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异世界做领主》 第220章 北境的最后一块拼图 随着宰相亚伦的离去,卡尔营帐内的气氛略显压抑,战报堆满了整个桌面,光芒在布满墨迹的文书上跳跃,映照出纸上的累累战事与牺牲。北境这持续一年半的纷争消耗了太多人力物力,也让所有参与者心力交瘁。如今这场闹剧终于快结束了,虽然他站在胜利的边缘,但这胜利的背后则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北境。 站在他身边的艾丽娅微微皱眉,忍不住轻声问道:“所以,我们这算是和亚伦和解了?” 卡尔闻言收回视线,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算是吧。只要他不再干涉北境,我们就没有必要继续和他敌对。”他的声音略显低沉,带着一丝无奈,“这对双方都好。北境这一年多来大小战事几乎未曾停歇,如今,我比谁都渴望和平。” 艾丽娅轻轻点头,似乎明白了他的立场。然而,一旁的阿米拉却冷哼一声,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满与不屑:“真是厚颜无耻,在干出这么多事之后,亚伦竟然还有脸提什么和解。”她抱臂而立,眼中透出一丝冷意,“他打不过了,就反过来想与我们结盟,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卡尔微微一笑,淡然道:“他甚至……还提议让蜜尔娜嫁给我。” 阿米拉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嗤笑道:“他居然这么做?真是不要脸。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几句话就能消除所有过往的恩怨?” “我自然不会答应,”卡尔轻轻叹了口气,神情中带着些许疲惫,仿佛在面对一个无奈却又无力改变的局面。 阿米拉眉头微蹙,语气不无愤慨: “要我说,就这样和他和解,真是太便宜他了。”她顿了顿,目光愤愤地看着卡尔,“死了那么多人,流了那么多血,亚伦一张嘴就想轻描淡写地抹过去?” 卡尔听着她的指责,微微垂下了眼眸。他知道女法师心中有怨气,但怨气归怨气,一年半持续不断的争斗也该歇歇了,所有人都累了。 他平静地说道: “总不能真的去入侵西境,若是那样,北境将再次卷入战火。” “那至少该让他赔款。”阿米拉冷冷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死了这么多人,搞出这么多麻烦,要些赔偿不过分吧?” 卡尔沉默着,目光深邃。他其实很赞同阿米拉的建议,但他深知亚伦的性格,对方精的很,就算索要赔偿,也多半是无果。与其如此,不如卖他一个人情,将局面暂时稳定下来。 他轻轻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 “罢了,做人留一线吧。那毕竟是一国的宰相。” 说罢,目光移向远处的天空,似在追忆往昔的点滴。对于亚伦,卡尔心中一直存有复杂的情感。一方面,亚伦的确在早期帮过自己,没有他的支持,自己也不可能在北境站稳脚跟;然而,另一方面,北境的纷乱根源却又正是因为亚伦的干涉。 阿米拉不屑地冷哼一声,双手抱臂,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你这人心肠太软,对谁都宽容。他就是吃准了你这种性格,才敢如此大胆。”她随即叹了口气,面带忧虑地望向他,“也罢,只是我担心,以后他还会卷土重来。” 卡尔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或许吧,或许亚伦还不会放弃对北境的渴望,但那又如何呢,这次的冲突,他的损失也很大,搭上了近乎全部精英骑士,如今连自己最得力的法师也死了。要想缓过气来,没有个几年怕是不行。 艾丽娅轻轻叹了口气,随后又问道: “那……西洛德呢?如今他困守白马城,这个局面,恐怕不会轻易低头吧。” 提到西洛德,卡尔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他缓缓说道: “亚伦的意思是劝降他,保留他的爵位,前提是他愿意投降。” 对于西洛德,卡尔其实并不想轻易放过,这个自莫尔顿死后就一直与自己为敌的人,几乎每一次麻烦都有他的参与,或许对方有自己坚守的正义,但他带来的麻烦并不亚于亚伦。可以说答应亚伦的要求不过是给他的最后体面了,若他还执迷不悟,卡尔也不介意亲自送他上路。 与此同时,远在白马城的西洛德正将一封信笺用力甩在桌上。信封上带着亚伦的印记,字里行间充满劝降的语气。 他至今难以相信,亚伦竟然背着他已然与卡尔达成和解,如今竟然还厚颜无耻的来要他放下武器,投降认罪,这是背叛,最最无耻的背叛! 西洛德坐在桌旁,脸色铁青,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怒火仿佛要从胸膛里燃烧而出。他对亚伦向卡尔妥协之事深感愤怒,他感觉自己就是宰相手中的一枚弃子,如今被无情的抛弃在北境,一想到这里,愤怒的情绪几乎难以控制。 “投降?休想!”他恶狠狠地咒骂道。他是白骑士,他是西洛德,绝不会屈居人下,过去他为王国立下无数功勋,怎能接受眼下的耻辱?他宁可战死,也不愿屈膝投降。亚伦的信在他眼中无异于羞辱,更令他恨意愈浓。 他倏地站起身,怒视着眼前的部下,咬牙切齿地说道: “让卡尔来吧!让他亲自来白马城拿走我这条命!我,西洛德,绝不会向他低头!” 伴随着西洛德的怒吼,城内的气氛也逐渐紧张起来。士兵们感受到城主的愤怒,个个神色肃穆,心知即将面临一场恶战。如今的白马城已是孤立无援,但守城将士们却仍怀着一腔孤勇,誓死不退,整个城市开始加紧守备起来。。 当然,西洛德拒降的消息自然也很快传回了卡尔营地,事实上这一切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或者说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卡尔沉默片刻,最后则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声: “这是他自己执迷不悟,就怪不得我了。” 次日清晨,卡尔亲自站在城外,眺望着白马城的轮廓。天际初露曙光,城墙上隐约可以看到西洛德手持长剑,默默注视着城外的敌军。他仿佛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目光中满是坚决。 随后他缓缓举起手,命令号角吹响。顿时,军队中的火炮逐一瞄准城墙,各种攻城器械也纷纷推进,准备发起最后的总攻。卡尔没有回避,他站在战阵前方,凝视着即将展开的决战。 “攻城!”卡尔一声令下,炮声轰鸣,将这座北境之城推向了命运的深渊。 第221章 最后的时刻 白马城的炮火已经平息,城墙破碎,火光映照着残破的城池。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夹杂着血腥与灰烬。卡尔带着手下迈进这片满目疮痍的废墟,城内的建筑几乎全数坍塌,碎石和残垣断壁堆积在道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士兵的尸体,诉说着战争的惨烈。 城中残存的士兵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力量,遍布的废墟上只剩下零星的哀嚎,有的扶着断墙,有的跪在地上,神情中充满茫然。卡尔缓缓走过他们身边,目光冷峻而不带一丝温情。他早已厌倦了这样的景象,可唯有通过血与火的洗礼,他才能为北境赢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随着主堡的轮廓逐渐出现在眼前,卡尔停下了脚步。此刻的主堡依然傲然屹立,尽管外墙被火炮轰得千疮百孔,但其庄严的姿态依然威严如初,仿佛在诉说着城主的顽强。然而,卡尔知道,这座坚固的堡垒终究难逃覆灭的命运。 士兵们冲破了堡门,卡尔缓缓步入主堡内部。一路上,他看到满地的鲜血,墙壁上还残留着剑痕,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火药的味道。主堡的大厅空荡荡的,长长的红毯上散落着兵器和碎裂的铠甲,随处可见的鲜血已将地毯染成了暗红色。 卡尔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他最终来到了城堡最深处的一间房间,门半开着,里面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的光线勉强照亮室内的陈设。他缓缓推开门,目光投向房间的角落。 那里,西洛德正倒在地上,身上满是血迹。他奄奄一息地倚靠着墙壁,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却依旧固执地睁开着,在他的身边则是一位骑士侍从,年轻的小伙子一步不离的守护着自己的领主。在听到脚步声后,两人同时转过头来,望向卡尔。西洛德转头时显得格外菲利,他的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似乎在怨恨,却又带着些许解脱。 卡尔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随后又转头望向那侍从,轻声问道: “他这是……” “炮弹击中塔楼时他正好在上面指挥作战,大人。”侍从胆怯的回道。 卡尔则点头已做回应。 接着,他听到了西洛德微弱的声音: “卡尔……” 他转过头来,重新望向西洛德,白骑士,英姿飒爽,而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这不禁让人感慨,但这一切的结局早已注定。他没有多言,只是低声说道: “都结束了,西洛德。” 西洛德苦笑了一下,眼中带着一抹不甘与怅然: “是啊……一切都结束了。”他的视线逐渐模糊,呼吸也越来越微弱,“或许……你才是对的……可惜,我始终没能接受……你赢了……” 卡尔轻轻叹息,缓缓蹲下身,将手放在西洛德肩上。这一刻,他并不是胜利者,而只是一个送别敌人的过客。西洛德的眼神逐渐黯淡,片刻后,他无声地倒下,再无动静。 望着西洛德失去生机的面庞,卡尔微微闭上了眼睛,心中默然。西洛德死了,这也意味着他终于统一了北境,这里的所有纷争也到此结束。而他的事业则刚刚开始,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缓缓走出主堡。 与此同时,在距离白马城不远,返回西境的道路上,一队车队正缓缓行进着,亚伦坐在一辆简易的马车里,双手交叠,神情中带着几分倦怠与沉思。他刚收到消息,白马城的战斗结束了,西洛德战死,他不禁叹了口气,西洛德最终选择了战斗到底,而当对方选择这一步时,他也无能为力了。毕竟自己才刚刚和卡尔达成了和解,至少对方愿意放下纷争,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如今他在北境吃了败仗,还搭上了自己的精锐,整个西境陷入了空前的虚弱当中。他可以想象的到,这样的机会,如果另外两位公爵不做什么小动作,那都是不可能的。也正是因此,与卡尔重归于好就显得尤为重要。 他需要北境的支持,卡尔也需要他的帮助,毕竟北境刚从战火中恢复,陛下又对他多猜忌。如今两家联手对双方都是最优解,亚伦不是什么感情用事的人,在他看来即便曾经做过敌人,只要利益一致,也能瞬间变回朋友。 马车缓缓行驶在林间小路上,车轮碾压着枯叶,脆响的声音林中格外清晰。然而正在此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马儿受惊,惊愕地扬起前蹄,车夫连忙勒住缰绳,车队也随之停下。 车厢内,亚伦眉头微蹙,接着他听见有人说道: “大人,有流民拦路。” 亚伦掀开车帘,向前方望去,就见有三个衣衫褴褛的匪徒横在道路中间,手中挥舞着简陋的武器,模样怪异。 随后他不悦地轻哼一声,冷声道: “把他们处理掉,不要浪费时间。” 随行的几名守卫立刻点头,拔出佩剑便朝那些挡路的匪徒走去,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滚开,不要自讨苦吃!”领头的守卫厉声喝道,挥剑直指对方。然而匪徒们并没有被吓退,反倒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咆哮,混杂着粗鄙的咒骂声,接着三人中有一人喊道: “是亚伦的车队,大家一起上!” 随即向着守卫们冲来。其中一名匪徒猛地一跃而起,高举着木棍狠狠砸下,力道之猛竟直接将其中一名守卫直接打得脑浆崩飞。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根本没料到这群衣衫褴褛的匪徒竟有如此力量。守卫们大惊失色,纷纷后退,但匪徒们已然红了眼,一涌而上,个个如猛兽般凶狠,将守卫们打得连连后退,口中还愤怒地吼叫着。 “西洛德是为了你而死!亚伦,背信弃义之徒!我们要为领主复仇!” 匪徒们声嘶力竭,眼神中充满了无法平息的仇恨,动作也更为疯狂。他们的力气大得异乎寻常,一拳打出便将一名守卫重重击倒在地。仅片刻间,亚伦的守卫们便人仰马翻,阵脚大乱,而那群匪徒仿佛不知疲倦般,步步逼近马车。 这力量,这疯狂的表情,让人感到是那么的熟悉,亚伦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他有点不敢相信: “是狂病?他们染上了狂病,这怎么可能?” 正当他思索之际,忽然天空中一阵乌鸦的啼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望去,发现不远处的树枝上栖满了乌鸦,那些黑色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诡异。乌鸦们纷纷起飞,聚拢在半空中,宛如一片黑色的云,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影。 亚伦瞳孔微缩,心头一紧,目光死死盯着那黑影。片刻后,一个身披黑袍、面带兜帽的身影从乌鸦中浮现,正是卡萨贝洛斯。伴随着卡萨贝洛斯的出现,三名暴徒也停下了脚步。 “卡萨贝洛斯……”望着对方,亚伦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忌惮,“你竟然还活着?” 卡萨贝洛斯的身影逐渐清晰,还是一如既往的佝偻着背,如鸟爪般的手握着一根枯木法杖:“我还没有脆弱到会被一剑杀死。” “所以你感染了那群人,来对付我?”亚伦沉声说道。 法师回头望了望那三名暴徒,又转过了头来,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调回道: “狂病并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它本就存在于世,它是神的赐福,用来赏赐那些与它相近之人。” “你把这叫做赐福?”亚伦皱了皱眉头。 “是的。”卡萨贝洛斯点了点头,“就比如说你永远都不会被感染,因为你和我是一类人……” “哼,随你怎么说,不管怎样,都结束了。”亚伦冷哼了一声,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提高了音量,“你向我保证过,你说我们的计划会成功,你承诺让我的家族兴旺!但如今这又算什么?你失言了,卡萨贝洛斯,你的所有计划都失败了……” “不,一切很顺利,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法师平静的说道。 “卡尔赢了,我失去了我的骑士部队,丢失了北境,甚至还搭上了国王的军队!你跟我说很顺利?”亚伦不自觉的大喊了起来。 “你无法理解。” 卡萨贝洛斯发出了一声叹息,声音中透出几分无奈与不屑: “只能说,身为人类,你们的视野一如既往狭窄,甚至无法看到即将到来的变革!”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穿透了空气中的阴霾,“我的计划一直进行的很顺利,而我也永不会失言,你的家族终将兴旺,只是你大概率看不到了而已。” “你说什么?”亚伦闻言,心中一阵不安,目光紧盯着卡萨贝洛斯,“你想杀我?” “不,不是我,是他们~”卡萨贝洛斯指了指那三人。 “他们还不是听从你的指使!”亚伦喊道。 “所以说,你一直都靠错了,狂病从来不是在控制人,狂病只是在解放人,让他们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哪一点有亏待你?”亚伦喊道。 “所以说,有些事我没法和你释释,毕竟你只是个人类……” 卡萨贝洛斯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他默默得站在那里,亚伦感到了阴森,他感到了对方的目光,在那漆黑兜帽下,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可以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冰冷,残忍,狡诈。 忽然,法师抬起手,抓住兜帽,将它一把掀开。这一举动让亚伦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看见见法师的脖子上赫然长着一只鸟头,漆黑的羽毛覆盖着他的面部,双眼冰冷锐利,闪烁着刺骨的寒光。一张尖利的鸟喙,带着诡异的弧度。 “你不是人类!你究竟是什么?”亚伦瞳孔紧缩,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异象,那种诡异的姿态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而卡萨贝洛斯却没有回答,而是伸出仿若鸟爪般的手指,指向那几个染了狂病的匪徒,亚伦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随后呆住了。 