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游戏无限读档后被降谷君找上门了》
1. 欠人情
[恭喜你成功解锁图鉴“黑暗之下”]
[恭喜你成功通关,获得经验值10000点,金币10000点]
……这就结束了?
明明通关了,白川深却没有半点欣赏一下战利品的意思,甚至没再看黑暗组织老巢的残骸,他的目光死死定在眼前人身上,脸色晦暗不明:“为什么?”
降谷零的脸上满是血污,胸前血染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可他的神色却显得尤为轻松,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田中君想听到什么呢?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
“啊……之前似乎还误会过你,抱歉呢。”降谷零甚至缓缓眨了眨眼,笑了一下。
“话说回来,田中君也真的为组织效力过吧?”降谷零的嗓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着只有他们两人才知晓的秘密。
白川深盯着他:“你明知道我曾为组织效力,为什么还要救我?”
这话似乎是将降谷零问住了,他认真思考了片刻,明明目光落在白川深身上,却又像是看向遥远记忆中的人:“你和我的一个故人长得很像。”
白川深:“……这是什么老套的搭讪手段吗?”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降谷零笑了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上,眼底带着不加掩饰的怀念:“要结束了啊。”
明明是离开,他的神情却像是赴约,赴一场久别的约。
白川深的太阳穴鼓噪着疼,他挥手屏蔽了游戏声音,咬牙召唤了AI助手:【兑换橙色品质伤药,还有什么救命的,都给我换,救护车加钱能不能立刻来?】
AI很快化作实体飘到降谷零身边看了看,疑惑道:【可是先生,他就是该死的啊。】
【什么叫该死的?你说过这个游戏的自主性很强,他根本没有暴露……】白川深薄怒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救了你啊,抱歉先生,剧情杀是不可逆的,就算您将所有金币都用来换药品也没有办法呢。】AI小声道。
确实没有办法了,眼前人连最后的生机都没了,血条也掉到了负数,他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神色那么平静。
而AI助手还在不知好歹地聒噪:【不过先生您放心,您还是可以继续体验的,我们的主线虽然结束了,但还有很多分支任务可以解锁,后续还有惊喜福袋哦……】
白川深沉默着将面板关了,一边徒劳地又叫了一遍救护车,一边看他:“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降谷零似乎很诧异会听到这样一个问题,他沉默半晌,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愿望吗?很久没有听过这个词了呢,一定要说的话,或许已经实现了。”
白川深很想让他醒醒,实现个屁!
他不是很热爱生活吗?怎么现在就是那种活着挺好死了也行的模样啊?
“田中君有什么愿望吗?”降谷零忽然问。
白川深一怔。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迟疑,降谷零微笑着说了下去:“毕竟我都是个要死的人了,就算是秘密也没什么关系吧。”
白川深忽然意识到,他非常、非常不喜欢听到那个字。
“我的愿望其实很简单,”白川深在降谷零身边坐下,很是恶质地挑了挑眉:“但是你要死了的话,我就不和你说了。”
“……这么小气的吗?”降谷零抱怨,声音却越来越小。
他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唇角若隐若现的笑容让白川深感觉无比的碍眼。
他不自觉地将降谷零揽紧了一些,这才低声道:“倒是可以和你说个秘密。”
“我们一定会再会的。”
“还有,我叫白川深。”
降谷零似乎是有些费解,慢慢闭上了眼睛。
白川深看着他,直到降谷零的胸口不再有起伏,他没再眷恋,直接回到游戏页面点击了【退出】。
……
随着屏幕跳转回主页面,白川深面无表情地揉了揉眼睛,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眼眶似乎有点红。
他只是个玩家。
一个月前,他在手机里无意间发现了[柯学]这款全息游戏。
这款游戏使用了全新的游戏舱,玩家可以捏脸捏体型进入游戏,也可以进行能力或五官的调整。
但是一旦进入游戏,玩家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五感体验都非常真实。游戏的剧情自主性更是非常强,他可以加入任何一个阵营,和任何一个人物角色建立关系。
白川深直接把这当做电影类游戏了,今天给降谷零送送药套个近乎,明天在反派那儿打个工寻找一下刺激。
打游戏嘛,总归想要个好结局,白川深知道这游戏肯定是邪不胜正的,所以很快洗白了自己离开了组织,一边游戏人间交交朋友一边看着红黑两派明争暗斗。
直到最后——
降谷零为救他而死。
“真是的……我可不想欠人情啊。”白川深长叹了口气。
现实中的白川深头发有点长,他随手在后面扎了一下,露出冷峻凌厉的侧脸。
他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唯独左手的腕背有一道细长的疤,多少显得有点突兀,他对着那道疤看了半晌,还是将腕带系紧了一些。
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白川深起身拉开冰箱,双开门的冰箱里零碎地摆着几样东西,他熟门熟路地从冰桶里挖了几块冰,就着直饮水喝了几口,又将冰块咔滋咔滋地嚼了,这才慢吞吞地出了门。
东京还是那个东京。
整个城市像是无声运行的庞大机器,遵从着莫须有的规矩,白川深在街头散漫地逛了两圈,熟门熟路地在一家居酒屋门口停下。
浦原店长显然也是老熟人了,见白川深进门,揉揉眼睛诧异道:“白川??你还知道出来呢。”
“嗯。”白川深冷哼了一声,吊儿郎当地把外套往旁边一甩,精准无误地丢到了衣架上:“老样子。”
“你是不是不打算归队了?”吧台里的浦原一边给他开酒,一边忍不住问道。
“归什么队,”白川深挑眉瞧他:“看不见我病着呢。”
“少扯淡了,”浦原瞅着他隐在笔挺衬衫下结实的肌肉,没好气道:“你这样也叫病着,大家都别干了算了。你还没走出来呢?”
白川深没应声,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往后靠了靠,整个人懒散,又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倦意:“对了,问你个事。”
“怎么了?”浦原看他。
“玩过这个吗?”白川深将一张截图抛给他。
“[柯学]?最近好像挺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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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个用了游戏舱的游戏吧?”浦原接过去看了一眼,顺口道。
“有结局吗?”白川深来了点兴致。
浦原在网络上一通搜,将屏幕转向他:“喏,有人直播通关了,结局就是黑恶势力被扳倒了呗,红方大团圆。”
白川深将那视频快进式地看了一遍,果不其然在里面看到了降谷零的身影。
大团圆的结局里,降谷零站在樱花树下,和人群有点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降谷零这模样多少有点眼熟。
白川深出了一会儿神:“这是最好的结局吧。”
“啊?这玩意不是个观影游戏么?有多结局吗?”浦原有点懵,再抬头时白川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他骂骂咧咧地收了压在下头的一张纸币,一边没好气地埋怨:“哎我去,你这烤鸟都没吃呢,怎么没给你饿死呢!”
白川深觉得费解。
丝丝缕缕的细节在脑海中不断交错,他再次在网路上搜索了[柯学]的通关视频,无一例外,都是大团圆结局。
为什么……
明明在自己刚刚通关的游戏里,降谷零因为自己而死了。
“……这是不可逆的。”
“他为救你而死了啊。”
“这个游戏自主性很强。”
AI助手的画在脑海中反复,白川深单手掩住眼前的光,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降谷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这人并非是游戏中的一个角色,他们的相遇,更像是久别重逢。
想到这里,白川深给浦原打了个电话过去:“你说那个游戏只是个观影游戏,是什么意思?”
“按你的性格,应该也看过攻略和通关视频了吧?那不就是个观影游戏吗?你就是看故事的,选什么都不会影响主线啊。”浦原说道。
“是么……”白川深的语气没什么波澜:“那游戏会有bug吗?”
这一次那边沉默了许久,浦原轻叹了口气:“白川,已经过去一年了,你的离队申请一直被队长压着。但你现在的状态,队长他们都很担心你。”
“说正事。”
浦原震怒:“你的正事就是问我游戏有没有Bug吗……”
“两千万,帮我给这个游戏解个码,顺便查查背后的制作公司,游戏包发你了。”白川深说完,笑了笑:“谢了。”
浦原顿时笑逐颜开:“确实是正事,老大,我这就来。”
……
此时此刻,重新进入游戏的白川深正和面前人面面相觑。
半晌,蹲在他面前的降谷零忍不住晃了晃手:“怎么回事,傻了?”
白川深的眸光有一瞬的凌厉,他一把将降谷零的手腕拖住,下意识往自己这儿拽了过来。
“哎……”顾忌着白川深还是个病号,降谷零反抗的动作有一瞬的迟疑。
也正是因此,在几人有说有笑地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堪称“震撼”的一幕。
降谷零单膝跪在床上,手腕被白川深紧紧扣着,似乎正在狼狈地挣扎,白川深看向降谷零的眼神复杂无比意味深长,似乎是正在说什么。
松田阵平手里的饼干都吓掉了——
“……我们进来的不是时候?”
2. 运气转移
十分钟后,松田阵平看向白川深:“恢复得挺快。”
白川深虚握了一下拳头:“还行吧。”
他这次进游戏的时候就定好了,财富体能运气一律氪金拉到999,然后看着剩下的两项和可分配的20点陷入沉思。
[剩下两项健康和身世只剩这么点可分配,你觉得合理吗?我要氪满!]
AI助手一脸无辜:[先生,系统是不允许无敌版本的,您只能选择三项拉满,剩下的两项是有上限的,我们一般建议健康还是要更高值]
[我要那么高健康做什么?在游戏里长命百岁吗?]
白川深不以为意地平分了健康和身世,选了警校后辈的身份设定,直接按下了确认键,他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可以调整npc的属性吗」?
AI助手似乎是愣住了,半晌方才回了话:「可以调整的只有npc的运气值,而且是共享您的指数呢……」
「给降谷零调整到999。」
「……我必须要提醒您,鉴于您的属性已经不能修改,如果将999点运气给了降谷零,那您的运气就是0了」
「确认」
他只是个局外人,如果这运气能够救人一命,才真是好事一桩。
话说回来他倒是想看看,运气差能差到什么程度。
也正是因此,他现在病恹恹地往这儿一躺,顿觉这游戏在报复他。
白川深虚弱地咳嗽了半天,降谷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个情况,下午还是请个假吧。”
诸伏景光问:“零,下午安排的你们两个?”
降谷零点点头:“没关系,我自己肯定也可以搞定啊。你就放心吧——”
他说着,不轻不重地拍了拍白川深的肩膀。白川深看着降谷零,忍不住眯了眯眼。
这一次进入游戏的时间点早了不少,也让他看到了降谷零的另一面——
更年轻,也更坦率更赤诚。
他坐在旁边给白川深削了个苹果,还有闲情雅致给他挖了个小兔子的形状,逗小孩似的往前一推:“喏。”
白川深怔了怔:“谢谢。”
“之前别人也是这样给我的,”降谷零笑着凑过来:“本来Hiro说要给你带蜜瓜的,我记得你不爱吃那个。”
他话也多了不少,倒是让白川深有点诧异,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蜜瓜?”
降谷零似乎也被问懵了:“你不是一直不吃吗?”
白川深没再说话,他确实不吃蜜瓜,只是不知道这设定也会带入到游戏里面来。
“很可爱,谢谢。”白川深盯着小兔子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重复了一遍。
这倒让降谷零不好意思起来,他起身就开始赶人:“行了行了,你们看过就走吧,我陪他待会儿,等会儿还要出外勤。”
松田阵平大为震撼:“我们不是来探病的吗……”就这么急着赶人?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默默往外推人:“好了小阵平,这还看不懂吗?刚刚我们扰了他和学弟的好事,现在要继续了。”
白川深看着打做一团的三人,还有旁边无奈拉架的伊达航,忍不住弯了弯唇。
原来降谷零还有这样的时候啊……真好。
最后几人还是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这才匆匆散去各忙各事。
倒是降谷零盯着一步三喘但坚持要跟着他出外勤的白川深,感觉头很痛:“生病就要多休息,你这样要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白川深开始卖惨:“在家待着太无聊了,就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有时候还会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他的语气很平静,降谷零却沉默了。
白川深的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几人深夜居酒屋交心时,他也多少有所耳闻。
也正是因此,他拍了拍白川深的肩膀,勉为其难地点了头:“算了,你跟着吧。”
心真软啊降谷君。
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白川深看着身旁的人,忍不住在心底想着。
他心情好时唇角忍不住翘着,降谷零斜眼瞧他:“你故意的。”
“怎么会,”白川深神情无辜:“而且学长不是也不放心我一个人吗……”
降谷零嘴上说着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唇角却还是微弯着的。
公安给新人的任务并不复杂,这次是让他们去商会跟踪一位CEO久保田亚和。
据悉这个人很可能是在日间谍,这次参加所谓的商会活动,很可能就是为了交接情报。而他们的目标就是把情报拿到手,如果能够摸清久保田的身份就更好了。
降谷零和白川深都已经被安排好了身份,原本白川深是要假扮成大佬的,临了临了降谷零将他的ID卡抽了过去,又将保镖的和他对调:“你拿那个。”
白川深低头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学长。”
“怎么?”降谷零没看他,很是自然地走在前面。
“没什么。”白川深咳嗽几声,声音也跟着低了不少,倒是愉悦的兴致没变:“谢谢学长。”
两人晃了晃ID卡畅通无阻地进了门,白川深亦步亦趋地跟在降谷零身后,当真像是个忠心不二的保镖。
“那位CEO还没出现,倒是要交接的那位。”白川深低声说道:“是那个吧?”
他和降谷零的目光几乎同时锁定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男人身量不高,脸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疤,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尽管如此,他身边围着的人还是不少。
“关东地区商会会长田口隆一,据说人脉神通广大,贪财好色,总有人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降谷零说着。
“贪财好色,那是优点啊。”白川深轻咳几声,笑着说道。
他这次进游戏进得急,只来得及微调了一点样貌,和他的本体差异不算大。
黑色西装压不住一身的清贵,露出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微微掩唇轻咳时,右眼下的泪痣显出几分美人独有的脆弱感来——
如果忽略那一米九一的颀长身形和掩在西装下的劲瘦肌肉的话,可以说是我见犹怜的美人胚子了。
降谷零看了白川深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白川深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这里有多么惹眼。
美人在任何圈层都是稀缺品,尤其是两位一起出现的时候。
金发黑皮的男人固然诱人,奈何商界大佬显然不是什么可以觊觎的角色,那他身边这位保镖可以说是相当没有侵略性。
白川深看了田口隆一一眼,顿时悟了。
“学长,你可以把我送给他。”他在降谷零耳边低声说。
“……”
“我保证完成任务,还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白川深承诺。
降谷零本想拦一拦,目光掠过不知何时走近的田口隆一,嘴角抽了抽:“……那你记得打狠一点。”
田口隆一自以为潇洒地撩了一下头发:“二位看起来有点面生。”
“田口会长,我是远桉株式会社的社长,鄙姓佐藤。我们从北海道过来,在那边做点物流生意。久仰田口会长大名,终于得见了。”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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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恨不得鞠躬鞠到地上。
田口的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是吗?最近刚好有个新加坡的船舶公司,有一批货想要出口给咱们,在找合适的物流商呢。我听说,是有那么四五百亿的货吧?”
身后的随行人员立刻点头:“是的田口先生。”
“我们刚刚就是做这个业务的,”降谷零大喜:“您方便的话我给您介绍一下……”
他说着,白川深就要递上宣传册,田口拿手一挡:“我可是很忙的,想要参选的也不是只有你们一家,东西放着吧,我再考虑考虑。”
他的视线在白川深脸上定了半晌,这才笑了下:“倒是这位,你的保镖?”
“对。”
“暴殄天物了吧,顶着这张脸做保镖。”田口玩味笑道。
白川深低头咳嗽,这次咳得有点急,眼底含了泪,倒是将身高带来的压迫感抹淡了些,没来由地有点勾人。
田口就意味不明地笑了深了几分:“我等会儿还有事,不如你,过来给我讲讲你们公司,若是讲得好,也不是不能定向开标。”
降谷零的面色顿时黑了。
他刚想开口,指尖被身边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白川深的眼神澄澈而干净,打鸡血地点头:“好的田口社长,我一定会努力的。”
“十分钟后,我在这里等你。”田口似乎很满意他的识相,将一个信封塞给了他。
白川深将信封接了,乖顺点头。
直到田口的视线离开了他们,白川深这才忍不住嘶了一声。
“学长……你掐疼我了。”
降谷零松开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什么心思。”
他语气冰冷,看向白川深的眼神满是不赞同。
白川深失笑:“他不就是想口我吗……肯定看出来了啊。”
降谷零:……
白川深忍俊不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降谷零的脸色简直黑了一个度:“这还不是大不了的事?!”
他的嗓音拔高了不少,旁边人的目光不经意地探了过来。
白川深只好将人拉到了一旁:“学长,他打不过我的。”
降谷零打量他,白川深紧忙补充:“格斗拿了S,枪法也是S,双项都是我们那届的第一,枪也带进来了。”
他变戏法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腰侧,炫耀道:“安保不严,我刚刚用了一点小把戏。”
降谷零安心不了一点:“这人暂时不能死,你应该也清楚。一旦束手束脚,很难保证不发生什么,还有……你是不是太熟练了一点?”
白川深顿感冤枉:“我是直的,学长,你应该也清楚啊。”
降谷零刚喝了一口水,闻言立刻呛咳起来:“我清楚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白川深吊儿郎当地单手一插兜,开始满嘴跑火车:“但是天地良心就算我不是直的,喜欢的也绝对不是田口那样的,我喜欢的肯定是学长您这样的……”
……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快去吧。”降谷零变脸如翻书,顺手推了他一把:“能录音记得录个音。”
“啊?”不是十分钟后吗?早了点吧?
“还等我送你?”降谷零挑挑眉,寒着脸在他身后催。
白川深踉跄两步,回头瞅了降谷零一眼,见他一本正经又没忍住嘴贱起来:“所以学长不喜欢我这样的是吗?才忍心放我去献身……”
降谷零满脸写着匪夷所思和快滚。
3. 搭档
白川深敲开门时,田口显然已经等了半天了。
看到他敞开的领口,田口似乎相当满意,却还假模假样地往他身后看了看:“和你领导说过了?”
“说过了,我来给您详细介绍一下。”白川深似乎有点紧张,小声开口。
“进。”田口将套房门敞开,坐看美人入局。
保镖正要上前检查,田口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走远点啊。”
他对自己的眼力显然相当自信,拍了拍白川深的肩膀,笑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吧。”
白川深嗓音喑哑,看起来很是紧张:“不,不知道。”
“不想让你老板失望的话,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田口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裤带。
白川深嘴角抽了抽,这什么三级片台词?
“不太懂,还请田口先生说明……你他妈!”
白川深一脚飞踹,刚拉开裤链的田口隆一还没来得及看清残影,脸已经被踩在地上了。
见田口隆一想喊,白川深忍不住嗤笑,他蹲下身,单手轻轻松松地掐住田口的下颌,轻拍着田口的脸:“不想死的话,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笑容充满恶质,看向田口的眼神更是嚣张而凌厉。
田口简直快被吓晕了!
他身居高位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就像是持刀的屠夫,第一次成了刀俎上的鱼肉。
狼狈,太狼狈了。
“对,对不起啊这位大哥,是我有眼无珠了,我……”他一边说着,手一边哆嗦着找紧急按钮,只要碰到了,就是眼前人的死期。
“啧。”
下一秒,田口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喊什么,”白川深没看眼前人狰狞的脸,嫌弃地挠挠耳朵:“套房懂不懂?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田口快晕过去了,这本该是他的台词!而且这人是多么生冷不忌啊,怎么连他都不放过啊——
“呜呜噢噢——兄弟。”随着下巴被白川深一把合上,田口终于能说话了,他再不敢造次,小心翼翼地说着:“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我想要什么你不清楚吗?”白川深的目光玩味地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饶有兴致地舔了舔嘴唇:“不会主动?”
田口隆一死的心都有了,哆哆嗦嗦地表忠心:“您想要那单生意是吗?或者说其他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介绍,什么都可以!”
见白川深没说话,田口觉得有戏,他再接再厉:“你看,你也对你那个上级不满吧?他都没有为你说话,就这么把你送了过来。你也想报复他吧?”
“哦?仔细说说。”白川深感兴趣地翘起二郎腿。
“你懂以下犯上吧?那多爽……”田口隆一贱兮兮地笑了,他不自在地扭了扭肥硕的身躯:“能把我放开吗?
白川深挑挑眉:“你觉得我用你教?”
田口:“……你很熟练?”
白川深的目光在衣柜上停了一瞬,把田口踹翻又不解恨地踢了两脚,挑眉:“放什么屁呢,我老板误会我不正经怎么办?”
他懒散走了几步,一把把衣柜门拉开,摆了个相当骚包的姿势对里头的人挑了挑眉:“老板,对我的表现还满意吗?”
躲闪不及的降谷零嘴角抽了抽,伸手将他拨开:“你打算怎么处理?”
目瞪口呆的田口隆一看着旁若无人商讨如何“处理自己”的两人,脸都快绿了,他再怎么蠢也知道自己被下套了,只好小声哀求:“二位,这次算我栽了。不管你们要什么,只要你们不要我的命,我都能给。”
“嗯,不打算要你的命。”白川深大马金刀往那儿一坐:“问你点事。”
田口隆一不太自在地拉了拉衣摆:“你说。”
“我听说,你今天过来这里,就是为了将老主顾的消息给卖了。”
降谷零开口就是王炸。
田口隆一瞠目结舌,半晌方才反应过来眼前人在说什么,他瞬间急了:“这可不能胡说!我什么时候卖过老主顾的消息了……”
“久保田要什么,你不是比我们更清楚?”白川深冷笑。
田口隆一的脸色霎时变了。
“我呢,也打算来谈谈生意。”白川深慢条斯理地说道。
见田口隆一神色缓和,白川深微笑着说了下去:“钱我没多少,不如我们换种谈法,一根手指头买你一个情报,怎么样?”
田口隆一怀疑地看向白川深:“你……”
白川深优雅地转了一下小刀,下一秒毫无征兆地插在了田口隆一的脸侧,刀尖入木三分,发丝应声而落,距离他的耳朵不过一毫米的距离。
田口隆一张了张嘴,只觉冷汗涔涔,他下意识朝那个脾气看起来更好的降谷零看去,降谷零单手插兜微微一笑,默然拉上了窗帘。
半小时后,田口隆一神情恍惚地看着拿走了加密码和U盘的白川深,有种终于出了黑店的劫后余生感:“你们到底想做什么,那情报我看过,没有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久保田要这玩意干什么。”
“U盘的主人让我们给你带句话,不该碰的钱不要碰,死于非命就不好了。”白川深说着,顺着田口隆一的脖子就扎了一针。
田口隆一大睁双眼,很快就晕了过去。
[经验值+1000,金币+1000,获得福袋一个,福袋可以开启角色透卡哦!]
降谷零沉默着跟在白川深身后,半晌方才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从哪儿学的这些手段?”
“学长说哪个?”白川深无辜反问:“色/诱还是威胁?”
“……算了。”
白川深笑得更嘚瑟了,伸手就去勾降谷零的肩:“学长,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降谷零无奈地看着赖皮一样扒着他的人,刚准备使力将人甩开,白川深往前探了探,脱力似的趴在了他肩上:“抱歉,头有点晕。”
降谷零的动作蓦地一顿,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探了一下白川深的额头,脸色顿时变了:“你怎么不早说?!”
眼看着白川深眼睛都快闭上了,降谷零咬咬牙,直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哎……”
“你应该知道自己什么情况。”降谷零冷着脸:“不想我把你丢这里就闭嘴。”
白川深沉默半晌:“我只是想说,可以的话……别公主抱。”
“要求还挺多。”降谷零忍不住弯了弯唇。
白川深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醒来时屋里空荡荡的,厚实的窗帘被拉上了,透不出半点光。
白川深怔忪片刻,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还在游戏的世界里。
“……学长?”
