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太过仁慈,吾来审判人间》 第1章 奇怪的跳楼者 “救命,救命啊!”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孩,拼了命地冲向前方打开的电梯,脸上写满了惊惧和恐慌。他的身后不远处,一个人形黑影,不紧不慢地朝他走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男孩手指放在关门键上,全身止不住的抖。此时的黑影离男孩越来越近……该死的电梯门还没关上……十米……五米……三米……一米!在黑影到来的一瞬间,电梯门终于合上。男孩全身瘫软地靠在墙壁上,刚要缓口气,头顶灯光疯狂闪烁,发出滋滋滋的电流声!大量的鲜血从缝隙中涌进,电梯门再次打开。“啊!”一双血红的眼睛骤然出现在他面前,男孩惊叫出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嘭!缓缓关闭的电梯门,一下合上……午夜十二点,永安市警察局响起一道急促的铃声。原本还在和同事谈论下班后去哪吃夜宵的接线员林大同,立即接通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极为冷静的声音。“110吗?有人好像要跳楼……”林大同神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先生,请问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报警人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说话一般,一直在自说自话:“他朝我伸出手了,似乎在向我求救?你说我要不要救他?”林大同手指不由地捏紧,他飞快地道:“请您一定要拦下他,我们马上就到。”电话那边突然变得十分安静,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突然……“嘭!”一道重物的落地声,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尖叫……“跳楼了,死人了……”林大同的心猛跳了几下,掌心全是湿冷的汗,“先生,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声音仿佛在看戏,“哦,那人跳下去了,啧……脑浆糊了一地,真脏……看起来,一点也不艺术。”林大同下意识皱起眉头,不过他也不能对报警人评头论足。他一边示意同事查找电话定位,一边想要询问更多详细信息。可还没等他问话,电话就毫无预兆地挂断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并不简单。果然下一秒预感成真,同事眉头同样皱起:“刚才的那个电话是虚拟号码,查不到任何信息。”不祥的气息快速地笼罩了整个警察局。林大同看向同事,“通知通信科马上调取本市的监控,查明事故发生地点。”“收到。”“通知其他人员,准备出警。”“是。”……同为接线员的陈舟,看着林大同,道:“希望这只是一个恶作剧。”虽然他们是警局,但每天都会接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电话。像类似这种的恶作剧的报警电话,也不在少数。林大同没回答,他始终放心不下这个奇怪的报警人,还没等想明白,通信科便传来了消息。“事故地址查到了,是长新路富豪大酒店。”“快快快……”原本热闹的警局,一下子便空了一半。警车急速地在大路上穿行,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富豪大酒店。他们到来的时候,酒店外面围了不少人,看着某一个地方,窃窃私语。警察快速清理现场,拉起警戒线,开始工作。来之前,他们以为这不过是个普通的自杀案件。可在他们看到死者的尸体后,才发现,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死者的全身的骨骼似乎被人恶意切断,四肢还被绑了钢丝。他整个人倒吊着,大半个身体还处于悬空状态,唯有脑袋因为撞击,脑组织散了一地,嘴角还被胶水黏成了一个微笑弧度。混合着黑红色的血水,看起来诡异又恐怖。乍一看,就像是恐怖片中的那些恐怖人偶。这绝对不是自杀,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刑警支队队长高峰,看向身旁年轻的女警官陶乐乐,“死者的身份调查清楚了吗?”陶乐乐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初步判定,死者应该还是个学生。”他揉了揉眉头,“酒店监控查好了吗,事发当时,有没有其他人在场。”陶乐乐摇摇头,“查好了,半小时前,只有死者一人上过顶楼。顶楼的监控也没有显示有其他人在场。他是一个人从楼上跳下去的。”二人说话的时候,法医也拿着检查结果走了过来。“高队,根据初步调查,死者骨头折断的时间已超三小时。”高峰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他感觉脑子里有无数的小虫子在爬来爬去。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法医,“报告确定没问题?”法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为我的专业性负责。”高峰将手里的烟掐灭,深吸一口气,“所以死者在全身骨头被折断后,还一个人爬到了顶楼,又用钢丝把自己绑起来跳楼?你们觉得,这可能吗?”除非见鬼了,否则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第2章 神秘的报警人 林法医和陶乐乐都没说话。毕竟这起案件对他们来说,太过离奇。高峰看着陶乐乐,提醒道:“别忘了,那个报警人。”陶乐乐眼睛一下睁大。根据接线员林大同提供的线索,案发当时报警人分明就在现场。而且,死者似乎还向他求救了。陶乐乐看着手里的监控视频,“难道监控录像被人动了手脚?”高峰道:“监控录像的问题,交给专业人员,你现在跟我一起去顶楼,绝对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监控死角。”“是。”陶乐乐整理了下警服,飞快地跟上高峰的步伐。高峰的速度很快,似乎在追赶着什么,陶乐乐几乎是用跑的,才在电梯口追上他,“师父,为什么要跑这么快啊?”高峰压低声音道:“整栋楼在死者出事的时候,就已经封死了。顶楼只有一个出口,那里正对着监控,我怀疑凶手并没有离开。”陶乐乐闻言,脊背瞬间蹿出一阵凉意,下意识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枪。随着电梯一层层上升,陶乐乐的心跳动得也越来越快。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警,且马上就要跟歹徒进行殊死搏斗。她既害怕又亢奋。电梯在23层停下,二人到达顶楼,距离死者跳楼的地方,只有一门之隔。顶楼的门是铁制的,上面的锁已经不翼而飞。门上方的监控,还在亮着红光,就像是野兽的眼睛,无情又冰冷。高峰给陶乐乐示意了一个眼神,陶乐乐立即贴到了门边抽出手枪,随时准备战斗。高峰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开铁门。梆!!铁门大开,冰冷的夜风一下从外面灌了进来。冰冷的风扑了二人一脸,下一秒,高峰便在前方看见了一个黑影。在城市的影影绰绰的灯光下,黑色的影子,张着双手,恍若鬼魅。高峰大喝一声,“不许动!”黑影果真一动不动。“蹲下,双手抱头蹲下。”黑影还是没动。又吼了几句,黑影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直觉不对的高峰,向前走了几步,果然发现了端倪。哗啦!他一把扯下罩在黑影身上布料。原来黑影根本不是真人,而是一个假人模特,模特的手上,还缠绕着几根钢丝。而他们都知道钢丝的另一端还绑着死者。一阵风吹来,假人手被吹动,地面的尸体也跟着抬起了手臂,在那颗破烂的脑袋前一晃又一晃。“啊!”陶乐乐发出一阵短促的叫声,声音惊恐,“假人在操控真人……”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诡异了。……此时,顶楼的下方,正对着富豪大酒店的总统套房。一个身穿黑色浴袍的英俊男人,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摇晃的酒液,像极了人的鲜血。他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楼下略微喧嚣的夜色。那双宛若黑曜石般的眸子,摄人心魄,又恰似满天繁星,璀璨夺目。他咧开嘴角,露出一颗微尖的虎牙,伸出修长的食指,沾取了一点酒液,在玻璃上,缓缓地写下一个数字1。男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返回到沙发上,在他身后,玻璃上的数字1,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一点点的凝固,呈现出暗红色。咚咚咚……咚咚咚……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男人揉了揉微湿的墨蓝色卷发,他将窗帘关上,又洗干净杯里的酒渍,最后才不紧不慢地来到门边。