那些染上狂病的匪徒眼神变得愈加呆滞空洞,仿佛神智在一瞬间被抽离了大半,嘴里发出模糊的呻吟,身体开始抽搐起来。他们的皮肤逐渐浮现出诡异的暗红色斑块,皮肉在不自然地膨胀与扭曲,犹如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变得不再是人类的模样。 他看见为首的匪徒的皮肤快速裂开,暗红色的血浆顺着裂口流淌下来,仿佛是某种诅咒。他双臂肌肉突然膨胀得像铁块般坚硬,皮肤上浮现出深红的诡异纹路,那些纹路犹如刺入血肉中的黑色荆棘,不断扩散蔓延。最终手掌变成了厚重的血肉利爪,指甲化作锋利的刃爪。他低下头,发出如野兽般低沉的嘶吼,猩红的瞳孔中透出一种狂热的暴虐欲望。 另一个匪徒的脸上皮肤撕裂,现出了一副骇人的血肉,五官彻底扭曲,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锐利、细长的血牙。他的胸膛在痛苦中剧烈起伏,刺状的骨骼从贯胸而出,带着还未干的血迹,肩膀和背部的肌肉迅速扩张,骨骼在皮肤下起伏扭曲,形成了一对扭曲的骨质角。他低头扫视着亚伦,嘴里喷出浓稠的黑色液体,液体中还夹杂着未消化的残肉,带着无法抑制的嗜血冲动。 而最为恐怖的是最后一个匪徒,他的下颚扭曲扩张,嘴部张裂至不可思议的程度,露出被血肉包裹的利齿。血红的舌头仿佛沾满了粘稠的污秽,整个面部变成了一张满溢着暴虐的狰狞笑容。他的背部肌肉层层堆积,长出了一对覆盖暗红鳞片的粗大肢体,如恶魔的双翼般展开,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他身上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像是一个活着的血祭仪式。低沉的嘶吼声中带着一种嗜血的狂怒,刺耳、尖锐。 眼前的一幕让亚伦心跳如擂,手指发冷,他颤颤巍巍的抬起一根手指,指向那三只怪物: “这……这就是狂病?” “不,我说过了,是赐福~只有少数天选者才能最终走到这一步。”卡萨贝洛斯平静的回答道。 亚伦的眼睛都瞪大了,接着他看见异化的怪物发出震天的吼叫,猩红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还未等他做出反应,已经同时扑了过来…… 第222章 王都的反应 亚伦的死讯犹如一声霹雳传遍了宫廷,几乎震撼了所有人。此时的菲利普正坐在王宫的大厅内,侍臣们在旁静候,气氛庄严而肃穆。他手中端着的银质的酒杯,不断把弄着,微微抬起头,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嘴唇微微颤动,神情瞬间阴沉下来。大厅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原本低声交流的贵族们也纷纷收起了表情,目光带着深意地看向国王。菲利普缓缓放下杯子,发出“咚”的一声,仿佛一声闷雷,回荡在整个大厅之中,令人心中一阵悸动。 “亚伦……死了?”他低声喃喃,声音仿佛自语,又像是质问,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愠怒与不可置信。亚伦可是西境公爵,堂堂宰相,如今就这么死在了北境,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打他的脸! “好大的胆!”他再次说道,声量逐渐提高,回声在大殿内飘荡。 原本低垂着头的大臣们,一个个不自觉地抬起头,互相对视着,彼此窃窃私语。 “是卡尔干的,除了他没有人!”有人喊道。 “一国的宰相说啥就杀,卡尔这家伙眼里哪里还有国?怕是连陛下都不会放在眼里!”又有人悄声附和道。 这些话句句穿心,犹如利刃,每一句都似乎在试探菲利普的容忍限度。菲利普国王沉稳地坐在王座上,目光冷淡,静静地听着大臣们一来一往的指责和低语。听到这句对他威权的隐晦冒犯,菲利普眼神微沉,微微颔首,正欲开口,门口忽然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打断了众人的交谈。 所有人目光一转,便看见一位身穿白袍的高大身影踏步而入,沉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庄严——教廷的主教迈德到场了。 迈德微微鞠躬,声音低沉而肃穆:“陛下。” 菲利普微微眯起眼睛,略显审视地打量着他,“主教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迈德的面容温和,双手在胸前交握,缓缓道:“陛下,教皇冕下听闻亚伦大人遭遇不测,深感惋惜,特派我前来关切。” 菲利普轻哼一声,双眼微眯,冷冷回应:“这话怕是不该来这里说吧?” 迈德并不慌张,依旧保持平静地道:“陛下,还请恕我唐突。事实上,还有另一件事——一则不实的传言已经在民间迅速蔓延,涉及亚伦大人的遇害一事……有人散布谣言,称亚伦大人的死因与北境公爵卡尔有关。” 菲利普的目光微微一冷,面上浮现一丝不屑之意:“这难道不显而易见?亚伦与卡尔在北境上交锋,又死在北境之地,谁的嫌疑最大,用不着再多说了吧。” “可陛下,冕下对此事颇感疑虑,”迈德抬起头,语气依旧温和却不失坚定,“据教廷所知,亚伦大人与卡尔在战事后已经达成和解,且双方皆接受了停战协议,卡尔再无理由对他下手。” “不见得。”人群中一位身穿暗红长袍的年长贵族冷笑一声,挑眉嘲讽道,“这恰巧说明了卡尔的卑劣手段,假意谈和让亚伦放松警惕,再暗中行刺,这正是他一贯的作风。” 迈德眼神微微转向那贵族,眸中闪过一丝不满,但随即收敛,转而看向菲利普,声音如磐石般沉稳:“陛下,眼下局势动荡,北境新得大捷,卡尔已是名副其实的北境公爵。如今若在未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对他下此指控,怕会动摇王国的稳定。” 菲利普凝视着迈德,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隐晦的警告:“教廷什么时候对本国政务如此上心了?向来只是对信仰之事关心吧。” 迈德不动声色地直视着菲利普的目光,微微低头,语气依然沉稳而从容:“陛下,我们一心只是为了王国的安宁。教廷绝不愿看到王国陷入动荡之中,想必陛下心中亦是如此吧?” 菲利普冷哼一声,最终却未再反驳,只是目光锐利如刀般扫向众人,沉声道:“好吧,既然如此,本王将派人去北境调查此事。但若真是卡尔所为——” 迈德深吸一口气,微微上前一步,面容肃穆庄重,声音如洪钟般回荡在大殿之中:“陛下,我以教廷的名誉起誓,绝非卡尔所为。” 菲利普目光紧锁,许久后冷冷一笑:“但愿如此。” 教堂的宁静被一封信所打破,蜜尔娜双拳紧握,眉眼间满是悲愤。当她接到自己父亲死讯时,几乎是当场愣在了原地,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堂堂西境公爵,又是王国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怎么可能会死?谁又敢害他?而当使者告诉她卡尔的嫌疑最大时,这又是一次对她内心的重大打击,那痛苦在胸膛中燃烧着,让她无法承受。 她几乎不敢相这是真的,她的父亲亚伦,死于刺杀,而凶手竟然是卡尔! 可是,真的是他干的吗?不,应该是他,也只有他有这个胆量,不然还有谁?堂堂宰相,这么多年来,哪怕是同等地位的那几位公爵,在见到父亲时还不是客客气气的。也只有卡尔那样的人,无论对谁都是一样的傲慢。 一瞬间,愤怒、痛苦、悔恨交织在她的心中。她咬紧牙关,手中的信纸在指尖微微颤动,她的眼神愈加冷冽。 “卡尔……卡尔!”蜜尔娜紧握着信纸,声音低沉而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恨。她无法想象,这个该死的农奴,当初父亲给了他多少好处,他非但不知恩图报,竟然胆敢对父亲下如此毒手!她的心中充满了复仇的渴望,仿佛只有亲手将卡尔置于死地,才能抚平内心那燃烧的愤怒。 “迈德呢?”她几乎冲进了主教的办公室,语气急切而压抑,视线扫过教堂的每一个角落,却只看到几位面色惊讶的修女。 一名年长的修女上前,轻声安抚道:“蜜尔娜,冷静些……主教大人今日去了王宫处理紧急事务,他暂时不在这里。” “去王宫?”蜜尔娜声音一颤,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点燃,她低声自语道,“他去王宫干什么?罢了,我去王宫找他!” 修女见她转身想走,连忙伸手想拉住她,“蜜尔娜,你不能去王宫,这些事情……” 然而,蜜尔娜早已将一切顾虑抛诸脑后。她奋力甩开修女的手,毫不犹豫地迈步向教堂大门冲去, “我爹爹死了,我要为他讨个公道,今天谁都别想拦我!”她的声音激烈而坚定,几乎让周围的修女们不知所措。 她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几名修女急得连连跺脚,却没有一人能够阻拦她。 而就在此时,教堂的正门被打开了,迈德在此时正好走了进来,在看见女孩后,表情微微一怔。 “蜜尔娜?”迈德声音低沉,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父亲死了,你可知道?”蜜尔娜怒目相对,情绪几乎在胸膛里燃烧成熊熊烈火。 迈德轻轻叹息,点了点头。 “今早便听闻噩耗了,所以我一早就去了王宫。”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陛下有打算为我爹爹报仇吗?”蜜尔娜的声音有些颤抖,满怀希望地望向他,仿佛在等待正义的降临。 迈德沉默片刻,低声道: “陛下确实动了这个念头……不过被我劝住了。” “什么?”蜜尔娜眼中燃起不解与愤怒,几乎难以置信地盯着迈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父亲为王国劳心劳力,这就是对他的回报吗?” “此事来得蹊跷,”迈德的声音冷静而坚决,“如今卡尔已是北境公爵,若贸然与他为敌,恐怕会动摇整个王国的根基。” “欺软怕硬!”蜜尔娜怒火中烧,声音尖锐且愤懑,“教廷不是一向以公正为荣吗?如今却在这等卑劣之徒面前退缩!” “我说了,这事真相未明。”迈德深深地注视着她,语气如石般坚定。 “不是他还有谁?”少女冷笑一声,双眼因愤怒而泛红,“只有这个该死的农奴敢如此胆大妄为!” “蜜尔娜!”迈德声音加重,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蜜尔娜倔强地抬起头,眼中充满愤怒与哀伤: “如果教廷不愿为我父亲主持公道,那就放我走,让我去复仇!” 迈德无奈地叹息,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坚决: “很抱歉,蜜尔娜。我不能放你离开。你父亲已将你托付于此,这不仅是教廷的职责,也是我与他的约定。” “约定?我父亲都已经死了!”蜜尔娜几乎要怒吼,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你无权囚禁我!” 迈德无声地注视着她,眼中充满了悲悯与坚定。他微微点了点头,朝身后挥了挥手,示意几名侍从上前,“抱歉了,蜜尔娜。你们俩,把她送回房间。” 随后少女的胳膊就被人从后面给抓住了。 “放手!”她奋力挣扎,愤怒的叫喊回荡在长廊间,“迈德,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放开我!放手!” 她的身影被带离教堂大厅,渐渐消失在幽暗的回廊中。最后被推搡着带回了自己的房间,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将她困在这份无助与愤怒之中。 蜜尔娜胸口剧烈起伏,双手握成拳,目光因屈辱与愤怒而燃烧。 而就在这时,一声乌鸦的叫声突然在身后传来,她缓缓转过头来,却看见窗台上不知何时竟停着一只乌鸦,黑色的羽毛在晨光下微微泛着光。而那只乌鸦似乎也在注视着她,乌黑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第223章 西境的局势 西境都城西瓦尔德,这是一座容纳着数万人的城市。作为西境的权力中心,汇聚了当地的贵族,商贾,而如今,随着西境公爵亚伦的死亡,每一个人都开始密切关注起亚伦的长子埃里克。而这其中也包括了金羽商会的会长埃德蒙,从最初的香水和烈酒生意开始,经历了一年半的合作一直至今,随着卡尔对工业的发展,其商业合作也扩大到了各个产业,长期以来,他们从西境将原料和粮食卖给瑞克堡,再收购当地的工业产品提供给西境。如今商会和瑞克堡之间的合作已密不可分。 这样的贸易一直维持着,即便是在亚伦正式干涉北境期间,也未对其贸易加以干涉和阻断。因为即便是宰相他也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弊,所以一直将冲突压制在可控范围内,埃德蒙对此也是非常清楚,亚伦并不是要去消灭卡尔,而是想要对方归顺,甚至可以说正是有了卡尔,让北境的价值反提升了。 但如今,这个情况却变了,亚伦死了,而且据传闻是卡尔刺杀了他。这事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敲在了埃德蒙的胸口,他几乎是急不可耐的前往主城,想要第一时间回见埃里克,当然,和他有着同样心情的还有翠绿湾贸易联盟会长卡捷琳,他的马车在前往主堡的路上与对方相遇,这位女商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而此时的埃蒙德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思。 半个小时后,两人同时抵达主堡。随着面见得到同意,两人在守卫的带领下走入大厅。埃德蒙一边走着,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四周,大厅里氛围压抑,仆从和士兵们面色凝重,似乎每个人都沉浸在失去亚伦公爵的哀痛之中,这让他的心中开始越发的不安起来。 在大厅中央,西境的新任公爵埃里克端坐在高椅之上,眉眼间虽带着一丝哀愁,但神情却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静与自持。他注视着眼前的两位商会会长,目光如深潭般沉稳: “埃德蒙会长,卡捷琳女士,非常感谢你们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亲自前来。俩位作为西境最大商会的会长,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埃德蒙拱手,沉声道: “公爵大人,我们商会在西境经营多年,承蒙公爵亚伦大人的关照。如今亚伦大人他不幸去世,我们万分哀痛,同时也十分关心公爵大人您。” 卡捷琳也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 “嗯~”埃里克点了点头,随后又道,“两位如今最担忧的,恐怕是我之后对于北境的态度。” 此话一出,埃德蒙不由的愣了一下,不过卡捷琳立刻接过话茬说道: “,埃里克大人,我们也就不说客套话了,西境与北境的关系一直微妙,而如今局势又变得复杂。我们听说了一些不好的听闻……认为亚伦大人的死和卡尔有关系……说实话我,还有埃德蒙,都与卡尔大人相识,也非常了解他的人品。所以我们绝对不相信这样的谣言,也不相信卡尔会做出这种事来。” 埃德蒙也连忙点头称是: “埃里克大人,不得不说一点,虽然宰相大人当初干涉了北境事务,甚至和卡尔交战,但他俩私下的关系仍然不错。而且更重要的事,两人明明已经谈妥罢兵,卡尔大人没有杀害宰相大人的动机。” 埃里克微微颔首,目光深邃: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事实上我在前不久还收到了父亲的最后一封信。他不仅提到了要和北境合作。甚至还希望想将我最小的妹妹蜜尔娜许配给卡尔,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能比两地和平的和平共荣还重要。” 此言一出,埃德蒙与卡捷琳相互对视了一眼,神色皆有些放松。埃德蒙点头道: “公爵大人明智。西境的民众们一定会感谢大人您的。” 却听见埃里克又说道: “不过还有件事,关于小妹的婚事。父亲在时,这事一直没确定。如今我想把事给定下来,你俩与卡尔也算旧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能帮忙。” “啊,没有问题,我们定会尽力促成这段婚姻。”说实话,此番对话让埃德蒙有点喜出望外了。 卡捷琳微笑点头,表示同意: “埃里克公爵大人,这无疑是当下最稳妥的方案。您放心,卡尔大人若知晓亚伦公爵遗愿,必然也会考虑您的提议。” 然而,埃德蒙和卡捷琳的言语尚未落下,一个愤怒的声音便响彻大厅: “什么?你不想着如何为父亲报仇,却还打算将小妹嫁给那个杀父仇人?我,加雷斯第一个不答应!”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所有人循声望去,却看见亚伦的次子——加雷斯怒气冲冲地走入大厅,身后则跟着一队全副武装的骑士。 突如其来的出现,这阵仗,让埃里克有些愣住了,他眉头微蹙,故作冷静地望着加雷斯: “加雷斯,你这是要干嘛。父亲生前的策略已明确,” “干嘛,我听说有叛徒劝说哥哥与杀父仇人和解,故来看看,叛徒是你俩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两位会长,只把两人瞪得向后退了一步。 “加雷斯,不得无礼,埃德蒙会长,和卡捷琳女士都是我重要的客人,这么多年来他们为西境的繁荣也贡献了很多。