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凶手也别跑，她有共情超能力》 第268章 割裂的颈口（6） “卢漪大驾光临，找我有何贵干？” 看到卢漪后，宋含诺挑着眉问。 “好油腻，能不能好好说话？非要阴阳怪气的。” 卢漪看了她一眼。 “呵，还得是卢漪，直接就是要求上了。有没有考虑以后就业去当个领导？” 宋含诺凑上前问。 虽然了解宋含诺的性格，但卢漪还是被对方的话怼的直生气。 “行了行了，和你开玩笑而已，看给你气的脸都红了。别碰瓷啊，一会不舒服了鸣哥还得怪我。” 宋含诺耸了耸肩继续道：“说吧，说正事吧。” “我先给你讲一下这件事大概的过程。” 宋含诺点点头，卢漪便快速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这女的绝对有问题，走，咱们去会会那几个门卫。” 宋含诺积极的回应道。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是想用我的能力让他们‘发挥’一下子？莫得问题。” 宋含诺总是很快就能心领神会。 果然，几个门卫开始还在坚持己见，但在卢漪语言的刺激和宋含诺能力的加持下，几人很快就转变了态度。 “关于这事，领导之前就开过会，给我们几个的小会！说是孙泽耀的家属来闹事的话就打到他们放弃为止！没想到人数并不多，就她哥哥闹的劲大。” “我们不能说出来，我们都是喽啰！他们给了我们很多钱封口，如果露馅了领导就会拿这钱诬陷我们和我们家人！” “反正打个人也就是关几天而已，不比涉及到钱的事好吗？” 几个门卫在宋含诺的情绪驱使下变得愈发激动。 “你们这不就是替罪羊吗？真可怜！这位领导尊姓大名？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宋含诺继续刺激着他们。 “杨丰，杨院长！” 而几人口中的杨丰，正是田涵涵那个才升官不久的舅舅。 “他这身份，直接找你们说的？” 卢漪有些疑问。 “对，不止我们，还有监控室的兄弟，反正我们都一并找了。说是个关门会，谁说出去就会家破人亡！” 门卫回答。 “监控室的人.....叫什么名字？” 黄正义因为做了亏心事，每天都无法安然入睡。 父母明明给自己起了个“正义”的名字，可自己却干着如此不正义的事，他觉得既讽刺又可悲。 “我相信你的技术，把监控录像彻底销毁不是问题吧？” 那天散会后，杨丰院长又一次来给他强调。 “杨院长，我明白......” “不要让人家一检查就是监控坏掉，只截取一部分录像就可以了。” 杨丰继续道。 “好，好......” 黄正义之所以对杨丰言听计从，是因为他救过儿子的命。 当时儿子病发突然急需手术，黄正义又实在缺钱拿不出手术费，杨丰直接一声令下：“救人要紧！先救人再说钱的事！” 那一瞬间，杨丰就像是闪耀着光芒的佛祖，让黄正义感激不尽。 如果不是杨丰抢救及时，儿子一定会因为时间耽误而失去生命。 “你们家条件不好，孩子的病情这样，你总是去外面打工也不方便，要不要来医院工作？” 黄正义没想到，杨丰会主动找到自己。 “是.....院长，您指的是？” “来监控室吧，你不是会这方面技术吗？正好医院也缺人，你就来监控室干吧。” 杨丰笑着说。 就这样，杨丰再一次为迷茫的黄正义铺平了道路。 “我不能背叛杨院长，他是我们全家的恩人，我不能给他造成任何麻烦，不能做这样忘恩负义的人。” 黄正义总是在嘟囔着这几句话，反复给自己洗脑，以至于卢漪和宋含诺走到他身边时，他还没有注意到。 “黄正义是吗？” 宋含诺刚一开口，黄正义就吓得一抖。 “怎么吓成这样？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宋含诺问。 “你们.....你们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你们是谁？” 黄正义急忙问。 宋含诺拿出证件晃了晃，卢漪瞬间就共情到了黄正义的极端恐惧。 “干什.....怎么了警官，我是遵纪守法的人。” “哈哈哈，我也没说什么啊，你也太心虚了点。” 宋含诺大笑了几声，随后迅速收回表情问：“需要核查医院监控请你配合一下。” “什.....什么意思？” “啊？什么什么意思？检查监控，案件需要，还要给你理由不成？” 宋含诺反问。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黄正义无奈，只好坐在设备前将监控调整了一番。 “我要看13号的录像。” 宋含诺说道。 13号就是孙泽耀出事的那天。 “13.....” 黄正义身子明显紧绷了起来。 “是这样，中间监控出故障过一段时间，那周的录像都没有录上。” 黄正义回答。 “真的吗？” 卢漪问。 “真.....真的，这个设备有时候就是会出故障，检修过好几次了。” 黄正义回答。 “真的没有录像吗？黄正义，你确定要坚持这样？” 卢漪继续问。 她共情的到，黄正义说的并不是实话，也不是发自内心想要守住这个秘密。 这样情感如此动摇的人，很容易就可以“攻破”。 在来找黄正义之前，卢漪和宋含诺简单做了一番调查，发现这些所谓“听话”的人，都在某种程度上得到过杨丰的“帮助”。 尤其黄正义，他和儿子的事医院里很多人都知道。 “黄正义，你把杨丰当恩人对吧？可杨丰只是把你当作加宫进爵的工具而已。” 宋含诺说道。 “不许这样说杨院长！” “呵，你还真是忠心呐。看看这个呗？” 宋含诺递去一份资料，上面是杨丰申报院长职务时罗列的个人事迹。 “你不会真觉得这人会平白无故帮你吧？如果不是因为帮你可以让他获殊荣，他有什么帮你的必要吗？慈善家？大善人？” 宋含诺继续道。 “但.....不能这样说！不管怎么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杨院长的确帮了我们一家，没有他我儿子就活不下去！” 黄正义咬紧牙关道。 “黄正义，医生救人是天职。有人会因为你在职业中做的事而感谢你吗？他救人是一方面，你怎么看不到自己和你儿子的努力呢？想要活下去，这不是你儿子强烈的愿望吗？” 卢漪知道宋含诺说的有些极端且过激，但并未开口阻止。 “我.....不是这样的！但是......” 黄正义明显因为宋含诺的话而有些语无伦次。 “黄正义，就因为对方帮助过你，所以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吗？” 卢漪这时问。 第269章 割裂的颈口（7） 被警方叫去问话时，杨丰还一口咬定自己与所有事情无关。 “我是院长，医院下面暗流涌动，这我也没法全部知晓啊......” 杨丰辩解道。 “那这段录像，分明拍到了孙泽耀和田涵涵一前一后进到杂物间的真相，为什么会被平白无故的故障所销毁呢？” 宋含诺点开视频问。 看到视频的瞬间，杨丰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是.....” “世界上没有天衣无缝，也别觉得所有人都该听你的话。人是独立的个体，不是傀儡。” 宋含诺继续道：“你是医生，救人是天职，怎么能因为救了人就要挟别人呢？这么想想，从病人和家属那里收来的各种礼品，想必也不在少数吧。” “不！这....没有的事！警官，这事和我没关系啊！我......” 杨丰竭力撇清关系。 “这没事的杨院长，我们查一查，深入查一查就好了嘛。” 宋含诺意味深长的话，让杨丰整个人都有些瘫软。 黄正义虽然答应了杨丰，但其实并未真正销毁录像。 虽然不知道具体真相，但他心中知晓杨院长和田涵涵的关系，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而这长久的思想斗争，终于被卢漪和宋含诺击破了。 黄正义提供的录像，直接将田涵涵纳入了嫌疑人中。 “不！我要找舅舅！这里面一定有鬼！说不定.....说不定是有人给监控动了手脚！我是无辜的！” 田涵涵喊道。 “当然可以见舅舅，你舅舅在你即将要去的地方等你多时了。” 宋含诺微微一笑，田涵涵整个人都像发狂似的想跑。 “都这样了，还想跑？” “舅舅！舅舅救我！爸爸救我！你们别得意，我家里人会把我救出去的！” 田涵涵还在喊着。 “这么厉害，你家人是神仙吗？” 宋含诺挑起眉问。 “你们都小心！我家有的是关系！任何事都能摆平！” “嗯.....这么看来是摆平过不少事咯？不过田涵涵，你和人家孙泽耀一前一后进去杂物间是打的什么主意？” 宋含诺问。 “别给我提这个名字！别提！别提！！” 田涵涵崩溃的捂着耳朵。 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在不受控制的发酵和膨胀，满脑子都是孙泽耀的身影。 “血.....血......那么多血......” “为什么会那么多血呢？” 宋含诺不动声色的问。 “我......” “田涵涵，给你看个东西。” 宋含诺说着，将一把手术刀拿出来晃了晃。 而这一动作，吓得田涵涵直接瘫坐在地。 “诶？这不是你们医生常见的用具？为什么吓成这样？小田医生，你怎么啦？” 宋含诺边说边将手术刀不断靠近，田涵涵则四处躲藏着，嘴里还在不停念叨。 “我.....对不起.....不怪我......” 就在田涵涵几近崩溃之时，她却看到了从宋含诺身后走出的孙泽耀。 “啊！！！！！？” 田涵涵大叫着，身体却动弹不得。 “对不起.....对不起！泽耀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不该杀你的！！对不起对不起.....要我怎么赎罪都行！！别.....别杀我！别......别来找我！！！” 话还没说完，田涵涵便晕了过去。 “就这么点胆量，居然可以杀人，看来当时还是太冲动了。” 宋含诺咂了咂嘴。 “怎么样，我这出是不是直接推波助澜？” 穿着孙泽耀衣服的卢漪说。 “何止，这发型不错，再加上你这眼镜和口罩，妥妥一个专家形象。” 宋含诺回答。 “孙泽耀要是还活着，肯定能成为专家的。她那么努力，做事又拼，马上就到出头的一天了。” 卢漪摘下口罩说。 “可惜了，毁在这么一个无用女人的手里。不想着提高自己的医术，只想着怎么才能压别人一头，真是社会的阻碍因素。” 宋含诺示意其他警员将田涵涵架去一边休息。 “她不会被吓坏吧？” “放心，还有气呢。综合分析这么多年的历史情况，坏人活的是最久的，无需担忧。” 宋含诺耸耸肩继续道：“好了，这样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轻轻松松~卢漪，这事你又积功德了耶。” “什么积功德.....只是想要找到真相而已，没那么高尚。” “看看，每次都这么谦虚，搞的我像什么坏人似的。” 宋含诺回答。 “你不是坏人，这件案子基本都是你来办的，不是正好可以得到嘉奖吗？” 卢漪问。 “合着你就拱手让给我啦？” “这里面有些事、有些做法......也不合适去说嘛。案子就是你办的，疑点也是你发掘的，这毋庸置疑。” 卢漪说道。 “哎呀！卢漪，你怎么这么好呀？我之前一直都怀疑到底有没有好人存在，后来发现你就是。” “我不是，别给我戴高帽子啊。” 卢漪摆摆手。 得知事情真相的孙泽辉第一时间找到宋含诺表示感谢，却被对方直接拒之门外。 “有正事说正事，没正事一律别找我。” “宋警官，您就是我们的恩人呐！！” 孙泽辉激动的说。 “别扯恩人。经过这个案子，我对恩人这个词过敏。我只是在做本职工作而已，现在给到你妹妹真相也是皆大欢喜，咱们就不用再多说其他话了哈。” 因为是恩人，所以黄正义违背本心做了非正义的事，又因此而备受折磨。 如果早知有这样的结果，早知杨丰和他家人、以及这一阶层人的本质，黄正义还会对他们感恩戴德吗？ 所谓的报恩，又是在怎样的条件下才算合理呢？ 抱着这样的困顿和迷茫，黄正义给儿子办理了转院手续。 因为之前试图藏匿录像的行为，黄正义觉得自己身上又背负了罪恶。 在知道孙泽耀事件真相后，他更是悔恨不已，认为自己也是加害孙泽耀的一员。 他苦不堪言，不断产生自我怀疑。 