透过猫眼,他看到两个警察正站在他的门前。“这么快就找上门了?”男人唇角的笑容一点点放大。 第3章 知名的艺术家 高峰正在和陶乐乐交代询问他人时的注意事项,酒店房门突然拉开。二人说话的声音顿时一静。一张英俊斯文的脸,暴露在暖黄的灯光下。男人身姿修长挺拔,身上宽松的黑色浴袍,显露出主人的几分不羁肆意。他靠在门框上,微皱的眉头,带着一丝被人打扰后的不悦。陶乐乐愣了两秒,眼眸瞬间亮起,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和激动。“您,您是秦朗秦老师!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秦朗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冷淡,“你是?”陶乐乐脸色涨红,明媚利落的声音,此时也变得磕巴起来,“我,我是你忠实的粉丝……”“咳咳咳!”一道突兀的咳嗽声响起,打断了陶乐乐的滔滔不绝。高峰朝前走了一步,将陶乐乐挡在自己的身后,拿出自己的证件,“我们是警察,问你点事。”秦朗站在门口,并没有让开的意思,脸上也没什么情绪变化,“可以。”高峰拿出纸笔,问道:“你叫什么?”“秦朗。”“做什么工作的。”“雕塑,偶尔也会画点画。”高峰一边记录,一边看了眼还在盯着秦朗犯花痴的陶乐乐,“你很出名?”“一点虚名而已。”“不止一点吧,我们这位小同事,看起来对你很崇拜。”秦朗扯了扯嘴角没说话。高峰继续问道,“你是哪里人?”“武宁。”“武宁离永安不算近,你来这干嘛?”“一点私事。”高峰头一下抬起,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朗,声音也多了几分凌厉,“什么私事,不能明说?”秦朗神情依旧淡淡的,“没什么不能说的,定制画画的颜料。”“现在物流这么发达,为什么非要亲自来?”秦朗不疾不徐地应对着,“我对颜色比较挑剔,必须亲眼看着调配才放心。”一旁的陶乐乐,闻言连连点头,“我知道秦老师是一个工作十分负责的艺术家,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高峰冷冷地扫了眼陶乐乐,吓得陶乐乐脖子一缩,不敢再乱搭话。高峰看了眼秦朗的身后,终于把话拉到了正题上:“知道今晚发生什么事了吗?”“大概知道一点。”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就算说不知道也没有人信。“你今天接触过死者吗?”秦朗摇摇头,“没有,我今天一直在酒店房内,并没有出来。”“那你有没有听到外面,或者楼上有什么动静。”“没有,酒店隔音效果很好。”秦朗说着,打了个哈欠,看样子似乎很困。高峰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道,“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秦先生也能安睡吗?”秦朗毫不畏惧地对上高峰的鹰眼,淡淡笑道:“我睡眠质量还不错。”“……”作为一个办案多年的老刑警,高峰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像秦朗这样面对警察依旧沉着冷静的也有不少。他紧紧盯着秦朗那双墨蓝色的眸子,“方便进去看看吗?”一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以。”秦朗搓了搓指尖留下的一点红色,缓缓的让出了位置。 第4章 不完美的死者 高峰才一进门,便对上了一双流血恐惧的双瞳,即使他已经做刑警多年,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面吓了一跳。尤其是那双眼睛透露出的真实情绪,令他十分的不舒服。定神一看,才发现那只是一幅过分逼真的画。秦朗上前一步,将画翻转过来,略带歉意地道:“抱歉,吓到你们了。”高峰清了清嗓子:“没什么,我做刑警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倒是秦先生的画风,挺独特的。”“多谢。”秦朗把他暗含深意的一句话,当成了夸奖。然而,高峰却没兴趣继续跟他打机锋,开始在屋里仔细搜寻。酒店套房被打扫的十分干净整洁,再加上秦朗自己本身也是一个有些强迫症的人。整个屋子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也不为过。所有的物品陈设,几乎一眼能望到底。秦朗坐在沙发上,他神态放松,看着高峰和陶乐乐二人,在套房里的各个地方,走来走去。尤其是陶乐乐,离窗户越来越近。就在陶乐乐已经抓住窗帘的时候,秦朗突然开口,“陶警官很喜欢我的画?”陶乐乐微微一愣,没想到秦朗会突然找她说话,有些受宠若惊地道:“对,我特别喜欢您的画,尤其是您身边的这幅《泣血双瞳》,看起来简直和真的一模一样。”秦朗面无表情,说出的话也令人不寒而栗,“有没有可能,它就是真的呢?”陶乐乐表情僵在脸上,看向秦朗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惊恐起来。秦朗却是哈哈一笑,“开个玩笑,这不过是一幅普普通通的画,怎么可能是真人眼睛。”陶乐乐闻言,肩部的肌肉线条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拍了拍胸脯,“秦老师,你刚才的话真的吓到我了。”秦朗见陶乐乐已经走到其他地方检查,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我偶尔会讲些冷笑话。”陶乐乐笑着说没什么。这时,高峰已经从秦朗的卧室走了出来,来到陶乐乐身边,目光直白看着她,问道:“有发现什么了?”陶乐乐摇头,“师父呢?”高峰同样摇头。陶乐乐俏皮的笑了下,“我就知道。秦老师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跟这起案件有关系。”高峰没说什么,他大步来到秦朗身边,朝他伸出手,“打扰了秦先生。”秦朗看了手一眼,却没有伸出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送着高峰和陶乐乐离开。眼看着他们就要走出酒店房间,高峰突然脚步一顿,目光直直地看向秦朗身后的窗帘。秦朗墨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危险不明的光。高峰看向陶乐乐:“窗帘后面看了吗?”陶乐乐摇摇头又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高峰,“我随便瞟了眼,只是一层窗帘,应该不会有什么吧。”高峰没搭理陶乐乐,大步流星地走到了窗户边,猛地将窗帘往旁边一拉。唰!一个刺目暗红的数字1,显露在二人面前。陶乐乐紧紧地捂住唇,不敢说话。高峰从袋子里拿出一根棉签,沾取了一点红色,放在鼻子轻轻一嗅,果然有血液的味道。“这个红色的数字1,有什么含义?”他转过头,眼睛锐利地盯着秦朗,在等一个解释。秦朗神情丝毫不见慌乱,也回答了他,“这只是一种红色颜料。”高峰冷笑,“是不是红色颜料,等检验结果出来以后自然会有分晓。不过在此之前,秦先生怕是暂时不能离开永安市了。”这是要限制他出行?秦朗微微皱眉,随即露出一抹无奈的笑,“高警官似乎对我的敌意很深?难道以为我是今晚的杀人犯?”高峰面色平静无波,看着秦朗的眼神却格外的犀利。“秦先生误会了,我们是警察,靠的是证据办案。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样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秦朗闻言挑起眉,意味不明的说了句。“希望如此。”看着空气中紧张的气氛,一旁的陶乐乐刚想说些什么,高峰身上带着的通讯器突然传来了同事的声音。“高队,死者的身份和死因都已经查明了。”高峰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说。”通讯器那边沉默了两秒,才道:“死者名叫赵曾今,是本市曾市长的儿子,明天就满十八岁。两年前曾强迫过别人发生关系,因犯罪的时候,未满十八岁,被无罪释放。”无罪释放?高峰眉头拧得死紧,“那个女孩最后怎么样了?”“精神失常,跳楼身亡了。”“……”高峰点燃一根烟,长长地吐了口气,“赵曾今的死因呢?”“最新的检验报告已经出来,顶楼,还有那假人模特上面,都只有赵曾今一个人的指纹。监控视频也没有被人为修改的痕迹,基本可以确认,死者赵曾今是自杀。”高峰没说话,却根本不信这个结果。死者过于奇怪的死法,以及那个意味不明的报警电话,都在昭示着这个案件的不同寻常。此时通讯器再次传来了那位警察的声音,“高队,刚才法医在赵曾今的喉咙里发现了一个u盘。”“u盘是否完好?”“是好的。”高峰神情一下变得激动起来,“我马上过去!”u盘里很可能就藏着这起案件的真相。高峰带着陶乐乐大步往外走,秦朗跟着他们来到门边,“高警官这就走了?”高峰深深地看了秦朗一眼,“秦先生,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秦朗这样危险的人物,就算跟这起案件没有任何的关系,也绝对不简单。秦朗随性地靠在门边,笑容和煦,“只要警察需要,我随时配合。预祝高警官此行顺利。”……高峰和陶乐乐赶到楼下的时候,专业人士已经将u盘插在了电脑上。很快,电脑屏幕上,便跳出了一个视频。视频里的主人公,就是死者赵曾今,时间显示是今天,背景也是富豪大酒店。