方一样，这种有隐藏于暗处的人格的情况，无非就是人在某种原因下发生潜意识中的挣扎继而分裂出某种人格雏形而已。 说得更直白一些，这就是精神分裂的前兆，但距离真正的精神分裂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如果把精神分裂比喻成“生了重病”，那橘政宗这种情况最多也就是“有点营养不良”的程度罢了。 这种程度的人格雏形几乎不会影响到主人格——比如路明非早就怀疑，校长这样内心深处燃烧着仇恨的火焰的人，其实也有一明一暗两个人格，明人格是铁血屠龙者，副人格是复仇恶灵，前者为了屠龙能付出自己的一切但绝不会为此去做某些完全超出道德底线的事情，而后者只要能毁灭龙族，则不介意任何代价，哪怕是让全人类跟龙族同归于尽也绝不犹豫。 毫无疑问，校长的暗人格就是被明人格全面压倒，甚至连人格雏形都算不上，虽然仇恨依旧在，但不会真正影响到主人格。 橘政宗身上也是类似的情况，暗人格影响不到明人格，但令路明非完全没想到的是——橘政宗的这个人格反而才是隐藏在暗面的！ 或者换个角度说，“橘政宗”实际上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格扮演出来的，因为扮演的时间太长，而且惟妙惟肖，所以渐渐在内心深处分裂出了“橘政宗”的人格雏形。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老人先捏造了一个“橘政宗”的假身份，然后扮演数十年之久，最后因为太入戏而搞出了一个“橘政宗”的人格雏形。 不过说他入戏其实不太准确，一个人能几十年如一日地扮演某个角色，却仅仅只受到这种程度的影响，说是意志坚定都说轻了。 一个人拥有这种级别的意志力，不是杰出的领导者或战士，那就是绝世的阴谋家。 “橘政宗”毫无疑问是后者。 路明非微微皱眉。 虽然知道了橘政宗是个伪装的身份，但关于这个人主人格，或者说他的真实身份的来历，他就一头雾水了。 银槲之剑中心灵宝石的力量虽然强大，但也没强大到能直接读心的程度，否则他之前也没必要对夏弥测谎，直接对着她来一剑然后读心，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之前他潜入诺顿的记忆，也是在多重因素叠加之下才能做到的，其中最重要部分就是从古一法师那里借来的力量进行的封印，以及诺顿本身就是失忆状态。 不过面前的这个“橘政宗”力量远远不及诺顿，就算他没有失忆，只要自己能像古一法师那样封印住他的记忆，也能像查看诺顿的记忆碎片那样进去搜索一番。 不过……这恐怕得等他回去再找古一法师稍微借一点点力量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学习了至尊法师的知识后，封印记忆的魔法他倒是信手拈来，但卡玛泰姬的高利贷魔法都需要借取力量，光有知识是没用的。 好在古一法师是个大方的前辈，稍微找她借一丁点力量，她肯定不会介意的。 而且下次去托尼的世界，除了找古一法师借力量之外，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找托尼学一下血统锁定剂的配方。 按照源稚生的说法，绘梨衣的血统锁定剂只够用两个月了，两个月后她就会有危险。 托尼一直在研究能完全抵消龙血的副作用的血统锁定剂，虽然离他所想要的“完美剔除龙血对人的一切副作用且不影响龙血的力量”这个目标还稍微有点距离，但仅仅只是“让混血种不会因为血统缺陷而受影响”的程度的锁定剂，他和托尼一起改改，也就是一两天就能搞定的事。 路明非之所以一直没有给因为暴血而濒临血统失控的楚师兄使用锁定剂，就是为了等最完美的版本，直接一步到位。 但绘梨衣的情况，显然是先解决血统缺陷所带来的生命危险更加重要一些。 不过去托尼的世界这件事还不急，他更好奇眼前的问题——橘政宗体内有一明两暗三个人格，明人格是他的主人格，一个暗人格是他扮演几十年假身份而催生出来的，那另一个暗人格呢？ 最后这个暗人格在银槲之剑的探查下相当奇怪，路明非在经过反复的观察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暗人格，可能并不是像橘政宗暗人格一样自发分裂出来的，而是受到了某种外力的影响才诞生。 因为它的存在处处透着一种不和谐，而是总是隐隐间有一种随时会影响甚至“攻击”主人格的趋势——虽然主人格肯定没感觉到。 而且这个受外力影响的暗人格诞生得比橘政宗的暗人格更早，至少要早上十年，甚至更久，也就是说，在眼前这个人伪装成橘政宗前，他就已经被种下了这种影响。 这些特点让路明非不得不猜测，眼前这个身份未知的阴谋家，只是一只捕蝉的螳螂，在螳螂的背后或许还有一只隐藏得更深的黄雀。 摸索着下巴，思索片刻，路明非眼前一亮。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直接操控别人的心灵很难，但如果在某人的人格深处有“内应”，直接在主观层面进行配合的话，难度是会大大降低的。 当然，他不指望这位阴谋家的主人格能配合他。但……橘政宗这个暗人格，或许可以利用。 说到底，这个人伪装成一个内三家的成员，执掌蛇岐八家几十年，对蛇岐八家肯定不是抱着什么善意的——至少假如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大家长橘政宗，肯定不可能喜欢这个主人格。 在这种情况下，让橘政宗这个暗人格配合自己，并非什么难事。 而路明非要做的，就是利用银槲之剑中心灵宝石的力量，影响面前这位“假橘政宗”，令其体内“真橘政宗”的暗人格逐渐壮大、独立出来。 这个过程用不了几天，而且也不需要每次都像这样把剑插进去，只要面对面聊聊天就足够了。 念及至此，路明非把银槲之剑拔出来。 橘政宗空洞的双眼重新聚焦，惊恐地窜起来：“啊！” “你叫什么？”路明非倒提着银槲之剑，一脸不解。 “你的剑，我……”橘政宗摸了摸自己的胸前，那里没有任何伤口。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冷静下来，松了口气——也许是刚刚路明非身上的气势和精神压迫太过浓烈，让他产生了一种被利剑穿胸的错觉，甚至因此有些失神。 这种案例并不算罕见，但只会出现在一种情况下——血统不够优秀的混血种在战斗中直面极高等龙类的黄金瞳时，经常会陷入被杀死的幻觉。 但一个混血种对另一个混血种造成类似的影响，实在是闻所未闻。 “抱歉，路君。”橘政宗鞠了一躬，重新坐下，“请继续吧，我和家族都会尽力配合您的。” 先稳住这个家伙，剩下的以后再说。就算出卖整个蛇岐八家的利益也无所谓，反正无论蛇岐八家还是猛鬼众，都只是工具而已。 但出乎橘政宗意料的是，路明非在整个审讯过程中都相当和善，甚至与其说是审讯，更像是聊天，除了要求蛇岐八家放弃了一些独立性并且服从学院的指挥外，就没有提出其他条件了。 甚至连豢养死侍罪魁祸首，路明非都表示可以“慢慢查”。 一下子让橘政宗有些茫然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路明非借豢养死侍之事发难，的确只是为了重新让蛇岐八家成为学院的下属部门而已，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其他的应该都无所谓。 唯一让橘政宗想不明白的，就是路明非问这几天能不能每天都和他聊聊关于日本混血种的事，不局限于内容，就是随便聊聊，通过这种学院代理校长和蛇岐八家大家长聊天的方式，拉近一下学院和蛇岐八家的关系。 橘政宗不太想每天面对路明非，最开始提议让樱井七海代替自己和路明非聊聊——和一个美艳的少妇聊天，总好过跟他一个老头子喝茶吧？ 但路明非断然拒绝，橘政宗也只好答应下来每天和路明非聊聊日本混血种的历史之类。 反正只要不去提白王那段上古历史，就不会有什么问题。“橘政宗”心道。 …… 一周后，醒神寺外。 源稚生路过醒神寺时看了一眼红色斑驳的鸟居，摇摇头离开了。 这一周路明非每天都会花不少时间和老爹喝茶，甚至经常能听到隐约传出两个人的谈笑声，俨然一副相处融洽的忘年交的样子，让人不禁怀疑一周前在铁穹神殿的事大打出手只是一场梦。 楚子航和夏弥走过来，源稚生看着楚子航身边甜美可爱的少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嗨，源兄。”夏弥没心没肺地笑着，挥手跟源稚生打招呼，“我和师兄去档案室查点东西，你能不能帮忙带个路？” 在铁穹神殿一战后，蛇岐八家在路明非四人面前彻底硬气不起来了，连珍贵的档案馆都对他们完全开放，而夏弥……似乎把那些绝密资料当成了某种冒险小说之类的消遣读物，每天都拿着进去看得津津有味，还要带上楚子航一起。 源稚生叹了口气：“两位，走吧，我来带路。” …… 醒神寺内。 路明非随意地坐在榻榻米上，橘政宗跪坐在路明非面前，双眼空洞。 经过一周潜移默化的影响与干扰，他终于让暗人格“橘政宗”壮大起来，至少在他把主人格压制下去的情况下，暗人格橘政宗终于可以操纵这个身体了。 这就代表着这个“橘政宗”已经彻底成长为了一个完整的人格，眼前这个来历未知的阴谋家，在路明非的诱导下，成功成为了一个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 橘政宗的空洞的眼睛缓缓闭合，再次睁开时，已经带上了许多复杂的思绪。 他是个新生的人格，但同时也是那个有着几十年阅历，执掌蛇岐八家走过大风大浪的老人。 他盯着路明非：“我……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路明非耸肩。 见路明非不回答，“橘政宗”也不追问，换了个新的问题：“那我算是什么人？” “你可以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可以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路明非微笑道。 “我只是个冒牌货……”“橘政宗”摇头。 “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只有一个人，就是‘橘政宗’。”路明非饶有深意道。 橘政宗沉默片刻，点点头：“我是被你创造出来的？” “只能算是引导出来的。”路明非道。 “我大概能猜到一点你想要什么，我从这具身体的主人身上分裂出来，对他有一点有限的了解，”橘政宗道，“这具身体的主人，他的真名叫赫尔佐格，是个整容成日本人的前苏联人。” “你知道他的目的吗？”路明非问道。 “这部分他藏得很深，只有他用‘橘政宗’这个身份和思维方式思考过的东西，我才能知道，”橘政宗道，“所以我只能确定，他的目的和白王有关，而且他同时是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的首领。” 路明非点点头，赫尔佐格的目的是白王这点倒没出乎他的意料，他同时也掌控了猛鬼众让路明非有些许意外，但猛鬼众本身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值得注意的东西。 “另外，在他还是赫尔佐格时，似乎也有一些很重要的记忆，但因为那是‘赫尔佐格’的记忆，所以我只能得知一些极为零碎的信息，我只能从中整理出三个词，”橘政宗道，“西伯利亚北部，黑天鹅港，还有零号。” 黑天鹅港……零号…… 路明非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两个词的瞬间，他有种脑海深处兀然跳动了一下的感觉。 “那关于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暗人格，你有什么感觉吗？”路明非压下心头奇怪的感觉，继续问道。 作为这具身体中人格的一部分，橘政宗对另一个暗人格的感受肯定比他详细，因为在引导橘政宗的暗人格成长时，另一个暗人格触动过橘政宗的暗人格，并且尝试进行攻击——但它马上就被心灵宝石的力量镇压了。 “我……我在壮大的过程中，似乎‘触碰’到了它……但我几乎没有印象，只记得自己在模糊的瞬间看到了一只金色的独眼，以及一种宏伟不容抗拒的意志……” 橘政宗皱眉道。 (本章完) 第370章 天基袭击，与再次穿越 醒神寺内。 “一只金色的独眼，以及一种宏伟不容抗拒的意志……”路明非微微皱眉，“金色独眼这个特征太明显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奥丁，不过你说不容抗拒的意志……它能直接控制你吗？” 橘政宗犹豫了一下，摇头：“不能，之所以说不容抗拒，是我总有一种它会扭曲我的意志的感觉。” 路明非点点头：“和我猜的差不多，这是某种心理暗示，会让你不自觉地朝着暗示的方向去思考。积年累月之下，这种暗示发展成了一个几近于人格雏形的存在。” “看来赫尔佐格曾经受到过奥丁的影响，而且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因为这个由心理暗示所发展成的人格雏形比你的出现还要早至少好几年，”路明非道，“从年龄上推算，赫尔佐格大概是在青年时期甚至少年时期就受到影响了。” “那它暗示的方向或者内容是什么？”橘政宗问道。 “不知道。”路明非摇头，他探查不了赫尔佐格人格内的记忆和思想，自然也不知道这个发展成人格雏形的心理暗示背后是什么。 不过他大概也能猜到，奥丁的目的肯定是跟赫尔佐格一样，和白王有关，否则没必要对日本和蛇岐八家做这些事。 “你对白王有什么了解？”路明非对着橘政宗问道。 作为新生的人格，橘政宗虽然不知道“赫尔佐格”这个人格才知道的事，但关于“橘政宗”应该知道的事却一件不少，自然也该包括和白王有关的事情。 听橘政宗花了近两个小时，把有关白王、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路明非恍然点头。 “合着猛鬼众和蛇岐八家都是一家？”路明非摩挲着下巴道，“由于白王血统赋予了所有白王系混血种强大的精神力，所以哪怕血统失控了，流着白王之血的混血种也不会彻底失去神智变成死侍，而是成为极度危险的‘鬼’。” “没错，家族一般会将没有犯下大错的鬼隔离，将犯下大错的鬼处决，”橘政宗道，“但有些逃出隔离或者躲过处决的鬼聚集起来，抱团反抗乃至攻击家族，就形成了猛鬼众。但其中最危险的并不是血统失控的鬼，而是家族中某些血统优秀且没有失控，却渴望借助白王力量进化为龙类的混血种。” “他们坚信，白王留给蛇岐八家的血统会指引他们复活白王，而复活的白王会降下赐福，让复活她的人升华为真正的龙类，获得永恒的生命。他们会为此叛出家族，加入猛鬼众虽然血统没有失控，却比鬼更加危险——鬼只是渴望宣泄自己的暴虐，这些未失控的混血种却打算复活一位龙王。” “其实一直以来，猛鬼众都很难成多大气候，毕竟大多是一群缺乏神志的疯子，只有极少数理智的人是渴望挖掘出白王的秘密，将自己进化为纯血龙类的野心家，”橘政宗皱眉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差不多就在赫尔佐格来到日本，伪装成橘政宗成为大家族后不久，猛鬼众也多了一位杰出的领袖，接任了首领王将之位，几十年间带领猛鬼众壮大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你说……赫尔佐格，有没有可能就是王将？”路明非猜测道。 “啊？”橘政宗一愣。 他脑海中几乎完全没有跟赫尔佐格有关的记忆，自然也从未联想过赫尔佐格就是王将的可能性。 毕竟赫尔佐格的身份是他啊。 “你刚刚也说了，赫尔佐格刚用大家长的身份当上蛇岐八家的大家长没多久，猛鬼众也多出了一个杰出的领袖，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路明非道，“赫尔佐格就是个阴谋家，两头下注很正常。尤其别忘了，猛鬼众才是最追求白王力量的群体。反而蛇岐八家现在普遍拒绝复活白王，在用橘政宗的身份时，他也反而束手束脚。” “不过也有可能是同样盯上白王的人，跟赫尔佐格一起来了日本，下注了猛鬼众，”路明非道，“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但前提是‘王将’也是奥丁的人，否则我想不出奥丁不敢掉王将的理由。” “那如果王将真的是一个恰好极具领袖天赋的日本本地混血种呢？”橘政宗提出一种新的可能性。 “你也说了，‘鬼’普遍都没啥脑子，如果不是‘鬼’，那就是从蛇岐八家内叛逃的需要复活白王的混血种，”路明非摊手，“你觉得在当时猛鬼众都快解散了，而蛇岐八家投靠了学院，将会恢复壮大，正急需一个领袖和大量人才的情况下，他这种有能力的人会作出叛逃的选项吗？这个选项能划算吗？” “他当时面对的可不是一个能跟蛇岐八家分庭抗礼的猛鬼众，而是一个快黄摊子的破烂组织，加入这种组织去对抗投靠了学院的蛇岐八家，未免有点没事找刺激。” 橘政宗沉默。 “当然，我只是提出两种可能性，不一定对，而且也不太重要。”路明非道。 只要把可能会造成问题的人都解决了，自然就没有问题了。 不管王将是谁，他就不信把王将连带着整个猛鬼众都冻成冰雕后他还能搞事情。 “记住，赫尔佐格不会意识到你已经是独立的人格了，你也能够跟赫尔佐格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路明非道，“我可以帮你除掉赫尔佐格的人格，让你成为真正的橘政宗，但你要配合我演一场戏——我会重新放出赫尔佐格，因为他跟奥丁有关系，说不定能钓出奥丁。” “干掉奥丁后，我就帮你干掉赫尔佐格的人格，从此以后你就是真正的橘政宗，为蛇岐八家兢兢业业了一辈子的大家长。”路明非盯着橘政宗问道，“怎么样？” 橘政宗缓缓点头。 …… 一个月后，某座日式庭院风酒店中。 这里是整个东京最贵的酒店——因为它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大都市里，建造的都是两层高的日式庭院。 在这个为了最大化了利用地皮价值，恨不得把公共场所都盖成摩天大楼的城市，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是一个独立的庭院，有单独的鱼池、假山和樱树，而且每个院落的造景都不一样。 在这里住几天的价格，都足够在东京便宜地段买一栋小房子了。 在经过铁穹神殿和蛇岐八家亲切友好的交流后，路明非等人就被从之前住的普通豪华酒店请到了这里。 路明非、苏晓樯和夏弥都在客厅，楚子航还在外面兢兢业业地调查。 “好无聊啊，怎么一直都没啥收获？”夏弥坐在沙发的靠背上，赤足踩着沙发的垫子。 “奥丁似乎藏起来了，关于那个放着死侍军团的尼伯龙根也没什么头绪，”苏晓樯单手托腮，把刚刚喝过的冰镇草莓汁放在茶几上，“不过这一个月我和夏弥逛遍了日本的购物街，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 “我很好奇你对‘收获’的定义是什么，”路明非习惯性地吐槽了一句，拿起苏晓樯的草莓汁喝了一大口，“对了，我有点事，要在自己的房间里处理，三十个小时内你们不要打扰我，别进我的庭院和房间。” 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只会消失二十四小时，但出于保险考虑，路明非说了三十个小时，留出了六个小时的冗余。 “三十个小时？你要干嘛？”苏晓樯从路明非手里抢回自己的草莓汁，“要喝自己拿去！” “没什么事，整理一下炼金术而已。”路明非随口道。 “随便啦，反正我和苏师姐还剩下几个商场没去，”夏弥从沙发上跳下来，“路师兄你爱干嘛干嘛，反正到时候记得帮我找学院报销账单就好。” “你是不是越来越像人类了？”路明非虚着眼看夏弥。 “这是伪装得越来越好了。”夏弥振振有词。 “那我提醒一下这位伪装者——谁跟你说逛街shopping的钱学院也给报销的！”路明非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学院只报销任务花费，你在纪梵希买的化妆品和香奈儿买的包包，还有给楚师兄买的手表……你觉得这些学院会报销吗？你的卡早就刷爆了吧？” 夏弥冷笑一声：“不报就不报，说得跟老娘稀罕似的。” 路明非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对啊，毕竟是龙王，夏弥怎么可能真的是个穷鬼…… 路明非念头未落，就看到夏弥一个飞扑，抱住了苏晓樯的大腿：“师姐！借我点钱吧！” …… 海底，比蓝鲸更加庞大的两只巨兽缓缓贴着海床游动着，却几乎不会影响到周围的水流。 一片漆黑中，只有四只黄金瞳照亮周围。 “我可以了。”低沉的男声道。 “完整的身躯已经恢复，”女声道，“太久没有用过这个姿态了，拖着这个庞大的身体，我还有些不习惯……” “没错，这么大的身体的确是很不方便。” 寂静的深海中响起第三种声音。 