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入府？悔婚另嫁，掌皇权登后位》 第32章 底气，价值两百万两 洛云笙如今也是无父无母，但她有军功，有自己用性命拼下来的爵位，皇上还要封她为南境王。 即便她有娘家人支持，也绝对不可能跟洛云笙争短长。 尽管很不甘心，她还是想着能成为平妻，身份地位就不会比洛云笙低太多。 没想到洛云笙一撞破了他们的秘密，就立刻跟苏慕白翻脸，尽管尴尬难堪，倒也如了她的意。 只要洛云笙和苏慕白解除婚约，她就是苏慕白的正妻。 平妻哪有正妻香！ “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也这么不懂事！”苏慕白皱眉，不满地看着她，“我从来没想过要跟洛云笙解除婚约，我只是要让她屈服，听我的安排，全心全意助我维护我，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态度，以后不得再说这样的糊涂话！” 薛盈盈有的是相当让他眼红的陪嫁，洛云笙的嫁妆则更加难以估量。 只要洛云笙进门带不嫁妆，侯府必将光鲜亮丽。 更重要的是，洛云笙如今的权势地位，将成为他向上爬的垫脚石。 这些，薛盈盈给不了。 还有一件让他难以启齿的事，昨天他跟薛盈盈正快活，被洛云笙吓到，似乎吓出毛病来了。 洛云笙是叶天士的弟子，肯定有办法帮他重振雄风。 只有洛云笙成为他的妻子，夫妻之间没有任何顾忌，他才张得开口，让洛云笙为他医治。 薛盈盈无比失望，脸色也沉了下去。 她也料到苏慕白不会轻易答应自己做他的正妻，可他毫不犹豫拒绝，还将她贬得这样低，还是让她心里一阵发凉。 她早知道苏慕白看重的只是她的嫁妆，自己对他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他也不会甜言蜜语哄着自己。 即便她不满又如何？ 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薛家断然不可能再回去，如果不能在侯府站稳脚跟，找好靠山，将来东窗事发，她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哪怕她现在只能做苏慕白的平妻，也要沉住气。 来日方长，不管谁成为苏慕白的正妻，凭她的手段和筹码，夺得侯夫人之位，也不是难事。 想到此，薛盈盈将心中的不满压下，道：“我知道了，侯爷，我这不是为你着急吗？侯爷打算怎么做？我看洛云笙性子很烈，恐怕不会轻易被哄好，如果她坚决要与你解除婚约，你有什么办法挽回吗？” 苏慕白冷笑一声：“她性子再烈，还能不嫁人？她不过觉得自脸面受损罢了，过几天等她气消了，我再跟她把事情说明白。到时就要委屈你跟她道个歉，你跟她保证以后事事听她安排，不会威胁到她当家主母的地位，她定会回心转意。” 在他看来，洛云笙最生气的是自己假装病重，将她骗了回来，她揪着这点不放，还要皇上治他的罪位，就能顺利跟他解除婚约。 但他不怕。 他是按皇上之命行事，就算绝对不可以说去，皇上也绝对不能责罚他，否则只能鱼死网破。 为了保住秘密，皇上一定会阻止洛云笙跟他解除婚约。 薛盈盈暗里骂，面上柔顺，道：“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我知道侯爷是喜欢我，也惦记着我们孩子的，我一定不会让侯爷失望。” 说到孩子，苏慕白的神情变得无比温柔，轻轻摸上薛盈盈仍旧平坦的小腹，说：“你放心，你怀的是我的长子，将来记到洛云笙名下，做为我的嫡出之子，以后继承爵位。我除了在名分上不能让你做到最高，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 “都听侯爷的。”薛盈盈温顺回应，暗暗冷笑。 你能不能娶到洛云笙还是个未知数，我生的孩子也绝对不会记在别人的名下！ 苏慕白把她揽在怀里，眼珠转了转，装作不经意地问：“盈盈，你总说你的嫁妆价值两百万两，你放在什么地方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可一定看好了，万一要是被别人看到，打起主意，你受了损失可怎么好？” 两百万两，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古玩字画、绫罗绸缎、珍稀补药，都不是小数目，薛盈盈不可能随身携带，一定寄存在什么地方了。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他有好几次假装不经意探薛盈盈的口风，她的嘴却严的厉害，一个字儿都没透露。 他也知道薛盈盈一个弱女子，对别人有防备之心是情理之中，也没生气，就是有点着急。 侯府的日子越过越艰难，再没有薛盈盈和洛云笙的补贴，表面风光就维持不住了。 薛盈盈语气很肯定：“侯爷放心，我藏的好好的，不会被任何人看到的，侯爷也不用着急，等我成了侯爷的平妻，与侯爷成了真正的一家人，我那些好东西一定会交给侯爷，咱们共享荣华富贵。” “盈盈，我就知道只有你才是真心实意对我。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苏慕白虽暗暗恼怒她到现在还防着自己，可那些东西在哪里，估计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现在只能哄着她，绝对不能跟她翻脸，等东西到手就好了。 两人又是一阵温存。 —— 洛云笙回到将军府，立刻让林蓝把洛家的几位族老请来。 这几位族长老在洛氏家族都是德高望重、公正严明之辈，各家要分家、过继、上族谱等，都会请他们几个过来做见证，该签文书签文书，该报官府报官府，有条不紊，谁也没有异议。 严氏一直拿将军府家产讨好的几个洛家长辈，在宗族大事上，根本没有决定权。 等待几位族老到来的间隙，京城几个铺子的老板都上门来收货款。 “将军，这是二夫人上个月在我们首饰店签的单子，总计两千两。” “将军，这是二少爷上个月在我们酒楼签的单子，总计一千五百两。” “将军，这是二小姐在我们胭脂铺和绸缎庄签的单子，总计一千六百两。” “将军，这是二爷在我们那里的花销，两千五百两。” 洛家四口都是先签单，到月底各铺的掌柜来收钱。 第33章 挨刀，不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洛云笙瞥一眼他们几个，说：“你们先稍后，我会让二房给你们一个交代。” 几个掌柜的一看洛云笙这架势，知道将军府要变天，也不恐慌。 他们都是正经生意，严氏他们四个又都消费了的，有他们亲笔签名的账单，将军府肯定不会不认。 至于是谁拿钱，他们也不在意。 洛云笙让人把洛云霄和严氏母子三人全都叫过来。 洛云霄已经住回了他和洛云笙之前住的院子，洗干净，换上舒服的衣服，睡了一觉。 此时他看着精神了些，脸色也好看了点。 不过他跟洛云笙之间的结没有解开，也不知道姐姐如今的变化是否仍旧只是昙花一现，看向姐姐的眼神仍旧疏离和戒备。 不可否认的是，他心中也有隐隐的期盼。 但愿不是他的错觉，感觉从昨天开始，姐姐有了很大的变化，应该会跟以前不一样吧？ 洛云笙看弟弟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心中苦涩，轻轻摸摸他的头，温声道：“云霄，我说过这次会彻底清理将军府，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丝毫委屈。如果我不能说到做到，你就别认我这个姐姐了！” 昨天她说再食言就死在弟弟面前，弟弟吓到了，她就换个说法。 “大姐姐，你不要乱说！”洛云霄还是吓了一跳，赶紧阻止。 他怎么可能不认姐姐呢？ 