在带着儿子出院那天，他遇到了卢漪。 尽管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卢漪马上就共情到了黄正义的痛苦、纠结和挣扎。 “这是要转院？” 卢漪主动问。 黄正义点点头。 “因为.....医院的腐败问题和被彻查？” 卢漪问。 “是，也不是。更多的还是自己心里过不去这坎儿吧。” 黄正义无奈的回答，说完又迟迟看着儿子没有抬头。 第270章 今天没有案子，好好生活！（44） “谁能想到，这件事背后居然隐藏着这么多事呢？” 卢骁从妹妹这里听来真相后，一度难以置信。 “当时就感觉去参加葬礼的人有不对劲的地方，没想到还真是。” 卢漪回答。 “多亏了你啊妹妹。可惜这件事没办法告诉泽辉。” “本来就不用说嘛。只要发现了情绪上的异样就要追查到底，这是我一直告诫自己的。人们总觉得情绪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所以就可以随意压抑和忽视，殊不知很多问题都是情绪异常导致的。人又何尝不是情绪的奴隶呢？” 卢漪很是感慨。 “这点我深有感触。情绪不对的时候，整个人做事都是飘着的，感觉魂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特别容易出问题。” 想着自己之前因为杨老师的事而魂不守舍的日子，卢骁觉得既不真实又悲伤。 “哥，你觉得面对去世的人，是件可怕的事吗？” 卢漪问。 “你的 意思？” “就是感觉很多人会畏惧死者。照常理来说，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去世之后不应该悲伤和怀念吗？可有人就是特别害怕甚至忌讳，这点我一直搞不明白。” 卢漪解释道。 “也许他们不是畏惧死者，而是畏惧死亡本身吧。毕竟这件事，没有人敢拍着胸脯说毫不在意，或者完全不惧怕的。每个人心里最深层的恐惧中，一定有生老病死的一席之地，而这也是每个人不得不面对的。” 卢骁回答。 “大概吧.....” “别想太多，生死之事是没办法想明白的。如果真想明白了，有时候反而会.....活不下去。” 卢骁安慰道。 “嘿嘿，没事的哥，我也就是随口说说。” 卢漪笑了一下，不想让哥哥担心。 “对了哥，林容与过几天就要结婚了，他说让我转告你，一定要去参加哦。” 卢漪转移了话题。 “是嘛！真没想到林医生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去，这喜事一定要去！” 卢骁回答。 转眼就到了林容与结婚的日子。 林容与的妻子是在银行工作的，整个人看起来雷厉风行，给人的感觉十分洒脱。 “欢迎大家！快进来坐吧！” 林容与在门口热情招待着。 对于这些喜庆的日子，卢漪并不排斥，只是会代入对方的情感，然后产生不一样的情绪。 看起来笑脸相迎、热络大方的新郎和新娘，其实是最疲惫和不耐烦的。 人太多会招待不过来，人太少又会觉得没面子，怎样都不合心意。 说是喜庆，无非就是做样子给外人的场面事罢了。 就算没结过婚、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卢漪仍然觉得，结婚为什么不能最大程度的让新人开心呢？ 想办什么样的形式、想怎样对待客人，似乎都由不得两人。 客人们倒是被“伺候”的开心，有时嘴上还会开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 “卢漪，叫你好几声了，想什么呢？” 卢骁凑过来问。 “诶？哦.....没什么，刚才在发呆呢。” 卢漪尴尬的笑了笑。 “这么闹腾的环境你还能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啊，快别想了！妈妈他们刚到，还有医院的人，咱们去打个招呼。” 卢骁说道。 卢漪点点头，总觉得似曾相识，才想起来上一次参加的婚礼中，贾晟和崔璨两人已经分开了。 “不行，今天可是林医生结婚的好日子，我怎么能总是想这些.....” 卢漪甩了甩头。 刚和哥哥一起同医院的人打完招呼，卢漪扭头就看到了刚刚走进来的蒲煜一家。 “蒲煜姐！！” 激动的卢漪马上就叫出了声。 “哎呀，卢漪漪~” 蒲煜笑着招了招手。 “蒲煜姐！叔叔阿姨，还有蒲睿~” 卢漪上前打招呼道。 “卢漪啊，你可得多吃点，怎么看上去又瘦了？” 谢颖开口道。 “没有啦阿姨，可能是衣服的原因，其实没有瘦啦。” 卢漪笑着回答。 “还是要长点肉，这样身体才会棒棒的！” “好的阿姨，一定多吃！” 简单寒暄几句后，蒲煜就把卢漪拉去了一边。 “姐姐，你旅游回来怎么也没告诉我呀。” 卢漪委屈巴巴的问。 “还说呢，其实我们这是改了时间的。之前本来应该再过两天才回来的，但是后来我爸接到林容与电话，直接就是盛情难却，非要我们全家亲自参加不可呢。” 蒲煜无奈的回答。 “叔叔毕竟是林容与的前辈嘛。” “所以就很仓促的回来了，也没顾上给你说呀。” 蒲煜捏了捏卢漪的脸解释道。 “蒲煜，你来啦？” 卢骁这时走了过来，开启了一场尴尬的对话。 “是呀。” 蒲煜笑了笑。 “你.....最近好吗？” “很好呀，我去旅游了，换换心情。” 蒲煜回答。 “那还挺好的.....” “是呀，挺好的。” 夹在两人中间的卢漪觉得前所未有的尴尬。 “诶，付霆鸣没来？” 蒲煜问。 “嗯，他有案子，不确定能不能来呢。” 卢漪回答。 “真忙啊.....感觉上班的人就没有不忙的。” 蒲煜轻飘飘的感慨了一句。 卢骁一副想要搭话的样子，但却总是欲言又止，看的卢漪直着急。 她用手碰了碰哥哥的手臂，卢骁却也只是干咳了几声。 “我真服了.....” 卢漪瘪了瘪嘴。 一边琢磨着哥哥和蒲煜的事，一边想着付霆鸣，卢漪一转眼才发现婚礼仪式都已经进行完毕了。 “来来来，大家动筷子吃！多吃点！吃的开心！” 在新人的招呼下，场面再次嘈杂了起来。 蒲煜一家这次坐在了隔壁桌，虽然大家面子上都是泰然自若，但两个家庭之间的尴尬却是不言而喻的。 “哥，你怎么想的？” 卢漪悄声问。 “什么怎么想？” 卢骁反问。 “不是，你.....你和蒲煜姐啊！” “她能理我就不错了，我还能奢求什么？” “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没必要解释给蒲煜，她也不会想听的。” 卢骁耸耸肩。 “还说我呢，你这不算消极？怎么就给自己设障碍了呀！” 卢漪有点着急。 “我可做不到舔着脸再去给蒲煜解释自己有什么什么难处之类的，一点担当都没有，只会一味找借口，绝对不行。” 卢骁很是坚决。 第271章 下跪的视频（1）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说难听话的。” “真的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没有恶意，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 “对不起，我给你跪下了，原谅我吧。” 录好这几段视频之后，蔡黛瑶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她的手也在抖个不停，甚至在打字和按键时都不断出错。 “发.....得发出去才行......” 蔡黛瑶一咬牙，选中几段视频后便点击了发送。 “这还差不多，早点道歉不就没事了？非得拉扯这么久，你不嫌烦我还嫌耽误时间呢。” 接收信息的对象葛晶晶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我已经道歉了，这样可以了吗？我的学位证可以准时给我吗？” 蔡黛瑶很快又发过去问。 可这一次她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回复。 “？？？什么意思？？？” 蔡黛瑶等了一会又再次发送消息，换回的却是一个醒目的红叹号。 “！？你删了我？为什么？” “你！！” 蔡黛瑶突然无比后悔自己发送了视频，既后悔又后怕。 事情的发端还要从毕业典礼说起。 蔡黛瑶被导员和学院任命为毕业典礼的总负责人，这让她十分开心。 平时就身为班干部的她很想在大学四年最后的收尾工作中好好表现，为整个大学生涯画上圆满句号。 为了让最后的典礼尽善尽美，蔡黛瑶组织了多次彩排活动。 “有完没完，这么个破事还要重复多少次？” 因为对彩排时间十分不满，葛晶晶在台下抱怨了起来。 葛晶晶是个很会煽动他人情绪的人，很快站在她周围的一圈人就乱了起来。 “请大家稍安勿躁，咱们的彩排还是要按步骤和顺序进行。” 蔡黛瑶拿起话筒安抚道。 “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看她那指指点点的样子。” 葛晶晶翻了个白眼，满脸不屑。 “蔡大班长，可是我一会儿有个很重要的活动要参加，可以先走吗？” 葛晶晶大声问。 “不可以，这彩排缺人的话就又不完整了。” 蔡黛瑶坚定的说。 “怎么这么死板啊，就非要一个萝卜一个坑吗？” 葛晶晶不耐烦的问。 “可是之前几次彩排你都因为各种理由提前走了，大家还都在这里等着，你总是这样不好吧？” 蔡黛瑶的话让葛晶晶瞬间很没有面子，似乎就是在指责她没有集体感。 “嘁，还在这道德绑架起我来了。” 葛晶晶嘟囔了几句，心中对蔡黛瑶更是记恨。 葛晶晶的表姐葛嫣是学校的书记，由于关系比较敏感且特殊，葛嫣一直不让表妹说出这层关系。 不过在一次偶然的闲聊中，葛晶晶从表姐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 因为正好赶上周年庆，所以学校对这次的毕业典礼十分重视，专门请来了诸多记者和媒体进行直播。 “这次很多知名用人单位也会看咱们学校直播，或者直接过来现场的，整的可盛大了！” 葛嫣说道。 “这么厉害！那岂不是找优质工作的好机会？” 葛晶晶一下兴奋起来。 “可不是，大家都很重视！” 但葛晶晶明白，上镜的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通过一番打听，葛晶晶得知了到时会安排主持人和记者采访站在最前排位置的毕业生。 “喂，咱们要不要换位置？就跟我换换呗！” 就在葛晶晶准备和前排同学谈换位置的事时，蔡黛瑶却走过来制止了。 “不可以换的，位置早就定好了，咱们不是彩排过很多遍了吗？” 蔡黛瑶说道。 “这有什么的？干嘛就非按照彩排不可？” 葛晶晶不悦的问。 “就是要按规矩办事，而且每个人要给的毕业证也都会按顺序排好的，如果换了位置就全打乱了。” 蔡黛瑶继续道。 “乱了就乱了呗，到时候下场之后再换回来不就可以了？” “为什么你总是要搞特殊？大家都没有提出过异议，就你总是挑来挑去的。” 蔡黛瑶指责道。 “哟，你还训上我了？你怎么这么嘚瑟啊！” 葛晶晶非常生气。 “反正既然这事我知道了，就不能换位置。你们要是私下换，我就找导员反映这件事，咱们谁也不希望都毕业了还闹得不愉快吧！” 蔡黛瑶一板一眼的说。 “你！” “行了行了，我们可没说换啊，就该怎么站队还怎么站吧，没我们事啊。” 前排几个不想多事的同学纷纷摆着手走开了。 “你看，大家也都不想换。” “真可笑啊，我看你给自己安排的位置不也很靠前吗？你这不是徇私舞弊？” 葛晶晶反问。 “怎么会呢？我结束的早才能监督后面的进程，还要维护现场秩序之类的，哪有你说的什么徇私舞弊？我舞弊什么了？” 蔡黛瑶问。 对方这种看似平静而不被激怒的样子让葛晶晶更加恼火。 “你就嘚瑟吧！小心有你受的！” 果不其然，葛晶晶丢下狠话后没多久就将蔡黛瑶单独约了出来。 “我姐姐是学校书记，葛书记。” 葛晶晶一上来就说。 “诶？” 蔡黛瑶一愣。 “你时常针对我，学位证还想要吗？” “什......” “你可以毕业啊，大可以毕业。但是没有学位证的你就是一高中文凭，能找到什么工作，又有谁要你？” 葛晶晶质问道。 “你.....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不给我学位证！？” 