与北境和解也是我自己的决定,不仅是我,父亲生前也是这个意愿。”埃里克继续说道。 “也就是说,哥哥你才是最大的叛徒!”加雷斯突然说道。 听到此话,埃里克的脸色微微阴沉: “你越来越放肆了,西境已经经历太多,如今局势不稳,我们更需要的是和平与发展。” “加雷斯” “和平,发展?”加雷斯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讽刺与愤怒,“这就是你的答案吗?父亲死得冤屈,仇人还未伏法,你就打算继续和卡尔合作?甚至还打算让妹妹嫁过去?埃里克,你有一点家族的尊严和血性吗?” “加雷斯,我这样做是为了整个西境的未来。说实话吧,强如父亲都在这件事上吃了亏。你我又能做什么呢?再说了,两位会长也说,这事蹊跷,不像是卡尔所为。” 加雷斯却摇了摇头,随后大声说道: “借口,你根本就是个懦弱,埃里克!父亲辛苦一生建立的威望,如今因你的怯懦与软弱而毁于一旦。若我们不为父亲复仇,这片土地还有何颜面存在?我们的家族还有何脸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加雷斯的话让大厅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紧张,周围的随从和仆从都低下头,不敢插话。埃德蒙与卡捷琳则彼此交换了一眼,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不安。埃里克的眼神逐渐变冷,他站起身,冷冷地注视着加雷斯: “够了,加雷斯!我才是西境的公爵,我的决定便是西境的方向!若你真心为父亲尽忠,就该全力辅佐我,而不是在此质疑我、扰乱家族的安定。” “西境的方向?就你这种懦夫也配做公爵?如果父亲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将公爵之位传给你!” “你在胡说什么?”埃里克忍不住咆哮道。 他说完,却见加雷斯猛地转身,向着身后围观的贵族们扫视一圈,随之喊道: “诸位,你们真的甘心看着西境就这样屈服于仇人之下吗?埃里克的软弱无能注定会带领我们走向毁灭!只有果断出击,才能赢回父亲的荣耀!” 议事厅内响起了低低的窃窃私语,众人神色各异,却又各个沉默不语。 埃里克彻底愤怒了,他很明白,如今的他必须做出强硬的姿态来,不然他这个弟弟将会无法无天: “加雷斯,现在我是你的领主,你怎么敢说这种话?” 加雷斯嗤笑一声,眼中寒光一闪:“你不是我的领主,我不会认一个懦夫做领主!放心,你不敢做的事,我将替你去做,我会带领真正忠于父亲的人,去复仇,去战斗!”话音刚落,他便转身欲走。 “拦住他!”埃里克大喊道。 “我看谁敢?” 只听“噌啷”一声,还未等守卫们行动,与加雷斯随行的骑士们已经纷纷拔出了长剑,。而反观大厅内的守卫,则一时手足无措起来。一时间,大厅内的气氛肃杀起来。 埃里克先是一愣,随后竭力保持着镇定,坐在椅子上冷声说道: “你想干嘛?” “我没想干嘛,只是想走,可有人却想拦我。”加雷斯冷哼道。 埃德蒙此时已经惊得一身冷汗,他掏出一张手帕不断的擦着额头上的汗,随后劝道: “那个,大家冷静一下,都是兄弟有什么说不开的。加雷斯大人,您想走,没有问题,但至少也得和您哥哥道一声,他如今新任公爵。” 而也在此时埃里克也说道: “加雷斯,你可以走,但别忘了,我才是西境公爵。” “哼。~”一瞬间,骑士们又收起了剑,加雷斯望了一眼领主主座上的哥哥,随后冷哼一声,愤然离开了大厅。 第224章 建长城 卡尔坐在北境城堡的书房里,目光低垂,注视着桌上一封刚刚送来的信函,那是来自丽莎的情报部门。他拿过信件,拆开阅读起来,而其的内容则让他微微一怔:亚伦被人暗杀了!就在北境回程途中。如今其长子埃里克已继任公爵之位,但似乎这次继位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顺利,亚伦的次子哈雷斯对哥哥似乎非常不满,就在两天前,掀起了叛乱,据说已有三分之一的西境贵族做出了响应。如今整个西境已陷入了兄弟内战当中。 卡尔合上信件,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陷入了一种矛盾的情绪。亚伦死了,他本应该开心才对,这家伙给北境带来了这大的混乱,不仅是北境,还有更北方的兽人灾祸,全都拜他所赐,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自己和莫尔顿之间的仇恨也少不了他的拱火。他曾一度都恨得想杀死对方。可当得知他真的死后,他反倒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不管他的目的是何,他当初确实也是唯一帮助过自己的贵族,或许正如他自己说的他真的是在为王国,但利用狂病来对付部族,最终也只会引火烧身。 罢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逝者已逝,如今他也并不关心西境如何,眼下,随着北境被彻底统一,还有更多的要事等着他去做。 他放下信纸,转而起身,走到书房的窗前,望向外面阴云密布的天空。北境经过了这么久的内乱、征伐,如今终于得以统一。而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现在,北境需要的不再是鲜血和战火,而是恢复和稳固的力量。 回到书桌旁,卡尔写下一道封令,正式册封赛莲娜继承西洛德的领地——格雷兰伯爵领。她将成为北境的又一位伯爵,掌管包括白马城以及西洛德麾下的大部分封臣,享有伯爵的权力与称号。如此一来,北境五伯爵的封地终于重新归位:包括了沃尔特伯爵艾丽娅,摩根领伯爵蒂尔达,多伦索伯爵米娅,达奥领伯爵坎贝尔,以及新任的格雷兰伯爵赛莲娜。这五人不仅代表了北境的核心权力,还将共同维护北境的安定与发展。嗯……除了蒂尔达,作为莫尔顿的女儿,他不可能真的归还本该属于她的权利,但至少她现在过的也不错。 在整理完赛莲娜的册封令后,卡尔并未停下。他随即提笔开始书写另一份文书,以表彰北境的两位杰出功臣。帕恩因救罗德有功,直接获封为“北境之剑”称号,……毕竟他竟然能从一堆狂化的骑士中杀出一条血路,似乎也对得起这个称号了。而阿尔泰则被册封为子爵,并加封封地。最后还有罗德,毕竟与他也有过承诺,而且他虽名义上不是自己的封臣,但却在实质上一直替他守门,为此,他也确实又腾出两城,赠送与他。 随着一份份文书落笔,卡尔再一次将北境的局势梳理得井井有条。 卡尔将手中的封令收好,内心却清楚,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摆在面前——白狼氏族与本地人之间的矛盾。或许自己的步伐迈得有点过快了,尽管北境表面上已统一,但内部的矛盾却开始涌动,也正是因此,让卡萨贝洛斯乘虚而入,利用狂病使得火枪队与游骑兵自相残杀。 虽然他最终解决了法师,但其根源仍未彻底消弭。长期稳定的贸易确实能消除双方的芥蒂,但需要的时间太久了,有什么更快的办法吗? 卡尔在书桌旁踱步,深思良久。或许可以组建一支混编部队,将氏族人和本地人混合在一起,通过互相的合作来加深羁绊。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更急的事需要他去做,那就在兽人选出新的大酋长之前,做好防范。为此,他其实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在最北面修筑一道长城,这条长城将需要极高的城墙、足够的炮台、瞭望塔,以及适合士兵驻守的防御结构。然而,这项工程将是前所未有的浩大。 “传统的建筑方式显然不行。”卡尔沉吟,修筑这样一条长城若用常规的石材垒砌,工期和资源都是个难题。但他胸有成竹,因为身为穿越者,他已经有了办法,那就是:水泥!这正是完成此项工程的关键。 堆砌一个水泥城墙,比那种中世纪的砖石城墙,不仅在速度上能快很多,而且还将更坚固。 于是,在瑞克堡的工坊,卡尔亲自带领着工匠们一头扎进了水泥的试验中。每天清晨,他都亲自确认各项原料的质量和比重,从石灰石的烧制、火山灰的处理到骨灰的添加,无一不精确控制。这些材料经过几番搅拌融合,逐渐成了一种坚韧的混合浆体,在模具中干燥成坚固的石板,强度远超常规的砖石。 之后再将工艺提升的细节逐一写在纸上,转交给各个作坊,以便让全城的工匠们都能掌握这种配方。他计划要在北境各地都建设水泥厂,除了建造长城,他也相信这些厂房将在未来给他带来客观的利润,一旦人们见识过水泥建筑的强度之后,相信会有不少中世纪老爷向他发出建造订单,只为加固自己的要塞,这不仅能解决就业,还能带来客观的利润,而第一家厂房就从瑞克堡开始。 随着水泥厂的计划被落实,他也开始写信给努拉,提出了建立长城的构想,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开始下令动员北境所有适合劳作的士兵、工匠和农民,甚至包括那些无业游民,于是一直由北境本地工人,和白狼氏族成员的工程队在瑞克堡被组建,并向着游牧部族的居住地风风火火的出发了。 第225章 部落的决定 大可汗的蒙古帐内,氛围浓厚而紧张。大可汗阿基提拉端坐在最中央,目光沉静地扫视众人。卡尔想要在北方建造城墙的消息如今已在各部族间传开,消息一经传入,各部落的反应不一,支持与反对的声浪随之响起。而也正因为此,才有了今天的这场聚会。 察合部族可汗巴赫尔塔,黑鹰部族可汗塔尔巴特,红血部族的可汗索加尔,以及白鹭部族可汗艾尔玛,四大部族均已到齐,除此之外还有其余大小部族首领总共十来人围坐在大帐中央。雪之公主努拉坐在大可汗身旁,她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众人,随后又将目光集中在了自己父亲身上。 “我同意卡尔的建议,”阿基提拉开口道,声音沉稳却不容置疑,“长城若能挡住兽人,对我们北方部落来说无疑是一道保障。” 然而话音刚落,红血部族的可汗索加尔猛地站起,他眼神如火焰般炽烈,满脸愤然。 “不行!部族的疆土是整个大草原!建造城墙,这不是和北方佬一样了?” 索加尔愤愤不平地说,双拳紧握,“我们红血部族是游牧的战士,绝不会为谁的城墙而放弃这份自由!” 接着黑鹰部族的可汗塔尔巴特也附和道,“我们习惯了游牧生活,逐水草而生,守卫自己的领地,而不是被的石墙拦住去路!” 他的脸上挂着轻蔑,“城墙只能束缚我们,甚至让我们变成南方那群胆小的缩头乌龟!” 索加尔和塔尔巴特的言辞激烈,顿时在大帐内引发了共鸣,不少族长低声议论,纷纷点头附和。帐中的空气因异见而愈加凝重,甚至弥漫着一丝不安。然而,就在索加尔话音落下之际,一道清冷却铿锵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大帐中的骚动。 “城墙不是为了束缚谁,而是为了帮助我们地域兽人侵扰?”声音来自努拉,她站在阿基提拉大可汗的身旁,身姿挺拔,眉宇间尽是坚定,直视着索加尔和塔尔巴特,“各部族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样,城墙不会阻碍任何人的行动自由。” 大帐内的气氛愈发紧张,索加尔的脸色铁青,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朝努拉喊道: “哼,说得倒是好听!那些高耸的城楼,还有炮塔,我们已经见识过这些南方佬的武器威力。如今你们要造这么一道墙,卡死我们的出入通道,将来岂不是进出都得由别人把控?到时候,各部族的生死岂不全由这堵墙来决定!” 他这一言激起了众人的附和,许多族长低声议论,甚至有人咬牙切齿地看向努拉。 “这是把我们都卖了!卖给了卡尔!”塔尔巴特不失时机地煽风点火,话音一落,随即引起了帐中更大的骚动。 大可汗面色一沉,双目扫视着喧闹的人群,他猛地拍了拍身前的木案,威严地喝道:“都安静!听听我女儿怎么说。” 努拉稍稍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地环视着在座的众人,然后正色道: “首先我要声明,卡尔只负责建造。长城完工之后,这座城墙将完全交由我的射击军负责守卫。” “射击军?”索加尔故意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就是卡尔帮你训练的火枪队?你难道就不怕他借此在我们中间安插叛徒?” 大可汗眉头一皱,冷冷地盯着索加尔:“索加尔,你是在质疑我女儿吗?” 索加尔立刻收敛了些,但依旧不甘地开口辩解:“不,我当然相信公主,我只是担心,她会被卡尔那家伙给骗了。” 此时,站在一旁的艾尔玛略微思忖,开口道:“我倒是不反对建造城墙……只是,这样的工程,我们真的能赶在兽人来犯前完工吗?” 努拉微微一笑,充满自信地回道:“这点大可放心,卡尔那边自有办法。” 塔尔巴特不屑地嗤笑一声,眼神冷冷地扫了努拉一眼,转身拍了拍旁边的巴赫尔塔,“哼,又是那个卡尔!巴赫尔塔,你倒是表个态!” 巴赫尔塔沉默片刻,最终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犹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建墙是不是万全之策……但如果能有一道墙,确实是好事。毕竟,上一次,我们差点全军覆没。” 塔尔巴特冷哼一声,语带不满地瞪着巴赫尔塔:“这么说,你是赞成了?” 巴赫尔塔耸耸肩,平静地答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没想到啊,察合部族的可汗竟变成了软骨头。”塔尔巴特讥讽道。 “你再说一遍?” “够了!”而就在这时,大可汗阿基提拉再次开口了。 “我认同努拉的话,”他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宣布,“城墙至关重要,之前的战斗大家也都清楚,如今兽人越来越难对付,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管怎么说这事关我族存亡,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 索加尔和塔尔巴特互视一眼,眼中带着不甘,却听见大可汗再次喊道: “索加尔,塔尔巴特,你们明白吗?” 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最终无可奈何地低下了头: “明白了,都挺大可汗的。” 此时阿基提拉面色才略微缓和了些,他转头对努拉道,“努拉,这项任务由你负责,挑选一个适合建造城墙的地点,务必找到一个坚固、易于防御的位置。” 努拉微微躬身,坚定点了一下头。 努拉坚定地微微躬身,接受了这项重任。她带上随行的部落战士、工匠和向导,开始了艰难的地形勘探。白日里他们穿过山脉与平原,夜晚则在大漠边缘扎营休整,日复一日。努拉和随行人员踩遍了北方的荒野地带,观察土质、岩层和风向,沿途记录着所有可能的建墙地点。 终于,历经数日的搜寻,他们抵达了山地与丘陵交汇的一片地域。这里两侧峭壁高耸,自然形成一条狭长的峡谷通道,地形易守难攻,而且正对北方开阔的草原。峡谷口更适合作为城墙的起点,不仅可以筑墙封锁住兽人入侵的方向,还能够利用峡谷的天然屏障减轻防御的压力。努拉站在这片土地上,深吸一口清冷的风,知道她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地方。 第226章 工程开始 城墙的建造工程如火如荼地开始了。在荒原的风沙中,卡尔的工程队开始了工作。以水泥制作城墙的构思在经过矮人工匠的设计后初步定型,矮人戈尔温作为总工程师兼设计师参与到了这场建造当中。 之后工人们开始挖掘底基,形成一条稳固的基础槽。戈尔温则设计出了一种简易的搅拌装置,以一个大桶木制容器、几片形状独特的叶片和手摇柄组成。搅拌桶被安放在两个粗大的木架之间,通过一个水平横梁稳固支撑。桶内部装有几片弯曲的铁制叶片,排列成旋状。木桶外侧则安装着摇动杆,工人只需转动杆子,叶片便会在桶中来回旋转,将所有材料均匀搅拌在一起。于是一袋袋水泥粉末被心地倒入搅拌机中,随着水和砂石的加入,机器轰隆作响,搅拌着这片荒原从未见过的材料。转动的机械将这些成分混合成黏稠的浆液,如同灰色的河流一般缓缓倾倒在地基槽中。 “快,抓紧时间,趁着水泥还没干。”戈尔温则站在一旁发号施令,神情专注而严肃。他并不断检查着水泥的比例和浇筑的厚度。这些细节决定着城墙的坚固程度,而一旦出错,便可能让数日的努力前功尽弃。 随着水泥被一层层浇筑到地基中,工匠们用铁锹和木板小心地将其抹平,使之形成平整而结实的基面。这片灰色的地基一旦干燥后,会比石块还要坚固,卡尔对此信心十足。而部族的人们则惊奇的看着这一过程,他们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是水一样的东西怎么就能在干掉后成为了石头,甚至说比大部分石头还要坚固很多。 而大可汗阿基提拉则对眼前的一切感到非常满意,虽然他看不懂这种新式建造方法,但他知道以前的城墙是如何建造的,那是依赖于石块和泥浆的堆砌。 首先需要采集适合的石块,其大小要大体一致,但也并不是说选定了石块拿来就能用,还需要专业工匠进行敲打,修形,以便使它们更好地嵌合。每块石头在被放置时都需要小心翼翼地调整,以确保墙体的稳固,然而,这种方式让墙体的每一层都耗费极大人力。 在堆砌过程中,工匠们还要用泥浆或黏土作为粘合剂将石块固定,然而泥浆的粘附力有限,特别是遇到雨水或潮湿天气时,泥浆会变软甚至崩落,影响城墙的整体牢固度。城墙一旦遭受剧烈撞击或敌人攀爬时,很容易出现松动、裂缝,甚至可能导致石块脱落。与此同时,传统方法建成的墙体表面参差不齐,防御效果也远不如平整的墙面理想。 而相比之下,水泥的应用则具备显著的优势。它在搅拌后迅速凝固,形成的墙体像一块完整的岩石般坚固平滑,不惧雨水的侵蚀,更不会因为外力的冲击而脱落或松散。水泥墙的平整度更高,无需耗费大量时间对石块进行切割打磨,同时能够节省大量人力,让工程速度大幅提升。 当然,这件事也并非让所有人都感到满意,比如红血部族的索加尔和黑鹰部族的塔尔巴特就一直对此表示质疑,而随着工程的进行,两人的心里也开始日渐不安起来。 