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娇妻妩媚，高冷学神食髓知味》 第1章 重生18岁 “凌槐绿，女、45岁，绵城人，因杀害父亲凌文海、母亲赵秀华、弟弟.....共计13人，凌槐绿故意杀人罪证确凿，判处死刑，执行枪决！” 砰！ 一声枪响，凌槐绿视线落在不远处草丛里，那里生长着一簇小野花。 紫色的花朵在风中颤巍巍的摇晃，一如她儿时牵着妈妈的手，脚尖顽皮掠过的小花朵。 那时阳光暖暖的，那时的风也柔柔的。 只是，为什么后来一切都变了呢！ “槐花，你个死丫头，这都多大早上了，你还不起床做饭？”耳边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老娘倒八辈子血霉，嫁到你们老赵家，上要伺候老人，下要照顾小的，中间还得养着你这个光吃不干的外姓人。 你爹妈老子在城里吃香喝辣，好意思丢个赔钱货回娘家。 咋？他老凌家死绝户了，没人养娃了，得让老赵家来养！” 凌槐绿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竹枝茅草屋顶，低头一看，就看到了满地鸡屎和一旁堆放的谷糠蛇皮袋。 她又去看自己的手，原本白皙的肌肤，因常年打猪草砍柏树枝干农活，各种草汁树液黏在手上，黑黢黢的根本洗不掉。 但这上面，没有被刀砍过，如蜈蚣一般的缝合疤痕，也没有被人拿烟头烫过，和生生咬烂的凹陷坑洼。 外头的骂声还在继续，那是大舅妈张桂芬的声音，尖锐刺耳骂人不带重复。 凌槐绿从地上爬起来，人还有些发晕。 她拉开破败低矮的房门，从鸡圈里走了出去。 五月晨间的雾气，带着些许湿润，浸润了被舅妈打出鼻血又结痂的干涸鼻腔。 砰！ 堆成小山的脏衣服带盆扔到了凌槐绿面前。 “做好早饭就去把这些都洗了，菜园子里的草要除，向阳坡的麦子可以割了。 你割完麦子顺道打些猪草回来。 先前晒的柏树枝干了，下午记得把柴火背回来。 不要忘了给你二哥做鞋子，还有田里的鸭子记得收，牛草要......” 凌槐绿游魂一般走进灶房，拿葫芦瓢舀起一瓢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一肚子水让人有了些许饱腹感。 她捂着心口位置，那里还残留着子弹炸开的震动。 眼下，她又真实的活着。 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凌槐绿拿起窗户上，大红塑料边框，背后镶嵌着明星图片的镜子，看着里面面容稚嫩却已姝色染艳的娇俏小脸。 这是.....1987年，是她被送回乡下外婆家的第八年？ 18岁！青春豆蔻的年华。 可以嫁人换彩礼，也能进厂工作赚家用，还能....被躲在阴暗之处的人肆意偷窥意淫。 凌槐绿进了灶房，掀开锅盖舀水做饭。 她才把火生好，转身削红薯皮，娇小的身子就被人抱住了。 身后男人臭烘烘的气息，在白皙的脖颈处流窜。 “槐花，你咋就这么漂亮呢？比封神榜里头的妲己娘娘还好看！”赵茂才手在凌槐绿身上肆意乱摸。 “槐花，你就答应跟我呗，只要你跟了我，以后我妈不敢再打你骂你，小成和小翠也不敢欺负你！ 你放心，二哥是有本事的人，将来肯定能让你天天吃肉，还有新衣裳穿。 槐花，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占了你的身子，跟我奶说的，是你勾引我。 那时候，你咋办啊？ 槐花，你除了哭，没别的法子哦！” 他顶在凌槐绿身后，昭示着他的耐心已经告罄，他不愿意再等了。 这勾人的小妖精，越长越水灵。 他奶和他妈居然还想把她嫁给煤老板那个傻儿子，他妈的！肥肉不烂自家锅里，凭啥要便宜外人。 凌槐绿僵硬着身子，深吸一口气，忍着汹涌的杀气，捏着刀的指节泛白。 咔嚓将一个红薯劈成两半，推开赵茂才，回头木着一张脸道：“槐花就是个苦命的，爹不疼娘不爱。 二表哥要是真疼槐花，就带槐花走吧！” 赵茂才先是一愣，随后大喜；“你真肯跟我走？” 凌槐绿咔嚓咔嚓劈红薯下锅：“我想去羊城打工，听说那边随便一天都是好几百，去的人都发财了。 二表哥，你敢不敢去？” “咋不敢!”赵茂才可不愿被个女子看轻：“羊城我有熟人，只要你想去，咱明儿就能去！” 凌槐绿摇头：“大舅妈和外婆不会同意的！” “这事包我身上！”赵茂才去拉凌槐绿的小手：“槐花，你真愿意跟我走？” 凌槐绿甩开他的手，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火：“姑娘家长大了，早晚得嫁人，嫁谁不是嫁！ 只要表哥以后发达了，能让我吃饱饭就成!” 赵茂才嘿嘿笑着，拧了她一把：“你放心，二哥最疼你了！ 那明儿一早咱们就走。” 凌槐绿捞出酸菜：“二哥，早上走不好 ，我早上要做饭，冷锅冷灶会被人发现。 咱们下午走，下午我要去半山上收柴火，你在天坑那里等我。 我借着收柴火来找你，你别忘了带钱！” 赵茂才一想，天坑那地方危险，放牛都很少有人去，天黑那会儿就更不会有人了。 那里草地柔软，若是在那把白白嫩嫩的凌槐绿给睡了再走，这滋味可太美了。 “好！我在天坑那等你，你要敢不来，老子今晚砸了鸡圈，也得把你给睡了！” “嗯！只是表哥说自己出去打工就成，不能说带上我，不然，舅妈会怀疑！” “放心!老子懂！” 赵茂才得了应许，一手插兜吹着口哨，高高兴兴去准备外出所用的东西了。 凌槐绿眼中闪过凶光，狠狠将菜刀钉在案板上。 她前世小学没毕业，就被人送回了赵家。 在赵家当牛做马七八年，能嫁人的年纪回了城里，除了干活伺候人啥也不会。 后来逃了出去，为了讨生活各种脏活累活都干过，短短一生平庸寡淡毫无出彩之处。 要说最拿手的活计，.....唯有杀人！ 绵北一带，山高且大。 天坑之所以叫天坑，就是因为它在雷公山顶上，从山顶中间裂开形成一个无底深渊。 没有人知道下面有多深，就是几十年后，各种探测仪器下去，也没能有个结果。 赵茂才坐在天坑不远处的树下，瞧着迎着夕阳过来的凌槐绿。 “槐花儿，你来了!” 第2章 被人遗忘在乡下的小白菜 赵茂才眯眼瞧着凌槐绿，眼睛已经将她浑身上下剥了个精光。 从这个表妹到家那天起，他就无时无刻不在幻想这一天，今儿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他咽了咽唾沫，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某个地方紧绷的发疼。 他伸手就要去抱凌槐绿，却被凌槐绿给躲开了。 