洛云笙笑了笑：“不用担心，我敢这么说，就是知道你没机会不认我。我永远都是你姐姐，你永远都是我最最重要的人！” 洛云霄感动而惊喜，表情有点别扭，假装没听见，看向别处。 洛云笙笑了笑。 恰在这时，严氏过来了，看到洛云笙和洛云霄有说有笑，姐弟亲密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狠毒，上前指责：“云笙，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可知道云烟昨晚夜一直发烧，难受的直哭，你却那么狠心，不准我去请大夫！昨晚要不是我彻夜不眠地照顾她，她如今还不知道要烧成什么样子，你就是这样残害自己手足的吗？” 洛云笙扶着洛云霄的双肩，把他往前推了推，冷冷看着严氏：“二婶是否要我再说一遍，你是如何对待云霄的？” 严氏顿时噎了个半死，脸红脖子粗，无法反驳：“我——” 洛云笙毫无心虚愧疚。 刀不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洛云霄对严氏没有丝毫情意可言，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了别处。 “二婶不必着急，几位族长老很快就会到来，咱们再把账算清楚。”洛云笙冷声道。 “你说什么？！”严氏大吃一惊，“好端端的你请族老来干什么？你还嫌你闹的动静不够大，惹出来的事情不够多吗？” 此时她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几个掌柜，意识到不妙，脸色更难看了。 “二婶不用往我头上扣帽子，也不必想胡搅蛮缠掩藏你的恐惧和心虚。你了解我的脾气，我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我说要跟二房做个了断，就不会再给你们继续骗我、迫害云霄的机会！”洛云笙眸光冷寒如霜雪。 严氏真的慌了，没想到洛云笙来真的，再愤怒也只能压着火气，急急地劝：“云笙，我知道这些日子我确实疏忽了云霄——” “疏忽？”洛云笙打断她的话，“二婶要不要仔细想清楚了再说话？” 到这份上，严氏还拿“疏忽”、“不经意”、“不是故意”这样的说辞来为自己做下的恶事辩驳，说明她不是知道自己错了，而是害怕了。 她是想着哄好自己，以后继续掌控将军府。 严氏脸色变了变，咬牙忍着屈辱道：“云笙，你不要生气，我真不是故意折磨云霄，我是想着他是咱们将军府唯一的嫡子，将来要继承爵位，如果从小锦衣玉食、顺风顺水、缺少历练，会让他性格软弱，将来难以支撑大局，我才让他受些磨难，好磨练他的意志，将来可堪大任。或许我的方法有欠妥当，但我的心是好的，你就不能理解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吗？” 洛云霄先是吃惊地看了严氏一眼，接着嗤笑一声，都不想说什么。 洛云笙嘲讽冷笑：“二婶，这些话你自己信吗？要磨练一个人的意志有很多种方法，你对云霄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做的那些事，是在磨练他吗？你根本不把他当人，你就是要毁了他，好让洛云鹤继承爵位！” 严氏大惊失色：“你胡说，我没有——” “你没有？你拿我将军府的钱贿赂洛氏家族的那些长辈，让他们帮你在外面散布对云霄不利的流言，吹捧洛云鹤的事，需要我把人找来，跟你对质吗？”洛云笙眸光如利剑，刺的严氏体无完肤。 “我、我——”严氏腿发软，都要站不住！ 贱人不过才回来两天，怎么什么都知道了！ 她却不知，洛云笙一手创立的，专门打探消息的“通幽阁”按她的吩咐，只用一天时间，就打探清楚了二房这一年多的所做所为。 “二婶，你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觉得我会再相信你，再把云霄交到你手上吗？”洛云笙看严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严氏强撑着辩解：“我说了我有苦衷，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你非把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将军府颜面扫地，你就满意了是吗？” 洛云笙不为所动，道：“那些不堪的事都是你们母子四人做出来的，是你们失了颜面，与我和云霄何干？再者，就算我和云霄被人议论又如何，切除毒瘤总要受一些苦楚，凤凰不浴火，如何涅槃重生？” 洛云霄眸光震了震，看姐姐的眼神满是崇拜，更觉得自己之前受到的那些羞辱折磨，不算什么了。 严氏被洛云笙凛冽的气势吓到，说不出话，冷汗涔涔而下，开始感到绝望。 不多时，洛家几位族老到了，洛云笙将他们全都请上主位坐下。 几人当中那个拄着拐杖，佝偻着背，发须洁白，已经九十多岁高龄的，正是洛家如今年纪最大、威望最高的洛老太爷。 第34章 还钱，天经地义 洛老太爷坐下后，看着洛云笙，目光慈爱又威严：“云笙，你又打了胜仗，可喜可贺！不过切记，勿要恃宠而骄、不知深浅，千万谨言慎行，免得惹来祸事。” 做为洛家族老，最受尊敬的长辈，他不会无缘无故偏袒任何一人。 对于洛家子孙当中真正有能力有声望有贤名之人，他乐于看到他们出人头地的，但该有的提点还是会有。 洛云笙恭恭敬敬道：“多谢太祖父提点，云笙谨记教诲！” 洛老太爷非常满意地点头，问：“你今日把我们几个请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严氏抢着上前道：“各位老祖宗，没什么要紧事，这都是一场误会，云笙才回到府中，有些事情她还不清楚，就闹得府中不得安宁，我会好好跟她说的。几位族老，云笙这次回来行事胆大妄为，连我这个长辈都不看在眼里，我不好对她过于严苛，免得旁人说我苛等大哥大嫂的遗孤。几位族老今日到此，还请提点云笙几句，免得她将来闯下大祸，我无法替她收场。” 寥寥几句话，就把洛云笙说成一个骄纵任性、无事生非且不敬长辈，不念她劳苦功高的无知之人。 几位族老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都不大好看。 他们也不是直接认定洛云笙像严氏说的那样，可她这才立了大功回来，府上就闹不和，到底不光彩。 洛云笙不急于说话，看着严氏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 严氏看洛云笙不急不躁，没打算反驳她，心里反而没底。 这戏既然开了场，她就得演到底，做出一副疼爱小辈的样子，对洛云笙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府上都是我在打理，事情繁多，有些地方我疏忽了也是正常的，希望你不要同我计较，日后我定会小心谨慎，可你偏偏要惊动几位族老，就有欠考量了。几位族老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太好，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咱们也担当不起不是？我看就请几位族老先回去，将军府的事咱们自己处理。几位老祖宗，请！” 洛云笙勾了勾唇：“二婶说完了？” 严氏眼见几位族老不动身，脸色很是难看：“云笙，我好话与你说尽，你还不知收敛是不是？你就不为云霄考虑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洛云霄，洛云笙眸中锋芒隐现：“二婶比谁都清楚，我如果不是为了云霄，不会做到这一步！