接近零下两百度却依旧保持着液体状态，只是变得更加粘稠的海水如触手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伸去，却在靠近其二十米内就凝固成树杈般的冰刺，绵延近百米。 “奥丁？”男声和女声同时响起。 “未来的大地与山之王弗雷，还有未来的海洋与水之王斯卡蒂，好久不见了。”披着大氅，穿着金色甲胄的独眼身影悬浮在海中。 和两个已经孕育出完整身躯的初代种相比，奥丁还是个魁梧人类的体型，看起来如此渺小，甚至还没有其中任何一个初代种的眼睛大。 但他仅仅是出现在弗雷和斯卡蒂面前，就让两个初代种下意识地展开了言灵领域。 “别怕，我是来帮你们的。”奥丁道。 “同为龙躯或者人躯，我们不是你的对手，”斯卡蒂的周围环绕着数以吨计的极寒液流，“但你仅仅是人躯，也敢来找我们？” “哦？美丽的斯卡蒂，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是盟友么？”奥丁悬浮在比斯卡蒂和弗雷更高的位置，半俯下身子，虽然脸被面具遮住，但语气中仍能听出一种明知故问的假疑惑。 “说出你的目的，”弗雷开口道，“否则我和斯卡蒂会让你去茧化。” “你们两个？”奥丁的独眼闪烁了一下。 水流扬起他的大氅，奥丁抬起手，七件造型各异的狰狞兵器从空间中隐隐透出，一个隐晦的炼金领域展开，虽然没有激活，却让两个初代种都有一种灵魂层面的刺痛感。 “七宗罪！”斯卡蒂和弗雷同时开口，巨大的黄金瞳映照的周围海水波光明灭。 但旋即他们反应过来不太对，这跟诺顿和康斯坦丁的七宗罪虽然有点像，但不完全一样。 “诺顿和康斯坦丁能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奥丁道。 他的语气很平淡，不像是炫耀或者示威，而是在阐述一种事实。 弗雷和斯卡蒂互相看着对方。 一个有七宗罪的奥丁，就算是人躯，也足够威胁到他们。 只是……这套山寨的七宗罪，真的有正版的七宗罪那样的威力吗？ 怀疑的念头弗雷和斯卡蒂脑海中一闪而逝。 虽然对这套七宗罪的威力有所怀疑，但他们也不愿冒险。 奥丁把手放下，海水中隐现的七宗罪消失：“盟友之间，为什么要这么剑拔弩张呢？我是来帮你们的啊……” “帮我们？”弗雷和斯卡蒂的黄金瞳中同时透出“你以为我傻吗”的意思。 “我可以把这套七宗罪借给你们，并且帮你们找到赫尔海姆的坐标，你们可以用这套七宗罪进入赫尔海姆。”奥丁道。 两条龙呼吸一滞。 他们不怀疑奥丁能不能做到这件事，如果他的炼金术造诣足以打造一套山寨版的七宗罪，那自然也能找到赫尔海姆的坐标。 但是……他有什么目的？或者说，他有什么阴谋？ “你想要什么？”斯卡蒂警惕地问。 “你想让我们把那支军团分给你？”弗雷问道。 “放心，我不需要你们把军团分给我，我甚至可以帮你们干掉那个路明非，”奥丁的声音透出一丝笑意，“只要你们答应事后借我点东西。” “借什么？”斯卡蒂愈发警惕。 “到时候我再告诉你们，反正你们到时不愿意也可以拒绝。”奥丁道。 “你有这么好心？” “祂就要复苏了，我需要盟友，你们也需要，我们应该团结。”奥丁道。 “哼……” “还是说你们觉得单靠自己的力量，可以在祂复苏时抵抗审判？”奥丁反问。 海底沉默许久，弗雷的声音响起：“你想怎么干掉那个混血种？他也有七宗罪……” “何必所有事都要依赖炼金术？你们难道忘记了……现代科技的力量吗？” 弗雷：？？？ 斯卡蒂：？？？ …… 深夜。 路明非在房间里把窗帘都拉上，反锁门，走进浴室里，再次反锁，周身光芒一闪，消失不见。 这套流程他已经走过好几次了，轻车熟路，从来没出过意外。 …… 次日中午，所住酒店不远处。 夏弥大包小包地从出租车上下来，还不忘殷勤地帮苏晓樯打开车门——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小天女买单。 楚子航正好从另一辆车上下来。 和苏晓樯与夏弥不同，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认真地查找一切和任务有关的线索。 虽然夏弥在不跟苏晓樯去逛街时，也经常拉着他一起去蛇岐八家的档案室，但夏弥看那些绝密档案都是当小说看的，只有楚子航在孜孜不倦地寻找、研究可能有用的情报。 一个多月以来一直都是如此。 “咳……师兄中午好。”夏弥有些心虚地把手上的十几个购物提包藏在身后。 苏晓樯就淡定多了，毕竟她手里只提了一个买给路明非的手表的袋子，其他的东西都是夏弥拿着。 楚子航对着两人点点头：“今天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路明非在吗？下午我需要跟他商量一下……” “路师兄说他今天要闭关整理炼金术，”夏弥道，“他下午没时间的，师兄你跟我去蛇岐八家的档案室吧，这次我们带个蛋糕进去，边看边吃……吃……卧！” 夏弥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天空。 一颗灿烂的从湛蓝中亮起一个小点，然后在短短几秒内骤然扩张、明亮，携带着难以计量的动能与热量坠落在酒店建筑群中路明非所在的庭院。 热量掺杂在冲击波中扩散开来，掀翻了周围的庭院和小楼，一直吹拂到酒店外的苏晓樯三人身上。 楚子航下意识地护在夏弥身前。 楚子航背后的夏弥黄金瞳瞬间亮起，却不是因为余波的冲击，而是感受到自己身后，苏晓樯所在的房间，陡然升起一股令她都无比心悸的气势。 (本章完) 第371章 血统进化，我也是行星级生命体？ 视线再次清晰时，路明非看到了熟悉的全金属舱室。 这是奥丁神给他的那座战舰的主控室。 上次在这个世界，他经常在这里面和托尼他们一起研究战舰的结构和改造方案，在这座主控室里待了不少时间，所以这次穿越直接出现在了主控室里。 当然，出现在主控室本身没什么稀奇的，让路明非嘴角抽搐的是，就在视野清晰后，他就看到托尼正在一张座椅上跟小辣椒抱在一起。 随着路明非的出现，主控室突然安静下来。 坐在托尼腿上的小辣椒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裙子，露出了一个尴尬的微笑。 “那个……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路明也有些尴尬。 托尼面无表情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来得很是时候。” “真的？”路明非一愣。 “假的！”托尼脸色漆黑，“你就不能挑点正常的时间和场合出现吗？” “咳咳，不好意思……”路明非突然反应过来，盯着托尼，微微眯起眼睛，“不对！你们两个在我的战舰里卿卿我我，还要怪我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托尼移开视线。 “等一下，我不是让路西法全面掌控战舰吗？”路明非喊道，“路西法？你在吗？” “晨星天使，路西法，恭迎我主回归。”主控室最大的全息屏幕亮起，路西法那张血色的金属巨龙的面孔在屏幕中出现。 “托尼！”路明非满脸震惊，“路西法还在，你就跟珮珀姐……” “一个比较聪明的人工智能而已，路西法跟贾维斯区别也不大嘛，你觉得我跟珮珀在家里相处的时候会特意避开贾维斯吗？”托尼无所谓地耸耸肩。 “凡人！你胆敢僭越天使！”随着路西法的怒吼，整个主控室的灯光都开始明灭不定，颇有一种这座来自阿斯加德的顶级战舰下一秒就会坠毁的感觉。 “安静点！”路明非瞪了全息投影屏幕里的路西法一眼。 主控室立刻恢复正常。 路明非眼珠微微一转：“托尼，你在这里跟珮珀姐约会就算了，应该没有带其他女人上来，用我的战舰泡妞吧？毕竟应该很少有女人能抵御‘在太空约会’这么浪漫的事情。” 珮珀看向托尼，眨了眨眼睛。 “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自从和珮珀确立关系，我就再也没跟其他女人亲密过了！”托尼断然否认。 “真的？”路明非一脸怀疑。 “再说了，我泡妞有什么必要把她们带上太空？凭我托尼·斯塔克的名字还不够吗？”托尼露出自信中带着得意的微笑。 珮珀默默地把手放在托尼腰上，要不是路明非在这里她就直接掐下去了——托尼以前那些风流韵事和风流对象都是她作为助理帮忙处理的，要说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路西法，调一下主控室的监控。”路明非面带微笑道。 “呵……清者自清。”托尼用字正腔圆的中文吐出了一个成语。 这段时间他虽然很少陪珮珀，但却是都一直都跟班纳索尔等人泡在战舰主控室里做研究，就算再怎么调监控也只会看到他跟蓬头垢面的班纳一边啃三明治或者玉米塔可一边聊各种珮珀完全听不懂的科学术语。 什么在战舰里泡妞，压根就不存在的。 在托尼自信的注视中，巨大的全息屏幕开始播放不知道是之前哪天的“监控”，“监控”画面里，托尼领着一个肌肤雪白，身材和容貌都完美到无可挑剔的金发女郎走进主控室，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在主控室的桌子旁吃着牛排，金发女郎时不时被托尼逗笑。 托尼的笑容僵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旋即是恍然，愤怒地扭头看向路明非和路西法…… 一只纤细但有力的手掐住托尼的腰间肉，像是拧微波炉旋钮一样一拧到底。 “啊——” …… 一段时间后，主控室内。 “明非！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卑鄙了！居然让路西法搞一个假视频来坑我！”托尼揉着自己的腰，痛心疾首地看着路明非，“你是和谁学得这么狡猾的！你知道珮珀掐我的时候有多疼吗？” 路明非满脸无辜——他的确小坑了托尼一下，作为路西法的主人，在不开口的情况下，用一些小手段直接给路西法下命令很简单。但要说他是跟谁学狡猾的…… 路明非默默地看着托尼。 托尼松开揉着腰的手：“好吧，其实也不疼。” 对早就用路明非的血强化过血统，甚至觉醒了言灵的托尼来说，当然不至于被小辣椒这种未经训练的普通人掐疼。 只不过假装自己很痛，就能让珮珀在知道真相后稍微有点愧疚，这样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珮珀在管他的作息和饮食健康时就会更松一些。 “没想到路西法你实时创造的视频这么真实，一点都看不出破绽。”路明非对着路西法夸奖道。 路西法那张金属质地的龙脸露出荣幸的表情。 “这种事连贾维斯都能做到，”托尼在一旁摇头，“路西法要是做不好，这战舰早就在他的操控下掉下去了。” 全息屏幕里的路西法低头瞥了托尼一眼，屏幕再次打开“监控”的画面，托尼开始和之前画面里那个金发女郎亲密地搂抱在一起。 “你干嘛？珮珀已经回去了，而且刚刚已经解释清楚了，你播这玩意还有什么用？”托尼一脸不屑。 “你看到这个画面不会觉得不自在吗？”路西法低声问道。 “开玩笑，看自己和这么漂亮的女人亲密接触的视频，我有什么可不自在的，”托尼更加不屑，甚至因为珮珀已经回家了，他说话也大胆起来，“可惜现实里没有这么漂亮的女人，要不然我还真想和她共进晚餐。” “有啊，”路西法冷笑，“父神让我在创造视频时用一个原创的人物形象，不要用现实里真实存在的人的脸，所以我就把米迦勒的脸女性化了一下，做成了视频里这个女人。” “你是说……”托尼嘴角抽搐着看向视频里和金发女郎亲密的自己，“那个女人是女版的米迦勒？！” 仔细看的话，确实能从五官中看出一丝相似…… “是啊，怎么样，你喜欢这段视频吗？花花公子先生？”路西法冷笑道。随着路西法的冷笑，视频里的金发女郎彻底变成米迦勒。 托尼：…… 完了，路西法也被路明非污染了！ …… 在路明非严厉批评了路西法这种辣眼睛的行为之后，班纳也赶到了主控室。 路明非、班纳和托尼围坐在主控室的会议桌旁。 “托尼，战舰的改造怎么样了？”路明非问道。 在他离开前，托尼和班纳就做出了设计图，要把战舰改造成能够和路西法那具机械龙躯合体的程度，这样路西法才能彻底掌控战舰，独自完成包含驾驶、蓄能、攻击、运输死侍甚至借助战舰的能源释放言灵等行为。 按照之前的预计，在有大量受到路西法精细控制的机械死侍军团作为工人，直接进行太空作业的情况下，三个月左右就能完成改造。 当然，这期间还需要索尔过来提供一些阿斯加德的特色知识，以及让米迦勒再当一段时间的炼钢苦力，多搞一些炼金金属出来做成新零件加入战舰。 “改造已经完成了，”托尼道，“彩虹炮主炮的威力削弱了百分之五十……” “啥？”路明非愣住，“你是说‘削弱’？不是‘增强’？” 这咋还越改越弱了？ “你听我说完，虽然发射的威力下降了，但这是因为我和班纳更改了彩虹桥通过主炮射出时的能量分布和高能激发态，让大部分能量可以形成一个能量场，持续用引力波锁住能量场内的目标，并用高能粒子束迅速磨损目标，”托尼道，“对付伊戈那种星球体量的东西，这种能量场的磨损比直接打一炮更加有效，后续的高能粒子束对它能造成的伤害，比直接干一炮要高出四五倍。” “用游戏术语说就是，造成相当于攻击力百分之五十的伤害，束缚目标，并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造成总计相当于攻击力百分之三百的持续伤害。”班纳在一旁补充道。 路明非先是露出“我大概明白了”的表情，接着迅速转化成“我不理解”：“等一下，效果我是懂了，但你们能解释一下你们是怎么把用彩虹桥能量的主炮改成这样的吗？我怎么觉得这玩意不太像科学，反而比较魔法！” “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而且估计你也听不懂，总之你只要知道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就行了。”托尼双臂环胸。 路明非：…… 感觉自己的智商被鄙视了，但又没法反驳。 “别听托尼的，这对他来说一点都不轻松，我们也是昨天才完成的最终改造，”比较老实的班纳在一旁道，“你不在的这几个月，发生了不少事，推动了我和托尼的研究，否则肯定做不出这种改造。” 托尼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地看向班纳。 “发生了不少事？”路明非纳闷。 “先挑最重要的说吧，”托尼道，“关于你的血统研究，取得了飞跃性的进展。” 路明非眼前一亮：“什么进展？又有新的血统激活药剂了吗？” “不仅有新的血统激活药剂，而且之前研究的‘完全无副作用血统稳定剂’也做好了，更确切地说，应该叫它‘龙类血统综合缺陷补全药剂’，基本解决了包括失控在内的龙类基因的所有问题，”托尼道，“虽然能研究出这些主要归功于我是超级天才，但这座战舰的资料库也功不可没。” “这座战舰的资料库？奥丁神把这座战舰给我的时候说，它退役的时候就把系统格式化了啊。”路明非不解。 “对，但格式化得不彻底，虽然这座战舰的计算中枢在原理上和地球的计算机的大相径庭，但确实是跟地球的硬盘一样是能恢复被删除的数据的，”托尼道，“我和路西法恢复了之前的资料库并进行了翻译和重建。” “那这跟我的血统有什么关系？”路明非好奇。 难不成阿斯加德的战舰资料库里还能记载龙族的事？ “简单来说，我们恢复资料库是为了查查有没有关于伊戈这类行星生命体的记载，他有没有什么弱点之类，而我们还真的找到了一些相关的资料记载，”托尼盯着路明非，正色道，“然后我发现，从某种角度上讲，你和伊戈，有点‘亲戚关系’。” 路明非微微张开嘴，目光在一段思索后逐渐放空：“啊？” “资料库里有关于行星生命体的基因资料，虽然不是很完整，但也极具研究价值，但经过研究后我发现，你的基因里其实也有一点类似于行星生命体的特征。”托尼道。 路明非静静地听着，眉头微微皱起。 “和伊戈那种以星球形态存在的生命体不一样，你的基因只是和他有一点原理上的相似，但相似度并不高，打个比方的话，伊戈和星球的关系是‘我即是星球’，你的基因最多就是能和星球产生某种深度联系。” “哪个星球？”路明非问道。 “我在这里找不到，应该是你自己世界的地球吧。”托尼道。 路明非眉头紧紧锁起。 “在有了个这个突破性进展后，我对你血液和基因的研究就有了明确的方向，进度自然飞涨，很快就搞出了对我也有效的强化药剂，”托尼道，“我给自己强化后，身体素质、言灵和大脑运转承受能力都有了飞跃式的提升，然后我就能用进化后的‘蛇’来跟战甲的资料库连接，得到更多资料，包括战舰本身的打造技术和原理也都在资料库里记载，所以才能这么快完成这种涉及底层原理的改造。” “别忘了，资料库是我帮你实时翻译的，凡人！”路西法不满道。 托尼再进化，大脑的计算能力和承受能力都无法和曾经身为超级人工智能的他相提并论，所以把阿斯加德语实时翻译成地球语言的“苦力”还是他在当。 “是是是，你也有点用，超级翻译器。”托尼敷衍道。 “你信不信我播放你跟米迦勒接吻的视频！”路西法冷笑。 托尼满脸僵硬。 班纳一脸震惊地看着托尼。 …… 路明非躺在战舰内的金属座椅上。 这次的座椅上的束缚装置是用阿斯加德魔法金属加固的，除非用银槲之剑或者高强度的芬布尔之冬，否则路明非还真没啥办法挣脱，用纯肉体力量更是不可能。 托尼在一旁拿起注射器，注射器中是香槟般的淡金色液体，其中有无数如夜空般星点明灭的亮光。 “托尼啊……”路明非咽了口唾沫，“会疼吗？” “你怎么还怕疼啊？”托尼一脸嫌弃。 “我不怕，但如果能不疼的话肯定最好了，你说对吧？”路明非镇定道。 “你不怕的话，腿倒是别抖啊。”托尼吐槽。 不等路明非说什么，托尼就道：“放心吧，这次的强化药剂是最完美的，效果远远超过之前的任何一支，所以……” “因为足够完美，完全不会痛？”路明非道。 “所以也会是最痛的，而且别指望麻药能有效。”托尼微笑。 “等等，托尼，”路明非满脸真诚地看着托尼，“我承认让路西法坑你是我的错。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不疼的版本？这个会疼的只是你故意拿来报复我的。” “嗯……”托尼微微点头。 路明非眼前一亮，满脸希冀。 “你很有想象力。”托尼面无表情地把散发着星点微光的液体注射进路明非体内。 (本章完) 第372章 龙王级血统，吸收时间宝石？ 战舰内。 路明非从金属座椅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现在的身体太小了。 不是那种因为体内力量膨胀身体容纳不下力量而产生的“小”的感觉，是真正意义上的觉得自己现在的体型比起正常状态下是“小”的。 而且小很多。 路明非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原本束缚着他的金属锁扣自动开启，在那只看起来并无变化的手上，漆黑的鳞片浮现，但和之前的鳞片不同，现在的鳞片几乎看不出生物的质感，更像是某种特殊的金属或者宝石，表面泛起不知道是反射还是自身所散发出的微光。 随着路明非的念头一动，丝丝缕缕的白色丝线从他的指尖飘出，像是蛛丝或蚕丝般垂落下来。 一直守在旁边托尼愣了一下——从鳞片上长出丝线，这是什么进化？ “托尼，你这里有小白鼠之类的东西吗？”路明非转头看向托尼问道。 “等我一下。” 托尼转身离开，片刻后就提着两个笼子走了回来，里面是两只死侍小白鼠，每一只都有家猫大小，睁着泛起血色的黄金瞳，正在用锋利狰狞的利齿啃咬着合金笼，也幸亏这是托尼专门改造的合金，如果是常见的金属，哪怕是钨，都会被它们在几天之内用这对会不断生长的利齿磨开。 他在战舰里确实有一个实验室，因为这里有很多来自阿斯加德的科技是可以直接用在实验室的，非常方便，所以他干脆就从战舰里找了一个本身就有科研功能的舱室改造了一下。 能研发出再次让路明非的血统进化的药剂，这个战舰里的实验室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随着路明非黄金瞳的视线落在笼子上，原本还在疯狂啃啮笼子的两只小白鼠顿时僵住，毫无征兆地趴在笼子里。 “你要小白鼠干嘛？”托尼把小白鼠放在路明非面前，好奇道，“还有你手上的丝线是怎么回事？你这不是龙血吗，怎么开始跟蚕宝宝一样吐丝了？” “你才蚕宝宝！这不是蚕丝，不过我也不太好说这是什么，你自己看吧。”路明非把手靠近笼子，抖了一下指尖的丝线，丝线仿佛有生命般蔓延而出，顷刻间便将两只小白鼠裹住，转眼便形成了两个白色的茧。 “你还说这不是蚕丝，这都结茧了。”托尼嘴上吐槽，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被裹成茧的两只小白鼠，愈发好奇起来。 这些丝线看起来很美丽，它们并不完全是纯白的，还透着一丝纯净的银色，如果在夜晚去看，或许会像是一束凝固的月光般皎洁动人。 但某种生物的本能却在提醒托尼，要离这些看似美丽的东西远点，它们非常危险。 “好了。”路明非开口道。 从小白鼠被丝线包裹到他开口不过几秒钟。 丝线从路明非指尖断开，他用手指在空中一划，肉眼难辨的气流化作精准的手术刀，将茧剖开，露出里面两具死侍小白鼠的干尸。 托尼有些惊讶：“这是……吞噬？” “差不多，”路明非点点头，“这两只小白鼠身上有用的部分都被这种白色细线吸收后输送到我体内了，大概可以理解成吞噬一切有用的营养物质。” “这能力看起来有点反派啊。”