最终,在一处隐秘帐篷,两个与察合部族可汗巴赫尔塔相约而聚,帐篷外静谧无声,营地的篝火偶尔发出低低的噼啪声。索加尔满脸阴云,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冷冷看向巴赫尔塔,声音冰冷而带着审视: “巴赫尔塔,你是什么意思?” 巴赫尔塔微微一怔,抬起头看着他: “什么意思?” 塔尔巴特则面露鄙夷,语气不悦: “你居然站在卡尔那边,真是背叛了兄弟。” 巴赫尔塔的神色变得严肃,冷然答道: “背叛?塔尔巴特,你这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在这件事上,我可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 “没说?”索加尔冷笑一声,脸上带着几分讽刺,目光锐利,“是谁说有道墙也算是好事?是谁说我们的部队打不过兽人?” 巴赫尔塔面色不改,平静地回应: “我只是实事求是。” “实事求是?”塔尔巴特眼中闪过一抹鄙夷,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质问,“还是想讨好卡尔?就这么想出卖部族,以换取荣华富贵?” 巴赫尔塔的眉头紧锁,眼神冷峻: “够了!这件事大可汗已经点头同意,难不成你们还要质疑大可汗的决定?” 此话一出,索加尔顿时神色一变,但他并未退让,反而冷冷一笑,轻蔑地说道: “大可汗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他看不明白。” 巴赫尔塔脸色骤然一沉,冷冷地盯住索加尔: “你太放肆了!收回你刚才的话。” 塔尔巴特急忙上前一步,抬手阻止巴赫尔塔的愤怒,口气却没有丝毫缓和,仍然带着冷嘲: “别介意,索加尔不过是话直了些。这也是因为事态紧急,这座城墙一旦建成,我们部族的生命线将完全掌握在卡尔手中。巴赫尔塔,你是明白人,难道看不出这一点吗?” 巴赫尔塔看了他一眼,心知他们两人抱有的深深疑虑,但语气仍坚定地说: “我不认为这是问题。卡尔已经声明过,城防将交由公主的射击军来负责,卡尔的工队不过是帮忙修建罢了。你们大可不必如此忧虑。” 索加尔却不屑地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你真看不出来?努拉公主早就和卡尔一伙了。” 巴赫尔塔顿时冷眼相对,眼神如冰,正色道: “索加尔,你越来越放肆了!公主是北方之神在人间的代言,是北境的精神和象征。你连公主也敢质疑吗?” 塔尔巴特连忙插话,试图平息巴赫尔塔的怒意: “索加尔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早就担忧,公主虽然贤明,却有时过于天真,难免会被心怀叵测的人利用。” 巴赫尔塔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怒火,冷声说道: “就算如此,若是不建城墙,我们如何抵挡兽人的攻势?你们明知兽人势力日益增长,若再无防备,我们恐怕迟早会被击溃!” 索加尔忽然微微一笑,语气诡谲,意味深长: “我想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兽人之所以突然变得强悍,是因为那所谓的‘狂病’。若是我们也加入其中,说不定也能获取同样的力量……” 巴赫尔塔骤然瞪大了眼睛,浑身一震,震惊地望着他: “你在胡说什么?” 索加尔不慌不忙地轻轻一笑,语气如毒蛇般冷冷地滑出: “力量不分好坏,关键在于使用的人。我们若能拥有兽人那般的力量,便再也不惧外敌。” “你疯了!”巴赫尔塔的声音透出愤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塔尔巴特连忙拉住巴赫尔塔的手臂,试图缓和气氛: “别急,巴赫尔塔,索加尔不过是随口一提,并不是当真要推行这件事。” 巴赫尔塔一甩手,怒目相对,冷冷道: “够了。今天的谈话我当做没有发生过,但我要警告你们两个,不管怎么想,在大可汗还在的时候,收起你们这荒唐的念头!” 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帐篷,徒留索加尔与塔尔巴特站在原地。帐篷内恢复了一片死寂。索加尔冷冷地看着巴赫尔塔的背影,半晌,才缓缓转头望向塔尔巴特,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第227章 突发事变 清晨的北方,空气中充满了寒冷,城墙如火如荼的建设着,卡尔坐在临时的营帐中,喝着由仆人刚递上来的热羊奶,他不慌不忙的展开图纸,开始研究着接下来的方案,城墙基本的构架已经完成,如今还需要在合适的位置建造炮台,考虑到如今的技术,必须保证其视野的开阔…… 正当他思考着,帐外突然传来了骚动,卡尔站起身,掀开帐帘,就在他刚走出去的瞬间便看见一位信使满身尘土,驾着一匹马冲到进了他的营地。 后者气喘吁吁地跳下马匹,快步奔向卡尔,单膝跪地,语气急促地汇报道:“大人,不好了!刚刚传来消息,大可汗在狩猎时受了重伤!” “什么?”此言一出,卡尔的神色骤然变得凝重。 他思考一会,又沉声问道:“伤势如何?情况是否危及生命?” 而信使的回答则让他感到了心寒:“尚未查明详情,但听闻伤口极深,昏迷不醒。” 这是怎么回事?是意外,还是部族内部出了什么问题?但不管是意外还是什么,这件事必然会引起波动。而且说实话他不太相信是意外,尤其是在当上男爵之后,在王国经历的一切让他变得敏感,甚至都有点阴谋论了。 在沉思了片刻之后,他果断下令道:“你们找人通知努拉公主。” “是!” “那工程怎么办?”就在这时戈尔温来到了他的面前,随后问道。 “工程继续。”卡尔回道。 “这合适吗?”戈尔温则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难道我们不应该先撤回北境?”他搓了搓手,随后又试探性的问道。 撤退吗?卡尔环顾这四周,巨大的工程器械,无数的工人,不,逃不掉的,在游牧骑手面前,这群人根本不可能跑得过。 在思考了片刻后他突然坚定的说道: “不,我们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动工。” “这,合适吗?”戈尔温继续担忧的问道。 却听见卡尔突然说道: “我们只能这么选,假如真有什么问题,我们又在这时候选择了逃走,那岂不是给他人借口?” 没错,如果这是真的有人蓄谋的,那他们甚至会把大可汗受伤这件事诬陷成是卡尔做的,到时候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更何况对方也不会给自己时间辩驳,等待他的只有屠刀。 戈尔温点了点头,虽然工匠出身,但多年与各方势力的接触让他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他低声道:“我明白了。” 随后卡尔又说道: “你继续建城,我去一下大可汗的营帐。” “这岂不是自投罗网?”戈尔温担忧的说道。 “他们还不敢在那儿造次。”卡尔则回道。 随后卡尔快速从马厩牵出一匹马,正打算离开,却突然看见营地入口处扬起一阵烟尘,随后是一队骑兵策马疾驰而来。为首的骑士披着厚重的狼皮斗篷,显得身型极高,卡尔一眼便认出了那人,红血部族可汗索加尔。他的身后是百余名全副武装的游骑兵紧随而至,个个身披皮甲,弯刀反射着晨光,浑身散发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这么快就来了,自己才刚听到大可汗出事的消息,这家伙就杀到,甚至都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看来是阴谋无误了。 卡尔皱起眉头,扫视了一圈营地周围,发现工人们全都站起了身,一个个神情紧张,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恐惧。 冷静,这个时候必须冷静,卡尔平复了下心情,随后望向对方。 索加尔勒住战马,在距离卡尔几步之外停下。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朗声笑道: “卡尔可汗,今天的天气不错啊~” 卡尔则微微眯起双眼,面色平静地打量起对方: “索加尔可汗,不知您突然带兵前来,有何贵干?” 索加尔翻身下马,拍了拍斗篷上的尘土,随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听闻大可汗狩猎时不幸受了重伤,我和塔尔巴特担忧北境局势动荡,特意赶来护卫您的营地安全。毕竟,这城墙工程如此重要,我们可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 “护卫吗?”卡尔挑了挑眉,目光在索加尔身后那群游骑兵身上扫过,他竟然是说护卫,而没上来给自己直接扣上反叛,刺杀之类的名号,这反倒让卡尔舒了一口气,既然是护卫那一切就好说了。 卡尔缓缓吐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索加尔可汗~” “那倒不用,这也是为了部族。”索加尔笑道,随后他打量了一番卡尔前来的马,“卡尔可汗这是打算出门吗?” “啊~如今大可汗出这么大的事,我实在心里不安,想去看望……” “啊,不用不用~” 索加尔摆了摆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却透着一丝隐隐的锋芒:“卡尔可汗,您可是这片营地的主心骨。现在工程正紧,工匠们都指望着您的指挥,怎能在这个时候轻易离开呢?再说,大可汗的伤势暂时未明,若是贸然前往,反倒会引起更多误会。” 卡尔闻言,微微一笑,语气不急不缓:“既然如此,那就暂时听从索加尔可汗的建议。等局势稍明,再做决定。” 随后面色平静的往回走了两步,深吸一口气,对着一众工人喊道::“各位不必慌张。索加尔可汗是为了工程顺利,特意来保护我们的,大家继续按照计划建城。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大可汗和北方的未来。大家需同心协力!” 他喊得特别大声,以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也包括了索加尔带来的那些手下,在喊完之后他再次回头向着索加尔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还允许我去处理工程上的事。” “这是自然,去吧~”索加尔倒是也没为难,也是跟着点了点头。 卡尔第二次点头,然后转身快速向着工地走去。 戈尔温也在此时快步跟了上来,他走到卡尔身边,低声问道: “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建城。”卡尔毫无感情的说道。 “可他……”戈尔温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卡尔抢先一步说道: “他是来保护我们的,没听他说吗?” “你信这话吗?”戈尔温紧张的说道。 却听见卡尔坚定的回道: “我当然信,而且无比坚信。” 接着他用轻得不能再轻得声音在戈尔温耳边鼓囊道: “知道吗,如果我是他,绝对不会说出什么保护之类的话来,而是会一声不吭,直接把人都杀了……” 第228章 大可汗的营帐 努拉策马急行,马蹄踏过泥泞土地,溅起的泥水在她的白色披风上洒下斑斑痕迹。然而,她却毫不在意。北风呼啸,她眼神冷峻,握紧缰绳的手背青筋暴露,身后是是她全副武装的亲卫骑兵。 爹爹重伤的消息宛如冰锥般刺入她的心脏。当卡尔的信使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她时,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的爹得,那可是大可汗——阿基提拉!一次简单的外出狩猎,竟会受伤,这怎么可能?而且这事为何是卡尔那边先传来的消息?一切都太过奇怪,她向来不愿过多的思考这些,但如今部族气氛确实让她感到了不安,没有多做犹豫,当即就挑出十几名最信任的勇士带着他们直奔可汗大营。 远处,巨大的蒙古包在视线中逐渐清晰,晨光洒在银白色的帐篷顶上,如同草原上矗立的一座孤峰。努拉纵马疾驰,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她眼神冷峻,心底的担忧却如草原的风暴,愈发猛烈。抵达营门时,她猛然勒住缰绳,战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一队守卫早已在营门前列阵。为首的守卫快步上前,拦住了努拉的去路: “公主殿下,请留步!” 努拉端坐马上,目光如利刃般扫过他,语气虽平静却隐隐带着威压: “我是来看我父汗的。听说他重伤,情况危急。” 守卫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沉声说道: “大可汗正在静养,医师嘱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努拉的眸光一寒,语调骤然低沉: “你说什么?” 对方抿了抿唇,有些心虚地说道: “还请公主殿下回去,大可汗的伤势需要安静的环境修养——” 努拉的耐心瞬间告罄,声音如风暴般席卷而来: “荒谬!我是他的女儿,雪公主,你凭什么拦我?”她的话如同利箭,射向每一个挡在她面前的人。 “这是医师的嘱咐,一切都是为了大可汗能够更好地疗伤……” 努拉冷笑,随即厉声打断: “医师?哪个医师?别告诉我这些废话!更何况,你不是我父汗的亲卫,你是黑鹰部族的人。父汗的亲卫在哪儿?” 她说着,手腕一抖,寒光一闪,腰间的寒冰剑已出鞘,剑尖直指守卫长的喉咙,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冻住了。 一时间几个守卫愣住了,随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公主殿下,请您息怒——” 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营地内传出: “你们在干什么?连公主殿下都敢拦?” 人群分开,一位高大的男子快步而来,努拉认得着男人,是父汗身边名叫哈森的一位亲卫队长。他走到努拉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 “公主殿下,您大可汗的近卫哈森在此向您致敬。” 看见对方出现,努拉脸色微微缓和: “我父汗现在怎样了?他的伤势有多严重?” 哈森抬起头,面色凝重: “情况不容乐观,但目前医师们正在全力救治。我正要前去巡视,请公主随我一同前往。” 努拉收回寒冰剑,将其插回剑鞘,随后与亲卫一同下马。 在哈森的引领下,一伙人快速走向主营,身后守卫们纷纷低头退让,不敢再有半分阻拦。 帐内,大可汗阿基提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胸膛微微起伏。他的面色苍白,嘴角甚至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塔尔巴特站在榻前,凝视着这位曾经的草原之王。他的双手交握在背后,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切都始于那场该死的狩猎,他们一同骑马出营,去草原巡猎。寒风凛冽,远处的乌鸦在阴云间盘旋,发出凄厉的鸣叫。塔尔巴特骑在阿基提拉身后,耳边是他爽朗的笑声: “塔尔巴特,你这家伙,要是连这点寒风都受不了,还能陪我征战草原?” 他笑而不答,只是紧了紧斗篷。 很快,他们发现了一群奔跑的野鹿。阿基提拉纵马追去,策马之疾如雷电。塔尔巴特本想跟随,却在下一刻被突如其来的乌鸦群袭扰。那些乌鸦像疯了一样,朝他们俯冲而下,尖利的喙啄向每一个人的脸庞和手臂。 他不知为何会遭到乌鸦的袭击,等反应过来时,大可汗已经不见了,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是何时不见的,情急之下他命令守卫分散寻找。而他则只身进入林中,最终在一片岩石间寻到了大可汗,而对方竟被狼群所包围,陷入了困境。 他看见阿基提拉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光,他大声吆喝着,试图驱散围攻他的狼群。然而,狼并没有退却,它们低吼着,步步紧逼。 塔尔巴特正想上前帮忙,脑中却不自觉的浮现出卡尔建造城墙的景象,那北方的城墙,待建成之日是否会让大草原变成一个牢笼?他想着,慢慢收起了武器,不再上前,只是那么远远看着。 眼前的大可汗挥舞着弯刀,身上的披风已经被撕成了碎片。他每一刀都带着压迫感,最终,狼群被击退了。然而,阿基提拉的身体也摇摇欲坠,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塔尔巴特没有上前,而是缓缓勒住马。他低声道:“这就是天意吗?”某种无法描述的念头开始在他心底滋长。 就在那时,他听见了那个声音,低沉,沙哑,难听得就像乌鸦叫:“他已经受伤了,只需要你动一动手,就能结束这一切……” 塔尔巴特握紧了缰绳,眉头紧锁。杀死阿基提拉,一切都将是他的。他可以阻止城墙的建成,可以带领草原走另一条道路。 他拔出刀,走上前,面对奄奄一息的大可汗,最终他还是犹豫了,真的有必要动手吗?动手就会留下刀伤,人们会发现那道伤口,然后便会开始怀疑到他身上。大可汗已经不行了,就这么让他自然死去,他也不必担任何风险。于是他收起了刀,坐在了大可汗身边,直到守卫们发现了他们,他开始装模作样得为大可汗止血,并带头将其送回大营,随后通知索加尔立刻带兵逮捕卡尔。 自己则只需静待着大可汗死去。然而事实却是,大可汗却没死,医师竟说他熬过来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回忆渐渐淡去,塔尔巴特的目光重新聚焦到眼前的大可汗身上。