“醒了?”降谷零推门进来,熟门熟路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这才松了口气:“还好。”
“下次再有这种事,绝对不可能让你跟着去了。”
这话一出,倒是让白川深怔了怔。
“零这么担心我啊。”白川深忍不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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慨。
降谷零沉默了一秒,伸手就去拍他:“你该叫什么?没大没小!”
白川深笑得更欢了:“前辈,哎呀……叫前辈总行了吧。”
他说出口的瞬间,动作也停滞了一瞬,两人不约而同地怔了怔,谁都没注意到彼此的异样。
“有那个U盘,就可以搞定了对吧?”白川深扯开话题:“但是今天他们没见到面,这条线索怕是要断。”
降谷零变戏法似的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冲他挑了挑眉:“不要紧,都搞定了。”
“田口的?”白川深了然。
“聪明,和对方改了个时间,那边也没怀疑。”降谷零得意道。
他站在光下,发丝都带着光晕,好看得很,白川深一时之间有点失神,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事实上他一周目时也经历过这个场景,只是那时候降谷零似乎是自己去执行的任务,而他是接了个支线,给受伤的降谷零送了一次药。
想到这里,白川深忍不住看向降谷零,眸子暗了暗。
“当然,后面你就别跟着了,好好养病。田口对这次会面并不知情,我可以伪装成田口的后辈出现。”降谷零话音未落,就见白川深已经大喇喇地在桌边喝咖啡了。
降谷零的眉头不受控地跳了跳:“我说。”
白川深毫不犹豫地将冰咖啡一饮而尽,很是骄傲地抬眼:“你知道有一种年纪,不管什么毛病睡一觉都能好吗?是的,这就是后辈的绝赞优势啊!”
降谷零咬了半天牙,终于忍不住将咖啡杯一把拽了回来:“那你也不能抢我的咖啡啊!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你是病号的自觉啊?!后辈——”
白川深显然没有,他大马金刀地往电脑前一坐,很快输出了一份简要报告:“久保田性格很多疑,我们一起假扮田口的手下去见面,难免会让他起疑。我有一个好办法……”
“不行。”降谷零想都没想直接否决。
“……我还什么都没说。”
“你前面说一起会让他起疑,然后所谓的好办法,不会是打算你自己去吧?”降谷零似笑非笑地抬眼瞧他:“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做?如法炮制□□他?”
那显然不是,白川深想了想,打开商城花了1000金币买了个易容道具,又斥巨资买了变声领结。很快,他从抽屉里摸出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看向降谷零:“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接下来,降谷零看着白川深像是折腾哆啦A梦的百宝箱一样,摸出个变声器,还有一套臃肿的衣服和假肚子:“再加上这个,和这个——我就可以假扮成田口了,是不是很不错?”
降谷零没做声,他探寻的目光在白川深身上停顿半晌,手指在那些精致的道具上摩挲片刻,这才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白川深刚想开口,降谷零就微笑着转过了头,他看起来温文尔雅,连语气都带着致死量的温柔:“所以后辈,你是想自己睡过去,还是我把你打晕?”
白川深:……
这个时间点的降谷零和后面那个冷静自持有距离感的差别那么大吗?!
他沉默半晌,对着降谷零勾了勾手:“前辈,其实还有一个选项的,没有那么多风险,你要不要听听看?”
降谷零没多想,随着往前凑了凑。
下一秒,针尖瞬间没入颈下的血管。
他错愕转头,撞进白川深近在咫尺的戏谑眼神:“就是我也可以把学长迷晕自己去啊,嘶——”
怎么还打人呢?
4. 召唤
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一周目那个支线,白川深觉得两个人一起也挺好。
毕竟自己运气值为0,带个运气值拉满的,总归是安全一点。
他这次回到这个世界,主要有两件事。最重要的自然是还人情,还有一件事——
那些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他有必要查清楚。
尽管如此,这具健康低下的身体还真是麻烦啊,白川深一边咳嗽一边问AI助手:【所以福袋是什么?】
【福袋是概率随机的,有几率开到橙色物品奖励哦!】
【起死回生药?】
AI:【……您还记得那个呢?】
白川深:【你也不赖啊,看起来上个档的事都记得。】
莫名地,白川深感觉AI助手似乎沉默的时间有点久。
【所以有吗?】他不耐问道。
AI幻化出小精灵的姿态,在白川深旁边轻轻蹭了一下,小声道:【那个没有呢先生,但是我们有一些特别奖励,您点开奖池就能看到】
【如果您对现在的奖励不满意,我们还有一些更特殊的,您现在是10级,升级也可以扩大奖池哦】
不知为何,白川深总觉得AI这语气带着讨好,他随手打开奖池,脸色顿时就是一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疯了?】
【先生不喜欢吗?】AI的语气带着疑惑。
【你们给每个玩家的福袋都是这个?】白川深的语气没什么波澜,AI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不悦的情绪。
AI还没学会对玩家说谎,闻言立刻摇头如拨浪鼓:【这是给先生特别定制的呢,抽中后对应的角色可以实况呈现相应的场景】
白川深盯着那个虚拟屏幕,像是要将屏幕看穿:【以后这种东西少让我看见】
什么“恼羞成怒的降谷零”、“嘘寒问暖的降谷零”、“主动下厨的降谷零”,甚至还有“衣衫不整的降谷零”透卡,简直不堪入目、有伤风化!
【好的主人,这就将相关透卡场景删除】
AI正要操作,白川深啪地关了屏幕:【……先放着,还有,你能给我的联系人传消息吗?】
半分钟后,浦原盯着屏幕上的消息陷入沉思,那消息言简意赅,一眼就能看出发信人——
【把我发的底层代码都删了,不向任何人开放】
【留个存档,我还有用】
浦原盯着最后那八个字看了半晌,咬牙切齿:“就知道使唤人,混蛋东西!”
【您的账户进账日元10,000,000元】
……浦原精神抖擞地冲向电脑。
【所以二周目还有什么隐藏福利,一并说说?】白川深一边赶路一边问。
AI:【您现在的等级是10级,等您12级时,系统将会开放好感度奖励,20级时,将会开放其他稀有道具奖励……但是因为没那么多人二刷,所以好多奖励还在构建中呢。】
白川深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结局是可变的对吧?】
AI笃定:【是的,虽然大部分刷出来的都是大团圆结局,但是结局是有很多种的】
白川深松了口气,那也就是说,他确实可以改变降谷零的结局,不管用什么方式。
和久保田的见面安排在咖啡厅,白川深推门而入时,刚好看到背对着他坐在吧台的人。
久保田看起来风度翩翩,正微笑着和吧台的服务生说着什么,他似乎很会逗趣,那女孩忍不住红了脸。
这和资料里面的如出一辙,白川深定了定神,慢吞吞走了过去:“久保田先生。”
久保田轻叹了口气:“我正在和这位淑女聊天,你看……这多可惜。”
白川深尬笑一声:“抱歉,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他嘴上说着话,目光却在周遭逡巡,看样子久保田确实是独自前来的,还算有胆量。
“不用了,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久保田懒得多聊。
白川深点点头:“您答应我的呢?”
久保田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手提箱:“都在这里。”
白川深了然地将U盘递过去,见久保田查看过了就要走,他伸手欲拦:“除了这些,那位说还有一些消息,不知道你会不会感兴趣……”
久保田:“那要看是什么消息。”
白川深苦恼道:“我也不太清楚,因为那人说,要见到您背后的人才肯聊。”
“田口,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谈条件?”久保田靠近了一点,在他的耳畔恶狠狠道。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抵在白川深的腰侧,恶质地弯了弯唇:“我愿意给钱就给钱,不愿意给钱我连钱都可以不给,现在马上告诉我,你有什么消息?”
白川深脸色难看至极。
他觉得自己这破身体确实是差了点,刚刚一瞬间倘若换成他原身,这人只怕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现在可好,他还得想着怎么脱身……
还不能弄死眼前人,那样降谷零会受影响,要知道他作为前辈才是担责的那个。
“你在这种地方杀了我,你也解释不了。”白川深低声。
“那就跟我走。”久保田从善如流地起身,枪口稳稳抵在白川深腰侧,付款时甚至不忘对服务生抛了个媚眼:“不用找了。”
直到将人逼进狭窄的小巷,久保田这才换了副面孔:“说吧,谁让你来的,你不是田口吧?”
白川深慢慢站直了,唇角微微弯了弯:“啧,你看出来了啊。”
久保田冷哼一声:“当然……你这拙劣的演技……操!”
白川深这一脚毫不客气,直接扫掉了他手中的枪。
趁久保田吃痛地捂着手腕,白川深一个利落滚身就要拾起那把枪——
“不许动!”
巷子的暗处,红外线的激光点落在白川深身上。
久保田低低地笑了:“你不会真以为,我只有一个人吧?”
“嘶……既然你不是久保田,那你是什么人呢?让我想想,FBI?日本公安?还是……那个组织的人?”
久保田手中的刀刃逼在白川深的颈侧,一下下往下划,他似乎很满意这鲜血淋漓的模样,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狠。
白川深一言不发,手却快速地翻着商城的页面,AI在旁边支招——
【你看那个飞起来的怎么样?一飞升天,他们肯定抓不到你】
白川深:【……你觉得这玩意科学吗?】
AI:【很柯学啊!哪里不柯学了!你可以说是博士做的啊】
AI:【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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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飞升天以后闪现到他们背后,还可以把他们三个都抓了!只要10000积分哦!】
白川深的手在虚拟屏上顿了顿,忍不住挑眉笑了:【透卡要多少积分?】
AI:【透卡只要5000积分】
白川深沉默片刻:【都是降谷零?】
AI点头如捣蒜:【对的对的,目前只开放了降谷零卡池呢】
白川深忍不住问:【透卡场景人物过来后有风险吗?】
AI光速摇头:【透卡属于特殊卡池,抽取前会判定风险指数,如果判定处于危险场景,是不允许召唤的呢】
霍,还带预测功能?白川深毫不犹豫点头:【来,换一张】
下一秒,暴怒的降谷零衣衫不整地从旁边的暗巷里窜出来,一脚踹断了久保田的肋骨。
远处的两人瞠目结舌,白川深不知何时已经闪到了他们身后,一人一手刀劈晕了。
白川深盯着近在咫尺将久保田拖在地上的降谷零,小声问AI:【所以这是恼羞成怒的降谷零……对吧?】
AI:【是衣衫不整的降谷零,可能是刚从昏迷中苏醒的……怎么办他看起来好可怕啊!】
能不可怕吗?刚刚自己可是把他迷晕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白川深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胶着在降谷零身上——
素来西装覆身一本正经的人而今领带都是歪的,松松垮垮地落在他劲瘦的颈间。这一回降谷零似乎是来得很急,面沉如水的脸上分明染着薄怒与焦灼,白川深的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温柔”二字。
降谷零像是拖着破麻袋一样将久保田拖到了面前,利落地给他上了手铐,这才看向白川深,眼眸危险眯起:“白川君,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现在不温柔了。
白川深盯着他敞开的衣领沉默片刻,伸手将嘴唇掩住,猛烈地咳嗽起来。
“这招对我没用。”降谷零冷冷道。
白川深没说话,只是咳得更猛了,他微垂着眼,肩膀都耸动得厉害。
他的动作太大,颈侧的伤口本就没有包扎,濡湿的血和他的发丝混在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降谷零盯着他看了半晌,脸色越来越黑,他从包里摸出绷带,动作娴熟地帮白川深处理好了伤口,忍无可忍地制止:“别咳了!”
“抱歉,零。”白川深忍不住伸手将他的衣服理好了,脸色苍白如纸。
明明身高高了他半头,可是现在拉着他衣袖的白川深看起来简直是十足的可怜。
降谷零咬咬牙,勉强道:“放手!还有,我让你叫我什么?”
白川深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笑了下:“前辈,不生气了吧?”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脸色有多苍白,颈侧的伤口只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只要稍微挣动一下怕又是会裂开,降谷零看得分明,也真心实意地头疼。
“如果我和你一起,我们都不会有危险。”降谷零看他:“明白吗?这才是搭档的意义。”
白川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腕微微一颤。
降谷零皱眉看过去:“手怎么了?”
白川深倒是没再坚持拉着,他蓦然松开了手,不动声色地将手往后背了背:“扭着了吧。”
降谷零眼底掠过狐疑。
5. 拥抱
降谷零总觉得白川深没说实话,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降谷零将三个嫌疑人丢给风见,直接将白川深送去了医院。
一路上白川深倒是比之前安静了不少,他微垂着眼,周身冷得厉害。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在游戏里还要再体验一次。
倒是降谷零脸色相当难看,盯着他的眼神像是要将他看出一个洞来。
这让白川深不得不开了口:“前辈。”
降谷零声音挺不耐烦:“怎么?”
白川深顿了顿,声音顿时低了:“抱歉,耽误事情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降谷零的动作就顿了顿,他到了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吞了回去,语气也缓了:“不用这么想,这不是生死攸关的任务,那活着自然是最重要的事。”
可是第一周目时,明明也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任务,甚至他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降谷零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救他。
白川深没再说话,降谷零倒是笑了下:“当然也不能这样说,如果是为了国家或者民众,那么死亡本身也不是什么值得畏惧的事。”
他的眼睛很亮,白川深却垂了眸。
他的手不自觉地覆在腕侧,轻轻揉了一下,陈年的伤疤明明早就不会痛了,却在这一刻忽然撕心裂肺起来。
“你还好吧?”降谷零蹙眉看他。
白川深硬生生换了话题:“你怎么来的?”
降谷零脸色一黑:“我?”
白川深顿觉这不是一个好话题。
“没关系啊白川君,等你好了,我们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聊一聊,关于你给了我一针这件事。”降谷零危险地扬起唇角。
……
白川深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医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就生龙活虎地准备出院了。
这让白川深多少松了口气,如果身体太差,他倒是担心他还能不能好好地陪降谷零走完剧情。
降谷零:“彻底好了是吧?”
白川深试图挣扎:“前辈你听我解释——。”
降谷零听不了一点解释,怒道:“你是怎么想的,生着病还想一个人去?怎么?觉得我这个前辈拖累你了?”
白川深早就想好了理由:“每次和前辈一起出任务,我都……有点紧张。”
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打算将未完的半句话说下去——比如“希望在前辈心中留个好印象啊”之类的。
门被人咣当一声掩上了。
门外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面面相觑,松田阵平静了几秒,先开了口:“所以我上次就说了,我们真的不该那个时候进去。”
萩原研二沉默片刻:“或许他不是这个意思……”
松田阵平反问:“怎么可能不是那个意思呢?你和我出任务紧张吗?”
这话让萩原研二怔了怔,无奈道:“小阵平,这不一样。”
松田阵平如临大敌:“你看,你也觉得不一样吧!”
萩原抚了抚额:“我也会紧张。”
松田显然被这话震住了,盯着萩原看了半晌,拍了拍他的肩膀,结结巴巴补充:“哦,那,那以后别紧张了,我们两个都一起去了,怎么可能有事。”
萩原笑了下,语气和缓:“是啊,我们可是专家。”
这话终于让松田发散的意识回了笼:“对啊!我们可是专家!”
他推开门,和正在拉门的降谷零四目相对。
降谷零挑了挑眉:“呦!刚刚的话应该换我来说,我确实不该出去,真怕打扰二位啊。”
萩原研二无奈地笑了,拨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看向白川深:“好了?”
“嗯,抱歉啊,又麻烦各位学长了。”白川深叹了口气。
他低垂着眉眼,看起来明明很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萩原研二摸了摸鼻子,总觉得有点怪。
嘶,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对了,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零,你上次让我看的台场爆炸案有眉目了。”松田说着,从包里翻出来一本笔记:“喏。”
白川深调取了一下信息:“那次台场爆炸案的主犯是不是还没抓到呢?”
“白川君也在关注这个案子啊,”松田没觉得哪里不对,点头应了:“是啊,后面的事被移交了不归我们管了,但是……”
降谷零忽然开口,扬了扬手中的本子:“阵平,谢了。”
松田阵平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了然笑了:“客气什么,倒是你,小心点啊。”
降谷零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下头。
白川深总觉得松田阵平话里有话,降谷零也显然在隐瞒着什么,可直到被降谷零送回了家,他还是没能想通。
见降谷零要走,白川深想都没想,一把将人拉住了:“前辈。”
降谷零显然知道他想问什么,挑挑眉:“想问爆炸案的事?”
“人没抓到,但是松田前辈让你小心,是什么意思?会对你不利?”白川深皱眉问:“而且这案子不在我们公安吧……”
降谷零好整以暇地笑了:“白川君,你觉不觉得你的问题有点多?”
白川深:“我们不是搭档吗?”
他一说出口就知道不妙,果然,降谷零弯唇笑了起来:“原来白川君还记得我们是搭档啊,说说吧,给我那一针哪儿来的?”
白川深声音渐低:“朋友的实验室研发的。”
降谷零快被气笑了:“你知不知道就这次的事,如果我上报你会怎么样?检讨、调任甚至是撤职,以后你就不用甩开我,毕竟你也别想再和我搭档了。”
这话不算重,白川深却豁然抬眼。
那一瞬间他几乎无法区分游戏与现实。
无数记忆闪回,定格在那片无边火海之中,或是那棵樱花树下。
只是无论哪个世界,他都留不住任何人,而他的灵魂至此坠落至万丈深渊,不复人间。
白川深下意识要将所有情绪压抑下去,可他的手死死攥着降谷零的袖口,指尖几乎痉挛。
“你不能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他的嗓音沙哑得吓人。
降谷零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眼前人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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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
白川深的手背青筋暴起,抓着降谷零衣袖的力度几乎无法控制,偏偏目光固执地胶着在他脸上,像是抵死都要等一个答案。
或者说,等一个迟来的、再无可能的承诺。
降谷零无从回忆白川深经历了什么,他沉默半晌,放轻了语气安抚:“没事了,白川君,我不会。”
他重复了一遍,像是什么誓言:“不管你在想什么,都不会发生,放心。”
这句话像是唤醒了白川深,他慢慢松开了手,眉眼微垂掩住肆虐的情绪:“抱歉。”
降谷零沉默片刻,笨拙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想起家里的事了?”
白川深第一次无比庆幸自己这个设定,低低应了一声,轻声道:“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降谷零无奈笑道:“没事了,但是你偶尔也要相信一下你的搭档啊,我可是你的前辈呢,真是的。”
“嗯,下次一定不会了。”白川深笑了笑,就着降谷零的动作轻轻回抱了一下。
这是一个很轻的拥抱,却还是有一点出格了,降谷零迟疑了一瞬,没有推开他。
真是……好温柔的降谷君啊。
白川深鼓噪的心跳慢慢复位,忍不住扬了扬唇。
降谷零想了想,拉了把椅子在白川深对面坐下了:“爆炸案的事原本不是我们负责,但是我看到那个爆炸犯的脸了,所以这事我会跟。”
……这就是幸运体质吗?
白川深感觉心很累。
他定了定神,问:“你打算怎么跟?调查情况可以给我看看吗?□□是松田前辈处理的吧。”
降谷零没再隐瞒:“当时□□放在台场彩虹大桥上,嫌疑人站在二层自由女神像的人群里靠电话连接炸弹,我差一点就抓到他了,但是他把遥控器丢了下去。”
白川深了然:“你拿到了遥控器。”
降谷零颔首:“对,那里人太多了,不能冒险。”
白川深快速翻完了松田的调查笔记:“没发预告函,炸弹制造的手法却相当精湛,事后也没有进一步动作,他有特定目的。”
降谷零笑了:“Bingo,我调查了那天桥上通行的车辆,结果找到了这个人。”
白川深看了一眼,了然:“东京市长夫人?”
降谷零将本子合上:“如果是有政治目的,那就另当别论了,很可能是有组织的。”
“而且这一次没能得逞,可能会有后续动作,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白川深兴致勃勃看过去。
“你看起来好像很兴奋。”降谷零看他。
“前辈不是不打算抛下我了吗?我当然得好好表现啊。”白川深笑道。
眼前玩世不恭嘴里没几句正经话的白川深,和刚刚的简直判若两人,却让降谷零默默松了口气。
降谷零点点他:“考察期,懂吗?”
白川深乐了:“懂懂懂,保证努力。”
想到白川深刚刚的状态,降谷零到底还是放不下心,他的目光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转了一圈,问:“你这儿有多余的被子吧?”
白川深摸了摸下巴。
6. 睡一起
白川深想要退出游戏的手默默顿住了。
他的迟疑落在降谷零眼里,降谷零解释了一句:“我打个地铺,刚好明天一起出任务。”
他只字未提缘由,白川深却心知肚明。
白川深脱口而出:“怎么能让前辈打地铺啊,我来我来。”
降谷零看着白川深一边搬被子一边压抑不住地咳嗽,眉头越蹙越紧。
他伸手将人拦了:“别忙了,你去那边歇一会儿,我来吧。”
白川深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轻声道:“学长,最近还是挺冷的。”
降谷零随口应:“是有点。”
“要不,学长和我挤一挤?”白川深指着1.5米的床:“应该够用。”
好像也不是不行?
降谷零没多想,干净利落地点了头就去洗漱了。
都没什么睡意,两人索性商讨了一下明天的策略。
白川深本就是职业出身,而今和降谷零聊起这些简直是一拍即合,兴致勃勃谈到凌晨三点,降谷零看了一眼时间:“该睡了,明天还要保持好精神。”
“……已经是今天了。”白川深笑着提醒。
半小时后,白川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第一次后悔“挤一挤”的决定。
挤什么挤!自己就该去睡沙发!
毕竟降谷零……是裸/睡的。
白川深长这么大,还没和任何同性异性在一张床上住过,即便是在警察学校都是一人一间宿舍,更别提身边是个一丝不/挂的人了。
降谷零的身材相当出色,劲瘦的腰线外加小麦色的匀停肌肉,每道线条都彰显着优雅和不可小觑的力量。
但是,白川深脑壳很痛,这也不是你裸/睡的理由——
哦不对,其实还是穿了条内裤的。
白川深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去,又被他自己硬生生控制住了。
会被当成变态吧喂!
降谷零听着身边的呼吸声愈发紧绷,皱了皱眉:“你不舒服?”
白川深强迫自己闭上眼,干巴巴地否认:“没有,我很好。”
这听起来一点都不好,降谷零下意识就要开灯,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人覆住了。
白川深的动作很轻,却不容反驳:“真的没事,学长,早点休息吧。”
他叫学长时的声音温和而悦耳,降谷零还没来得及反应,手已经被塞回了温暖的被窝。
白川深翻了个身,强迫自己适应身旁有个人这件事。
或许也没什么,他可能就是独居太久了,身边忽然躺着一个人,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都是相当新奇且别扭的一件事。
就像是习惯了独居的猛兽,洞穴里面多了一位客人,终究也是不适应的。
白川深将心跳加速的原因归咎于猛兽后,默默闭了眼。
白川深这一夜睡得并不好,尤其是半夜梦到草原上一只炸毛猫在狂奔,身后独居的狮子在可劲追,场景离谱且癫。
他睁着一双熊猫眼醒来时,时间刚刚过五点。
而身边的人刚好在起床。
白川深狐疑地看了一眼时间:“前辈。”
“怎么?”降谷零看起来精神抖擞。
白川深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才五点。”
降谷零微笑点头:“我习惯早起,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白川深的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话,似乎最近在中国很是流行,叫做三点睡五点起,阎王夸我好身体。
眼前人看起来其实挺健康,一周目却连三十都没活到人就没了,他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白川深忍不住问AI:【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再睡一会儿吗?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吧?】
AI兴奋地窜出来:【你要给他下药吗!先生,商城里有很多种药哦!】
白川深忍无可忍:【我看起来有那么禽/兽吗?!】
AI往回缩了缩:【不过没事啦先生,降谷君很习惯这个生物钟,就算玩家不插手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的】
哦,玩家。
像是被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白川深冷静了。
这只是个游戏,他再次告诫自己,即便再怎么熟稔,眼前人再怎么温柔,也都是游戏而已。
他不该擅自改变任何人,更不该被任何人改变。
白川深被这么一闹也没了睡意,他垂下眼,默然缠紧了左手腕的皮质腕带,跟着起了身。
AI:【不过解锁了支线任务,经验值又多了1000点,先生您已经11级啦!系统将为您开放存档功能,您在二周目的游玩中一共可以设置3个存档点,建议您在危险任务前都做一下设置呢】
只有三次机会,那就意味着存档也要格外小心,白川深点了头将游戏页面关了。
他回过神,就见降谷零做完了一套拉伸,正在打量咖啡机。
白川深了然笑了:“要冰咖啡吗?”