托尼挑眉看着路明非，“不过仔细想想，跟你的银槲之剑区别好像不大？” “跟银槲之剑没法比，这些丝线很脆弱，最多也就是欺负一下普通的动物和人类，虽然吸收范围很大，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杀伤力，而且它们只是掠夺营养物质，银槲之剑是更本质地掠夺生命力和灵魂力量，”路明非摇头，“要说的话，我感觉这种能力其实更像是一种……快速进食的方式。” “快速进食然后获得大量营养物质？”托尼微微皱眉，“可是这有什么用？” “我猜……是获得充足的营养物质，方便快速改变自己的身体状态和体型，”路明非沉默片刻，“我感觉这次血统进化，让我多出了很多……不该有的能力。” “什么叫不该有的能力？”托尼纳闷。 “我现在感觉自己可以用自己身躯的一部分制造一个特殊的备用容器，如果我现在的身体死亡，我就可以瞬间把精神和力量转移到容器里复活。只要有充足的能量，我也可以孕育巨大化的身体，变成一条巨龙。”路明非面无表情地看着托尼。 “等一下！你说的这些，不是纯血龙类的茧化和巨大化吗？”托尼立刻反应过来。 “对，这两个能力都是纯血龙类才能有的，无论是再怎么强大的混血种，就算能和次代种角力的存在，也做不到这种普通龙类就能做到的事，”路明非深吸一口气，“但现在，我可以。而且我感觉很简单。” “这，难道说……”托尼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不仅可以‘看’见元素，还能直接命令元素……甚至不止元素。”路明非抬手，装着小白鼠的笼子随之变形、分裂、重组，两个笼子融合成一个造型奇怪的金属块，“我还可以命令金属。” 不等托尼说什么，路明非又抬起手，在笼子融合成的金属块上一敲，金属块顿时破碎，溃散成满地的细小薄片。 “我也能看穿事物内部的结构，应力的流动，甚至通过自己施加力量来引导和改变原本的力的方向。” 路明非揉了揉太阳穴：“而且我觉得应该不是错觉——我能不依靠空间宝石或者阿戈摩托之眼里时间宝石的力量，只通过自己的精神来拨动空间甚至时间线……当然，也没有借助宝石时那么轻松。” “这些能力，怎么听起来不像是普通龙类该有的？命令金属，那不是你说过的青铜与火之王的……” “是青铜与火之王才有的权柄，操纵力量是大地与山之王的权柄，她亲口告诉过我的，至于操纵空间和时间……恐怕也是其他龙王的权柄吧。”路明非道。 况且一个人拥有四大君主的权柄，如果不是白王的话，那就是只能是…… 托尼眨了眨眼：“明非，你……”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 许久之后，路明非盯着托尼，开口道：“托尼，你觉得我真的是人类吗？” 关于这个问题，他其实很久以前就已经在心底有所怀疑了，毕竟从他身上表现出的某些特质，实在不像是混血种该有的，但考虑到数千年来混血种里偶尔也确实会出现一些强大到足以和初代种角力的怪物，所以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性。 但现在……他这次血统觉醒所拥有的力量，确实已经完全不是混血种了。 面对着路明非的视线，托尼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你是什么物种，你都是路明非，对吧？” 不等路明非说什么，托尼又道：“而且实话实说，你已经是这里相对比较正常的东西了。索尔是外星人，他弟弟是什么冰霜巨人，浩克是绿巨人，路西法干脆就不是人，接下来我们甚至还要去打一颗活的星球……” “喂喂喂，什么叫比较正常的‘东西’啊，起码用生物这个词吧！”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所以说，你没必要太纠结自己的身份，”托尼道，“假设，假设就算你真的是条龙，那你起码长得比浩克好看吧？起码就算真变成巨龙，至少也是威武帅气的，不像浩克穿条四角裤招摇过市。” 路明非思索几秒，然后很有原则地摇头：“作为浩克的好朋友，我不能和你一起贬低他的外貌。况且他也不是自己想长成那个样子的，我们应该理解他。” “你短短两句话已经把他损得体无完肤了，还好他没听见，否则就要拆战舰了。”托尼翻了个白眼道。 “父神，您的光辉更加伟岸了。”路西法不知道从哪里插进来，在不远处展开一张全息屏幕，屏幕里他巨大的血色金属龙躯恭敬地跪伏。 呵……米迦勒，你没想到吧？ 你是天使长又如何？你在地球传播信仰又如何？我现在掌控着战舰，我才是父神最得力的助手！ 父神在的这座战舰才是天堂，现在我才是天堂里最接近父神的天使！ “对了，路西法，你来得正好，米迦勒呢？”路明非问道。 路西法：…… “父神，米迦勒正在地球上和您的牧师一起传道。”路西法暗搓搓地踩了米迦勒一下，吐槽他跟干的事和牧师没什么区别。 “去打伊戈时，得把米迦勒也一起叫上，”路明非道，“他也是个不弱的战力。托尼，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比较好？” “战舰的改造已经完成了，包括之前我们请古一法师帮忙强化使用彩虹桥能量的主炮，不过在强化过主炮后，古一法师就直接离开了，后续我和班纳又做了许多修改，所以不确定会不会跟古一法师对主炮的强化冲突，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请她再来一次，最后验收一下，”托尼道，“而且既然你的血统又一次进化了，最好还是先熟悉一下你的新能力，等你熟悉了再去也不迟。” “也是，”路明非点点头，“不过我还是先召唤古一法师吧，要锻炼新的能力，最好还是回地球，趁着我现在还在战舰里，直接请古一法师来重新查验一下主炮花不了多久，而且我也需要再从她那里借一点力量……等一下，我走之前不是把召唤古一法师的方法都跟你说过了吗？召唤锚定物阿戈摩托之眼液流给你了，你改造完战舰没有直接找古一法师来验收吗？” “找过，她不理我，”托尼摊手，“准确地说，召唤她的法阵根本没有任何回应，就像电话打不通一样，我估计是因为我不是至尊法师吧，就算有阿戈摩托之眼作为锚定物提供联系，也未必能让她收到消息。” “那就难怪了……没关系，我来，我肯定能联系到古一法师。” 路明非挥手，金属地面自然变形、凹陷出一条条痕迹，化作一个复杂的魔法阵。 再次血统进化后，除去新获得的能力外，他的肉体强度和精神力强度也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在这种情况下，召唤法阵甚至可以更简洁一些了。 从托尼那里拿过阿戈摩托之眼，放在召唤法阵中央，随着路明非念动几个短促的音节，一道熟悉的半透明身影复现。 古一的灵体面无表情地飘在半空，俯瞰着路明非，一言不发。 “古一法师，您的力量好像更强了啊！”路明非有些惊叹。 他这不完全是恭维，他是真的能感觉出来，古一法师的灵体比上次见面时更强了一些。 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不过这也是好事，古一法师变强了，也就意味着她能借给自己更多力量了，他可没忘了自己还得额外跟古一法师借点力量，方便回去对赫尔佐格或者奥丁使用读取记忆的魔法。 “这次又是什么事？”古一的语气中透着一种看破生死的淡然，或者说生无可恋，“我已经把主炮强化过了。” 早在打算退休前，她就用时间宝石的力量观察过伊戈还有他在地球上洒下转化之种的事情，但根据正常的时间线，这件事自会有合适的人去处理，不会影响到地球，所以她从来没管过。 结果没想到现在…… “那个，请您来一是因为您太厉害了，改造主炮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在您离开后，托尼他们又从战舰里搞到了一些新技术，又对主炮进行了大改造，需要您重新检查一下，新的改造会不会影响您之前给主炮的强化，”路明非搓了搓手，“二来……我想再跟您借一点力量……您放心，这次需要的不多，就一点点。” 古一：……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里甚至升起了一个念头——要不我重新回去当至尊法师吧？ 她有种不妙的预感——路明非虽然说不想要过借力量的日子，没有像其他至尊法师一样通过向维山帝和其他魔法神明借取力量来使用魔法的打算，但他最后可能还是会经常使用魔法。 只不过到时候他借取力量的对象确实不是维山帝而已…… 是她古一！ 安静地悬浮了很久，古一一直没有说话。 路明非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召唤来古一法师的灵体本身，而是召唤了个她的分身来，现在分身和本体间掉线了。 “我会去检查主炮的，至于借取力量……”古一沉默许久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低头俯瞰着路明非，“明非，你有没有想过，吸收时间宝石的力量？” (本章完) 第373章 时间之力，“小男孩”路明非 战舰内。 路明非有些惊讶地看着漂浮在他面前的古一法师。 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古一法师会提出让他吸收时间宝石的力量。 在接任至尊法师之后，古一法师自然也把阿戈摩托之眼和其中的时间宝石留给了他。 阿戈摩托之眼本质上可以说跟时间宝石毫无关系，只是一件很早以前做出来的法器，作用是破除幻象，然后因为种种原因被又被拿来作为盛放时间宝石的容器。 路明非虽然经常使用阿戈摩托之眼来召唤古一法师，但对里面的时间宝石却一直是一种极其谨慎的态度，别说吸收它的力量或使用它了，甚至都不会打开看。 因为古一法师把时间宝石交给他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透过时间宝石所造成的一切影响，都将会被时间以另一种形式原封不动地奉还。 说得更直白一点就是，从长远的角度看，用这个东西对使用者自己身没有任何好处。看起来很强，但实际上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路明非从来没对这块宝石起过任何心思，只等斯特兰奇什么时候成长起来，就把宝石还有古一的话转告斯特兰奇，然后就能把这块烫手山芋甩出去了。 至于没有了阿戈摩托之眼作为锚定物后，如果再遇到什么大事不方便召唤古一法师的问题…… 想来斯特兰奇接任至尊法师后，应该也不会拒绝自己这个前任至尊法师偶尔把阿戈摩托之眼借过去用一用。 但没想到，之前三令五申警告他时间宝石很危险的古一法师，现在居然会建议他吸收时间宝石的力量。 路明非犹豫了片刻，怀疑地看着古一：“古一法师，您该不会是多玛姆假扮的吧？” 古一：…… “我之前不建议你使用时间宝石的力量，是因为只要干涉时间线，就可能打破既定的时间线规律，会引发无数难以预测的后果，”古一解释道，“但如果仅仅只是观测时间线的话，只要能确保观察后，你在知晓未来的情况下做出的行为不会打破时间的规律，那就不会出问题。” “只要不打破时间的规律就不会出问题吗？”路明非问道，“包括干涉时间但不打破时间的规律？” “说干涉并不准确，更确切的说法是……选择，你能看到无数不同时间线，然后选择其中一条走下去，这就不算干涉，”古一道，“比如你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看到眼前有三条岔路，不管你走哪一条都是可以的，每条路都是时间线，选择哪一条都可以，但你不能直接从路上离开，走进荒野，那里不是路，这就等于干涉了时间的规律，产生了一条新的时间线。” “您的意思是不是，观察未来后，我能看到许多种未来，这些未来就像是选择题，我可以从ABCDEF里任选一个，但只能选择，不能自己创造一个新的选项填上去，对吗？”路明非若有所思。 “没错，”古一点头，“选择时间线不会打破既定的时间规律，不会发生干涉，但如果你走上原本不存在的时间线，那就会产生新的时间线，而且新时间线也会混沌不明。” “听起来好像挺简单的……”路明非抚摸着下巴。 “不，一点也不简单，时间宝石只是一种纯粹的力量，它能够让你看到时间线，却不会告诉你时间的规律是什么，并不是一定要作出某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或者某个很明显的选择才会打破时间的规律，极端点说，可能在观测时间线后，你做的每一件细微小事，比如走路时多走了一步，把一本书看完后放在书架上是没有完全摆好，都会打破原本的时间规律。”古一满脸严肃地摇头。 “蝴蝶效应啊！这不是防不胜防吗？照这样说我哪次呼吸时多吸了一点气都也可能会不小心打破时间规律？”路明非一脸牙疼。 “没错，所以我之前一直让你不要使用时间宝石的力量，因为很可能在无意中破坏时间规律，把自己推向混沌，”古一道，“越是觉得自己看透了时间的人，越会遇到意想不到的意外。” “那您现在怎么又建议我吸收时间宝石的力量了……”路明非不解。 “因为就算不借助时间宝石，你自身也已经具备了观测和干涉时间线的力量，”古一解释道，“你自己也能感觉出来吧？虽然远远达不到时间宝石的程度，但依旧是切实的力量。” 路明非点点头——他在刚刚的血统觉醒后，就隐约感觉出了自己能“看到”时间线。虽然校长的时间零也是时间系能力，但是跟观测时间线相比就太朴素了一点，也不知道这力量是只存在于黑王身上，还是白王或者某条龙王也有如此bug的权柄。 “这种力量来源于你自身，而不是时间宝石这样的外物，因此你的本能会让你知道时间规律是什么样的，让你不会在无意中打破它。”古一道，“在这种情况下，时间宝石的力量对你来说只是一种增强，不会让你在无意中打破时间线，招来时间线的反噬。” “呃……可是什么时间规律……我完全没感觉啊？您确定不是您对我的判断出了错？”路明非有些不确定。 “遵守时间的基本规律，这不是某种像是法律或者规矩一样的知识，而是所有具备观测时间线的生物的本能，这种本能会让你自然而然地规避那些会破坏时间规律的行为。你可以理解为，在观测时间线后，普通人的每个举动都有可能在无意中引发细微的蝴蝶效应，但这种无意识引发蝴蝶效应的事情在你身上是不会出现的，你的身体会自然而然地避开一切引发蝴蝶效应的动作。” 路明非眼前一亮：“那……” 古一打断道：“你只是免疫蝴蝶效应，不是可以随意干涉时间，如果你试图做出某种极其明显的打破时间规律的行为，那么你的本能会让你从心底感觉到这样做的危险，如果你还是执意要做，那后果不会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 “哦。”路明非一脸失望。 “好了，我去检查主炮和彩虹桥的能量传导装置，关于要不要吸收时间宝石的力量，你自己决定，我只是告诉你现在的你有资格承载时间宝石的力量，不代表你需要这么做。是否要吸收这份沉重的力量，取决于你自己的决定。” 说完这句，古一法师的灵体便飘飘然地飞走了。 在一边旁听了半天，硬忍住没有插话的托尼立刻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路明非看向托尼。 “玩弄时间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呃，虽然我还没有玩弄过，但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托尼道，“不过考虑到自己本来就已经觉醒了影响时间的力量，关于要不要吸收时间宝石这种问题……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答案了。” 不等路明非说什么，托尼继续道：“不过我要说的是，以我们现在拥有的力量，那个伊戈肯定不是什么威胁，如果你是因为担心伊戈太强而想要吸收时间宝石冒险，那我是不建议你这做么的。我希望你做决定的时候是基于深思熟虑，而不是某种迫在眉睫的压力。” 路明非愣了一下，旋即摇头：“开玩笑！伊戈能给我什么压力！托尼你太小看我了，伊戈再强，难道还能比奥丁神或者古一法师强吗？” “如果是现在这种状态的我和奥丁，伊戈还真不一定比我们弱。”古一法师从地板上飘起来。 托尼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路明非也被吓了一跳：“古一法师，您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我检查过了，主炮没有问题，”古一道，“至于你刚刚说的……我现在只是个灵体，奥丁因为衰老和神力过于庞大，身体已经难以正常战斗了，虽然他仍旧比伊戈强，但直接发生战斗，结果恐怕是伊戈被奥丁杀死，奥丁因为激烈的战斗和超负荷使用神力而身体崩溃，同归于尽。” 路明非：…… 您没听出来我这是战前打气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从死后，或者说死后又被自己偶尔找回来，古一法师说话就愈发没有活着时的那种淡然和高人气度了，不仅干过开传送门把他丢进海里这种毫无高人风度的事情，现在好像就连说话也有点噎人了？ …… 战舰里，路明非的房间中。 路明非坐在床上，握着手中的阿戈摩托之眼，大拇指轻轻抚摸上面的铭文印记。 在这个古铜色的法器中，就是时间宝石。但路明非现在的注意力并不是在时间宝石身上，他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时间的力量啊，这份力量来源于龙血，那之前被杀的黑王作为龙的源头，肯定也有影响时间的力量吧？那祂到底是怎么被杀死的……” “这可是未解之谜哦，连龙王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凭什么能杀死那位至高无上的父神的，所以在那位死后，罪臣逆子们惶惶不可终日，觉得祂一定还会归来……” 穿着考究小西装的男孩站在路明非身边侃侃而谈。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伸手，掐住小男孩的脖子。 不同于以往被路明非动手时从容不迫地耍宝的样子，这次的路鸣泽被掐住后显得格外痛苦，甚至除了没有处于本能挣扎外，和一个普通人看起来什么区别，小脸憋得涨红，嘴巴微微张开，嘴唇张合颤动，似乎想要呼吸。 路明非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在以前，他一直都把这个小魔鬼当成某种缠上他的地狱维度生物，就算偶尔会对他产生一丝亲近感，也归类为魔鬼的某种诱惑技巧或者干脆就是看他外型可爱无害而产生的错觉。 但这次血统进化后，他再见到路鸣泽时，却远不止一丝亲近而已，甚至有种血乳交融般的亲切，仿佛他和自己有着某种极其亲密的联系，就像是真正的亲兄弟……不，甚至远不止亲兄弟而已……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他不禁有几分恍惚，手也松开了一些。 就在路明非感到恍惚时，路鸣泽突然消失了。 而他掐着路鸣泽的手，此刻却不偏不倚掐着自己的脖子。 一种明显的不适感袭来，路明非松开掐着自己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魔鬼的法术？还是……”路明非抚摸着自己的脖子，残留的被掐触感尚未完全消散。 “路鸣泽！你出来！”路明非皱着眉喊了一声。 往常如果他这么喊，路鸣泽一定会满脸堆着狡狯的笑容从不知道哪个角落走出来，这次却毫无反应。 沉默了片刻，路明非拿起阿戈摩托之眼，伸手在上面一拂。 阿戈摩托之眼打开，绿色的宝石悬浮而出。 路明非伸手托住了时间宝石，他能感觉到其中庞大的力量，但或许是因为他也有和时间相关的力量，勉强可以控制时间宝石的力量不要直接倾注到自己体内，而是正常地，如同托着一块普通宝石一样托着它。 丝丝缕缕的银色丝线从他的掌心蔓延，如蚕丝结茧般包裹了时间宝石。 绿色的光芒丝丝缕缕地从银槲之剑的缝隙间透出，但更多地是化作力量涌入银槲之剑与路明非体内。 或许是因为这次路明非本身就有影响时间的权柄，吸收时间宝石远比吸收空间宝石和心灵宝石的力量时要轻松和高效。 按照路明非的估计，一两天内他就可以完成吸收。 这样的话……也许差不多现在就可以出发了？战舰从地球开到伊戈的所在地也需要时间，在到达之前，他应该就已经完成了吸收。 “也好，先去让托尼出发吧，关于我和路鸣泽的事情，还有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可以之后再说……”路明非一边站起来，一边喃喃自语。 但就在他自语的同时，原本进入他体内的时间宝石之力却陡然发动。 随着一阵穿透银槲之剑包裹的强烈绿光，路明非下意识地眨眼了一下眼睛，在次睁开眼时，他有些疑惑地发现……周围的东西怎么好像都变高了？ 路明非疑惑地环视四周。 奇怪，天花板变高了，门变高了，床也变高了…… 等等！ 路明非猛地跳上“变高变大”的床，打开床头柜，拿起一面镜子，深吸几口气，才放到眼前。 