凌槐绿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玻璃瓶给他：“表哥，这草扎人，你先脱了衣服，我铺地上！ 这个是我一早灌好的糖水，你先喝两口！” “好！好!”赵茂才双眼冒绿光，扭开瓶子看都没看一眼，咕噜噜一口气就给喝光了。 雷公山高还大，他爬了这么久，早就渴的不行。 他喝完水，就开始脱衣服，心里那滋味别提有多美。 刚把裤子褪到小腿，还没脱下去，就觉得背心一凉，随后一阵剧痛袭来。 “凌槐花，你....你敢伤我！” 呼！臂粗的木棒，接二连三落在了腿上。 咔嚓！赵茂才听到了自己小腿骨裂的声音。 更为可恨的是，他浑身软绵绵的，压根爬不起来。 “凌槐花，你....你给老子下毒？你等着，看老子不....不弄死你！ 你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我....我要把你玩烂，再卖给山里老光棍，让你这辈子狗都不如！” 砰！ 这一棒重重砸在了他的腰上。 接着又是两棒子砸在了他的双臂上。 凌槐绿眼神凶狠似山中恶狼，她丢下木棒，捡起赵茂才臭烘烘的裤头，塞进了他嘴里。 “唔~”赵茂才眼神惊恐，这一刻，他终于怕了。 凌槐绿是真的想杀了他。 凌槐绿起身，重新抡起了木棒，这一次，是朝着赵茂才双腿之间去的。 “啊！”天空打了个闷雷，压住了赵茂才痛苦的闷哼之声。 长年累月干农活练出的力气，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 凌槐绿将他下身砸的稀烂，连带头骨整个敲碎，才将人拖到了天坑边缘，直直扔了下去。 这世上很多事，干的多了，就会变得很熟练。 譬如，杀人！ 她将现场清理干净，迅速下山，走到半山腰，将柴火背上，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 前世，凌槐绿杀了人会恐惧仿徨如惊弓之鸟。 后来，她就慢慢学会平复紧张，心平气和的处理案发现场，尽可能不留一丝破绽。 她哼着小曲儿，走在湿滑的山道上，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凌槐绿家里条件不差，爸爸是公安，妈妈是老师，双职工家庭长大的她很幸福。 可后来，妈妈去羊城帮姨妈进货，途中，遇到抢劫，姨妈为了救妈妈死了。 妈妈回来之后，一直埋怨自己对不起姨妈。 愧疚之余，便将姨妈生的一儿一女都接来城里照顾。 孩子多了，就不怎么顾得过来，妈妈就把她送回了外婆家。 “小绿，等你哥哥姐姐大一些，爸妈能挪开手了，就把你接回来好不好？” 她是信妈妈的，毕竟她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妈妈怎么会舍得一直不见心爱的小绿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从一开始满怀期待，到最后变得麻木。 而爸爸妈妈似乎也忘记了，他们还有一个亲生女儿丢在了乡下。 外婆的嫌弃，舅妈的打骂，这些都不可怕。 可怕的是，二表哥赵茂才和小舅舅赵文兵一直落在她身上，黏糊糊如苍蝇一般的龌龊眼神。 那一天，表妹赵小翠突然拉她去看电影。 乡下人看个电影不容易，每个乡一年也只有几次放映机会。 电影是在野外晾晒场上，宽敞的晾晒场上，挤满了村里的老老少少。 “槐花，我想小解，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晚上，晾晒场周围都是草垛树林，女孩子方便都是几个人一起。 凌槐绿跟着赵小翠，走进了满是草垛的树林里。 “槐花，你不解吗？”赵小翠蹲下身问她。 凌槐绿想了想，来都来了顺便方便一下吧，不然，一会儿没人陪自己，也不敢一个人出来。 她刚蹲下，赵小翠就跑了。 凌槐绿还在诧异，就被人捂嘴拖进了树林深处。 “小叔，是我妹把她骗过来的，该让我先来!” “不行，我可是你叔，这事必须得我先！” “那我也不能捡你玩过的破鞋!” 两人吵闹了好半天，最后以赵文兵承诺给赵茂才二十块钱，得到了优先权。 凌槐绿不知道那一夜是怎么过的，她所有的生机和希望，都在那一夜，被人碾的稀碎。 魔鬼打开了欲望的闸口，就再也关不上。 赵茂才和赵文兵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理由，在赵家人眼皮子底下将她带出去。 后来，竟利用她做起了皮肉生意。 遇上了严打，赵家叔侄和她都被抓了。 派出所通知了大舅妈和外婆，她们居然骂她是贱人，骂她是勾引人的狐狸精。 要不是她天天勾引，两个大好青年怎么会犯错。 多年不见的亲妈赵秀华赶来，巴掌一个接一个扇她脸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下贱东西。 你个浪蹄子贱货，自己管不住裤裆，还要勾引你舅舅和表哥。 我老赵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 亲爸凌海山失望至极：“你爸是公安呀，你怎么能做这么下贱的事，把凌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了。 我凌海山是做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你这么个不知羞耻的玩意儿啊！” 她成了整个县城闻名的贱女人，被赵秀华三百块卖给了杀猪匠。 杀猪匠脾气不好，喝点酒就开始骂她贱货，说娶她让他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他用烟头烫，用牙齿咬，用缝衣针在她身上刺下一个又一个的“贱”字。 她在杀猪匠收了一个光棍五十块钱，将她关在房里时，第一次生了杀心。 杀猪匠体型彪悍，一身肉剔了骨头也有百斤之多。 她将骨头剁碎磨粉喂猪，把肉用碎肉机打烂做成馅料，包了饺子送去了凌家和赵家。 他们吃着饺子，很是欣慰；“嫁人之后，总算晓得做个好人了，寡妇门前是非多，以后要规矩些！” 凌槐绿回忆前世，冒着大雨进了院里。 赵文兵拿着帕子过来：“哎呦，槐花，瞧你浑身都湿透了，来，舅舅给你擦擦！” 第3章 小白菜，住牛棚 凌槐绿背着柴火，从赵文兵身边路过，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朝赵文兵栽了过去。 参差不齐的荆棘，随着凌槐绿摔倒，一股脑扎在了赵文兵脸上。 “啊！”赵文兵捂着脸，有刺扎进了他的眼睛里。 赵老太听着动静出来，就见她儿子捂着眼睛，脸上都是血。 她抄起一旁的镰刀，就朝凌槐绿奔了过去：“你个小娼妇，走路不长眼睛，还敢伤你舅舅。 老娘今儿不劈了你，还让你翻天了！” 扛着犁头回来的赵老大赵文根拦住了老娘：“妈，有话好好说，槐花还小，你打孩子干啥？” 赵老太气得跳脚：“你看看，你看她把文兵眼睛都给弄瞎了！” 凌槐绿瑟缩在一旁：“大舅，我没有....是小舅舅突然过来，我...我才会摔倒，他是被柴火给戳到的!” 赵文根厌恶小弟游手好闲，一直看他不顺眼。 “你都多大的人了，柴火还能把你给伤到，我看你就是活儿干太少，故意给自己找借口！” 赵老太心疼小儿子：“你骂他干啥？没看到都出血了？文兵还没娶媳妇，这要是眼睛瞎了破相，打光棍你负责啊？” 她说这话之时，狠狠剜了凌槐绿一眼：“要是我文兵娶不上媳妇，你就给你舅舅换亲去!” 赵文兵想说，也不用换了，就把凌槐绿给他吧。 可眼睛痛得很，老娘在跟前，他也不敢说话。 张桂芬不关心小叔子，忙了一天，她只想早点歇着，让累了一天的腰直一直。 “还愣着干啥？等我给你做饭，喂你嘴里啊!” 凌槐绿委屈巴巴抹了把眼泪进了灶房。 晚上做面条，她抓了小把草乌丢锅里，等到水开下面时，才将草乌给捞起来，随手扔进了灶膛里。 赵文根端着面，瞥眼瞧见凌槐绿碗里是给猪吃的红薯拌糠面，喉咙有些哽得慌。 “槐花，咱们家不缺那口吃食，以后晚上，你也吃面吧！” 糠喇嗓子很难咽，凌槐绿啃了一口红薯，喝了口凉水，努力将糠给咽下去。 “不用了，大舅，我就喜欢吃红薯！” 张桂芬讥讽：“你是坐着说话不腰疼，家里不却那口吃食？全家14口人，就她是城市户口没土地。 一个城里人，偏偏要从我们嘴里抢食，你还真是菩萨下凡心肠好，一个农村人还心疼起人家城里人来了!” 赵文根张了张嘴，想说他妹子妹夫，每年也是给家里不少钱的，要不然以老娘和婆娘抠搜的性子，哪里还能留凌槐绿这么多年。 可一想到，这钱都被他们给自己儿女花了，却给人家娃吃猪食，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 “小翠，晚上让槐花跟你睡，这么大的雨，鸡圈里全都是水没法睡！” 想起这茬，赵文根心里不是滋味得很。 一年二百块，咋就能让孩子住鸡圈吃猪食呢。 赵文兵这会儿眼睛不疼了，他嘻嘻笑道：“我那屋宽敞，不如，让槐花跟我睡！” 他赤裸裸的眼神，就是赵文根这个不怎么管家里事的汉子，也看出些不对来。 “你闭嘴！那么大人了，啥话该说不该说，心里没点数！” 赵老太劈手将碗砸在凌槐绿头上：“不要脸的贱人，自己亲舅舅都想勾引，你缺男人发骚是不是？” “妈!”赵文根大怒：“你咋说话的，槐花还是个孩子！” “屁的孩子！”赵老太眼睛一斜；“你瞅瞅她那胸，谁家小姑娘长她这样的！ 呸，不要脸的小娼妇！” 凌槐绿木然一如往常，起身去灶房收拾锅碗。 闷头吃饭的赵小翠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一马平川，哼！奶说的没错，就是贱人，长那么大，存心想勾引那些男人都瞅她。 “妈，二哥咋没回来？”饭都快吃完了，赵小翠才想起，没看到她二哥赵茂才。 张桂芬没好气道：“混账东西，非要去羊城打工，让他去好了，死外头最好，省的老娘一天到晚操不完的心！” 赵文根一巴掌拍桌上：“你是不是又拿钱给他了？” 张桂芬腾得站起身来：“他出门在外，没钱咋办？我是他亲妈，又不像那些只管生不管养的，丢两个臭钱，就把累赘扔别人家！” 赵文根脸色难看：“你每次都给他钱，哪一次他是用正道上的？ 这一次，你又给了他多少钱？” 男人发怒，张桂芬还是有些害怕：“就70块！” “真就70块？” “那还能有多少？也不看看你家穷成啥样了！” 赵小翠到底没让凌槐绿进屋：“鸡圈被水淹了，那不是还有牛棚，你自己想办法。 一身脏兮兮的还有虱子，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睡！” 牛棚一样到处都是水，凌槐绿靠在稻草上，眯眼到半夜，听着惊雷一声接一声炸响，震的整个牛棚摇摇欲坠。 大雨如瓢泼哗啦下个不停，忙碌了一天的赵家人都陷入了梦乡。 凌槐绿这才起身，踩着牛棚的石头墙，爬到了屋檐边上，将上方已经腐朽不堪的椽子狠狠一抽，随后两脚猛踹黄泥墙上。 轰隆一声，整个房屋霎时塌了下来。 “啊!”屋里响起了赵老太的惨叫声。 “妈！”赵文根听着不对，赶紧点了油灯出来。 凌槐绿已经牵着老黄牛站在院子里；“大舅，快救外婆，房子塌了！” “桂芬！文兵，快起来救人了！” 附近的村民听见动静，也迅速过来帮忙。 等到众人将碎瓦片烂椽子带黄泥掀开，赵老太已经昏迷不醒了。 “赶紧送卫生院！” 赵家人匆匆送赵老太去了乡镇卫生院。 家里没长辈管着，赵小翠一大早就跑出去玩了。 “槐花，你把家里收拾收拾，我去地里了!”大表嫂王芳背着孩子，手里还拎着东西，也是想趁这个机会回趟娘家。 家里没了人，凌槐绿边收拾边翻找，撬开赵老太床下石板，挖出一个小坛子，从里头摸出个木匣子。 她直接拿螺丝刀撬开，就看到了里头放着用塑料袋裹着的一沓钱，还有一个鲜红如血的玉手镯。 凌槐绿摩挲着血玉镯，这就是凌玉娇煞费苦心也要得到的宝贝？ 第4章 张桂芬打儿媳妇 凌玉娇是姨妈赵雪华的大女儿，比凌槐绿还要大一岁。 姨妈赵雪华和妈妈赵秀华是双胞胎姐妹，从小感情很是要好。 赵家条件不差，老太爷从前还是私塾先生，对女儿教育也很重视，家里几个孩子都是上了学的。 赵雪华生得漂亮不爱读书，早早便嫁给当时风头无两的小头目。 起先也过了几年舒坦日子，哪晓得，几年后风云变幻，曾经的小头目被人举报吃了枪子儿，留下孤儿寡母日子就变得艰难了。 改革开放之后，心气儿高的赵雪华加入南下大军，开始跑生意。 她长得漂亮，嘴巴又厉害，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后来忙不过来，就拉了姐姐赵秀华帮忙，一起去羊城进货。 也就是那一次进货路上出了意外，让姨妈赵雪华客死异乡。 赵秀华抱着妹妹的骨灰回来，发誓一定将妹妹的孩子，当自己的亲生骨肉养大，绝不亏欠半分。 她也正如她所说的那般，对姨妈所出的一儿一女视若亲骨肉。 表姐周玉娇改了姓氏，变成了凌玉娇，公然管她的父母叫爸爸妈妈，一家人亲亲热热，压根叫人看不出不是亲的。 她所有一切，一点点全都被凌玉娇给占了去，家里属于她的气息渐渐消失。 