病榻上的男人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伤口的血也止住了。塔尔巴特不自觉的将手握在了腰间的弯刀上。 现在,动手吗?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 “你错过了草原上最好的机会,现在是最后的时机了。杀了他,没人能阻止你。” 塔尔巴特的手微微颤抖,他缓缓将弯刀抽出了一半。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汗珠从额角滑落。 就在此时,躺在床上的阿基提拉突然张开了嘴: “努拉~” 塔尔巴特吓得浑身一抖,连忙将弯刀重新插回了刀鞘。 “大……大可汗?”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接着他看见阿基提拉微微睁开了双眼,在看见他后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 “啊~塔尔巴特,是你救了我吗?” “都是我的错,大可汗,是我害您受伤。”塔尔巴特连忙跪地说道。 “不怪你,是我疏忽了……那些该死的狼……”阿基提拉苦笑了一下,声音虚弱,却又不失威严,“我女儿在哪儿,我需要见她……” “我这就去……” 话还没说完,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帐帘被人给掀开,努拉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对着他便拔出了剑: “塔尔巴特!你竟敢拦着我见父亲!” 塔尔巴特惊得浑身一颤,随后连忙道: “公主殿下,您误会了。” 努拉正欲发作,却听见床上的大可汗突然说道: “是努拉吗?” 努拉见父亲醒来,顿时收回了剑,跪在床前,眼中充满泪水: “父亲,我来了……” 塔尔巴特站在一旁,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的机会已经彻底错过了,但不知为何,这反而让他松了口气。 第229章 大可汗的提案 夜风轻拂,营帐外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隐约传来几声战马的嘶鸣。昏黄的灯火在帐篷内摇曳,映得墙上的兽皮装饰如幽影般起伏。阿基提拉靠在厚厚的毯子铺成的榻上,面色苍白,却依旧透着一股威严。他缓缓抬起一只手,声音微弱却不容置疑。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我女儿单独谈谈。”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尽管病痛令他显得虚弱,眼神中依然带着不容忤逆的压迫力。 “是,大可汗。”哈森率先低头,行礼后转身退出,脚步轻快,毫无迟疑。 塔尔巴特皱了皱眉,目光复杂地看了阿基提拉一眼。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开口,却最终选择沉默,微微低头后缓步退了出去。 随着帐帘轻轻放下,屋内重归寂静,只剩下阿基提拉和努拉。油灯的火光映在努拉雪白的发梢上,随着她走近的脚步摇曳不定。 “爹爹,为何会弄成这样?”努拉跪坐在床榻旁,抬眼看着阿基提拉,声音中透着压抑的焦急与担忧。 阿基提拉苦笑一声,摆了摆手,似是想挥去什么无谓的情绪。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努拉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自嘲: “大意了,果然是人老不中用啊。” 努拉的眉头蹙得更深,眼中涌起一抹怒意: “是塔尔巴特干的吗?” 阿基提拉轻轻摇头,目光平静却藏着些许疲惫: “别多想,是我自己的问题。” “可他的人拦着我,不让我进!”努拉咬牙,声音中透着几分控诉,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 阿基提拉抬起虚弱的手摆了摆,语气中多了几分安抚: “因为长城的事他们多有不满,也在情理之内,但你要记住,他们都是部族的人,我不希望部族内部互相生了间隙。” “爹爹心好,但他们未必会领这个情!”、 阿基提拉只是摇了摇头,随后笑道: “行了,不谈他了,你立刻去找卡尔过来。” “可是爹爹,你如今需要静养……”努拉迟疑地看着父亲,望着他虚弱的脸庞。 而阿基提拉却摆出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 “这点伤不要紧,事关重大,立刻去。” 努拉依旧站着不动,眼神中充满犹豫。阿基提拉叹了口气,语气柔和了几分: “放心,这里有哈森在,我没事的。” 努拉沉默片刻,终于点头起身,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她深深看了一眼阿基提拉,随即转身,掀开帐帘,大步离去。 夜风迎面扑来,吹动少女白色的长发。她策马狂奔,越过一个山坡,随后看见了施工营地就在不远处,灯火零星闪烁,却没有再动工,周围似有卫兵在看守。望着这一切,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寒冰剑挂在腰间,随着脚步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策马,向营地边缘疾驰而去。 施工地点周围灯火通明,喧闹声不绝于耳,士兵们似乎刚开始准备晚饭。在努拉靠近时,嘈杂的声音逐渐变得稀疏,直到完全消失。士兵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退让,没人敢拦她一步。 努拉的马蹄声在平地上显得格外清晰,她径直来到了卡尔的营帐,纵身下马,直接掀开帐帘走了进去。帐内没有看见卡尔,反倒是索加尔正与几名下属围在桌旁,正在讨论着什么。见努拉闯入,讨论声戛然而止,索加尔的脸上带着诧异: “公主殿下,你来此这是……”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这里是卡尔的营帐,你为何会在这里,卡尔又在哪儿?”努拉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索加尔一时愣住了,竟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只能说道: “公主殿下,这事很复杂,我是受大可汗之令来此……” “大可汗之令?我刚从爹爹那里回来,也是爹爹要我来找卡尔,你听得是哪个大可汗之令?” “我?”索加尔还想再说,却看见努拉已经拔出了寒冰剑,抵在了他的胸前,剑锋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蓝光: 索加尔一时愣住了,嘴唇微微颤抖,眼神慌乱地躲闪着,竟不知如何回答。最终,他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公主殿下,这事很复杂……我是受大可汗之令来此……” 努拉目光一凛,语气冰冷:“大可汗之令?我刚从爹爹那里回来,爹爹亲自要我来找卡尔。你听得,又是哪个‘大可汗之令’?” 索加尔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过了片刻,他刚想开口解释,忽然看见一道寒光闪过,寒冰剑已然出鞘,锋利的剑尖抵在了他的胸口。 “索加尔,”努拉低头看着他,声音如冰霜一般,“你不会是想谋逆吧?” 索加尔额头瞬间冒出冷汗,他连连摆手,眼中充满了惊恐:“绝无此意!请公主明鉴!这绝不是我的意思!” “很好。”努拉眯起眼睛,剑锋轻轻向前推了一分,“我再问一遍,卡尔在哪儿?” 索加尔吞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他……他在木笼……” “木笼?”努拉瞳孔微微收缩,语气愈发冰冷,“他是我父亲亲自邀请的贵客,你们竟敢如此待他?” “这……这……”索加尔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最终一咬牙说道:“这是塔尔巴特的主意,不是我……” “够了!”努拉猛地收剑入鞘,冷哼一声,转身便朝帐外走去,寒冰剑在腰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带我去找他。” 灯火映照下,努拉站在木笼前,目光穿过栅栏,紧紧锁定了被困在笼中的人影。卡尔靠在木笼的角落里,双手被粗麻绳绑在背后,头微微低垂,但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带着一抹淡淡的从容。 “卡尔!”努拉喊了一声,语气中透着不加掩饰的担忧。 卡尔闻声抬起头,看到她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努拉……我听说大可汗受伤了,如今怎样?” 努拉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并无大碍,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她快步上前,低声说道: “爹爹已经醒了,他要见你。” 卡尔轻轻点头,眼中带着一丝安慰: “是吗?我明白了。” 努拉皱眉打量着他: “你没事吧?” 卡尔摇了摇头,声音依然平静: “放心,这点小事还伤不了我。” 随后他看见努拉拔出剑,一剑砍向了关押自己的木笼,随着木笼的碎裂,他也重获了自由,随后两名士兵上来为他松了绑。 卡尔揉了揉手腕,从容地站了起来,看着努拉,语气轻松地说道:“走吧,别让大可汗久等了。” 努拉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两人正欲走,却听见身后另一个木笼里的戈尔温大喊: “我说你俩别把我给忘了啊!” 接着努拉用无比冰冷的眼神望向了索加尔。 后者咽了咽口水,随后喊道: “放人,全都放了!” 大可汗的营帐内,阿基提拉正半靠在床榻上,目光微闭,似乎陷入沉思。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扫过卡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卡尔,你来了。” “大可汗。”卡尔上前一步,低头行礼。 阿基提拉虚弱的点了点头,又问道: “长城建造的如何了?” “长城的事有些阻碍,但问题不大。”卡尔回道。 阿基提拉点了点头,虚弱的脸上浮现几分满意的神情,接着又说道:“那就好,这期间,没人难为你吧。” 卡尔正欲回答,却听见努拉抢先说道: “索加尔扣押了卡尔,以及整个施工队。” “啊~索加尔吗?”阿基提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果然他们就是不愿老实啊。” “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已经解除了,不碍事。”卡尔则平静的回道。 却听见阿吉提来又说道: “说到底,也是部族亏欠了你,放心,我定要补偿你。” 接着他思考了一下,又缓缓说道: “这样吧,我这女儿嫁给你做补偿如何?” 第230章 拒绝 夜色沉寂,大可汗阿基提拉的营帐内却灯火通明。 阿基提拉静静地躺在床上,深邃的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两人。他脸上虽带着淡淡的微笑,随后说出了那句惊人的话: “我要你娶我女儿努拉。” 帐内气氛陡然一变,空气似乎都凝滞了片刻。 “什么?”卡尔和努拉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努拉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目瞪口呆地看向阿基提拉,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爹爹,你在胡说什么?” 卡尔则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复杂: “大可汗,这……” 阿基提拉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 “努拉,你先退下,我要和卡尔单独聊聊。” “可是爹爹……”努拉还想说些什么,但阿基提拉的目光让她只能咽下未出口的话。 “退下吧……”他的声音带着温和却坚定的威严。 努拉咬了咬唇,眼神在卡尔和父亲之间来回扫视,最终无奈地点头:“是。” 她微微欠身,转身走出营帐,帐帘落下的瞬间,寒风从门缝中涌入,吹散了几分帐内的沉闷。 卡尔目送努拉离开后,转头看向阿基提拉。他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而克制的神情,但眼底的疑问却分明可见。 阿基提拉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知道吗?这些年来,我一直相信部族的未来是南下。人类无法与兽人抗争,他们只能避其锋芒。” 他的语调低沉,透着无尽的沧桑。 卡尔微微挑眉,平静地问: “所以,这就是您要把努拉嫁给我的原因?” 阿基提拉点点头,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没错。我厌倦了,厌倦不断的逃窜。或许长城的建立,能够一劳永逸地将兽人挡在墙外,从此解决部族千年来的困境。所以它必须被建成。”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眼中却闪过一丝疲惫。 卡尔抿了抿唇,垂下眼帘若有所思:“我明白长城对部族的重要性,但这并不意味着需要通过婚姻来巩固。” 阿基提拉轻叹一声,直视着卡尔的双眼: “我们说点实话吧。我知道你在北境做的一切。你需要人力来发展,北方也需要有人来抵挡兽人,但你又不能完全信任部族。这样看来,最好的方式就是,待我死后,由你来继任新的大可汗。你和努拉的婚姻,将成为你竞争这个位置的筹码。” 这番话如雷贯耳,卡尔眼神微微闪动。他沉吟片刻,随后说道: “大可汗会长命百岁的……” 却听见大可汗笑骂道: “少说客套话,我所谈的是正事,我必须为部族之后的走向做出安排。” 卡尔再一次沉吟了片刻,随后又说道: “可我不明白,直接让努拉继位,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阿基提拉苦笑,摇了摇头: “你不懂我们的部落。她是雪公主,是北方神的化身,注定不能做大可汗。更何况,自古以来就没有女性担任这个位置的先例。” 卡尔直起身子,语气中多了几分坚持: “政治不应该成为婚姻的理由。努拉有追求自己人生的自由。” 阿基提拉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望向帐顶,仿佛透过那一层布帛,看到了千百年来部族走过的坎坷路途。 “我一直以为你在这方面挺通透的,”他低声说道,“但想想吧,假如你不做这个位置,其他人就会上来。四大部族中的巴赫尔塔、索加尔,还是塔尔巴特?无论谁上来,部族和北境都会发生改变。他们都是主战派,索加尔和塔尔巴特更是竭力反对长城的建设。到时候,部族必然会与王国开战。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卡尔沉默了,他的目光与阿基提拉交汇,似乎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与忧虑。 营帐内一时无声,只有灯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出两人凝重的神色。 也不知就这么沉寂了多久,直到大可汗再次开口道: “怎么样?这对你来说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又能一统北方,又能抱得美人归,我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随后他抬头望向卡尔,卡尔就站在他跟前,深深地看着阿基提拉,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接着,卡尔说话了,声音低沉,却带着坚定: “确实~好到无法拒绝的提案。我明白您的用意,也感激您的信任。但我仍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为什么?”大可汗一脸疑惑。 “为了努拉~我不会因为政治目的去剥夺她的未来。更何况,她是您的女儿。” 阿基提拉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蓝色的眼瞳如深海般无法捉摸。他缓缓起身,手掌将身体撑起,略显虚弱的身影却依然威严。 “卡尔,”他低声开口,语气中夹杂着隐忍的怒火,“你可知道,这不仅关乎部族的未来,更关乎千百条性命。相比之下,我女儿并不重要!” 卡尔摇了摇头,嘴角浮现一丝苦笑:“我知道,但我们没有必要靠这种方式来解决。长城的建设就能解决一切,没有必要去牺牲任何人的幸福……” “牺牲幸福?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阿基提拉微微叹了口气,血色在苍老的脸庞上聚拢又迅速褪去。他沉默片刻,终于一声冷哼:“来人!” 随着一声令下,守在帐外的亲卫队长哈森带着几名卫兵迅速进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阿基提拉面无表情,目光如刀般盯着卡尔:“将他带下去,好好关押,让他清醒清醒。