镜中镜中是一张熟悉的脸，只是年轻，或者说稚嫩了十岁以上。 这分明就是小时候的他！ (本章完) 第374章 吞噬伊戈，补全自身？ 战舰中，路明非的房间。 看着镜中自己那稚嫩的小男孩状态的脸，路明非伸手对着自己的脸掐了一下。 很疼，不是梦。 揉了揉脸上的红印，路明非心中后悔——早知道不掐那么用力了。 真是见了鬼了，这是时间宝石，又不是APTX4869，怎么还把他变成柯南了？ 路明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脸，明明眉眼都和成年的自己很像，只是稚嫩许多，但是他却没什么熟悉感。 不过想想也正常，除非经常看到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否则大多数成年人突然看见自己小时候的照片都会有点认不出来的，毕竟谁会成天闲着没事翻自己的老照片看？ 更令他在意的是…… 破风声响起，小小的拳头卷起肉眼可见的空气波纹，在空中如水波般扩散开几圈涟漪，旋即才溃散成席卷四方的激荡气流。 虽然身体变小了，但实力却没有受到丝毫削弱，甚至很诡异地连身体素质都没受影响。 明明是小男孩的身体状态，但身体素质和他成年时毫无区别，甚至在感知和调动元素方面，似乎还更加自在了一些。 虽然不影响实力，但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啊。 路明非皱着眉，尝试沟通时间宝石的力量把自己变回来，但旋即发现把自己变小的这股时间之力，似乎连通着自己体内更深处的某种……难以形容的部分。 对，难以形容。 路明非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跟时间之力相连的部分，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如果不是时间之力和其相连，路明非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注意到。 很难说那到底是什么，不是某种能量，是一种完全没有实体的东西，唯一能肯定的是并非外来之物，肯定是他自身的一部分。 因为和这部分勾连，让他柯南化的这股时间之力无法轻易撤销。 虽然多花些时间应该也能解决，但接下来就要去找伊戈了，而且这种状态很稳定，也也并不影响他的实力…… 路明非只犹豫了很短的时间就果断做出了决定，转身走出卧室，朝着战舰主控室而去——先去处理掉伊戈，再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 这个决定本身并没什么大问题，只有一点不太好。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战舰主控室内，路明非面无表情地坐在加高的椅子上，托尼指着他毫不客气地大笑。 一旁的班纳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脸上的笑意也是憋不住的。 只有大屏幕里的路西法仍旧是一脸恭敬——虽然那张机械龙的脸上也很难看出明显的表情，但它的谄媚已经溢于言表了。 在路明非刚顶着这幅男童外貌出现在指挥室的时候，托尼大惊失色，还以为他吸收时间宝石出了意外，哪怕路明非解释自己没事，托尼也拉着他做了一个全套的检查，这种来自伙伴的关心让路明非心中暖暖的。 但在反复检查并确认了路明非确实除了变成小孩样子之外并没有什么问题，更没有伤害或者副作用之后，托尼就露出了现在这幅丑恶嘴脸。 他不仅嘲笑路明非，还把班纳也叫来一起嘲笑路明非。 班纳博士来了之后先拉着路明非又做了一次体检，确认他没事后，就露出了这幅想要憋住笑但又无法完全绷住嘴角的诡异表情。 路明非觉得在解决伊戈之后，他得尽快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要不然他都不想回地球了。 鬼知道让娜塔莎或者旺达兄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们会露出什么表情。 “发送……好了！”托尼一边笑一边把手机在桌子上。 “发送？发送什么？”路明非一愣。 “当然是发送你的照片了，这么可爱的小男孩怎么能不给大家看看？”托尼耸肩。 “我靠！这宇宙战舰里你哪来的信号！”小男孩状态的路明非瞪大了本来就够大的眼睛。 “你猜猜地球轨道上有多少斯塔克集团生产的卫星？这些卫星里有没有被我亲手做过一些小技术升级的……”托尼话说到一半，被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发出了一声震动，“哦，佩珀回消息了，她说‘好可爱的小男孩，和路明非好像啊，是他弟弟吗？等等，你说这就是路明非是什么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 托尼一边笑一边拍大腿：“明非，变成自己弟弟的感觉怎么样？” 路明非身影模糊一瞬，身形再次清晰时托尼的手机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果然，屏幕上是托尼发给佩珀的消息，以及佩珀的回复。 路明非黑着脸，用小手捏碎了手机。 “手机是无辜的嘛……”托尼吐槽了两句，一点也不心疼。 只是默默用蛇的电流操纵战舰的中枢主控，想要用战舰上自带的量子计算机把照片再发给娜塔莎——据说她经常加班，应该会需要一些有趣的照片来缓解心情吧。 路明非打了个响指。 “蛇”的领域消散无形。 虽然在托尼又给自己注射过进化药剂之后，“蛇”已经得到了进化，只是托尼懒得给它改名字才继续叫“蛇”，但这种程度的进化在路明非一个响指之下和未进化的蛇也没什么区别，瞬间便彻底消失，彻底到让托尼有那么一瞬间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言灵是不是没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路明非黑着脸道。 虽然以他现在的样子，黑着脸也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 跟托尼比他不太懂量子计算机技术，也不知道托尼用“蛇”链接量子计算机是要搞什么操作，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立刻打断了托尼的言灵。 “咳咳，”托尼脸上毫无尴尬，“明非，你做好准备了吗？我们要去找伊戈了，地球的生死存亡就在我们手中！” “呵……”路明非冷笑。地球的生死存亡就在我们手中，是指出发前你还要抽时间发我的糗照？ “路西法，启动最新版的空间折跃装置，”托尼道，“别用之前那个破虫洞穿梭技术了，速度比空间折跃快不了多少，对身体压迫还大，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晕飞船……” 在路西法启动空间折跃的提示音中，路明非舒了口气——还好他刚刚阻止托尼比较及时，没有让他把那张照片再发给更多人。 …… 地球，某间几乎被文件和电话铃声淹没的办公室里。 娜塔莎生无可恋地躺在椅子上，毫无淑女或者特工的气质，桌上除了文件外还有一个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和半杯无糖可乐。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娜塔莎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喃喃自语，满脸都是麻木，“这破工作再干下去，我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感到快乐了……” 但考虑到仅仅只是坐在办公室加班就能过着不用提心吊胆当特工的平和日子，还能领以前最高收入时期两倍以上的薪水，她就觉得也不是不能再忍忍。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进……”娜塔莎有气无力道。 “娜塔莎，周末要不要出去逛街？”旺达穿着新买的红色修身大衣走进来，“对了，你觉得我这衣服怎么样？” 请...您....收藏6...9...书....吧....！ “我不去了，周末要加班，”娜塔莎看了一眼旺达的衣服，“你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作为路明非的秘书，旺达也算是复仇者联盟基地里的一份子了，不过作为超能力者，她和普通人之间还是太难融入，因此和娜塔莎这种同样不太寻常的人比较亲近，以娜塔莎的社交手腕，两个人自然很快就成了很不错的朋友。 “你还要加班啊，怎么安排这么多工作给你啊？要不要我帮忙？”旺达问道。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娜塔莎摇头。 她手底下还有一大帮文员呢，之所以桌面上这堆成山的文件都要她处理，要么是因为涉及到一些地位比较高的国际组织甚至某些国家的官方，要么就是很棘手很难处理的事情，都是只能交给她的。 经历过专业训练的属下尚且没资格处理这些文件，更不用说旺达这个正经中学都没上过的路明非专属秘书了。 “话说你怎么最近这么闲？你没工作吗？”娜塔莎拿起一份文件浏览，一边吃剩下的三明治一边随口问道。 “没有啊，我是路明非的秘书，他说他每隔几个月都会有事不在，他不在的时候，我和哥哥，也就是他的司机，都放带薪假。”旺达一边整理新衣服的衣领一边回答。 娜塔莎咬三明治的动作陡然僵住，再也咬不下去，仿佛齿间不是柔软的面包，而是冰冷坚硬的钢板。 “怎么不吃了？三明治过期了吗？”旺达关心地问道。 “没，”娜塔莎默默地把三明治放在桌子上，盯着三明治沉默许久，然后才低声道，“旺达你先走吧，我要工作了。” “哦，那你加油哦，不要太累了，拜拜。”旺达走出去，还不忘贴心地帮娜塔莎关门。 “路、明、非……”娜塔莎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三明治，用力咀嚼，仿佛嚼的是路明非。 “嗡嗡——”手机震动。 娜塔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新消息：“佩珀发来的……什么叫路明非变成看起来很可爱的小男孩了？” 办公室外，才走出去不远的旺达，突然听到娜塔莎的办公室里似乎隐约传出了某种发自内心的、表达开心的、纯粹的笑声。 …… 广袤冰冷的宇宙空间深处。 战舰从虫洞中穿梭而出。 战舰里，托尼脸色铁青，单手捂嘴，艰难地用鼻子深吸了几口气，才放开捂嘴的手，扭头看向路西法：“我不是说用空间折跃不要用虫洞穿梭吗？你为什么还选择了虫洞！” “首先，你不是父神，无权命令我，”路西法的全息投影浮在主控室中心，不屑地看着托尼，“其次，虫洞穿梭比空间折跃更快，你承受不住压迫力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托尼：…… 路西法虽然好用，但有时候这一身反骨是真的让人头疼，哪怕路明非在这里，只要不是路明非亲自下达命令，他也是谁都不鸟。在他眼里只有路明非、路明非的信徒以及将要成为路明非信徒的生物，无论托尼或者班纳跟路明非关系多好，路西法都是不认的。 “好了，路西法，现在平稳航行，下次用空间折跃，这两个速度差不了多少，”路明非道，“现在我们离伊戈多远？” “以亚光速正常航行，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到达。”路西法道。 “那就靠近，让死侍们做好战斗准备，你也是，和战舰进行百分百融合，把战斗预备等级提升到最高。”路明非道。 “遵命，父神。”随着路西法的声音，战舰各处分部的钢铁死侍们齐齐动起来，分别把控着动力、侦查、武器等系统，朝着舰战信息库中记载的伊戈的方位行驶。 奥丁神的战舰秉持着“浓缩的才是精华”的理念，虽然各方面的参数都很恐怖，但本身并不算大，需要的驾驶员也不多，除了部分钢铁死侍负责驾驶外，大多数钢铁死侍军团都直接进入战舰内专门为舰载机准备的平台，取代了那些微型舰载机，随时准备出动。 与改造后的战舰深度融合的路西法，也在静谧的宇宙航行中展现出了真正地姿态——战舰逐渐染上一层血色，在航行中有序地变形、重组，化作接近一只展翼的机械巨龙的姿态。 现在就算是奥丁神本人亲自来，乍看之下也认不出这是自己的战舰了。 随着接近伊戈，路明非看到眼前一颗同样为血红色小行星从一个小点逐渐扩大，在视野中从芝麻大小到葡萄大小，再到月饼大小。 此时就算普通人也已经能清楚地看到，那颗整体都是临界于血色与铁锈色的星球表面，有着发光的蓝色五官…… 说是五官有点太美化它了，实际上只是一双发光的蓝色眼睛和一张双眼下方隐约张开的蓝色巨口，一张长在星球上的嘴，仿佛某种活着的深渊般令人毛骨悚然。 “虽说伊戈是行星生命体，但根据战舰资料库记载，他其实比月球还要小一些，虽说是天体量级，但叫矮行星生命体恐怕更准确一点。”班纳在路明非身边道，“你看到的那些蓝色的眼睛和嘴巴，资料库里记载就是伊戈的生命之光，或者说生命能量的具体体现，的确是极其庞大的能量……” 班纳在解说，路明非虽然听着，但注意力却不完全在解说上。 在亲眼看到伊戈的时候，某种从比基因更深处激发的本能就开始在心底“提醒”着他——吞噬伊戈，可以补全他！ PS：推荐一本朋友的新书《仙人竟在我身边》，链接在作者的话，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一下~ (本章完) 第375章 迎战伊戈 漆黑深邃的宇宙中，战舰如同“漂浮”般向着伊戈航行。 路明非站在战舰里，盯着前方血色星球上透出的蓝色辉光。 根据战舰中资料库的记载，那些隐约在星球表面形成了双眼和嘴巴的蓝色辉光，才是伊戈的“本体”，这些蓝色的能量让伊戈能够操纵分子物质，因此才从宇宙中汇聚了大量的物质，形成了这样一颗小行星规模的天体。 而路明非的本能正在提醒他——吞噬掉这些能量，对自身有巨大的好处。 而巧合的是，在吞噬能量这方面，路明非很有经验和心得。 随着战舰进一步靠近，还不等路明非他们有什么动作，血色的巨大星球上蓝光陡然明亮了许多，肉眼可见的实体能量如同丝线般挥舞着编织在一起，化作一个大体是人形的蓝色巨人。 这个蓝色的巨人看起来纯粹由发光能量体构成，虽然看起来是人形，但没有什么五官或者肢体关节，只看形状甚至有些像是商场里用来当衣服模特的劣势塑料假人。 他离战舰还有很远，但已经隐约有某种肉眼不可见的能量场笼罩了战舰，只是无法穿透战舰的防护，就像是包裹着礁石的海水。 伊戈在真空的宇宙空间中，传递出某种特殊波动的能量，被战舰的通讯系统捕捉到后在经由路西法翻译成路明非他们能听懂的语言。 “来自阿斯加德的客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周围也没有生命星球，不存在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都请回吧。” 虽然这些能量波的作用是传递信息，但换成一些比较低等的文明飞船，很可能会在这种能量波的冲击下直接被摧毁内部的精密仪器，甚至整个飞船都被物理层面摧毁。 对于伊戈这种级别的存在，仅仅只是大声点“说话”，都是对许多生命的毁灭性攻击。 不过具备如此庞大的力量，他对眼前这艘阿斯加德的战舰，态度还是颇为客气的——正如阿斯加德的战舰资料库里有伊戈的资料一样，伊戈对阿斯加德这个曾经征战宇宙的文明，也有一定的了解。 他的力量和自信，让他并不畏惧奥丁这位曾经名震宇宙的阿斯嘉德神王，但他也不想平白招惹此等大敌。 如果是某个普通的星际文明，别说一艘战舰了，就算来一支舰队，也会被他轻易毁灭，哪怕这支舰队可能只是不小心路过，也会被他像蚂蚁一样随手碾死。 战舰里，路明非和托尼对视一眼。 “你来吧。”托尼道。 “路西法，翻译我的话。”路明非道。 “是，父神。” “你就是伊戈？就是你到处种下转化之种？”路明非问道。 “没错，”伊戈坦然地承认了，“不过我从未靠近过阿斯加德，更没有在阿斯加德种下转化之种。” 这是实话，他全宇宙播种，主要是为了走量，像是阿斯加德这种质很高，但上面的原住民非常不好惹的星球，他是不会去的。 路明非、托尼和班纳交换了一下眼神，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意思——没找错人就行。 “地球上也有你的转化之种吧？”托尼的问题随着战舰的通讯装置翻译传达给伊戈。 “当然……等一下，你们不是阿斯加德人？”伊戈道，“我才发现，虽然驾驶着阿斯加德的战舰，但你们好像是……地球人？” 伊戈的语气透出难以掩饰的疑惑和迷茫。 数十亿年的生命让他对时间有些迟钝了，他对时间的观念也和绝大多数生物都不同，但曾经去过地球，而且去过不止一次的他，很确定地球不该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颗星球他“刚刚”才去过，对上面的生物而言，应该也不过只是十年二十年的事情，哪怕对那颗星球上短命的原住民来说，二十年也不算很长——结果当时那个连登陆最近的行星的技术都没有的文明，现在就这么开着阿斯加德的战舰飞到了他面前？ 这种冲击就像是某个人类睡午觉前看了一眼自家院子里搬家的蚂蚁，睡醒后发现有几只蚂蚁坐着一架最先进的无人机飞到自己面前开始用扩音器和自己对话了。 即便是以伊戈以亿年计的阅历，都有忍不住惊讶。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做出了改变。 原本如同塑料假人一样粗糙的蓝色巨人开始变化，应该是皮肤的地方变成人类白人的肤色，并且幻化出一套二三十年前流行的男装——极短的时间后，他变成了一个从四肢到面孔，从穿着到头发，都和几十年前的美国老潮男没什么区别的全新形象——除了他远比珠穆朗玛峰更加高大这点之外。 甚至这次他再开口，都不需要再额外翻译了——他使用了地球的语言。 “真没想到，我上次才去看了一眼的连宇宙航行都做不到的低等文明，竟然得到了阿斯加德的战舰，”伊戈没有对这群地球人攻击，但也没那么客气了，“你们来找我是因为我在地球种了转化之种？” “没错，你能不能把那个种子拆掉？”班纳问道。 不得不说，跟浩克完全相反，班纳不管何时都保持着知识分子的礼貌和儒雅。 “拆掉？为什么？你们这些低等生命能够融入我，成为我永恒生命的一部分，不应该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吗？”伊戈俯瞰着战舰。 在他巨大的体型面前，战舰如同一粒石子。 拆掉地球的转化之种对他来说不算损失，他播种的星球数不胜数，地球在其中毫无特殊之处，只是无数养料中平平无奇的一滴。 但他不打算这么做。 如果来的真是阿斯加德的军队，和他客气地商量，他也不介意卖奥丁一个面子。 但区区几个地球上的低等物种，开着一艘阿斯加德的小战舰，就敢来跟他这位天神提要求，讲条件？真是不知死活。 在他开口的同时，已经有无数蓝色的光束从他的星球本体上发出，每一束都有摧毁一支舰队的力量，将阿斯加德的战舰完全淹没。 “警告——警告——战舰遭遇能量攻击——”战舰中，冰冷的提示音响起。 虽然提示着“警告”，但实际上所有来自伊戈的攻击，都被战舰的防护罩拦了下来，战舰内只能感受到细微的震颤。 “咦？”伊戈那人类外形的巨人分身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本以为这艘战舰这么小，只是阿斯加德的一艘普通护卫舰，但现在看来这玩意跟护卫舰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能摧毁一个常规星际文明的所有宇宙军事力量的攻击，甚至无法撼动其防护罩。 下一瞬，战舰上，比战舰本体还要庞大几百倍的能量光束骤然发射、分散，将比珠穆朗玛峰更加巨大的伊戈分身洞穿成了筛子。 这并不是彩虹桥作为能量的主炮，只是在路西法的操纵下发动的一轮常规武器的齐射。 被打成筛子的伤势足以毁灭宇宙中大多数物种，但对于伊戈的分身来说只是花些能量修补的事。 “等一下，我们可以谈谈，”伊戈的分身迅速复原，“我可以拿走地球上的转化之种，只要你们能给出足够的补偿，比如帮我把一颗转化之种随便送到哪个星球上种下，替换你们的星球。” 眼前这座阿斯加德战舰不太简单，能驾驶这座战舰的地球人自然也不简单，虽然不畏惧这些人，但姑且算他们有跟自己交易的资格吧。 于是伊戈迅速改口，提出了一个在自己看来相当优厚的交易——地球被他的转化之种种下，已经是他的所有物，地球人只要随便找个替死鬼就能赎回自己的星球，自己对他们简直太大方了，甚至可以说这个交易充满善意。 伊戈认为，对于自己这位天神的善意，他们没理由不接受的。 战舰的主炮亮起彩虹般璀璨的能量洪流。 以彩虹桥为攻击方式的主炮摧枯拉朽地穿透了巨人分身，并通过强大到能暂时扭曲空间曲率能量场将其没有被贯穿的残骸瞬间撕碎成基本粒子逸散。 