哪怕将军府会遭人非议，我也不会继续让二婶掌家，二房无法无天，将军府从内里烂了，不久的将来，洛家轰然崩塌！” 几位族老顿时脸色大变，洛老太爷道：“云笙，你这话什么意思？快说清楚！” 严氏慌得赶紧道：“老太爷——” “你先闭嘴！”洛老太爷语气凌厉，“我说话的时候，没有你插嘴的份！” 世家大族最重长幼嫡庶，庶出都没有资格参加宗族聚会，更不用说参与到宗族大事的商讨中。 如果不是大房长辈过世，洛云笙常年征战在外，洛云霄年纪又小，哪轮得到严氏在这指手划脚？ 严氏顿时无比难堪，也不敢挑战族老的权威，只能先闭上嘴。 洛云笙接着道：“洛老太爷，两位族老，你们有所不知，我在外征战期间，一直是二婶代为掌家，她不但肆意挥霍落家钱财，二房四人到处签单，他们还羞辱伤害云霄。二房如此作为，恕我实在不能忍受，今日请几位族老前来，就是要彻底跟二房做个了断！” 她将二房对洛云霄的所做所为详细说了。 “竟有这等事！”老太爷气得胡子都在抖，手中拐杖用力撞地，“严氏，你可认罪？” “洛老太爷，我冤枉啊！没有这些事，都是云笙误会了！”严氏一边哆嗦，一边极力辩驳。 “二婶不用着急否认，我有证据。”洛云笙将几本账本拿过来，放到桌上，“几位族老，这账本就是证据！庶出的月例都是有数的，可这些年，二房挥霍的银两，以及二婶拿去补贴娘家，贿赂洛家长辈，已经近十万两！” “荒唐！”洛老太爷暴怒。 洛家长辈竟然被一个庶出的妻子贿赂，传出去，洛家哪还有名声颜面！ “二房在外花钱如流水，到处签单，这几位掌柜都是人证，他们今日是上门来收银子的。”洛云笙一指那四人。 几位掌柜都向洛家族老行礼，表情都很不屑。 原来严氏他们四个是踩着洛家唯一的嫡子享受荣华富贵，亏的他们有这个脸！ 话说回来，平时他们也不是毫无所觉，人家门内的事情，轮不到他们过问，他们也就看个热闹罢了。 “简直反了天了！”洛老太爷看了几眼账本，狠狠摔在严氏的身上，“你自己拿去看，有什么脸叫屈！” 严氏哪敢看！ 她又不是不知道二房这两年花了多少钱，可这能全怨她吗？ 她那该死的夫君洛东海在外头喝花酒，一喝就是好几天，都不回家。 她拉不回夫君的心，就借着大肆花钱来抚平心中苦闷。 这么多年下来，夫妻感情淡了，她只要享受，哪料到会成为洛云笙问她罪的证据！ 洛云笙声音有些沙哑：“这些事本不想让几位族老知道，惹的你们生气，也让几位知道我的无能。可我看到云霄过的日子，心里实在难受，不吐不快！二婶将她一双儿女养的身娇肉贵，云霄却是这般光景，都怪我……” 洛云霄红了眼圈，看向洛云笙的眼神终究还是软了，哽咽道：“大姐姐不必自责，不是大姐姐的错，是我没用……” 洛云笙摸了摸他的脸颊，对他摇了摇头，带着他向几位族老行礼：“几位族老，我的意思是让二房赔偿大房这些年受到的损失，回到自己的院子，大房不需二婶继续掌家。还请几位族老为我姐弟二人做主，我姐弟二人感激不尽！” 说罢她带着洛云霄跪下去。 严氏急了眼，喝道：“云笙，你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那钱花就花了，怎么还能还回去？你这是要把你二婶二叔往绝路上逼！” 且不说她花掉的那些，送回娘家的那些钱怎么去要？ 她都是因为给娘家补贴银两，才受到娘家人的追捧和赞扬，回去要银子，他们还能将她当人？ 第35章 无情，往绝路上逼 洛云笙也不看她，冷冷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花了不该花的，就该还回来！” 严氏气个倒仰。 “好孩子，快起来！”洛老太爷狠瞪了严氏一眼，扶了姐弟两人一把，义正词严，“云笙，云霄，你们不必担心，有账本在此，二房做下的错事容不得他们抵赖！我们几个定会为你们做主，二房所欠的银两必须还回来，他们苛待云霄，也必须有个说法！” 严氏顿时傻了眼，都快哭了：“几位族老，这、这真的还不来啊！我们二房哪里有钱——” “没钱也好办！”洛老太爷冷哼一声，“当初分家的时候，你们二房分到了田产铺子和山林庄子，没钱还就拿房契地契来还。之后回自己的院子，再也不要过问大房的事，若是再敢贪大房一文银子，休怪我们几个老头子对你们不客气，将你们从族谱除名！” 严氏软倒在地，脸无人色。 真把房契地契都赔给大房，他们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不还钱，被从族谱除名，他们就成了天大的笑话，她一双儿女也完了！ “洛东海呢，让他来见我们！”洛老太爷手中拐杖都要撞断了！ 洛东海是严氏的夫君，二房家主，他们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他到现在都没有露面，可见他不是个讲规矩的。 严氏想到自己不成器的夫君，什么都顶不起来，让自己承担这一切，更是绝望，哭嚎道：“洛老太爷有所不知，我夫君整日在青楼喝花酒，我叫不回他！这些事都是他授意的，与我无关，洛老太爷可要为我做主！” 事已至此，先甩锅要紧。 “不可理喻！”洛老太爷更加生气，“来人，去把洛东海给我带回来！严氏，你去拿银子偿还大房，若是银子不够，就拿房产地契来顶，若是有任何差池，后果自负！” 严氏眼看着事情无可挽回，冲过去对洛云笙姐弟俩拼命说好话：“云笙，云霄，你们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之间难道一点情分都没有吗，你们非把我逼上绝路？” 洛云笙眼神淡漠：“二婶不必说这些，你做下这些恶事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你们的贪念已经养成，不让你们付出代价，你们永远不会改过！这件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二婶不必存有侥幸心理。” 严氏脸色惨白，身子都僵了。 “二婶把钥匙和对牌全都交出来，库房里的东西我也会一一清点，哪里少了我再找二婶清算。”洛云笙接着道。 严氏面目呆滞，没了反应。 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洛云笙做的再绝，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洛云笙看一眼旁边几个掌柜，道：“那些账单都是二房的人签的，与我们大房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找二房要即可。” 几位掌柜也不跟洛云笙多纠缠，向严氏讨帐。 严氏被他们吵的头大，厉声道：“够了，不要再吵了！你们的东西我们都不要了，退掉退掉，都退掉！” 二房哪料到洛云笙会回来算账，订的衣服珠宝首饰都是最好的。 严氏的管家权被收回，还要赔偿大房的损失，哪有钱付账？ 一个掌柜道：“二夫人这话说的，你们要的首饰和衣裙是定制的，不能退，这是规矩！” 退回来，也没法卖给别人。 酒楼掌柜和青楼掌柜也不依不饶。 东西还有可能退，洛东海和洛云鹤在他们那里又吃又喝的，酒菜都下肚了，怎么退？ 严氏浑身哆嗦，都要吐血了。 洛老太爷道：“行了，你们不必吵，二房欠的银两，他们必须还！你们且回去，稍后我自会安排，若是他们不肯付账，你们就去官府报案！” 几个掌柜得了保证，这才走了。 严氏震惊地看着洛老太爷，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 几个老家伙维护洛云笙，是因为她是整个洛家的荣耀，可他们也不能完全不顾自己的死活！ “严氏，你还不去拿银子？”洛老太爷眼神语气中都满是厌恶。 二房只是贪一些钱财倒也罢了，还回来就是，严氏最不该的是动了别的心思。 她的儿子洛云鹤只是庶出之子，她竟妄想让其取代洛云霄这个正经嫡子！ 为了达到目的，她竟苛待一个只有几岁大的孩子，着实卑劣狠毒，不能容忍。 