视频里的赵曾今穿着一身名牌,造型时尚,他盯着镜头,笑得十分得意,“两年了,我又回到这个地方了,那个女孩的滋味真是令人怀念啊,哈哈哈……”“可惜她太脆弱了,我们还没来得及多玩几次,她就没了。她死的时候应该很恨我吧,可是那又怎么样?我爸是市长,早就改了我的年龄,我有最好的律师,连法律都拿我没办法,哈哈哈……”赵曾今笑够以后,他表情变得阴鸷起来,“明天我的身份证就要满十八岁,所以我会在今天,再疯狂的玩一次,来纪念我的成年礼,这些都是我的猎物。”赵曾今说着,便将摄像头一转。床上已经躺了四五个女孩,她们全身光洁,闭着眼睛,似乎毫无知觉。这些女孩看起来年纪看起来都不大,最小的大概只有八九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禽兽!”“畜牲!”“猪狗不如!”……虽然赵曾今已经挂掉了,但还是激起一众警察的愤怒。这样的社会垃圾,死了都浪费空气。作为队长的高峰还能维持自己的理性,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他接过电脑,点了播放倍速,视频进程一下被拉快。就在赵曾今准备对这些女孩下手的时候,他头顶的吊灯突然疯狂闪烁,整个房间则变得忽明忽暗。吊灯毫无预兆地朝着他的头顶砸了下来。地上顿时炸开一片火花,玻璃碎片散了一地。赵曾今被吓了一跳,好在他反应灵敏,躲过一劫。他愤怒地走到电话前,拨打酒店电话要投诉。“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赵曾今连续拨了好几个号码,电话那边都是忙音,他只能走出房间,亲自下楼。就在他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啊!”赵曾今像是看见极其恐怖的东西,一下跌倒在地。 第5章 诡异的自杀录像 视频中的赵曾今死死盯住一个地方,表情惊恐,身体不停地后退,嘴里还在大叫着:“鬼!鬼啊!”房间吊灯已坏,此时只有走廊的灯光透进来,整个屋子昏暗一片,更显得气氛诡异。高峰神情冷肃,对技术人员道:“放大视频,看看他到底看见了什么。”技术人员依言放大了视频,也看清了赵曾今到底看到了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晾衣架,除此之外,别无一物。可是画面中的赵曾今却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不管抓到了什么都朝着那个方向砸去。突然他身体猛地僵住,手也用力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双腿还在不停地挣扎着……警察们也被这一幕吓住,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高峰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他看向法医,“赵曾今是不是吸了什么东西?”法医摇头,“我们并没有在他的身体中查到什么违禁品。”陶乐乐小声地道:“难道他有精神之类的疾病?如果不是精神疾病,难道真的有鬼不成?”高峰没说话,眼睛一直死盯着视频画面。“呃……呃……呃……”画面里的赵曾今把自己掐到快窒息的时候,终于松开手。他脸色十分难看,跪在地上,对着空气不停地磕头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该伤害你们,我猪狗不如。以后我逢年过节,我一定给你们烧香……”他话还没说完,身体突然弯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拎了起来。赵曾今大声地哭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想死……”可是不管他再怎么哭喊求饶,始终没有一个人出现。赵曾今哭着哭着,突然停止了哭泣,还一反常态的笑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摄像头。接着,警官们便看见了令他们无法理解,但大为震撼的一幕。只见他从房间的角落拿起一个榔头,对准自己的腿关节,狠狠地砸了下去。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众人耳朵,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疼痛。视频里的赵曾今盯着摄像头,眼神诡异:“啊啊啊,好痛啊……谁来救救我!!!啊啊啊!我有罪,我不该强行侵犯陈雨涵,把她照片发到学校论坛,逼得她跳楼……可是,谁让她装清高,不愿意和解,那我就把她毁了,哈哈哈……”“啊啊啊!”他一边说,一边举起榔头,朝着自己的另一条腿砸了下去。又是一阵凄厉的痛叫声。“我有罪,我不该欺骗十二岁的徐丽丽,我杀害了她,将她埋在了郊区的烂尾楼。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要怪就怪她太嫩了,味道太好了……哈哈哈……”咔嚓!这一次,他将自己的左手也砸断了。“啊啊啊……疼死我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求饶了几句之后,赵曾今又对着摄像头,露出那种诡异的笑容。“我有罪,是我囚禁了高蕊,为了防止她逃跑,我断掉了她的四肢用铁链将她锁在了地下室。还在她怀孕的时候,还强行和她发生关系,最后害她一尸两命……可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她,所以才把她关起来,是她不懂珍惜啊。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每当赵曾今说出一个受害人,陶乐乐心中的怒气就多一分,等他把所有受害人都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恨不得冲进视频里,将赵曾今拽出来,狠狠地打几巴掌。“这个畜生,毁了多少个家庭,毁了多少女孩,他为什么没有判死刑,为什么还能逍遥法外。”高峰拍了拍陶乐乐的肩膀,看着她气的通红的眼睛,道:“冷静点,他已经死了。”视频中的赵曾今,此时已经拿起榔头,对着胸口砸了下去。“啊啊啊!”他一边痛叫,一边大笑,就像是一个精神分裂的疯子。直到全身骨头折断,才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接着,众人又看见他拖着那具残躯,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黑包。他将里面的钢丝,绑在了自己的身体。他一边绑,一边还在自言自语:“这钢丝本来是拿来对付今天床上的几个女孩的,没想到被我自己先用了,嘿嘿嘿……真有意思……”将自己全身绑好后,赵曾今突然凑近镜头,眼睛瞪大:“为了赎掉我的罪恶,今晚,十二点,我会在顶楼,结束我这短暂罪恶的一生。”说完这一句,赵曾今停顿了好几秒,僵直的眼球,缓缓地转动了几下,才慢吞吞地道:“妈妈,不要太难过,下一个就轮到你了……”视频到这,就此结束。在场一片安静,陶乐乐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使劲地搓了搓胳膊。虽然这起案件还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但是,赵曾今自杀的事实,已经成为了定局。高峰沉默了会,吩咐其他警察:“一队,立刻去赵曾今的入住的房间,看看那几个女孩还在吗?还有,查一下,为什么当时赵曾今求救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现。二队去郊区烂尾楼。三队,跟我去赵曾今家。”……一队警察办事的效率很高,没一会便将高峰吩咐的事情办理妥当了。几个女孩因为吸食了大量的昏迷药剂,此时已经被送往了医院。至于事发当时,为什么没有人出现,那是因为赵曾今之前就特意嘱咐过酒店人员,不管发生再大的动静,都不许别人上去打扰,否则就会投诉他们。所以,酒店人员才没有贸然上去。这个赵曾今落到这个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陶乐乐跟着高峰往外走,脑子不断地闪现着视频中的画面,那里面的赵曾今,怎么看怎么不正常。她终是压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师父,你说视频里的赵曾今真的是他本人吗?”这前后的差别也实在是太大了。高峰眼睛盯着陶乐乐,问道:“你想说什么?”陶乐乐深吸一口气,问道:“这个世界,真的没有鬼吗?”说完这句话,她似有所感的朝着富豪酒店的顶楼看了过去。倏地,她眼睛一下睁大。“陶乐乐,还不上车,你发什么愣呢?”高峰拉开车门,靠在警车边上,一脸不耐和疲倦。今天这起案件对他的冲击性也很大。陶乐乐张着嘴,声音还在微微颤抖,“顶楼上的假人模特,朝我……招手了。”高峰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头也不回地道:“瞎说什么,那个假人模特早就被我们的人当证物拉走了。而且,距离那么远,你怎么看得清。”怎么可能啊……她明明就看见了啊。陶乐乐刚要指给高峰看,才发现顶楼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带着满心的不安,陶乐乐跟着高峰上了警车。警车正在风驰电掣的赶到赵曾今家的时候,富豪酒店,总统套房……秦朗靠在窗边,唇角缓缓勾起。