什么时候他能明白自己的责任,再带回来见我。” 哈森迟疑了一瞬,似乎未料到大可汗会如此命令,但片刻后还是领命:“是!” “什么?等等,你不能!”卡尔正想辩驳,却发现身后两名卫兵已经上前,扣住了他的双臂,“你不应该这么做!” 阿基提拉不为所动,只是冷冷挥手:“带下去!” 卫兵押着卡尔离开帐篷,随着脚步声远去,帐内重归寂静。火光将阿基提拉的脸映得愈发苍白,他的手无力地撑在床上,肩膀微微颤抖。 片刻后,他忽然闷哼一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鲜红的液体洒在床单上,与火光交相辉映。 阿基提拉自嘲地轻笑了一声,低语道:“看来……这身躯,也差不多了……” 他再一次躺下,目光落在火焰上,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帐外的夜风愈发刺骨,他却没有呼唤任何人,只是任凭虚弱与痛楚在体内肆虐。 第231章 艾丽娅动身 帐内灯光微弱,皮革制成的帐篷随着夜风微微晃动,映照出一片昏黄的暖光。阿基提拉躺在厚实的毛皮铺上,面容苍白,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他靠在床榻上,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时,微微睁开了眼。 “爹爹!”帐帘猛然被掀开,努拉带着怒气冲了进来,白色的长发随着动作扬起,双眼中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她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胸口的起伏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阿基提拉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淡然: “你在说什么?” 努拉几步走到床边,咬紧牙关,声音中带着克制的怒意: “你为什么要扣住卡尔?” 阿基提拉轻轻咳嗽了一声,抬手示意帐中的侍从退下。待帐内只剩下两人,他才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丝平静: “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努拉摇了摇头,脸上的怒意更甚,“你觉得扣住他是在帮我?” 阿基提拉微微抬头,目光直视着她,尽管虚弱却依然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难道不是吗?这不也是你想要的结果么?” 努拉闻言一怔,随即攥紧了拳头,双眼通红: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又如何?”阿基提拉的语气依旧平淡,但言辞间透着无情。 “你不能强迫他!”努拉怒不可遏,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阿基提拉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后缓缓说道: “努拉,你当这是什么?过家家吗?这是政治,不是儿女情长。” 努拉死死盯着父亲,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失望: “所以你可以为了所谓的政治利益,不择手段地牺牲他人的幸福吗?这就是你要教会我的?” 阿基提拉的目光微微动摇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冰冷的理智。他靠在床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 “这事关整个部族的未来存亡。卡尔是唯一的希望。” “即使不联姻,我们也可以找到其他办法!”努拉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她试图说服父亲改变主意。 “可以什么?”阿基提拉猛地提高了音量,随即因过度用力而剧烈咳嗽了起来。他摆了摆手,示意努拉不要靠近,继续说道:“努拉,长城的修建招来了多少反对,黑鹰部族和红血部族正虎视眈眈。卡尔若不做你的丈夫,部族的人只会继续仇视他,与他为敌,到头来……” 灭亡,整个部族甚至可能是整个人类都将会在内斗中灭亡,阿基提拉不想再去想这种可能。 努拉看着父亲虚弱的身影,心中既愤怒又难过。她咬着唇,不知该如何反驳。 阿基提拉喘息了一阵,缓缓闭上眼睛,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再过来。” “爹爹……”努拉试图再说些什么,却被父亲冷冷打断。 “出去!”阿基提拉猛地睁开眼,目光如刀,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努拉咬紧牙关,最终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帐帘垂下时,她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只留下风中微微晃动的烛火。 努拉走出帐篷,夜风迎面吹来,带着深冬的寒意。她胸中翻涌着愤怒与无力感,拳头紧握,指甲几乎陷进掌心。咬着牙,她纵身上马,扬鞭疾驰而去。夜空漆黑如墨,寒冷的空气割在脸上,白色的长发在风中翻飞,冷意渗入肌肤,将怒火压得更深。 她一路狂奔,直到工程队的营地出现在视野中。灯火依稀,寂静的氛围笼罩着四周。努拉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冲入营地,目标明确地走向矮人工程师戈斯温的帐篷。 戈斯温正蹲在工具堆旁,手里拿着一把锤子,检查着一根钢钉。他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抬头看去,只见努拉怒气冲冲地走来。矮人微微一愣,站起身拄着锤子问道:“雪公主?这么晚了,卡尔怎么没跟您一起回来?” 努拉神色冰冷,声音压抑着怒意:“我爹爹扣住了卡尔。” 戈斯温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什么?扣住了卡尔?可是为什么?” 努拉抿紧嘴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戈斯温手中:“把这封信交给艾丽娅,让她带人过来。” 戈斯温接过信,目光在努拉脸上停留片刻,神情复杂:“公主殿下,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努拉的目光如冰,语气中透着决然:“顾不了那么多了。” 矮人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我明白了。我会尽快赶去瑞克堡。” 他说完,将信件仔细收好,转身开始准备行装。他的动作迅速利落,但嘴角的微微抽动泄露了内心的担忧。 努拉站在一旁,看着戈斯温忙碌的背影,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风卷起她的白发,在夜空下宛如飞舞的雪。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远方,低声自语:“卡尔,你一定要坚持住……” 一周后的瑞克堡,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城堡的庭院中,给周围的石墙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艾丽娅站在阳台上,手中拿着努拉写给她的信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她迅速浏览着内容,眉头随着字句的展开逐渐皱紧。信纸的最后一行刚看完,她的神情已从最初的疑惑变得沉重。 身旁的女法师阿米拉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上的一尊木雕,那是一只做工粗糙的飞鹰雕像,她用魔法让它时不时扑扇几下翅膀。注意到艾丽娅的神色,她歪头问道: “怎么了?信里写的是什么?” 艾丽娅抿了抿嘴,沉声说道: “北方出事了,大可汗扣住了卡尔。” 阿米拉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挑眉,语气中透着几分玩味: “扣住了卡尔?什么意思?不是给他们建城墙么,怎么就变卦了,他们想干嘛?” 艾丽娅将信纸折起,目光沉静却暗藏波澜: “信上说,大可汗想招卡尔为婿,卡尔不答应……” 阿米拉听后目瞪口呆,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语气夸张: “什么?抢男人?居然抢到你头上了?这事能忍?” 艾丽娅没有回应,只是抬头望向窗外。远处的群山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层峦叠翠,仿佛一幅静默的画卷。她想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而后突然说道: “看样子,我得去北方一趟了。” 阿米拉顿时站了起来,随手将木雕扔到一旁: “我也跟你去!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 艾丽娅回头,眉间多了一丝无奈: “你是打算去帮忙,还是去看热闹?” 阿米拉双手环胸,挑眉笑道: “当然是帮你!怎么能让对面那个小婊砸得逞?” 艾丽娅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她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随后说道:“行吧,带你一起去也城。” 阿米拉挑了挑眉,得意地扬起嘴角: “这才对嘛!走,收拾东西去!” 阳光洒下,两位少女骑马飞驰,离开瑞克堡,向着北方奔去。 第232章 卡萨贝洛斯和艾丽娅的决定 冷月如钩,银辉洒落在大可汗的牢笼上,周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卡尔坐在铺满稻草的地上,望着牢笼外的火盆熊熊燃烧,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他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抬头一望,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艾丽娅!”卡尔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脸上带着惊讶和一丝喜悦,“你怎么来了?” 艾丽娅停在笼前,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清冷而坚定。她看了他一眼,似乎欲言又止,最终说道: “是努拉,她写信给瑞克堡,大致说了情况。” “哎~那应该也知道如今的情况了。”卡尔在一旁轻叹道。 “大可汗竟然关了你近半个月……”艾丽娅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惜。 “看样子他是铁了心了,我不答应,他就绝不放我。”卡尔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轻轻敲了一拳,随后又抬起头,露出一丝微笑,“但幸好你来了,我想你应该有计划吧。” “我带来了阿米拉。”艾丽娅回道。 “嗯,很好,你加上法师,我相信没人能阻止我们。”卡尔则点头表示了赞同。 艾丽娅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接着微微摇头:“但我不是来放你的,我来……是想劝你接受大可汗的建议。” 卡尔愣住了,刚刚升起的希望被她的话击得粉碎。他直视着艾丽娅,眼中多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你说什么?” 艾丽娅的语气平静沉稳: “联姻是一个天大的机遇。能彻底解决北境与部族之间的问题。” 卡尔先是顿了顿,随后才回道: “你在开玩笑吧?你从瑞克堡赶来,就是为了说服我答应?” 艾丽娅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反而更加认真地看着他: “并不只是如此,我来还是为了稳定局势,这事必然会引起不小的动荡,你需要人来帮你,护你周全。” “护我周全?” “我们必须确保婚礼能顺利,必须防止有人来破坏。”艾丽娅继续平静的说道。 “你甚至都没有问我愿不愿意。”卡尔回道。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甚至将会有机会掌控整个部族!” “所以,你也希望我这样做?”卡尔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艾丽娅,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艾丽娅沉默了。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更加冷静却也更加复杂。良久,她低声说道: “这事很重要,也是我们最大的机遇,别忘了北方的兽人,我们需要和部族联合。” 卡尔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声音低沉却透着一丝固执:“也许你说得对,艾丽娅。但有些事,不该用利益来衡量。” 艾丽娅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责备:“这不像你,卡尔。你难道不想接管部族?” 卡尔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坚定地回答:“即使我想,也绝不会依靠婚姻。” “为什么?”艾丽娅的语气中带着探究。 “你知道原因。”卡尔的声音低了下来,却更显沉重,像是想避开某个不愿触碰的话题。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艾丽娅沉默了一瞬,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像是在与自己争斗,最终轻声开口: “如果是因为我的话……那我只能选择消失了。” 卡尔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惊愕: “你说什么?” 艾丽娅的脸色依旧平静,但目光中多了一丝深不可测的意味: “卡尔,你知道的。这一切不仅仅是关于你或我,这关系到整个北境、整个部族,甚至是整个人类的未来……希望你能理解。” 牢笼外的风卷起了艾丽娅的发丝,也吹动了卡尔的心绪。他沉默地看着她,仿佛想从她的眼中找到一丝犹豫或动摇,但那双眼睛如同湖水般平静,却隐藏着深不可测的波澜。 片刻后,他移开了视线,低声喃喃: “理解……可有些事情,真的值得牺牲一切吗?” 艾丽娅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笼门外,背影在月光下显得冷峻而遥远。 夜深风冷,索加尔的营帐中烛光摇曳。索加尔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拍打着桌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的塔尔巴特。塔尔巴特则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脸上带着冷笑,显得不以为然。 索加尔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意: “你真让我失望,塔尔巴特。大可汗没死——这就是你的计划?还好意思让我全力配合?” 塔尔巴特哼了一声,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嘴角带着一抹讽刺: “别只会指责我,索加尔。你呢?卡尔还活得好好的,你不是也没敢动手?现在反过来指责我优柔寡断,有点道理吗?” 索加尔的脸色骤变,拳头猛然砸在桌上,震得酒杯翻倒,酒液洒了一桌。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怒气彻底爆发: “我是看在你的计划份上等你行动!可现在倒好,这算什么?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塔尔巴特依旧靠在椅背上,表情漫不经心,随后却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索加尔的语气更显焦急,目光中闪过一丝震怒和不解。 “大可汗似乎打算让公主和卡尔联姻。”塔尔巴特语调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索加尔闻言瞳孔微缩,随即猛地向前一步,声音几乎是咆哮: “你说什么?你怎么不阻止?” 塔尔巴特挑了挑眉,双手一摊,语气略显无奈: “我有什么立场去阻止?大可汗的决定,谁能轻易更改?” 索加尔目光如炬,恨不得将眼前人盯穿: “愚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塔尔巴特终于从椅子上直起身子,目光也冷了几分: “蠢?