严氏面如死灰，哭天抢地：“老太爷，我们、我们当真是冤枉！我们没有——” 她本想说没有贪拿大房的银子，可账目清清楚楚，容不得她抵赖。 她自己的儿女穿金戴银，洛云霄面黄肌瘦，满身伤痕也是明晃晃的，她不承认有用吗？ 没别的理由了，她只能哭穷：“老太爷，不是我们不想还钱，我们真的没银子！要不就、就算了吧？” 洛老太爷冷冷道：“我说过了，没有银子就拿房契地契抵，你们跟云笙姐弟商议即可。”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把决定权交给洛云笙和洛云霄，他们若说不用还钱了，他们几个族老也不会干涉。 严氏又看到了希望，忙对洛云笙姐弟道：“云笙，云霄，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云霄，对不起云笙对我的信任！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们，今儿这事就算了吧，好不好？” 洛云笙语气冷硬：“不可能！二房欠了大房的银子，一定要还回来！这不只是银子的问题，还是我们将军府的规矩和家教的问题。做错了事就得承担责任，就要付出代价，要不然事情传开，人人都知道我将军府毫无威严，都可欺我和云霄没有人撑腰，可肆意羞辱我们，伤害我们，我们还有何面目见人？你们没有银子就拿房契地契、山林田产来抵，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洛云霄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姐姐的话。 严氏神情变得惊愕愤怒，也知道洛云笙这脾气，跟她说多少都没用。 想着洛云霄年纪小好糊弄，忙哭着道：“云霄，你劝劝你姐姐吧，我之前没有照顾好你，你气我也是应该的，我这不也向你道歉了，你就别再计较了吧？” 第36章 都烂，上梁不正下梁歪 洛云霄偏过脸去不看她，语气冷漠：“二婶不必如此，昨天大姐姐说了，你确实看顾着我长大，但你这一年多也没拿我当人，恩怨两相抵，我不原谅，只要你们别再针对我，我也不会为难报复你们，从此我们各不相干。大姐姐的一切决定，我都不反对，你求我也没用。” 洛云笙看着弟弟，眼中满是赞许。 弟弟年纪虽然小，到底与父亲一脉相承，这份气度，遇事淡定从容，有所为，有所不为，与父兄如出一辙。 严氏脸色更难看了，吃惊地看着洛云霄，说不出话。 她没料到洛云霄小小年纪，这般有主意，说话条理分明，进退有度，即便被羞辱欺凌那么久，再怎么含屈忍辱，也不曾磨去傲骨。 再想想她儿子，比洛云霄年长了七八岁，却只知道吃喝玩乐，难怪几位族老都没瞧上她儿子。 又过了两刻钟，洛东海才在张守财搀扶下进来。 他在外头一连喝了几天花酒，还醉醺醺的，身上有浓烈的脂粉味，衣服皱皱巴巴，着实丢人现眼。 严氏对这样子再怨恨，巴不得他死在哪个女人身上，此刻所有希望也都在队这个一家之主身上，赶紧过去扶住他，急切地道：“老爷，云笙回来了，他要跟我们算账，让我们把钱都还回去，你赶快劝劝云笙和云霄，不要再闹下去了，不然将军府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要回去？要什么？谁要……不要，我要睡觉……”洛东海还没清醒，宿醉后的头疼让他无比烦躁。 他本来睡得好好的，被管家强行叫回来，窝了一肚子火。 严氏又大呼小叫的，更让他不耐烦，转头就要回去继续睡。 “老爷！”严氏气不打一处来，死死拽住他，大声道，“云笙让我们把花的钱都还回去！要是没钱，还就拿房契地契来抵！咱们二房可全指着你做主，你快清醒清醒！” “什么？”洛东海总算是清醒了点，瞪着洛云笙，“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房契地契，还什么钱，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将军府的东西都是我的，我花了怎么了，还回去？反了天了你！” “洛东海，你简直糊涂！”洛老太爷拐杖一撞地，气的脸色铁青，“难怪二房做事不知轻重，原来有你这个败家子，你还有一家之主的样子吗，啊？” 洛东海这才看到几位族老，吓了一跳，赶紧正了正衣冠，堆起笑容来道：“几位老祖宗怎么过来了？一定是孩子们年纪小不懂事，闹出了动静，劳烦几位老祖宗辛苦这一趟。几位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让他们给几位老祖宗磕头赔罪！” 洛云笙和洛云霄一脸轻蔑。 二叔整日在外吃喝玩乐，根本不知道如今的将军府成了什么样子。 不过有一点他和严氏是一样的，都把将军府的家产当成了他们二房的私产。 “我看不懂事的是你！你看看你这副德性，怎么给小辈们做表率？”洛老太爷看着洛东海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懒得多说他，直接道，“你们这些年挥霍了大房几万两银，账本都在，你若是不服气就自己去查。” 洛东海看看账本，又清醒了几分，开始觉得不妙。 “云笙和云霄请我们几个来为他们做主，我们都看过了，确实是你们二房贪得无厌，挥霍无度，必须把他们缺失的银两都补上，若是银丙不足，就用房产地契来抵。以后你们大二房和他们大房各走各路，谁也不必影响谁！” “老祖宗，这、这可不行啊！”洛东海彻底慌了，手足无措，“那些钱我们花都花了，怎么还啊？” 洛云笙冷冷道：“二叔，你们花不属于自己的钱，是强盗所为，我本应报官的。我请了几位族老来，就是想自己解决。你们乖乖把钱还回来，事情就过去了，否则我会告到大理寺，告到皇上面前，请皇上为我们做主，到那时二叔就不只是还钱那么简单了，你可想清楚。” “好啊你，原来是你在闹腾！”洛东海大怒，指着洛云笙的鼻子骂，“反了天了！将军府的钱是我的，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管得着吗？你还上大理寺，上皇上面前，我看你是欠教训！” 边说边挽起袖子就要冲过来。 “不准打大姐姐！”洛云霄张开瘦弱的双臂，拦在洛云笙面前。 洛云笙满心感动，揽着弟弟的肩膀往旁边一挪，说：“二叔，我是皇上亲封的威远将军，你殴打朝廷命官，是想挨板子吗？” 洛东海打个激灵，露出畏惧之色。 他只记得洛云笙是他的侄女，他想怎样收拾就怎样收拾，却忘了她早已是食朝俸禄之人。 平民百姓随意殴打朝廷官员，罪名不轻，严惩了要掉脑袋的。 “哎呀，都是一家人，就别这么见外了！”严氏赶紧说好听的，“云笙，你也知道你二叔二婶都是粗人，有些事情想不到，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够，以后我定会好生改过。这管家权你要拿回去，我也没意见。可已经花了的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凡事不可做绝，对不对？” 洛东海看看严氏，明白事情不是自己发了火，洛云笙和洛云霄就能罢休的，态度也软了，讪讪道：“云笙，你二婶说的对，我们都是你的长辈，为将军府操劳一辈子，花点钱天经地义，你何必这样斤斤计较？” 洛云笙不吃他们这一套，冷笑道：“二叔莫不是忘了，当初分家的时候，你们二房丝毫不吃亏，除了应分得的家产，还强行多要了两成。我父母知道二婶不勤俭持家，二叔只知吃喝玩乐，也没跟你们计较。” 洛东海和严氏面红耳赤，急促喘息着。 “不想你们不成器就算了，养出来的一对儿女也是废物，不但没有让二房的产业年年收益上涨，反而败的差不多了。我父母在世时，没少给你们添补，你们只知享受，还有脸说为将军府操劳？我倒想问问，你们为将军府做过什么？” 夫妻俩的怒气顿时梗住。 