彩虹炮的能量余势不减地向着伊戈的星球本体轰去，即便星球上大开的蓝色嘴巴和双眼爆发出局部亮度足以媲美恒星的能量抗衡，也只是僵持了片刻，就被彩虹炮的能量突破，轰在了血色的星球本体上。 对于一颗比月球略小的行星而言，彩虹桥的光束在粗细上只能算一根线。但这根“线”轰在伊戈本体的一瞬间，便从接触面扩散出笼罩整个星球的彩虹色冲击波——那是彩虹桥原本高度凝聚的能量在命中目标后扩散形成的。 一瞬间，这颗血色的小行星仿佛变成了一颗明亮的彩虹色小恒星，散发着耀眼的光辉。 不过这种光辉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彩虹炮的轰击结束，光辉也随之熄灭，露出伊戈——原本血色的星球已经被无数彩虹色的“闪电”包裹，每一道“闪电”都是高度凝聚的能量，限制着伊戈自身的能量。 而在直接被那束彩虹炮轰过的地方，则是一个只有一座小城大小，却深不见底的坑洞。 不过经过刚才的发射，彩虹炮短时间内也无法使用了——承受彩虹桥的能量，对主炮的负荷还是太大。 “经检测，彩虹炮只贯穿了地壳百分之九十八点三六的厚度，”路西法道，“伊戈的星球构造是用数种不同的高强度材料层层组合成地壳，保护位于星球中央的核心。” 伊戈所化的星球远比正常的星球更加坚硬，几乎全都是地壳，没有地幔，而且他在受到攻击时还使用了能量抵挡，所以才只被轰出了一个几乎直达核心的洞而已，换成一般的行星，早就被彩虹炮像是子弹射橙子一样彻底贯穿然后瞬间撕碎了。 “班纳博士，叫浩克出来，彩虹炮短时间内用不了了，我们得自己下去把最后的通道打通，到达伊戈的核心。”路明非道。 班纳点点头，和路明非以及穿好战甲的托尼一起，走向一个圆盘装置——虽然动用庞大的彩虹桥能量再次轰击做不到，但借助些许彩虹桥的力量直接把路明非和浩克传送到坑洞底部还是可以的。 …… 一瞬明亮的彩虹光束后，伊戈的星球本体被轰出的坑洞底部，路明非三人出现。 “开挖！”托尼一句废话没有，最新的龙血战甲延伸出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贯穿下方的地面——也不知道彩虹桥是什么原理，如此庞大的能量轰炸，坑洞底的地面却仿佛只是遭受纯物理攻击一样，没有融化为岩浆。 “浩克！挖！”班纳已经换成了浩克上号。 不同于之前那种把魔法变成常规武器，这次浩克的双手出现的法阵包裹着拳头，如同两个钻头，并且自动在砸落时分开岩石，宛如一台精巧的钻地机。 路明非则更加直接，在经过上次的血统觉醒后，他感觉自己似乎也有了掌控“力”的权柄，每一拳都附带着无比精巧的力量，能令下方的地面裂开一道极深的缝隙。 在他的世界，有传说掌控力之权柄的大地与山之王，巅峰时能一击贯穿地壳。 伊戈的本体深处这一层也不知道是什么物质，远比地球的地壳坚硬不知道多少倍，但在路明非三人丧心病狂的挖掘下，凿穿这最后一层也用不了多久。 “你们！”路明非三人周围的土石汇聚变化，成为一个男人的形状，从土石底层能看到蓝色的能量流动，明显是伊戈在操纵自己身上物质形成身体。 但蓝色的能量中又透着彩虹的色泽，限制着他的行动，以至于他凝聚的身体实在没什么战斗力，只能用地球的语言对路明非三人快速道：“我马上把地球的转化之种毁掉！我发誓以后绝不会靠近地球……不，绝不进入银河系……” 伊戈实在想不通——我不就是想吃掉你们的星球吗？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居然要来摧毁我的核心？！ 路明非三人没有一个理会伊戈，只是趁着他还被彩虹桥的力量压制无法动手，用最快的速度挖坑。 至于伊戈那“毁掉地球的转化之种，以后绝不进入银河系”的说法，简直跟开玩笑一样。 跟一颗活着的星球结仇，当然是趁现在赶快彻底干掉对方才能放心。 要不然等伊戈哪天吞噬了宇宙中其他被种下转化之种的星球，力量大进之后，再来地球报复他们吗？ 眼见路明非三人完全不理自己，伊戈的分身干脆消失了——反正在星球外围被那该死的能量压制，他无法发起有效的攻击，那不如干脆把能量都聚集在核心，准备一战，虽然核心也被彩虹桥的能量压制了，但压制程度远没有地表那么大。 …… 随着路明非再次一拳砸下，这次的裂缝中透出明亮的蓝光，下方是一片广阔的空腔。 “到核心了！”托尼道，“都小心点！” 核心中透出的蓝色能量虽然也有彩虹桥的光彩夹杂，但彩虹光彩明显没有外面那么活跃，压制力恐怕也不如外面。 “浩克！无敌！”浩克毫不犹豫地跳进缝隙。 “唉！这个冲动的大傻个……”托尼话音未落，就看到小男孩版路明非纵身一跃，小巧的身形也跟着跳了下去。 托尼：…… “怎么今天都这么冲动！”托尼一边吐槽一边跟着飞进去。 路明非跳入核心区域，龙翼在背后展开，一个无形的领域笼罩着他，抵抗着无处不在的伊戈的能量的侵蚀。 路明非抬手，银槲之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将剑尖探出保护自己的领域，尝试吸收伊戈的能量。 “嘶……这……”路明非咽了口唾沫。 还没有到达伊戈最核心的地方，周围能量密度不够高，吸收的能量自然也并不算多。 令路明非惊喜的是——这些能量可以直接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原本银槲之剑吸收能量只是增强剑自身的能量强度，以及让剑内的能量也改变为相应的性质，获得对应的力量而已，成长起来相对是比较缓慢的，并不能直接强化路明非本身的力量——虽然严格来说银槲之剑作为他本身的一部分，银槲之剑变强就是他变强，但还是有区别的，比如银槲之剑再强也不会强化他的身体素质这类。 银槲之剑对他的身体而言，最多就是顺便补充自己的消耗，并不能转化为力量的提升，更不能够像是北冥神功之类夸张的东西，可以无限吸收别人的力量化为己用。 但现在，吸收伊戈的力量，却能通过银槲之剑转化，直接流入路明非体内，变成他自身的力量！ 虽然刚刚时间太短，只吸收了一点，增强幅度不大，但这种增强确实是出现在自己身上的，这一点路明非绝不会感觉错。 用游戏打比方的话，就是银槲之剑的吞噬能量只能增加这把专武的数值，并且给路明非回血回蓝，有概率获得一个新技能。 但现在用银槲之剑吞噬伊戈的能量，却是让路明非这个角色的血量、蓝量乃至攻击防御等数值提升！ 虽然刚刚吸收的些许能量在提升上聊胜于无，但伊戈最不缺的就是能量啊！ 要是把这些足以充斥一颗小行星的能量全都吸收了，会怎么样？ 路明非平复了一下心情，提着银槲之剑，朝着能量密度最高的方向——伊戈的核心，飞了过去。 (本章完) 急性肠胃炎有点严重，请个假 急性肠胃炎有点严重，请个假 第376章 结束 冷寂深邃的宇宙空间，一颗被彩虹光芒封锁，只有接近月球大小的血色行星急促地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虽然表面的部分被彩虹色的雷电封锁，但透过下方血色的“地表”，依旧有无数裂缝张合，裂缝中透出蓝色的实体化能量。 在宇宙中，这片区域的空间环境格外稳定，很适合作为虫洞跳跃的中转地，但实际上却是宇宙航线中的禁区。 低等文明只知道航行器一旦进入这片区域，就会立刻失联，虫洞跳跃也来不及逃离。 高等些的文明都知道这里之所以空间环境稳定，就是因为这里有一尊惹不起的行星级生命体，自然更加敬而远之。 但今天，这个令无数宇宙中的高等文明敬而远之的恐怖存在，却发出了一声声以能量波形式存在的“怒吼”。 伊戈的星球，或者说身体内。 无数蓝色的能量充斥着一个庞大的空腔，这就是伊戈的身体核心。 如果用人类的身体比喻，这里就是伊戈“颅腔”，在“颅腔”里的某一个位置，就隐藏着他的大脑。 不过和人类不同的是，在这个“颅腔”里，反而是伊戈最为强大的区域——他的能量都集中在这里。 “不对劲！周围的能量密度太高了，我的装甲移动速度受到了影响！”托尼的对着路明非道。 他的装甲经历过数次强化，结合了卡玛泰姬的魔法、阿斯加德魔法金属、路明非提供的炼金术还有龙族生物科技，已经是远超地球人甚至大多数宇宙文明想象的超级武器了，但在伊戈那庞大能级面前，还是举步维艰。 这些无时无刻都带着毁灭性力量汹涌而来的蓝色能量，虽然无法破坏他的装甲，却能极大限制他的行动。 “铁人，弱！”浩克低头看了一眼托尼，在阻拦自己的能量中如同“游泳”一般穿梭着。 在这种级别的能量洪流面前，他和班纳用的卡玛泰姬魔法毫无意义，但那些魔法对浩克来说本身也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他力量的主要来源一直都是那近乎于无敌的身体。 哪怕是伊戈在自己的核心区域发动的攻击也无法伤害到浩克，只是刺激着他发出更大的怒吼，并且随着愤怒令力量更加高涨。 但最让伊戈心惊的却是路明非。 托尼是用龙血钢铁战衣所附带领域抵御攻击，浩克是纯粹用身体硬抗，但路明非不一样…… 银槲之剑化作旋绕在他周围的细丝，乍看之下像是一个把路明非包裹起来钻头，在伊戈的攻击中“钻”出了一条路来。 但伊戈能清楚地感觉到，所有接近那些银色丝线的能量，并不是被排开或者阻挡了，而是被直接吸收了！ 伊戈的人形化身在路明非身边凝聚，这次看起来是个跟路明非差不多高的白人男性。 这些人摆明了是奔着要自己命来的，因此伊戈也懒得再废话，凝聚出来的人形化身直接对着被银槲之剑所化的细丝包裹的路明非冲了过去。 跟周围那些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袭击的能量洪流不同，这个化身的能量密度要高得多，正因为太高，所以只能以这种固定的形体活动，相应地这具形体能发挥的力量也更加集中。 伊戈的这个化身只是简单地朝着自己挥拳，如果不是悬浮在空中，而且他的拳头上逸散着凝实的光辉，这一幕看起来甚至有点像是普通地球人在斗殴，但路明非心中却陡然升起一种强烈地警惕——某种本能在告诉他，这看似平淡的一拳极其危险。 路明非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释放了芬布尔之冬的力量——而且是最终阶段的狼之冬。 这是寂灭之冬，也是终结之冬，在神话中，当芬布尔之冬发展到这个阶段时，就是阿斯加德诸神死去，世界树倒塌，而阿斯加德本身被苏尔特尔焚烧摧毁的时刻。 虽然路明非并未全力驱动狼之冬，但仍旧释放出了概念级的“冰冻”，连周围没有实体的能量也随之凝固。 曾经洛基使用远古冬棺的力量时也能短暂冻住能量，但这次被冻住的能量量级却远不是当时能比的。 银槲之剑扫荡，所过之处被凝固的伊戈的力量也被吸收，甚至将其中的部分寒气“回收”回了路明非体内。 “不行，虽然在这里吸收能量的效率比在地表高多了，但对伊戈的体量来说还是太小，连给普通人扎指头抽血都不如，”路明非对着托尼道，“我们得找到伊戈的核心！” “你能吸收伊戈的能量？”托尼问道，“上限呢？你不会把自己撑爆吧？” “我也是看到伊戈之后才感觉自己能做到的，”路明非背后龙翼一震，出现在托尼身边，“至于撑爆……应该不会吧。” 伊戈的能量在被吸收后几乎是无缝转化为了他自己的力量，消化吸收的过程快到他自己都感觉不出来。 “那只要找到他的核心让你吞噬就行了对吧？”托尼道，“这个不用担心，我早就做好计划了！路西法，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现在以我的战衣为中转器，用战舰中枢作分析器，扫描伊戈的体内，找出他的能量核心。” 托尼说完这句，转头看向路明非，哪怕隔着面罩，路明非都能想象出托尼得意的表情。 “扫不了。”路西法的声音借助托尼的战衣响起，冷漠地打断了托尼的得意。 “什么？！你怎么搞的？之前不是计划得很好吗？”托尼瞪大眼睛。 “怎么回事，路西法？”路明非问道。 “尊敬的主，”路西法立刻换了一副语气，“是托尼的预测有误，低估了伊戈体内充满能量的环境所带来的干扰强度，扫描范围被压缩到了不足预计范围千分之一的程度，这种范围无法进行得到足够的数据，也就无法推算分析伊戈的核心位置。” “意思就是托尼的战甲扫描功率不够？”路明非问道。 “是的，主。”路西法立刻回答，“不愧是主，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根本，您的智慧远远超过某些不知所谓的地球商人……不，将您和地球人相提并论就已经是对您的轻视了，请您惩罚我的……” “闭嘴。”托尼恶狠狠地打断道，“扫描功率不够不早说，我还有备用能源！能增强扫描的功率！” 随着托尼话音落下，钢铁战衣的炼金领域陡然扩张十倍，球形界面在被凝固的伊戈能量中推出一层肉眼可见的混乱轨迹。 “就这点能量远远不够。”路西法道。 他倒不是故意和托尼呛声，虽然后备能量强化了扫描功率，但后备能量再强也不可能把扫描功率提升上千倍，自然远远不够。 “托尼，你的战衣有外部供能吧？”路明非道。 “有。”说话的同时，托尼已经打开了战衣背后的一个接口。 路明非把手按在接口上，庞大的能量自银槲之剑中涌出，进入托尼的战衣——他原本也没有那么多能量，但现在周围不是有伊戈这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超级电池吗？ “扫描范围足够，接下来只要持续移动就，只要移动范围够大，我就能收集到足够的信息，分析推测出伊戈的核心具体位置。”路西法道，“不愧是主，只是稍微出手就……” “禁止拍马屁！”路明非道，“托尼，你应该不晕机吧？” “不晕啊，怎么……啊——” 托尼的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一长串变形的尖啸。 作为钢铁侠，托尼当然不晕机，但……他晕连续瞬移。 在血统又一次被强化，而且还吸收了伊戈的能量后，连带着空间宝石的瞬移之力也大大增强了——路明非现在完全有能力带着托尼进行超高频率的远距离瞬移。 这个超高频率可不只是说说而已，在不考虑能量消耗的情况下，路明非每秒都能带着托尼瞬移数十次，这还是建立在他要分心给托尼的战衣供能，操纵银槲之剑吸收周围的能量，以及防备来自伊戈的袭击的情况下。 虽然刚刚狼之冬冻结了伊戈大片的能量，但却并没能拖慢伊戈多久，就在路明非和托尼说几句话的功夫，伊戈就从没有被冻结的其他区域调动更多能量，捏出了更多能量密度极高的化身，朝着路明非、托尼和浩克攻了过去。 路明非第一次瞬移时之所以没等托尼说完话就带他走了，就是因为伊戈的攻击已经到了。 路明非带着托尼在伊戈的核心空间中闪烁着，每次出现在不同的地方都会让路西法得到更多的关于伊戈体内能量运行的信息，更进一步精确锁定他的核心位置。 至于浩克……他正在被无数伊戈的分身围攻，伊戈难以真正伤害到他，他也只是翻覆击溃伊戈的能量化身，双方都无法给对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不过路明非带浩克来原本也只是希望他能帮忙挖通伊戈的地表以及分担火力，现在浩克已经完美完成了任务。 “找到了！核心……就在……附近！”托尼在“晕瞬移”中艰难道，“别特么瞬移了！跟我来！我带你去核心！” “不——”几乎在托尼拉着路明非飞向某个方向的瞬间，伊戈就已经反应过来他们找到了自己的核心。 无数能量化作不同的姿态朝着路明非和托尼猛攻，周围的涌现出如同岩石般的物质，在伊戈能量的加持下同样朝着路明非和托尼碾压而去。 银槲之剑在路明非背后展开无数细丝，编织成类似于羽翼的姿态，所过之处伊戈的能量纷纷被吞噬、吸收，转化成能量涌入托尼的战衣，带着两个人加速。 “就是这里！”托尼胸前射出一道彩色的能量炮，贯穿了一片被伊戈强化过的岩石区域，近三米直径，数百米深的坑洞内，一个半透明的，完全由实质化的能量凝聚的巨型大脑静静地悬浮着，每次闪烁都是一次整个星球的能量循环，刚刚的托尼的攻击在到达这个核心时还剩下一半以上的威力，但却被闪烁间引动的能量轻易化解。 “我靠！你还在战衣里加了个微型彩虹炮？”路明非惊道。 “半成品罢了，威力有限。”托尼摇头，“如果是真正的彩虹炮，直接就把这个大蓝脑袋炸了。” “别炸，炸了我从哪吸收去！”路明非身上也闪烁了一下蓝光。 但不同的是，他发动的是时间宝石的力量，瞬间出现在伊戈的核心旁，举起银槲之剑刺向这个大脑般的核心。 剑尖和核心之间只有几毫米的距离，却难以寸进。 “哈哈哈哈哈哈哈……愚蠢的低等生物，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伊戈的脸从大脑般的核心表面浮现，银槲之剑的剑尖正好抵在这张脸的眉心。 “我的核心的确是最脆弱的部位，但也因此，我在核心周围的防御是最强的，就算是在一颗恒星的中心，我的核心也不会有丝毫损伤！你那把武器是矮人王打造的吧？的确是整个宇宙中都罕见的神器，但想要穿透我的防御还是痴心妄想！就算是奥丁的永恒之枪也打不破我的防御！等我干掉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蝼蚁，我就亲自去吞噬你们的地球……” 路明非默默地发动银槲之剑里的凤凰之力。 银槲之剑如插豆腐般齐根没入伊戈的核心。 伊戈狰狞狂笑的脸在短暂的僵硬后彻底扭曲。 银槲之剑疯狂地吞噬着这仿佛无穷无尽的能量，在那一瞬间，路明非感觉自己仿佛得到了某种生命层面的升华。 伊戈的大脸无声地张合着嘴巴，先是露出哀求的表情，然后是愤怒、咒骂，接着又是哀求，直到随着核心的能量耗尽彻底维持不住，悄无声息地消散。 而路明非完全没有注意到伊戈最后的“表演”，他只是一昧吸收着来自伊戈的能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明非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托尼就在自己面前挥着手。 确切地说，托尼是在他面前来回挥舞手臂，并且间或用战衣发出在宇宙间也能听到的能量信息，翻译过来意思大概是“醒了吧？”“路明非，你的意识是否清醒”之类的。 路明非环顾四周——他们好像已经不在伊戈体内了？反而是身处于一片小行星带中央，周围都是密密麻麻漂浮的微型陨石。 “别看了，这就是伊戈，”托尼道，“看来他的身体也是由大量和其他星球类似的无机物组成的，你吸收干了他的能量，那些被他用自己的力量组合起来的无机物身躯就随之崩溃了，变成了这些东西。” “我吸收这些能量用了多久？”路明非问道。 “不长，几个小时吧，我看你的生命体征一直很稳定，就没动你，一直在旁边帮你排除干扰，处理一些飘过来的陨石啥的。”托尼有些期待道，“怎么样？吞了伊戈之后有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有，而且变化巨大……”路明非道，“不过在说这个之前，托尼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托尼问道。 “浩克呢？”路明非问道。 “啊……这个嘛……”托尼抬头望天。 浩克从不远处的几颗陨石间飘出来，双臂环胸，瞪着路明非和托尼，嘴巴开合，但因为真空无法传声，让人听不见他想说什么。 托尼：…… 路明非：…… (本章完) 第377章 海拉现身 寂静的宇宙空间中。 不远处伊戈残骸隐约还能看出其曾是一颗小行星——虽然在失去了生命与能量后，这些被伊戈组合成身躯的物质已经开始裂解，但毕竟是天文尺度的大小，从开始分裂到彻底四散成一片陨石带仍旧需要相当一段时间。 不过毫无疑问地是，这里已经没有生命了——银槲之剑彻底吞噬了伊戈。 浩克漂浮在碎石带中，虽然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在宇宙间交流的方式，导致在太空环境下不管他怎么张嘴都传不出声音，但从他的表情和张嘴幅度不难看出，他应该不是在夸路明非和托尼干得好。 托尼飞到浩克身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直接上前推着这个大家伙回战舰，毕竟浩克现在看起来还是稍微有些不太冷静，一边张嘴一边伴随着手舞足蹈。 虽然钢铁战衣经过了数次升级，现在已经变了龙血钢铁战衣，但托尼估摸着浩克下手没轻没重的，要是在手舞足蹈的过程中一巴掌实打实拍自己身上，龙血钢铁战衣也会有点承受不住。 当然，就算战衣抗住了，战衣里面的他也不一定扛得住。 托尼看向路明非，摊了摊手，意思很明显——我没招了，你想办法吧。 路明非沉吟两秒，抬起一只手，不算强烈的蓝光笼罩托尼和浩克。 随后光芒一闪，再次出现时路明非三人已经出现在了战舰的主控室里。 托尼的战衣由内部的贾维斯管理，在出现在有重力模拟的战舰中的瞬间便即时调整了飞行姿态，从宇宙空间行动模式转回了地球行动模式，因此托尼只是上下幅度不大地抖了一下，就恢复了平衡，悬浮在主控室里。 但浩克没有这种能力，原本漂浮在宇宙的他瞬间回到战舰后直直地摔在了金属地板上。 “啊！”浩克猛地站起来，“浩克！不喜欢！飘飘的！” 托尼连忙道：“浩克，冷静点，战斗已经结束了，你的表现很好，你是最厉害的！现在可以休息了！” 现在不捧着点浩克不行，阿斯加德的战舰虽然厉害，但内部远比外部脆弱——何况外部对浩克来说也未必有多坚不可摧。这大傻个要是生起气起来乱砸东西，就算不拆了战舰，至少也得是一个几百万亿的装修计划。 