你竟然敢骂我?” “难道不是吗?”索加尔语气如刀,冷冷地回击。 两人间的空气变得紧张,似乎下一刻就会爆发冲突。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一只漆黑的乌鸦突然从帐篷顶飞落,扑棱着翅膀,在他们之间盘旋几圈后,直直落在桌上。乌鸦的双眼深邃如黑洞,泛着诡异的光芒。 索加尔和塔尔巴特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刚要开口驱赶,乌鸦却在他们眼前扭曲、膨胀,片刻间化作卡萨贝洛斯,此时的他身穿黑色长袍,重新戴上漆黑的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脑袋头。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他抬起手,伸出如鸟爪般的枯瘦的手握住法杖,语气中满是感慨谑。 “法师!”塔尔巴特第一个反应过来,猛然起身,抽刀就砍。 索加尔也不甘示弱,怒吼一声挥刀直劈。 然而,卡萨贝洛斯只是轻轻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如飓风般席卷而出,将两人瞬间弹飞,重重摔在帐篷的另一侧。索加尔和塔尔巴特狼狈地爬起来,满脸戒备地盯着他。 “真是两个废物。”卡萨贝洛斯的声音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轻蔑。他走到桌边,随意地挑起一块面包,掂量了一下,又放下,“我无法想象像你们这样的蠢蛋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你!”索加尔怒目而视,挣扎着想站起,但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压制在地,动弹不得,“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俩已经大难临头了。” 卡萨贝洛斯耸了耸肩,语气淡然。 索加尔冷笑一声: “大难临头?你当我们不知道吗。但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 卡萨贝洛斯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拨弄着枯木法杖,语调冰冷却笃定: “趁一切还来得及,干掉大可汗,阻止他俩的婚礼。” 索加尔眉头一跳,冷哼一声: “说得倒是轻巧。现在大可汗被重重护卫守着,我们连靠近都做不到。等等——如果是你呢?靠你的巫术……” 卡萨贝洛斯发出一声冷笑,语气中透着不屑: “哼,事情哪有那么简单?我当然可以轻易杀掉他,但不能是我动手,也不能是你们。这件事需要一个‘更合适’的人来执行。” “更合适的人?”塔尔巴特皱眉,语气中带着疑惑和试探,“你是指……” 卡萨贝洛斯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 “罢了,看看你们这狼狈样,就让我帮你们一回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让索加尔和塔尔巴特都不禁沉默下来。帐篷内,空气似乎也变得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第233章 意外发生 艾丽娅坐在营帐内的木桌旁,手中的羽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目光专注而冷静。帐外,北风呼啸,沙尘随风卷入营地,带来刺骨的寒意。帐帘忽然被猛地掀开,阿米拉走了进来,寒风伴着她的不满一同灌入营帐。 “我真搞不懂你,”她抱着手臂,眉头紧锁,声音中透着隐隐的怒气,“你竟然打算把卡尔拱手让人。” 艾丽娅头也未抬,手中的文书依旧被翻动着,她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北方的寒霜: “这是最符合利益的选择。” “符合谁的利益?卡尔和那位雪公主的?”阿米拉的语气中多了一分嘲讽,“可这显然不包括你。” 艾丽娅终于抬起头,目光冰冷而沉稳: “这是大局的需要,也是最好的安排。”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还要千里迢迢跑到这里?”阿米拉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她靠在桌边,质问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愤怒。 “说服他,促成此事。”艾丽娅的目光毫不回避,“同时,我们的存在也可以防止意外发生。” 阿米拉盯着她,久久没有开口,最终长叹一口气,眼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你真的相信这样做是对的吗?还是说……你只是在逃避?” 艾丽娅没有回答,目光低垂回到手中的文书上: “局势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许多事情不得不权衡。” “是啊,权力、责任、利益。”阿米拉冷笑,语气中带着些许疲惫,“我们打下江山,征战四方,最后连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都不行。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权力不仅仅是荣耀,更是一份无法逃避的责任。”艾丽娅的声音低沉,“即便是国王,也无法随心所欲。” “所以啊,我庆幸自己只是个法师。”阿米拉挑了挑眉,语调轻快了几分,“法师不用管那些破事,想干嘛就干嘛~” 艾丽娅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你果然是个异类。” 这时,帐帘再次被掀开,一名大可汗的使者走了进来,略带恭敬地行礼: “艾丽娅伯爵,大可汗有请。” 艾丽娅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随使者走出帐篷。 大可汗的营帐内,炭火将寒冷隔绝在外,淡淡的药草香弥漫在空气中。阿基提拉半倚在厚厚的兽皮椅上,脸色苍白却目光深邃,身上的伤口虽已止血,但至今仍未有好转的迹象。在看见艾丽娅进来后,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你来了。” 艾丽娅微微欠身,语气平静: “艾丽娅·格兰,拜见大可汗阿基提拉。” “免了吧。”阿基提拉摆摆手,语气随意却不失威严,“这些繁文缛节就算了。其实,我是想向你表示感谢。按理说,该是我去拜访你,可你也看到了……”他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这伤,大概是好不了了。” “您不会有事的。”艾丽娅的声音中带着礼节性的安慰。 “谁知道呢。”大可汗轻叹一声,目光投向营帐外,“但眼下更让我头疼的是卡尔。他还未答应我的提议,再拖下去……” “他会答应的。”艾丽娅打断他,语气坚定,“卡尔是个理性的人。” “除了感情。”阿基提拉的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声音中透着复杂的意味。 艾丽娅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 “别误会,我不是在责怪你。”阿基提拉的语气放缓了些,带着一丝无奈,“我知道你为此付出了很多。但或许,我们还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艾丽娅疑惑地看向他。 “在我们部族,婚姻并不像你们那样复杂。一个男人可以同时娶多个女人。”阿基提拉试探着说道,“如果你们都不介意……” “这违背我的信仰。”艾丽娅的声音冷硬,直接打断了他。 大可汗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抱歉,我不该提这个。” “我会说服他的。”艾丽娅沉声说道。 正当两人聊着,帐篷外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乌鸦鸣叫,刺耳而不祥。艾丽娅警觉地站起身,右手本能地握住腰间的剑柄,目光锐利地盯着帐篷的入口。 随后是一道黑影掠过,帐内的烛火晃动了一下,随即一只羽毛漆黑、眼眸猩红的乌鸦飞入帐中,盘旋在头顶。乌鸦,又是乌鸦,大可汗和艾丽娅同时皱起了眉头,他们注视着那只怪鸟。 乌鸦缓缓落地,黑羽抖动间,竟渐渐拉长,变形,化作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形。他抬起头,脸被兜帽遮住,手上握着枯木法杖。 当他显形时,艾丽娅几乎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喊出了声: “你是……亚伦手下的那位法师!” “我有名字,叫我卡萨贝洛斯。”法师阴沉的回道。 “我听卡尔提到过你,狂病的始作俑者,兽人变得如此疯狂也是因为你吧。”身后,阿基提拉不动声色的问道。 却听见卡萨贝洛斯回道: “嗯,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应该说你和你的部族拦在这里是我的最大阻碍。”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阿基提拉充满嘲讽的回道。 “你不是已经死了么?”而艾丽娅也在此时疑惑的叫道。 “死?”卡萨贝洛斯发出了一阵沙哑的奸笑,“凡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知和自大。你真以为杀死一名法师很简单?” 艾丽娅的手指用力收紧剑柄,目光中寒意愈浓: “不管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会再次送你下地狱!” “那就来试试吧。”兜帽中再次发出奸笑,黑袍无风自动,随之而起的是一股诡谲的魔法波动。 艾丽娅话不再多,拔剑出鞘,烈焰随即在剑身燃起,炽热的火光驱散了帐中的寒冷。她迅速出剑,一道烈焰劈向卡萨贝洛斯。 法师并未闪避,只是轻轻抬手,一道深紫色的屏障在他面前浮现。火焰劈在屏障上,激起一阵刺耳的轰鸣,却未能突破。 “烈焰之剑,你可知道自己在用谁的力量?”卡萨贝洛斯冷笑着,抬手轻轻一挥,一道黑色魔法之箭直射艾丽娅的方向。 艾丽娅迅速侧身闪避,剑刃带着炽烈的火焰斩向他的侧翼。卡萨贝洛斯的身形却如同幻影一般,轻巧地向后飘移,躲开了攻击。 却听见卡萨贝洛斯继续喊道: “这股力量只会害了你。” 而也在此时身后的阿基提拉突然喊道: “别听他胡言乱语,这是法师最擅长的伎俩。” 艾丽娅没有犹豫,再一次一跃而起,挥出烈焰剑,而法师也不得不再次升起屏障抵挡,魔法与火焰在狭窄的帐中交织,空气中弥漫着灼烧与魔力的气息。少女的剑一次次逼近,却始终无法触及卡萨贝洛斯的身体。而卡萨贝洛斯的每一次魔法攻击,也被她灵巧地躲过或用剑挡下。 “你的技巧不错,”卡萨贝洛斯的声音带着戏谑,“但再多的技巧,也改变不了你的结局。” 艾丽娅咬紧牙关,目光锐利如刀,她陡然发力,一剑横斩带起熊熊烈焰,逼得卡萨贝洛斯不得不后退避开。而就在他身形一顿的瞬间,艾丽娅猛然跃起,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剑刃,一剑直刺向他的胸膛。 刺中了!艾丽娅也并未因此松懈,在刺中的瞬间又将剑横向一扭,伴随着一股火焰从剑身迸发出来。 “结束了,法师!” 烈焰迅速吞噬了目标,卡萨贝洛斯的身形一阵扭曲,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艾丽娅的心中一阵畅快,但随即,那惨叫声变成了低沉的笑声。 随后,被刺中的卡萨贝洛斯突然化作一堆乌鸦的羽毛在她面前炸开,接着,眼前的一幕几乎让她难以相信,自己的剑刺中的人竟然变成了大可汗阿基提拉,而卡萨贝洛斯却早已不知去向。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刺中的是法师,为何突然变成了大可汗?幻想,是幻想?法师的伎俩! “大可汗!”艾丽娅愣住,她弯下腰,摇晃着他的身体,“这不是我……这不是我的本意!” 阿基提拉喘着粗气,他望了望自己被贯穿的胸口,随后又望了一眼艾丽娅,眼中并非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担忧,他用尽最后气力冲着艾丽娅喊道:“快跑,别让人看到……” 然而话还未说完,便彻底没了气息。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大可汗的侍卫冲了进来,在目睹这一幕后,全都愣住了,随即目光中透出难以置信与愤怒。 “抓住她!”有人大喊,刀剑出鞘的声音在帐内响起。艾丽娅无处解释,只得咬牙握紧烈焰剑,强行突破冲出了营帐。 帐外,风声更急,天色愈发阴沉,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234章 诬陷 当努拉接到消息时,几乎不敢相信卫兵所说的,她一把抓起对方摇晃着喊道: “你说什么?爹爹他……这怎么可能?” “是我们亲眼所见,大可汗邀请那个女人进帐篷商谈,随后我们便听见了打斗声,再进去时就看见大可汗他……”那名卫兵说到这里明显有些哽咽。 “爹爹他……”听完那卫兵的诉说,努拉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跌倒,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艾丽娅杀死爹爹?但这是为什么,不对,绝对不可能是这样,她必须找到她问清这一切,想到这里她再次问道: “艾丽娅呢?她现在人在哪儿?” “逃,逃走了,她太厉害了,我们没人拦得住她。”那卫兵结结巴巴的说道, 逃了?她不该逃的,除非这事真的是她做的,可这又怎么可能。努拉想到这里,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 却听见那卫兵又接着补充道,“这事发生的太突然,现在哈森队长暂时封锁了消息,派我先来找公主您……” “哈森他……”听到卫兵的话,她突然眉头一皱,不对,如今艾丽娅畏罪潜逃,这事必然要牵连到卡尔。想到这里她心中已有不祥的预感。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翻身上马,甚至都没时间集结人手,仅仅是对着身边的几名随行护卫喊道: “你们几个,立刻随我赶往大营!” 亲兵们见她神色异常,不敢怠慢,迅速集结,跟随努拉一路疾驰。风沙扑面,她紧紧攥着缰绳,心中一片翻腾。 而当她赶到营地时,却发现大营门口正乱成一团。索加尔和塔尔巴特早已各率一队人马,在可汗大营门口集结,此时正与守军对峙,爹爹的亲卫队长哈森正首当其冲挡在前面,不让他们进营地。望着此情此景,她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勒住马缰,冷冷注视着前方混乱的场景,目光如冰。 “让开!”索加尔怒声呵斥,“我们要进去擒拿凶手卡尔!现在不动手,难道要让他逃掉不成?” 塔尔巴特则在一旁煽风点火:“哈森,你是大可汗的亲卫,如今为何要包庇罪犯,在不让开,休怪我们不客气!” 却看见侍卫长哈森神情冷然,不急不躁的回道: “大可汗遇刺还不到半日,你们就带队赶来,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我们……”索加尔似乎一时被哽住了,但随后他又说道,“这你别管,如今重点是凶手必须绳之以法!我们要为大可汗报仇!” “没错!”塔尔巴特附和道,“如今谁包庇凶手,那就是部族的叛徒!” 接着他拔出了弯刀: “而我塔尔巴特的刀,绝不会对叛徒留情!” 正当他举起弯刀时,却听见努拉一声暴喝: “够了,都给我住手!”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看见雪公主一脸英气,策马上前,索加尔与塔尔巴特的脸色微变,却仍强自镇定。 “公主殿下,”索加尔拱了拱手,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事态紧急,我们必须立刻处置卡尔,以免他逃脱。” 努拉扫视两人,随后冷声说道:“哈森队长说得对,我爹爹刚死,他封锁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过来,而你俩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塔尔巴特阴沉着脸:“公主殿下,我都说了,如今这不是重点。” “回~答~我~”努拉一字一顿的逼问道。 “哈森有意包庇罪犯,守卫中有人看不惯,于是来我们这里报信~”索加尔不太有底气的回答道。 “哼~是谁,指出来。”努拉不客气的继续逼问。 索加尔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随后他继续说道: “公主殿下,有必要这样吗?放着真正的罪犯不管,却来质问我们?” “当然有必要!”他刚说完便听见努拉抬高了音量,“事情刚发生你们就来了,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这事是你们搞的鬼!” “公主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对大可汗那是忠心耿耿!”塔尔巴特听见后连忙回道。 “那就证明给我看!”