第37章 还钱，家底掏空了 洛云笙声色俱厉：“我父兄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时，你们在干什么？我父兄遭人陷害，尸骨不全的时候，你们又在干什么？我在战场生死一线间时，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在苛待我唯一的弟弟，想让洛云鹤取代他！你们在挥霍将军府的家产，穿金戴银，享受荣华富贵！你们但凡有一丝辛苦，今日我也不会让你们把钱还回来！” 几位族老也叹息着摇头，对大房的人是真挑不出一点毛病。 夫妻俩心虚又畏惧，双双低头，不敢看洛云笙，尴尬又难堪，却并不服气。 是他们让大房的人上战场的吗？ 他们自己愿意上，又没人逼他们。 “二叔二婶，我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你们不把银两全都还回来，我立刻就去大理寺递状子，你们全家都得下大狱，二房所有家产会判给我们大房，你们自己想清楚。”洛云笙话说的毫无转圜余地。 “你、你非要做绝？！”洛东海怒极，“你要是逼我，我——” 洛云笙打断他：“二叔是不是也要像二婶一样，一头碰死在将军府门前，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不孝女？你尽管去，我还是那句话，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我会把前因后果向外人说清楚，把你们这些年挥霍掉的银两也公之于众，我倒要看看旁人究竟骂谁。” 洛东海彻底傻了眼！ 洛老太爷沉声道：“还不赶紧去拿银子？否则云笙去告官，我们洛家也会将你们从族谱除名！” “老祖宗，这可不行啊！好好好，我去拿，我去拿！”洛东海被逼得头昏脑胀，唯有答应。 无论如何，不能被从族谱除名。 他们二房一没根基，二没权势地位，离开了洛氏家族的庇护，一天都过不下去。 严氏又气又急，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觉得天都塌了！ 过不多时，洛东海把房契地契、田产铺子的契约全都拿来，交到洛云笙手上，一脸肉疼道：“云笙，就只有这些了，你看看行吗？” 洛云笙打开盒子看了看，道：“这些东西估摸值四、五万两，你们欠我们大房有七万两，还不够。” 洛东海急了：“真的就只有这些了，再就是我们现在住的那栋宅子，要是也给了你，我们难道要睡大街？” “这个不妨事，二叔把宅子的房契拿来，我不会赶你们出去，只要你们安安分分，那栋宅子还给你们住，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洛云笙道。 她是故意在二房头上悬一把刀，逼着他们安分。 她知道二房一定不会安分，不能让他们太过痛快。 房契在她手上，二房不想被赶出去，流落街头，只能老老实实。 洛东西气的要吐血，可在几位族老威压之下，也没资格反对，只能把宅子的房契也拿了来。 洛云笙又让严氏交出了管家的钥匙和对牌，彻底收回严氏的管家权。 严氏眼神凶狠，心里得意。 库房的钥匙很可不止一把，等她悄悄开库房，多拿点钱出来。 洛云笙吩咐林蓝：“把库房的锁全都换掉。” 严氏气的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事情都办完，洛云笙恭恭敬敬请几位族老先回去。 “洛云笙，你做到这一步，考虑过后果吗？”洛东海这时候才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心疼，“你把我们都得罪了，就不怕到时候大房再有什么事，我们撒手不管，没人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严氏在旁唱白脸：“云笙，你这次真的太冲动了，还闹到几位族老面前。你还是年轻，沉不住气。我们是你的长辈，不会跟你计较，你赶紧把二房的东西都还回来，我也可以继续掌家，以后我会盯着底下的人，绝对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 洛云笙淡淡看着他们：“二叔二婶，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们曾经对云霄做过的事，还有你们的心思，我一清二楚。大房就算真的有事，你们也绝对不可能真心实意帮我们，反而巴不得我们早点死。” 洛东海和严氏再次黑脸。 “我们有事自己会解决，如果解决不了，也是我们的命，就不劳你们费心了，你们请吧，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有事我也不管。更不要再打扰云霄，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还对他有不该的念想，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洛云笙语气狠厉。 洛东海吓的一哆嗦，一瞬间，他仿佛从洛云笙身上看到了墨沧澜那杀神的影子！ 一时奈何不了洛云笙，他甩袖离去。 严氏纵然不甘心，也知道洛云笙动起手来六亲不认，只能骂骂咧咧离去。 洛云笙接着吩咐林蓝，把所有关于二房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扔回他们自己的院子。 再把二房的人和严氏安排过来的人全都清理出去，重新买进一批忠诚可靠的下人来。 至于张守财，也被一道赶走，洛云笙让人把之前的周管家再请回来。 林蓝一一应了。 “对了。”洛云笙又想起一件事，“让人去把大房和二房之间那道墙砌死，从今往后，没有我和云霄的允许，绝不允许二房的人再到我们这边来！” “是，将军！”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洛云笙带着洛云霄回房去休息。 回到房间，两人面对面坐着。 洛云霄神情有点不安，也有点局促，不好意思看姐姐，一直低垂着眼眸。 他有很多话想要对姐姐说，又不知如何开口。 他现在已经明白，不是姐姐不管他，姐姐也从来没有说那些不好的话，都是二房的人在挑拨离间。 姐姐刚回来那天，他对姐姐冷言冷语，想想就觉得很愧疚。 “云霄。”洛云笙双手扶上弟弟的肩膀，等他抬头小心地看着自己，心中万分难受和愧疚，轻声说，“你不必如此。我们两个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是这世上彼此最亲的人，我希望你所有的事情都对我说，你有需要有困难有危险的时候，第一个人想到的也是我。” 洛云霄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无辜。 他是这样想的呀。 第38章 接风，相请不如偶遇 “我一直希望我是你最信任的人，最大的依靠，可我没想到，因为我的疏忽，让你受了那么多苦，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母亲临终的嘱托。你生我的气，不愿意原谅我也没关系，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不要因为我以前的错而抵触我，再也不相信我，好吗？”洛云笙小心翼翼地说。 洛云霄惊讶地看着姐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没有这样想，只能用力摇头。 洛云笙苦笑道：“你连补偿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不、不是的，大姐姐！”