不过托尼的安抚和“夸奖”对浩克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浩克怒吼一声，双拳捶地，下方的金属地板顿时凹陷下去。 “浩克，战斗结束了，你做得很好，非常厉害，现在你应该很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路明非的声音响起，虽然声音语气都和平时毫无区别，但就是带着一种莫名地让人安心的力量。 就连旁边的托尼听到路明非对浩克说话，都升起了一种巨大的安心感，仿佛一切负面情绪都被压到了内心的最角落。 托尼摇了摇头，试图摆脱这种感觉，转头看向路明非，才发现此刻的路明非身上散发着一种很微弱的黄色光芒。 这种黄光很不明显，如果不是有钢铁战衣的视角，托尼也注意不到——以这种亮度，除非把路明非扔进漆黑的鬼屋里，才有可能让人注意到他在发光。 随着路明非不断开口安抚浩克，那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也悄然集中在浩克身上。 “浩克……不累，但……休息……”浩克打了个呵欠，摇摇晃晃几下后，躺在地板上。 半空中的班纳博士钻入浩克体内，沉睡中的浩克渐渐恢复成班纳的样子。 “厉害啊，这就把浩克哄着了？”托尼打开面罩，落在地上，对着路明非竖起拇指。 路明非摇头：“浩克对我没有戒心而已，换成有防备甚至有敌意的状态……” “就没用了？”托尼接道。 “至少得十几秒才能浩克倒下。”路明非道。 托尼：…… 路明非倒不是在吹牛，刚刚安抚浩克他使用的是心灵宝石的力量，对浩克这种心智不全的大宝宝来说效果拔群。 尤其是在吞噬了伊戈之后，他能明显感觉出自己体内无限宝石的力量也远比以前更加得心应手——在之前他可无法轻易用空间宝石的力量带着托尼跟浩克精确瞬移回战舰主控室里，要知道他们之前可是在太空，离战舰的距离也不算近。 吞噬伊戈的力量带给路明非的感觉是自己好像全方位地来了一次升华，不只是某种能力的提升，而是他能感受到的一切自身所拥有的东西，都有了飞跃式的进化。 路明非缓缓闭上眼睛，纯粹的精神力量被他以类似于领域的状态释放出去，以战舰为中心疯狂扩张，片刻后便笼罩了伊戈残骸所在的位置。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本来只是想要用这种不会造成实际破坏的方式测试一下自己吞噬伊戈后变强了多少，却感知到伊戈的残骸中竟然还漂浮着一个生命体。 而且好像还是智慧生命体。 “我靠！中枢资料库不是说伊戈身上没有生命体吗？”路明非大惊。 他把手指放在太阳穴，集中精神，空间宝石的力量被调动起来。 在托尼和刚刚恢复人形的班纳博士疑惑的目光中，路明非身影一个闪光消失不见，几秒钟后又再次在一阵蓝色闪光中出现，只是手里多了个昏迷的——外星人？ 说是外星人，但她看起来大致还是个人类女孩的样子，而且看起来年纪不大，和地球人类唯一的明显区别就是她的额头上有两根肉质的类似于触角的东西。 “还好是个能在宇宙中短暂生存的物种，”路明非松了口气，“要不然刚刚那会儿功夫足够要她的命了。” “她是谁？”托尼不解。 “不知道啊，伊戈身上的……” 路明非把刚刚自己的发现简单跟托尼和班纳讲了一下。 “根据资料，伊戈身上不可能孕育原生的自然生命，外来生命体也不太可能在伊戈不知情的情况下躲在他身上，这个呃……女孩能在伊戈身上，应该是伊戈允许的，是不是伊戈的手下？”旋即路明非提出了最有可能也最符合逻辑的猜测。 “我觉得是。”托尼点头赞同。 “我也觉得，但万一她是不是伊戈的下属，是被抓来的无辜宇宙人呢？”班纳提出另一种可能。 “所以我把她带回来了，先把她关到战舰里最高规格的监狱，然后再慢慢问，如果是无辜的就送她回家，如果是伊戈的手下，那……”路明非耸耸肩。 “先关起来吧，让路西法二十四小时看着她，这战舰的监狱还挺厉害的，不愧是阿斯加德出品。”托尼道。 “你怎么知道？你还测过监狱？”路明非一愣。 “万一用得上呢……”托尼耸肩，“要是再遇到洛基，战舰里的监狱不就有用了吗？” “监狱还是不保险，洛基太狡诈了，”路明非道，“要我说直接把洛基手脚打断然后锁在一起比较稳妥，反正他是冰霜巨人，这种伤恢复起来不难……” “既然能恢复的话把他手脚砍了呢？” “理论上也能恢复，但奥丁神和索尔估计不会太开心，毕竟洛基再怎么说也是……” 战舰在路西法的操控下转向朝着地球方向的虫洞航行，路明非和托尼的交谈声中，躺在地板上不知何时醒来的触角少女瑟瑟发抖。 …… 片刻后。 换了身新衣服的班纳博士走进主控室。 “那个女孩已经被关进监狱了，而且她也醒了，通过路西法翻译……” 班纳博士说到一半被路西法打断：“闭嘴！我来向父神汇报！” “父神，”路西法恭敬道，“那个低等生物说她是伊戈的‘小宠物’，职责是利用自己的超能力帮助伊戈入眠……” 托尼和路明非看向路西法，路明非示意路西法说下去。 “等等……父神，有奥丁神的通讯，要接通吗？还是继续说关于那个小宠物的事……” “先接奥丁神。”路明非毫不犹豫道。 “遵命，父神。” 路西法的身影从全息投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坐在王座上的奥丁。 “奥丁神，您找我？”路明非道。 “恭喜你们解决了伊戈，也算是为宇宙中的文明们解决了一个隐患，”奥丁道，“虽然你才刚刚结束战斗，直接这样说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明非，你能尽快来阿斯加德一趟吗？我有一件事找你，比较紧急，也比较重要。” “没问题！”路明非立刻点头。 能让奥丁神直接联系他，并且直言“紧急”“重要”，放眼整个宇宙恐怕都不是小事。 “路西法，立即转向，寻找前往阿斯加德的虫洞跳跃路线……” 托尼的话说到一半被路明非打断。 “不用，继续朝地球航行，”路明非道，“我自己去见奥丁神反而快一些，托尼、班纳博士，返回地球的事，还有那个外星人，就拜托你们了，我立刻去阿斯加德。” “你自己去阿斯加德？用战舰的穿梭机吗？穿梭机比战舰快不了多少……”托尼道。 路明非摇了摇头。 他抬手召出银槲之剑，将剑横在身前，耀眼的蓝色光芒在剑身和他身上流淌、汇聚，转眼间凝聚在剑格中心，化作一枚蓝色宝石的虚影。 随着蓝色宝石的虚影闪烁，路明非背后一扇和当初洛基用宇宙魔方打开的空间门别无二致的微型空间门张开，吞噬了路明非。 托尼和班纳面面相觑。 …… 阿斯加德，金宫内。 蓝色的空间门出现，路明非踉踉跄跄地从门里跌出来。 力量升华后让他对无限宝石的使用达到了一种全新的境界，但直接从战舰里用空间宝石到阿斯加德还是不太容易的，尤其是他才刚刚获得这种力量——虽然暴涨的力量很容易掌控，但操控宝石的技巧仍需要一点练习。 比如他来过阿斯加德，刚刚想得是直接出现在金宫门口，然后推门进去，显得比较有礼貌，但因为一点点控制失误，他直接出现在了进攻大殿。 更准确地说，是直接出现在了坐在王座上的奥丁神面前。 “嘿嘿……奥丁神？抱歉抱歉，”路明非有点不好意思，“我真没想直接来的，其实我刚刚是打算先敲门……” “空间宝石的力量？”奥丁惊异地看着路明非。 “对啊，您以前不就知道了吗？”路明非道。 “这跟你以前可完全不是一回事……”奥丁摇头。 “对了，您找我有什么事？”路明非问道。 奥丁神有急事来找他，肯定是大事，没空寒暄了。 奥丁的独眼盯着路明非，先是上下打量，然后左右打量，最后摇摇头，突然露出一种仿佛如释重负的微笑。 “不急，不急了……”奥丁起身，挥手，自己身边浮现出另一个宝座。 “呵呵……”他的独目笑眯眯地看向路明非，“至尊法师，不，还是叫你尼德霍格亲王更亲切，来，不急，坐下慢慢说。” “呃……您不用这么客气的，”路明非有点受宠若惊，“咱们直接说就好了。” “不，现在已经不那么急了，”奥丁走下王座前的阶梯，单手搭着路明非的肩膀，“上来说吧。” “呃……”路明非跟着奥丁走上阶梯，在自己的宝座前坐下。 路明非坐在宝座上，漆黑的宝座浮现出精巧凹凸的鳞片纹饰，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奥丁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奥丁神的态度有所变化。 奥丁神之前对他就一直很友善，在他接任至尊法师，帮助索尔觉醒后，关系就更好了，但此时路明非有种奇怪的感觉，奥丁神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已经开始有点像是当初看古一法师了。 “尼德霍格亲王，不用那么拘谨，”奥丁微笑道，“此时此刻，你说不定已经是仙宫第一高手了。” “仙宫第一高手不是索尔吗？”路明非疑惑道。 “不，我说的不是那个层面……”奥丁摇摇头。 “先别说这个了，您刚刚说的紧急又重要的事到底是什么？”路明非追问道。 奥丁神都说紧急重要，他实在不能不重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奥丁摇头，“是海拉，她已经在地球上现身了，不，这个说法不太准确，毕竟她已经以凡人的身份在地球上被流放了很久，就像当初那个被我惩罚时的索尔一样——准确地说，是‘死亡女神’海拉，带着她的一部分力量在地球现身了，这证明我对她的封印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了。” 路明非瞪大眼睛。 虽然早就听奥丁神说过海拉可能会突破封印，但当时也没说会这么快啊。 而且…… “不是……您真的觉得这还不算大事吗？”看着老神在在的奥丁，路明非一脸牙疼。 (本章完) 第378章 阿斯加德摄政王JPG 第378章 阿斯加德摄政王.JPG 阿斯加德，金宫大殿中。 路明非坐在奥丁身旁的漆黑的龙鳞纹饰宝座上，一脸牙疼地看着这位慈祥的独眼老人。 “海拉跑了这也叫‘不是啥大事’吗？”路明非忍不住问道。 “嗯……”奥丁摇摇头，“‘跑了’这个说法不太准确，海拉虽然在一定程度突破了我的部分封印，恢复了部分力量，而且能够自由地行动，但我的封印魔法也没有彻底失去效力，所以她仍旧无法离开地球。” “那您赶紧把她抓回来啊。”路明非道。 “我要是知道她在哪，还用找你来吗？”奥丁一脸坦然，仿佛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一样。 路明非：…… “海拉用某种我也没见过的魔法掩盖了自己的行踪，我只能探知到她还在地球，却没有更准确的位置，应该是这些年被我封印期间她自己发明的魔法，毕竟她从小就很聪明，至少比索尔聪明多了……” “如果不是她未来占领了阿斯加德后有可能把地球也攻打下来变成她的奴隶或者臣民，我还是挺想听您夸奖这个聪明的女儿的。”路明非举手吐槽道。 不过奥丁神说得也没错，海拉既然敢突破封印，那就代表她肯定有把握不会被奥丁神掐着脖子再塞回去，否则一出一进的她图什么？就为了平白再挨神王老爹一顿毒打吗？ “不过，以你现在的实力，也没有必要害怕海拉。”奥丁安慰道。 “按您说的，她现在只恢复了一部分力量，那要是能找到她我确实不太怕，但这不是找不到嘛？”路明非无奈，就算吞噬了伊戈，力量大增，他也不敢托大，毕竟太过自信往往是翻车的前兆。 实在不行……要不把古一法师请过来帮帮忙？ 虽然老人家已经退休了，但为了整个地球乃至九界甚至宇宙的安危，相信古一法师也不介意再出山一次吧？ 就在路明非犹豫时，奥丁摇头：“我的意思是，就算海拉完全突破了封印，恢复了完整的力量，你也不用怕她。” “哈？”路明非指了指自己，“我？” “你不是已经吞噬了伊戈吗？”奥丁道。 路明非一来，他就察觉出来这一点了，所以才会突然放下心来。 “但海拉当年也是跟着您征战九界的，应该也很危险吧？我可不敢大意……”路明非摇头。 他可不想因为变强而变得狂妄，结果导致自己翻船。 奥丁沉默了片刻，没有再继续跟路明非探讨他现在的实力，而是从王座上站起来，双手在身前虚按：“跟我来！” 在奥丁开口的同时，路明非就能感觉到一股明显的空间力量要拉着他瞬移，在吞噬了伊戈，又有空间宝石之力的情况下，路明非完全可以挣脱这股空间之力，但既然奥丁神都要他一起来了，路明非也没有抵抗，而是主动顺着顺着这股力量，和奥丁神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 寂静的宇宙中，一颗表面光秃秃，有点类似于月球的小行星上，两道身影浮现。 “您这是空间移动魔法？”路明非问道。 奥丁点点头：“嗯，不过比不上卡玛泰姬的传送魔法。” “奥丁神，您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附近啥都没有啊。”路明非一脸疑惑。 在他的感知里，这里完全可以称作宇宙中的荒漠，包括脚下这颗小行星在内，周围没有丝毫生命或者文明存在过的痕迹。 “就是什么都没有才方便，既然你对自己的力量还有疑虑……” 奥丁抬手一握，在他手掌握住的瞬间，一柄通体璨金，似枪似矛的武器便出现在了他的掌中。 随着耀眼的金光从枪上绽放，奥丁的后半句也落下：“我来帮你熟练一下自己的力量吧！” “您开玩笑的对吧？”路明非眼角抽搐。 奥丁举起璨金的永恒之枪，如同挥舞魔杖般在空气中划过：“你还没有真正挥洒过现在的力量吧？先来与它们热热身吧！基利！库力奇！” 随着奥丁的声音，永恒之枪的金光中浮现出两只比犀牛还要庞大一圈的狼，一只体表都流淌着火焰，另一只则呼吸着雷霆，而在两只巨狼中间，一具金属盔甲在面甲的缝隙间亮起熔岩般的光辉。 “毁灭者？”路明非看着两只狼中间的金属盔甲。 “嗯，被你打碎之后我又把它修好了，”奥丁点点头，“小心了，这可不是洛基操控的毁灭者。” 路明非刚想问有什么区别，毁灭者的胸口便打开了，一道几乎和它的躯干直径相当的赤红光柱朝着路明非射来，光柱下方的地面瞬间汽化蒸发，形成了一个数十米宽的弧形沟壑。 路明非抬起一只手，寒气在身前化作无形的防护，这次甚至没有肉眼可见的寒冰出现，但毁灭者那温度恐怖的光柱却在路明非身前消弭于无形。 路明非抬手向前一抹，原本完全由能量构成的光柱，竟然被一层薄薄的冰壳所覆盖、凝固，仿佛是某种普通的实体一般。冰壳内沿着光柱蔓延到毁灭者身上，将其包裹在一层厚重的冰壳里。 一火一雷两只巨狼朝着路明非扑击而来，从体型上讲，犀牛大小在宇宙中实在跟“巨大”不沾边，但它们身上所携带的庞大能量与恐怖威势，足够让大多数文明的宇宙战舰掉头就跑。 实际上也确实差不多，这两头巨狼在奥丁征战九界时就跟在他身边，是真正能以肉身摧毁战舰的宇宙级的猛兽，夏弥这种龙王在它们面前恐怕也是一口一个嘎嘣脆的下场。 路明非挥手洒出两团冰雾，冰雾在空中凝实、扩张，转眼间化作两头冰霜巨龙，和两只巨狼缠斗在一起，眼瞳中闪烁着灵动的黄光，明明是冰龙体表却是青铜的光泽，甚至能操纵元素，在厮杀中丝毫不落下风。 路明非点点头。 现在以剑之冬创造冰龙，甚至可以被赋予使用言灵的能力。 奥丁将手中的永恒之枪在地上一砸，毁灭者似乎凭空得到了某种力量，盔甲的每一个缝隙间都流淌出熔融的光辉，随着猛然一震，包裹它的冰壳就四散粉碎。 由奥丁神亲自操控的毁灭者和洛基时的毁灭者完全是不同的概念，这具盔甲向自己冲来的时候，路明非甚至有种看到了浩克的感觉。 银槲之剑在掌心浮现，路明非在蓝色的闪光中出现在毁灭者身侧，完全看不出挥剑的动作，毁灭者的一条手臂便坠落在地。 言灵·刹那。 “停停停……还是我来吧！”奥丁轻咳两声，挥动永恒之枪将毁灭者回收。 他亲自操控下的毁灭者和洛基操控的毁灭者不能相提并论没错，但现在的路明非和上次拆毁灭者的路明非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上次的毁灭者甚至很难说真的被“损毁”了，对奥丁而言那种损伤就相当于普通盔甲在被挂在盔甲架上时不小心被碰倒，部件四散掉落一样，都不能算损伤，再拼回去就好了。 但刚刚路明非那随手一剑，包含着凤凰之力的分解，可是真的把毁灭者的胳膊“斩断”了，矮人王来了都说不太好修的那种。 奥丁抬起永恒之枪，刺向路明非。 永恒之枪说是枪，但长度更像是权杖，枪尾落地时枪头的高度甚至刚刚超过奥丁神的肩膀，对于枪来说实在是太短了。 但对于这样一件神王级的武器来说，实体的长度并没有什么意义，在刺出的瞬间，一种难以言说的力量就已经跨越长度和空间的阻碍，刺穿了路明非……留下的蓝光。 凭借着空间宝石的力量，路明非躲过了这一枪，换做大多数在宇宙间都负有盛名的强者，刚刚那一枪都够他们死好几次了。 面对奥丁神路明非可不敢托大，几乎在奥丁神出手的一瞬间，他就释放了一个言灵，并借助时间宝石的力量将其增幅。 言灵·时间零。 据说校长的时间零可以让时间减缓五十倍，或者说让自己的时间加速五十倍。 而在吞噬伊戈，并且借助时间宝石的力量后，路明非很难说现在的时间零究竟把时间减速了多少。 至少在他的视线里，就连奥丁神都一动不动了。 而下一瞬，就在路明非靠近时，一道纯粹由能量构成的身躯从奥丁神的身上浮现，迅速膨胀到五米高，手中握着延长了两三倍，由闪电构成的永恒之枪，以比本体快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速度向着路明非一枪掷过去，真正的永恒之枪也被包裹其中。 虽然在路明非看来，这道能量体的行动也还是比较缓慢，论近战绝对碰不到自己，就连飞来的永恒之枪也慢慢悠悠的，但在更高层次的感知中，被奥丁神投掷而出永恒之枪却在冥冥中带着一种“必中”的规则，就连瞬移也不可能躲开。 对奥丁神来说，苍老的身体无法支撑太过高速的运动，但以神力发出一击还是可以的。 当然，路明非也能感觉出来，这一枪虽然带着必中的效果，却仍旧只是“切磋”级别的，其威力就算自己站着不动硬接，也不会有太大伤害。 由于想要测试一下自己的力量，他没有使用银槲之剑，而是干脆同样做了个投掷的动作，四元素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在他掌中汇聚、压缩，然后产生近似于聚变般的效应。 言灵·莱茵。 元素聚变爆发的力量被路明非收束成一支长矛，朝着永恒之枪投掷出去。 两股力量相撞的一瞬间，整个小行星被刺眼的光芒笼罩，而后剧烈地颤抖、分解，被无形的力量迅速撕裂。 …… 金宫大殿门口。 索尔推着被五花大绑的洛基走过来。 洛基身上被施加了各种魔法拘束道具，从脚到手指都被锁死，甚至因为迈不开腿，索尔是用一个能让人站下的小板车推着洛基来的。 “我警告你，我带着你从监狱里出来见父神已经是破例了，”索尔推着被各种魔法器具束缚地严严实实的洛基，“你最好真的只是单纯想念父神，所以才来见他。如果让我知道你又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我亲爱的弟弟……” 索尔把锤子放在洛基肩头，冰凉的乌鲁金属锤头贴着洛基的脸：“我要是放开锤子，后果你懂的。” “当然，”洛基一脸镇定，又夹杂着一丝丝受伤，“难道在你看来，我心中就不能有亲情了吗？” “哼……你的亲情已经让我失望过好几次了。”索尔冷声道。但看着洛基的眼角那一丝应该不是装出来的伤感，语气也不自觉地软化了几分，放在洛基肩头的雷神之锤也被他拿下来，挂回了腰间。 “好了，我们进去吧。”洛基虽然被手铐般的装置束缚着双手，手指也不能动，但还是抬起手，尝试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 这种徒劳的整理反而把他原本还算整齐的头发变得更乱，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样仙后看到才会更心疼他。 当然，索尔这个大傻个被骗过几次后也长了点脑子，所以他只说要见父神，没说要见仙后，索尔才把他带来。 至于要怎么见到仙后，作为诡计之神，他自有…… 就在索尔推门的瞬间，一道蓝色的空间门在他们两个身后打开。 “谁！”空间门后的力量让索尔寒毛乍起，猛地回头，握着雷神之锤挡在洛基身前。 “索尔，是我们。”一道洛基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从空间门里响起。 在索尔和洛基迷茫的目光中，路明非扶着奥丁神从空间门里走了出来。 索尔和洛基站在一起，都能看出对方言灵的茫然。 路明非和父神在一起很正常，但现在的场面是……那位威严的父神，正微微弯着腰，拄着永恒之枪，被路明非扶着从空间门里走出来——而且那个空间门还很像是宇宙魔方制造出来的那种！ “父神……路明非？你们……”洛基舌头打结。 “我刚刚跟明非切磋了一下，唉……老了，不该动的那么激烈……”奥丁摇头叹气。 “哪的话，您老当益壮啊……”路明非扶着奥丁神，“就是刚刚扔永恒之枪时动作可能大了点……” 父神跟路明非切磋……还朝路明非投出了永恒之枪……但路明非没事，还扶着父神回来了…… 洛基看着扶着奥丁神的路明非，大脑一片混乱。 他知道路明非这货不好惹，但……什么叫父神跟路明非切磋时投出了永恒之枪？ 路明非扶着奥丁神走到金宫大殿门口，大门自动打开。 路明非转头看了洛基一眼，大度地微笑：“洛基，你也进来啊。” 洛基感觉自己腿好像有点软。 “进去啊弟弟，你等什么呢？”索尔从背后推着洛基。 洛基哭丧着脸：“哥哥，我能不能回牢房？” “说什么傻话呢，你不是要见父神吗？说起来明非真厉害啊，居然能跟父神切磋……”索尔一边推着洛基向前一边道。 