“好,你早上一般吃什么?”降谷零打量着没几样东西的冰箱,神色有点困惑。
白川深轻咳一声,利落地舀出冰块做了两杯冰咖啡,示意橱柜上的吐司:“就那个,可以拿微波炉转一下。”
降谷零叹气:“有鸡蛋和火腿,我做个三明治吧。”
金黄色的蛋液撒在吐司上,色泽诱人,降谷零利落地将火腿切了片,也就着底热煎了一下。
他那双习惯持枪的手此时正娴熟地翻转着平底锅,很快,热气腾腾的早餐就上了桌。
“试试,这是你诸伏前辈的拿手好菜,可惜少了生菜。”降谷零笑道。
白川深深感惭愧地将咖啡往前推了推,又在咬了一口吐司后震惊:“好吃!”
降谷零自己也尝了尝:“应该还要刷点酱,有点干。”
“真是太厉害了,前辈是每天都这样吗?”白川深忍不住问。
“平时会先去晨跑,今天就不去了。”降谷零笑道。
自律到近乎严苛的程度,同时又对生活葆有最赤诚的热爱,这样的降谷零,不该是一周目那样的结局。
白川深的目光忍不住在降谷零身上多停顿了一会儿,果然引起了他的关注:“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真是有口福了。”白川深对降谷零扬了扬咖啡杯,笑道:“晚上我来主厨,请学长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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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狐疑:“你会做饭?”
冰箱里一共也没几样东西,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饭。
白川深的动作没来由地一顿,若无其事地笑了:“会,就是有段时间没做了。”
降谷零笑着将咖啡一饮而尽:“别忙了,今晚我也该回去了,总不好一直打扰你。”
“不打扰,昨天多谢前辈了,”白川深顿了顿,违心道:“我也要学习一下前辈的优秀作息。”
降谷零的目光在他的黑眼圈上停顿,忍不住弯了弯唇。
……
今天市长夫人的行程安排已经定下来了,上午要去福利院,下午自由活动,晚上参加慈善晚宴。
降谷零盯着路线图看了片刻,利落地披上了外套:“走吧,出发。”
“等一下。”白川深低声道了一句“得罪”,将手中的人皮面/具覆在了降谷零脸上。
薄薄的人皮面/具就在白川深手上,根本隔绝不了半点温度。他的指腹不可避免地擦过降谷零的侧脸,那种感觉有点怪异,降谷零伸手将他拦住:“干嘛?”
“前辈的脸不是被那个爆炸犯看到了吗?这样安全一点。”白川深心说这可是五千积分呢,他可不能不要。
降谷零本想拒绝,想到之前自己甩了他以后这人的荒诞行径,只好点了头:“行吧。”
市长夫人今天的行程并不是保密的,尽管如此,毕竟是工作日,前来的民众也并不算多。
白川深和降谷零混在随行的工作人员队伍里,跟了大半天的行程,仍然没看到嫌疑人的影子。
“今天过后,市长夫人就要出国了,他们选择日本境内动手,一定有特殊的原因,那今天就是最好的时间。”似乎是看出了白川深的心思,降谷零淡淡道。
白川深眉头微蹙,点头:“今天肯定会来的。”
降谷零觉得奇怪:“你怎么这么肯定?”
白川深指了指太阳穴:“直觉。”
他忍不住腹诽,他给降谷零加上的那999点的运气,本意是想让这人逢凶化吉的,没成想因为这人太热爱这个国家,全给点在大案要案撞凶手上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接下来市长夫人打算去米花町的毛利侦探事务所。”随行人员低声汇报。
降谷零没说什么,倒是白川深愣了愣:“毛利侦探事务所?”
他一周目那会儿和小侦探还是挺熟的,只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他还不在那里吧。
注意到降谷零的目光,白川深解释道:“毛利侦探事务所是原来搜查一课的毛利小五郎前辈开的,之前毛利前辈在警校时期,有过20发全中靶心的成绩,是当时警校的传说级记录呢。”
“这么厉害的前辈吗?那还真是有点期待了。”降谷零笑道。
半小时后,两人先踏进了事务所的门,看着下午一点·没锁门·正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毛利小五郎,彻底石化了。
降谷零沉默几秒,退出去看了一眼招牌:“我们没走错,对吧?”
少年单手插兜站在拐角处,看到两人便抬手打了个招呼:“二位是来找毛利侦探的吗?”
7. 卡BUG
半分钟后,毛利小五郎被毛利兰拎着耳朵拽了起来:“所以老爸,新一说的话你有在听吗?真是——”
她转头看向豆豆眼的两人,深深鞠了个躬:“让二位久等了,真是抱歉。”
白川深下意识转过头,果不其然,不远处工藤新一正打量着他们。
少年单手拎着包,穿着一身黑的国中校服,面上带着不合年纪的凝重:“二位来得正好,有个东西要请二位过目。”
今天的降谷零和白川深都穿着便衣,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他们的身份的。
他们刚对视一眼,就见毛利小五郎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看了一眼面色就沉了下去,将工藤新一和毛利兰都拦在了身后:“小兰,有炸弹,定时一小时,快去报警!”
毛利兰拿出手机,又忍不住拉了下新一的袖子:“哦?可是新一说……”
“大叔,我们面前不就有两位吗?”工藤新一挑了挑眉:“没认错吧?”
“怎么看出来的?”降谷零一边紧急和松田阵平发了条消息,一边饶有兴致地问。
“你们二位虽然没穿制服,但是在我进来时,你们正在惯性地扫视每个角落。另外从肢体语言看,手习惯性地放在腰侧,双脚呈前后站姿,这是最适合出击或者防守的姿势,这些都非常像是警察学校出身才有的习惯。但是二位刚刚找了外援,想必并不是□□处理科的,这里也没有刑事案件,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工藤新一笃定道:“公安?”
白川深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非常配合地询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工藤新一自信笑道:“工藤新一,是个初中生侦探。”
“别听小鬼胡说,”毛利小五郎无奈打断:“这个炸弹是定时炸弹,还有一小时就要爆炸了。”
降谷零终于将目光从工藤新一身上挪开:“爆炸处理课的在路上,还有十分钟就到。”
毛利小五郎这才松了口气,挥挥手道:“好了,你带着小兰先出去,别在这里碍事了。”
毛利兰一脸担忧:“爸爸自己没问题吗?”
毛利小五郎皱眉佯作嫌弃:“真是的,这是属于大人的战斗,你们在这里只会影响我们。不过安装在茶几下面的炸弹啊……嘶,今天都有谁来过?他们又为什么要炸事务所,难道是因为我这里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财富?”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射起来:“真的假的……”
工藤新一很快厘清了毛利小五郎的思路:“是今天有重要的人要过来吗?”
“对啊,爸爸不是说今天有位政治人物要过来吗?”毛利兰也提醒道。
而此时,降谷零正看向白川深:“市长夫人还有十分钟就到了,但是Hiro还要二十分钟。虽然他们在路上动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我去找市长夫人,你在这里等。”
白川深想都没想一把将人拉住:“刚刚我和那边说过了,他们有点堵车,到的时间估计差不多,我过去。”
他很快找到了适合的理由:“前辈和诸伏前辈更熟,留在这里更合适。”
他抓着降谷零手腕的手向下滑,安抚似的拍了拍降谷零的手背,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余温在干燥冷冽的空气散得很快,降谷零盯着白川深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摇了摇头,唇角不受控制地弯了起来:“真是的,一口一个前辈的叫着,行动上可看不出半点后辈的样子。”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降谷零蹲下来,打量着那个炸弹。
他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也看得出来,这个炸弹看起来相当精密,且似乎并不仅仅是定时炸弹,还可以遥控。
遥控……
这倒是和台场那颗如出一辙。
如果是这样,那嫌疑人很可能还在附近,这是很好的机会。
降谷零的眉眼愈发冷冽。
想到这里,他几乎是立刻起了身:“我出去看看。”
“嘶——这么急?”被撞了一下的萩原研二叹了口气:“零,怎么了你这是?”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Hiro不是说……”降谷零诧异地望过去,萩原研二穿着便衣,嘴里慢吞吞地嚼着泡泡糖,看起来不像是来这儿干活的,反而像是来度个假。
“我们没在一起,”萩原研二解释道:“今天休假,我离得近,听到是小降谷的事,当然就先过来了。”
“这里就拜托了,我先出去看看,”降谷零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注意安全,这群人不太对劲。”
萩原研二刚好把发尾拢起来,闻言愣了愣,神色慢慢凝重起来,语气却依然是温和的:“好,知道了,那就请各位先疏散吧,该把场地留给我们专家了。”
“零,虽然不知道白川君在哪儿,但你也要注意安全。”萩原研二沉声道。
“真是的,我们也不是一直绑定的啊。”降谷零怔了怔,垂眸抱怨了一句。
更何况……他今天要做的事,还真不适合和白川深一起。
白川深其实刚一出门就觉得不对了,他打开AI:【现在能抽卡吗?】
AI立刻来了精神:【先生要抽吗?让我看看,唔——现在不行呢】
白川深本来积分就不多了,自从知道了抽卡可以判断场景是否属于危险场景,他就将这玩意当卡BUG用。
他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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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和市长夫人在一起,按照堵车情况看,他回到米花町的毛利侦探事务所还要至少十分钟。
降谷零现在在做什么?如果是同一个爆炸犯,那么……
白川深的眉眼凛冽了几分,按照台场的习惯,那个人很可能会出现在炸/弹的周围,等着市长夫人到了后引爆!
而降谷零,从来都不是会坐以待毙的性格。
又或者,降谷零想做的事可能更加疯狂。
他大概知道降谷零在哪儿了。
白川深面色一沉,和随行者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下了车。
AI:【先生可以兑换一辆摩托车,只要2000积分呢】
白川深根本没空理会AI的碎碎念,他走向红绿灯面前等待的摩托车骑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警官证,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扶把:“征用一下,谢了。”
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摩托车已经风驰电掣地开走了!
AI大为震撼:【先生,你这是明抢吗……?】
白川深懒懒反驳:【懂不懂什么叫征用?】
AI的脑袋瓜理解不了:【可那要走流程……】
白川深懒得理他:【那你报警抓我,现在开地图】
平时五分钟的摩托车程被白川深猛猛压榨,到事务所周围时,时间堪堪过了三分钟。
他的心跳鼓噪着,皱眉环顾周围。
如果要第一时间查看这里的情况,自然需要一个高楼,毛利侦探事务所周围的高楼……
他的目光定在对面的公寓上,有了。
老实说,一周目时白川深对这地方没什么特殊的印象,但是尽管如此,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白川深犹豫再三,还是存了个档。
而此时,公寓五楼的房间里,银色长发的男人正默默抽着烟。
一点红光明灭,而他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就这么点事情,还需要多久?”
“老大,不太对劲,那两个小鬼下楼了。”对讲器里的人低声道。
“啧,管他们什么事?目标还有多远?”男人声线阴冷。
“快到了,但是光线问题,我看不到屋里的情况。”那人显然也听出了琴酒的情绪,低声道:“老大,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总觉得他们发现我们了,啊——”
那边一阵惨叫,旋即传来重物东西倒地的声音。
银发的男人面色阴霾,他的手指不耐地叩着桌面,却没有半点起身援救的意思。
直到他听到那边有人拿起了对讲器,愉快的声音从彼端传来:“台场失败一次,这里又是一次,看来确实是没用的东西啊,你说是么?”
8. 蛊惑
空气都透着死寂般的安静。
银发的男人没有开口,只是饶有兴致地弯起了唇角,那是相当愉悦的弧度。
他有段时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而这种情绪显然让旁边的人不寒而栗。
“老大,那好像是个敌人。”旁边的人忍不住提醒。
你是不是笑得太高兴了一点?
琴酒甚至没有看他,他将烟灰掸在地上,又用脚重重碾了几下,那姿态不像是在碾烟灰,倒像是在蹂躏谁的脑袋。
而他终于对着对讲机彼端的人开了口:“你现在就可以杀了他。如何?”
“那多可惜。”琴酒听得出来,那边的脚步声慢慢响起,直到准确无误地停在了门外:“我想和你聊聊,如何?”
琴酒没说话,只是垂眸看向楼下的街道。
不知何时,米花町的街道上已经布满了警车,他悄然挥了挥手,示意伏特加去将门拉开。
伏特加点了点头,悄然无声地向门移动过去。
他手中的枪已上膛,一切都蓄势待发。
没有活人能够知道组织的秘密,这是他们的守则,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
伏特加豁然拉开门,对着门外毫不犹豫就是一阵乱轰!
门外的假人摇摇晃晃,轰然跌倒在地,里面的对讲机亮着红点,跟着彻底报废。
“老大,没人,只有这个玩意。”伏特加一脸懵逼地将对讲机拿了起来,看向琴酒。
琴酒的眸光愈发锐利,阴鸷覆在眼底,化作彻彻底底的戾气。
他一把抢过枪,毫不犹豫地朝天台走去。
没关系,既然不在这里,那就还在天台。
天台早就安放了不少炸药,也备好了脱身之策,他并不介意将这里夷为平地。
拉开天台门的瞬间,他的手已经放在了爆/炸按钮,他甚至已经看到了天台上的一双人影——
一个人似乎是在拉着另外一个说着什么,还挺亲近。
那个高个子的似乎是看到了他的到来,他对着琴酒挑了挑眉。
下一秒,琴酒回到了楼下的房间里。
对讲器再次响起:“老大,不太对劲,那两个小鬼下楼了。”
……怎么回事。
琴酒寒着脸,总感觉这一切似曾相识。
而深有同感的还有降谷零——
他再次站在了天台的门前,手搭在门把手上的瞬间,他感觉大脑一阵眩晕,这一切好像发生过,又好像是第一次。
怎么回事?
这种莫名感让他没有贸然拉开门,而是在门口多站了十秒。
而这十秒,已经足够白川深打来一个电话了:“我知道你在天台门外,”他的声音难得失去了平时的从容:“天台上有炸药,足够摧毁这栋楼。我已经请松田前辈来帮忙了,零,不要过去。”
天台上散放着大量炸药?
降谷零来不及多问,下意识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他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知道?你没和市长夫人在一起?”
“那边很安全,不管怎么说你先下来。”白川深急了。
降谷零有点犹豫。
如果这次下来了,这条线就更难跟了,他们肯定会隐匿行踪,甚至会脱逃到国外。
“他们是一个组织,零,不仅天台上有人,楼下想必也有。”白川深放缓声音:“或者至少——等我一起,可以吗,搭档?”
这句话让降谷零的动作彻底顿住了。
他知道白川深对这件事的执拗,将心比心,倘若此时站在这儿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白川深,倘若白川深执意要孤军奋战,自己也是同样的感受。
他缓缓放开了手,然后被风尘仆仆的人撞了个满怀。
白川深的眸光很深,他将降谷零拉过来,像是执意要确认他全须全尾,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他长呼出一口气。
“这么紧张?”降谷零讶异地看他。
他能感受到白川深揽着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这才若无其事地恢复了常态。
他似乎……有点太担心自己了。
降谷零微微垂下眼,手在白川深身后轻轻拍了拍,他不合时宜地回忆起自己刚刚的幻觉,但是那不可能吧……
而此时此刻,琴酒正对着对讲机发号施令:“你现在拉开天台门,告诉我你面前的人在做什么,隐蔽一点。”
对讲机彼端的男人似乎是有点费解,却还是点了头:“好的,GIN。”
他叼着烟,吊儿郎当地拉开门,下一秒,他面红耳赤地将门关上了:“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
那显然是两个男人,他们正在拥抱。
或许适才还在接吻,在这栋废弃的大楼里,他们玩得很开。
个高的男子将人护在怀里,不悦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得吓人,显然是不满被打扰了好事。
就算是黑/帮,我们也真的不干这种事的!
男人连声抱歉,心有余悸尴尬万分地拉上了门。
对讲机彼端的人显然听到了男人的话,他的手指在桌面不自觉地重重叩着:“看到脸了吗?”
男人:……
挺帅的,但是太凶了所以没敢多看是可以说的吗?
“啧。”琴酒不耐地将雪茄丢在桌上,径自拿了枪就要上楼。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漠然开了口:“任务取消,提前引爆。”
伏特加一脸懵:“可是老大,我们还在楼里呢。”
少说了一句话的琴酒忍无可忍地踹了伏特加一脚。
“对面的,给他们找点事做。”琴酒冷笑。
他想不起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总归是不太对劲。
但是琴酒并不在意,不管是什么颜色,在这里都将被火海吞没,就不需要考虑了。
他往外走了几步,没来由地想到天台门外的那一对,这让琴酒的眉眼愈发凛冽,像是覆上了十二月的霜雪:“这里也炸了。”
被点名的人此时已经将天台的人绑了,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了连廊,坐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里喝茶:“确定这里没有第二颗炸/弹了吧?”
松田阵平无奈挑眉:“哪来那么多炸弹,通货膨胀吗?”
萩原研二忧心忡忡地看向对面的公寓楼:“倒是那边,不需要处理吗?”
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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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解释道:“不需要,刚刚已经排查过了,那是一栋空公寓楼,炸弹体量有限,不会波及到这边。”
“他们发现这边变成了哑弹,大概率也不会引爆那边了吧,没必要啊。”这里而今只有他们几人,毛利小五郎他们都被疏散了,松田阵平拨弄着废弃的炸/弹,懒洋洋地说着。
“不,正因如此,他们才会引爆。”白川深笃定道。
降谷零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身上,半晌方才开了口:“你跟我出来一下。”
“呐。”白川深指了指天上的直升机:“你看,是他们的人。”
银发的男人正垂眸看过来,奈何他们在视野死角,轰然的火海之中,琴酒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
倒是……他和白川深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呼吸都近在咫尺之间,降谷零没来由地有点不自在。
他向后退了半步,这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一些:“是他们的人?”
“倒也不用这么低声,他们走了。”白川深忍笑。
“银发男人,还有旁边那个戴黑色帽子的,他们才是背后的人。”降谷零冷声道。
“他们不算,他们或许只是中层,我们得顺藤摸瓜。炸药太多,我不能让你这样冒险。”白川深低声解释。
降谷零再次忍不住看向白川深,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在白川深脸上停顿许久,这才问道:“刚刚你有感觉哪里不对吗?”
白川深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恍然大悟:“……我不该叫你零?”
“……不是这个。”降谷零无奈。
他明明觉得,自己刚刚就在那片火海之中,可是一眨眼,一切似乎都被改变了。
是幻觉吗?还是说是有什么在警示着危险?
“所以我可以这样叫?”白川深挑挑眉笑了:“我就说嘛,总是叫前辈很不亲切的,你说是吧,零?”
降谷零若有所思,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习惯性地点了下头。
不远处带着废弃炸弹跟下来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半晌,松田阵平急得跳脚:“我就说小白川不对劲!你还替他们掩饰!”
萩原研二沉默:“我倒是也没有掩饰……”
“你看零都被蛊惑了!”松田阵平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萩原研二抚了抚额:“小阵平。”
“干嘛?”
萩原研二拍了拍松田阵平的后背:“放松点,”他含笑说了下去:“零平时总是太紧绷了,过刚易折,身边有个小白川这样的搭档,不是也挺好的吗?”
松田阵平沉默着戴上了墨镜。
彼端的白川深已经自然地绕开了话题:“他们似乎是个组织,晚点好好问问逮到的那家伙,估计能拿到不少资料。”
“你怎么知道上面有炸药?”降谷零狐疑。
“闻到味道了。”白川深实在是解释不了,索性睁着眼睛说瞎话。
降谷零眨了眨眼,还是觉得白川深在胡扯:“你是狗吗你还闻到味道了?!”
白川深沉默半秒,很是理直气壮地“汪”了一声。
松田阵平忍无可忍:“……恕我直言,你们是在调情吗?”
9. 边界
“哈?”降谷零深感震撼,他将松田阵平拉到一边:“怎么回事?那可是后辈,有点前辈的样子啊——”
松田阵平嘴角抽了抽,心说认真的吗?
我看你迟早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定格在萩原研二的那句话上,这让松田阵平把到了嘴边的话默默吞了回去:“算了,你高兴就好。”
“呐松田,我倒是有件事要问你。”降谷零正色。
松田阵平立刻打起了精神:“你说。”
降谷零的语速很快:“你刚刚有感觉哪里不对劲吗?在我的记忆中,我本该在那片爆炸的火海里,我和白川君都在。但是一秒钟的时间,我就回到了那个天台门外……”
松田阵平的眼底慢慢覆上担忧:“你的意思是,时间回溯了。”
“对!就是回溯——”
“零,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松田阵平尽可能委婉。
“压力倒是还行,就是……你觉得我出幻觉了?”降谷零后知后觉。
“不是吗?”松田阵平忧心忡忡:“怎么可能时间回溯啊,又不是在打游戏。”
降谷零没再开口,确实,这是现实生活,又不是游戏,哪儿来那么多时间回溯。
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
分别前,工藤新一将一张照片交给了降谷零。
白川深看了一眼,忍不住挑了下眉:“这么清晰?那时候他们还没动手吧。”
降谷零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将它妥善地夹到了书本的夹层里:“他还是个国中生。”
“太敏锐了。”白川深赞叹:“市长夫人已经回去了,她的海外行程可能会延后,但是近期不会再安排公开行程。”
“嗯,”降谷零颔首:“我也是这样建议的。”
白川深看他:“如果那时候我没给你打那个电话,你会怎么样?”
他的声音很沉,眸光像是寒潭的冰,定定地落在降谷零脸上。
降谷零很少看到这样的白川深,一时之间发了会儿怔,这才道:“一次性逮捕他们三个不太可能,但是我打算和那个银发的男人谈谈条件。”
“他不像是会和你谈条件的人,”白川深反驳:“如果不是我们把人带走了,他可能已经把天台的人杀了。”
降谷零对此不持异议,他记忆中的火海里,确实也有顶楼那人绝望挣扎的身影。
他似乎是在求救……
等等。
幻觉卷土重来,降谷零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怎么了,不舒服?”白川深在车的抽格里翻了翻,摸出支薄荷油:“用一点?”