既然老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除了那些所谓亲人，属于她的要拿回来，属于凌玉娇的，她也要统统夺走。 凌槐绿将镯子套在手腕上，继续翻找之前的东西。 一不小心，就被钉子给划伤了手臂，抬手的瞬间，血珠没入了血玉镯，整个镯子瞬间消失。 而她，也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是一方小院，干净简陋的茅草屋前，长着一棵桃树。 如今已是初夏时节，早桃都快成熟了，这棵树还在开花。 落花纷纷，很是好看。 院里还有一口井，凌槐绿趴下去仔细看了下，居然还有水。 这是..... 莫不是老天看她上辈子太可怜，特意给了她这个神仙洞府？ 凌槐绿高兴不已，盘腿坐在茅草屋的台阶上，数着从赵茂才身上，还有赵老太地底下掏出来的钱。 张桂芬居然给了赵茂才310块，还真是亲妈，挺大方的。 再看赵老太攒的钱，大团结加零零碎碎的分币硬币一起，居然有853.5元。 看来，赵秀华对她这个女儿不上心，对赵老太这个亲妈还是没少孝敬啊。 凌槐绿有了这么个神仙洞府，公然翻找各种值钱东西，连鸡窝里的蛋都给扒拉进去。 这一忙活，就是大半天过去了。 前世，这房子也塌了。 不过那天晚上，压着的人不是赵老太，而是睡着牛棚里的她。 被瓦片砸伤了胳膊，还得忍着疼痛给一家人做饭洗衣服，以至于后来那只手臂使不上力，完全变了形。 这一世，她让房子提前塌了。 等赵家人回来，她才把厨房给收拾干净。 “这都多久了？你还没收拾完？”张桂芬见一地狼藉很是没好气。 她朝大儿媳骂道；“你没给帮着收拾？” 大儿媳王芳缩了缩脖子：“我咋没帮，槐花说她头疼，做事磨蹭的很，要不然这点活儿早就干完了！” 凌槐绿目光凉凉望向王芳，赵家人都该死！ 从老到小，连那老鼠洞里的老鼠，都从根儿上坏透了。 张桂芬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死老太婆人不死，腿断了还要住院花钱，这口气她咽不下。 她抄起一旁的竹条，就要抽凌槐绿。 凌槐绿大哭；“表嫂，你拿腊肉和花生回娘家，我都不敢告诉大舅妈，你咋还撒谎说我不干活了？ 舅妈，我一直都在干活，是大表嫂带着金宝回娘家了。 不信，你问金宝！” 张桂芬闻言，剜了一眼王芳，就匆忙去了堂屋，一看那房梁上的腊肉少了两刀。 也顾不上问孙子了，那竹条呼呼的就往王芳身上招呼。 “好啊，你个杀千刀的娼妇，老娘半天不在家，你就敢往你娘家扒拉东西，老娘今儿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张！” 大表哥赵茂田沉着脸问小儿子金宝：“金宝，你妈去你外婆家了？” 五岁的金宝嗯了一声，不高兴道：“妈还把太奶给我的糖，拿去给舅舅家的柱子吃，我讨厌她！” 赵金宝是赵家的宝贝疙瘩，在赵家，就是赵小翠和赵茂成这对小的，都得让着他。 他蛮横小气还护食，哪里会愿意他妈把他的糖给别人。 赵茂田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上前推开张桂芬，拽着王芳的头发就往门上撞。 “死婆娘！你敢偷我家东西给娘家，老子叫你偷，我叫你偷！” 王芳被撞的满头是血，哀嚎着哭泣。 躲在一旁的凌槐绿，半点不觉得王芳可怜。 “啊！”屋里又是一声尖叫，张桂芬捧着个饼干铁盒出来：“我这里头的钱呢？我的钱呢 ？” 凌槐绿躲到赵文根的身后：“我不知道，我早上收拾完，就去地里抢天割麦子了。 大舅妈你不信，就看堂屋里的麦子，那都是我割回来的。 下午又去井里挑水放牛，回来又继续收拾，忙的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张桂芬没怀疑凌槐绿，这死丫头就是个窝囊废，借她十个胆也不敢，而且，凌槐绿在赵家连个狗窝都没有，她就是偷了钱也没地方藏。 她眼冒凶光看向了王芳：“贱货！你胆儿肥了，敢偷老娘的钱！” 赵茂田气得额头青筋暴起，掐着王芳的脖子：“说！是不是拿我家钱，给你娘家人了？” 赵金宝今儿气不顺，一直惦记那几块花生糖。 “就是她拿的，我都看到她跟我外婆在屋后拉拉扯扯，往我外婆兜里塞东西了！” 赵茂田怒火上涌，拳头带脚的又打又踢，打得王芳满地打滚。 要不是邻居来得快，估计要被赵茂田给打死了。 凌槐绿对上王芳怨毒的眼神，无半点愧疚。 王芳为了给娘家扒拉东西，可没少冤枉她偷东西。 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后，她也没少替自己宣扬“美名”。 玩了一天回来的赵小翠，凑到凌槐绿身边小声道：“槐花，那些东西，真是我大嫂偷的？” 凌槐绿扭头，一看就看到她脖颈处的红痕；“你去哪儿了？” 第5章 任性的表姐 赵小翠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 她扭着麻花辫，嘟囔道：“我不是打猪草去了么？要不然，猪圈那些猪草是你打回来的？” 凌槐绿笑笑没说话，猪圈里的猪草当然是她打回来的。 张桂芬拿这闺女当千金小姐养着，生怕日头毒晒黑了脸，干农活弄粗糙了手，压根舍不得使唤。 就是为了将来，能把赵小翠嫁去城里。 张桂芬一听女儿出去打猪草，随手将手里的扫把砸凌槐绿身上：“好你个死妮子，我半天不在家，你还敢使唤你姐！ 你能耐了呀！你也不看看，你是个啥玩意儿，能和我家翠翠比？” “行啦！”赵文根没好气道：“这跑了一天，家里乱七八糟也没收拾，不嫌累呀！ 赶紧收拾收拾歇着，明儿小翠去医院换小叔回来，你奶那离不得人！” 赵老太断了腿，身边得有个人端屎端尿伺候着。 赵小翠一甩辫子；“我才不要去给她端屎端尿，弄得人身上臭烘烘的，爸，你给我姑父和姑姑打个电话，问问上次给我在省城找工作那事咋说了？” 赵文根瞥了眼凌槐绿，颇有些不自在：“瞎说八道啥呢，城里工作哪有那么好找，你槐花妹妹还没找好工作呢！” 人家亲闺女在这儿，要找工作，不也得先紧着亲闺女。 赵小翠鼻孔朝天睨了凌槐绿一眼；“就她？小学都没毕业的人，还想找工作？” 凌槐绿捏着菜刀的手紧了紧，她小学五年级下册还没读完，就被人扔回了绵北老家，说是回来上学方便一些。 回来之后..... 赵文根进厨房，裹着旱烟跟凌槐绿道：“槐花，你别听你姐胡说，她一天嘴上没个把门的，竟会瞎咧咧，你爸妈要是有了工作，那肯定是先紧着你。” 凌槐绿手脚麻利舀了猪食进猪食桶：“嗯，大舅你放心，我都知道，舅舅舅妈都对我好。 就算我爸妈把工作给了表姐，那也是应该的！” 若是前世的自己，或许还会满怀期待。 