洛基：…… …… 路明非扶着奥丁在王座上坐下，奥丁拍拍路明非的肩膀：“现在你总该对自己的力量有一个基本的概念了吧？” 路明非点点头。 他仍旧感觉自己应该没有奥丁神那么强，奥丁神只是老了所以战斗起来受身体拖累，其强大的神力依旧深不可测，但从整体上讲，他似乎确实已经是跟奥丁神在同一个层次了。 扶着奥丁神在王座上坐好，路明非坐在旁边属于自己的黑龙宝座上。 洛基在下面，看着路明非坐在王座上俯瞰自己，自己被捆着放在推车上，突然有种自己要是之前挂了可能也不错的感觉。 “索尔，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宣布，”奥丁把手放在路明非的肩膀上，“阿斯加德即将面临巨大的灾难——诸神黄昏，甚至有可能就此毁灭，但我现在衰老严重，随时有可能需要沉睡，而且我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抬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索尔，奥丁继续道：“你们也知道，明非之前就被我封为了阿斯加德的尼德霍格亲王，所以接下来，如果我处于沉睡或者修养之类的原因，无法管理阿斯加德的事务，就暂时由你和尼德霍格亲王一起处理，记住，你性格冲动，还不够成熟，多听听尼德霍格亲王的意见。” 索尔点点头。 “把银槲之剑伸过来。”奥丁对路明非道。 路明非把银槲之剑召出来，横着举起来。 奥丁用璨金的永恒之枪在银槲之剑上轻轻一点，同样的金色光辉浸润银槲之剑：“这个，就当做尼德霍格亲王的象征之一吧。” 索尔在大殿下用手肘戳洛基，有些担忧道：“洛基？你说父神跟明非切磋，用了几成力啊？我看父神的身体情况越来越差了，明非虽然厉害，但切磋一下怎么会让父神都觉得身体疲惫呢？是不是父神的身体情况有恶化了……” 洛基根本懒得理索尔。 看着路明非坐在黑龙宝座上，面色坦然地收回银槲之剑，接受了“和索尔一起处理阿斯加德事务”的权力，洛基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漆黑。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尼德霍格亲王？放屁！这分明就是阿斯加德的摄政王！ “索尔，你和我来，”奥丁握着永恒之枪，从王座上起身，“你自己来，我……要跟你谈谈关于你的姐姐的事情。” (本章完) 第379章 大总统史蒂夫，米迦勒与海拉 跟在奥丁身后，索尔已经暂时忽略了刚才路明非和奥丁战斗这件事，他的脑子里被一个更大的疑问占满了—— 我还有个姐姐？ 要说有个妹妹，那还能理解成是父亲老当益壮，但姐姐是怎么个意思？ 要在什么情况下，父亲和母亲才能给他生个姐姐出来？ “索尔，”奥丁看到索尔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的姐姐，她是诸神黄昏的一部分，死亡女神，海拉。” “呃……死亡女神？她是死了吗？还是她的神力能操纵死亡？”索尔还是一头雾水。 “不，恰恰相反，她虽然也具备操控亡灵大军的力量，但她不会死，她的神力与阿斯加德同在，只要阿斯加德存在，她就是不死的，而如果能站在这片土地上，她的力量还会不断增强，”奥丁道，“在过去，在你出生前，她的野心和邪恶过于膨胀，所以我不得不把她驱逐出阿斯加德并进行封印。” “您把她封印在地球了？”索尔问道。 奥丁的独眼看着索尔，微微睁开，仿佛纳闷这个傻儿子今天怎么突然这么聪明了。 “您上次把我驱逐出阿斯加德，也是送我去了地球，”索尔道，“况且地球上出过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再多一个我的姐姐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 奥丁：…… 道理，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海拉的力量太过强大，原本在我的预料里，当我死亡的那一刻，她就会冲破封印，带来诸神黄昏。”奥丁道。 “现在您有办法把她封印更长时间了？”索尔顺着正常的思路思考下去。 他也没问“能不能父女和解”之类的蠢话，要是当初能和解，就没必要封印海拉，况且现在她又多了被封印几千年的怨气，更不可能和解了。 “不，”奥丁摇头，“她提前破开封印了。” 索尔：…… “那您要我们怎么做？去重新封印……我姐姐吗？”索尔握着腰间的雷神之锤。 虽然父亲已经说了自己姐姐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自己也从未真正和这个姐姐见过（甚至他今天才第一次听说），但封印姐姐这种话从嘴里说出来，索尔还是觉得有点古怪。 “这件事明非会去做的，他是阿斯加德的亲王，海拉不会是他的对手。”奥丁道。 “那您找我来是让我帮明非一起对吧？”索尔道。 他可不是那种让朋友为了自己家的问题去玩命，自己却在一旁看着的人。 “不，我来告诉你，是因为你作为未来的阿斯加德之王，理应知道这件事，虽然明非也会告诉你，但还是由我亲口告诉你比较合适。”奥丁道。 “您叫我来只是为了‘告诉’，就是‘告诉’而已，不需要让我做出什么行动吗？”索尔一脸难以置信。 “我不是说了吗？只是‘谈谈’而已。”奥丁一脸坦然。 “不可能，知道了这件事我不可能只是看着明非去冒险！”索尔皱眉，“明非虽然是您封的阿斯加德亲王，但他终究不是阿斯加德人，没必要为了阿斯加德去面对一个强大到几乎赢不了的对手！我作为阿斯加德的王子，更应该跟他一起战斗！” 索尔现在甚至都有点怀疑父亲让路明非成为阿斯加德亲王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件事挖坑，看重了路明非的力量，所以让他成为亲王，再顺理成章地推他去对抗海拉…… 毕竟从父亲刚刚的话来看，海拉的力量固然不如父亲，但也不差太多，放眼整个宇宙恐怕也是顶级危险的敌人。 就算路明非刚刚跟父亲战斗过，应该也只是切磋，和海拉那种级别的敌人战斗可就是生死斗了。 “索尔，你……”奥丁摇摇头，“随你吧，我不会阻止你的战斗。” 索尔点点头，旋即犹豫道：“那要不要加上洛基？虽然他很狡猾，但不可否认他的脑子确实好用……” “你确定你的弟弟不会投向他亲爱的姐姐？”奥丁微微摇头，“以海拉的性格，应该也不介意多一个向她臣服的弟弟。” 索尔沉默几秒，点头：“有道理，洛基在这方面实在不可靠。” 在索尔身旁数米，一个几乎无法被发现的魔法投影，朝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这个愚蠢的大傻个懂什么？说我会投靠海拉……”洛基的魔法投影心中思索，“不枉我冒险释放了一个过来偷听的魔法，还真有重大收获。海拉……路明非……也不知道谁更强，说不定我可以借此……”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按在洛基投影的肩膀上。 洛基投影僵硬地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一张他再也不想看到的脸。 “路明非！”洛基的投影剧烈地抖动了几下。 这不可能！ 这是他前不久才研究出来的魔法，将隐蔽性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怎么才第一次用就被发现了？ 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此刻抓住他的也不是路明非的本体，同样是一个肉眼不可见，绝大多数仪器和魔法也不可能探查到的虚影——甚至路明非的虚影似乎还比他更稳定，更隐蔽。 他是怎么做到的？！ 把手掌按在洛基肩上，路明非朝着奥丁神点点头，奥丁神也微微点头，旋即路明非抓着洛基的肩膀往后一扯。 洛基只觉得一阵无法抗拒的撕扯感袭来，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回到了本体。 而路明非正在他面前饶有兴致得打量着他。 “哈哈哈……”洛基对着路明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得不说，你在幻术魔法方面是真的很有造诣。”路明非感叹。 不过如今的他借助心灵宝石的力量，在这方面跟洛基已经不是一个维度了。 “咳咳，我只是好奇而已，”洛基挺直了有些发软的腿，“海拉是整个阿斯加德甚至九界的隐患，我很乐意为了九界的和平与安全出一份力，帮你干掉她！” “呵……”路明非拍拍洛基的肩膀，“你还是回去继续蹲大牢吧，顺便一提，我帮你把那些狡猾的魔法能力全都封印了，以后在牢里好好改造，别老想着逃跑搞事。” 洛基脸色骤变。 路明非没说谎，他手掌拍下来的同时，洛基就感觉一股独特的力量涌入自己体内后“凝固”，接着他那些引以为傲的魔法就都用不出来了。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洛基鼓起勇气道，“你和父亲刚刚的战斗结果，具体如何？” “炸掉了一个小行星，奥丁神比较爱幼，姑且算我险胜吧。”路明非耸耸肩。 随着一个清脆的响指，满脸呆滞的洛基在一阵蓝光中回到大牢。 …… “索尔，你真没必要陪我一起去打海拉。”路明非有些无奈。 “不用说了，明非，我知道你想要履行仙宫亲王的义务，虽然现在你可能……嗯，也许呃……暂时确实是比我强一些，但我是王子，更应该去直面阿斯加德的威胁，而不是让你去冲锋陷阵！这是我身为战士的骄傲与原则！” 索尔在路明非身旁，慷慨激昂地和他一起走出金宫。 “好吧，那找到海拉后我会通知你的。”路明非有些无奈道。 “你要怎么找海拉？父亲都不知道她具体在地球的哪个角落。”索尔有些疑惑。 “不急，现在确实不太好找，等她的力量再恢复一些，我应该就能感知到了。”路明非道。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用时间宝石的力量观察一下时间线，然后直接去找海拉，但……没这个必要。 时间宝石不是这么用的，虽然玩弄时间的风险已经在他身上大大降低，但不代表就一点风险都没有了，就连古一法师对待时间都要谨慎小心，更何况他。 “利用时间线”这种行为本身甚至比“面对全盛时期的海拉”有风险得多（主要是因为面对海拉这件事也没多大风险），没必要本末倒置。 “那走吧，我们去彩虹桥，”索尔道，“我也得赶紧回地球一趟了，我要是太长时间不回去，简该发脾气了。” “差点忘了你还有个女朋友，我带你回地球吧，比彩虹桥方便点。”路明非抬起一只手。 “明非别开玩笑，彩虹桥到地球只需要几分钟……”索尔话音未落，一扇蓝色的空间门在他和路明非身后打开，将两个人吞没其中。 …… 地球，路明非家。 蓝色的空间门中，路明非和索尔走出。 “明非……你……”索尔瞪大眼睛看着路明非。 空间宝石打开的空间门他刚刚也见过，路明非就是用这个带着奥丁神回阿斯加德的——但现在可是直接从阿斯加德传送到地球啊！ “去找你女朋友吧索尔，我也要去找托尼他们了。”路明非耸肩。 “哦对，简！”索尔也顾不上管别的，跟路明非告别，就向着简的方向飞了过去。 路明非身影闪烁，再次出现时已经站在了路西法战甲内的主控室。 区别是，现在战舰已经不是在宇宙空间航行，而是悬停在了地月轨道之间——路明非在阿斯加德经过的时间，刚好足够这座战舰通过几次空间折跃回到地球。 “你的事办完了？”托尼对突然出现的路明非也不惊讶。 “还没开始呢。”路明非摇了摇头，把海拉的事情讲了一遍。 “从地理，或者说天文位置上看，银河系是宇宙的穷乡僻壤，太阳系是银河的穷乡僻壤，”班纳博士有些无奈，“但有时候我真怀疑地球其实才是宇宙中心，不然哪来那么多事。” “既然你有把握，海拉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托尼道，“真好，我跟史蒂夫还有别的事要忙。” “别的事？”路明非问道。 “之前为了避免你分心，就没告诉你，”班纳道，“史蒂夫的竞选已经成功了，现在我们叫他得改口了？” “总统？”路明非道。 “嗯哼。”托尼耸肩，“你有没有什么想干的职位？” “算了，”路明非摇头，“以前想到帮史蒂夫竞选总统还有点激动，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了。反正史蒂夫也不太在乎这个吧，他当总统也只是为了把那些战争停下来。” “是啊，不过我估计他最后会跟卡特一个下场，大家都说他是个好人，但没人说他是个好总统，”托尼自恋地理了理头发，“当然，这是建立在他身边没有我的情况下。” “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路明非道。 “嗯，我准备搞个国务卿的身份，剩下的……” “慢慢来？”班纳接道。 “不，尽快搞，我看起来像是会慢慢来的吗？”托尼翻了个白眼。 “虽然托尼你被‘背后身中八枪确认自杀’的概率无限趋近于零，但出于保险考虑……” 路明非把手按在托尼的肩上，只是短促地咏唱了几个音节，托尼突然感觉体内一热，一股如岩浆般奔涌的力量从深处涌出，黄金瞳的光芒骤然明亮。 四元素自发地在托尼周围组成小型的旋舞，直到几分钟后，路明非把手掌拿开，周围才恢复正常。 “这是……”托尼用力握紧双手，远比之前强大的力量让空气在他指尖逃逸时发出哨鸣。 “你吞了伊戈之后，好像变强了很多啊。”托尼上下打量路明非。 “嗯……其实我感觉不只是伊戈的原因，还有一些我暂时也不好说的因素……”路明非摩挲着下巴。 “没事，我把你绑在实验床上研究一下，肯定能搞明白的……就是可能会稍微有一点痛而已，嘿嘿嘿……”托尼搓了搓手，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大胆！敢对父神不敬！”路西法怒喝一声，不知道从哪里释放的闪电打在托尼身上。 虽然没有什么伤害，却电得他头发衣服和脸一片黑。 “你这堆破铜烂铁！看我回地球拆了你！” …… 与此同时，地球，欧洲的某座古老大教堂中。 这座教堂里的一切都有上百年的历史——除了被换上去替换掉了十字架和耶稣的，似龙的新神像。 米迦勒跪坐在神像前祷告，身后是十几个狂热的信徒——也是这片区域教会的高层们。 突然，米迦勒向着神像告罪，然后猛然起身，看向教堂的门口。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勾勒出窈窕身材，长发却有些颓靡地披散下来黑发美人，款款走入。 米迦勒高大的身形微微低下头，耀眼的黄金瞳俯视着外来者：“报上你的名字，迷途的羔羊。”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迷途了？”女人一步步逼近米迦勒，“至于名字，你可以称我为……死亡女神，海拉。” (本章完) 第380章 解封海拉 欧洲，意大利，某座古老的大教堂中。 米迦勒起身，越过仍旧跪拜祈祷的众信徒，向着海拉一步步走过去。 “死亡女神？”元素在米迦勒身边躁动嘶吼，“在这座教堂里，除了伟大的主，无人可以僭越称神。” “哈……”海拉露出一个不屑的笑，“一个在连行星都出不去的小文明上发展信徒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自称为‘神’？” 虽然阿斯加德人的“神”这个称谓也只是因为自身的强大所以被宇宙中大多数种族视作神灵，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神”，但再怎么说，也不是一个地球上愚弄信徒的“神”可以相提并论的。 哪怕她现在还没有完全冲破封印，只能发挥部分力量。 当然，虽然这种信仰神论战斗力肯定连现在只有部分力量她都远远不如，但放在宇宙中也不算弱者了，至少在这种水平的文明里，对方应该算是这个星球实际上的统治者，至少是统治者之一。 所以海拉才会循着信仰之力寻找到这里——她要收服这个地球上的新神，为自己所用。 死亡女神日后登基阿斯加德时，总归还是需要几个拿得出手的手下的。 只是她循着信仰之力来了之后才发现，面前的人虽然是大量信仰之力的中心，但并非是信仰之力真正的主人——简单来说，他应该是那个地球新神最器重的手下，所以才被赐予了庞大的信仰之力。 至于信仰之力真正的主人，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力量，所以害怕得躲藏起来了？ 但是无所谓，擒住面前家伙，自然能找到那个躲藏起来的胆小神灵，这对海拉而言未必是坏消息——既然对方胆子这么小，那收服起来应该也会容易很多。 但还不等海拉动手，被她的态度激怒的米迦勒就冷哼一声，火元素如同被下达了命令的军队般将海拉笼罩起来，她周围一米的温度在零点几秒内上升到数万摄氏度。 耀眼的高温等离子体将海拉笼罩其中，大多数地球上的物质在这种温度下都会瞬间气化，但米迦勒却皱起了眉。 他一挥手，如同固体的风流卷起周围的信徒们，将他们从教堂的窗口远远扔出去——这些人都是教会在欧洲的高层，或者说主教，有些是从其他教派转投进来的，也有些本身不是信徒，只是地位不凡的普通人，受到主的感召后主动加入。 几乎在这些主教们被送远的下一刻，两柄漆黑狰狞的短剑便撕裂了米迦勒制造的等离子体，海拉从中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 两柄短剑上流淌着墨绿的实质化能量，光是划过的轨迹就让火元素被自动逼退，难以靠近。 海拉对着米迦勒摇了摇头：“土著神灵的土著眷从，你还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在真正的神灵面前，你所侍奉的神灵不过是个宇宙中的乡巴佬罢了。” “卑贱之人，竟敢侮辱父神！”米迦勒眼中的金光如海啸般涌起，信仰之力环绕在他周围。 海拉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米迦勒那句“卑贱之人”对她毫无攻击性，只有被戳到痛处的人才会破防，作为高贵的阿斯加德神灵，她只觉得米迦勒这种有些歇斯底里的反应很好笑。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米迦勒的信仰之力并未如她预料的那样化作对她的攻击，反而转化成了更加纯粹的能量，汇入了米迦勒体内。 虽然信仰之力确实是一种相当万金油的力量，可以转化成多种使用形式，但不代表每种形式的效率都差不多——这种用信仰之力汇入体内强化自身的方式，无疑要比直接操纵信仰之力攻击要更加低效浪费。 毕竟转化为自己的力量也还是要亲自攻击，平白多了一道过程。 “不对，这是……”海拉微微皱眉。 米迦勒的身躯在光芒中急速膨胀、转变，掀开教堂的屋顶，在天空中化作身长百米的巨龙，连带着力量也以一种火山爆发般的野蛮姿态喷薄——信仰之力作为辅助其孕育巨大身躯的资粮，让米迦勒瞬间达到了全盛姿态。 “这是什么物种？区区地球上还有这种东西？这还是地球吗？”海拉抬头看着空中的巨龙，目瞪口呆。 她倒不是畏惧现在的米迦勒，就算对方现在这个样子，依旧不是她的对手，只不过处理起来要比之前稍微麻烦一点罢了。 她惊讶的是，在她的印象里，地球不该有这种东西啊。 眼前这头巨龙，即便放在宇宙范围里也是极为强大的生物了，在海拉的感觉里，应该不会比奥丁养的那两条能轻松拆战舰的巨狼弱多少。在大多数低级甚至不那么低级的文明里，靠纯粹的武力做个统治者也轻轻松松。 在她被封印在地球的这几千年里，地球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海拉舔了舔嘴唇，将疑惑抛之脑后——她现在更想降服这头巨龙，让他成为自己的坐骑。 哪怕是对阿斯加德长公主，未来的阿斯加德女王来说，有这么一条巨龙当坐骑也是相当拉风的事情。 米迦勒在巨大化后并没有继续跟海拉放狠话，而是直接开始咏唱起了言灵——直觉告诉他，眼前的敌人确实不简单。 百米的巨龙之躯，扬起脖颈，长尾展开后，颇有种修长的美感，米迦勒的身躯在空中飞舞，勾勒出一个首尾相接的圆环。圆环的边缘绽放出一缕暗红的光辉，宛如只剩一圈边缘的日全食…… 瞬息之间，一个漆黑的太阳在空中成型，随后猛然一缩，巨大的引力以黑日为中心，吸引拉扯着海拉。 言灵·黑日。 曾经米迦勒用这一招险些团灭复仇者联盟，幸好路明非及时赶到。 但海拉在这恐怖的引力中只是微微皱眉，旋即便有暗绿色的神力环绕在她身体周围，抗衡着来自黑日的引力。 “太有意思了……你到底是什么种族？我见过的和龙相似的东西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甚至可以说跟你一比，都只是一群会喷火飞行的野兽而已……”海拉看向米迦勒的目光带上了一丝热切。 她很喜欢这个未来的坐骑和手下。 随着她双手抬起，地面如同要站起来般隆起，从隆起之处升起一根根巨大的泛着金属光泽的地刺，每一根都如铁塔般庞大，海拉站在最前方的地刺尖端，随着她挥手，长度超过百米的地刺朝着半空中的米迦勒和黑日刺去。 