“谢了。”降谷零闭了会儿眼,终于将那些幻觉清出了脑海,他顿了顿,伸手去拉车门:“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先?”白川深挑了挑眉。
降谷零自己说完,也意识到这话有歧义,两人住在一起一天,怎么好像以后都要同居了似的。
他叹了口气:“……你回去,今天好好休息。”
白川深长臂一伸,懒洋洋地笑了:“谢啦,零。”
降谷零已经无力去纠正了,他伸手拉了一下门,没拉动。
白川深似乎并不意外,他唇角带着三分笑:“有件事想请教一下前辈。”
不知道为什么,降谷零总觉得白川深要问的不是什么好话。
“前辈当时不会是想和那个男人面谈吧?”白川深问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人手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不能面谈。”降谷零毫不犹豫。
白川深打心底松了口气,语气却还是认真的:“哦,那还好,我还以为前辈打算藉着这个机会打入敌人内部呢。”
他的手搭在降谷零副驾驶的椅背上,眼底还带着笑,可是眸光沉沉地像是要望进降谷零心底去。
降谷零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几拍,他强迫自己冷下语气:“白川君。”
“是。”白川深正色。
“这是你对前辈该有的态度吗?”降谷零冷冷问道。
白川深慢慢收回手臂,他轻叹了口气:“没有质疑前辈的意思,只是……如果前辈真的打算这样做,请带上我。”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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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也看得出来,我还是挺有用的,各种方面。”
他的神情那么认真,看向降谷零的眼神又是无比真诚,这让降谷零忍不住别开了眼。
“开门。”降谷零没再看他,咬牙吩咐。
白川深长臂一展,帮降谷零解开了安全带,又伸手将门推开了:“抱歉。”
这动作似乎是有点太过了,但降谷零抿紧了唇线,什么都没说。
他下车走了几步,没忍住回头补充了一句:“你今天早点睡,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晨练。”
“好。”白川深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笑!降谷零扭头就走。
真是……白川深的笑容越来越深,他发现他已经完全能够理解降谷零了。
即便是生气,他也不舍得说太重的话。
明明是很好很温和的性格,却又像是在身边画了个泾渭分明的圈,在圈外的人只能看到礼貌又客气的降谷零,而圈里的人才能看到最真实的他。
降谷零对边界里的人,又简直是毫无底线的信赖,而可喜的是,自己似乎慢慢地靠近那个边界线了。
只是……想到降谷零适才想要做的事,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将面板拉了出来。
系统提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白川深看了一眼,忍不住皱了眉:【我12级了?】
AI顿时亢奋:【对呀先生,您已经是高贵的12级玩家了!要看看新功能吗?】
白川深本想先看看好感度,见状却想起了另一件事:【能看到活点地图吗?降谷零去哪儿了?】
AI:【降谷先生去了警署呢,应该是要去见那个嫌疑人】
白川深沉默片刻:【如果我没介入,原剧情是什么样?】
AI认真估算:【降谷先生会在火海中受伤,但是有80%的概率可以和琴酒见面,成为黑衣组织的波本】
白川深没说话,他的指尖轻轻叩着桌面,半晌方才问道:【如果他一直不去卧底,那么会怎么样?】
AI苦恼道:【这个命题我也无法预估呢】
白川深叹了口气,犹豫着点开了好感度面板。
10. 好感度
白川深盯着面板看了半天:【好感度:50点】
【这是什么概念?】
当人和人之间的感情直接被数字化定性,一时之间让白川深有点懵逼,好在白川深从不内耗。
【好感度50是什么意思?】
AI:【我们这里好感度99点是上限,所以50点已经是朋友啦】
哦,朋友啊。
白川深的唇角微微弯起,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叩了叩,原来他们已经是朋友了,不再是泾渭分明的上下级或者前后辈,而是——
朋友。
不得不说,这个认知让白川深的心情好了不少。
AI认真介绍:【等你们好感度再高一些,还可以解锁更多专属剧情哦】
白川深:【专属剧情指什么?透卡那种?】
AI陷入思考,半晌迟疑道:【好像是那种BI——O——XXXXX口口的……】
白川深差点把屏幕扔了:【你好好说话,不然举报你】
AI深感委屈:【我的系统上就是这样写的啊!】
白川深啪地把显示屏关了,什么玩意忍不了一点。
AI试图挣扎:【虽然但是先生,我敢保证我们的游戏是绿色纯天然的!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场景,那肯定也是水到渠成的,我们的游戏很尊重玩家也很尊重NPC的!】
白川深摸了摸下巴,把AI也给禁言了。
他没办法把降谷零只当做一个可攻略的npc对待,但是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降谷零显然已经下定决心,而他必须要更快。
他迟疑再三,还是驱车直奔公安,他需要面见一下上司,就是现在。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白川深直接退出游戏,找到了浦原。
“忙着呢?”白川深骤然出现在浦原的工作室,倒是把浦原吓了一跳。
“你进来怎么一点声都没有?”浦原心有余悸。
白川深懒洋洋地在浦原对面一坐:“上次拜托的事怎么样了?”
“呐在这儿呢,你检查一下。”浦原将电脑屏幕转过来:“有个事是这样的,你让我删除的底层代码,我在你给的安装包里确实看到了,但是……”
他摇了摇手:“你猜怎么着。”
白川深脱口而出:“别人的安装包和我这个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浦原大为震撼:“他们的很多版块是冻结状态,但不像是因为级别不够,反正很多东西我在别人那儿没看到。”
“那结局呢?”白川深忽然问道。
浦原想了想:“结局倒是挺多种的,大家现在普遍都只打出来大团圆结局,你可能比较剑走偏锋一点。”
都是大团圆,只有他的降谷零为了救他死了。
明明应该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白川深觉得心口像是郁结着一口气,无论如何都舒缓不了一点。
在其他人的世界里,所有降谷零都是原本的那个,和玩家保持着泾渭分明的界线,只有他的往前走了几步,却也因此彻底离开了。
“话说你这是一直住在游戏里了?我打你电话你也没接。”浦原问。
“游戏里时间和这儿流速又不一样,”白川深道:“不是才过去半天吗?”
浦原也是个独居的,和白川深家里的冷清不同,浦原这边看起来要有烟火气一些,他强留着白川深吃完了一碗面,迟疑着看向白川深。
看得出来浦原的欲言又止,白川深笑了下:“不劝我了?”
“我也不能一天劝你三遍,那岂不是朋友都没得做。”浦原太了解白川深的脾气,无奈道。
白川深没再说话:“代码的事拜托了,还有,可以的话帮我查查这个游戏的发行商,下次我过来找你拿消息。”
“行。”
白川深回到家,第一时间再次进入了游戏。
每次上线,人都是在家里,他不在这里的时间,这里的时间流速会变得很慢,也是为了避免原住民发现端倪。
白川深上线时,时间刚刚转过五点半。
看到手机亮起,果不其然是降谷零的消息:“醒了吗?我在你楼下。”
……哦对,他们还有一个关于晨跑的约定。
白川深匆匆拉开窗帘,果不其然,降谷零已经在楼下等了。
他穿着一身兜帽运动衣,仰着头看过来的样子像是慵懒的猫,分明是没什么曲线只注重舒适的衣服,领口却勾勒出漂亮的脖颈线条。
白川深咳嗽一声,移开了目光。
“怎么又咳嗽了?你之前体质有这么糟糕吗?”降谷零怀疑道。
虽然两人并非同一届,但是能进这支队伍的,怎么会有身体孱弱的?
见他的手就要覆上肩膀,白川深呛咳得更厉害了,他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步:“没事,前辈起得真早。”
“你穿得有点太少了,早上温度低。”降谷零眉头没有舒展开,用严苛的眼神扫了他一遍,吩咐道:“去换掉。”
白川·精心挑选·穿着紧身背心·要风度不要温度·靓仔·深深吸了口气,上楼换了一件。
这是降谷零第一次和旁人一起跑步,他平日喜欢听音乐,而今旁边有个人,降谷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戴耳机。
他的步伐很稳,白川深总是恰到好处地跟在他身后半步,是很舒服的距离。
“好像要下雨了,前辈。”白川深伸手将人拦了一下,示意道。
天色昏昏,东京的雨总是来得很快,只是瞬息的时间,乌云已然蔽日。
“休息一会儿吧。”降谷零提议。
两人在墙边靠着,大雨倾盆而下,世界仿佛被巨大的雨幕劈开,成了混沌的两半。而降谷零仍在出神地望着远处,他的目光放得很空,一时之间,白川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降谷零开了口:“白川。”
他很少这样叫他,这让白川深忍不住站得更直了一些:“怎么?”
降谷零其实有很多话想问,而这时只有他们两人,是个很好的时机。
可是在和白川深对视的瞬间,他没来由地想到昨天气喘吁吁向他跑来的青年,而那一刻白川深的眼睛无比的亮。
如果说得太浅,白川深定然又会糊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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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可是如果话说重了,降谷零又总觉得有点担忧。
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倒是白川深先开了口:“所以前辈,昨天如果我没过去,前辈真的会将这件事当做投名状,加入那个组织吗?”
降谷零显然没想过被先下手为强的可能性,他看向白川深,眼睛微微眯起来:“还没放弃这个问题?”
白川深昨天认真研究过这件事,他知道一周目降谷零是和诸伏景光一起潜入的组织,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契机,但是他知道最终的结局。
那么这一次就不一样了,与其后面再去更改故事线,不如将变化埋在最开始。
也正是因此,迎着降谷零的目光,白川深微笑着抛了颗炸弹:“我和黑田管理官聊过了。”
降谷零素来擅长表情管理,此时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他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鼓噪着跳,这让他忍不住伸手按了两下,才能继续听下去。
“我说我打算潜入那个组织看看。”白川深认真道。
他的神情那么平静,简直不像是要去恐/怖/组织卧底,而是要去看场足球赛。
降谷零无从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他甚至想象不出自己此时此刻是怎样的表情,他盯着白川深,像是要将他看出一个洞来。
“黑田管理官一定没同意吧。”降谷零觉得自己此时肯定正在咬牙切齿。
白川深愉快道:“不,我和他说了,这是降谷前辈的主意,但我觉得我是更合适的执行人。”
去他的更合适的执行人!
“你是故意的。”降谷零蹙眉。
这一次,白川深的笑容慢慢收敛下来。
他看向降谷零,轻声道:“如果我不这样做,前辈会同意带上我吗?”
当然不会,降谷零在心底想,卧底是在刀刃上行走,而一旦有半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白川深比他还要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为什么要带他去做这种事?
“所以我自己跟上来了。”白川深认真道。
这句话像是将降谷零欲说的话堵住了,降谷零沉默着将易拉罐捏扁了,非常暴力!
这种场合不适合开口,白川深眼观鼻鼻观心,就看着系统面板在那里反复横跳——
【降谷零:好感+5】
【降谷零:好感-5】
【降谷零:好感+5】
【降谷零:好感-5】
……
白川深揉了揉额角,决定亲自打破循环:“刚刚前辈想和我说什么?”
“别叫我前辈,毕竟你似乎也并不打算听我的意见。”降谷零冷冷道。
像是炸了毛的猫,又和记忆中冷静到情绪丝毫不外露的降谷零迥然不同。
白川深在心底想着,他正打算开口卖个惨,目光便被不远处正小心翼翼盯着他们的小家伙吸引了注意力。
降谷零目不斜视,决意不给白川深哪怕一点余光。
他们立在雨幕之下,很快,降谷零就听到旁边传来了一点声音——
“嘬嘬嘬,这里这里——过来宝贝。”
……他这是在做什么?!!
11. 回家
降谷零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转头看向白川深,试图弄清楚他在干嘛。
白川深手中拿着空易拉罐,正对着不远处毛茸茸的小家伙挥手:“喏,这里。”
小家伙歪着头,看了白川深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地奔向了降谷零。
白川深的手尴尬地顿在原处,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降谷零很是自然地蹲下了身,摸了摸小狗的头:“小家伙,是不是饿了啊?”
白川深没说话,他站在旁侧,目光胶着在降谷零身上。
降谷零的动作非常娴熟,他很是自然地从随身包里摸了根火腿肠出来,果然,小家伙呜咽着往前蹭了蹭。
“怎么这么瘦……”降谷零叹了口气:“是很久没有吃饱过了吗?”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降谷零的话,在地上轻轻打了个滚,又乖巧地蹭了蹭降谷零的手心。
见降谷零将香肠递过来,它这才小心翼翼地蹭过来,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它吃一会儿,就要抬头确认一下,看看降谷零到底走了没有。
降谷零垂眸看它,直到那根香肠被吃得干干净净,小家伙对着降谷零摇了摇尾巴,非常地活泼。
白川深笑了下:“它好像很喜欢你。”
“我明天再来好不好?算是我们之间的约定。”降谷零看向小家伙。
小家伙歪了歪头。
“天放晴了,我们该回去了。”降谷零说着就要起身。
小狗不懂其他,却懂什么叫离别,它显然并不想离开这个亲和的大哥哥,几乎是拼尽全力摇摇晃晃地跟了上去。
白川深一直没什么动物缘,此时脚步微微顿了顿,就被降谷零落在了后面。
“走了。”降谷零蹙眉看他。
“但是它还很小,身上还是绒毛,嘴套也没起来,应该还是个幼年小奶狗。”白川深低声道。
他试图伸手将小家伙揽过来,换来小家伙警觉的后退。
白川深叹了口气,放低了声线:“前辈,最近天气很冷。”
降谷零的脚步顿住。
“一只小奶狗,是很难在这种天气的室外活下来的。”
“而且,它真的很喜欢你。”
小狗似乎是明白白川深在说什么,它就在白川深的脚下,保持着可远可近的距离,对着降谷零摇尾巴。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降谷零忽然觉得自己幻视了。
就好像——
是一大一小两只狗正在对着自己摇尾巴似的。
他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开:“你知道我们接下来的任务繁重。”
降谷零说这话时,也不知道是在劝白川深还是在劝自己。他看向小狗,唇线抿紧。
“我也可以照顾它的,主要是它似乎不太喜欢我,所以还是由前辈来收养更合适,”白川深提议:“但如果前辈有什么任务安排,我随时可以过来照顾它。”
降谷零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儿又没想清楚。
他只是又看了小狗一眼,小狗连忙快跑了几步跟了上来,轻轻叼了一下降谷零的裤脚。
它像是担心被讨厌,又很快向后撤去。
这个动作让降谷零的心都跟着软了:“好了,你想跟我走吗?”
小狗立刻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你看,它真的很喜欢你。”白川深在旁道。
降谷零抿了抿唇:“走吧,那我带你回家。”
“至于你的名字……就叫哈罗吧。”
而直到开了门,降谷零方才后知后觉,他看向紧随其后的白川深,眯了眯眼:“你怎么跟来了?”
白川深神色自然地点了头:“我来认认门,之后如果前辈出任务,我才能来照看哈罗啊,是吧哈罗?”
哈罗非常狗仗人势,靠着降谷零对着白川深一顿汪汪。
降谷零刚想说什么,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白川深也在看手机,他看向降谷零,挑了挑眉:“似乎是同样的消息。”
降谷零盯着白川深,琢磨着怎么一拳把人打晕。
像是看出了降谷零的心思,白川深往后撤了一步,无奈道:“前辈,任务命令已经下了,你现在打晕我,我可就属于违反上级命令了,你舍得吗?”
……他真是一句正经的都没有,降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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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齿,心说从前怎么就没发现白川深是这性格呢?
降谷零嘴硬:“我有什么不舍得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肯定也不能真拦着,降谷零不得不承认,白川深和黑田管理官联系上时,就已经掌握了决策权。
他沉默半晌,还是闷闷道:“跟上来。”
“哈罗,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白川深十分悠哉地对着哈罗挥了挥手。
哈罗绕着圈汪了两声,看起来还挺兴奋。
降谷零闭了闭眼,已经无力吐槽了。
【好感度没变,是不是意味着降谷君并不讨厌我这样?】
AI很快跳了出来:【是的哦!先生可以再接再厉,好感度增长指日可待!】
白川深摸了摸鼻子,心说那可不行,他怕把人直接吓跑了。
他觉得降谷零和猫科动物很相似,如果你走得太快表现地太热情,只会适得其反。
聪明又敏锐,降谷零的一些特质和记忆中的人莫名地重叠在一起,让白川深的眸光忍不住暗了暗。
他的脚步因此慢了下来,而降谷零正回手丢车钥匙:“你来开车。”
见状,白川深紧忙向前几步,将钥匙接了过来:“好的前辈,我开车技术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平平无奇的一句话,降谷零却不负众望地想歪了,他看着白川深一本正经的侧脸,开始怀疑是自己的问题,索性扭头看向了窗外。
白川深本来也没别的意思,看到降谷零抿着的唇角,忍不住挑了挑眉。
白川深开车技术确实很好,新款马自达开得又快又稳,他甚至还有余裕给降谷零拉上遮光板劝他睡一会儿。
降谷零强迫自己回神:“黑田管理官这次找我们,想必是要和我们说卧底的事。”
“只有我们吗?”白川深问。
他记得一周目时去的人是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他依稀记得诸伏景光对降谷零很重要,如果这次一定还要两个人,他正琢磨着把景光替下来。
降谷零却像是觉得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不然呢?我们去那么多人那还叫卧底吗?要把人家组织卧底成筛子吗?”
12. 双保险
白川深挑了挑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
后面的组织……嘶,怎么说呢。
那可真叫一个千疮百孔啊。
降谷零对此一无所知,而直到他们坐到了黑田管理官的办公室,看到熟悉的面孔,白川深这才忍不住抚了抚额。
“Hiro?你怎么也在这儿?”降谷零诧异。
黑田点头:“我喊他来的,”他将前因后果简单讲了一遍,道:“我目前是这样考虑的,白川君的想法我很赞同,但是考虑到白川君毕竟刚过来没多久,我们还是希望这次行动由更资深的人去。”
“降谷君,你和诸伏君是同期,很熟悉彼此吧?也可以有个照应。”
“也看看你们的想法。”
这番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白川深下意识看向降谷零,但是降谷零并没有回望过来。
他的目光落在诸伏景光身上,挑了挑眉:“Hiro,我们聊聊。”
诸伏景光立刻点了头:“好。”
白川深目送两人出去,这才在黑田管理官对面拉开椅子坐下了。
他从前在队里就没什么规矩,此时在这里可以说是本色出演了,黑田管理官的眉梢跳了跳:“你有意见?”
“您觉得呢?”白川深挑了挑眉。
黑田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新人怎么这么勇。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您认为两人熟悉彼此有照应是好事,事实上我持相反意见,两个人太熟悉有些事情反而不可控。相反,因为我和所有人都不够熟,所以每个人都可以保持足够的专业度,更加不会有为了彼此而牺牲的可能性。”白川深毫不犹豫。
黑田没说话,他似乎完全没有被这个理由打动,而这让白川深的眉头微微蹙了蹙。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黑田似乎很希望去卧底的两个人很熟。
他们要足够熟悉彼此,或者说……他们要愿意为了彼此付出一切。
为什么?
白川深的大脑飞快转动,试图给黑田一个理想的答复。
“如果真的需要一些牺牲,我也很合适。”白川深大义凛然:“我没有负担,也没有后顾之忧。”
黑田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了。
他这话说得太惨了,简直像是自己在欺凌他。
黑田道:“你不是去赴死的……我们希望你带情报回来,但不是希望你回不来。”
他很少有这样和颜悦色的时候,就像是担心白川深误入歧途似的。
白川深从“悲痛”的情绪中秒解脱出来:“所以您同意我去了是吧?”
黑田:……感觉被算计了是怎么回事。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黑田眯起眼睛:“给我一个理由。”
白川深想了想:“因为我想做点事,我来做公安,不是为了受保护的,我也想要立功。”
“只是这样?”黑田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们的关系远比你们要紧密,他们会有更好的配合,相较于你。”
“其实我刚刚骗您的。我也很在意降谷前辈,如果有必要,我可以牺牲我自己来保全前辈,或者保全大局。”白川深毫不犹豫。
他看着黑田:“这个理由够不够充足?”
“那如果降谷牺牲了呢?”黑田在等待一个答案。
“那不可能,除非我先死。”白川深斩钉截铁。
门外,诸伏景光的手在把手上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向降谷零。
他虽然没开口,但是降谷零却知道诸伏景光想说什么。
他脸色一沉,顺势就扭开了门:“管理官,您同意他去了?”
“对,”白川深满面春风:“我已经得到批准了。”
降谷零:……
“别这么生气嘛前辈,我偶尔也想要像前辈一样立功啊。”白川深演上瘾了,他看向降谷零,小声诚恳地说着。
降谷零:……别以为我看不到你在偷笑啊!
“管理官,不然就我一个人去吧?我觉得我自己就挺好……”白川深得寸进尺。
“我和他一起。”降谷零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白川深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看向降谷零,眉头微微蹙起。
“我和你并不熟,所以很适合一起出任务,是吧,白川君?”降谷零有样学样地挑了挑眉。
黑田:有一说一你们真的有把我的意见放在眼里吗?!
“降谷,你带着白川一起。还有,好好带后辈,以后不要让他到处说你们不熟。”黑田沉声。
降谷零看了白川深一眼,还没开口,诸伏景光在旁边低声反驳:“他们很熟的,管理官。”
“他们经常住在一起。”诸伏景光说道。
降谷零:……倒也不是那种住一起,话说回来Hiro怎么学坏了!
白川深光速点头,一边添油加醋:“是的,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降谷零忍无可忍,一把将人拖走。
“这不像是关系不好吧……”黑田看着三人的背影,难得笑了下,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啊。
从黑田管理官那儿出去,降谷零看向诸伏景光:“Hiro,我还有事要和白川说。”
“好。”诸伏景光太了解自己的幼驯染,他颇为担心地看了一眼白川深,低声对降谷零道:“他只是太担心你。”
“我知道,但是我有些话必须要问他。”降谷零的声音没什么波动。
诸伏景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我还是很想和你一起去的,但是……白川和你一起,我也还算放心。”
降谷零不得不承认,诸伏景光的话像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认可,让他忍不住抬眼看过去:“为什么?”
“啊?”诸伏景光被问得有点懵:“他一看就很在意你啊。”
……这就更不对了。
白川深对自己的在意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降谷零的想象。
他们明明只是前后辈,而在自己意识到之前,白川深已经悄无声息地走近了他的生活。
在家自然不是相谈的好地方,降谷零笃定道:“我请你喝杯咖啡。”
“谢谢前辈。”白川深欢欢喜喜地跟了上去。
直到两人在温暖的咖啡厅落座,降谷零还是觉得很难启齿。
“你是不是太在意我了?”听起来有点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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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为什么那么想保护我?”……太奇怪了问不出口。
白川深耐心地等待着,直到降谷零终于看了过来:“白川君。”
“是。”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降谷零福至心灵般开了口。
白川深目瞪口呆,猛猛呛咳起来。
看到他的反应,降谷零安心了,却也光速尴尬起来:“抱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有没有,是我的问题。”白川深紧忙道。
白川深这么一说,降谷零更不好意思了,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怎么想的啊!居然误会一个亲切的后辈喜欢自己……
人家可能只是一点点的雏鸟情结,这不得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死。
“我请你。”降谷零诚恳道:“你还想吃什么,今天我都请。”
白川深忍不住弯了弯唇:“那真是太感谢前辈了。”
“应该的。”降谷零毫不犹豫。
【降谷零好感度+10】
白川深唇角弧度更深:“对了,还有件事要向前辈请教。”
降谷零立刻点头,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前辈最近调查过这个组织,是吧?”
降谷零:“对,他们是国际性质的恐/怖/组织,毒/药,政治生意,他们无恶不作,但关于这个组织的资料我们知之甚少。也正是因此,我们考虑要潜入内部,这才能得到更多的一手资料。他们惯穿黑衣,就像是那天你看到的人一样。”
“零有什么好办法吗?关于潜入。”白川深得寸进尺,悄悄改了称呼。
降谷零本想说可惜了上次的好机会,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吞了回去:“明天吧,线人看到他们在新宿一带出没了,很可能要有行动。”
白川深了然:“那到时候我们刚好过去,阻拦了他们的行动,然后顺理成章加入。”
“对,这也是从上次抓到的人那里问出来的。”
白川深想起来了:“话说回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降谷零眼底一寒:“他死了,他被下了药,当晚就死了。”
白川深没再说话,这个组织或许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怖,而玩弄人心的却似乎不仅是组织。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身边的人:“黑田管理官似乎很希望你和诸伏前辈一起去。”
“我们很熟悉。”降谷零道。
白川深:“但是熟悉难道不更容易暴露吗?”
降谷零没说话,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叩,半晌方才道:“这种事需要双保险,两个人,不管生死,都比一个人更难叛变。”
未说出口的是剩下半句,那是让人胆寒的揣测:如果其中一个不幸殉职,另一个更是会怀揣着对组织的恨意,不死不休,至此再没有叛逃的可能。
他们心照不宣。
降谷零比白川深想象得更为通透,更是聪明得让人心疼。
“也可能只是我想多了,”白川深笑了笑:“但是不管怎样,不能让诸伏前辈和你一起去。”
“那你呢?还真觉得和我不熟?”降谷零似笑非笑:“不是和我住在一起,还有个孩子吗?”