在他身旁,那幅画里的眼睛,流出了两行血泪。秦朗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画像道:“还没消气?很快就到下一个了。先给你们来点开胃菜。”说罢,他对空打了个响指。同一时间,整个永安市,所有屏幕的地方,都在播放着同一个视频,《赵曾今的忏悔录》。这起本来还算隐秘的诡异自杀案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永安……高峰和陶乐乐正坐在警车上,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严局长的电话就来了。才接通电话,那边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刑警队都是猪吗,这种隐密的视频,怎么能够流传出去!”高峰被骂的一头雾水。“什么视频?”严局长更气了,“自己去看吧!”此时,前方刚好出现了一个广告牌。只是广告牌上并没有播放广告,而是赵曾今的死前忏悔录。高峰瞬间从头凉到脚。这个视频的u盘还在他的证物袋子里,里面的视频怎么可能流传出来。他立即问道:“通信科呢?查到是谁在流传这个视频了吗?”“没有。一点信息都没有查到。高峰深吸一口气,继续追问:“之前那个报警人的信息,查到了吗?”“也没有。”高峰用力地搓了搓疲惫的脸,道:“我知道了。”对方越是装神弄鬼,他越不信,对方真是什么妖魔鬼怪。他对严局长道:“您放心,关于视频产生的影响,我一定尽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严局长脸色很难看,“务必一定处理好,这件事产生的恶劣影响太大,一旦被上面盯上,我们全部都得玩完。” 第6章 真的有鬼? 三队赶到赵曾今家的时候,赵曾今别墅外面,已经围满了人,有记者媒体,也有蹭流量的网红。看见警察过来,那些记者媒体就像是闻见了血肉的饿狼,一下蜂拥而至。“视频中说的都是真的吗?赵曾经真的杀了人?”“赵曾今为什么会神智不清,他是不是吃了什么药。”“赵家的地下室里,真的有尸体吗?”记者一边说,一边不断往别墅里面挤。高峰冷着脸,看着一个个快要怼到他脸上话筒,神情冷硬。“案件真相会在调查清楚之后,公布到网上。现在我们正在办案,无关人员请立刻离开。小东小南,清场。”警察很快就在赵家别墅外面拉起了警戒线。屋主不在,此时别墅里面,空无一人。高峰带着陶乐乐直接前往地下室。地下室上挂着一把锁,锁上落了不少灰尘,看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打开过了。高峰高抬起腿,一脚踹上去。砰的一声巨响,地下室门被踹开。一股极其酸爽的恶臭顿时直冲进天灵盖。“yue!"一众警员看清屋里的景象后,胃里皆是一阵翻江倒海。尤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陶乐乐,直接跑到卫生间,昏天地暗的吐了出来。初步判定,尸体应该死了半个月左右。尸体的四条断肢被随意的扔在地上,全身腐化严重,有的地方,已经可以看见骨头,白色蛆虫还在那些腐烂的血肉上,不停地拱动着。尸体周围漫了一层恶臭的血水,颜色深浅不一。有的已经发黑变干,有的呈红色……从尸体的形状上看来,十分契合赵曾今说的高蕊。此时警员又有了新发现,“高队,死者生前确为孕妇,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成型。”高峰面色冷静,“提取死者和胎儿的dnA,保护好现场,不要放过任何一点线索,查明曾翠兰是否也参与到了案件当中。”高峰刚吩咐完,二队的电话也打过来了。“高队,城郊烂尾楼的女尸也找到了。”“好,我知道了。”高峰挂完电话,脸色阴郁的吓人。听完全程的陶乐乐,近乎咬牙切齿地道,“这个赵曾今真该死啊,还好他最后良心发现,不然这些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见天日。”良心发现?高峰嘲讽地笑了下。虽然尸体已经找到,赵曾今也在录像中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他还是没办法对这起诡异的自杀案件释怀。凭借他多年的办案直觉,他知道那通神秘的报警电话绝对不会只是恶作剧。当时,对方一定就在高处,目睹了赵曾今整个跳楼过程。报警人就算不是凶手也跟这场案件脱不了干系。想到这,他脑子突然闪过赵曾今忏悔视频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妈妈,不要太难过,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如果这场诡异的自杀案件真的有凶手存在的话,那么曾翠兰会不会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陶乐乐不解地问道,“师父怎么了?”高峰立即转身对陶乐乐,道:“你现在立刻去查曾翠兰在哪里,如果发生特别情况,第一时间报告给我。”“是,高队!”虽然不明白高队为什么会安排她去跟踪曾翠兰,但她相信高队这样的安排,绝对有自己的用意。……午夜,永安市丁洋大道,一辆白色的特死拉飞快地疾驰着。吱——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曾翠兰坐在驾驶位上,惊魂不定地看着前方。赵曾今录像爆出来的第一时间,她便知道,这起案件的火,会烧到她的身上。于是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赶往丁洋码头。丁洋码头对面就是南佬国,也是她今晚要去的地方。谁知道,车子会在半路上直接熄火。惊慌和恐惧,加上失去孩子的巨大悲伤,她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她的孩子,她最宠爱的孩子,她还没来得及看他最后一眼就已经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上天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对待她这个孤独脆弱的母亲。至于赵曾今做过的那些事,曾翠兰从不觉得是错的。她的儿子长相英俊,成绩优秀,性格也好,能看上她们,是她们的福气。偏偏她们不知好歹,作生作死,最后死了也是活该。想到这,她又痛哭起来。她可怜的孩子,即使现在已经死了,还要被那些愚蠢的网民谩骂。嘭!正在哭泣的曾翠兰被声响惊得抬起头。她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重重地砸在了她车的引擎盖上,在挡风玻璃处,印出一个鲜红的血手印。女子抬起满是鲜血的脸,死死地盯着曾翠兰,“还我命来!”曾翠兰心脏猛地揪紧,这个女孩竟然是是她儿子侵犯过的陈雨涵。她不是已经跳楼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鬼,真的有鬼!”曾翠兰吓得四肢发软,捂着眼睛连连尖叫。叩叩叩!叩叩叩!车窗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敲打声,曾翠兰抖的更加厉害了,嘴里尖叫嚷嚷:“不要过来啊,是你自己跳楼的,你不能怨我。”陶乐乐站在车外,看着里面吓得神志不清的曾翠兰,再次用力的敲打车窗,“曾市长,曾市长,是我陶乐乐。”连续叫了好几声,曾翠兰一脸煞白的抬起头,看见车外站着的是警察后,她一把拉开车门,冲下去,紧紧地抓住陶乐乐的手,“救救我,有鬼,有鬼啊!”陶乐乐被抓的手臂发疼,她皱着眉头,掰开曾翠兰的手,道:“曾市长,你不要怕,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有鬼的。”曾翠兰扭曲着一张脸,指着车前,嗓音都在发抖,“陈雨涵,死去的陈雨涵就在那里啊!”陶乐乐心猛地一跳,不禁想到了顶楼上朝她招手的假人模特,一时间,心底也有些毛毛的。她屏住呼吸,拿着警棍,朝着车前走去……没有,干干净净的路面,别说鬼,连垃圾都没有一点。陶乐乐默默松了一口气,转头对曾翠兰道:“您应该是看花眼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明明就看见了,我车窗上还有一个血手印呢!”说着,曾翠兰也跟着陶乐乐来到了车前。没有死去的陈雨涵,挡风玻璃也没有什么血手印。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太过紧张,看花眼了?就在曾翠兰打算上车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车子突然亮起了灯。刺眼的灯光,照的曾翠兰眼睛都睁不开。模模糊糊中,她好像在车上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车子启动,轰地一下,朝她的身体碾了过去。“啊!”曾翠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旁的陶乐乐眼睛瞪大,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死死地捂住了嘴。全身是血的曾翠兰半个脑袋,露在车外,她绝望恐惧地看着陶乐乐,嘴里不断有鲜血溢出,“救救我……救救我……”陶乐乐愣了一秒,飞快地拨打急救电话。……正在警局里复盘今晚的自杀案件的高峰,接到陶乐乐电话后,立即驱车赶了过去。一到现场,便看见之前还盛气凌人的曾翠兰,此时躺在车底,有气出没气进。