可已经死过一次的她，亲身经历了那两口子的无情冷漠，如何还会相信这些鬼话！ 赵文根叹了口气：“你爸妈....唉...他们也难！” 凌槐绿低头，垂下眼睑遮住眼底恨意。 他们难？ 会难的！她会让他们这辈子过得，比上辈子还要难！ 一家人都不愿去照顾赵老太，那就只有凌槐绿这个不吭声的牛马过去了。 凌槐绿是同村里狗娃赵天才一起进的城。 赵天才这名儿起的好，人也如这名儿一样机灵，只是那命就跟小名狗娃这贱名一样的贱，跟她一样都是苦水里泡着长大的孩子。 狗娃亲妈跟着老爹早早出去打工，两口子在人手底下刮大白，没日没夜的干，亲妈活活把自己给累病了。 狗娃奶堵医院门口，死活不让给狗娃妈看病，说不能让一个外姓人，掏空家底拖累了一家老小。 狗娃妈也哭哭啼啼说自己不治了，儿子要读书，将来还要娶媳妇，自己不能给儿子留债，害儿子将来没法娶媳妇。 这头狗娃妈还没咽气，那头邻村的寡妇王建芬就已经带着儿女搬进了狗娃家里。 王建芬当着狗娃赵天才的面问：“你妈咋还不死?谁家好人这么拖累人？早死早脱身，她一死大家不就都轻松了？ 这一天天躺床上，挂吊水不要钱啊。 我看这当娘的也是心狠，明晓得治不好，还要提着一口气不肯下去，就是存心想折磨自己男人和孩子！” 狗娃妈是又恨又气，这个没出息的女人，最后寻的报复法子，就是在家里拿麻绳把自己给吊死了。 “狗娃，妈就死这屋里头，妈天天盯着那恶婆娘，她要敢欺负你，妈就敢半夜去找她！” 事实证明，鬼是干不过人的。 王建芬是半点没拿狗娃妈当回事，该怎么骂还怎么骂，能用火钳打人就绝不会用黄荆条。 狗娃发誓早晚要报复，等他长大一定,要把他那后娘扔堰塘里泡黄麻。 听听，这孩子连报复都不敢说个大气儿话。 凌槐绿想离开赵家村，那就得有个伙伴，这个盟友就是有过命交情的狗娃赵天才。 赵天才将一把毛票塞给凌槐绿：“我打听过了，从乡上每天有一班车去县里，你转车到县里，就能去市里了。 来回车票大概五块钱，等找到你爸妈，一切就好了！” 凌槐绿救过他妹妹，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凌槐绿被人欺负。 凌槐绿将他的钱推回去：“你留着吧，我暂时还不会回去! 只是我去卫生院，赵文兵也在那里，可能要你帮点忙!” 她不着急回城里，真正的地狱不是赵家村，而是城里的凌家。 和张桂芬赵文兵比起来，赵秀华是又狠又毒，还蒙着慈母的皮，让人挑不出半分理来。 前世，她就是吃亏在不清楚赵秀华的为人，才会引来后续一连串的悲惨往事。 而且，赵 家村她还有仇未报，怎么能轻易离开呢！ 赵天才急道：“可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前两年他们还顾忌着村长，不敢明目张胆把你给嫁了。 可现在不一样，你年龄差不多了，说不得，一扭头就把你嫁给煤老板那傻儿子了！” 凌槐绿摇头：“放心吧，煤老板家的傻儿子不会要我的！” 那家是暴发户，夫妻俩都还算心善，知晓赵家一家子德行，他们不会愿意和这样的人家结亲的。 “我让你帮忙的事，都办妥了吗？”凌槐绿想着前世看电影，她被赵文兵和赵茂才叔侄两个凌辱。 这一世，凌槐绿要提前准备了。 “放心，三驴儿那家伙，我看最近和你表姐打的火热，到时候一准会来！” 凌槐绿勾起嘴角，难怪赵小翠天天想往外跑，原来私会三驴儿去了。 她又想起赵文兵如苍蝇一样的眼神：“你明天还来卫生院，替我看着赵文兵！” “好” 卫生院门口，赵文兵眼神不善的盯着凌槐绿：“槐花，你看上狗娃那贱种了？” 第6章 阴毒的妇科医生 “没有！”凌槐绿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径直往病房里去。 赵文兵伸手就去拉她：“你给我老子....” 哪晓得，他手太快，没抓到凌槐绿，反而摸在了另一个女人的屁股上。 那女人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他脸上：“臭流氓!你想干啥？我告诉你，这儿可是乡卫生院，不是你们乡下小树林草垛子。 想占人便宜，还占我身上来了，想死啊！” 这一幕，恰好叫勉强扶着墙，想出来上厕所的赵老太看见了。 她一看小儿子受欺负，都忘了自己断腿这事，朝着那女人就扑了过去。 “你个砍脑壳的贼婆娘，也不看看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敢赖我儿子身上，我告诉你，我女婿是省城公安，我闺女是老师，别以为我家没人好欺负！” 那女人是卫生院唯一的妇科医生张玉莲，老公在县水电站上班，平日里打扮的时髦洋气，最见不得人家说她老和丑。 她将赵老太一把推倒：“好啊，难怪小畜生敢摸我屁股，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还省城公安？你就是把市委秘书办的找来，我也不带怕的!” 乡下土老帽，吓唬谁呢! 赵老太腿刚正骨，这么一摔，骨头又错位了。 “哎呦，哎呦喂~，你们都来看看呀，这院里的医生打死人了！” 卫生院的院长恰在这个时候过来：“我说这位大娘，张医生在咱们医院工作多年，她的人品和能力，大家都是清楚的。 你自己不会管教儿子，可不能冤枉别人！” 住院的都是要求着医生院长办事的人，哪里会附和赵老太母子说话，纷纷谴责他二人； “我说老姐姐，你这都一把年纪了，住个院也不消停，还想讹人家医生，这不合适吧？” “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见着个漂亮姑娘，那眼珠子就黏人家身上了，我觉得，十有八九不是好人!” “对对对，我跟她一个病房，亲耳听到这娘俩说，要把外孙女嫁给城里有钱人，还在嘀咕咋不能多卖两家呢！” 凌槐绿远远躲着，她在看到张玉莲第一眼时就认了出来。 这女人下眼睑位置有颗痣，留下的记忆实在太深刻了。 前世，她被赵文兵和赵茂才凌辱，后来竟是有了身孕。 两人将她带来医院打胎，她求张玉莲帮忙报案救她一命。 张玉莲不但不救，反而满脸讥讽：“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勾搭男人有了野种能怪谁？ 你这样的女人我见的多了，裤裆松的很，见谁都能敞开腿，活该被人xx!” 她气得几欲昏死过去，被人凌辱是她愿意的吗？ 张玉莲带了私人情绪，给她做手术时，连麻药都不打，生生将她子宫给切掉，疼的她死去活来险些没了命。 