努拉又说道,她的声音冷厉而坚定:“如今父亲遇害,我作为部族的公主,有权接管大营的指挥权。在没搞清真相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包括你俩!” “公主殿下,你这不合适吧!我们也只是想为大可汗报仇而已~”塔尔巴特喊道。 “报仇?还是心虚了?”努拉说道。 “这……”只见塔尔巴特涨红了脸,他还想说什么,却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另一边的索加尔的脸色更是铁青。 “这事我会亲自调查,不管是谁干的,我定要亲手杀他,为爹爹报仇。听明白了吗?”努拉的威严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明白……”俩人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那还不退下!”雪公主厉声喝道。 索加尔和塔尔巴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屈服了,俩人同时调转马头,带着队伍撤离了。 见状努拉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转身望向哈森。亲卫队长神情复杂的走了上来,一脸愧疚:“公主殿下,是我的错,我失职了……” “哈森叔叔,这不怪你……”努拉打断他,声音低沉但坚定。 “接下来该怎么办?”哈森问道。 努拉思考了一下,随后说道: “先放了卡尔,然后再从长计议。” 哈森脸色一变,语气中透着为难: “可是殿下,这……营地中不少人都认为,是卡尔的部下刺杀了大可汗。如果现在放了他……” “你相信吗?”努拉紧盯着哈森,声音沉静却充满力量,“你真的相信,是卡尔的部下做的?” 哈森避开她的目光,沉默了片刻。他心中挣扎着,眼前的公主让他想起了年轻时的阿基提拉,那份果决与清明让他不由得低头叹息: “好吧,公主殿下,我听您的。” 当索加尔和塔尔巴特回到自己营帐时,却看见卡萨贝洛斯正坐在那里等着他。法师佝偻着背,将法杖在地上敲了敲,黑袍在风中微微晃动,虽然看不到脸,但两人仍可以感觉到那漆黑的兜帽下冰冷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 卡萨贝洛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我本以为你们会一鼓作气冲入营地杀了卡尔。” “本来是打算这么做的,但雪公主来了……”索加尔回答道。 “所以你们就退却了?”卡萨贝洛斯阴冷的问道。 “那我们怎么办?”塔尔巴特回道。 “废物~就这胆量还想成事?”一声责骂传来,语气中中满是不屑和嘲讽。 “如果我能直接杀了他,又何必需要你们这两个废物?” “你怎么不杀他,你的魔法那么厉害,用魔法去杀啊!”塔尔巴特愤怒的喊道。 “如果是我杀他,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卡萨贝洛斯难得的提高了音量,“我布下这个局,让他成为杀害大可汗的凶手,然后你俩手刃凶手,为大可汗报仇,从而赢得整个部族的拥护……如此简单的事情,你俩竟然都完成不了~”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索加尔嚷道,“就算他没死,问题也不大。我们还有机会。大部分人都会认为是卡尔刺杀了大可汗,如今只要我们说服艾尔玛和巴赫塔尔站到我们这边,即便是雪公主努拉也无法阻止。” 卡萨贝洛斯听完先是一阵沉默,随后缓缓叹了口气: “也只能这样了,这一次,不要再让我失望。” 第235章 商议 努拉的帐篷中,气氛凝重如寒霜。一众心腹围在中央,卡尔也在其中,正听一名斥候低声汇报。 “索加尔和塔尔巴特已经有所动作,”斥候禀报道,“他们打着为大可汗报仇的旗号,正试图联合周边的小部族。” 卡尔双手交叠于胸,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轻声道: “这不奇怪。” 斥侯的脸上浮现一丝犹豫,像是有难以启齿的消息。努拉锐利的目光扫过他,冷声问: “还有什么?” 斥候垂下头,语气中透着不安: “他们还散播消息,说……公主殿下您联合了外敌,谋害了大可汗。” “荒谬!”努拉猛然站起身,双拳紧握,怒不可遏,“简直是一派胡言!他们才是真正的凶手,是他们害死了爹爹!” 帐内一片沉默,只有哈森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僵局: “殿下,其他人恐怕不会这么想。”他转向卡尔,语气复杂,“何况……插入大可汗心脏的那把剑,是你的部下所有。” 卡尔眉头微蹙,语气坚定: “艾丽娅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她此行的目的,你们都清楚。” 哈森摇了摇头: “你说得再多也无用。眼下最重要的是给部族所有人一个交代。” 努拉冷哼一声,双眼微眯,带着怒意说道: “那就告诉他们,是索加尔和塔尔巴特设计害死了爹爹,还嫁祸给其他人!” “空口无凭。”哈森叹了口气,“证据才是关键。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借复仇之名,笼络了不少支持者。” 努拉目光冷厉,毫不示弱: “那又如何?我们有火炮,有新组建的射击军,还有我的冰雪魔法。凭这些力量,他们以为自己能够造反?” 哈森苦笑,摇头说道: “殿下,这事不是单靠武力就能解决的。如今即便是在大可汗的本部人中,也有不少人心生疑虑,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艾丽娅如今在哪?”卡尔忽然问道。 努拉沉吟片刻:“没人知道。不过以她的能力,不必担心。” “必须找到她。”哈森面色凝重,“她是关键人物。只有找到她,才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正在此时,帐帘掀起,阿米拉大步走了进来,手中攥着一根黑色羽毛。她的神色罕见地严肃,开口便道:“我想,我们有证据了,能够证明这事不是艾丽娅干的。” 哈森皱眉看向她:“什么证据?” 阿米拉将羽毛举起,语气笃定:“就是这个。” 哈森的目光满是疑惑:“一根羽毛?” “没错,”阿米拉说道,“这是一根充满魔法残留的羽毛。能证明现场还有一位法师参与其中。” 卡尔目光一震,盯着那根羽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形象。乌鸦、羽毛——那人,宰相亚伦身边的法师卡萨贝洛斯。 哈森却摇了摇头,语气不以为然:“就凭这根羽毛?告诉大家是魔法的原因?这说服不了人。” “确实,”阿米拉点头,“但如果能抓到那名法师,事情就不一样了。” “即使如此,”哈森沉声道,“仍然缺乏关键证据。若只是归咎于魔法,这种说辞没有说服力。重点是如何让人相信。” 努拉冷笑一声,眉宇间杀气毕露:“何须如此麻烦?既然他们想打,那就战个痛快!” 哈森听罢,摇头叹气:“公主啊……”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通报:“白鹭部族使者觐见公主殿下!” 努拉眉头一动,立刻命人将使者请入帐内。 来人一身简朴,却透着几分威严。他一见努拉便恭敬行礼:“白鹭部族向您致意,公主殿下。” “您是艾尔玛姐姐的人,快起来!”努拉急忙说道,语气里难掩一丝期待。 哈森的眼中浮现一抹欣喜:“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若有白鹭部族的支持,比什么都重要。” 谁知使者却摇了摇头,表情肃然:“不,亲卫队长。您误会了。我家可汗说了,在真相大白之前,白鹭部族不会帮助任何一方。” 哈森愣住:“那您此番前来是……” 使者面无表情地说道:“只是想提醒公主殿下,巴赫塔尔部族已经加入了讨伐队。” “察合部族也被说服了吗?”哈森的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下来。 努拉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但她很快平复了情绪,淡淡说道: “不管怎样,谢谢您特意前来告知。来人,送使者下去,好生招待。” 使者点头行礼: “祝公主殿下武运昌隆。” 送走使者后,哈森低声说道: “如今四大部族,三家都在反我们。” 努拉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卡尔: “卡尔,我希望你来率领这支射击军。” 哈森闻言,眉头紧锁,语气急切: “公主,这怎么能行?您不能让一个涉嫌杀害大可汗的人来指挥我们的部队。” 努拉冷静地反驳: “卡尔是这里最了解枪炮作战的人,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可即使如此——”哈森皱着眉头,话还未说完,就被努拉果断打断: “如今最重要的是打赢这场仗,其他的事,等胜利之后再谈!” 哈森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事情没那么简单,部族的人可不会轻易听从一个外人。” 此时,一直旁听的白鹭使者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其实这事并不复杂,公主殿下与卡尔只需完成大可汗的遗愿,结为夫妻便可。” 帐内瞬间一片寂静,众人全都震惊地看向她。 “什么?”努拉的声音微微提高,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使者从容地继续说道: “我家可汗早就提出了解决办法,抓住真凶,当众斩首,平息众人怒火。之后,再完成大可汗生前的遗愿。那时你们便是名正言顺的继任者,其他人自也无话可说。” 她的语气坚定,言辞如冰,仿佛一把利刃切开了众人心中的迷雾。帐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意识到这可能是唯一可行的出路。 散会后,众人纷纷离去。卡尔与努拉一同走出帐篷时,他的脚步稍顿,低声说道: “关于大可汗的事,我很抱歉……” 努拉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眼神中燃烧着冷厉的火焰: “不必道歉。那个法师,我一定会逮住他,然后亲手杀了他,为父亲报仇。” 接着她又抬头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 “如今看来,部族之间只能兵刃相向了。” 第236章 部族开战 寒风呼啸,沙尘弥漫,象征着大可汗本部的战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努拉站在战场前线,披着一身银白色的战甲,手中的冰雪长矛寒光闪烁。在她的身侧,卡尔则冷静地指挥着射击军,她从未想过这一天的到来,索加尔与塔尔巴特竟然真的向他们发动了进攻,在爹爹死后不到一周,战火便波及了整个部族。努拉的手紧捏住武器,因为用力过猛关节甚至开始咯咯作响。接着,她听见了最对面的喊杀声,她明白,战斗开始了。 身边卡尔也突然一声号令: “开炮!” 伴随着这声号令,炮声轰鸣,沙尘中爆炸的火光如同无数道闪电撕裂天幕,震耳欲聋的巨响将战场的喧嚣压得支离破碎。 卡尔的命令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清晰: “调整炮口,集中火力,轰击敌军中央阵列!” 火炮在士兵的娴熟操作下接连发射,带着毁灭的呼啸划过长空,直击敌军的中军大旗。一声巨响后,旗帜连同周围的士兵一同被炸成齑粉。索加尔和塔尔巴特的士兵被这一幕彻底震慑住,队伍变得更加混乱。 “火枪手,准备射击!”卡尔冷静地下令。 前线的火枪兵三排列队,枪口齐齐对准敌军方向,伴随着三连齐射的爆发,敌军前排的冲锋被硬生生压制住。部族的轻骑兵不断抽打着马匹,试图加速冲过去,然而在的三段式射击面前,这种冲锋只是无谓的自杀,鲜血喷涌,他们接连倒地。 偶有数骑突破,而迎接他们的却是努拉的冰雪魔法,少女目光锐利如冰,手中的长矛划破空气,道道冰霜从矛尖射出,将突入进来的骑兵一一冻住,随后火枪手们瞄准射击,将那些冻住的敌人尽数击碎,化作满地冰晶。 索加尔与塔尔巴特站在战阵后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倒在敌军的火器和魔法面前,愤怒却无能为力。 “撤退!”塔尔巴特最终咬牙喊道。 敌军开始有组织地后撤,卡尔则只是默默的望着,并未进行追击。 傍晚时分,索加尔与塔尔巴特的部队撤回营地。两人面色铁青,愤怒与挫败在他们的表情中交织。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营地,伤兵的呻吟声与低声的怨言回荡在空气中,压得两位领袖心情愈加沉重。 “这根本打不过!”塔尔巴特愤怒地拍着桌子,“他们的火器太强了,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索加尔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帐篷内的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直到一个阴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如今大部分氏族都站到了我们这边,你们却还拿不下?” 卡萨贝洛斯站在帐篷的一角,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却仍然能让人感觉到阴影下那渗人的目光。他缓缓走上前,冷冷地看着两人。 “他们有火器!”塔尔巴特怒吼,“该死的卡尔给努拉训练了一支火枪队,还有火炮,就凭这支部队就能挡住我们所有人!” “再说了,也并非所有人都站在我们这边,白鹭氏族到现在都不做回应。”索加尔在一旁补充道。 “哼,你们手握大半个部族的兵力,却连一支公主亲卫队都打不过!还有理了?”卡萨贝洛斯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都说了,他们的武器太好了!尤其是在平原上,我们根本没法靠近!”塔尔巴特不客气的吼道,“有本事,你来解决!” 卡萨贝洛斯没有理会塔尔巴特的怒吼,他只是缓缓地叹了口气,仿佛对两人的无能感到无尽的失望。随后,他从斗篷的内侧掏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红色小瓶,里面的液体如同鲜血般微微涌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帐篷内的气氛瞬间冻结。 “这是什么?”索加尔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瞪大眼睛,眼中充满警惕。 卡萨贝洛斯抬起瓶子,在火光的映照下,那猩红的液体显得尤为妖异。他摇摇头,缓缓说道:“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帮助。” 塔尔巴特皱眉,满脸疑惑: “最后帮助?” “是的,”卡萨贝洛斯说道,低沉的声音如同毒蛇般缠绕,“让你们的士兵喝下这药水,他们将获得强大的力量和无穷的勇气。” “强大的力量?”索加尔瞪着他,脸上满是疑虑,“莫非就是这个让兽人彻底发了狂?” “是狂病!”塔尔巴特在听见索加尔的话后也瞬间明白了过来,“你想让我们的人也染上狂病?” “狂病?愚昧!”卡萨贝洛斯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赐福!” “这东西会把人变成疯子!”塔尔巴特喊道。 “只有不合格的人才会变成疯子!”卡萨贝洛斯突然喊道,“真正的适配者将会驾驭这股力量。” 索加尔和塔尔巴特面面相觑,帐篷内的气氛再次凝滞。 “这是你们唯一打败卡尔的机会。”卡萨贝洛斯压低声音,缓缓走近两人,目光如同刀锋一般。 “不,如今我们打着为大可汗复仇的旗号,大部分氏族也愿意跟随我们,优势在我们这边!”索加尔喊道。 “确实如此,但前提是你们能打赢!如果一直就这样输下去,你觉得最后会怎样?”卡萨贝洛斯用沙哑的声音喝道。 一时间,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确实,利用大可汗身死的事件让他们站到了道德制高点,暂时获得了各氏族的支持,但说到底这一切布局就只是为了帮他们聚集获胜的力量,如果打不赢,那一切都是白说。也许一开始大家还愿意和你一起冲,可你要是一直战败,一直再输,那其他人早晚会心生嫌隙。没有人会愿意跟随一个一直输的人,部族这里说白了还是强者唯尊,所有人都是慕强的,最终他们会往赢家那边靠,来获得一杯羹。 卡萨贝洛斯望着他俩,随后又幽幽的说道: “这药水不仅能够让你们战胜卡尔,也能让你们拥有足够的力量去对付兽人和王国,从此北方再无忧虑,南侵也不成问题。” 塔尔巴特的目光被瓶子牢牢吸引,他的喉结上下滑动,显然心中挣扎不已。 “但……后果呢?”索加尔低声问,声音沙哑,“如果他们变得无法控制……” “有我在,”卡萨贝洛斯冷笑了一声,“我会教授你们控制他们的方法。” 塔尔巴特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终于,他猛地从卡萨贝洛斯手中夺过瓶子,咬牙说道: “如果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索加尔依然犹豫,但看着塔尔巴特坚定的神情,他也只能叹了口气,低声道: “希望你是对的。” 卡萨贝洛斯则满意的点了点头:“放心吧,这将是你们扭转战局的开始。” 说完,他转身离开,只留下红色的药水在帐篷的中央,散发着妖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