蔡黛瑶有些慌乱。 “因为你得罪我了啊，那你什么事都可以告诉导员，我也可以告诉我姐姐啊。这多公平。学位证可以延期发的，延期你也很开心吧？” 葛晶晶继续威胁道。 蔡黛瑶是个未经世事的古板女生，在普通家庭受传统教育长大的她十分惧怕权威和“关系户”。 “你不是学生干部总喜欢命令人吗？你不是厉害的很吗？我告诉你，靠你在这蹦跶，家里一点关系和门路都没有有个屁用？” 葛晶晶见蔡黛瑶有些畏缩，马上抬高音量咄咄逼人道。 “我.....我不知道......” “现在不就知道了？蔡黛瑶，想要学位证的话，就给我道歉！！让我满意为止！！” 葛晶晶将嘴贴在蔡黛瑶耳边吼道。 第272章 下跪的视频（2） 和卢骁的分别以及一趟时间并不算长的旅行，让蒲煜再次感受着自己心境的变化。 自己曾经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也总是积极且自信的认为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可是经历了与卢骁的这段关系，她开始觉得，有些发生过的事似乎真的会永存、无法抹去。 只要不失忆，人就不会忘记这些。蒲煜现在对于记忆的长久留存有了深刻体会。 而之所以忘不掉，是因为这段经历的确对当事人的全部人生产生了太大影响。 旅行归来再见到卢骁，蒲煜感谢自己没有患得患失，亦或是产生什么后悔、抱怨的情绪，坦然了很多。 “既然做不到完全的不在意，那不如就放弃与之抗衡吧。” 蒲煜在心里这样告诫着自己。 另一方面，蒲煜也不想让自己多年挚友卢漪因为这件事而与自己的关系产生什么影响。 敢爱敢恨，敢于断舍离，这就是蒲煜本来的性格。 “姐姐，行李就这么点啊？” 看到正在为开学报到做准备的蒲煜，蒲睿也跟着兴奋起来。 “没什么可带的啊，又不是外地，想买什么都有，而且回家都是随时的事。” 蒲煜眨了眨眼。 “太羡慕了姐姐！我也想过这种既学习又自由的日子，还能抽空做自己想做的事！” 蒲睿羡慕的说。 “你现在这么觉得，等你上了高中可就不这么认为啦～学业繁重，很难坚持到最后的。而且你羡慕我，我还羡慕你年轻呢～” 蒲煜摸了摸弟弟的头。 “那不行，我得向姐姐学习，姐姐就是我最好的榜样！” 蒲睿站的板正，逗笑了蒲煜。 “可以，你这话我可是记住了啊。” 谢颖这时走过来说道。 “没问题！妈妈主任监督！” 蒲睿敬了个礼。 “来，那你要这么积极，妈妈就得问问你这次月考成绩了。” 谢颖推了推眼镜问。 “呃....这个嘛....这次真没发挥好。妈妈，下次一定！” 蒲睿回答。 “实践的第一步，从戒掉下次一定这句话开始哦～这句话是拖延的最好借口了。” 蒲煜说道。 “好嘞姐姐！没问题！” 和谐的家庭氛围是蒲煜心中永恒的温暖。 不管内心和在外受到怎样的伤害与挫折，只要回到家和家人们待在一起，就会得到极大程度的治愈。 对于自己即将开启的研究生生活，蒲煜也是充满了期待。 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舍友们的为人似乎也比较好相处。 蒲煜把行李收拾差不多之后就准备去找导师一趟。 “办公室在203.....应该就在那栋楼。” 蒲煜边琢磨边找着导师的办公室。 虽然蒲煜考上了理想的学校，但是专业却并不是自己完全想学的。 本来想着在研究生期间可以专心学习考古知识，却因为种种原因再次失之交臂。 走在路上，她突然想到了已经出国进修的檀恩，以及他对自己表达的感情。 “事情的发展，真是.....永远在出人意料啊。” 蒲煜这样想着，便已经来到了办公室门口。 她刚要伸出手敲门，门就被从里侧打开了。 “妈呀！吓我一跳！” 迎面的男生说道。 “啊，不好意思啊，我本来是想敲门的。” 蒲煜解释道。 “你是？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来找牛老师的新生？” 没等蒲煜回答，男生就继续问道。 “是的，我叫蒲煜，被分在牛老师的专业。” 蒲煜点点头。 “哎呀！那你就是我的师妹呀！牛老师！咱们的新鲜血液来啦！” 男生热情的对着屋内喊道。 牛老师就坐在办公桌前，正戴着花镜看一本很厚的专业书，看起来十分和蔼。 “牛老师好！我是蒲煜！” “蒲煜啊，欢迎欢迎！” 牛老师亲和的回应道。 “嘿嘿，加入咱们牛老师的队伍就是超级幸福的事！师妹我给你说，牛老师人超级好的！她就像妈妈一样，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在咱们专业，大家都叫她牛妈~我说的对不对呀牛妈？” 男生开心的挽住牛老师的手。 “看看你，兴奋的像个孩子似的！你自我介绍了吗？” 牛老师摘下花镜问。 “诶.....这么一说我还真忘了！师妹，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蔡君粤，今年已经研三啦！” “君粤师兄好，今后还要请多多关照了！” “客气的！哦对，还有个读研二的师弟.....不对是你师兄，他叫智赫，说也是今天来找导师的。” 蔡君粤看着手表说。 “智.....这是个好少见的姓氏啊。” 蒲煜说道。 “哈哈哈，他这人也有意思，性格很不错哦～” 蔡君粤刚说完，就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 “这不就是说曹操曹操到吗～” 蔡君粤笑着说。 蒲煜回过头，看到一个背着斜挎包的戴眼镜男生走了进来。 “啊.....” “啊什么啊，这是蒲煜，咱们的小师妹！拿出师兄的样子啊喂！” 蔡君粤拍着智赫的后背说。 “其实我也没什么经验的，不能算是前辈。以后的日子里咱们就相互帮助，共同进步吧！” 智赫中规中矩的说道。 “他这人就这样，做起事来有板有眼的，正经的很！而且他这可纯属是谦虚了啊，核心期刊上已经发表过两篇论文了。” 蔡君粤说道。 “饶了我吧师兄！别再夸了......” 智赫的脸微微涨红，看起来很是不好意思。 “哈哈哈，你们啊！蒲煜，咱们专业就是欢声笑语比较多。搞学术研究本来就是枯燥的事，平时的生活就要这样欢乐一点才是。” 牛老师解释道。 “能分到咱们专业，我觉得真的很幸运。牛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蒲煜坚定的回答。 “看看，要叫牛妈才对！” 蔡君粤打趣道。 “好的好的，牛妈！” 蒲煜突然觉得，有些事虽然和自己的初心并不相符，但顺应着命运的安排走下去，有时也未必是坏事。 尤其是蔡君粤的性格有着很强的带动作用，和他比起来，蒲煜甚至觉得自己都不算外向了。 第273章 下跪的视频（3） 蒲煜的研究生生活很快便步入正轨。 课不算多，但自己还是会去旁听一些考古专业课作为补充。 对她来说，第一个挑战就是重新投入到论文的编写中。 为了能给牛老师留下好的印象，哪怕是第一篇研究生论文，蒲煜也决定全力以赴。 这天她来到图书馆查资料，却一眼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蔡君粤。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对方如此严肃甚至有几分威严的表情。 “师兄？” 蒲煜轻轻走过去打招呼道。 而蔡君粤明显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电脑盖了下来。 “怎么这么悄无声息的！” 蔡君粤皱着眉问，声音也有些大。 “诶？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训斥，蒲煜马上一愣。 “啊....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被吓到了。嘿嘿，刚才凶到你啦，不好意思呀！” 蔡君粤又换上了之前亲切柔和的面孔。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蒲煜还是注意到了蔡君粤正在整理不知道是关于什么的数据。 “我是来图书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写论文的。” 蒲煜开口道。 “那正好，你坐我这里。” 蔡君粤说着就起身道。 “诶？可是......” “没事，我正好也准备走呢，你就坐这儿吧，这位置可是绝佳。” 蔡君粤说完便快速的拿着笔记本电脑离开了。 “师兄今天怎么怪怪的......” 不过蒲煜也并没有继续想下去，很快就投入了自己的事情中。 “这个图书馆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啊，想起来了，是当初那件事。” 蒲煜这样想着，马上给卢漪发去了微信。 “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卢漪收到蒲煜的“邀请”后很是积极，第二天就顺着蒲煜的学生卡进了学校。 “确实，这么一晃，那件事都过去好久了啊。” 两人说的是当初那件图书馆事件。 为了给女儿报仇，石丹化身图书管理员，日思夜想着接近仇人的方法。 而当时进行乔装的蒲煜，又恰好和石丹失去的女儿有几分相似。 “真的很快，我昨天想到的时候也觉得很是恍惚。” 蒲煜感慨道。 “当时.....还不怎么认识付霆鸣呢。” 卢漪说。 “哈哈哈，现在就已经成为男朋友啦~” 蒲煜打趣道：“啊，看到我师兄了！走，过去给你介绍一下~” 还没等卢漪反应，蒲煜就拉着她走了过去。 “师兄，今天也来的这么早啊？” 蒲煜笑着招呼道。 “学习嘛，当然要积极咯。这位是？” 蔡君粤推了推眼镜问。 “这是卢漪，我最最要好的朋友。卢漪，这位是我师兄蔡君粤~” 可就在和蔡君粤对视的瞬间，卢漪还没来得及张口，便读取到了一段短暂而具有冲击力的记忆。 这股记忆掺杂着仇恨和无处诉说的哀怨。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怎么想的？” 愤怒的蔡君粤正在怒吼着。 “不.....不是的......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女生泪流满面，慌乱不已。 “愚蠢！可笑！你多大了？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吗？就这样被人左右吗？” 蔡君粤还在嘶吼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道歉！就是一直在道歉！爸爸都这样了你还道歉！要不是你那样跪下道歉，爸爸能气成这样吗！？” “对不.....是我，都是我造成的.....我的错.....我.......” 女生失魂落魄的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是被我帅气的容貌击中了吗？直接就是愣住啦？” 回过神来的卢漪看到蔡君粤正在自己面前嬉笑着。 “呃.....” “嘿嘿，我们卢漪就是有点点怕生呀是不是？” 蒲煜打圆场道。 又是这样强烈的违和感。 明明内心快要崩溃掉，为什么外表还可以如此轻松甚至愉悦？ 卢漪浅浅笑了一下，并没有做太多回应。 “怎么啦刚刚那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蒲煜把卢漪拽去一边问。 “蔡君粤.....他本人应该不是看起来的样子吧。” “诶？” “我的意思是他的性格.....怎么说呢，就是他本质上应该不是这样欢脱的。” 卢漪解释道。 “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师兄有反差的地方，之前见他特别严肃的样子还吓了我一跳呢。” 蒲煜回答。 “今天来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两人正说着，忽然看到一个穿着鲜艳的女生又蹦又跳的来到蔡君粤面前。 “这应该是他女朋友。之前早有耳闻，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诶。” 蒲煜说道。 就在见到女生的瞬间，卢漪就共情到了蔡君粤之前那无处宣泄的情绪源。 “宝宝！你怎么总是不说一声呀！” 蔡君粤压低声音，但卢漪还是听的很清。 “嘿嘿，因为随时都在想你~我们去吃好吃的吧现在~陪陪我嘛~” 女生撒娇道。 “没问题，当然要陪宝宝！本来刚刚我也打算找你呢！” 蔡君粤说完便拉着女友手准备离开，临走还对着蒲煜摆了摆手。 “玩得开心~” 蒲煜做了个嘴型。 “这哪是玩儿.....” “诶？” “感觉蔡君粤的情绪不对......” 卢漪警惕的说道。 “等等....你快看这个新闻！刚刚被顶上热搜第一了！这个女生......” 蒲煜指着手机道。 卢漪探头过去一看，发现是一篇关于揭露学术造假的内容。 “学术造假？” “仔细看，可不止！这是个几十页的PPT，都在揭露这个女生做的各种事！而且怎么这么眼熟.....” 蒲煜继续道。 “这不就是刚刚蔡君粤的女友吗？” 虽然脸部打着马赛克，但卢漪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诶？你确定？名叫葛晶晶......” 蒲煜觉得难以置信。 “看着很像，我觉得是。” “大面积抄袭，剽窃他人科研成果.....这里面对比的好细致。” 蒲煜边看边说。 “还有以权谋私，利用学生会职务欺压胁迫他人的行为，数罪并罚。” “好家伙，真是过分！不过看他们刚刚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蒲煜开口道。 的确，此时的葛晶晶还完全沉浸在爱情的喜悦中。 “君粤，我怎么觉得最近自己又瘦了？” 坐在餐厅内的葛晶晶正在拿着男友刚给自己拍好的照片欣赏着。 “我们晶晶当然是最美的，是完美身材的代言人呀~” 蔡君粤笑盈盈的看着她。 “哎呀，真是的！君粤，你把照片发给我，我一会发朋友圈~” 葛晶晶说着就要去包里拿自己的手机。 第274章 下跪的视频（4） “唯独这个我不能满足你。” “诶？” “今天我就想好好和你享受二人世界，你一拿起手机就看个不停，每次都会忽略我呢。所以，你的手机我就先代为保管啦。” 蔡君粤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包。 “嘿嘿，瞧把我们君粤委屈的！这都是小问题，那我今天保证不动手机！” 葛晶晶笑着说。 “这才乖嘛，我最喜欢晶晶啦。” 蔡君粤捏了捏女友的脸。 因为是非常精致的餐食，所以两人很快就吃完了。 “今天天气超级好，咱们去最近那个网红公园坐游船怎么样？” 蔡君粤建议道。 “好耶！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那个网红公园啊？而且那里的游船设计超级好看，我正想去那儿打卡拍照呢！” 葛晶晶雀跃道。 “我是谁？当然最了解你啦。其实是前几天看到你点赞了这家网红公园，所以我就专门搜了一下。我已经提前预约好啦，咱们现在就去吧，走着就能到~” 蔡君粤宠溺的说道。 “今天真的太开心啦！我爱你，超级爱你！” 葛晶晶拉着蔡君粤的手说道。 能够认出葛晶晶的人已经将她的个人信息放在网络上进行了发酵，从整体风向上看，大家明显都站在了“曝光者”的立场上。 “没想到葛晶晶是如此恶劣的人，大家之前是因为畏惧什么所以都不敢站出来说吗？” 蒲煜盯着手机喃喃道。 “肯定的，勇敢的人还是少数。但是如果有一个带头人，大家就会在后面声援的激烈。” 卢漪一边说，一边还在琢磨着蔡君粤的情绪，她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猜测。 卢漪无心继续去看大家在网络上对葛晶晶的声讨，转而点开了视频软件，但一条同城要闻很快被推在了她的首页。 “网红公园发生游船侧翻事故，正在奋力救援......” 卢漪仔细盯着视频，随即在其中看到了浑身湿透的蔡君粤。 “蒲煜姐，果然出事了！” “什么果然？” 蒲煜凑过来一看，直接惊呼：“师兄！？” 卢漪跟着蒲煜一起赶去时，救援还在进行中。 “师兄！你没事吧？” 蒲煜着急的问。 浑身湿透的蔡君粤在地上瘫坐着，眼神不知道在看着哪里。 “啊.....蒲煜啊.....” “师兄，你还好吗？别人......” “晶晶她还没有被找到.....” 蔡君粤六神无主的说道。 但卢漪感受的到，他的神志和思维此刻比任何人都清醒。 她看到蔡君粤通红的双眼和不断涌出的眼泪，却并不足够伤心。 卢漪感觉自己有种揪心的酸楚。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一定要找到我的孩子啊！！！” 一旁的夫妻正在撕心裂肺哭喊着，要不是有救援人员拦着，他们此时估计已经冲下水中找人了。 “媳妇，你冷静点啊！” 男人忍痛劝道。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孩子现在生死未卜！我恨不得和他一起啊老公.....怎么活下去啊我......” 女人的哭声似乎要刺穿卢漪的耳膜，强烈的悲痛和不确定性让她感到十分惶恐。 蔡君粤还是一副颓然的模样，很难开口说话。 卢漪和蒲煜从路人那里得知，这是一艘6人乘坐的小型游船，船上有蔡君粤、葛晶晶、还有一家三口及一个独自游玩的年轻女生。 因为是网红游船，所以排队等着乘坐的人并不少。 “那对情侣和单独来的女生之间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争执吧.....因为离得远我们也看不太清，反正后来又听着孩子哭闹起来，游船后来就倾斜了。再后来就是船上的人都掉下水了。” 一直在附近看热闹的路人说道。 “那个单独来的女生呢？” 卢漪问。 “她是最早被救上来的，但是呛水好像挺严重，就被送去医院了。” 路人回答。 “知道是哪个医院吗？” 卢漪又问。 “肯定是就近原则啊，那不那条路拐过去就有家医院吗，听说是去那边了。” 另一位路人说道。 “怎么了卢漪？你觉得......” 蒲煜问。 “我觉得很不对劲，这其中.....应该不是那么简单。我之前就觉得蔡君粤不太对，然后又发生了这种事......” 卢漪回答。 “那你是觉得，这不是意外，和我师兄有关？” 蒲煜又问。 “我也不敢说.....我想去医院找一下那个女生，姐姐你呢？” 卢漪问完，便注意到蒲煜有些为难的看向蔡君粤的方向。 毕竟没有缘由和实质性证据，谁也不想首先怀疑自己相识的人。 “姐姐你先在这儿也行，有什么新消息就第一时间告诉我。” “你自己行吗？” “没事呀，我先去找找看再说。一切都还只是猜测而已。” 虽然如此，但卢漪心中也明白，这么长时间还没被救出来的话，存活几率又能剩下多少呢？ 一进医院，卢漪正琢磨着该用怎样的理由去打听刚刚落水的女生，抬眼却看到了蒲竣的身影。 “叔叔！” “卢漪？你怎么了，不舒服了吗？” 蒲竣急忙问。 “哦，不是的。” 卢漪马上把刚刚发生的事转述了一遍。 “叔叔怎么会在这家医院啊？” “我正好来这边开了个会，和其他专家会诊来着。不过真是一场意外的悲剧啊......所以现在你想找那个女生了解情况？” 蒲竣问。 卢漪点点头：“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深究一下。” “卢漪真不愧是个小侦探，任何事情都得追根究底啊。” 蒲竣感慨了一句，继续道：“那你跟我来吧，问半天太耽误事。” “谢谢叔叔！太感谢了！” 卢漪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幸运，会在想象不到的地方得到帮助。 “我帮你问了，就是那个女生。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蒲竣指了指急诊部靠墙床位。 看情况，相关部门的人还并没有来找过她。 “谢谢叔叔，帮大忙了！” 道谢后，卢漪边向急诊部走去。 她走到女生床位旁，大致说明了来意，并顺应着对方的情绪表现出了绝对的真诚。 “我真是倒霉才会遇上这种破事！好好的坐个游船，差点连命都没了！！” 女生哭丧着脸说。 第275章 下跪的视频（5） 女生名叫周妍依，是一名舞蹈专业的大三学生，身材十分姣好，会让很多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今天她的穿着，是一件连衣超短裙，坐下时几乎会露出整条大腿。 “我真是觉得无语！我就上船之后坐下等着了啊，谁知道他们俩上来之后，那男的就挨着我坐下了。这不是他男朋友的问题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周妍依喊冤道。 “挨着坐下.....这怎么了？” 卢漪问。 “那女的就不干啊！她就不高兴开始甩脸子了，其实我是注意到的，但是我没说话。没想到她个大小姐还不依不饶上了，在旁边各种冷嘲热讽的！” 周妍依气愤的捋顺了呼吸，继续道：“就说什么，有的人就是不要脸，不知廉耻，衣服穿的那么少是要吸引别人的目光，想着让别人多看几眼之类的，这不纯纯找事吗？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她明摆着就是对着我说的啊。” “嗯.....” “而且旁边还有一家人带着孩子，她光在那儿说，我觉得人家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好像我是什么不良分子似的！这锅我可不背！” 周妍依生气的说道。 “然后就吵起来了？” 卢漪问。 周妍依换了换姿势，继续道：“我可不忍，就直接怼回去了啊，结果她说我捡骂，还说我勾引她男朋友！？妈呀，我还第一次见现实版雌竞，她是生怕她男朋友看别的女的一眼啊！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情绪很激动就吵吵起来了，后来她还推我，我也就还手了。” 周妍依回答。 “可那是游船啊，稍有点动作就会摇晃，更何况......” “那我也没办法，我是被逼的，是她主动找事的，我也不能就这么干听着。本来心情好好的出来玩，谁知道碰上这么个神经病！” “你们争吵的时候，她男朋友是什么表现？” 卢漪问。 “不记得了，反正也没拉架或者制止之类的，我就记得我和那女的推搡了几下，然后可能吓到那家小孩了，小孩也哭的起劲，还闹腾着说要下船什么的。” 周妍依回忆道。 “诶对了，那个小孩被救上来了吗？” 周妍依又问。 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但周妍依的情绪十分诡异，卢漪猜测是因为过度惊吓造成的。 她摇摇头：“截止我刚刚过来的时候，还在奋力救援.....还有和你争执的女生，也没有找到.....” “孩子真可怜，简直就是无妄之灾。我也一样。只能说我们倒霉，本来高兴的事变成了悲剧。” 周妍依并没有对葛晶晶的落水表示什么惋惜。 卢漪看了眼手机，蒲煜也还没有发来信息。 按照现在的时间，就算把人救上来，也基本等同于死亡了。 周妍依倒是个性情中人，虽然情绪比较激动，但描述的倒没什么假。 “从来没有这么接近死亡过，那种窒息感真的......” 周妍依喃喃道。 正在这时，卢漪的手机震了起来，是蒲煜打来的。 “卢漪，葛晶晶.....已经死了......” “.....那个孩子呢？找到了吗？” “嗯.....也没有生命体征了.....” 蒲煜低落的回答。 卢漪突然觉得很愤怒。 不管这件事是刻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这个可怜的孩子都是无辜的牺牲品，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就在卢漪去医院后不久，智赫也赶去了公园。 因为同样是外地人，所以平时智赫和蔡君粤之间的相互照顾比较多。 