13.记忆
白川深再次呛咳起来,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发现,降谷零真的……很有趣。
他很鲜活,会像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样开玩笑,也会回应他的烂梗,用当下网络上常用的词汇来形容,大概就是充满活人感。
他……很喜欢这样的降谷零。
“哈罗怎么就不算孩子呢?零如果出任务,不是就要我来养?人要说话算话啊。”白川深信口胡诌。
降谷零笑了一声,挑了挑眉。
他们在黄昏下告别,降谷零叮嘱:“明天听我指挥。”
“明白。”白川深正色:“倒是说,我们一起潜入会不会太明显了一些。”
“组织给的任务时限是一个月内,明天如果有机会,我会先去。”降谷零道:“你后面再找时机,即使一个月内做不到也不要紧,慢慢找突破口。”
“一旦进入组织,就要更加慎重,日常见面、社交都要注意,他们会监控。”
白川深一一应下,忍不住道:“一个一个去反而容易让人生疑,而且万一在任何时候被发现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有个好想法。”
降谷零点了头:“说说看。”
白川深图穷匕见:“我们可以是一对。”
降谷零:“……”
“我们住在一起,彼此足够熟悉,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白川深笑着挑了挑眉:“这个解释简直万无一失。”
“我们可以随时交流,那是情侣之间的悄悄话,即便意见不和也是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我们还可以——”
“打住。”降谷零头疼起来。
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把白川深带歪了,至少这一刻,他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我刚刚说的话,确实只是个……玩笑。”降谷零强调。
“但是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白川深说道。
“我想想吧。”降谷零看着他亮亮的眼睛,只好退而求其次。
白川深笑意渐深:“好啊好啊,我都听前辈的。”
降谷零有点崩溃。
感觉带歪了,且扳不回来了,怎么救。
……
这一夜降谷零睡得不太好。
他抗压能力一直很强,情绪也很平稳,即便要去卧底也可以面不改色。
他甚至没来得及也没和同期好友全部说上一声,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踏上这条路了。
就像是在樱花树下许下承诺时说的一样,他愿意为国家安全付出一切。
可是……这或许并不包括和后辈假装情侣。
太震撼了,这还是后辈提出来的,在他问过后辈那个不该问的问题以后。
降谷零辗转反侧,然后睁眼到了天亮。
哈罗起初还很欢脱,一直在降谷零身边蹦来蹦去求陪玩,折腾了半宿也顶不住了,在降谷零身边睡得昏天黑地。
这一夜白川深也没怎么睡,系统新增了不少功能,他一项一项看了过去。
AI:【好感度已经60了,按照数值来看,到了70就是亲密好友啦】
【能和降谷君好感度达到60很厉害的!】
白川深懒得理会AI的吹捧,他自顾自地叹气:【所以呢,他连和我扮情侣都不肯。】
AI差点宕机:【先生为什么一定要和他扮演情侣啊?】
白川深摸了摸下巴,如果不是AI问了这个问题,他其实也没想过。
他第二次开启这个游戏,只是为了还人情,不知何时开始,他对降谷零越来越感兴趣了。
似乎是有点超过了,但是他并不想停止。
见白川深没说话,AI觉得自己悟了:【先生是在享受攻略游戏npc的快感吗?】
白川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不是NPC】
AI很会察言观色,闻言立刻缩成一小团:【啊……对,毕竟你们有一个孩子。】
白川深差点被气笑了。
【活点地图我知道了,消耗不同金币可以看到位置,还有什么新功能?】
AI:【还有好感度任务哦!一些角色支持通过好感度任务赚取好感了,好感够高对方有概率为您放弃原则的。】
这不是堪比开挂?
白川深来了兴致:【比如呢?现在开放的是谁?】
AI:【是琴酒,对于刚进入组织的人而言非常有用呢!】
琴酒……
白川深点开好感度任务看了一眼,默默关上了,忍不住发出灵魂质问:【你们这游戏是人能玩的吗——】
AI迷茫地看了一遍:【和琴酒深夜畅谈,并说出关键句:将美好的事物毁灭可以使我亢奋,就能获得50点好感值,这很难吗?】
白川深简直要气笑了:【琴酒为什么要和我彻夜长谈,话说回来这么中二又有病的话你确定琴酒爱听?】
AI有点心虚:【其实只要内容差不多就可以完成的啦,实在不行你慢点做,和琴酒熟悉以后再做也行啊】
白川深叹了口气,将屏幕关了,这才和AI说了下去:【你这游戏,和现实结合得挺好的】
AI迷茫道:【是的,我们力求真实的】
白川深沉默了一会儿:【游戏里的人在现实中有原型吗?】
这问题似乎很困难,AI想了半天,这才结结巴巴地说了下去:【应该有吧,但是肯定不会一模一样啦,每个NPC都有独一无二的灵魂啊】
这是游戏宣发时就力推的广告词,却让白川深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大家打出来的结局都一模一样,只有自己的不同。
成就党那么多,如果真的有多结局,大家会放弃二周目三周目的探索吗?
这游戏为什么给他那么多似曾相识的感觉,真的只是因为背景相似的巧合吗?
还有降谷零……
白川深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停止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明明身处不同的地方,两个人的作息却惊人地相似。
第二天一大早,降谷零在楼下看到白川深时,诧异地扬了扬眉:“这么早。”
他打量着白川深:“一宿没睡?”
“怎么会?”挂着黑眼圈的白川深气定神闲悠哉扯谎:“我睡得特别好,所以来陪你晨练。”
“我也是,”降谷零不甘示弱地补充:“睡得很好。”
他们默契地没有拆穿彼此的谎言,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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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和蔫头耷脑的哈罗打了声招呼,哈罗连汪的力气都没了。
白川深笑意渐深。
总觉得被看穿了的降谷零暗恼,忍不住拍了白川深的后背一下:“走了。”
“所以我昨天的建议,学长考虑得怎么样啦?”白川深忍不住问。
“……”哪壶不开提哪壶,降谷零险些岔气。
白川深显得很有耐心,他认真等待着降谷零的答案。
两个人沉默狂奔,恨不得拿出拉练的架势,哈罗撒了欢地跟着跑,像是脱缰的野马。
就在白川深遗憾地打算放弃时,他终于听到了答案:“可以。”
降谷零看起来十足镇定,耳垂却可疑的红:“我们假扮情侣,确实有利于任务完成。”
白川深笑逐颜开:“是吧,我就是说……”
降谷零沉声:“先约法三章。”
白川深忍不住挑了下眉,停下来才发现周遭的环境有点熟悉,这似乎是他们捡到哈罗的地方。
小家伙显然并不知道两人在聊什么,它耀武扬威地绕着跑了一圈,回到了降谷零面前,嗷呜一声坐下了。
降谷零摸了摸哈罗的头,这才看向白川深:“首先,为了避免后期穿帮,我们可以假扮并不算熟悉的情侣,也要避免不必要的身体接触。你笑什么……”
他看起来有点恼了,白川深收敛了唇角,却还是忍不住溢出点笑意:“零,你看起来真的很担心。怎么,觉得我会占前辈便宜啊?”
降谷零咬牙:“第二,不要叫我零。”
“以后不叫了,但是总不能叫前辈或者学长吧。”白川深嘟囔:“这多生分。”
降谷零不情不愿:“安室透,这是我的化名,你也换一个。”
“田中久,就这个吧。”白川深随口报了个一周目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他说出这个名字时,降谷零有一瞬间的迟滞。
他的目光瞬间定格在自己脸上,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白川深顿时凛然,他将AI唤了出来:【降谷零没有一周目的记忆,对吧?】
AI:【那当然,只有玩家才有啊,是出什么事了吗,先生?】
啧。
怎么会呢?
“怎么了吗?”白川深问道,一边观察着降谷零的反应。
降谷零的神色有片刻的空洞茫然,他很快摇了摇头:“没什么,名字挺大众的。”
“是啊,安室君。”白川深微笑说道。
明明只是普通的名字,白川深的语调却念得抑扬顿挫婉转非常,降谷零忍不住皱眉看了白川深一眼。
“这也不让叫?”白川深对这眼神还挺受用,笑着抱怨:“前辈好多要求啊,不会是对我有意见吧?”
降谷零心很累。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快到家时,降谷零看了哈罗一眼,又看向白川深,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沉声道:“白川君,你知道这次出发意味着什么是吧?”
白川深抬眼和他对视:“当然。”
“所以更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
降谷零沉默半晌,别开了目光,他的嗓音莫名喑哑:“下午见。”
14.绑定
回去后,白川深看到了新发布的任务——
【主线任务:潜入组织,奖励:3万金币,一次存档机会】
白川深挑了挑眉:【居然还会给存档机会啊】
AI:【是的,在难度较高的任务中,可能会给一些S级奖励呢】
难度较高……白川深轻轻叩了叩桌面:【之前那次会更简单吗?】
对于他这种自觉和降谷零捆绑的行为,AI显得有点困惑:【但是那并不是先生的任务哦,如果那次降谷零潜入组织了,那先生可能就不会去了】
易言之,是自己的阻拦将降谷零的任务难度拉高了。
但是降谷零从来都没抱怨过这些,白川深轻轻叹了口气,手不自觉地在绸带上绕了几圈,带出久违的痛感来。
……
他们在傍晚的涉谷相见。
忠犬八公像是这里的地标,而更被人津津乐道的,是这里的十字路口——
从高处看纵横交错,人群像是忙碌的蚂蚁往返奔波,像是经久不息的风。
而白川深过去时,一眼就看到了靠着墙的降谷零。
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周身都透着闲人勿近的冷肃。
白川深对于这天然的结界全然不觉,笑着打了个招呼迎上去:“安室君。”
降谷零有刹那的怔忪,这才微微颔首:“走吧。”
“等下,”白川深伸手,帮他轻轻理了下领子,在降谷零感到不自在前松了手,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好了。”
他的动作太自然,自然到让人无可指摘,降谷零只来得及感受到颈间来自他指尖的灼热,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谢谢。”他轻咳一声。
“不用。”白川深单手插兜,吊儿郎当地笑了:“他们今天来做什么?”
“可能是一些交易。”降谷零道。
交易……
“走吧,在上面。”降谷零指了指头顶。
白川深颇为震惊:“涉谷sky?”
这是时下相当流行的景点,拥有半透的空中电梯,人们热衷于在天际线赞美东京的落日,再在狂风中拥抱夜色。
那个组织将接头地点选在这里?一旦事情败露,这得殃及多少无辜?
白川深的脸色蓦地难看起来。
注意到他的表情,降谷零眉头皱了皱,一边和检票员说着话,一边拍了拍白川深的后背,示意他放松。
而不远处,伏特加狐疑地看着这边的两人,默默将手里的药盒抓得更紧:“老大,那个男的好眼熟。”
琴酒眸光森森,他看了白川深的背影良久,唇角一弯:“毛利侦探事务所,他也在场。”
“对面那个人倒是面生。”伏特加道。
琴酒的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直到他们绕过去消失在视线之外方才作罢,他并不介意和伏特加披露一些揣测:“上次被抓的蠢货,恐怕就是他们做的。还有再之前,台场未遂的爆/炸,很可能也是他们的手笔。”
抑或,是那两个不该出现在天台外辗转厮磨的人。
伏特加脸色难看:“什么?”他说着就要掏枪:“不会是条子盯上我们了吧,老大,我一会儿就去把他们做掉!”
琴酒唇角勾起嘲讽道:“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你草履虫一样的脑子。”
伏特加笑得咧开了嘴,立马一个立正:“谢谢大哥,我这就……”
去字还没说完,琴酒太阳穴直蹦,一把把伏特加拽了回来。
“行了,该上去了。”琴酒单手插兜,熟练地推开旁边的工作人员通道门。
迷茫的工作人员刚想上前,被他一个手刀劈晕了。
琴酒递过去一个眼神,伏特加点了点头,快速地跟了上去。
两个人犹如鬼魅一样出现在顶楼,很快和汹涌的人群混到了一起。
他们这次是要见一个大主顾,伏特加手中的药盒虽然不起眼,但装着好几款新药。
“来了。”白川深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对一个方向眨了眨眼。
天台的酒吧坐落在一角,视野相当不错,琴酒和伏特加一前一后地进去了。
直至现在,白川深都不知道降谷零到底揣了个什么计划,他看起来气定神闲,但是连计划都没披露给他。
周遭的人们显然并不知道这里有什么阴暗的交易正在发生,他们拍着蓝调时刻的东京,或兴奋地对着若隐若现的富士山录下专属于这一刻的vlog。
倘若不是为了任务而来,这一刻的他们还真像是为了追日落而来到这里的小情侣。
琴酒和伏特加回头的瞬间,白川深忍不住挑了下眉。
“他们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白川深坐下来,看向降谷零。
“不要紧,要的就是被他们发现。”降谷零低头对着他眨了眨眼。
“我懂了!”白川深瞬间悟了:“我们等会儿要跟踪他们对吧?”
降谷零:“……倒也不……”
“跟踪,绑架,然后找他们组织说不让我们加入就撕票!”白川深笃定。
降谷零嘴角抽了抽:“你觉不觉得你现在比他们更像暴力分子?”
白川深忽然伸手,轻轻拍了拍降谷零的腰侧,这是一个略显暧昧的姿势。
降谷零睁大眼,白川深就轻轻笑了下:“别这么担心。虽然没有万全的办法,但是肯定会有办法,实在不行我就去把他们绑了。”
降谷零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
白川深在安慰他。
分明还是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子,却意外地缓解了他莫名不安的情绪。
“他们贩卖军火、禁/药,也做些政治生意,我们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专业对口。”降谷零定了定神。
白川深听着,眉头忍不住蹙起。
对于降谷零而言,上次趁机潜入是最简单的,现在无疑是提升了难度。
那两个男人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一次是巧合,两次……很难不让人提高警惕。
这些话降谷零没说,他却不得不想,白川深将系统面板打开,看着5万多的余额和两次存档机会陷入沉思。
白川深默默打开了道具商店,AI立刻蹦了出来:【先生,要买道具吗?我们新上了一些卡牌哦!】
白川深:【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激昂,像是奸商】
AI深感委屈:【怎么会呢先生,有的道具真的很好呢,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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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这次我们推荐跟踪或者隐身卡,每张只要10000金币呢!】
白川深:【你这物价涨得有点快吧?】
AI点头:【因为现在获取金币的途径变多了嘛,所以我们对物价做了一定调整。】
【但是这个隐身卡很有用哦!它使用了最新的技术,可以让你完全融入环境,如果您坐车,连车都可以一起隐身哦……】
白川深揉了揉太阳穴:【说人话,多近看不到?】
AI非常骄傲:【两小时时间内,3米之外就看不清了】
……还挺智能。
【买了吧。】白川深不想承担半点风险,一个念头在心底悄然成型,他又按了个存档,这才退出了系统页面。
“我们跟过去。”降谷零低声:“稍后我的线人会制造一些混乱,届时帮他们一把,当做我们的投名状。”
降谷零补充道:“我有办法,可以确保不波及无辜人员。”
他所谓的有办法,只怕是要以他自己为代价,白川深眉头蹙紧。
“我们先跟踪试试?也许他们没有那么警觉。”用了两张隐身卡的白川深提议:“最好还是离开这个地方再聊。”
降谷零心说怎么可能?就以那两人对他们的雷达程度,只怕他们刚走到酒吧对面就要拔枪了,但在这里委实是太过冒险,他沉默片刻,同意了白川深的提议。
白川深带着降谷零大喇喇地走到了酒吧里,他们熟练地要了两杯酒,然后在琴酒和伏特加三米开外坐下了。
琴酒和伏特加置若罔闻,伏特加甚至还在给对面的人展示手里的小药盒。
降谷零:……
不理解,此时就是非常不理解。
尤其是琴酒的手始终压在腰侧的枪上,看起来非常警觉,就是对近在咫尺的他们置之不理。
这是什么套路?
“可能是近视。”白川深小声污蔑。
降谷零的神色很是复杂:“上次我们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都上直升机了,那个长发男人还在看我们。”
结果这么几天不见就近视了?!
这种莫名感持续到了一路尾随两人到了市郊的仓库,降谷零甚至觉得刚刚白川深的计划也不是不行了。
“今天真的很不对劲,他们可能在设局。”降谷零的脸色愈发严峻:“稍后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
“那万一他们把你抓走了怎么办?到时候我进组织的原因就是英雄救美吗?”白川深笑道。
降谷零刚刚提起来的紧张情绪全被搅没了,他无奈地看了白川深一眼,就见白川深顺手将车门推开了。
夜色之中,并不算大的开门声意外地刺耳。
不远处正要推门进仓库的两人顿时停住了脚步,伏特加猛地转头:“大哥,是不是有人在跟着我们?”
琴酒的脸色阴翳难明,他这一路上总觉得不对劲,但是每次回头,身后都空无一物。
这一次也是一样。
他刚想开口,伏特加的声音都变了调:“大哥……好像不是人,那是不是……”
琴酒的冰冷嘲讽和伏特加颤抖的哀鸣异口同声——
“条子?”
“鬼啊——”
15.潜入
降谷零的手死死揽在白川深的腰侧,带出灼热的温度。
他将人慢慢向后拉,隐在暗处的车里。
白川深能够感受到劲瘦肌肉的力量,降谷零紧促的呼吸声近在耳畔,让他的心跳都跟着莫名快了一拍。
降谷零没有半点放松,他的手仍旧停在白川深的腰侧,声音也跟着喑哑:“小心。”
白川深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拼尽全力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车门还开着,而彼端的人目光死死定格在这里。
“让人跟到了这里,看来是你们疏漏了。”琴酒的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凭借琴酒对这位的了解……
他似乎是愉快的。
琴酒的手指按在耳麦上:“Boss。”
事已至此,他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无论如何,这都是他不该犯的错误。
“让他们过来吧,我也想知道他们到底知道了什么。”彼端的人气定神闲道,不掩兴趣盎然。
琴酒的手从腰侧慢慢放下,眼底掠过一瞬的嘲意。
伏特加此时显然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化作低声的道歉:“抱歉大哥,我没看出来。”
琴酒低压的帽檐掩不住眼底的戾气,语气倒是没什么波澜:“不是你的问题。”
“你听,多好的上司,还不甩锅下属。”白川深在降谷零耳畔低声说着。
这动作有点超过了,像是在咬耳朵,降谷零不太自在地往后缩了缩,咬牙:“别说话。”
白川深忍不住笑了一声:“他们在找我们,我们要这样去吗?”
降谷零像是摸到了个烫手山芋,一秒松手。
白川深闷闷地笑了起来,干净利落地拉开了车门,他从阴翳中缓步走出,手指间摆弄着那把枪,枪口一转,他的笑容灿烂而肆意:“呦,二位好啊。”
这态度太松弛了,降谷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出场更合适了。
琴酒的枪口对准了白川深,他的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鸷,神色凌厉而慑人。
白川深不为所动,淡定笑道:“好久不见。”
刚一只脚踏出车门的降谷零:……
琴酒:……
“看来你还记得上次会面。”琴酒嘲道。
白川深回忆了一下,勉强道:“不是很愉快,我记得你想炸死我们。”
他的态度太坦然,琴酒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
“所以现在你来这里做什么?”伏特加终于忍不住了:“条子?”
“如果是条子,现在就不会这样和你们聊了,”白川深含笑:“我爱人对你们做的事很感兴趣。”
这番话显然没能打动琴酒,琴酒看他的眼神愈发像是在看一个骗子。
白川深不为所动地说了下去:“毕竟我们看到你们失败了两次,这样屡败屡战的不多,很有毅力。”
伏特加/琴酒:……
降谷零眼前一黑,他试图挽尊:“我想,我们能够目击并阻止两次,应该可以证明我们的实力。我对你们确实很感兴趣。”
琴酒的手已经扣在了扳机上,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最初开口的年轻人瞬间紧绷起来,甚至手也悄然拨开了保险栓,枪口对准了他的头。
而旁边的男人虽然看起来眼底带笑,却也绝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这位……很可能就是最初在台场阻止了一切的那个男人。
这并不是谈判的姿态,却让人迫不得及陷入一场激战似的争锋。
“我怎么能够相信你们想要为我所用?而不是……想要借机破坏。”琴酒冷冷问道:“如果我没记错,毛利侦探事务所那次,人可是被抓了。”
“他出现在爆炸案现场,当然会被逮捕,但是后续没有报道就意味着,他死了,不是吗?”降谷零反问。
很聪明,琴酒在心底评判。
但是无从判断是敌是友。
“我不喜欢猜测,相反,我喜欢一些更确定的东西,比如——只要你们是死人,就没有人会知道这些。”话音未落,琴酒猛地抬高了枪口。
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白川深不动声色地想要将降谷零往后拉,降谷零却停在原地没动:“你不会开枪。”
他神色笃定,眼底甚至带着戏谑的笑意。
琴酒没动,降谷零便说了下去:“电话里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boss不是吗?你现在杀了我们,经过上级的同意了吗?”
琴酒神色肃杀:“是你们主动找来,你以为你们有多少重量?”
“但是你们确实没发现,只能说明我们技高一筹。”白川深认真补充。
伏特加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一枪把他们两个都崩了,怎么还拉踩呢!!!
“好了。”琴酒的耳麦里传来男人带笑的声音:“他们确实有本事,至于是敌是友,GIN,你不是最擅长判断这些吗?”
琴酒的手仍旧端着枪,他的脸色相当难看,半晌方才道:“Boss,我不认为这是个好决定,我们应当永绝后患。”
“组织需要一些新鲜的血液,也有一些新想法。”彼端的人没有动怒,甚至心情听起来相当不错。
琴酒没有再说什么,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顿半晌,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头:“我会给他们点事做。”
“他们是一对?”男人问。
琴酒完全没想通boss为何有此一问,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看向白川深,阴郁开口:“你们是一对?”
白川深长臂一展,将降谷零揽了过来,挑了挑眉:“当然,是不是很配?”
降谷零:6。
白川深的样子太骄傲了,像是展示羽毛的孔雀,琴酒盯着他看了几秒,咬牙回应:“他们是。”
“很有趣的关系。”Boss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就这样,给他们找点事做,还有……”
“抱歉,今天的事是我疏漏了。”琴酒很了解Boss的脾气,毫不犹豫地道歉。
彼端的人轻拿轻放,没有再说什么,干净利落地结束了连线。
琴酒盯着两人:“不管你们为何而来,现在Boss决定给你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跟上来。”
伏特加显然并不服气,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跟着琴酒进去了。
仓库并不是简单的仓库,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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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洞天,琴酒在中间的旋钮处转了一下,地面轰然震动,露出下面的陈设。
他拉开椅子坐下,这才看向白川深和降谷零:“你们的名字。”
“安室透。”
“田中久。”
琴酒没有问两人是不是真名,只看了伏特加一眼,伏特加立刻对着两人拍了张照片,很快,他对着琴酒摇了摇头。
这也意味着两人的面容并不在库,不是FBI,也不是CIA,亦或公安和警察。
又或许,是隐藏得更深。
白川深的目光始终定在琴酒身上,他前世也曾经来这里卧底过,只是那时候他塑造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故事,找了基尔做对接人,而彼时的琴酒似乎并不热衷于听故事。
他将组织的成员视为一把刀,或者视为工具。如果刀钝了或者工具不好用,那就杀了换掉。
总之,是相当绝情又简单粗暴的关系。
果然,琴酒没有再多问什么,伏特加介绍道:“我是Vodka,这位是大哥Gin,我们平时会清理一些没用的垃圾,这也会是你们的任务。”
白川深和降谷零对视一眼:“我们也会拥有类似的代号吗?”