他当即和其他同事一起展开了救援,直到曾翠兰被救护车拉走。高峰才走到陶乐乐身边,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陶乐乐一脸惊魂未定,便将自己目睹的现场,说了一遍。高峰听完眉头紧皱,“你是说,车子自行启动,轧到了曾翠兰,这只是一场意外?”陶乐乐点点头,接着又不太确定地道:“我好像,在车子里,看见了一个人影。”“好像?”高峰今晚的眉头就没松过,脑仁也是一阵阵的疼。陶乐乐继续点头,“可能是我看花了眼,那影子就出现了一瞬间。”而且,她也打开车门看过了,里面的确没有藏人。“你今晚先好好休息。”高峰叮嘱完陶乐乐,独自一人赶往曾翠兰所在的医院。高峰到医院的时候,曾翠兰还在抢救当中。不过,他在这里还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秦朗。大半夜的,他不睡觉来这里干嘛?此时的秦朗换去了之前浴袍,穿着一身纯白的休闲运动服,像是一个刚出校园的大学生。他靠在医院的长椅上,微微闭着眼,发间还有些濡湿。高峰走到秦朗面前,径直坐下,“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秦先生。”秦朗微微偏头,对上高峰那张轮廓刚毅的面庞,笑了下,“的确挺巧。”说完,继续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医院惨白的灯光下,落下一片灰黑的影子。他不仅是艺术家,就连本身也是一个艺术。高峰盯着秦朗过分优越的轮廓弧度,总想在他身上挖掘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是,他再次开口:“秦先生这么晚来医院是有什么事吗?”秦朗睁开眼睛,声音带着些沙哑的倦意,“嗯,看病人。” 第7章 怪事连连 高峰刚想问秦朗来看谁,急救室的门唰的一下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高峰立即站起身,出言询问:“曾翠兰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大夫取下眼镜,看着高峰道:“患者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双腿肌肉已经全部坏死,如果感染,可能需要截肢。“高峰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就算是因为车子故障,导致的意外发生。可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那车子真的能把人伤到这样的程度吗?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神秘力量在作祟?高峰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这医院的温度,有些冷的吓人。他拿出香烟,刚想放到嘴边点燃,便遭到了路过小护士的警告。“这里不能抽烟。”高峰讪讪地将香烟放回烟盒,走到一旁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水。等他走回来到时候,才发现秦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正巧,又碰到了刚才的那个小护士,他便问道:“你知道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个人,去哪了吗?”小护士一脸疑惑,“什么人?”高峰指着长椅处,“他之前就坐在那里,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看起来很年轻帅气。”小护士白了他一眼,“神经,那里一直都没有人坐。”说完,也没管高峰是什么表情,抱着病历本,匆匆忙忙的走了。一阵凉意从脚底蹿了上来。高峰心底一直坚定不变的信念,似乎也开始产生了动摇。突然,他耳边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你是在找我吗?”下一秒,一只苍白冰冷的手,出现在了高峰的肩膀上。高峰僵硬地转过头,一下就对上了秦朗那双满是鲜血的脸。“啊!”“师父,师父!”一个声音似乎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高峰猛一睁开眼,便对上了陶乐乐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原来,刚才他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在赵曾今出事前,高峰刚破获了一起重大的拐卖案件。连续好几天的连轴转,他的确有些累了。陶乐乐晃了晃手里的早餐袋子,笑容明媚。“师父,吃早饭了,有你最喜欢的肠粉。”高峰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他揉了揉眼睛,“几点了?”“现在是凌晨四点了。”竟然这么快就过去了两三个小时。高峰看了着手术室还亮着的灯,转头问陶乐乐,“曾翠兰的手术还没完成吗?”陶乐乐点点头,眉头也皱了起来,“医生说她的情况挺严重的,已经下达了三次病危通知书。”高峰一边点头,一边打开肠粉盒子,三下五除二便将盒子里的肠粉吃了个干干净净。将一次性的塑料盒丢到垃圾桶里后,高峰才问道:“通信科那边还是没有查出什么结果吗?”陶乐乐点点头,又叹了声,“唉……对方应该是一个技术高超的黑客,我们的技术人员完全追踪不到他的任何信息。通信科已经向上面申请帮助了。”高峰点点头,又问道:“昨晚在秦朗那里提取到红色不明物体,检验结果出来了吗?”陶乐乐道:“出来了,只是一种用动物肝脏血液做出的红色颜料。”说完,陶乐乐十分不满地看了高峰一眼,“师父,秦老师是一个很好的人,温柔善良又有爱心,你不要动不动就怀疑人家。”高峰盯着陶乐乐,“你收了这个秦朗多少好处,这么向着他?”陶乐乐眼睛一下睁大,十分叫屈,“我没哪里有。我很公正廉洁的好不好。”高峰打量着陶乐乐,一脸怀疑,“行,那你跟我说说这个秦朗吧,他到底哪里值得你这么崇拜。”陶乐乐一听高峰这话,就来了精神,如数家珍地道:“秦朗,今年二十三岁,是国际上知名的雕塑大师和画家,他的作品风格神秘诡异,栩栩如生,令人身临其境。每一件都卖到了天价。”高峰微微点头,“看来他应该很有钱。”也对,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见过一两次,但高峰也能看出秦朗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拥有良好修养,家世优越的贵公子。陶乐乐连连点头,“秦老师的确很有钱,也十分的有爱心,每年都会花数千万来资助贫困学子,不仅如此,他还会去偏远的山区当支教老师。他教他们画画,教他们雕塑,还给他们建立免费的医院,唉……这世上应该没有比秦老师更柔软温暖的人了。”“……”如果不是亲自见过秦朗,高峰还真有可能被陶乐乐忽悠瘸了。只能说,陶乐乐的粉丝滤镜有些重。也许秦朗真的做了这些为人为民的事,但是根据他多年来看人的眼光,秦朗绝对不是一个柔软的人。更准确的说,他更像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叮——手术室的灯熄灭,曾翠兰被医护人员从里面推了出来。高峰和陶乐乐立即走上前。“大夫,曾翠兰现在怎么样了?”主刀医生脱掉口罩,脸上还带着没有散去的疲惫,“她的命是保住了,但这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高峰和陶乐乐相互看了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的情绪。……一天时间过去,曾翠兰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啊啊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在病房中响起。“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去哪了!!!”“把我的腿还给我!!”曾翠兰发疯似的寻找着自己被锯掉的腿。由于她刚做完手术,不宜情绪激动,还没彻底清醒,就被医生护士强行按住打了镇定剂。刚打完镇定剂的曾翠兰,很快又再次昏睡过去。主治医师走出病房,对着一直守在门外的高峰道:“病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们如果想问什么,怕是得过几天。”高峰站起身,“谢谢你李医生,那我改天再过来。”说罢,他便朝着医院外走去。走着,走着,他突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昨天凌晨叫他别抽烟的小护士。只是他看到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张巨大的讣告。讣告上说,小护士已经于3月10日,因心梗发作,最终抢救无效去世。明明昨天凌晨的时候,他还见到了她。金黄的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打在高峰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他双脚僵硬地朝着讣告走过去,确定好几遍,才敢确认自己没认错人。