洛云霄激动地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一点也不恨你！我知道你是疼我的，从来没有嫌弃过我！可是……我还是觉得拖累了你，我一点用都没有！” “傻瓜！”洛云笙捂住他的嘴，流下泪来，“我这两天跟二婶二叔算账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到了，那是我的真心话，我从来没有说过半句对你不好的，你还不肯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大姐姐，我相信你……”洛云霄抱住姐姐，又哭又笑，“我知道了，大姐姐最喜欢我，对我最好的，我要努力长大，我要像大姐姐一样上战场，我要成为大姐姐这样的大英雄！” 洛云笙紧紧抱住他，泪落如雨。 其实她真没想过让弟弟上战场，大房只剩下这一颗独苗苗，她想让弟弟好好读书，将来做文臣。 此刻她不愿意说一些让弟弟扫兴的话，姐弟二人好不容易冰释前嫌，别的不重要，慢慢再说。 姐弟二人抱着哭了一会儿，等到情绪平复下去，洛云笙又给洛云霄诊了脉，根据他的情况调整药方。 等他身体好起来，再继续读书。 安抚好洛云霄，洛云笙又查了查账目，发现她那些铺子的账目都很乱，果断决定亲自去铺子里看一看。 —— 来到“东悦酒楼”，洛云笙让掌柜把账本都拿来。 掌柜倒是不敢怠慢，神情间却有些不耐烦，让伙计去拿账本，道：“将军何必辛苦这一趟，酒楼的账目小的按时拿给二爷和二夫人过目，不会有问题的。” 洛云笙也不看他，只对林蓝勾了下手指。 林蓝领命，对掌柜道：“二房挥霍将军府家产，虐待小公子，已经认罪，偿还所有挥霍掉的家产，从今天开始，将军府的掌家权都在将军手上，有任何事都向将军禀报，二房不再有资格插手将军府的事。” 掌柜脸色无比难看，眼神惊慌：“这、这怎么能行？小的只听命于二爷和二夫人——” “你可以走了，我会另外安排人做酒楼的掌柜，等账目查完，若有问题，你还是要担着。”洛云笙语气冷厉。 掌柜眼前一黑，急切道：“将军这就不厚道了吧？小人在酒楼做了这么多年——” “做的时间久，不表示你可堪大用，也不表示你对主子有忠心。”洛云笙上下看看他，“你跟着二房吃香喝辣，也忘了将军府真正的主子是谁了吧？若被我查到你中饱私囊，你就等着进大理寺牢房吧。” 掌柜脸无血色。 “你可去找二房的人给你撑腰，看他们愿不愿意替你出一个铜板。”洛云笙提醒道。 掌柜哆嗦一会，到底还是跪了下去，磕头求饶：“将军饶命！小的一直勤勤恳恳做事，没有半点出格之处，将军一回来就要赶小的走，不怕寒了人心？” “你若无错，何必害怕？我堂堂威远将军，难道还会诬蔑你不成？”洛云笙反问。 掌柜表情一凛，心虚不敢抬头。 伙计捧着账本过来，一看掌柜在地上跪着，大气不敢喘，小心地把账本放下，退了出去。 洛云笙翻开一本账本。 “将军饶命！都是二爷和二夫人吩咐的，小的只是得些辛苦费，愿意都还回来，请将军高抬贵手，饶了小的！”掌柜受不住压力，很快认怂。 洛云笙大度道：“你若能主动补齐贪拿的银两，我就不再计较。” 掌柜松了口气：“多谢将军！小的愿意补齐！” 他起身匆匆进去，很快又出来，恭敬递上几张银票。 “将军，小的这些年多拿的银两都在这儿了，小的没敢花，请将军过目！” 洛云笙示意林蓝收了银票，道：“账我还是会继续查，若你还有隐瞒，后果自负。还有，从今往后，凡是将军府和我名下的铺子庄子，都不会再用你，你好自为之，去吧。” 掌柜惨白着脸，咬了咬牙，不甘又无奈地离去。 他其实也料到，二房这么招摇，早晚会出事，所以一直保持警惕，没敢陷的太深。 果不其然，洛云笙发威了。 早知道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他就一钱银子也不多拿。 这京城并不全都是将军府的产业，问题是他是因为贪财被辞退的，各铺子的东家只要打听到内情，谁会雇佣他？ 在京城他是没生路了，只能回老家谋生。 林蓝忽地轻声道：“将军，摄政王和齐王殿下进来了。” 洛云笙眸光一凝，抬头看过去。 墨沧澜先一步进来，一身月白衣袍，领口袖口是浅蓝色云纹，腰束的很细，很利落。 站在门口处，一半光影打在他古玉般通透的脸上，英挺的眉下，黑白分明的双眸如幽潭，深不可测。 齐王墨尧泽落后一步进来，穿一身深紫色广陵长衫，腰间是月白色腰带，头发梳的一丝不乱，五官端正大气，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洛云笙面色平静，起身行礼。 墨尧泽微笑摆手：“洛将军不必多礼，本王与皇叔过来吃个便饭。相请不如偶遇，洛将军同座如何？就当本王和皇叔为洛将军凯旋接风洗尘，还请洛将军给本王这个面子。皇叔应当不会反对吧？” 他以眼神示意墨沧澜不要拒绝，明显是要替两人解开心结。 一般朝廷大军凯旋，宫里是要设庆功宴的。 洛云笙此次回京情况比较特殊，要等朝廷大军抵京，景文帝才会设宴。 按照大军的行程算，再要两、三日，就可抵京了。 第39章 师父，收了我吧 墨沧澜不置可否，扬了扬眉。 墨尧泽眼神无奈，只能当他是默认了，对洛云笙道：“洛将军可肯赏脸？” 洛云笙恭敬道：“却之不恭，殿下请，王爷请。” 彼此立场不同，不表示见面就要剑拔弩张、你死我活。 墨尧泽一向仁慈大度，温文尔雅，贤名在外。 即便洛云笙一直支持的是福王墨修竹，也从不对墨尧泽有半点诋毁迫害。 除非对方先越界。 墨尧泽愉悦道：“洛将军大度，本王很喜欢！请。” 洛云笙让林蓝安排酒席，她陪着墨沧澜叔侄上二楼，进了最好的雅间。 “师父！” 惊喜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响起。 洛云笙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江聿宁丝毫不顾形象地跑过来，少年清秀而稚气未脱的脸上笑开了花，抓住洛云笙的袖子晃了几下：“你真回京了？我被关了半个月禁闭，一解了禁就听说你回京了，我还以为他们胡说呢，原来是真的啊！” 洛云笙抽袖子，没抽动，无奈道：“我并未收世子为徒，世子不要乱叫的好。摄政王和齐王殿下在此，快些见礼。” 她在南方边境一带打了一年多的仗，时常与南定王商讨战术。 江聿宁做为南定王世子，在边境出生长大，一晃就是十六年。 在边境期间，江聿宁对她在战场上排兵布阵时的英姿佩服的五体投地（这话是江聿宁自己说的），非要拜她为师，学习阵法。 收了徒，就要担负起教导徒弟的责任，又要担心徒弟不争气，走歪路，又担心徒弟不成材，她心血白费。 尤其江聿宁从小性子洒脱，做事只凭一时头脑发热，根本不是学习阵法的料，她即委婉拒绝。 不想江聿宁竟颇有恒心，在边境时就对她死缠烂打，各种讨好她，弄的她哭笑不得。 所幸半年前，江聿宁随墨沧澜离开边境，她耳根子才清净了。 半年不见，她还以为江聿宁早打消了拜师的念头，谁料他这回倒是执着起来。 江聿宁这才看到墨沧澜叔侄俩，笑嘻嘻行礼：“见过殿下，见过小舅舅！” 江聿宁的生母墨梵音和墨沧澜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生母是早已过世的“雅妃”。 当年雅妃生下墨梵音后，一直没再有孕，直到十二年后，才又生下墨沧澜。 可惜不久之后，雅妃就因病过世，墨梵音在危机重重的后宫，把墨沧澜保护照顾着长大。 即便她后来成了亲，有了江聿宁这个儿子，也一直护着墨沧澜。 对于墨沧澜来说，墨梵音亦姐亦母，对他恩重如山。 墨沧澜从不把对姐姐的感恩挂在嘴上，都体现在对江聿宁这个外甥的“疼爱”上。 打是疼，骂是爱。 因为江聿宁调皮的让人头疼！ 他从小在边关长大，其父又是个宠儿子的，把他惯的无法无天，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有南定王护着，墨梵音对于管教儿子有心无力。 