“看你们的表现。”琴酒不置可否。
“好。”白川深干净利落地应了下来。
“在正式加入之前,有件事要你们去做,”琴酒示意伏特加介绍:“这是你们明天的任务。”
伏特加将一个信封递给白川深,白川深看了一眼,嘴角就抽了抽:“你们和那帮人有仇吗?”
“不是你们说,你们会做得更好?”琴酒嗤笑。
白川深将信封递给降谷零,降谷零抽出来看了一眼,忍不住“哦”了一声——
在毛利侦探事务所安置炸弹。
他没来由地想起那位糊涂前辈,还有那两位年少却过分聪明登对的少年少女。
“为什么?”降谷零抬眼问道。
“这是任务。”伏特加毫不犹豫。
“但我们并不是一定要为各位效劳,不是吗?我不做蠢事。”降谷零冷冷道。
“伏特加,换一个。”琴酒点燃一支雪茄,神色平静地吩咐。
伏特加略有迟疑,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会给你们找点事做。但在此之前你们需要住在这里,如果你们顺利拿到了代号,之后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伏特加解释道。
这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
“只有一间房?”白川深看向伏特加。
琴酒终于舍得抬眼:“你们不是般配的一对吗?”
他将“般配”念得格外重,白川深沉默一秒,忽然想起了那个任务。
那可是50点的好感度。
他沉默几秒,微笑着开了口:“那我希望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否则不太方便。”
降谷零蓦地转头看他,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什么不方便?”伏特加皱眉,心说这个危险分子还想把这儿炸了不成?
“毕竟,”这么中二的话需要一点勇气,白川深舔了一下下唇,一鼓作气地说了下去:“将美好的事物毁灭可以使我亢奋,我每天都……唔。”
16.亲爱的
一瞬间,整个仓库静默得可怕。
许久,白川深听到系统面板到账的声音,琴酒的50点好感度到了。
琴酒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给他们一间房,我们走。”
走到仓库门口,琴酒忍无可忍地转过头:“这里有监控,注意你的行为。”
白川深神采飞扬地挑了挑眉,换来琴酒咣当一声把门甩上了。
降谷零目不转睛地盯着白川深,白川深长臂一伸将人拉去了卧室:“不怎么样啊这个居住环境,话说回来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我让人照顾了。”降谷零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应了,说完脸色就是一黑。
白川深倒是没嘴贱,乐呵呵地看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降谷零有点被这人磨得没脾气了,他设想过无数次潜入第一天的场景,也许会有压力测试,甚至是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唯独不该有的,是好像把对面两个中层搞崩溃了。
“琴酒好像不太放心我。”白川深品评。
降谷零嘴角抽了抽,心说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放心你。
“可是他们的boss很喜欢我们,不然就不会放我们进来了。”白川深显得很松弛,他伸手轻轻敲了下卧室桌上唯一的装饰品,一根黑木的权杖:“是吧?”
许久,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有趣。”
降谷零蹙眉:“Boss?”
“现在你们还不需要这样称呼我。”
降谷零扬了扬眉:“我们擅自叨扰,不好意思。”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语气里也没几分诚意。
好在那边的人似乎也并不在意:“你们很聪明,我欢迎聪明人。”
白川深和降谷零对视一眼,彼端的人就说了下去:“我有件事需要你们去做,这两个人,认识吗?”
平地而起的投影屏上,投射着一张照片。
照片很远,也非常糊。
照片上的人很多,包括酩酊大醉的毛利小五郎,还有旁边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也有一前一后走出来的松田阵平萩原研二。
不同的是,松田和萩原走得很近,手里拿着拆了的炸弹。
降谷零单手插兜,神色自若:“哪两个?对这群人都好像有点印象,怎么了?”
“毛利侦探事务所,我做了一些调查,是他们拆了那里的炸弹。”
白川深忍不住笑出声了。
彼端的人很有耐心地等着他的解释,白川深笑够了才开口:“虽然不知道是谁拆的,但是那个炸弹可真够烂的。这有必要找拆弹的人吗?换谁都一样都给你拆了。”
“我们需要专家。”那人平静道。
白川深一时之间没听懂这是嘲讽还是事实。
“给你们一周的时间,结交拆弹的人,然后不管用什么手段,带来给我。”
“我要自愿的。”
“这就是给你们的任务,监控我关了,享受属于你们的夜晚吧。”
他的笑声别有深意,与此同时,屏幕蓦地暗了下去。
“七天,你想过哈罗要独自待这么久吗?”白川深忍不住问。
“有人遛。”降谷零道,注意到白川深莫名的神情,他叹了口气补充道:“想什么呢。”
白川深了然,这才安心地转过头去。
降谷零的手指在旁边敲了敲,他觉得有点心烦意乱,不知道为什么,他骤然发觉自己对白川深有莫名的纵容。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明明只是后辈,却理直气壮地进入了他的生活,和他彻底绑定了。
而此时此刻,白川深正在和AI激情battle:【我不理解,50点的好感度已经算好友了吧?】
【是的,先生,是还不够熟悉的朋友】
白川深:【那为什么琴酒对我还是这个态度?】
AI:【经过我们的计算,如果琴酒不把你当做朋友,这时候你可能已经被杀了】
白川深:……很好,非常残暴,不愧是组织头目。
白川深将面板收起来,表情顿时就变了,怎么只有一张床?!
他口嗨是真,放到真的只有一张床时,他的脑海里几乎瞬间掠过了一些不该有的画面——
降谷零的头发或许还带着蒸腾的水汽,躺在旁边时床垫会微微下陷。
他的手往往会搭在枕头上,是那种有点孩子气的姿势。
后背的线条很好看,从肩胛骨往下,匀停的骨骼和小麦色的肌肉彰显着主人的健康与自律,再往下……
白川深腾地站了起来,把刚从浴室出来的人吓了一跳:“怎么?”
降谷零腰上围着浴巾,正在漫不经心地擦头发,水珠顺着落下来,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胸肌上。
白川深咳嗽了一声,蓦地偏开了头去。
“你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见过。”降谷零紧跟人设,毫不犹豫地嘲笑道。
白川深沉默了几秒,一伸手将人拉上了床。
他的动作挺大,降谷零踉跄几步,被稳稳拉在了怀里。
“帮你擦头发。”白川深笑道:“头发不擦干睡觉不好。”
降谷零压低声音在他耳畔:“你演上瘾了是吧?”
白川深忍不住笑:“还行吧,给前辈服务也是我应该做的。”
这话不算出格,却没来由地让降谷零咬了咬牙,他刚想抽离,头发已经被柔软的毛巾包裹住了。
白川深手上的动作很稳,像是细致的按摩,在降谷零想要抽身时低声道:“别动,你也不想被发现我们不对劲吧,亲爱的。”
降谷零的动作彻底僵住了。
他甚至不知道结束时自己是什么表情,而直到白川深利落地抽走了毛巾,他这才低声说了句谢谢,背对着白川深躺下了。
白川深闷闷地笑了几声:“晚安。”
就在他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应时,彼端传来降谷零闷闷的声音:“晚安。”
白川深的唇角猛地上扬,然后捂着被子半宿没睡着。
……
很显然,关于boss已经和他们取得联系的事,琴酒也听到了风声,第二天他人都没来,只给他们带了话,让他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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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活动。
总而言之,目标很明确,要在有效时间内不计一切代价地完成Boss给的任务。
一大早,白川深就和降谷零一起出去了,直到走到熟悉的东京街道上,他吸了口气,转头看向降谷零:“安室君,你猜他们在跟我们吗?”
他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困扰,笑着对降谷零眨了眨眼。
降谷零沉默片刻,伸手轻轻覆上白川深的衣领,对着对讲机说道:“我记得你们说过,不记手段,既然如此……我不喜欢被监控的感觉。”
他说完,也不管那边人的反应,将纽扣监听器用鞋尖硬生生碾碎了。
“嘶……”伏特加脸色一黑,看向琴酒的表情相当痛苦:“大哥,他们简直……”
琴酒看着窗外,半晌方才摇上了车窗,他的唇角噙着冰冷的笑意:“走吧,他们要是完不成任务,也一样是死路一条。”
伏特加应了一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琴酒:“大哥,您不会已经猜到他们要毁了这玩意吧?”
琴酒:“不然呢?他们不会蠢到连这个都发现不了。”
伏特加连连点头,大哥真睿智!等等,那为什么还让他听着呢?他忍不住挠了挠头。
而此时,降谷零抱着双臂看向白川深:“故意的?”
“真没发现。”白川深小声。
降谷零没再追究,只示意道:“找个地方坐坐。”
“哦,好。”
半小时后,降谷零看着熟悉的地方开始咬牙:“我让你找个地方,没让你……”把我拐回家。
“这里比较安静,也没有被监听的风险。”白川深神色无辜。
“那为什么不是我家?”降谷零反问。
“还不确定有没有被跟,还是来我家更好。”白川深笑道,熟练地从冰箱里拿了两听苏打水,顺便丢给了降谷零一听。
和人争执去谁家属实太过幼稚,降谷零喝了两口,也就忘了自己刚刚在吵什么了。
“我不想把他们牵涉进来。”降谷零沉声。
白川深正色:“我明白,这是我们的事。”
“他们的性格不适合,而且他们有自己的人生。”降谷零叹了口气。
松田阵平也好,萩原研二也罢,他们并不应当成为这个计划的一部分。
白川深将苏打水一饮而尽:“我有个好办法。”
降谷零看他,白川深挑了挑眉:“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可能要考虑另外一个问题,那天他们是便衣,组织的人怎么会发现他们的存在?或者说,仅凭那张糊图,他们真的知道拆弹的人是谁吗?还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指的是,你觉得他们知道我们的来路?”降谷零蹙眉。
“那是最坏的可能,但是我并不认为如此,如果真的是,他们没必要留我们到现在。”白川深道:“服从性测试,相较于那些,我觉得他们要的反而是这个。”
降谷零的脸色冷到了极点。
他的手指屈起,轻轻敲着桌面,半晌方才抬眼和白川深对视:“如果当真是这样,我也有个想法。”
17.深陷
白川深和降谷零几乎异口同声:“我们可以给他们找点事做。”
从白川深的角度看过去,降谷零的眼底有光,他看起来热衷于此,并且乐此不疲。
一时之间,他莫名想起了一周目,那时候的他和诸伏景光是不是也是这样并肩作战的关系?他们是幼驯染,可以将后背托付给彼此,也因此拥有了更多的联结。
这样的人在面前离世,降谷零他是怎么独自走过接下来的日子的?
白川深都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始终胶着在降谷零脸上,直到降谷零忍不住挥了挥手:“怎么了你这是?”
他的目光太灼灼,降谷零有点招架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降谷零总觉得白川深那个眼神,就像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似的。这种感觉很微妙,也让降谷零觉得不太舒服。
“没什么,”白川深叹了口气,终于舍得移开目光:“抱歉,想到点事。”
降谷零没有多问。
……
他们开始跟踪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两人显然走得很近,连下班都常在一处,也正是因此,意识到正在被偷偷跟踪时,松田阵平感觉很是无语:“你最近有没有感觉……”
萩原研二无奈地叹了口气:“啊……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记得他们说过有秘密任务,会有段时间不能联系。”松田阵平抛着手里的扭蛋,又将它塞给了萩原研二:“再来一颗。”
萩原研二低下身去:“我来?”
松田阵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跟踪我们,也是他们的任务?”
“估计是。”萩原研二伸手将扭蛋摸出来:“这个是你要的吗?”
“啊,是隐藏款啊,手气真不错。”松田阵平接过来摇了两下,打开盯着里面的柴犬笑了一声:“还挺可爱。”
萩原研二不置可否:“你想和他们直接聊聊吗?”
“还不知道怎么配合他们更好。”松田将墨镜带上,单手插兜:“这两个混蛋,跟踪我们都不知道提前和我们打个招呼。”
萩原笑了声:“小阵平,他们肯定有他们的难处。”
“知道有难处,所以才说要和我们说一声啊,总不能都让他们自己扛着。”松田不爽地将地上的石子踢开,单手将包往肩上一挎:“走了,直接去问问。”
半分钟后,松田拦在了两人面前,他挑了挑眉,神色相当肆意嚣张:“我说,跟我们很久了吧,有何指教?”
降谷零光速入戏:“有事找你们聊聊。”
“走吧。”松田阵平示意:“喝一杯。”
四人在嘈杂的酒吧落座,确定了没人跟踪,松田阵平盯着两人看了半天,忍不住“啧”了一声:“真的假的,派你们来跟踪我们。”
降谷零沉默片刻:“本来不想把你们牵涉进来的。”
“牵涉我们不是比旁人更好?”萩原研二冷静地反问:“我们至少还能商量一下对策。”
“你们有你们的生活……”降谷零声音渐低。
松田阵平盯着他看了半晌,无奈地将墨镜摘了:“我说,你怎么真的会这样想?你们的任务很危险,所以如果能帮上你的忙,哪怕只是一点小忙,我们都会很高兴。”
“是啊,上次小阵平还在说,要拆弹时你第一时间想想到了我们,他很高兴呢。”萩原研二微笑补充。
“我可没说。”松田阵平挑了挑眉:“想到我们是应该的,他确实应该培养一下这种习惯,是吧?”
松田阵平看向白川深,神色意味深长。
白川深倒是没想到会有此一问,他错愕片刻,忍不住笑了:“放心,以后一定多多监督。”
松田阵平点了下头,忽然意识到不对,他监督什么?!
降谷零浑然未觉,他正和萩原研二低声说着:“今天的事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要紧,他们希望你们是自愿加入的,但是我担心如果你们不愿加入,他们也会担心事情败露,从此盯上你们。”
松田阵平被吸引了注意:“他们想要我们,只是因为我们会拆弹?”
“明面上是如此,实际上可能是为了测试我们的服从性。”白川深毫无隐瞒。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既然如此,他们要的也可以不是我们。”
“对。”白川深正打算说点什么,屏幕又亮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忍不住挑了下眉,AI助手同步跳了出来:【是新任务哦先生!】
白川深难以置信:【看到了,虽然很费解。和琴酒彻夜长谈,好感度20点……你们到底为什么对和琴酒彻夜长谈有这么深的执念?】
AI非常自信:【我们的好感度任务都是和主线息息相关的呢!这也是我们认为目前情况下的最优解】
白川深揉了揉眉心:【你确定他会和我彻夜长谈吗?退而言之,如果我和琴酒彻夜长谈了,你让降谷零怎么看我?我是要叛入敌营了吗?】
AI陷入了思考:【可是你和降谷君的关系并不是主线哦……】
白川深报复性地将屏幕关了,无情吐槽:【你确实不太智能】
AI一脸委屈地被迫下线。
白川深看着面前相谈甚欢的三人,琢磨着怎么和琴酒彻夜长谈,才能让琴酒劝动boss放弃将这两人拉入伙。
麻烦,一些让组织无法忍受的麻烦。
有了。
关于琴酒不能忍受什么,他简直是记忆犹新。
而此时此刻,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显然并没有参悟他打着什么主意。
萩原研二正低声和松田阵平商量着什么,松田阵平配合着俯身,他看起来很有耐心,和平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白川深觉得自己悟了。
他拉了降谷零一把:“我有点事,要先出去一趟。”
“出去?”降谷零诧异,一时之间没能想清楚他说的是哪儿。
这段时间或许是因为和白川深待久了,他已经逐渐摆烂似的习惯了白川深的思路——
回家,指的可能是他的家,也可能是白川深的家。
他们的孩子,指的是哈罗。
不太高兴,可能是莫名其妙地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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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有人在自己这儿的优先级比他更高了。
总而言之,是相当麻烦又让人放心不下的后辈。
也正是因此,此时白川深这话一出,他很自然地补充了半句:“那你帮我看下哈罗。”
白川深也是一怔,补充道:“好,那我先看下哈罗。”
见白川深走了,松田阵平忍不住蹙眉:“他这是要去哪儿?”
“有什么事要去确认吧。”降谷零没来由地有点心烦意乱。
这还是第一次,白川深对自己隐瞒了一些行程。
或许也不算是隐瞒,只是没有那么推心置腹,而这已经让降谷零感觉不习惯。
“你现在还和我们在一起没关系吗?”萩原研二忍不住问:“你确定他们没有跟着你?”
“是他们让我来劝你们的,不要紧。”降谷零说道。
“很不放心吧,”松田阵平看他:“人虽然还在这儿,但是感觉你恨不得立刻飞回去看看你的后辈在做什么。”
“田中久,”降谷零指了指自己:“安室透。”
松田阵平但笑不语,倒是萩原研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陷进去啊,安室君。”
他明明微笑着,眼底却没来由地覆上担忧。
他太了解自己的同期,他总是将责任背负在自己身上,骤然出现一个白川深,对于降谷零而言是好事,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挑战与风险。
“什么陷进去?”被担忧的同期显然没能get,降谷零叹了口气:“那个组织到底是在做什么,我也没搞清楚,但是我想到怎么回绝这件事了,你们也要小心,他们毕竟已经盯上你们了。”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和你过去一趟。研二就算了,这方面我更合适。”松田阵平笑道。
“小阵平,你要去的话,我当然也要跟上啊。”萩原研二无奈道:“总好过让你自己过去不是吗?话说回来,你看他们两人也都是成双入对的啊……”
莫名躺枪的降谷零:“……我没有和田中君成双入对。”
萩原研二忍俊不禁地点头,敷衍地表示你说得都对。
“他应该值得信赖,对吧?”临别时,松田阵平看向降谷零,蹙眉问道。
“是。”降谷零毫不犹豫。
“那就好,在那里有个能够全心全意信赖的人会好很多,你也要注意安全。”松田阵平正色。
降谷零怔了怔,弯了弯唇角:“谢了。”
他打开手机,迟疑了一瞬方才点开了手机里的软件。
进入组织前,黑田管理官给白川深的手机安装了追踪和监听的软件,权限人在自己这里,只是因为两人每天都深度绑定,这个功能他还没有启用过。
又或者……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启用。
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了,或许就意味着不信任。
白川深这个时候单独行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降谷零手一抖,不小心把APP启动了,他下意识要关掉,就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彼端传来无比熟悉的声音——
【对啊,他们确实是一对。】
18.梦游
此时此刻,白川深完全不知道那边正有个人听着自己在造谣,他非常自信地在琴酒对面一坐,正苦口婆心道:“我觉得这不太合适。”
琴酒抬了抬眼皮:“这关我什么事?”
白川深有点急了,心说怎么能不关你事呢?
之前说自己和降谷零是一对时,他明明觉得琴酒表情有异啊,现在换个人就觉得无所谓了?
如果不是因为崆峒,就只能有另一种更可怖的可能了。
他暗恋自己?或者降谷零?
琴酒丝毫不知道自己在白川深的心底被编排成什么了,他坐在白川深对面,盯着白川深的眼神相当不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白川深没什么好主意,但是在他发消息过来时,自己居然还是来了,琴酒甚至有点搞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了。
来了,然后听了白川深一连串不知所云的话。
琴酒的手不耐地屈起,在桌上叩了叩:“还有什么事?”
彻夜长谈四个大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简直像是敲响了警钟,白川深没忘了自己是为了任务而来,他眼睛都不眨地又扔了一颗炸弹:“你知道Boss关注的人是什么身份,对吧?”
琴酒冷眼看他,不知道他又要说出什么震撼的话来。
但是白川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幽幽道:“他之前有段时间就盯上我爱人了。”
琴酒的表情变得有点莫名,他看向白川深,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那是个警察,盯上的人无非就是罪犯,这有什么可和他聊的?
琴酒按捺下起身就走的冲动,看向白川深,近乎咬牙切齿地问道:“所以呢?”
白川深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他对安室君有企图心,上次那事安室君第一时间也找了他们,我觉得不太对劲。而且他明明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还一定要来挖我的墙角!如果他真的进来了,以后肯定要出事。”
他的脸色看起来相当阴郁,简直恨不得将人除之而后快,丝毫不顾及听到这件事的琴酒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琴酒的目光在他脸上停顿半晌,又骤然移开,他心说见鬼。
这都是什么破事?!
组织并不喜欢麻烦,这一点boss也持同样观点。
如果那只是个条子,那也无所谓,黑警并不算什么新鲜事,但是如果这个黑警还和这两个家伙有一腿,将来他们再在这里打起来,退万步言就算不打起来,将来安排任务也是麻烦重重……
琴酒听着就脑壳疼:“我知道了,你可以直接汇报给Boss,这是boss交给你们的任务。”
“但是我和您更熟啊,”白川深推心置腹:“大哥,这事我也不好和boss说,boss肯定会觉得我排挤情敌。”
琴酒的脸色写满讥嘲:“你觉得我可以和boss说?”
“我信任您,boss也信赖您,您又不是情敌关系,当然是最合适的那位了。”白川深言之凿凿。
琴酒想不通这人到底有什么可信自己的,他看了白川深许久,这才弯了弯唇,眼底冰寒:“行。”
见他抬步要走,白川深有点急了:“哎……”
“还有事?”琴酒明显不耐。
【想想办法啊,】白川深正和AI讨价还价:【我不能为了这件事浪费一个存档机会】
AI:【您可以用5000金币调整一次时间,您要试试吗?】
白川深:【有什么限制吗?之后还可以用5000金币调一次?】
AI:【是的,但是这两小时间的剧情会按照正常情况推演,有一些不可控因素,所以我们并不建议玩家使用呢。还有一个办法,先生您可以试试存档覆盖功能,也只要5000金币,不会影响其他NPC,只是会将刚刚您和NPC之间发生的事多次覆盖到未来的两小时间,我们可以用最新技术保障NPC都不会发现bug。】
白川深大喜:【就这个吧!】
和琴酒聊半小时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让他再和琴酒聊两小时他真的会疯掉。
两小时后,白川深看着到账的20点好感度,神清气爽地送客。
琴酒一脸化不开的阴沉,他伸手推门的时候差点踉跄了一下,也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地盘有了恍惚的感觉。
他猛地回过头来看向白川深,白川深一脸质朴地回望过来,简直是一身正气。
见鬼。
琴酒在心底又念叨了一遍,真的见鬼。
这完全不合常理,不管是上次天台那个见鬼的炸弹,还是现在……
他总觉得自己刚刚像是在梦游一样,仿佛所有和白川深的对话都被无限拉长,明明两人只聊了半个钟头的事,现在居然已经凌晨一点了?!
但是真的回忆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异样——
田中久将他迎了进来,给他倒了杯酒,然后讲了一些……非常不合常理的事,希望他能够告诉boss,从根本解决问题,避免事态恶化;
田中久又给他倒了杯酒,又给他讲了一些他和安室透的恋爱故事。
他似乎并不喜欢听,所以田中久诚惶诚恐地又说了一遍情敌的事,又倒了杯酒……
自己怎么会对这家伙这么有耐心?!
他现在看田中久也没那么不顺眼了,甚至忍不住和他多说了那么多话,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琴酒加快了脚步,直到伏特加迎了上来:“大哥!您怎么才出来?是那家伙有问题吗?”
“没有,他很好。”琴酒脱口而出。
伏特加被这结论震撼到了,他看向琴酒,半晌方才挠了挠头:“哦,好的,大哥。那他……”
“你刚刚去哪儿了?”琴酒没来得及思考自己的异常,打断了伏特加的喋喋不休。
他审视般的目光让伏特加如坐针毡:“刚刚好几个小时……我去查了一下那几个家伙的底细,还想跟上去看看他那个同伙在干嘛,结果把人跟丢了,就去喝了杯酒回来等大哥了。”
“好几个小时……”琴酒玩味地念了一遍,目光带着森冷的杀意,掠过背后的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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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谈的内容,真的能够支撑起好几个小时吗?
伏特加毕竟跟了琴酒这么长时间,见状忍不住道:“大哥真的和他聊了很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哥和人聊得这么投缘。”
琴酒感觉自己青筋直跳。
投缘……这个词用来形容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委实是太不合常理。
伏特加显然不知道大哥在想什么,喜气洋洋地补充:“一般来说只有相谈甚欢才会忘记时间啊!看来这个新人很不错!”