“高警官也认识她?”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高峰立即转过头,果然,又看到了秦朗。他还是穿着那身白色的休闲服,看起来矜贵又清俊。秦朗站在高峰身边,面色平静地看着那面讣告,“你昨晚不是问我来看谁吗?我看的就是她。她是我曾经资助过的一个孩子……”高峰打断秦朗的话,问出了最想知道的一个问题,“她有孪生姐妹吗?”秦朗静静地看着高峰,过了一会,才缓缓地道:“没有。高警官是看到什么了吗?”此时高峰根本听不清秦朗在说什么,只觉得脑子一直在嗡嗡作响。如果小护士没有孪生姐妹,那他昨天凌晨看到的究竟是谁?一时之间,他竟分不清,此时到底是在现实还是梦境。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渗出来,就连他的背也湿透了。“高警官,你没事吧?”秦朗朝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扶他。高峰稳住虚浮的脚步,找了张椅子坐下,“我没事,歇歇就好了。”他双手撑住额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头痛欲裂。秦朗坐在他身边,问道:“高队长,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第8章 我就是他们的报应 “报应?”高峰看着秦朗,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警察就是一切罪恶的报应。”秦朗唇角微勾,眼眸弯起一个弧度,那是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警察的确是罪恶的报应,但作为冥王之子的他,才是真正审判罪恶的神明。高峰是一个心智极其强大的男人,即使遇到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但他还是很快便整理好了自己的状态。“上班的时间快到了,再见,秦先生。”“再见。”秦朗看着他逐渐走远的背影,缓缓站起身。清俊修长的身躯,在阳光洒下地方,落下一片阴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踩在了脚下。他手上抱着一束白菊,朝着住院部走去,身后似乎还跟着几个半透明的女孩。她们直勾勾的看着一个地方,眼眸里,全是怨恨。如果高峰这时回来的话,一定会发现,秦朗去的地方,正巧是曾翠兰的病房。病房中的曾翠兰还在昏迷中,面上戴着氧气罩。即使打了镇定剂,她似乎睡的还是不太安稳,眉头一直紧紧皱着,仿佛在梦中也在遭受着痛苦的折磨。秦朗将白菊插在花瓶中,轻轻地打了个响指。原本还昏迷的曾翠兰,瞬间睁大了眼睛。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眼眸闪过一丝警惕,“你是谁?”秦朗笑了笑,挥手间,帘子全部关闭,病房陷入一片昏暗之中。他缓缓开口:“审判时间正式开始。”曾翠兰瞳孔蓦地睁大,插在她身上的仪器,也在疯狂地作响。她想要按下求助铃,可不知为何,明明那个求助铃就在她的手边,她却怎么都碰不到。她愤怒又恐惧的瞪着秦朗,歇斯底里地吼着:“你是谁,你究竟谁,你凭什么审判我。”秦朗张开双臂,声音如春风拂过,“出来吧。”原本还半透明的女孩,渐渐现出了身形。陈雨涵,徐丽丽,高蕊,还维持着死前的模样。陈雨涵浑身是血,全身骨头都错位了,混着血液的脑浆不停地从头顶流下来。徐丽丽全身裹满了水泥,眼睛和嘴巴都撑的大大的。高蕊最为恐怖,她没有四肢,肚子高高隆起,脖颈还趴着一个怨气横生的鬼婴。鬼婴看见曾翠兰的一瞬间,立即扑到了她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脖子,“奶奶,我终于找到你了。”曾翠面色煞白地看着眼前的鬼婴,手指紧紧地抓着床单,心脏快到要跳出胸口。这世界怎么可能真的有鬼,幻觉,一定全是她的幻觉。“奶奶,你看到我不高兴吗?”鬼婴已经爬到了她的脸上,青灰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曾翠兰像是被吓傻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喉咙里才发出一句,“救命……救命………”不是幻觉,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她们来找她索命了。曾翠兰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几乎要晕厥过去。然而,她的脑子却异常清醒,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呈现在她的眼前,让她无法逃避。“嘻嘻嘻……”鬼婴紧紧地抱着曾翠兰的脑袋,它的笑声如同恶魔的低语,让人毛骨悚然。“我好高兴啊,奶奶,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要团聚了。你高兴吗?”鬼婴的声音冷酷而无情,仿佛来自地狱的深处。曾翠兰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的眼睛瞪大,看着鬼婴的手指逐渐伸向她的眼睛。“啊啊啊!”曾翠兰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她的双眼被鬼婴挖了出来,鲜血淋漓。她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痛苦,灵魂仿佛在那一刻被撕裂。鬼婴的笑声更加欢快,它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它将曾翠兰的眼睛捧在手中,仿佛在欣赏着一件珍贵的宝物。曾翠兰陷入绝望黑暗中,然而,这场审判才刚刚开始。失去了光明的曾翠兰,耳朵变得格外的灵敏。她躺在病床上,无助地哀求着,“别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哈哈哈……哈哈哈……”凄厉的鬼笑声,在病房中回荡着,仿佛无处不在。鬼婴趴在她的耳边,冰冷的气息,喷到她的脸上,“奶奶当时明明什么都看见了,为什么要假装不知道呢?”曾翠兰拼命地摇头,“不,不是,我没有看到。”“你撒谎!”一个凄厉的女声骤然响起,“赵曾今折磨我的时候,你就在门外!我那么大声地向你求救,你为什么装作听不见。为什么装作看不见!”“不是……我……我没有……”曾翠兰苍白的辩解着。她越是这么说,脑子的画面就越是清晰。赵曾今折磨高蕊的时候,她就在门外。砍掉高蕊四肢的刀,是她亲手递给他的。甚至,在赵曾今杀死高蕊的那天,她也在场,地下室的锁也是她亲自去买的。“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曾翠兰痛苦地哀嚎着,“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错的,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曾今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怎么狠的下心去毁掉他。”既然舍不得毁掉自己的孩子,她只能选择毁去别人的孩子。求生的欲望让曾翠兰脑子飞快地旋转着。她努力地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我是对不起高蕊,可是,陈雨涵和徐丽丽,真的与我无关啊。我只是顶多算是一个帮凶,罪不至死。”“罪不至死?”秦朗声音缓缓响起,“人间的法律你或许罪不至死,但在我这,你罪该万死。”曾翠兰声音一下尖锐起来,“你到底是谁?!你要是杀了我,也会是杀人犯。”“杀人犯?”秦朗似乎听到了一个极其新鲜的说词,跟着念了一遍,随即他淡淡地道:“这么杀死你,太便宜你了。”“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我……我要报警。”曾翠兰眼睛看不见,两只手胡乱地在黑暗中乱摸自己的手机。突然,她感觉手指湿漉漉的,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的口腔。“啊啊啊!”“咯吱,咯吱……”鬼婴大口大口地咀嚼着曾翠兰的手指,“奶奶的手指味道很好啊,平时一定有好好保养吧。就是不知道,你的心脏,是黑的还是红啊……”“不!!啊啊啊!!!“曾翠兰惊恐大叫,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外面的血肉,被一只锋利的小手一层层的剥开。”不要杀我,求求你……求求你……“鲜血很快便染湿了她身上的病号服。鬼婴的小手放在了那颗跳动的心脏上,露出细细密密的锋利鬼齿,“没想到做了那么多坏事,奶奶的心脏竟然还是红色的。”“……”痛,好痛啊……心脏好像要被挤碎了,全身仿佛都被撕开了一样。曾翠兰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她根本就动弹不了。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着她的身体,令她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咯吱咯吱……”耳边全是鬼婴吃心脏的声音,曾翠兰绝望又不甘地仰着脖子。