听到师兄发生了这样的事，智赫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师兄.....节哀.....” 看着葛晶晶已经浮肿的身体，蒲煜实在不敢再多看一眼。 “师兄，我扶你起来吧.....” 智赫说道。 “我没事，没事。” 蔡君粤强撑着站了起来。 “师兄.....” “谢谢你们过来啊，麻烦你们了。” “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都这种时候了，还客气什么？” 智赫急忙道。 “嗯.....太突然了.....” 蔡君粤话音刚落，就被猛地推倒在地。 “都怪你们！你们为什么吵架！如果不是你们.....我儿子....我儿子也不会死！是你们！你们是凶手！！” 失去孩子的母亲，此刻拼尽全力将蔡君粤压在身下，拳打脚踢着。 “够了！不要这样！够了！” 女人的丈夫拼命制止着她。 “您冷静点！他也刚刚失去了女友，请理解一下！” 智赫劝阻道。 “我不管！我不管！！我的孩子....还我儿子！！” 女人哭喊着，下一秒就晕厥了过去。 “快送她去医院！应该是情绪上受到的打击太严重了！” 蒲煜建议道。 可看着丈夫六神无主的样子，蒲煜决定帮助他一起将晕倒的女人送去医院，顺便去和卢漪汇合。 “我也去，我也去。” 蔡君粤突然开口道。 “师兄，现在大家都比较激动，还是避着点好吧？” 智赫说道。 “是我的错，确实怪我，我要承担责任。而且.....葛晶晶的尸体一会也要拉过去医院。” 蔡君粤回答。 蒲煜注意到，蔡君粤似乎是下意识的叫了葛晶晶全名。 她突然想到卢漪的话，但也不好在对方看起来悲痛之时多加探究。 “还是继续观察吧.....” 于情于理，蒲煜其实觉得蔡君粤人很不错。 作为一起较为重大的社会性事故，程智和付霆鸣也过来做情况的了解。 他们从周妍依那里听来了一遍陈述。 “你再仔细回忆一下，包括你们发生争吵之前，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任何一点都可以。” 程智问。 “我不是最先上的船吗？其实我还是稍微关注了一下他们两个的，毕竟.....我的本意是不太想和情侣坐一趟的。” 周妍依想了想继续道：“然后那个男的不是坐的离我很近吗？之后....好像他拿出手机给那女的看了看，她的情绪就一下子变化了。他们两个交谈的声音特别小，但感觉男的一直在让女的克制之类，不知道手机上看到了什么。” “嗯，后来呢？” “那女的就特别没好气呗，感觉本来就一肚子火。再加上那男的坐的离我越来越近，她就把火撒我身上了！” 周妍依生气的推测着说。 又了解一下情况后，程智和付霆鸣随后又找到了蔡君粤。 简单问话时，卢漪就坐在相隔不远的长椅上仔细听着。 第276章 下跪的视频（6） “上船之后，你给葛晶晶看了什么？” 程智问。 蔡君粤先是一愣，随后道:“哦，应该是我给她拍的照。” “拍的照？” “对，今天出来约会拍的照片。她觉得我拍的不太好，不怎么满意，所以看完就不太开心了。” 蔡君粤回答。 卢漪感觉到蔡君粤的烦躁，也知晓他并未如实回答。 但如今葛晶晶已经死去，没有别人能对当时的事进行有效对证。 “葛晶晶和周妍依进行了争吵，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程智又问。 “周....那是谁？” 蔡君粤发出疑问时，情绪也瞬间紧绷了起来。 “就是坐你旁边的女孩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程智皱着眉。 “啊....我.....现在状态很差，所以很多事....感觉脑子反应不过来。” 蔡君粤解释道。 “你们上船之后都穿戴救生衣了吗？” 付霆鸣问。 “我穿了，一开始晶晶也穿着，但后来她说怕影响拍照的时候出片，就脱了。印象里别人也没穿吧.....不对，那一家三口里的孩子是穿着的。” 蔡君粤回答。 卢漪在一旁听着，发现蔡君粤看似状态不佳，实则逻辑清晰，有问有答，有理有据。 唯独在提到救生衣时，他的情绪再次紧绷了起来，惹得卢漪也因紧张而手心冒汗。 “这么敏感，难道是在救生衣上动了什么手脚？” 卢漪暗忖。 看着和蔡君粤的对话差不多结束，卢漪才把付霆鸣拉到一边问：“救生衣有发现吗？” “有，当时小朋友身上穿的应该是滑落了，估计是穿戴方式有问题。还有船上放着的全都掉进水里了。” 付霆鸣回答。 “嗯，是不是穿戴原因.....也不好说啊。” “你觉得有问题？这不是一起意外事故？” 付霆鸣问。 “一提到救生衣，蔡君粤情绪就很紧张。而且.....其实刚开始我就觉得有些疑惑，就是他对待葛晶晶的情绪也不对。” 卢漪继续道：“不是男女朋友之间的爱。而且别说爱了，我感觉蔡君粤对她充满了怨气和愤恨，和表面上的宠溺截然不同，挺渗人的。” “居然这样吗.....对话中感觉他特别爱自己的女朋友......” 付霆鸣有些吃惊。 “爱都是可以装出来的。” “别这么说，我对你可是绝对的真爱！” 付霆鸣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卢漪哭笑不得。 “这....这不是在说案子吗？” “我知道，那我也要纠正一下，我的爱是真切的。” “真是....拿你没办法。诶对，网上关于葛晶晶的PPT，你们看到了吗？” 卢漪问。 “什么PPT？” “搞了半天....那个PPT 没准是问题的关键呢，值得好好查一下。” 卢漪有些无奈。 在卢漪的建议下，根据IP的追踪，付霆鸣很快便让同事查出了发布PPT的人。 “果然是蔡君粤.....” 卢漪思考着。 “他曝光了这么多葛晶晶的恶劣行径....这么说之前他一直在她身边搜集各种资料？” 付霆鸣开口道。 “其实仔细看就能发现，这里面的信息绝不仅是蔡君粤一个人能获取到的，还有很多其他人声援并提供。当然了，这里面涉及的事情太多，也不敢说都是真的。” 卢漪分析道。 付霆鸣点了点头，看着手机说：“同事刚刚给我发的，说已经对葛晶晶发布的论文进行调查了。不过其中指责葛晶晶利用学生会职务欺压胁迫他人的行为.....这个正好反过来了。” “诶？” “说从葛晶晶的同学那里得知，这件事正好是反着的，被学生会成员刁难的人是葛晶晶才对。” 付霆鸣解释道。 “是这样吗？那刁难她的人是谁，能问到吗？” “我再问一下啊。” 付霆鸣又拿着手机联络了一会，这才抬起了头：“他这边现在也顾不上问具体的，不过给了一个葛晶晶同学的信息，要不咱们去找她问问情况？” “我觉得行，蔡君粤和葛晶晶之间绝对不止情侣这层关系。” 卢漪笃定的说。 “这....我是没想到会摊上这事啊.....” 名叫孙丹丹的女生紧张的坐在付霆鸣和卢漪对面，浑身不自在。 “不用这么紧张，就是简单了解一下情况。先喝点咖啡？” 付霆鸣把杯子向孙丹丹面前推了推。 “谢谢谢谢！谢谢警官！” 孙丹丹双手接过杯子，样子十分恭敬。 为了缓解对方的紧张情绪，卢漪开始和她随机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随后才进入正题。 “葛晶晶当时被刁难，是怎么回事呢？” 卢漪问。 “晶晶她.....是个比较随性的人，不喜欢被人管着，这点性格就让她和中规中矩的蔡黛瑶特别不对付。” 孙丹丹边回忆边说了起来。 “蔡黛瑶？” “对，她才是学生会干部，平时对我们可苛刻了，管的也严。你说彼此都是同学关系，可是一点情面也不留，太按规矩办事了。” 孙丹丹忍不住吐槽道。 “所以她们两个矛盾比较深？” 卢漪又问。 “晶晶经常给我们说蔡黛瑶这那的，我们也觉得她这人.....挺难处。矛盾最激化那会就是快毕业的时候，蔡黛瑶负责毕业典礼各项事宜的，惹得大家都不怎么高兴。” 孙丹丹说完，停下来喝了几口咖啡，情绪也不再那么紧绷了。 “结果毕业的时候，蔡黛瑶却没来，毕业证好像就直接给她寄回家去了，不知道是什么事。后来大家各奔东西，也就没什么交集了。” 孙丹丹继续感慨着：“和晶晶也好久不联系了，没想到她居然发生了这种不幸.....” 孙丹丹说着还掉了几滴泪。 付霆鸣和卢漪又和孙丹丹了解了一下额外情况后便分开了。 “现在查的越来越深，和这次她落水有关联吗？还是说，全部只是陈年旧事而已......” 付霆鸣说道。 “别这么想，你不觉得离真相更近了吗？现在及时需要找一下蔡黛瑶。可以查到她的信息吧？” 卢漪问。可一旁正在看手机的傅霆鸣却有些发愣。 “怎么了？又收到什么消息了？” 卢漪凑过去一看，同样很是吃惊。 “蔡黛瑶.....已经死了？” 第277章 下跪的视频（7） “蔡君粤是蔡黛瑶的哥哥。” 卢漪猛然间想起了第一次见蔡君粤时读取的记忆，也在看到蔡黛瑶照片时得到了印证。 “他们兄妹发生了很激烈的争执，蔡君粤一直在指责蔡黛瑶不该做一件事。但不知道她具体做了什么。” 卢漪分析道。 “具体的事，就要从当事人那里得知了。” 付霆鸣看着卢漪说。 “你们怎么.....会查到这些事.....” 蔡君粤苦笑着问。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付霆鸣问。 “哈....这倒不是。” “葛晶晶和你妹妹之间发生过什么？她们两个矛盾很深，你却和葛晶晶成为了男女朋友？” 付霆鸣又问。 “我哪知道.....” “蔡君粤，事已至此，实话实说不好吗？” 蔡君粤停顿了一会，似乎在进行强烈的思想斗争。 “她让我妹妹下跪。” “什么？” 付霆鸣和卢漪吃惊的对视了一眼。 “葛晶晶，让我妹妹下跪给她道歉，拍下跪的视频。” “所以蔡黛瑶的自杀.....” “是因为觉得受到了侮辱。我妹妹.....她性格很.....她胆子比较小，害怕任何有权势的人，葛晶晶就拿这个威胁她。她因为过于害怕，就完全按照葛晶晶说的去做了，结果视频发出去之后她就后悔了。” 蔡君粤继续道。 “这件事被很严重的发酵了吗？” 付霆鸣问。 “并没有，据我所知，葛晶晶没把视频发出去，就自己看图解气了。” 蔡君粤回答。 “但你并不甘心。” 卢漪看着他说。 “我为什么要甘心？黛瑶因为她才会选择极端方式的，这一点来说葛晶晶就是罪人。” 蔡君粤面无表情的回答。 “所以你把葛晶晶的事做成PPT放在网上，就是为了报复她？” “舆论的谴责足以杀死一个人，我是这么想的。” 蔡君粤冷笑道。 “可她知道这件事吗？你当时马上就带她出去玩了。” 卢漪继续问。 “你怎么这么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是你发现什么端倪的吗？” 蔡君粤看着卢漪，没等她回答就继续道：“事到如今，那就实话实说吧。是在上船之后给她看的，那会是她心情最好的时候。笑死了，她马上就按捺不住了。葛晶晶是个很容易被激怒的人，谁想到她就把矛头对准我旁边的女生了呢？” “你一直在各种细微之处想方设法的激怒她。你太了解她了。” 卢漪说。 “谈恋爱嘛，怎么会不了解对方呢？尤其男人对女人，看透女人真的太简单了，你们就是陷入感性的陷阱太深，才会轻而易举被拿捏。” 蔡君粤回答。 “这么说葛晶晶出事，你真是再开心不过了吧。” 卢漪紧紧盯着他问。 “话不能这么说，恩怨是恩怨，但她落水然后.....出事，也不是我人为可以控制的对吧？” 蔡君粤的情绪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卢漪觉得他说的没错。 整件事的经过充满了变数和不可控因素，但卢漪心里就是说不出的怪异。 另一边，检验组发现了落入水中的救生衣身上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 而被破坏的这件，被已故男孩的爸爸指认为孩子身上所穿。 “这件.....就是这件！没错的！” 男孩爸爸痛苦的说：“我还记得.....当时他妈给儿子穿来着，还....还问我绑带处怎么怪怪的.....是我.....是我疏忽大意！是我没有引起重视！都是我.....” 因为发现了这样的线索，程智马上联络公园游船负责人进行更加深入的调查。 “你们的安全隐患这么多，还网红公园呢，天天搞噱头！” 程智生气的说。 “领导，领导领导，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们都是定期检查的！既然火起来，肯定不想轻易翻车啊领导！” 负责人围着程智说。 “别叫我领导，谁是你领导？” “是是是，哎呀我这嘴不会说话！警官警官，我们是真的有定期检查啊！” “定期，这期限是多久？每天吗？” “这.....” “所以说，就有人可以钻空子。这是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程智指着监控中拍到的人问。 “这.....不是啊！这可不是我们公园的工作人员！” 负责人惊呼。 “那这是谁？” 被监控拍到的模糊人像在救生衣放置处晃悠了没一会就跑开了，十分可疑。 “这也太模糊了，你们这摄像头闹着玩似的。” 程智指责道。 “是是是，有点灰尘了估计.....真是.....” 负责人急的焦头烂额。 “无形中增加工作量。” 程智嘟囔着，将原视频发给了技术人员。 “麻烦尽快解析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清楚一些。” 负责人耷拉着肩站在程智身旁，大气也不敢喘。 视频很快就被反馈过来，程智定睛一看，发现被拍到的人居然是周妍依。 “怎么会是她.....” 证据面前，周妍依虽然一句话没说，但看起来马上就要崩溃。 “解释一下？” 程智看着她。 “.....我......” “为什么要对救生衣动手脚？救生衣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那个孩子因此而死，你知道吗？” 程智质问道。 “我.....是我太蠢了.....” 周妍依话说的也不太清楚。 “原因是什么？” “我.....我.....” 周妍依难以启齿的样子让程智非常着急，但反复询问中，她只是愈发自暴自弃。 “不行，这样就坏事了。” 程智马上给付霆鸣打去了电话。 “所以.....破坏救生衣的人是周妍依！？不是蔡君粤.....” 卢漪很是吃惊。 “那要这么说，周妍依上船也不是偶然？她又和葛晶晶发生了原本就不必要的争吵.....” 付霆鸣分析着。 卢漪什么话也没说，就在闭着眼回想着众人的诸多情绪。 提到周妍依和救生衣时蔡君粤的紧张、周妍依自始至终诡异的情绪..... 卢漪突然睁开了眼：“这件事，一定是蔡君粤和周妍依合谋！” 周妍依和蔡君粤的恋爱，除了他们两人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蔡君粤早就决定要为妹妹复仇的事，周妍依也心知肚明。 自从她选择爱上蔡君粤那天开始，便抱着义无反顾的觉悟。 “这是我自己的家事，和你无关。” 蔡君粤总是这样说。 “可我爱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你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 周妍依一次又一次对着蔡君粤表态。 “我有什么值得你倾注心血的地方？” 蔡君粤不解。 “因为你是你，我的心为你敞开，就不会再关闭。爱情这种感觉我说不清楚。” 周妍依相信自己的心。 第278章 下跪的视频（8） 蔡君粤的确计划着让葛晶晶在上船后发生意外，为此他甚至毫不在乎船上的其他人。 看到夫妻俩带着小男孩上船后，他的确揪心了一下，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他的心此刻只有解气的复仇，而这份复仇又是在某种程度上交给了命运的安排。 如果救生衣发挥作用、葛晶晶顺利被从水中救上来、又或者没有死于呛水，他还要想下一步对策。 周妍依早就看出了蔡君粤的焦虑和担忧，便一心想着为他分忧。 “到底怎么才能保证呢.....对了，救生衣！” 周妍依自顾自的跑去对救生衣动了手脚，就是为了最大限度削减葛晶晶能够生还的可能。 可由于时间紧迫，周妍依还没来得及怎么动手就听到了有人过来的声音。 “完蛋完蛋，就这样吧.....” 周妍依慌不择路的跑走了。 她没想到，就是这样“随手”的破坏，让一个在生命线徘徊的孩子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付霆鸣把周妍依的所作所为说给了蔡君粤。 “她已经全部都说了。关于你们两个之前商量的计划，总之就是一切。” 付霆鸣说道。 “我没有让她破坏救生衣，绝对没有。” 蔡君粤一开口却说的这句话。 “是，你是没有，但周妍依这么做是为了你。” 卢漪说道。 “我没有让她为我做任何事，自始至终都是。” “都是她一厢情愿吗？那你还和她合谋什么？” “可葛晶晶的死的确不是我造成的。她落水然后不穿救生衣，救援人员也第一时间赶到了即便这样，她还是没能被救回来啊。” 蔡君粤回答。 “你可真是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不是撇责任，是的确，与我无关。” 蔡君粤回答。 “再者说了，你们没有在和亲近的人聊天时说过极端的话吗？希望谁死，甚至想把谁弄死之类的。这都人之常情吧？不能因为聊天里说了就定罪吧？我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葛晶晶行为。当然，放出PPT那是正义的。” 蔡君粤继续辩驳道。 卢漪本来希冀着在得知周妍依的所作所为后，蔡君粤能有所动容或者激动一番，但他并没有。 “为你这种人付出，真是周妍依最大的错误。” 卢漪说道。 “可她的行为太愚蠢、幼稚了！做事毫无逻辑且不严谨，她.....” “那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你不爱葛晶晶，也不爱周妍依吗？” 没等蔡君粤说完，卢漪就忍不住问道。 “爱？我之前说了，爱是可以表演的。” “别人凭什么成为你的筹码和棋子？” “因为.....因为她们爱我。” 蔡君粤耸了耸肩。 “你觉得葛晶晶恶劣，其实你也一样！” 卢漪愤怒不已。 “爱上的人，要么互补，要么一致。对不对？” 蔡君粤的目光扫视着付霆鸣和卢漪，随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听完蒲煜和付霆鸣的转述，蒲煜久久不能平静。 “师兄他......不，蔡君粤，他居然是这样冷漠的人吗.....我还是觉得难以相信。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 卢漪回答。 “可他.....我真的说不清这种感觉。” 刚来学校报到时，蔡君粤欢脱而热情的态度让蒲煜很是难忘。 她甚至觉得，多亏了蔡君粤的带动，自己才得以从长久的失落和消极中很快走出来。 如今，自己信赖且憧憬的前辈，居然展露了这样的人性，实在出乎意料。 “可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怎么说呢.....” 蒲煜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问出来。 “他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继续上学了。” 卢漪知道蒲煜的难处，于是率先开口道。 “这样啊.....” “毕竟，葛晶晶的死.....真的很意外。” 付霆鸣无奈的说。 “可惜了那个姑娘，死心塌地的爱着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蒲煜叹了口气。 “每一段经历、每一种遭遇，其实某种程度上也是自己的选择。我们作为旁观者，也没办法评价什么。” 卢漪说道。 晚风习习，付霆鸣和卢漪走在市区大桥的街边，不远处，就是出事的公园。 “感觉咱们好久没有这样放松的散步了。” 付霆鸣紧紧拉着卢漪的手说。 “你怎么这么用力？我还能跑了不成？” 卢漪打趣道。 “你可不能跑，我不能没有你。” “哈哈，你又来了。” “什么啊，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不用我强调，你感受的到不是吗？” 付霆鸣停下了脚步。 卢漪笑了笑：“我没有不相信你啊，我知道的。” “其实我也不能理解蔡君粤这样无情的人。和性别无关，就是人性太冷漠了。” 付霆鸣说。 “你还记得张钊克吗？” 卢漪问。 “啊，好熟悉这个名字。我想想.....知道了，是不是为了给孪生兄弟复仇，害死庞霄的那个人？” 付霆鸣问。 “对，就是他。感觉他和蔡君粤差不多，都是把爱情当作了复仇用的工具。只不过相比之下，张钊克最后还是动了情的。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失去庞霄之后的痛苦骗不了人。” 卢漪继续道：“唯独.....唯独蔡君粤，他是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太吓人了。” “是仇恨太过强烈了吧。” 付霆鸣叹了口气。 “我觉得还是应该让蒲煜姐离这种人远一点。反差太强烈，共情不到情绪的话，根本意识不到这种人会笑嘻嘻看着你，然后想着多么渗人的事。” 卢漪很是担忧。 “别太担心，我觉得蒲煜自己也会衡量的。她也是经历过不少事的人呢！” 付霆鸣安慰道。 “这我知道。唉....要是.....” 卢漪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付霆鸣知道，卢漪还是很为卢骁与蒲煜的这段关系感到惋惜。 他把卢漪拽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漪漪，我对你的所有爱都是真的。” “我知道呀。” “真的很爱你，我觉得认识你对我来说是最最值得庆幸的事。” “我也一样，我也发自内心的这样想。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咱们之后会有缘呢。” 卢漪的话让付霆鸣很是开心。 “这么说，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咯？” “什么话！才没有呢！看给你得意的。” 卢漪拍了拍付霆鸣的胸口。 “脸红了！别不承认，一定是这样~” “大晚上的这么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脸红了？” “就是脸红！我看的一清二楚！” “没有的事！付霆鸣，你真的很烦人！！” 第279章 今天没有案子，好好生活！（45） 蒲煜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认识一个全新的人。 亦或者，对于自己早就认识甚至熟识的人，自己又真的完全认清了吗？ 在这样的思考方式下，蒲煜觉得自己和卢漪愈发接近了。 “论文写的怎么样啦？” 此刻正坐在图书馆发呆的蒲煜，发现是智赫走到了自己身旁。 “其实.....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蒲煜有些无奈的回答。 “没事的，刚开始都是这样，论文可不是说写就能写出来的。” 智赫坐在了蒲煜对面继续道：“我记得自己去年也是茫然而且焦头烂额，论文也完全没有头绪，过分焦虑了。其实慢慢来，所有问题都可以解决。” 蒲煜知道这是智赫想要安慰兴致不高的自己，于是回以了微笑。 “好的，我明白啦！” “打起精神啊蒲煜。” “哈哈，我会努力的！”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其实我也是。蔡君粤师兄.....他帮了我挺多的.....” “人性是最最复杂的。我现在，觉得越来越看不懂了。” 蒲煜耸耸肩。 “对了，今天晚上.....文学系有个我关系很好的朋友搞生日宴，你....