她将子宫丢在垃圾桶里：“你该感谢我才对，我帮你把子宫拿掉，以后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儿，勾引多少男人都不带怕的 你这样到处卖的女人，不就是想图个痛快省事好来钱吗？” 凌槐绿躺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那一夜，血水染透了裤子，也同时将她的心封了一层冰。 她好了之后，打听到张玉莲之所以那么嚣张，就是因为跟院长有一腿。 为了报仇，凌槐绿故意撺掇赵茂才去张玉莲家中偷东西，撞破了二人私情，被院长以偷窃的罪名送去了牢房。 事情闹开后，张玉莲也被男人逼着离婚，成了整个凤鸣乡的笑话。 这一世，张玉莲没害她，但凌槐绿却不会留着张玉莲这样的人在医院。 实在是这女人心太毒，为了调进县医院工作，利用自己医生的身份，背地里骗亲戚家的女孩去打点关系拉皮条，害过的人不知有多少。 凌槐绿见几人闹的差不多了，才假装发现冲过来：“外婆，你咋样了？ 天啦，你腿不会又伤着了吧？ 医生，医生！求你们快给我外婆看看啊！” 张玉莲抬脚要走，又顿住了脚步，低头看了眼凌槐绿，眼里闪过不悦。 这小姑娘长得也太过狐媚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老太疼的掐凌槐绿胳膊：“贱蹄子！你死哪儿去了？没看我被人欺负啊！” 凌槐绿疼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外婆，是我不好，我....我去打水了，想给你擦身子，哪晓得.....” 旁边老太太看不下去，将赵老太手给扯开：“我说，你别太过分啊，你这外孙女一来就给你换床单洗衣服，又去给你打热水。 可比你那只晓得睡觉吃饭的老儿子强多了。 虽说外孙女是别家的，可你也不能偏心偏的没了边儿是不是!” 赵老太觉得一定是凌槐绿故意跟人诉苦，败坏她小儿子名声，恶狠狠瞪了凌槐绿一眼。 死丫头！回去再跟她算账。 医生过来又是一番折腾，重新给老太太把夹板上好。 “大娘，你可不能再乱动了，再动骨头错位，这辈子都别想好了！” 凌槐绿收拾垃圾出来，路过产房门口听到里头产妇一声接一声的叫唤。 张玉莲端着搪瓷缸没好气骂道：“叫你妈啊！你跟男人高兴的时候，咋不想今儿的事？ 不要脸的东西，这会儿就晓得疼了？ 再叫就滚出去，回家叫接生婆给你接生。” 产妇叫唤的声音渐渐小了，变成了压抑的哭泣。 门口的汉子搓着手，脸色难看来回走动，也不敢过去问一声。 张玉莲出来倒水，恰好碰上了扔垃圾回来的凌槐绿。 “小姑娘你来！”张玉莲将凌槐绿带去了她的办公室：“你家那老婆子，让你受委屈了吧！” 她说着从抽屉里抓了一把糖给凌槐绿。 凌槐绿眼尖，看到糖果袋子下面，还放着一沓子钱。 她低头双手拧在一起，声音如蚊子：“张医生，我...我外婆不准我吃别人的东西!” 张玉莲不由分说将糖塞她手里：“大姐给的，你怕啥，你外婆要敢说嘴，我骂她去！” 凌槐绿眼眶瞬间红了，急忙用袖子去抹眼泪。 张玉莲瞧着她那脏兮兮的袖子，眼里鄙视藏都藏不住，可一看小姑娘那白皙的小脸，碎花衬衣下的胸，又多了几分笑意。 “你哭啥呀？这糖还苦着你了？” 第7章 张玉莲的盘算 凌槐绿哭得更伤心了：“大姐，不能叫大姐，我不配，张医生，从来没人给我糖，从来...从来都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张玉莲脸上笑意更甚了，她就知道，这种乡下来的小姑娘，心思单纯，平日里受长辈打压欺负，最是容易上钩了。 “孩子，我也是看你可怜，你那舅舅可不是个好人，你这样的漂亮姑娘，很容易遭罪啊！” 凌槐绿像是找到了个贴心可以诉苦的人：“嗯，张姐姐，你不知道，我小舅舅总是趁着没人，摸我这儿还有这儿。 张姐姐，我好怕，可我外婆和舅妈都不管我！” 张玉莲眼里鄙视渐浓，还摸你？谁让你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不是存心想勾引男人么？ 不要脸的下贱货，就是因为这些狐媚子贱人，男人才会三心二意的变心。 就像她最初的对象，不就是因为人家漂亮，所以跟她吹了么！ “小妹子，姐有个主意，不但可以让你离开你舅舅家，还能让你当城里人，你愿不愿意？” 凌槐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真的可以吗？不行，我外婆舅舅知道，会来找张姐姐麻烦。 我....我不能连累了张姐姐，还是....还是算了吧！” 张玉莲拉着她：“你怕啥？你怕他们，我可不怕，放心吧，以后他们要敢欺负你，你就来姐姐办公室玩，保管他们不敢找你麻烦！” 如果把这小贱人送去给张书记，那她调去县医院的事...... 她的手指掠过凌槐绿娇嫩的肌肤，心里又是一阵浓烈嫉妒。 这贱人都是怎么长的，明明在农村天天晒太阳干农活，咋还能长的这么白嫩。 凌槐绿回去时，就被赵文兵给扯到了卫生院后墙下面。 “你跑哪儿去了？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凌槐绿战战兢兢道：“没有，小舅，我没有！” “那为啥半天找不到你？” “是张医生喊我过去说话了！” “她喊你干啥？”赵文兵对张玉莲没好感，毕竟这个贱人居然敢污蔑他。 凌槐绿畏畏缩缩道：“她说要认我做干妹妹，还给我糖吃！” 她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糖来。 赵文兵一看，居然是挺上好的虾酥糖，随即疑惑道：“她为啥对你那么好？” 凌槐绿低着头：“我....我也不知道，她给了我好多，还让我想吃去她办公室抓就是!” 赵文兵扔了一颗糖进嘴里：“那你再去抓！” “不行不行！”凌槐绿连连摆手：“她抽屉里有钱，好多好多钱，万一人家钱丢了，我...我说不清楚！” 好多钱？ 好多好多钱？ 赵文兵心动了：“放哪儿的？” “我不能说！”凌槐绿一溜烟跑了。 赵文兵咔嚓一声咬碎了糖，嗤，就那么屁大个地方，不都说了抽屉里么，这丫头还真是笨的可以。 夜里，病房里的人都睡了。 凌槐绿坐在地上打盹儿，赵老太不许她挨着床，床要留出一半给她小儿子睡。 她都说让文兵回去，可小儿子孝顺，就是不肯走，非说要陪她。 一片安静中，赵文兵摸了出去。 凌槐绿目光一闪，随后将张玉莲办公室里偷出来的镇定剂，注了一些在输液瓶里。 这年头的医疗条件差，还是乡卫生院，就算这老太太突然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怎么死的。 