琴酒面色阴鸷森寒,烦躁地点了一根雪茄:……相谈甚欢到忘了现在已经凌晨,这太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了。
荒谬,太荒谬了。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却注意到了不远处抱着双臂站在暗处的人。
降谷零就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的目光落在琴酒和伏特加身上,再向后,落在那扇刚刚关了的门上。
见琴酒看过来,降谷零扬了扬眉:“晚上好。”
降谷零觉得烦躁,他很早就回到了这里,然后看着那扇始终没有打开的门,想不通白川深到底哪儿来的那么多话要讲给琴酒听。
他甚至给琴酒倒了四杯酒!
到底是聊什么需要喝这么多酒?!
他克制着没有打开那个APP,相反,他始终留在这里,甚至喝完了三杯冰美式。
而他此时站在这里的姿态又是十足的肃杀,他丝毫不觉自己的表情有多么慑人,即便是在笑,微缩的瞳孔也彰显着此时糟糕透顶的心情。
琴酒显然看出了降谷零的心思,他的脸色变了几变,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他无比确信刚刚白川深说的是对的,很麻烦,这种关系就不该出现在组织里,真的很麻烦,所以他一定会劝boss放弃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降谷零摸了摸下巴,目光转向那扇门,门里的人似乎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正心情颇佳地哼着歌。
……他还能心情好,降谷零的脸色更黑了。
下一秒,他的手机屏幕亮了,是白川深发来的消息:“你是不是还没睡?怎么还没回来啊?”
降谷零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半天,唇角就弯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降谷零瞬间把嘴角压下去了,他拉了把椅子坐下,顺便回复过去:“回去了,早点休息。”
“今天和GIN聊了很多,等你回来和你说。”
“早点休息,明天见”
降谷零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到里面又哼起来了。
他很少见到白川深这么好心情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底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这让他豁然起了身,一把将门推开了。
白川深正在收酒,看到降谷零就是一怔,下意识开口:“你回来啦。”
这句话没来由地抚平了降谷零的情绪,他看了那瓶酒一眼,眉头蹙了起来:“你们喝了一晚上就喝了这么点?”
白川深怔了怔,眼底就带出了三分笑:“安室君,你怎么知道我们喝了一晚上?”
19.恩爱
降谷零似乎并不意外有这一问,他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白川深:“不是你刚说的吗?酒就喝了这么几口,看来不算相谈甚欢。”
白川深若有所思地看向降谷零,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降谷零对旁人……也是这样吗?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那么点危险,像是要通过这些细枝末节来证明自己在降谷零心底的地位似的。
白川深偏开头去,轻笑一声:“我和琴酒能有什么太深的交情?我们刚认识没多久。”
“所以呢?聊了什么?”降谷零轻拿轻放。
“说了个秘密,如果顺利,或许能让Boss放弃招徕那几位的念头。”白川深兴致勃勃。
降谷零眉头一跳,没来由地想起刚刚自己听到的话。
就算这里没有监控,显然也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降谷零看向白川深的目光复杂非常,半晌方才憋出来一句:“秘密是指,你已经核实过真实性了。”
白川深一时半会没get降谷零在纠结什么,本能地以为问的是琴酒,他毫不犹豫地点了头:“百分之八十把握吧。”
看他那样子就非常怕麻烦,听自己说完简直魂不守舍地走了。
降谷零也开始魂不守舍,他看向白川深,几次三番地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今天……哦不,或许是以前到底做了什么,让白川深那么自信他们是一对。
尽管这个结论相当荒谬,但如果行之有效也是个好办法。
他沉默半晌,果断道:“以后这种事不要瞒着我。”
“以后什么都听你的。”白川深从善如流。
不知道为什么,降谷零的表情更微妙了。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降谷零盯着白川深翕合的唇看了半晌,努力地摒弃了心底不该有的念头。
白川深否定过喜欢自己,他不该这样臆测一个稳重可靠的后辈,或许……不过稳重,但确实是很努力又可靠的后辈。
降谷零再次给自己洗了个脑,然后对着白川深笑:“好。”
白川深将他的情绪尽收眼底,于是他的笑容更加无辜了:“没生我的气吧?”
“……没有。”降谷零笑得光明灿烂,心底幽幽地叹了第N口气。
他觉得自己一定有问题,毕竟他已经不自觉地臆测过很多次白川深喜欢自己这件事了。
“哦对了,”白川深变戏法似的将热腾腾的牛奶递了过去,笑道:“刚刚看你喝了好多美式,怕你睡不好,给你热了一下。”
“晚安。”
降谷零还想说什么,一转头就听到了白川深清浅悠长的呼吸声,他个没心没肺的居然已经睡过去了。
降谷零垂下眼,慢悠悠地喝了口热牛奶,老实说他有一点后悔了,关于扮演情侣这件事。
……
组织最近异常安静,自从上次和琴酒彻夜长谈后,boss就让他们自由活动等候下次命令,AI也没发布新的任务。
这让白川深多少有点无所适从。
空闲的时间自然是不能回公安的,组织又没事可做没必要待在那个逼仄的仓库,而让白川深有点费解的是——
自从那天和琴酒碰过面后,降谷零似乎就在躲着他。
白川深在这个世界没有朋友,只能将AI拖出来聊天:【他为什么忽然躲着我?怀疑我?】
AI:【不应该啊,先生您什么都没有隐瞒过不是吗?】
白川深摸了摸下巴:【唔……瞒肯定是瞒过的,但是善意的谎言不算吧?】
AI:【您需要一些科学计算吗?】
白川深乐了:【来,让我看看科技的进步。】
AI:【经过缜密的计算,我们认为有50%的可能,降谷先生怀疑您图谋不轨,有30%的可能,降谷先生对您动心了但是不自知,还有20%的可能,降谷先生怀疑您叛变……】
白川深觉得AI在放屁:【行了,你将所有可能性都说了一遍就没意义了】
他双手撑在床上,忽然觉得有点无聊。
这是个过分真实的游戏世界,也正是因此,之前一直和降谷零绑定不觉得,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和这个世界好像缺少了一点点联结。
某种意义上,或许和现实世界也没什么两样。
一定要说的话,他比现实世界多一点勇气。
也正是因此,白川深穿得人模狗样,直接站在了降谷零的门前,在他敲到第三下时,降谷零猛地拉开了门:“怎么?”
“我来看看哈罗……”白川深拎着串烧,对着降谷零笑:“还有安室君。”
降谷零盯着白川深看了会儿,将门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哈罗仰着头对着白川深汪汪了一会儿。
它显然认出了白川深,尾巴摇得很欢。白川深往前走了一步,哈罗立刻不叫了,小心地往降谷零身后挪了挪小短腿,眼底写满了警觉。
白川深无奈地摊开手:“它还是不太喜欢我。”
“可能是不够熟。”降谷零找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最近安室君也在躲着我。”白川深站直了身,看向降谷零认真道。
降谷零猛地呛咳起来,他眯着眼睛笑得尴尬:“怎么会……田中君,你误会了。”
“这样吗?”白川深盯着降谷零看了半晌,这才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不是这样就太好了,最近我都在回忆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看起来像是蔫头耷脑的大狗,不知为何,降谷零脑海中蓦地跳出来这样的形象。
“没有,最近组织没事找我们,你刚好多休息一下,之后就要忙起来了。”降谷零说着,给白川深倒了杯咖啡。
“为什么组织一直没找我们?”白川深问:“安室君有什么想法吗?”
“上次的任务他们已经放弃了,最近我也跟了他们一段时间,除了我,没有其他人跟着,想必组织已经失去了对他们的兴趣。”降谷零说道。
“那太好了。”白川深笑了,端着咖啡当水喝。
降谷零看了白川深片刻,还是没忍住:“所以你过来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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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加深一下感情。”白川深认真道。
降谷零眯起眼睛。
他实在是有点搞不懂白川深了,最近这段时间,要是说自己没有在躲着白川深,那绝对是骗人的。
只是纵使如此,加深感情是什么鬼?!
“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是……”
降谷零实在是没忍住,到了嘴边的“假的”却被结结实实地堵了回去。
白川深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面前,他修长的手指很凉,一贯漫不经心的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安室君。”
他们贴得太近了,近到降谷零感觉他腕上的丝带都在眼前一圈一圈地晃,有点惑人。
而白川深正认认真真说下去:“演戏这种事,一定要先骗过自己,才能骗过旁人啊。万一他们觉得我们两个太假才不给我们事情做怎么办?任务不就失败了吗?”
降谷零心烦意乱地抓住了那乱飘的丝带,白川深怔了怔,挑了挑眉:“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这东西白川深从不离身,黑色的丝带带出禁欲的味道,也衬得白川深的手指更加苍白肃冷。
不是什么装饰性的作用,那就是为了掩饰其他的,降谷零盯着丝带看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没,”他骤然向后拉开了距离:“你觉得他们是怀疑了我们的关系,才没有给我们派任务?”
他的目光带着专注的探寻,分明是刻意的引导,白川深的心底掠过一点点心虚,心说那倒是未必。
但是他看起来一本正经,丝毫没给降谷零怀疑的空间:“我觉得是,毕竟我们至今为止也没给组织做什么,如果组织怀疑我们,哪怕只是细枝末节,我们都会失去所有机会。”
降谷零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他伸手拽住了白川深腕侧的丝带,勾住绕了几圈,猛地将白川深往前拉扯了两步,就着这个姿势眯眼问:“怎么,你喜欢演这个?”
白川深的眉眼本微垂着,听到降谷零的话,他的唇角就弯了起来。
他的手向下探,抓住丝带往后拉了一把,这个动作无疑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而白川深也是在这一刻抬起了头,他目不转睛地看向降谷零,微笑道:“演这个一般,但是如果对象是前辈的话,确实挺喜欢。”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短兵相接,又好像谁先移开,谁就认输了似的。
许久,降谷零噗嗤笑了出来:“这也是演的?田中君,你确实很适合这个任务。”
“和前辈一起受益匪浅。”白川深莞尔。
他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也正是因此,他忽略了降谷零陡然乱了的呼吸和蓦地错开的目光。
【降谷零好感度+5】
这也行?
白川深还没来得及细品,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降谷零,降谷零跟着点了头,示意自己的也一样。
消息来自琴酒:【来仓库,有个任务安排】
白川深手比脑子快,光速回复:【不需要发两遍的,我们这么恩爱自然每天都在一起】
20.丝带
降谷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正是因此,在两人到了仓库看到一脸阴翳戾气的琴酒时,降谷零甚至还有余裕思考了一下:“他好像不太高兴。”
“可不是,真奇怪。”白川深单手插兜,毫不在意。
琴酒嘲道:“我并不在意你们是否恩爱。”
降谷零猛地转头看向白川深,开始思考这位又给了琴酒什么震撼,让这位一见面就忍不住了。
“我怕你担心我们的稳定性,就想和你说一声不用担心,我们很好,上次的事还要多谢GIN帮忙。”白川深笑道。
他这副自来熟的模样让伏特加惊疑不定,一句话的功夫,他的目光已经在白川深和琴酒之间来回好几趟了。
道理他都懂,但是大哥会帮忙?还是感情上的事?
这得多好的关系啊!伏特加想到那次的彻夜长谈,顿时深感震撼,好厉害的新人啊!
伏特加肃然起敬。
琴酒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下属此时想歪到哪里去了,他示意白川深和降谷零打开桌上的信封,见他们翻开了,这才开了口:“第一个任务,需要你们去做一个交易。”
“时间、地点、目标都在里面了。”
他的语气冰冷,目光不带任何感情地落在白川深身上:“你,有问题么?”
白川深一头雾水:“……挺详细了,没什么问题。”
琴酒神色宛如冰封,转身就走。
伏特加迟疑着小跑几步跟了上去:“大哥,要是他们将那批货私吞了怎么整。”
“安排人跟着,如果他们有任何异样,就送他们走。”琴酒的唇角挂着阴鸷的笑,他将帽檐压低了一些,回头看了一眼彼端的人。
白川深似乎正和降谷零说着什么,眼底眉心都是放松的笑,手也已经搭上去了。
金发的男人虽然眼底写着不耐,却也没有拨开那只作乱的手。
琴酒眉头蹙紧,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还没来得及细想,伏特加的声音就忍不住追了上来:“大哥,所以那事是真的吗?”
“什么?”他的声音太急切,琴酒忍不住看了伏特加一眼。
“就那两人是一对那事,还有他两……所以大哥真的帮了他们吗?”
“……伏特加。”琴酒脸色一黑。
伏特加挠了挠头,从善如流地闭嘴了,看来大哥真的很喜欢那家伙,连说都不让说一句。
嘶……所以那句“送他们走”,是字面意思还是什么啊?
此时此刻的白川深正在研究那个任务信封,还有旁边小巧精致的手提箱:“看来这就是货了,交易对象好像是个外国人,价格是……五亿日元?嘶,还挺贵。”
“地点在新加坡?”白川深诧异。
“对,倒是会挑地方。”降谷零唇角噙着冷笑。
挑了个治安超好的地方进行交易,无疑也是更加严峻的考验,从将货物带进去,到按期交易,全部都是挑战。
“我去准备一下身份。”白川深娴熟道。
“好,”降谷零像是想到了什么:“最近这段时间便于筹备任务,我们住一起。”
白川深没应声,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指尖叩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的面板消失了。
这种事并非第一次发生,第一次时AI助手给出的理由是bug了,倒也说得过去,但是刚刚那一瞬间,连AI助手都断联了,与此同时,现世的场景一波波涌上来。
这不对劲,他明明在游戏舱里,不该能够看到现实世界的场景,就好像……有什么在将他剥离出去一样。
白川深呼唤了好几次,AI助手上线时还带着电音:【先生,我,我回来了】
白川深:【又bug了?】
AI助手沉默了一瞬,语调很快恢复了活泼开朗:【是的呀,抱歉先生,您看看数值什么的都在吧?】
白川深懒洋洋道:【属性都在,但是刚刚好像有人在拽我】
AI助手显然吓了一跳:【怎么会,先生,我去排查一下】
白川深叫停了它:【刚刚我好像在现实世界里看到降谷君了,帮我也看看这个】
这一次AI助手停顿了许久,这才讷讷否认:【怎么可能呢先生,我们这只是个游戏啊……您看错了吧】
白川深:【可能是,你先查查看】
他说着,将AI下线了,尝试联系了浦原,电波波动了好几次,到底还是没有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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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他看到面板右下角的退出键似乎卡住了,是无法点击的状态。
这就有点大条了,白川深的动作蓦地一顿,回头若有所思地看向降谷零。
那眼神太意味深长,降谷零忍不住眯起眼:“怎么?”
“没什么。”白川深笑了下,他的目光在腕带上停顿片刻,这才看向降谷零:“这次回来,我给你讲讲这个的故事。”
他看起来神采飞扬,降谷零的心跳却蓦地停了一拍,他压下心底不适的情绪,似笑非笑地问:“你知道这话说出来,就很像是flag吗?”
“怎么会……flag一般都用在情侣间,前辈认吗?”白川深靠近了一些,笑问道。
他和降谷零多少有点身高差,这样的姿势太近,近到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明明身处监控覆盖的地方,可白川深偏要往前踏一步。
像是悬崖边寻求刺激的人,而他的眼底却又载满了光,让降谷零有一瞬的恍神。
尽管只有一瞬,降谷零很快将人推开,没好气道:“要么你就现在说。”
“这里可不适合。”白川深挑了挑眉,心平气和地笑道。
“先把FLAG收回去。”降谷零没好气道,却显得很坚持。
白川深举手投降:“这个事,多少和你也有关系。”
降谷零的眉头蹙紧了,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丝带上,许久方才道:“我似乎有印象。”
这次换白川深皱眉:“真的?”
降谷零低声应了一句,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就头疼。”
白川深没说话,他的动作有罕见的强势,拉住降谷零的手,一步步走到了阳光下,这才站定了转头看他。
他的语气带着不自觉的怀念,手指在丝带上摩挲了一下,下定了决心似的开了口:“安室君,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留给我的。”
降谷零霍地抬眼,呼吸差点窒住了——
白川深不知何时已将那条丝带解开了,露出了一道近乎骇人的伤疤。
几乎纵贯了他劲瘦小臂的伤痕,只差分毫,或许这人就没命站在这儿了。
而他垂眸看向那道伤疤时,唇角还带着笑。
21.设防
降谷零到了嘴边的话音戛然而止,他豁然伸手将白川深的手腕拉起,无论怎么克制都微微发颤的手指覆上他的伤疤:“你这是怎么回事?”
能留下这个又堪称重要的人,在正常人的定义里只能是仇人,可是白川深的眼神分明不像是对仇人可以有的。
他的神色更像是珍而重之地想要将这道伤痕留下来,久一点,再久一点。
为什么?
降谷零的目光始终落在他陈年的伤上,他的手力道越来越大,指尖几乎陷进了他的肉里。
白川深脸皮多厚一人,多少都有点扛不住了。
他往回一抽,又开始管不住自己那张破嘴:“安室君这是心疼了?”
他正要详述,看着暗淡下来的退出键,默默换了个说辞。
“其实没什么,这是我从前一个很要好的搭档临走前给我留的,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是他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白川深伸手将丝带重新缠了回去,他的动作很快,像是已经做过无数次同样的事,他抬眼看过来,笑道:“所以我很珍惜。”
降谷零蓦地抬眼,撞进了他含笑的眼底,有那么一瞬间,降谷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白川深是怎样的性子,这也让心痛来得更加猝不及防。
白川深大抵是不会对搭档设防的,而这也给了信赖的人重创他的机会。
“被骗过一回,还能这么信别人?”降谷零沉声。
明明是声色俱厉,白川深却从里面听出点不一样的意味来,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足够让他的唇角弯起了:“那个人和安室君很像,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降谷零的脸色瞬间黑了,没好气地补充道:“我们一般不把这种下死手的叫搭档,叫仇人。”
白川深沉默了一会儿,垂眸笑了,他笑起来时眼角的泪痣一跳一跳的,没来由地有点惑人。
降谷零沉忽然问:“为什么今天忽然和我说这个?”
这不是一个好时机,甚至什么都不算,白川深忽然出现在他的房门前,他们刚刚接下组织正儿八经的第一个任务。
没有怀疑,也没有试探,白川深却忽然将这个尘封已久的秘密揭开了。
白川深修长的手指在旁侧叩了几下,这才道:“想说就说了。”还想唤起你尘封的记忆,虽然你好像没印象。
“你还没找到你那个……搭档?”降谷零问道。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定性,而白川深将那个人定性为“很重要的人”“搭档”,可是这个词从口中说出来时,降谷零方才发觉自己对它的排斥。
他并不知道白川深有这么一个搭档的存在,明明他的档案曾摆在过他的面前。
“没找到,有些时候我总觉得他留下这个,是为了提醒我什么,但是他失踪了,再也没回来。”白川深若无其事地将丝带的最后一扣绑好,这才抬眼温文尔雅地笑了:“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他到底想提醒我什么,等有机会,我将整个故事都讲给前辈听。”
今天白川深立了太多FLAG,这让降谷零的心情愈发糟糕,他沉默半晌,还是对白川深说道:“不管是什么,你都得活着,才有找到答案的可能。”
白川深这才意识到降谷零想歪到哪里去了,他忍不住笑了一声:“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想好好活着。”
只是这个游戏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白川深有点摸不清。
降谷零很快和白川深分开,他似乎有事要忙,步伐匆匆地离开了。
白川深摸了摸下巴,终于和AI助手联系上了:【刚刚怎么回事?】
AI显得很无辜:【先生您知道的,我们这个游戏BUG比较多……】
白川深冷笑:【我问过线下了,除了我没有人有这个bug】
这话是诓人的,但是白川深说出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对付一个AI助手,他的谎话绰绰有余。
果然,AI整个I都懵了:【啊?可是刚刚的确是……等等。】
再次出现时,AI显得多少有点垂头丧气:【抱歉先生,刚刚好像是您的服务端出BUG了,其他人的却是没有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游戏进度太快触发了什么预警机制导致的,您看看,现在应该可以正常下线了】
AI没有说谎,白川深试着点了一下退出键,果然迅速抽离回了现实世界。
除了有点头晕外,和从前的任何一次都没有差别。
白川深揉了揉太阳穴,再次找到了浦原。
“你是说,”浦原正在摇酒,他的眉头蹙着,看向白川深的眼神带着点费解:“游戏针对你。”
白川深看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浦原幽幽地叹了口气:“但是我很难理解这游戏为什么要针对你,相较于针对你,我反而觉得它给了你不少优待。很多程序在别的玩家那里都是封锁的,但是你这里都给解开了,你这游戏自由度还不够高吗?”
见白川深没说话,浦原自顾自地补充下去:“当然,你要是说没问题也不对,确实只有你有其他支线的结局。对于一个游戏来说,这也不太合理……”
“对吧?”白川深顿了顿方才说了下去:“而且里面有一个人,和他很像。”
这话一出,浦原的脸色都变了。
“怎么可能?”他的语气凌厉得有点慑人:“白川,你冷静一点。那只是个游戏,你在游戏里找替身……”
白川深见鬼似的看着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你过不去,那也不至于寄情到游戏里,你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浦原的声音在耳畔掠过,白川深的眼前却没来由地掠过了降谷零的脸。
说起自己那位很重要的人时,降谷零的脸色似乎并不好看。
游戏里的白川深有自己的设定,他的档案显然也会被摆到上司面前,降谷零逐字逐句地看过。
他知道自己没有所谓的搭档,却没有质问。
降谷零看向他的眼神很复杂,白川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而现在他似乎知道了那不对劲的缘由——
“替身”。
白川深死死闭上眼,只希望这是一场幻觉。
天杀的他觉得这游戏和现实有交集是一场阴谋,担心被踢出游戏才想着将这事尽早告知降谷零,可是在毫不知情的降谷零眼里,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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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零深情款款地说着曾经搭档的自己才是最奇怪的那个吧?!
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在把他当替身吧?!
白川深真的很想去死一死。
“白川……”
白川深猛地睁眼:“不是寄情,也没有将游戏里的人当做替身,你放十万个心。我问他,只是想看看他对这个有没有印象,如果有或许就是个解法,现在看来他可能是忘了,也可能是我认错了人。你帮我查查这个游戏的开发商,再帮我开一个单独的通讯线路,能够绕开游戏的,我很需要。”
白川深将游戏里退出键消失的事一并讲了一遍,这才问道:“前面说的事,能搞定的话就五百万……”
“不用。”浦原收起了嬉笑的神情,他看向白川深,哑声道:“你有把握?”
“没有,但是就算不是本人,也总有希望。”白川深道。
浦原嘴唇翕合,到底还是将话吞了回去:“行,那交给我。但要是人家不是……”
白川深单手插兜,神色很是轻松:“不是你说的就是个游戏吗?”
浦原的脸色变了几变,嗤笑道:“你要真这么想就行。”
白川深这么想不了一点,只要想到降谷零很可能误会了自己的推心置腹,他就觉得抓心挠肝地难受。
也正是因此,在焦急万分地滚回游戏舱,再次敲开降谷零的卧室门时,白川深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得厉害。
游戏里的时间和现实流速不一样,也正是因此,降谷零用了一会儿方才拉开门,看向白川深的眼神复杂莫名:“怎么了。”
“我……”白川深忽然意识到这不对劲。
这是降谷零的房子,而他们住在一起,只是自己住在厅里。
似乎是看出了白川深的懵逼,降谷零好心情地解释了一句:“你自己先回来的,说不太舒服所以先睡了,所以你现在是在梦游?”