她要这么死了吗?好不甘心啊……她连凶手的样子都没记清,轮回路上,她该怎么报仇……“啊啊啊!”唰——眼眸感觉到一道刺目的白光,曾翠兰浑身一颤,猛地睁开双眼。像是快要溺死的人突然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痛苦像是潮水一般从身体退去。曾翠兰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脑子一片空白。原来刚才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吗?“曾市长,你醒了?”曾翠兰猛地扭头,朝着声音望去,当看清秦朗那张英俊斯文的脸后,瞳孔瞪大,惊恐大叫出声,“你!你!你……” 第9章 送你一场美梦 “救命,救命啊!”曾翠兰尖利的声音如同夜枭的嘶鸣,刺破了医院的宁静。查房的护士如同听到了战斗的号角,急匆匆地拿着急救箱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护士的声音焦急而关切。曾翠兰看到护士,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她紧紧地抓住护士的手,另一只手指着秦朗,面色惊恐,宛如见到了恶鬼,“他,他要杀我,求你,救救我。”秦朗对上护士怀疑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可能我的出现对曾女士造成了困扰。”“撒谎!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曾翠兰的胸脯极速起伏着,仿佛是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秦朗将名片放在了床头柜上,语气温和地解释道:“鄙人秦朗,之前跟曾女士在电话中联系过。”然而,曾翠兰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惊吓当中,根本听不进去秦朗在说什么。“滚!你这个恶魔!”她不停地大声尖叫,声音越来越高。护士一脸为难地看着秦朗,“秦先生,曾女士的情绪不太稳定,您还是先离开吧。”“没关系,我同她说几句话就好了。”秦朗说罢,走到曾翠兰的病床边,微微弯腰,在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是如此的低沉,如此的神秘,仿佛是从地狱中传来的恶魔的低语。“我知道你听得见,再敢吵,杀了你。”尖叫声戛然而止,仿佛像是按下了暂停键。曾翠兰全身的青筋凸起,心脏更是像针刺一般难受。脑子嗡嗡作响,像是被重锤狠狠地砸过。秦朗果然就是梦里的那个恶魔,可为什么她现在还没有死去,两只眼睛也还好好地镶嵌在眼睛里。难道他会催眠,对,一定是他催眠了自己,才让自己陷入了那个恐怖的梦里。而秦朗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他根本就不敢真的对她做什么,所以才会制造出这个可怕的梦境。什么陈雨涵,徐丽丽,高蕊,鬼婴……假的!都是假的,全部都是秦朗给她制造出的幻象。想通这一点之后,曾翠兰渐渐恢复了冷静,也不再像疯女人一样的大喊大叫。她看着秦朗,眸中露出一丝嘲讽:“我知道你想替那些女孩报仇,收起那些只能吓唬三岁小孩的小伎俩吧。”秦朗唇角向上勾起,“没想到被你看穿了。”秦朗说着,两只手撑在病床上,对准她刚截完肢的大腿,用力往下重重一按。“啊啊啊!”凄厉的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病房。痛,好痛,她快要痛死了。秦朗蓝宝石般的眸子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这也是假的吗?”短短几秒,曾翠兰就出了一身的汗,额头上的刘海,更是不停地往下滴着水。她之前一醒来就被秦朗拉走了全部的心神,短暂的忘记了断肢的疼痛。而现在,经过秦朗一提醒,全身的痛觉瞬间苏醒。“啊啊啊!好痛!”曾翠兰死死盯着秦朗,眼睛像渗了血的红,“是你撞了我!是你害的我失去双腿!你这个杀人犯。”她紧紧抓住护士的手,“护士你听到了吗,他要杀了我,求求你帮我报警。”然而护士却像是没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像是一个木头人。就连她身体的温度也渐渐冷了下来。曾翠兰下意识松开手,她将目光缓缓往上移,对上一双灰白无光的眼珠子。护士竟然是死去的高,高蕊……曾翠兰大张着嘴,就像是一条缺氧的鱼。秦朗唇角向上挑起,“审判才刚开始,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死去呢。”“你要干什么?”曾翠兰的声音颤抖着,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秦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双手盖在了她的眼睛上,“我再给你送上一场美梦,尽情享受吧。”曾翠兰的身体瞬间僵硬,黑暗中的瞳孔一点点放大……曾翠兰是被一阵寒意冻醒的,睁眼才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寂静无人的街头。“这也是梦吗?”曾翠兰用力地掐了下自己的手背,清晰的疼痛,让她欣喜若狂。不是梦,她的双腿也还健在。曾翠兰朝着家的方向快步地走着,清冷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就像是一只四处飘摇的游魂。突然,她耳后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她快它就快,她慢它就慢,她停,那脚步声也停了下来。曾翠兰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不敢再犹豫,飞快地跑了起来。“哈哈哈。”身后突然一阵年轻嬉笑声,似乎在嘲讽她的胆怯。那笑声竟然还有几分熟悉,曾翠兰愤怒地回过头,结果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的孩子,赵曾今。巨大的喜悦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她飞快地跑到赵曾今身边,“曾今,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赵曾今伸出手,在曾翠兰脸上轻浮地摸了把,“妹妹,跟哥哥们去玩玩啊。”曾翠兰笑容一下就僵在脸上,脑袋如同被雷重重劈过。“曾今,你在说什么?”赵曾今眼睛放肆地在曾翠兰身上游览,目光也变得逐渐阴邪起来,“跟哥哥们去玩点刺激的?”赵曾今身后的几个小跟班也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小嫂子,我们也会让你很开心的。”“赵曾今,我是你妈!”曾翠兰气的脸上一阵煞白,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朝着赵曾今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夜里格外的清晰。然而赵曾今就像听不见曾翠兰的话似的,反手也给了她一巴掌。“贱女人,给脸不要脸。”说着,便和几个跟班一起,拽着她的头发往小巷里拖。曾翠兰脑子一片昏暗,终于反应过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当即奋力地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曾今你清醒点,我是你的妈妈啊。”赵曾今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一下就把曾翠兰脸扇肿了。赵曾今从腰间取下一把锋利的小刀,笑得阴狠,“再叫把你喉咙割了。”曾翠兰看着喉咙处抵着的德国军刀,她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孩子会这么的可怕。曾翠兰被连续拖拽了几十米,眼看自己离那个昏暗的小巷越来越近,她内心的绝望也越来越深。就在这时,一群人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曾翠兰仿佛看到救命稻草,拼命地大叫着,“救救我,救救我……”她才发出声音,嘴巴就被赵曾今死死捂住了。赵曾今笑着对过路的人道:“女朋友在跟我闹别扭呢。”说罢,还十分宠溺地摸了摸曾翠兰的脑袋,“乖啊,别闹脾气了。等会给你吃棒棒糖。”“唔唔唔……”不是,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求求你们给我报警,求求你们停下,看我一眼。曾翠兰拼命地摇着头,绝望地看着那群人离自己越来越远,马上就要离开她的视线。突然,那群人似乎听到了她心里的祈求,停下步子。她终于得救了吗?曾翠兰万念俱灰的心,瞬间又重燃起希望的火苗。但当她看清那群人的面孔后,恐惧的潮水再次将她吞噬。陈雨涵,徐丽丽,高蕊,面无表情地盯着曾翠兰,路灯下,她们的面孔是那么多清晰。她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曾翠兰被赵曾今一步步地拖进那幽暗深邃的巷子,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弧。