只是眼下，她若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一堆孝子贤孙。 老太太沉沉睡了过去。 凌槐绿也跟着溜出病房，端着脏衣服去了水房，随后去了张玉莲办公室后窗。 她看见赵文兵将抽屉里的钱摸了出来，揣进了口袋里。 还没等赵文兵出去，办公室门再次推开了。 “丁院长，这么晚还不下班？”是张玉莲的声音，和白天时的冰冷不同，这会儿带了几分妩媚。 丁院长把张玉莲按在办公桌上：“张医生都没下班，我咋好意思下班？ 再说了，老林天天加班，我不得替他慰问一下家属！” 张玉莲娇声笑道：“好好的，你提那死鬼干啥！” 她仰着头，头发从办公桌落下去，就在赵文兵脸上扫来扫去。 借着外头微弱的月光，凌槐绿都能看见丁院长肥胖的肚子。 “玉莲妹子，你说，我....我和你家老林谁...谁厉害？” 办公桌嘎吱摇晃，张玉莲身体也随之晃动。 “老丁，论厉害，必须...必须是你,你....你比纣王还要厉害！” 办公桌下，赵文兵打死没想到。 他偷个钱，居然会撞上这么一桩风月事，心里祈祷，这两人快点结束，好让他出去。 妈的！那女人叫的可真难听，也不怕住院的病人听见。 上头有人运动，赵文兵也是煎熬的不行。 一时间，又开始挂念起凌槐绿来了。 “老丁，上次...上次你去县里找张书记，我工作....调动那事咋说的？” 丁院长气喘吁吁道：“你急啥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张好色，也不看看你上次挑的那两个，实在....没胃口！” 张玉莲语气急促：“老丁，我....我遇上了个好的，就今儿....今儿上午那个，老婆子外孙女，你瞧见没？” 丁院长显然也记起了凌槐绿，腹内那火气就更旺了。 “嗯，就是比你差一点儿！” 张玉莲心中暗骂，臭男人，只是提一提都来了劲，还好意思说这话。 “你说，把她送给张书记咋样？” “那你工作保证没问题!” 窗外的凌槐绿听着两人的污言秽语，默默抖出了胡椒粉。 就在两人即将火箭升天，探索宇宙奥秘的关键时刻。 “阿嚏！”赵文兵鼻子被张玉莲的头发，早就刺挠的不行，胡椒粉一出，他再也憋不住了，打出一个气吞山河的喷嚏。 这一个喷嚏，将上头两人惊的不轻。 水库的闸门还没开启，就这么倒灌回去泄的悄无声息。 张玉莲一把推开丁院长，也顾不上穿衣服，伸手就拉开了电灯绳。 第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臭流氓！你怎么会在这儿？” 赵文兵做贼被人抓住，自然是心慌紧张的不行。 可当他目光避无可避落在张玉莲身上时，也不知怎的，他突然就不怕了。 他伸手捏了张玉莲一把：“说我流氓，流氓的是你们吧？丁院长，你婆娘我见过，是卫生院里的会计，可不长她这样儿啊！” 娘的！他怕个屁啊！ 被捉奸的人又不是他，这对奸夫淫妇才该是害怕的那个吧。 再说了，谁家上头还没个人，他姐夫还是公安呢。 张玉莲向来横惯了，哪里会忍受赵文兵的嚣张，当即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个小偷流氓，还敢威胁老娘？”她伸手就要去扯赵文兵的头发：“胆儿够肥啊，老娘今儿弄死你！” 赵文兵可不是寻常乡下小子，他是家里老幺儿，从小就被赵老太和哥哥姐姐惯着。 赵秀华嫁到省城后，也没少带他出去见世面。 他的混不吝，远超丁院长和张玉莲的预料。 赵文兵一巴掌甩张玉莲脸上：“臭娘们，你厉害啊？偷人让人捉住了，你还敢这么嚣张。 信不信老子出去吼一嗓子，让你俩的公家饭碗摔个稀巴烂！” 丁院长见这小子不好收拾，跟着叹了口气；“年轻人，你想要啥就直说，你家老太太还在住院对不对？ 这样，老太太的住院费我都给免了，今晚这事，你就当作没看见成不？” 赵文兵这会儿可是火气正旺的时候。 他不怀好意的看了眼张玉莲，笑嘻嘻道：“丁院长，都说见者有份，你吃肉我也不能连汤都没得喝吧！” “你！”张玉莲大怒：“你是个啥东西，还敢.....” “张医生！”丁院长叫住了张玉莲，给她使了个眼色：“小同志身体不舒服，你做医生的，给他看看嘛！” 张玉莲气得咬牙：“老丁，你.....” 赵文兵手指轻佻弹在张玉莲身上；“张医生，我好难受，麻烦你给看看呗，反正你都这样了，这不是顺带的事么！” 丁院长咳嗽一声；“那啥，张医生，你忙，我先走了！” 他说完提上裤子，开门一溜烟跑了，气得张玉莲想大叫，又怕夜深人静叫人听见。 “你个流氓，你要敢动我，老娘.....” 赵文兵可不是个怕事的：“你敢咋样？张医生，我嘴紧的很，可你也得给点好处是不是？ 要是好处不够，难保我不会出去乱说话，倒时候.....” 张玉莲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一时间气得杀人的心都有。 躲在窗外的凌槐绿，暗恨自己没有相机，要不然，非得叫这两人知道何谓社死。 赵文兵今晚得意至极，索性就睡着了张玉莲办公室的行军床上，还把张玉莲打算送人的两瓶酒给喝了。 张玉莲心中憋屈，哪里还敢在医院久留，不理会半夜送来的产妇，直接回家去了。 凌槐绿见她走了，又摸回了张玉莲的办公室，将赵文兵身上的钱给摸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回到水房洗衣服。 天一亮，隔壁病床的老太太就当着赵老太的面夸凌槐绿：“你那外孙女，可真是个好的。 大半夜都不肯歇着，还去给你洗衣服，我看呐，是个眼里有活儿，闲不住的人。 老妹子，你这外孙女许人家了没？” 这样长得漂亮还能干勤快的姑娘，可是不好找。 赵老太一脸警惕：“你想干啥？我这外孙女是要嫁去城里的，你想都别想！” 赵秀华可是给她说过的，凌槐绿生得漂亮，可不能随便许人家，将来能嫁给对家里事业有帮扶的人家才合适。 要不然，她能这么多年，按着赵茂才不许他动？ 隔壁老太太咂咂嘴，切，还嫁城里，真以为长得漂亮就能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赵文兵喝了酒，在张玉莲办公室呼呼睡了一夜，次日才睡眼惺忪出现在病房，抓起赵老太面前的包子就啃。 赵老太心疼小儿子：“有槐花照顾我，你就回家去吧，你在这儿吃不好睡不好，妈看着怪心疼的！” 赵文兵不乐意：“不回去，我得伺候你老人家，等你病好了，我才安心！” 他现在抓到一个会下金蛋的母鸡，打死他也不会走。 他可是瞧得清楚，张玉莲那婆娘，给人接生一个娃，就要收人家二十块的红包，加上她的工资，全乡就她一个妇科医生，一个月下来，不得上千块了。 