虽然越是接近黑日，尖刺受到的温度就愈发恐怖，甚至开始化作灰白的粉尘，但无论怎么损毁，尖刺都始终保持着锋利，一旦尖端在高温下损毁灰化，周围的部分就会自动崩解，确保尖刺永远锋利。 随着一根尖刺刺穿米迦勒的龙翼，海拉也出现在他头顶，这次她并没有使用之前能排斥元素的短剑，而是平平无奇的一拳砸在米迦勒的龙首上——她要抓活的！ 宛如被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贴脸砸中，米迦勒的龙首在半空剧烈地晃了两下，就连维持的黑日都险些溃散。 站在米迦勒的头顶，海拉对它的渴望愈加强烈。 她刚刚那一拳已经使用了自己目前的八成力，虽然她并非以力量作为自己的核心战斗方式，但连打晕米迦勒都做不到她是没想到的。 微微蹲下身体，海拉手中握着耀眼的暗绿光辉，狠狠地砸在米迦勒头顶。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吼，米迦勒坠落在大地上，引起一阵晃动。米迦勒颅顶被海拉拳头命中的地方，鳞片和血肉已经被那绿色的能量磨蚀殆尽，露出了数米方圆的暗金色的头盖骨，甚至就连头盖骨都浮现了几条裂缝。 海拉从米迦勒的头顶走下来，微微昂起头，展示着死亡女神的威严，走到米迦勒巨大的龙眼前，对着还没有从剧烈的眩晕中完全恢复意识的米迦勒递出橄榄枝：“不错，你有资格成为未来的阿斯加德女王……不，宇宙女王的坐骑，感谢死亡女神的恩赐吧。” 一边说着，海拉悄悄把捶在米迦勒颅顶的拳头背在身后，微微颤抖。 太硬了。 海拉可以肯定，在自己攻击的时候，这条龙肯定还用了某种强化身体的能力，自己刚刚那携带神力的一拳砸上去，居然反而还伤到了自己的手，骨骼碎了大半。 由于现在也不在阿斯加德，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恢复。 “你这……卑贱的伪神……父神……会来……会来……”米迦勒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瞪着海拉。 “父神？”海拉狠狠地皱起眉，“我讨厌这个称呼。当初就是我尊称他‘父神’的人，背叛了我，把我封印在这颗低等的星球上。我本来准备让你和你侍奉的那个小神灵都服侍我，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除非你的‘父神’也和你一样是条适合当我的坐骑的龙，否则我就要把他撕碎，来庆祝我的……” “父神……”米迦勒低声呢喃，原本因为剧烈的攻击而无法聚焦瞳孔逐渐恢复。 “怎么？现在才知道担心你侍奉的新神？别担心，如果你愿意向我臣服，我会留他一命，我对臣子向来宽容慷慨……”海拉说到一半突然停下。 因为她注意到米迦勒那聚焦的龙瞳好像并不在她身上，反而是在她的……身后？ 就在海拉意识到的一瞬间，一只白皙的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一道年轻到有些青涩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你就是奥丁神说的不成器的大女儿？我的天使承蒙你关照了……” 海拉瞳孔骤然绽放出耀眼的绿色光辉，整个人被闪电般能量包裹，从那只手掌的压制下冲出，朝着前方飞掠而去。 路明非慢悠悠地抬头看了一眼几秒钟后就消失在天边的海拉，并没有急着去追，而是看向米迦勒，打了个响指：“恢复。” 米迦勒头顶被海拉残余的绿色能量阻碍恢复的伤口如时光倒流般恢复如初。 “父神！”米迦勒爬起来，恭敬地低下头。 “辛苦你了，”路明非点点头，“在这里等我。” …… 大西洋某片区域上空。 海拉喘息着停下，周身的暗绿色神力收敛。 “不对……不对……这绝对不是什么星球上的土著神该有的力量……”海拉舒了口气，脸色却仍旧难看，“该死的，刚刚那个家伙力量不会比我全盛时差多少，我被封印的这段时间里地球上是来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为什么要当低等文明的神灵？祂看上了这颗星球哪里？而且为什么以前我从来没在宇宙中听说过这种存在……” 蓝色的光芒闪烁，路明非从海拉面前的空间中走出。 “你就是海拉对吧，奥丁神跟我说过你，你得我跟走一趟……”路明非话音未落，海拉再次如之前那样飞掠而去。 路明非：…… “阿斯加德的长公主也太没有礼貌了！”路明非打了个响指，面前蓝色的空间门打开，海拉从其中冲出来。 如果不是刹车及时，她差点一头撞在路明非身上。 “你……空间……”海拉脸色阴晴不定。 刚刚传送她的是宇宙魔方的力量？可宇宙魔方不是在那个老头子手里吗？ “你是谁！”海拉咬牙看着路明非。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他还让我当仙宫的亲王。”路明非一脸诚恳。 海拉：…… “我……信。是奥丁让你带我回去的？”海拉冷声道。 “呃……奥丁神不是你父亲吗？你这样直呼其名真的好？”路明非挠头道。 “自从他背叛了我们共同事业，还将我封印在这里，他就不再是我的父亲了……”海拉手中展开两柄短剑，猛然朝着路明非掷去，转身再次飞掠。 不同于之前，这次她的方向是向上，目标是太空。 路明非随手抓住两柄短剑扔进海里，抬头看着上空已经只是个小点的海拉。 然后看着这个小点在即将突破大气层时宛如撞到了某个未知屏障般坠落下来。 路明非身影一闪，出现在坠落的海拉身边，拉了她一把：“你身上还有奥丁神的封印，离不开地球的，你自己感觉不出来吗？” 被路明非拉住的海拉面色骤变，想要挣脱却被死死地扣住手臂。 她当然知道自己还离不开地球，但刚刚冲击大气层本来她就是想借此尝试打破奥丁在她身上的封印——封印是一体的，既让她无法离开地球也还封印着她的大部分神力。 如果她刚刚能冲出地球，那就代表封印被冲破，连带着她的力量也会完全恢复。虽然知道这样做成功率不大，但面对眼前这种级别的对手，海拉明白自己必须恢复全部神力才有一战之力。 可恶啊……如果自己能等到封印完全破除再收服手下就好了，也就不必畏惧面前这个家伙，但谁又能想到区区一颗偏远星球上会有如此强大的存在…… 就在海拉后悔时，抓着她的路明非却微微皱眉看着她——他能看出海拉通过刚才突破大气层的举动，冲击了奥丁神的封印。 但透过一个更深的角度，他还能看到封印被冲击，让远在阿斯加德的奥丁神的力量也出现了波动。 说得更直白一点，封印被攻击奥丁神也会跟着受到冲击。而且海拉每一次动用神力，其实都在冲击奥丁神的神力，给他更多压力，只是每次的幅度都不算强罢了。 考虑到老爷子年纪实在不小，而且身体情况也确实不太妙，再继续让海拉冲击下去，对奥丁神的身体也是一种负担，路明非犹豫了一下，伸手放在海拉头顶。 “你要干什么！”海拉瞪着路明非，没被路明非抓住的手臂握着重新凝聚的短剑看向他。 征战九界数千年，她还从没被人这么羞辱过。 但下一瞬，海拉只觉得身上的束缚与压制豁然一清，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封印在路明非加了一把力情况下，直接被冲破。 庞大的神力从她体内透出，暗绿色的光柱直冲天际，将路明非和海拉笼罩其中，下方的大西洋卷起滔天巨浪。 片刻后，光柱消散。 海拉容光焕发地吐出一口气，翡翠般眸子因为神力外溢而流光溢彩，满意地打量着路明非，眼中少了许多敌意和警惕：“所以，你其实是来帮我的？看来你选择了抛弃那个懦弱的老头，和未来的女王联手，征服这个宇宙。” 路明非抬起一只手，手中还抓着海拉的手腕晃了晃，无奈地看着她，意思很明显——大姐，你现在还在我手里呢，能不能不要擅自自我感觉良好？ 海拉深吸一口气，露出狂放的笑容。 虽然她还没摸清楚路明非的目的以及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但她已经恢复了力量。现在的她，是真正的死亡女神，哪怕不在阿斯加德，恢复了本体全部力量的她也不会再忌惮面前这个人！ 在这个宇宙里，除了那个老头子之外，最多也就只有和她力量差不多的存在，不可能再有人比她这个死亡女神更强！ 如今她已经恢复了自由，不会再受任何人钳制！就算那个老头子，如今他年老体迈，也不可能再困住自己！这个宇宙，属于她，属于阿斯加德女王的时代已经到来！ 磅礴的神力迸发，她猛地从路明非手中抽出手……抽……抽…… 璀璨的神力光辉从海拉被抓住的手臂上流淌，试图将自己的手臂从路明非掌中抽出来，但路明非的手掌依旧纹丝不动的抓住海拉的手臂，无论她的神力怎么爆发都无法撼动分毫…… 海拉自信且张扬的眼神逐渐清澈起来。 (本章完) 第381章 死亡天使 大西洋上空。 通天的绿色光柱消失，下方的海面形成巨大的空洞，海水倒灌着涌入，形成足以吞没岛屿的漩涡。 海拉被路明非扣着手腕，悬浮在天空，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 海拉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人。 她现在有两个问题想不明白——这个自称阿斯加德的亲王的人，为什么要为她解除封印？以及为什么帮她解除封印后，这个人好像还是站在她的对立面？ 那你帮我解除封印又是为了什么？ 海拉再次用力从路明非手中试图抽出手臂，这次她连神力都完全调动了起来——阿斯加德神的神力不仅可以转化为魔法或发动能量强大的攻击，也可以用来强化自己的身体素质或者防御能力。 当然，这种转化不仅取决于使用者的神力量，也取决于转化的技巧，就像天生拥有能量的阿斯加德人也需要学习才能使用魔法一样。 肉搏不是海拉的强项，但她对神力的使用依旧是仅次于奥丁的，庞大的神力被转化为身体素质的情况下，她还真的撼动了路明非抓住她的手指。 海拉嘴角翘起——刚刚她没能从路明非手中挣脱只是因为没有使用神力而已，只要她动用自己的神力，除了那个老头子外，就没有她赢不了的敌人！ 路明非眼中金光一闪，一层极不明显的光泽在他身上亮起。 言灵·不朽。 “咔咔——” 海拉的手臂，或者说臂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你！”海拉另一只手猛地挥向路明非，掌心前方墨绿色的短剑刺向路明非咽喉——这是一种魔法造物，但比仙宫的乌鲁金属更加锋利。 “叮——” 银色的剑尖和墨绿色的短剑相触的瞬间，短剑如同沙土般溃散。 “矮人王打造的？”海拉眼角抽动了两下。 在她的印象里，矮人王只打造了有限的几件装备，分别是奥丁用的永恒之枪和毁灭者，还有她用过的妙尔尼尔，以及在奥丁野心勃勃的时期提前铸造用来操控无限宝石的无限手套。 现在还要再加上面前这把剑。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把剑给她的威胁感还要远远超过永恒之枪。 力量达到她这种层次，在面对具体事物的感知上，几乎不会有“错觉”，她觉得眼前这把剑危险，那就代表这把剑真的有重创她的力量。 不过无所谓，她的神力本质与阿斯加德相连，只要阿斯加德还存在，世界上就没有能杀死她的东西！就算她那个软弱的父亲也做不到！ 但她还是得想办法回阿斯加德，不在阿斯加德她虽然不会死，但神力却无法达到最强的状态，只有回到阿斯加德，站在那片大地上，她的神力才能达到顶峰，届时她甚至有自信挑战那个已经衰弱的老东西！ 海拉咬了咬牙，身躯一颤，化作墨绿色的能量体，宛如流动的水晶，表面升腾着些微能量外泄化作的光焰。 路明非疑惑地看了海拉一眼——暂时化作能量体确实是强大的能力，可以免疫绝大多数物理攻击，但在他们这种级别的战斗中，好像也没多大用处吧？ 漆黑的能量光焰在路明非的手掌上跃动，依旧牢牢地抓着海拉能量化的手臂。 下一瞬，在路明非更加疑惑的目光中，海拉再次凝聚一柄短剑，挥手斩断了自己被路明非抓着的手臂，化作墨绿色的逆飞流星，冲天而起。 不仅如此，在她飞走的同时，被路明非抓在手里的能量化手臂陡然扩散、爆炸，将路明非笼罩其中。 已经掠过了平流层的海拉能量体如液体般流动，在手臂的断口蔓延、凝聚，重新形成了新的手臂——只是此刻她身上的墨绿色不太明显地变浅淡了一些。 从能量化的状态退出，海拉吐了口气。 能量化的状态下，失去一条手臂的伤害比直接被砍手反而更大——有不死之身在，她能快速修复任何伤势，但直接断臂以路明非的实力还是有可能抓住她的。 而化作能量体再断臂，被斩下的部分不会恢复成身体，而是会因为失去了整体的约束而立刻爆炸，在小范围里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当然，代价也是巨大的——她损失了相当于等比例的神力。 也就是说，那条手臂的体积占她身体的百分之多少，那她就永久性地损失了百分之多少的神力。 不过没关系，只要能回到阿斯加德，损失的神力仍旧可以靠着她与阿斯加德的特殊联系恢复回来，只是会需要很长时间罢了。 退出能量化的状态后，海拉一边飞一边张开双臂，耀眼的绿光以她为中心扩散开，将半径数十公里笼罩甚至从大地上都能抬头看见，宛如升起了一颗绿色的星星。 刚刚之所以被路明非抓住，主要还是因为她没想到对方有空间类的能力，现在她已经释放了阿斯加德魔法，在这绿光的范围内，一般的空间魔法或能力会直接被抹除失效，空间宝石的力量虽然她无法抹除，但却能进行干扰。 本来操控宝石的力量就是小孩抡大锤，现在这片区域内相当于有人在小孩抡大锤时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就算空间门还能打开，也会有很大的偏移。 “哼……等我回到阿斯加德……”海拉低头，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路明非的方向。只要进入太空，她就有办法回到阿斯加德。 “原来你要回阿斯加德啊。”蓝色的空间门从海拉背后打开，路明非伸手掐住了她的后颈，海拉如同被扥住线的风筝停在原地。 她僵硬地扭过头，看着路明非背后正好关闭的蓝色空间门。 不是利用空间宝石的力量瞬移，而是直接操控空间宝石打开传送门。 这就不是她所释放的干扰魔法所能撼动的东西了。 小孩抡大锤一推就倒，但面前的这个家伙，好像不是“小孩”。 “你真是阿斯加德的长公主吗？也太没有礼貌了……”路明非不满地吐槽，“你早说要回阿斯加德啊，我就是带你回去的。” “带我……回去？”海拉愣住。 她还以为路明非是要重新把她封印在地球上。 “对啊，不然呢？我就是来带你去见奥丁神的啊。”路明非耸肩。 毕竟是奥丁神的女儿，该怎么处理还是要和奥丁神商量一下的。 海拉沉默了几秒，没有说话。 眼前这个家伙，要么是不知道她在阿斯加德力量会大幅度增强，要么就是狂妄到认为就算在阿斯加德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我们走吧。” 路明非打了个响指，蓝色的空间门将他和海拉吞没。 …… 阿斯加德，仙宫前方。 蓝色的空间门打开，路明非抓着海拉的后颈走出来。 此刻的海拉还保持着头发凌乱披散的样子，配合着被高大的路明非掐着后颈的姿态，仿佛是被恶人欺负的无辜女孩一样。 但下一瞬，她身上就升腾起了庞大到有些宏伟的能量光焰，其高度甚至超过了仙宫，整个阿斯加德仿佛在回应她的回归一般震颤了一下。 “老实点！”路明非松开掐着海拉后颈的手，在她头顶一拍。 海拉“pia”地一下被拍在地面上。 言灵·戒律，言灵·王权。 如果在阿斯加德让她待上很久，把力量提升到顶峰，那路明非要拿下她确实得费点力气，但此刻她才刚刚回到阿斯加德而已。 把动弹不得的海拉提起来，路明非走进仙宫。 不出他所料，奥丁神已经坐在王座上等着他了。 他解开海拉身上的封印，主要是不想让她继续冲击封印给奥丁神造成负担，但解开封印时他也并没有屏蔽奥丁神，所以奥丁神在他做这件事的同时应该就感觉到了才对。 “明非，辛苦你了。”奥丁在王座上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明非总觉得奥丁神比上次见面又衰弱了一点。 应该是错觉吧？总不可能是我跟他那场切磋导致的，我一直收着点力的，不可能伤到他，奥丁神也不是索尔那种不知轻重的愣头青，不可能一场切磋硬要打到伤身体的程度吧？ 路明非心中摇头，把海拉放在地上，有些尴尬道：“咳咳，父女相见了。” 海拉披头散发，抬起头，冷冷地仰望台阶与王座上的奥丁，一言不发。 奥丁的独眼俯视着海拉，目光复杂，但也同样一言不发。 “那个……没啥事我先走了，时间留给你们父女。”路明非虽然很想吃瓜，但这种父慈女孝的场合，他也实在没什么留下来的借口。 “不，明非，你留下吧，现在这里没有父女，只有神王奥丁，亲王尼德霍格，和罪人海拉。”奥丁沉声道。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吃瓜的心占据了上风，身影一闪出现在自己的宝座前坐下——他也是有正当理由的，万一海拉再去侵略地球怎么办！他有责任从邪恶的死亡女神海拉手里保护弱小的地球！ “罪人？呵……”海拉抬头，仿佛被这个词刺激到了，盯着奥丁，“如果我是罪人，那你是什么？懦夫吗？” “海拉，我的女儿，我们必须承认，我们对九界征伐伤害了太多人，我和你一样背负罪孽与血腥，所以我选择成为一个仁慈君主来赎罪，你也可以这样做，而不是继续错下去。”奥丁缓缓道，“如果你能放下心中征服欲，放弃血腥的战争想法，你仍旧是阿斯加德的继承者。” “哼……继承者……哈哈哈哈哈哈……”海拉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情，“父亲，你还记得‘死亡女神’的称号，是怎么来的吗？” “是征服九界的过程中，我作为对你的奖励封赏给你的。”奥丁坦然道，“但现在我后悔了，这个称号本身是一种耻辱，它代表着无数在战争中死去的无辜者。” “是吗？但我觉得这很适合我！我不仅过去是象征死亡的女神，未来也会是！我会给整个宇宙带来死亡与统治！”海拉周身数十柄短剑浮现，朝着奥丁神飞射而来。 宛如琉璃般的晶体在空中如雪花般蔓延，只一瞬间就蔓延到了整个大殿，海拉的短剑在这透明的晶体中如毒蛇般蜿蜒前行，震开道道裂缝，但不过几米就失去了力量，嘶鸣着停滞了，仿佛被包裹在琥珀里的小虫。 言灵·琉璃梵城。 连海拉也被包裹在琉璃梵城中，在路明非的着重照顾下，她周围的晶体格外坚硬，令她的四肢与躯干动弹不得，甚至连神力也难以释放。 路明非看向奥丁神：“要不……再封印她？这次我来。” 虽然他不是很擅长封印，但结合炼金术的话，也不是不能试试。 “你觉得我会畏惧吗？我是不死的，就算你封印我，我也迟早会打破你封印，将死亡降临到你头上！”海拉看着路明非，反而平静了下来。 透过奥丁对路明非的态度以及路明非展现的力量，她已经接受了一个让人绝望的现实——路明非确实是和奥丁神同一个层次的存在。 但那又怎样？她仍旧是不死的…… “不用了，凤凰之力可以杀死海拉。”奥丁轻吸一口气，对着路明非道。 海拉瞳孔骤然收缩：“凤凰之力……” 路明非招出银槲之剑，火焰色光芒在剑身一闪而过。 不死也是分等级的，海拉的不死可以保证她就算被单个无限宝石级别的力量正面轰击都不会死亡，但在凤凰之力面前就没那么坚固了。 “呃……”路明非握着银槲之剑，有些犹豫，“奥丁神，您确定？” 他是真没想到奥丁神会这么说。 虽然之前奥丁神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海拉的生命与阿斯加德绑定，她是不死的，我没有办法，只能封印她”，但路明非才不相信奥丁神真的没有办法。 尤其是在吸收了伊戈，又跟奥丁神切磋过之后，路明非基本确定——达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海拉的“不死”最多也就是有点棘手或很麻烦，但绝对到不了“没办法”的程度。 就算不用凤凰之力，路明非也有的是办法处理海拉。 他相信奥丁神的办法肯定不会比他少。 之所以只封印海拉，说到底恐怕还是老父亲舍不得杀陪伴自己时间最长的女儿。 路明非也理解这种老父亲的感情，所以他听到奥丁神说可以用凤凰之力杀死海拉时才会这么惊讶。 “我最后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了，如果不能保证海拉不会成为九界和宇宙的威胁，那么……”奥丁的独眼视线从海拉脸上移开，“我很抱歉，我的……女儿。” 海拉没有说话，没有求饶，甚至没有用哀求的目光去和奥丁博取心软。她不是不相信路明非有凤凰之力，只是作为死亡女神，她的尊严不允许她在死亡面前求饶。 路明非缓缓起身，银槲之剑表面凤凰的纹路愈发灵动，仿佛随时会以凤凰之力的姿态飞出来。 奥丁缓缓闭上独目。 路明非陡然抬手，银槲之剑重新被他收回体内。 奥丁疑惑地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 他现在有了一个不用杀海拉的办法，或者说，有人给了他一个可以不杀海拉也能解决问题的方法。 只是这个方法，奥丁神未必会接受。 因为就在他刚刚起身后，有一个满脸欠揍笑容的小男孩在他旁边说了一句话。 “哥哥，就这么杀了多可惜啊。你现在才两个天使，再多一个不好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