“不!”曾翠兰绝望地哭喊着,“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第10章 第三次审判 施暴者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除非,他变成了被施暴的那个人,才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作为赵曾今的帮凶,曾翠兰从前并不觉得那些被她儿子侵犯过的女孩可怜。她只会觉得她们活该。如果不是她们在赵曾今面前搔首弄姿,如果不是她们穿着不检点,赵曾今又怎么可能会犯错误。真正有罪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那些女孩。可现在……嘭!一阵巨力推来,她被重重地推到了地上,双手双脚也被赵曾今的同伙按住。而赵曾今已经开始撕她的衣服。呲啦——衣服撕裂的声音传来,曾翠兰发疯似的开始挣扎,可是就算用尽了全身都力气,也没有办法战胜赵曾今和他的同伙。反而,动作越发的变本加厉。曾翠兰恐惧地看着赵曾今,就像是在看一个真正的恶魔。绝望的泪水涌上她的眼眶,她凄厉的哭喊在小巷里,不停地呼唤……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曾翠兰几乎神智消散,这时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痛吗,绝望吗?”曾翠兰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寂静。耳边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们遭受到的伤害和痛苦,你们都要遭受一遍,一个都逃不掉。”声音消失,曾翠兰便出现在了一个地下室中,肚子高高隆起,脖子上还有一个项圈。这个地下室她再熟悉不过,正是赵曾今关押高蕊的地下室。咔哒,咔哒……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曾翠兰瞳孔猛地睁大,接着她便看见赵曾今醉醺醺的走了进来。“不,不要……”曾翠兰话还没说完,赵曾今就已经来到她的面前,抓起她的脑袋,“宝贝,看到我开心吗?给老公亲一个。”赵曾今说着就要去亲曾翠兰。“滚开,你这个魔鬼,连亲妈也不放过的畜牲。”曾翠兰全身都在抗拒地发抖,手脚胡乱地挥舞着。赵曾今本就喝醉了,如今被曾翠兰一推,身体失衡,直接摔在了地上。“妈的,你敢推老子!”赵曾今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挥起拳头朝着曾翠兰砸了过去。“啊!”曾翠兰被砸的头晕目眩,只能凭着本能护住脑袋。然而赵曾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见她护着脑袋,便去踢她的肚子。“臭三八,老子今天打死你。”“啊!!!我的肚子,好疼,好疼……”曾翠兰痛得蜷缩在一起,然而赵曾今的施暴才刚开始,又踹了曾翠兰两脚之后,才踉踉跄跄地走出地下室。他一边走一边喊。“妈!妈!这个贱人不听话,竟然还敢打我,你拿把刀来,我把她手脚剁了。”过了会,一个脚步声走了过来,接着,曾翠兰便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你小心点,别把人玩死了。”那竟然是她自己的声音!赵曾今嬉皮笑脸接过曾翠兰递过来的刀,“放心吧,我还没玩够呢,不会这么快就死的。”“我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孩子,玩完了上楼,妈去给你煮海鲜汤。”……地下室中的曾翠兰,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会这么的可怕。那边,赵曾今已经拿着刀进来了,面无表情地朝着她走了过来,抓起她的手道:“刚才是用这手推我的?”曾翠兰还没来得及说话,赵曾今的刀就落了下来。“啊啊啊!”鲜血溅了赵曾今一身,将他白色的校服也染成了鲜艳的红色。赵曾今哈哈笑出声,“你不仅人长得漂亮,连血也这么漂亮,蕊蕊,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曾翠兰的身体已经晕过去,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她清醒的感知赵曾今砍下了她的四肢……失去了肢体的曾翠兰,每天过的连狗都不如,她也想过绝食来结束这一切的苦痛,却换来了赵曾今更加惨无人道的施暴。没有人来救她,她也没有办法自救,她只能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折磨得不成人形。悔恨的泪水爬满了她整张脸。如果她当初没有对那些女孩视若不见,如果她当初能够好好管教赵曾今,如果她没有递给他那把刀,一切会不会就此改变。“我错了,原来错的人是我,啊啊啊……”曾翠兰大声嚎啕着,可惜没有一个人听到她的忏悔。门外的锁,又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咔哒,咔哒,魔鬼他又来了……这是赵曾今最后一次对曾翠兰的施暴,也是高蕊生命的终结日。在死亡到来的时候,曾翠兰感觉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解脱,她终于可以和这个恶魔说再见了。……曾翠兰再次睁开了眼,眼神空洞洞的,没有一丝神采。她出现在了一个空白的屋子里,屋子四面都是墙,没有门也没有窗,唯有一个人正站在那里,拿着刻刀,细细地勾绘着雕塑的轮廓。他头也不回地道:“这个梦美好吗?”曾翠兰看见秦朗的那一瞬间,直接跪在了地上。“秦先生,我错了,我后悔了。”秦朗淡淡地打断她的话,“你并没有感觉到错,你只是害怕被再次审判。”“不,我真的知道错了。”曾翠兰不断地摇头,拼命地证明自己的悔意,“我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我的偏见蒙蔽了我的双眼,我的溺爱造就了一个恶魔。我不配为人母,更不配为人民公仆。我愿意把我所有的家产全部捐出来,抚慰那些女孩的家人。”“哈哈哈……”秦朗停下手中的动作,大笑起来,笑得肆意又嘲讽。”抚慰家人,那,那些死去的女孩,你打算怎么抚慰!”他锋锐的眸子落到曾翠兰身上,淡淡地道:“遇事就用钱解决,曾市长还是一点也没有变啊,只不过这次给的稍微多了一点。”曾翠兰张着嘴,她想说不是的,可是喉咙却像是上了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秦朗走向曾翠兰,刻刀停在她的脸上,“如果真的忏悔,就拿出自己的诚意吧。现在,第三次审判开始。”曾翠兰眸子倏地睁大,“为什么还要审判我,我之前已经遭受到惩罚了。”秦朗嗤笑出声,眸子冷的骇人,“你不过是做了场梦,而那些女孩却是真真切切地经历了一切。”“可,我的痛苦是真的啊……”曾翠兰无力地辩解着,而且她现在根本就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梦境。只要一闭上眼,她的脑子便会自动浮现那些恐怖的场景。“痛?痛就对了。记住这痛楚,那些孩子比你还要痛。”曾翠兰不断地摇头,她紧紧地抓着秦朗衣服,满眼哀求。秦朗将她的手慢慢掰开,温柔的声音说着毫不留情的话语,“接受你的审判吧,这是应得的。”话音落下,曾翠兰的身影便化作光点消失在了这间空荡荡的屋子里。秦朗脱下白色的手套,扔到了地上,在他身后,那个雕塑已经成型,正是曾翠兰的模样。……另一边,永安市公安局,正因赵曾今的案子而忙的焦头烂额的高峰,接到了一个电话。“什么!曾翠兰死了?等等,我现在马上过去。”高峰一把抓起车钥匙,飞快地朝着外面走去。陶乐乐连忙放下手里的照片,跟着跑了出去,“师父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医院。”一路上,高峰的神情都很难看。陶乐乐小心翼翼地道:“师父,曾翠兰是死于手术并发症吗?”高峰绷着一张脸:“现在还不清楚。”等二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曾翠兰的尸体还在病房里,门外聚满了医生护士,谁都不敢踏进一步。 第11章 又一起命案 曾翠兰的主治医生林勇,看见高峰来了后,立即挥开护士,迎了过去。“高警官你这终于来了。” “怎么回事?” “您自己看吧。” 林勇什么也没说,推开了病房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了过来。 高峰眼睛一下睁大,死死地盯着病房里的曾翠兰。 被截掉双腿的高翠兰竟然在病床上跪着,缠绕伤口的弹力绷带被扔在了地上。 她身下的被子已经被鲜血染湿 《律法太过仁慈,吾来审判人间》第11章 又一起命案 本章内容字数过少,其他网站可能还在更新中,后续会自动修复。 第12章 如果法律不能惩戒他们 高峰赶到富豪酒店的时候,正巧碰见秦朗从里面出来。 他大步走上前,拦住秦朗:“秦先生,方便聊一聊吗?” 秦朗已经换掉了早上的白色休闲服,穿上了及膝的驼色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配深色的牛仔裤,鼻梁上架着金丝银镜,衬得那双宝石蓝的眼睛,深邃又危险。 他看了高峰一会,缓缓开口,“去旁边的咖啡厅吧。” 这个时候正好是上班的时间,咖啡厅并没有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