为了不让儿子长歪，墨梵音即把他交给墨沧澜管教。 还别说，效果立竿见影。 江聿宁跟着墨沧澜在北域待了几个月，又回来京城被管教了几个月，老实多了。 方才他说刚被关了禁闭，就是因回京城后，被各种新鲜事物吸引，稀里糊涂的，被几个富家子弟带着去喝花酒。 墨沧澜提着他领子带走，关了半个月，他“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保证以后再也不喝花酒。 墨尧泽微笑：“世子不必多礼。不知世子何时拜了洛将军为师？” 江聿宁苦兮兮道：“殿下有所不知，师父还没正式收臣入门，臣正在努力让师父满意！” 墨尧泽哑然。 还没入门，这一口一个“师父”叫的倒是亲热。 墨沧澜瞥了他拉着洛云笙袖子的手一眼。 洛云笙又抽了一下袖子，还是抽不动，脸色沉了下来：“世子？” 江聿宁不情不愿地松手，殷勤地道：“师父，您老打算什么时候收我为徒？拜师礼我都准备好了，保证让师父满意！” 洛云笙板着脸：“我很老？” 江聿宁一愣，头摇的像波浪喜：“那不能够！师父豆蔻年华，风华正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是说师父经验老、资格老，没说您年纪老！” 墨尧泽忍不住笑。 墨沧澜但觉丢脸。 早知道这大外甥如此没骨气，他就不答应姐姐，把人带在身边了。 洛云笙抚一下突突跳的眉心，提醒道：“世子，殿下和王爷在这里，请慎言。” 她不想收江聿宁为徒，怕教不出好徒弟是其一，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跟墨沧澜的关系。 她要真成了江聿宁的师父，等到她和墨沧澜生死对决时，江聿宁夹在中间会左右为难。 江聿宁立刻乖巧道：“是，师父。” 洛云笙看他这样听话，反倒过意不去，又不好多说，只能提醒：“我不是你师父，你胡乱称呼，会引人误会。” “那师父什么时候收我入门？” 洛云笙：…… 墨尧泽看出她的窘迫，转了话题：“洛将军，有关你和平津侯的事，本王是否方便问询一二？” 洛云笙面色淡下去，平静地道：“有劳殿下挂念，臣与平津侯很快会解除婚约。” 江聿宁一脸惊喜，才要开口。 墨沧澜眼神一冷：“闭嘴。” 江聿宁冲到喉咙的话瞬间咽回，呛的直咳。 墨尧泽忍不住笑，说：“无妨，皇叔不必拘着世子，免得大家都不自在。” 在身份上，墨沧澜是他的长辈，但他身份地位上比江聿宁要高，江聿宁抢他的话，确实于礼不合。 他是不想让洛云笙觉得他高高在上，不近人情，不希望墨沧澜把他架的太高。 墨沧澜喝了口茶，道：“规矩不可废。” 洛云笙见江聿宁咳的实在难受，给他倒了杯茶。 江聿宁受宠若惊地接过，一口喝下，嗓子还没倒过来，有点噎地道：“师父，你真要跟平津侯解除婚约了？太好了，平津侯给你提鞋都不配，解除婚约正好！” 洛云笙眼神复杂。 这小子才回京城两三个月，就看出苏慕白不是个值得托付的。 她和苏慕白订下婚约数年，却一直被他蒙骗，也太蠢了。 所幸，她清醒的不算晚。 第40章 娶我，我愿意入赘 墨沧澜在桌下踢了外甥一脚。 江聿宁疼的“嘶”一声，看到舅舅的眼神，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话过分了，讪讪然对洛云笙道：“师父，对不起啊，我不该诋毁平津侯，你们还没解除婚约呢，不过我还是要说，他配不上你，不要了也不可惜！” 墨沧澜抚了抚额。 现在把大外甥退回去还来得及吗？ 洛云笙云淡风轻：“世子说的不错，背信弃义之人，不要也罢。” “师父威武！”江聿宁往前凑了凑，一脸期待，“那师父解除婚约之后，就没夫君了吧？我娶你呀师父！” “卟——”墨尧泽刚入口的茶喷了出去，瞪大眼睛。 可以这么直接的吗？ 洛云笙脸上一阵发热，瞪了江聿宁一眼，给墨尧泽递了块手帕：“殿下没事吧？” 墨尧泽接过手帕拭了拭唇角，颇有几分尴尬：“不妨事，呵呵……” 墨沧澜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面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聿宁丝毫不受影响，兴致勃勃道：“师父，我是认真的！我未婚你未嫁，不正好成就一段美满姻缘？” “你从哪里看出来美满？”洛云笙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我比世子大了三岁，我们不合适！” “合适合适！女大三，抱金砖，再合适不过了，天赐良缘啊师父！”江聿宁穷追不舍。 洛云笙冷了脸：“世子请自重！我还没有解除婚约，即便解除了，眼下也没有嫁人的想法。” “没有嫁人的想法？那你娶我呀，我愿意入赘！”江聿宁一副正中下怀的模样。 洛云笙：…… 墨尧泽又一次喷了茶！ 这么豁得出去吗？ 墨沧澜似笑非笑：“江聿宁，你是不是以为在齐王和洛将军面前，我不会打你？” 江聿宁往洛云笙身后藏了藏，不服气地说：“小舅舅，你不讲道理！我又没犯错，你不能打我！” 墨沧澜磨了磨牙：“你可知道洛将军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有多少人想取她性命？” 墨尧泽眼神微变，看向洛云笙。 洛云笙波澜不惊。 江聿宁正了脸色，说：“我当然知道！师父和小舅舅一样，都是为了大夏而战，那些眼红的人和敌国人都欲除你们而后快！我跟了师父，当然会保护她！” “你用什么保护？你招猫逗狗，上树掏鸟窝，下河捉鱼鳖的本事？你跟她在一起，只会成为她的软胁、她的累赘，成为敌人威胁她就范的筹码，你有什么资本说保护她？”墨沧澜言辞尖锐。 江聿宁登时吭吭哧哧，憋红了脸：“我、我又不是一直这样，我会变强大的！” 洛云笙暗暗好笑，也有点担心这小子会受打击太甚，一蹶不振了。 不过墨沧澜话糙理不糙，以她如今的身份处境，确实不宜跟江聿宁牵扯太深。 江聿宁是南定王妃唯一的嫡子，出不得半点差错。 至于苏慕白，她之前倒也不是觉得人家不金贵，他是武将，上过战场，家族荣耀又压在他身上。 就算不跟她在一起，也要承担很多责任的。 墨沧澜嗤笑一声：“等你变的强大，洛将军都七老八十了，要你作甚？” “小舅舅！”江聿宁忍无可忍，拍案而起。 洛云笙犹豫要不要劝说几句。 墨沧澜睨他一眼：“嗯？” 江聿宁瞬间泄气，一屁股坐回去，闷闷说：“没事，你说的对，师父确实不能娶我，我帮不上她忙就算了，绝对不能拖她后腿。” 洛云笙有点过意不去，宽慰道：“世子不必如此。术业有专攻，你在武功兵法方面不尽如人意，好好读书习文，将来做个文臣，也能有一番成就。” 墨沧澜语气凉凉：“他的文采还不如闯祸的本事。” 洛云笙：…… 这是亲舅吗？ 没有把人往死里踩的！ 江聿宁满不在乎道：“师父有所不知，我一念书就头疼，让我读书写字，不如打我一顿！” “那你还要学阵法？”洛云笙颇为无奈，“你以为学习阵法只看图就够了吗？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内外古今，兵书计谋，天文地理，人性心理，这些东西都要精通，在对战敌方时才能胸有成竹，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兵者，诡道也。 阵法亦如是。 像江聿宁这样，只知道玩乐，图一时新鲜要学阵法，怎么可能坚持得下来。 他可不像墨沧澜，本就是个武将，征战沙场多年，又是个冷静睿智、心思缜密的，在阵法方面本就颇有造诣，跟她父亲学阵法，只为精益求精。 她知道自己的话是狠了，不过早点断了江聿宁玩闹的心思也好。 她事情太多，肩上的担子太重，哪有那么多精力应付这样的人。 江聿宁反倒更来劲了，往前凑了凑，都要趴到洛云笙脸上去：“师父，我知道阵法很难，我有心理准备！读那些圣贤书我是没兴趣，学阵法我一定行！不然师父你给我布置一个任务，看我能不能完成！