“还是不舒服?”白川深这张嘴从未停过,也正是因此,他持久的沉默让降谷零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他的手都快探上白川深的额头了,白川深蓦地抬手,将他的手腕拉住了。
“不是梦游。”白川深肯定道。
他几乎将降谷零的手按在了墙上,但是降谷零没动,心理学家说过,不能刺激情绪明显在波动的人。
降谷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白川深,总觉得白川深现在有点反常。
“我……我只是想解释一下,关于白天的事。”白川深的嗓音都喑哑了起来,他垂眸看向降谷零:“我们换个地方?”
降谷零没说自己白天已经将白川深的档案又翻了个底朝天,无论如何都没有翻到那个搭档的事,而这也让他相当地头疼。明明该去怀疑,但是他惊悚地发现自己似乎没办法真的去怀疑眼前这个人。
他没好气地点了头:“确实该换个地方,你这样像是在捉拿逃犯。”
白川深就闷闷地笑了,他没来由地觉得在浦原那里的那杯酒真的有点上头,而这让他不自控地顺手给降谷零揉了揉手腕:“抱歉。”
在降谷零见鬼似的眼神里,白川深说了下去:“零,我没把你当替身,搭档是搭档,你是你,感情不一样。”
22.抢人
沉默,长久的沉默。
直到月光穿过薄薄的窗纱落在眼前,降谷零猛地一闭眼,反握住了白川深的手腕,强行将人拉到了沙发上,似笑非笑地又问了一遍:“是不是在梦游?”
白川深那点酒劲也已经醒了大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气势汹汹的降谷零,他总觉得如果自己否认了这一点……就命不久矣了。
白川深很是识时务地点了头,矜持开口:“可能是。”
降谷零盯着他看了半天,这才笑了一声,将人放开了。
大半夜和白川深折腾了这么一出,降谷零也有点累了,他靠坐在沙发上,看向白川深的眼神带着温和的探寻:“你真有个和我很像的搭档?”
“是,我们曾经也很要好,但是后来出了一些事,他……给我留了这个就失踪了。”白川深的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那道伤疤,神色居然还带着点怀念。
是的,怀念,降谷零并不怀疑自己的观察力,却为了观察的结果心惊肉跳。
怎么会……
白川深并没有这样的搭档,他看过他的档案,也为此无比确信,如果一定要说有,那或许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白川深并不是档案里的那个人,要么……白川深有精神疾病。
公安有心理测验,所以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降谷零宁愿相信是后者。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降谷零的语气愈发温和。
白川深抬眼看他,那点酒意彻底散了,这也让他看清了降谷零眼底不加掩饰的担忧,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知道这很难解释……”
“白川君。”降谷零很少这样叫他的名字。
这里没有开灯,可是月光之下,他能够清除地看清降谷零的眉眼,他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半晌方才抬起眼,神色看起来平静而温柔。
“你在哪里认识的你的搭档?他真的和我很像吗?”降谷零含笑问道。
白川深向下看去,降谷零的指尖紧绷着,他似乎没有看起来那么淡然自若,相反……这的确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
白川深默然叹了口气:“很像,在我的第一份工作里认识的。”
降谷零:……白川深的第一份工作明明就在这里,搭档分明就是他本人。
降谷零深感无语,却又忍不住地担忧:“你应该知道,这些话不适合对任何人说起。”
不管在组织还是在公安,这些话只会徒惹怀疑。
“你不是其他人。”白川深否认:“我之所以提起这些,是因为我想要找到一些线索,你也说你有些印象……”
他的话音在看到游戏面板的瞬间戛然而止,AI助手不知何时跳了出来,正疯狂地比划着说NO。
降谷零若有所思地看向白川深的腕带。
一些失落的碎片在脑海中呼啸而过,他没能抓住,降谷零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受了白川深的影响。
降谷零沉默半晌,这才道:“目前还没想起来,如果有,我会和你说。”
降谷零干净利落地用一杯热牛奶结束了这场对话,他的手泛着冷白,看起来像是用力过度,而他没有再看白川深一眼。
“好好休息。”他最后如是道。
不知道为什么,降谷零感觉自己似乎很抵触那道丝带,尤其是……在白川深说了那些话以后。
白川深的手指在牛奶杯上摩挲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一声:“哄小朋友呢这是……”
AI助手幽幽地飘了出来:【先生,您对降谷君说那些话,可能会导致游戏世界崩坏的】
白川深没应声,他的手指轻轻在杯壁上叩了叩,见AI助手快急了,这才抬眼看了过去:【昨天很偶然地,我发现了一件事】
AI助手转了几圈,在白川深桌旁停下了,歪着头看他。
【我出去后,你们将我的意识投放在这个世界里,让游戏继续运转了?】白川深问。
AI点点头:【对呀,如果不是这样,NPC们会发现不对劲呢】
白川深没反驳,却问了下去:【你们会将NPC的意识投射到现实吗?】
这个问题将AI问懵了:【怎么会呢?如果是这样,没有载体也不行吧,先生,那可是现实世界啊】
白川深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离谱,他折腾了整整一天,多少也有点累了。
他看着沙发上铺好的床铺,忍不住又往关了的卧室门上看了几眼,要知道从前他们可是同床共枕的,怎么几天过去,降谷零就要分房了呢。
总不能是因为自己那些话真的吓到他了吧?但是刚刚看降谷零的表情,分明又像是确实想起了什么。
还有意识体投射,明明是很新的概念,可是白川深总觉得这话有点熟悉,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呢……
这一夜,两人睡得都不太安稳。
降谷零醒来时,白川深已经将早餐做好了。
他有模有样地做了个煎吐司,见降谷零出来就献宝似的捧了出来:“试试。”
降谷零盯着白川深看了一会儿,确认他情绪稳定了,这才将目光移向餐盘:“看起来不错。”
“那当然,名师出高徒。”白川深笑道。
降谷零失笑,却也不得不赞叹白川深天赋异禀,只吃过一次自己做的三明治,就能做得差不离。
“以后我们住在一起,早餐我都包了。”白川深很是自然地说道。
降谷零的动作一顿,看向白川深的眸光很深:“看来你已经入戏了。”
白川深一怔,托着下巴笑:“其实我们应该住一间房,在组织也要适应的,不然会被看出端倪。”
降谷零若有所思地盯着白川深看了一会儿,白川深神色自然地回望,完全没有半点赧然的意思。
降谷零默默移开目光,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想多了,白川深确实很敬业,除了偶尔会有一些臆想……
如果不影响身体健康,或许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白川深心理健康测试都能通过。
倒是自己,不能再被影响了,降谷零狠狠咬了一口三明治,闷闷想着。
……
第二天,两人顺利抵达了新加坡。
“任务地点在港口,”白川深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导航,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降谷零的肩膀:“呐,还有一天时间,咱们去哪里转转?”
降谷零忍不住多看了白川深几眼,他穿得很入乡随俗,一身花衬衫看起来像是招摇的花孔雀,手里还端着一杯新加坡司令。
降谷零默默将那杯酒抽了过来:“任务期间,不要饮酒。”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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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很是自然地喝了一口。
白川深张了张嘴。
降谷零挑眉挑衅似的看他:“我是你上司,我当然可以喝。”
白川深到底还是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我是想说,那杯酒我已经喝过了。”他抱着视死如归的觉悟说了下去:“没关系亲爱的,我们谁跟谁啊……”
在降谷零抬手的瞬间,白川深往后退了半步,小声提醒:“这里禁止家暴。”
降谷零差点气笑了,他绝望地发现自己拿白川深没办法真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他都有点习惯了。
在白川深揶揄的目光里,他泄愤似的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将杯子塞还给白川深,这才若无其事地提议:“先去港口看看。”
“其实我做了个计划……”白川深认真道。
降谷零回头看他:“是么?”
他发现白川深这几天确实很努力,甚至在飞机上都在查查写写。
“我们可以安排一个鸭子船的行程,水陆两栖各三十分钟,是这里的特色,一路上可以路过财富之泉、摩天轮、滨海湾公园还有鱼尾狮公园,是很经典的行程。”白川深认真道。
降谷零耐着性子听完,听得一头雾水:“所以这和任务有什么关系?”
“公费旅游不好吗?”白川深反问。
降谷零闭了闭眼,心说组织boss将白川深招进去,也不知道后悔没后悔。
白川深就笑了,将那个杯子在手里转花似的转了一圈,又稳稳落在掌心:“晚上去踩个点就好了,安室君,只是送个东西而已。”
远处的人收了望远镜,唇角微微扬起,镜片后是好看到近乎妖娆豔丽的一双眼:“有趣……这就是boss看中的新人啊,boss的口味真是愈发不一样了。”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一瞬:“贝尔摩德,记得你的任务。”
“我不需要你的提醒,GIN。倒是说……你最近是不是太紧张了?”贝尔摩德含笑问道:“我听说你给出的提议,boss似乎不太喜欢。”
“看来你的确脱离组织太久了,”琴酒并未动怒,他冷笑一声:“希望这次你也一样可以带回好消息。”
贝尔摩德听起来更愉快了:“当然,我很高兴能够和他们一起在这里度过愉快的假期,哦对了,在我来之前我把监控都撤掉了,这也是boss的授意,对新人要充分放手啊,GIN。”
琴酒没有再应声,他看向无限循环的监控,心说在那之前这可就被那两个家伙全找出来了。
他们的反侦察能力远超组织的想象,而这让他感到危险。
只是……琴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到贝尔摩德传来的照片上,他又想起那荒唐的把酒畅谈的一夜,难以自控的异样感让他冷冷开了口:“如果田中君有任何异动,不要打草惊蛇,将人活着带回来给我。”
这次贝尔摩德沉默了很久,猛地爆发出愉悦的笑声,记忆中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GIN,你和我聊这么久,居然是为了这个。”
琴酒皱起眉头,他不知道贝尔摩德到底误解了什么,但是这让他很是、很是、不爽。
“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给你一句同事的亲切忠告,棒打鸳鸯、强取豪夺都会影响组织的稳定性啊,GIN。”贝尔摩德含笑道。
23.迫切
琴酒的脸色黑得像是能滴水:“你疯了?”
贝尔摩德的笑声更肆意了:“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不是吗?”
琴酒阴沉着脸挂断了电话。
贝尔摩德的目光再次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漫长的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她愈发令人瞩目。
而贝尔摩德的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她看了白川深和降谷零许久,优雅地撩了下头发,将墨镜重新戴上。
“有人在盯着我们,三点钟方向。”降谷零低声说道:“是个年轻的女人,金色的长发,戴墨镜。”
白川深没回头,他回忆了一下,大抵知道来人是谁了。
“看来组织对我们不太放心,不过也是……要是能放心才见鬼了。”白川深失笑。
降谷零看着白川深唇瓣翕合,没来由地感觉这一幕也很熟悉,他似乎确实见过那个女人,可是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他看了那个女人的背影许久,这才摇摇头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她有点眼熟。”降谷零忽然道。
白川深怔了怔:“眼熟?”
“对,”降谷零没有隐瞒:“有种熟悉感,之前可能是见过,虽然还没想到在哪里。”
如果是按照二周目的进展来说,降谷零是完全没可能见过贝尔摩德的,如果是一周目……一周目的事,降谷零本不该记得。
白川深迟疑片刻,笑着问:“你看我熟悉吗?”
降谷零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白川深闷笑出声。
被他这么一打岔,降谷零也忘了自己刚刚想要说什么,糊里糊涂地被拉去坐鸭子船了。
新加坡并不乏好去处,从鸭子船下来,白川深拉着人扎扎实实地玩了一圈。
从莱佛士的创始版新加坡司令到滨海湾花园的盛大花穹,再到牛车水的古早中国风,如果不是因为时间不够,他甚至还想拉人去圣淘沙的天际滑车看看。
直到夜色渐深,白川深看向降谷零:“还有个夜间动物园也挺不错,但是……我们该做点正事了。”
“你看起来好像很遗憾。”降谷零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闻言忍不住也跟着笑了下。
“下次再来吧,旅行嘛,总要给未来留点空间。走吧。”白川深笑着对降谷零伸手。
降谷零迟疑了一瞬,想到暗处盯梢的人,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白川深的眼神有一瞬的闪烁,但是他毫不犹豫地将降谷零的手拉住了,是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降谷零抽了一下,没抽动,转头就撞进白川深戏谑的目光里:“你自愿的,不准家暴我。”
降谷零没做声,倒也没有再往外抽:“走吧,去港口。”
不同于克拉码头的繁华盛景,这里的港口大多只在白天开放,入夜后显得寂静非常。
长腿的候鸟在码头转了个圈,在看到人类的瞬间扑翅而去,码头的灯光很暗,白川深几乎可以感受得到旁边人瞬间挺直的后背。
“别紧张,我们只是来看看,如果有人问起,我们就是误入此地的游客。”白川深轻声安抚。
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白川深低头看了一眼,唇角微微扬了扬。
“田中君,”降谷零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不远处,难得有一瞬的茫然:“不用踩点了,这里我有印象。”
白川深的手指蓦地一紧。
一周目降谷零去过哪里,其实他并不能如数家珍,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个跟随主线剧情走的玩家,降谷零也只不过是主线NPC中的一个,他不会全天候地跟着跑。
也正是因此,眼下做一些存档决策或者风险预判时,少不得要花更多功夫。
只是……降谷零为什么会来过?明明白天在任何一个知名景点时,降谷零都没有回忆起半点这里的事。
或者说……降谷零的确没有去过那些景点,他像是绷紧了的弦,即便上次来也只是匆匆为了任务而生。
这个认知让白川深陡然不舒服起来,降谷零却浑然未觉地说了下去:“那边绕过去就是33号仓库,也是我们的任务地点。进去后有个斜坡,最里面的房间只有一个灯泡,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坏了,走吧,去验证一下。”
白川深没再说话,他将降谷零的手拉紧了一点,降谷零没有动作,只是紧紧跟着白川深的脚步。
直到他们在仓库里站定,熟悉的斜坡,还有转角后坏了的灯,白川深下意识看向降谷零,降谷零若有所思地摸了一下地上的灰,喃喃:“这里很久没人来过。”
“但是你记得。”白川深低声道。
“先回去吧。”降谷零没再说下去,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梳理一下思绪,而这里并不是个好地方。
这一晚,秉着不给组织省钱的觉悟,他们选了久负盛名的金沙酒店。
两人默契地都没下水,在无边泳池的躺椅上歇下时,白川深端了两杯冰柠檬水过来,很是自然地塞给了降谷零一杯。
“不喝酒?”降谷零孩子气地闻了一下,抬眼看他。
白川深忍俊不禁,他惬意地往下躺:“喝什么酒,我看你情绪不高。”
降谷零失笑:“想不起太多,但是总觉得那里我的确去过,可能是梦里去过。”
“那白天呢?白天去的那些地方,有什么印象吗?”白川深看他。
新加坡的万丈灯火落在他的眼底,他的神色温柔而认真。
“没有,就记得那个仓库。”降谷零出了会神,话说了一半。
不知道为什么,连这个任务都觉得似曾相识,只是……记忆中没有白川深的存在。
降谷零收回了目光,一个念头在心底成了型,但是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
见降谷零不愿再开口,白川深也没说什么,他只好主动找AI助手出击:【降谷零的记忆怎么回事?】
AI助手似乎刚从沉睡中被唤醒,闻言很是懵逼:【先生,什么问题呀,我好像才上线】
【……你还会下线?】白川深诧异。
AI助手也有点迷茫:【正常是不会的,但是刚刚确实断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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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可能出什么bug了。】
从AI这里怕是问不出什么消息了,白川深顺口问道:【你有损失什么数据吗?】
AI自检了一圈,摇了摇头:【没有呢,所有信息都在,先生不用担心】
见白川深没说话,AI笑眯眯地补充道:【这次我们上新了一些功能哦先生,有全新的抽卡系统,需要我给您介绍一下吗】
白川深没来由地想起之前那抽卡系统,脸色一黑:【下次吧】
【好的,有新的人物卡牌呢】AI略有遗憾。
白川深略有所感地挑了挑眉:【谁的?】
AI助手兴奋非常:【是琴酒哦!】
白川深沉默半晌,实在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所以也是有什么喝醉的琴酒、做家务的琴酒,还有暴怒的琴酒吗?】
AI半天没说话,白川深抬眼,撞进降谷零复杂莫名的目光里。
……什么情况?漏音了?
“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个癖好。”降谷零的表情也非常复杂,唇角挂着揶揄的笑。
“不是你听我解释……”白川深的表情变了几变。
“和谁说话呢,聊琴酒聊得这么高兴?”降谷零漫不经心地问。
一时之间,白川深的脑海中掠过了千万个答案,最终还是将屏幕展示给降谷零:“和AI胡扯呢。”
屏幕上只有寥寥数语,是他紧急删改的成果。
眼下和AI聊天并不是什么稀罕事,降谷零没尽信,只提醒道:“注意信息安全,一旦被搜集了就很麻烦了。”
白川深心不在焉地勉强点头,将系统面板又拉了出来,果然,退出键不知何时又黯淡了下去,是无法选中的状态。
全息游戏仓,一旦出现无法退出的BUG,可以说是将玩家和现实世界完全切割了。
白川深无从考量这游戏是不是针对他,却也没打算就此放下。
如果真的和那件事有关……他的眸光愈发深邃,泛着寒凉。
而此时此刻,降谷零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白川深身上。
白川深最近很奇怪,即使他不愿意去怀疑,也不得不关注搭档的情况。
白川深有时候会莫名地走神,再往前,他在家中陷入昏睡时也非常突然,像是无法和他多说哪怕一句话,而更重要的是……
他看起来很急切,不管是披露丝带的秘密,亦或是问他关于那个搭档的事时,他都显得非常、非常地迫切。
就好像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似的。
这个认知让降谷零相当不舒服,倘若换做旁人,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要求换掉这个搭档,并要求彻查他的履历背景——
可这是白川深。
这个名字不仅代表着后辈或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学弟,也不仅仅是搭档,更像是……尘封的回忆里原本就在的故人一样。
降谷零沉默半晌,看向白川深:“明天的任务后,我有件事和你聊。”
“那这次换我说了,”白川深怔了怔,笑道:“别立FLAG。”
24.镣铐
白川深一边说着,手落在降谷零的头上,顺势就揉了一下。
不得不说,手感相当不错。
而这让降谷零整个人都怔住了:“你……”
“怎么?”白川深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看向降谷零的眼神无辜的很。
降谷零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你最近太嚣张了。”
白川深从前也没发现自己的性格这么恶劣,他真的热衷于撩拨降谷零,炸毛了就捋捋毛,一言以蔽之就是在前辈的底线上反复蹦迪。
而不得不说,降谷零的底线似乎也跟着一降再降,白川深逐渐摸清了降谷零的脾气,也正是因此,听了这句话白川深也没有太多反应,他吊儿郎当地笑了笑:“这不是更像情侣吗?”
降谷零脸色黑了黑,剜了白川深一眼没再开口。
不知道为什么,白川深总感觉今天的降谷零心事重重,他话很少,直到关灯睡觉都是如此。
白川深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在黑暗中开了口:“你说对那地方熟悉,是曾经去过吗?”
夜色下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可是白川深知道降谷零一定没有睡着。
许久,就在白川深以为降谷零不会回应时,他终于开口:“是也不是,我没有来过新加坡,但是我确实记得那个仓库。”
“可能是梦也说不定。”降谷零看着天花板,轻轻地笑了下。
他的声音也很轻,不知道为什么白川深陡然感到一阵惶恐。
外面不知何时打起了闪电,将整个房间照得彻亮。
下一秒,降谷零旁边的床重重陷了下去。
降谷零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对上了白川深的脸。他由衷沉默了半晌,伸手将人的肩膀扶住,语气亲切,眼睛却危险地眯起:“……你还好吧?”
这一声问得真情实感,白川深无比确信,如果自己这句话答不好,降谷零下一秒就能送自己离开这个美丽世界。
他早就将怀柔手段练了个炉火纯青,闻言转头看向降谷零,轻声道:“抱歉前辈,我有点怕打雷。”
降谷零没做声,他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白川深,直到白川深都快演不下去了,他还是神色放缓了,嘟囔了一句:“你是小孩子吗?”
白川深诧异地看过去,就见降谷零没有半点要睡的意思,他甚至伸手轻轻拍了拍白川深的胸,神色平静:“睡吧。”
外面雷声轰隆,白川深得寸进尺,往降谷零的方向蹭了蹭,这才低声开了口:“你说的梦,可以详细说说吗?”
这一次降谷零没有立刻回答,许久方才道:“就是这次的任务,我记得一些模糊的细节,不过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用担心。”
这就明显有点敷衍了,白川深沉默片刻,福至心灵:“你不会想抛下我自己去做什么的,对吧?”
降谷零似乎被噎住了,他刚想开口,咔哒一声,他的表情跟着凝固了。
眸光向下,再向下,落在腕侧的手铐上。
“……你疯了?”降谷零难以置信地晃了晃手腕。
白川深的右手和降谷零的左手被牢牢铐在一起,动起来都能听到手铐的叮当作响。
他认真保证:“明早就解。”
“现在。”
“如果前辈不想跑,只锁这一晚上有什么问题吗?”白川深看他。
他分明是在笑,眼底的神光却无比凝重。
降谷零简直要被气笑了:“如果有危险情况怎么办?你明知道他们在盯着我们……”
“他们不会现在对我们动手,而且这不是那种手铐。”白川深轻声,甚至还有闲情轻轻晃了晃。
降谷零的目光蓦地落在手铐上,脸色就更黑了:“你这什么癖好?!”
这这这分明是改造过的情/趣手铐啊……
白川深大呼冤枉:“如果不是为了紧急情况,我也不想买这个的。”
特殊情况,指要把自己铐起来吗?他甚至改造过!
降谷零和他简直讲不通一点,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下的白川深显得尤为危险,降谷零沉默半晌,没有坚持下去。
“睡吧。”他自暴自弃地闭上眼。
白川深盯着降谷零看了一会儿,这才躺了回去,与此同时,他按下了宝贵的存档键。
不知道过了多久,降谷零蓦地睁眼,白川深的手不知何时覆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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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背上。
他的体温高一些,带出莫名的热度,让降谷零心烦意乱的。
他刚想抽离,身旁的白川深就醒了:“零?”
这什么超绝敏感度?
降谷零沉默半晌,将白川深的眼皮覆了下去,干巴巴道:“睡觉。”
白川深轻轻地笑,呼出的那口气扑在降谷零掌心,降谷零的手微微颤了一下,猛地缩了回去。
“要是睡不着,就说会儿话吧。”白川深忽然侧过头来。
降谷零看他:“怎么?”
“明天的任务,在你的梦里有危险吗?”白川深温和地问道。
降谷零回应得很快:“没有。”
他接受过最严苛的刑讯训练,理应能够在这一刻保持面不改色,至少……不该心跳都快了半拍。
而这显然瞒不住白川深,白川深的目光在降谷零身上停留片刻,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知道了。”他懒洋洋地笑了下,将镣铐在手里抓得更紧了一些,他看向降谷零,镣铐的长度迫使他们四目相对:“零,那我也先说,不许丢下我。”
降谷零被他眼底的光灼得心尖发疼,也正是因此,明明到了嘴边的话也因此变得无从开口。
“你教过我的,偶尔也要相信一下搭档。”白川深轻声补充,他拉着降谷零的手向下,落在他陈年的伤疤上,而他的语气显得无比郑重:“我不想被搭档丢下两次。”
降谷零许久没有开口,就在白川深以为他会保持沉默时,降谷零终究还是回望了过来。
那一瞬间,他的眸光无比温和而坚定。
白川深微微怔忪,降谷零反客为主,轻轻拍了拍白川深的手背,笑了下:“不会的,而且有的时候也不一定是丢下你,可能是基于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不管如何……白川君,你的搭档离开,一定不是你的问题。”
白川深的瞳孔蓦地锁紧。
他还想说什么,降谷零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覆了上来,他几乎没办法挣扎,不受控地陷入了昏沉。
懵懂之间,他看到降谷零手上的镣铐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了,他站在床边,神色前所未有地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