要一起去热闹一下吗？” 智赫问。 “诶？我吗？可是我也不认识人家啊。” “那没事，其实就是大家带上熟识的朋友或者本专业的师弟师妹们，也当是扩大一下交友面，认识一下其他专业的人了。” 智赫解释道。 “是嘛.....说的也是，开学以来，我每天除了上课就是来图书馆，除了你们和舍友....我还谁都不认识呢。” 蒲煜说道。 “那不就正好？晚上7点开始，咱们到时候一起过去？” “在哪里呀？” “就在咱学校对面那个饭店，走着就能到啦。” 智赫笑了笑。 “好的，没问题，那咱们六点半在楼下集合？” “好的，蒲煜。” 智赫又笑了笑。 蒲煜时常觉得人存在强烈着反差感，尤其是在所谓的学术圈。 自己平日里在固化思维影响下生成的印象，和大家实际的性格与风格似乎并不吻合。 比如在这场生日宴上，蒲煜看到的全部都是打扮光鲜亮丽的年轻男女，平日里厚重的眼镜也换成了隐形。 而智赫，也和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截然不同。 “怎么，我看你表情吃惊一路了哦。” 智赫打趣道。 蒲煜一阵尴尬，突然觉得似乎会给人一种没见过世面的印象。 “怎么说呢，就是.....大概社恐了吧。” “蒲煜，你社恐？说出来有人信？” “嗯.....也是。” 两人说完，都默契的相视笑了起来。 “智赫！这次好，带上女朋友来啦？恭喜恭喜啊！” 几个文学系男生走过来说道。 “瞎说什么？这是我师妹，蒲煜。” 智赫解释道。 “大家好啊。” 蒲煜笑着回应。 “看，人家都没有说什么，你还激动上了。” 几人继续打趣着智赫，不过智赫也始终微笑应对，但总是话里有话。 蒲煜觉得，智赫是个情商很高的男生。 而且在整个过程中，智赫始终站在自己这边，这让蒲煜并没有觉得被冒犯。 “酒别喝，那边有饮料，我去给你换一下。” 智赫说道。 “没事，我能喝酒呀。” 蒲煜回答。 “太晚了，终归是不好。一会我送你回去，不过还是别喝酒为好。” 智赫劝道。 蒲煜笑着点点头，并没有再反驳什么。 她突然觉得，被照顾的感觉很好。 她的意识有点游离，不自觉想到了卢骁。 在和卢骁的那段关系中，自己一直处于照顾人的一方，不断体谅、理解，甚至隐忍。 当然，卢骁并没有强迫自己这样，说到底也只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去委曲求全。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智赫从身后走了过来。 “没什么，瞎想而已。” “来到这里就是要放松心情嘛，不开心的事，起码我们现在暂时不去想。” “没问题，我也这么觉得。来，干杯~” 蒲煜接过杯子后便举了起来。 但现在的蒲煜，已经不敢再去轻易相信什么。 这天正在和牛老师商量论文的修改内容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蒲煜甚至第一时间就听出来这是蔡君粤的脚步声。 “牛妈！我终于回来啦！想我了没？” 蔡君粤神情激昂，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君粤啊，好久不见啊。现在.....怎么样了？” 碍于师生关系，牛老师推了推眼镜问。 蔡君粤直接坐在了老师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说道：“没什么事，本来也没我的事。前段时间我就是稍微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后想想自己下一步的规划。其他倒是没有什么的。” “看你的状态，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呢。” 牛老师笑了笑。 “毕竟，心头大患解除了呀。” 蔡君粤笑着说。 “心头大患？人命关天的事，你就是这样来形容的？” 蒲煜觉得忍无可忍。 蔡君粤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你知道那个孩子才多大？他的人生甚至还没有开始！他的父母有多伤心？你看到他妈妈崩溃的样子还是无动于衷吗？” 蒲煜质问道。 “这件事我很遗憾，也很为他们家伤心。” “是这样吗？” “是，非常无辜，和我们坐上同一个游船。” 蔡君粤的回答，就好像是个旁观者。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想报复，想让伤害你妹妹的人付出代价，为此缜密的设计各种机缘巧合，就为了让葛晶晶出意外。但是这一切，都不应该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蒲煜继续道。 “如果救生衣没问题的话，那孩子是不会溺亡的。话我也只能说到这里，孩子的死不是我的错。” 蔡君粤说完，便重新摆出笑脸面向了牛老师：“牛妈，我的论文已经查重通过啦，可以准备下一步了。” 面对自己两个学生的争执，牛老师觉得难看而无奈。 她知晓蔡君粤的为人，却又对他有着几分说不上来的“畏惧”。 “那就好，接下来可以专心准备答辩相关了。” 牛老师回答。 “多亏了牛妈指导~在我迷茫的时候给我指明方向，不然真担心论文被卡呢！” 而蒲煜现在，只希冀着蔡君粤可以快点毕业，然后远离自己的生活。 第280章 可你只是毁容（1） 卢漪处于一种完全兴奋的状态。 就在几天前，她收到了叶笙发来的微信，说是正好赶上学校放几天假，打算和陆露、左程锦一起来找卢漪玩儿。 “直接就是期待住了！你们那里那个步行街最近特别火，感觉超级出片！” 电话那边，陆露激动的说。 “确实，最近成为网红景点啦。” 卢漪回答。 “堪称完美！这我刚买的新衣服不就派上用场咯~” “行啦行啦美女，到时候给你拍拍拍！” 是左程锦的声音。 “你俩这格局就还是太小了，咱们好不容易去一趟，那最重要的当然是见卢漪啦对不对？” 叶笙接话道。 “对对对！那是自然！卢漪，咱们又又又好久不见啦！想你想的不得了~~” 陆露热情的声音不断感染着卢漪。 其实卢漪的心中一直充满了感激。 自己.....因为种种原因，毕竟没有能够获得正常的大学生活，但好在舍友为人都很友善，不管大小事总会和她分享，这让她有种被重视的感觉，所以即便很久不见，也不会觉得疏离。 “好啦好啦，我也特别想大家！你们能来就是我超级开心的事情！” 卢漪回答。 自从和付霆鸣恋爱之后，卢漪会不由得将自己的情绪寄托在他身上，或者极大收到他的影响，这让她颇为困扰。 因为和哥哥的关系，再加上读研生活的忙碌，自己也无法像之前那样可以频繁的见到蒲煜。 所以这次舍友们远道而来，卢漪真是打心底里高兴，且感到充实。 唯一让她有些担忧的就是叶笙。 之前因为漫展上发生的意外，她才知道自己家庭真正的内部关系，心底受到了很重的创伤。 虽然分别时叶笙摆出了不会在意的态度，但卢漪还是共情的到叶笙心境的巨变。 满心欢喜想要和爸爸共享时光的叶笙，却意外得知自己是个私生女，还被爸爸的所谓“正妻”险些害死，换成谁都难以接受。 “不过时间过了这么久，叶笙应该缓和很多了吧......” 卢漪这样想着。 “自己在那儿坐着傻乐什么呢？” 董若宁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 “嘿嘿妈妈，我大学舍友们说要一起过来找我玩！我这不是开心嘛~” 卢漪笑着回答。 “这个不错，那你可得好好招待人家啊。把她们叫到家里吃个饭？” 董若宁问。 “哎呀妈妈，人家大老远来一趟，当然得吃点好的~我请她们在外面吃就可以啦。” 卢漪回答。 “都行，你看着安排吧。我最近时间倒是相对富裕了一些，需要什么帮助就给妈妈说啊。” 董若宁摸了摸女儿的头。 “嘿嘿，知道啦妈妈~不过难得能有点喘息空间，妈妈你一定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行！” “要不说也是挺巧，我这边稍微松下来一些，你爸那儿就又忙的不可开交了。” 董若宁无奈的说。 “还真是，希望你们都有空闲的时候，好想咱们全家聚在一起吃好吃的呀～” 卢漪委屈巴巴的说。 “还有你哥那儿.....他给我的所有答复都是忙，有时间的话，和你哥聊天的时候你也劝劝他。” 卢漪知道，妈妈心中一直对哥哥格外惦记。 “妈妈别太担心，很多事.....哥哥他心里有数的。毕竟是对他影响很大的事，总要交给时间消化的。” 卢漪叹了口气。 “这里这里！” 远远看到了几位舍友，卢漪开心的挥着手。 “来咯！！卢漪！！” 叶笙飞快的跑过来，一把抱住了卢漪。 “哇！终于见到你们啦！” 卢漪开心的说。 叶笙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紧紧抱着卢漪。 卢漪感受到了对方的感激，又想到了漫展后发生的那些，瞬间觉得有些难过。 “哇塞！你俩这也太缠绵了～不对劲不对劲～” 是陆露打趣的声音调节了气氛。 “瞎说！还缠绵呢，会不会形容？” 左程锦吐槽道。 “你看她俩抱的这么紧！你看你看嘛！” “卢漪，别理她，她最近百合剧看多了。” 左程锦无奈的说。 “嘿嘿，这都不是事呀～不过折腾一趟已经饿了吧？咱们先去办入住吧？” 卢漪建议道。 “啊～我好饿啊～” 陆露喊道。 “那咱就抓紧办个入住，然后就去吃饭。” 叶笙说。 “没事，这酒店附近就有个最近很火的火锅店，咱们很快就能去吃饭啦！” 卢漪安慰道。 “可以可以，这非常可以～跟着卢漪混有饭吃！” 陆露开心的挽住了卢漪的胳膊。 “哇塞！外面还有这么多人排号，咱这就美滋滋吃上啦？” 陆露被火锅热的满头大汗，边吃边说。 “还得是卢漪运筹帷幄，提前就订好了房间啊。要不咱现在还饿着呢！” 左程锦说。 “行了行了，你们可别夸我了！千万别这么客气！” 卢漪无奈的回答。 “这可不是客气，如实陈述嘛！” 陆露擦了擦汗继续对左程锦道:“陪我去个厕所呗～” “真是拿你没办法！走吧。我俩先去个厕所啊。” 左程锦起身道。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卢漪和叶笙两个人。 “最近还好吗？” 卢漪开口道。 “好啊，没问题！嘿嘿，这学期论文写的挺顺利，各科成绩还挺靠前呢！” 叶笙回答。 “嗯.....那就好呀。” 卢漪欲言又止。 “好啦，我知道你不是想了解这些的。” 叶笙无奈的笑了笑，放下筷子道:“我妈一直瞒着我，可都二十年过去了，我也没法责备她什么。” “是的.....” “我爸那边.....其实说句实在的，我也做不到完全和他断绝关系。成长过程中，我对他的依赖性其实很高.....后来自己也在劝慰自己，到头来痛苦且被难为的......” “其实只有自己。” 卢漪接话道。 叶笙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有时候我们也要自私一点，别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 卢漪又道。 “是这么回事，卢漪，你真的很懂我。” 叶笙的心情改善了很多。 “哇！太太太.....太吓人了！！！” 陆露突然大叫着冲过来，吓了卢漪和叶笙一大跳。 “妈呀！你想吓死人啊陆露！” 叶笙捂着心脏说。 “不是.....不是我要吓人的！是真的出事了！快点来！！跟我来！！！” 陆露着急的样子，让卢漪顿感不妙。 第281章 可你只是毁容（2） 跟着陆露跑到了厕所拐角处，卢漪发现这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客人。 “怎么回事到底！？左程锦呢？” 因为挤不过去，叶笙也有些着急。 “她帮忙呢留着！来来来各位！稍微让一让行不行！让让啊！！” 陆露叫喊着，反而从人群中开辟了一条路。 挤过人群，卢漪直接看到了令她震惊的一幕。 左程锦正在满头大汗的蹲在一个肥胖男人身旁，男人痛苦的捂住头，在地上不断打滚。 “这是.....什么情况！？” 叶笙惊呼。 “我们俩刚才来上厕所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撕心裂肺的大叫！然后稍微走了几步就看到这个男人浑身被浇了开水，痛苦的乱叫呢！” 陆露解释道。 “联系医生了吗？这情况很严重啊！” 叶笙问。 “已经打电话了，应该马上就到。” 左程锦回答。 “哎哟！我们真是倒大霉了！这是.....好不样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店主在一旁急的团团转。 “你们看到是谁泼的他吗？” 卢漪问。 “当然没有！不然我肯定不会让这人跑掉的！” 陆露说着，突然面向周围众人：“肯定就在你们中间！敢作敢当啊！干出这么恶劣的事情来，不怕遭报应吗！？” “行了行了，别喊了！一会再把对方激怒了，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叶笙小声提示道。 叶笙的担心没有问题，但陆露这一顿喊叶确实让卢漪感知到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她抬眼看向四周，可预料到的没有摄像头。 这家网红店为了打造最优良的氛围，将所有空间都最大化利用，和旁边一家店在中间位置整了一间厕所，还是男女混用的。 虽然卫生看上去倒是整洁，但厕所位置正好是缩进去的，而且也不属于店内范围，因此并没有安装摄像头。 “这店主也够心大的，这么华丽的店，可卫生间居然如此违和！” 叶笙吐槽道。 “我俩刚才来的时候还找了半天，男女共用更是离谱！我都怀疑自己的眼睛！” 陆露回答。 卢漪继续感知着周围的人群，但因为人越来越多而屡屡受阻。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店主对着医护人员大喊着，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医生！赶紧救他！我们店可不能闹出人命啊！！” 店主祈求道。 几个医生并没有搭话，情绪上也没有什么波动，大概早已看惯了此类渗人的意外事故。 紧随医生而来达到的人居然是宋含诺，和新加入并担任其搭档的谷沫语。 卢漪之前听付霆鸣提到过这个新来的谷警官。 她的妈妈因公殉职，为了承接母亲的意志，原本柔弱的她愣是练就了一副好体魄，并被寄予厚望。 虽然之前看过照片，但实际见到真人后，卢漪还是被谷沫语的气质所折服。 她的个子很高，头发被高高扎起，甚至看不到一丝碎发。 “警官！这事可要查清楚！不然我们店就彻底完蛋了啊！” 店主又转向了宋含诺。 “店完蛋算什么？你先祈祷着人别完蛋就行。” 宋含诺瞥了他一眼。 “当然啊！他当然不能有事啊！！” 店主哭丧着脸。 “你们店有这等危险人物，你不正好火一把？你们网红店为了火什么噱头搞不出来？” 宋含诺继续讽刺道。 “警官，您怎么这么说.....” “一会看看他的病情再说呗。” 宋含诺耸耸肩，转头看向了卢漪：“看看，这是何等的巧合呀小神探？你在的地方果然不会风平浪静~” “店里面的摄像头可以查一下，这么明目张胆的拿开水泼人，大概率是店里的人。” 卢漪没有接话，转而说道。 “当然了，这还用你说吗？火锅店里最不缺的就是热水了。怎么样，感知到是谁有问题？直接告诉我，速速完成任务回家躺着休息了。” 宋含诺的语气和态度让卢漪觉得十分不被尊重。 “你能不能好好交流？” “怎么了我？哪句说的不是中文？” 宋含诺故意眨了眨眼睛问。 “我真是无语！” 卢漪深呼吸了一下，转身继续观察着逐渐散去的人群。 “切，简明扼要的表达目的怎么了。” 宋含诺嘟囔了几句，便抓紧跟着一起前往了医院。 “你这吓坏了吧？一直听着他惨叫！” 陆露问左程锦。 正如她所说，左程锦的手现在还在无意识的抖动着。 “还.....还可以，我没事的。” “还说没事！对不起，那会就不应该让你留下。我是怕万一事态又有什么变故，还能有个证人。” 陆露解释道。 “好了，跟我们来说明一下情况吧。” 谷沫语走过来说道。 左程锦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卢漪心情也很是低落。 舍友们大老远过来就发生了这种事，属实打击人。 “你在的地方果然不会风平浪静~” 宋含诺的话再次刺痛了卢漪的心。 被泼开水的男人名叫范一旺，42岁，身高165cm左右，矮胖身材，是个私企的小老板。 开水被从头上泼下时，他完全没有任何防备。 就突然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痛，双眼也因强热刺激而无法睁开。 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强烈震动，整个上半身因疼痛而几近崩溃。 “你现在能说话了吗？” 宋含诺坐在床边问道。 “能.....” 范一旺声音微弱。 “你的声带又没有受损，该说还得说，要不怎么抓住害你的人？” 宋含诺继续道。 “好的.....警官.....” “你完全没有看到是谁在你身后吗？一点也没察觉？” “没.....” “和你一桌吃饭的呢？都是朋友？” 宋含诺又问。 “是我的.....下属.....” “哦~类似于团建呗。” “对.....” “你和他们关系好吗？算了.....这种问题问的没有意义。” 宋含诺自言自语道：“你觉得谁会对你有怨恨？心里有人选吗？” 范一旺没出声，似乎思考着什么。 “有吗？” “嗯.....生意.....对手......？” “给个范围啊。” “嗯.....” “警官，病人受到的刺激比较大，让他稍微先缓缓再说吧？” 一旁的护士见状说道。 “唉！哪有那么多时间留给人搞心理建设的？都别太脆弱行不行。” 宋含诺嘟囔着走开了。 第282章 可你只是毁容（3） 另一边，通过对店内摄像头的观看和从店主这里了解的情况，一个名叫邢晨星的男服务生很快引起了谷沫语的注意。 “听说你和范一旺发生了口角？” 谷沫语问。 “嗯.....其实也不算口角吧。” 邢晨星支吾道。 “具体是怎么回事？有人看到你在上餐的时候和范一旺发生了不愉快。” 谷沫语继续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 “快点说！别这么磨磨唧唧的！” 谷沫语抬高了音量。 “其实就是态度问题吧.....我知道自己是个服务生，没权没势，但我也是在凭自己双手挣钱啊，我不觉得丢人！” 邢晨星握紧拳继续道：“但是他....我见多了这种人，老板做派，得意的不得了，把我们看作最底层的人，别说尊重了，只有轻蔑和嘲讽！上菜需要时间，我也不可能飞过去给他上菜吧！？结果他一会嫌慢，一会说脏话，我都忍了！” 邢晨星因为情绪激动，所以稍作停顿：“但是.....但是他说个没完！还说我们这种人祖祖辈辈都翻不了身！” “所以你就......” “我.....觉得人活一张脸。他这样侮辱我，就是让我活不下去！” 邢晨星愤怒的模样已经彰显了一切。 “警官，你不觉得不被尊重是件让人忍无可忍的事吗？吵架、辩驳在那些高傲的人眼中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是怎么解决这种区别对待的呢？” 谷沫语默默看着他问。 “我！我.....” 邢晨星咬着嘴，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 “没错，是我做的。是我.....把开水浇到了那男的身上。我恨他。” 邢晨星笃定的说。 左程锦和陆露那边结束了对情况的描述，其他来接受审问的火锅店员工们也陆续从屋内出来。 “你俩怎么这么久！” 叶笙急忙过去问。 “还好吧，其实进去之后就一直等着，也没有立刻问话。光是等就等了好长时间呢。” 左程锦疲惫的回答。 “真是辛苦你们了。” 卢漪心疼的说。 一群火锅店相关人员这时从她们身旁走过，卢漪突然共情到了愤怒、仇恨的情绪中混杂着担忧与不安。 这样的不安甚至愧疚让卢漪瞬间出了一身汗。 “卢漪你怎么出这么多汗？这里也不热啊。” 陆露的观察很敏锐。 “哦.....有点心慌。” 卢漪回答。 “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么一折腾是不是累到了啊？” 叶笙担心的问。 “没事没事，我没关系的。” 卢漪的心思现在全都放在那波人身上。 “警官说你们后续还有事吗？” 卢漪问。 “还要填个表的，还得等着。” 陆露瘪了瘪嘴。 “行，那你们先在这边等会，我去.....我去下那边。” 卢漪也没说清楚就急忙走开了。 她紧跟在这几个人身后，发现不仅有店员，还有火锅店的清洁工。 “真是吓人，摊上这事！” “我刚找到这兼职，还说干上一阵呢！” “就是！不过王姨你更惨，这个月医药费还能够吗？” “唉.....每个月吃的药比饭还多呢！” “真难啊，这种网红店就是昙花一现，以后还是得找老店干！” 前面几个人纷纷讨论着。 被叫做王姨的人，看起来50多岁，后背虽然有些佝偻，但还是给人身形高大的感觉，卢漪记得她是火锅店的保洁。 当时卢漪还在想，身体状况看着不太好的人还在如此努力挣钱，生活一定过得不容易。 可王姨的状态看起来有些有理，回答也是心不在焉。 卢漪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些纷乱的情绪就是从王姨这里涌现的。 “她在恨谁呢？亦或者.....和这次的事能有关系吗？” 卢漪对看起来属于弱者的人会不由得产生怜悯和同情，她会先入为主的认为这些人遭遇了很多不公正待遇，所以产生极端情绪就比常人要多。 “就靠着干保洁生活了，现在店的生意一受影响，这岁数再去哪儿找工作啊.....” 卢漪叹了口气，随即便被人从后面拍了拍肩膀。 “啊！？” 卢漪吓得叫了出来。 “受惊的小兔子，至于吓成这样啊？” 是宋含诺。 “你....你不是去医院了？” 卢漪问。 “怎么的我不能回来啊？我还得住那儿不成？” “不是那个意思.....”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看你盯着那几个大妈看半天了，有情况？” 宋含诺警觉的问。 “没什么，目前还没什么发现呢。” 卢漪不想如实回答，她担心宋含诺不管不顾的态度会影响本就困苦的人。 “切，我也不稀罕知道，毕竟凶手已经找到咯～” 宋含诺伸了个懒腰。 “诶？这么快吗？” 卢漪很惊讶。 “这有什么难的？就是个店员，记恨那老板说话不尊重人，然后就报复一下子咯。” 宋含诺回答。 “这样吗.....” “可以理解，我看着范一旺那德行也来火。哦，就是被泼开水的那人。” “别这么说吧.....” “大善人，又教育上我了。诶对，鸣哥还没回来啊？” 宋含诺四处看了看问。 “不知道啊。” 卢漪摇了摇头。 “诶？鸣哥这不行啊，他做什么都不给你报备啊？” “.....工作的事，也不方便都说啊。” 卢漪无奈，知道对方又要开始搞事情。 “嘿嘿嘿，你这真是控制欲极低的神仙女友～谁会不爱呢？” 宋含诺对着卢漪笑了笑，随即马上变脸道：“就是他！” 卢漪顺着宋含诺指的方向看去，是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人。 卢漪对他也有印象，因为刚进饭店的时候，陆露就在夸这服务生颜值高。 他的情绪很低落，没有足够的愤怒，反而是极度的丧气和绝望。 这样对一切丧失兴趣，甚至几近厌世的心情，让卢漪想到了当初去县高中帮忙时结识的女孩金楠楠。 因为见识和经历到的“恶”太多，她几乎放弃了对这个世界的留恋，甚至因此去替韩洲背锅，将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金楠楠现在怎么样了.....” 时间过去了很久，卢漪突然非常担心她的后续情况。 “不行，现在还不能分心。” 她抬眼看着邢晨星思忖着：“他们两个的情绪很像，难道他也是在背负着什么？亦或者想放弃什么？” 卢漪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