师父，给我一个机会嘛，师父师父！” 墨沧澜轻轻摩挲着手指，心里默念亲外甥，亲的，不能打的太狠。 洛云笙被他磨的没了脾气，只好点头：“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回去读，一个月之后我会考你，看你能不能过关。” 江聿宁迫切道：“我要是能过关，师父是不是就肯收我了？” “不，你能过这一关，就继续下一关，直到我满意了，会收你为徒。”洛云笙语气不容拒绝。 江聿宁一点没害怕，信心满满道：“我知道了，师父放心，我一定不会半途而废，我一定要拜在师父门下！” 洛云笙也不吝啬鼓励他一句：“加油！” 反正他坚持不下来，这时候就别打击他太狠，免得他下不来台。 墨沧澜和墨尧泽都没提反对意见，想来也是知道江聿宁的性情，用不了几天，兴奋劲过了，也就不了了之。 吃完饭，几人各自散去。 到了酒楼门口，江聿宁看着洛云笙，有点尴尬地问：“师父，是什么？” 洛云笙：…… 墨沧澜提着江聿宁的后领子上了马车，回摄政王府。 江聿宁心情极好，哼着小调。 墨沧澜瞥他一眼，淡淡开口：“你不要白费心机，我和洛云笙之间的问题，你解决不了。” 第41章 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江聿宁條地住口，神情不安：“小舅舅——” “你缠着洛云笙，非要拜她为师，不过是想找机会化解我和她之间的仇恨。”墨沧澜淡淡一笑，“不过没用，洛云笙不是你接触过的那些女人，她的心肠硬起来的时候如同磐石，你做什么都没用。” 刚刚吃饭的时候，洛云笙始终不跟他眼神接触，也没有正面跟他说过话。 不是心虚，不敢看他，是不屑。 明晃晃的，不加掩饰的不屑。 她会答应一起吃饭，是看齐王面子。 她越是这样，他越不能现在就把她父兄被害的相关细节告诉她。 仇恨容易蒙蔽人的双眼，让人失去冷静的判断。 洛云笙性情贞烈，难能可贵，但也会带来反效果。 再等等吧。 他承认自己可能太自以为是，与其让她知道真相后不顾一切寻找证据，不如先让她恨着自己。 江聿宁脸色发白，不甘心地道：“我知道洛将军的性情，不过我还是想试一试。小舅舅，你和洛将军都是很好的人，我不希望你们自相残杀，你们任何一个有事，我都会很难过！” 墨沧澜屈指叩一下他的额头，语气揶揄：“洛云笙给了你什么念想，在你心里，我跟她居然平起平坐！” 江聿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中满是神往：“倒也说不上念想，在边关的时候，我亲眼看到洛将军在战场上的飒爽英姿，每次大夏军队陷入危机时，她总能审时度势、力挽狂澜！在她之前，我只见过小舅舅一个人有那样的气魄，我真想成为你们这样的人！” 墨沧澜再泼他一盆凉水：“回去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江聿宁翻个白眼：“小舅舅，你一天不损我就难受是不是？别以为我母亲让你管教我，你就可以掌控我——” “我不可以？”墨沧澜微笑。 江聿宁讪笑：“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不过你不能阻止我做正经事！我一定可以拜洛将军为师，到时候我也是有师父撑腰的人了，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师父一定不会同意！” “到那天再说。”墨沧澜语气随意。 这小子根本不是学阵法的料，坚持不下来的。 江聿宁慢慢敛了笑容，试探地问：“小舅舅，我能不能问……” “你可以问。”墨沧澜清冷的目光流转，带着刀锋般的锐利。 江聿宁闭了嘴。 小舅舅又不回答，他问了有什么用。 其实他一直想知道，当年小舅舅到底是不是真的生病，错过了救下洛老将军父子的良机。 怎奈小舅舅对当年的事守口如瓶，他怎么都问不出来。 反正他相信小舅舅一定有苦衷，如果他能问清楚真相，告诉洛将军，她应该会体谅的。 墨沧澜看他眼神变来变去，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解释，道：“以后不要再说娶洛云笙的话，她需要的，你给不了。” 江聿宁暂时抛开心里的愁闷，嘿嘿一乐：“小舅舅，我当然不是为自己求娶洛将军，是为了你呀！你们在一起，强强联手，天下无敌，太般配了！” 墨沧澜脸色有些阴沉，蹙起眉头。 娶她？ 是个好主意。 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她。 不过，有些人绝不希望看到他和洛云笙共同进退。 景文帝首当其冲。 下一步，要好好谋划谋划了。 —— 墨尧泽端坐于马车内，身体随着马车微微晃动，眼神阴鸷，完全不似方才的温和淡然。 “殿下担心江世子真的跟洛将军成为夫妻？”随从石虎试探地问。 墨尧泽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本王何须担心！洛云笙不可能看上江聿宁，也不会收他为徒，方才她不过是不好拒绝的太生硬罢了。” “那殿下担忧的是——” 墨尧泽抱臂，轻挠着下巴：“本王只是忽然间发现，捉摸不透皇叔的心思了，他对洛云笙似乎并没有旁人说的那样不死不休。” 石虎一惊：“殿下的意思是，他们之间的仇恨已经化解了？” “并没有，不过……”墨尧泽沉默下去。 刚才他冷眼旁观，洛云笙对皇叔确实是恨着，欲杀之而后快。 皇叔却未必。 外人眼里的皇叔六亲不认，喜好虐杀他人，心理扭曲。 唯有他知道皇叔其实是性情中人。 对皇叔好一分，皇叔会回报十分。 反之亦然。 终有一日，洛云笙会知道她父兄之死的真相，会跟皇叔冰释前嫌。 他则会有大麻烦。 从始至终，他的想法都没有变：洛云笙这个人，不能留！ 墨尧泽眼里闪过阴狠，招手让石虎靠近，低声吩咐几句。 —— 晨起，洛云笙把将军府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安排事情。 首先是她和洛云霄的院子。 原先这里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二十个下人，从内到外服侍她和洛云霄。 经过她的第一次整顿，曾经欺辱过洛云霄的都被发卖出去，只剩下包括陈妈妈和樱桃在内的七个人。 林蓝按照洛云笙的吩咐，找牙婆买了二十个人进来，先调教一段时间，再试用。 其中表现好，又忠心的会留在院子里做细活，其他的安排到外面做洒扫等粗活。 陈妈妈站在最前面，浑身发抖，脸色惨青，使劲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她没有欺辱过洛云霄，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肯定是有感情在的。 之前严氏在将军府后宅一手遮天下，陈妈妈为了自己的家人，对洛云霄遭受的一切视而不见。 做为一个下人，眼见主子受苦而不作为，也是罪责。 尽管她还没被发卖，也不会侥幸以为，洛云笙不怪她了。 “陈妈妈。”洛云笙冷着脸开了口，“如今这将军府是谁在当家，你可清楚了吗？” 陈妈妈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连连叩头：“将军饶命！老奴不是故意的，是二夫人吩咐老奴这么做，老奴也是没有办法！老奴只是一个下人，人微言轻，什么都做不了啊……” 洛云笙淡淡道：“樱桃的身份地位比你如何？” 陈妈妈愣了一下，羞红了脸：“老奴……” 第42章 信任，她一步登天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章 没错，我就是过不去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