赵文兵决定，赖上张玉莲。 他懒洋洋吃过早饭，惦记着口袋里有钱，打算去街上买两身好点的衣服。 去人家服装店，大手一挥，各种款式都试了一遍。 胖胖的老板娘还以为今儿遇到了冤大头，一口一个弟弟，叫的很是亲热。 到付款时，赵文兵才发现，别说他从张玉莲那儿偷来的钱，就是他自己先前带的几十块钱，全都没了。 他霎时惊出一身冷汗，他行事小心，丢 是不可能丢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张玉莲那贼婆娘，昨儿晚上又偷摸回来，趁他酒醉把钱给拿走了。 张玉莲也在和丁院长说赵文兵：“我不管你用啥法子，反正这人不能留！” 敢占她便宜，吃干抹净还敢赖着不走。 她张玉莲啥样的人没见过，这样的赖皮可还是生平头一回见。 丁院长发愁：“这么大一个人，要想把他弄消失可不容易啊！” 张玉莲哼了一声：“有啥不容易，我瞧着是个爱酒的，只要他敢喝，老娘就敢要他的命！” 丁院长不想节外生枝：“先看看吧，要是他.....” 还没等他说完，赵文兵就杀了进来，伸手拽过张玉莲的头发，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光。 “好你个贱人，居然敢偷我的钱!”赵文兵面目狰狞；“把钱给我拿出来，必须拿出来！” 张玉莲真的是要气疯了。 偷了她的钱，占了她的便宜，还喝了她送人的酒，这会儿钱丢了，还敢回来找她。 这....这还有天理吗？ 丁院长忙劝道：“好好说话，不就是钱嘛，这样，小赵啊，我下午和张医生要见个人，你陪着我们一起去。 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回来就有钱了，你去不去？” 第9章 找妈妈要钱 赵文兵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昨儿他就看见了，不管是那些女人生孩子，还是其他病人做手术，那都得给院长和医生塞红包。 狗日的，说什么吃饭，肯定是去收好处的，他干啥不去！ 张玉莲又去问凌槐绿：“小绿，你去不去水库玩？” 凌槐绿摇头：“不去了，我要照顾我外婆！” 张玉莲想着今日主要解决赵文兵，凌槐绿这儿倒也不急。 几人前脚刚走，凌槐绿就找到赵天才，拿了五十块钱给他：“狗娃，你请三驴儿他们去水库玩，注意一下赵文兵那伙人！” 赵天才一愣：“你哪儿来的钱？” 五十块可不少，依着赵家人分毛不出的德行，是断然不可能给凌槐绿这钱的。 凌槐绿眼都不眨的回道：“我昨儿在水房里捡的，这事你先别管，我有要紧事！” 她将赵文兵发现丁院长二人奸情大致讲了一下：“他们肯定要收拾赵文兵，你带三驴儿他们过去做个见证，如果他们下死手，让三驴儿他们不要管。” 赵天才听说过丁院长的名声，还以为凌槐绿也被他骚扰，咬牙道：“你放心，我会盯着这狗日的!” 凌槐绿转身回病房，才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赵老太的骂声：“死丫头！动不动就没了人影儿，也不晓得跑哪儿浪去了！” 隔壁病床老太太听不下去：“老妹子，你说话别那么过分，外孙女也是你家的， 那孩子就没个闲的时候，你干啥骂的那么难听呢！” 赵老太一瞪眼：“我就骂，就骂！你能咋的？有本事你花钱买你家去！” 隔壁老太太叹了口气，翻个身不说话了。 凌槐绿拎着热水壶进去：“外婆，你腿受伤这事，不给我爸妈打个电话吗？” 赵家人是不可能放弃这种要钱机会的，可惜，赵秀华的钱，也不是那么好要的。 赵文根要脸面，不好意思开口。 张桂芬这个大嫂分量不足。 那就得赵老太这个亲妈开口了。 赵老太一顿，是了，怎么忘了给大闺女打电话呢！ “你去，给你妈打电话！” 凌槐绿扭着衣角：“我....我没钱！” 赵老太一瞪眼：“没钱你不晓得嘴甜点求人啊，啥都要钱，还不如我自己去！” 不管她怎么骂，凌槐绿就是不动。 赵老太没法子，她现在腿不能动，身边能使唤的人，就只有凌槐绿了。 她气哼哼从裤子内兜，掏出皱巴巴的一块钱：“省着点，剩下的不许花，要给我拿回来，问你妈多要点钱！” “嗯！” 凌槐绿拿了钱，去街上唯一一户有电话的小店里，拨通了凌家的电话。 “谁呀？”那头接电话的人声音慵懒，似乎刚睡醒。 凌槐绿扭着电话线，眼里恨意迸裂，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深吸一口气。 “妈，是我，小绿！” “小绿？”那头顿了一下，过了片刻才轻声笑道：“小绿怎么想到给妈妈打电话了？ 是不是想妈妈了？我都跟你爸说好了，等暑假就接你回来。 实在是家里太忙了，你表姐今年都要高考，你爸工作变动也忙的不行。 还有你弟弟......” 凌槐绿望着小店外的阳光，白花花刺的人眼睛生疼。 前世她一直不明白赵秀华这个亲妈为何不待见她，很多年后，她在弄死凌玉娇的时候才知道。 赵秀华似乎有个秘密，一直怕她知道。 “妈！”她打断赵秀华的絮叨：“老家房子塌了，外婆腿压断了，在医院住院。 外婆让你给她汇一千块！” “一千块？”被打断话的赵秀华很不高兴，音量也随之拔高：“小绿，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养三个孩子.....” “妈，外婆说了，你不给钱，就别怪她不给你脸！”凌槐绿语气怯弱，眼里寒意肃杀。 赵秀华把她扔乡下，是因为那通电话。 那么，赵老太这个亲妈知道赵秀华的秘密吗？ 果然，对面顿住了。 时间似乎过的很缓慢，许久，赵秀华略带恨意的声音传来：“你不要听她胡说，你外婆年纪大了，脑子也开始糊涂了！” 凌槐绿眼里闪过戾色：“妈，外婆说，你不听话，她就打电话给我爸，到时候就不是一千块的事了。 妈，到底啥事？外婆说话那么难听！” 听筒里，赵秀华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能有啥事，不过是我结婚前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一把年纪分不清是非黑白，还拿亲闺女当仇人了。 算了，到底是亲妈，我还能拿她咋办！ 下午我就去给你们汇款!” 赵秀华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又咬牙切齿的愤恨。 凌槐绿听她想挂电话，赶忙道：“妈妈，我想你了！很想很想很想！” 她声音带着哭腔，思念似乎顺着电话 线，穿透了两百公里的距离，落在了赵秀华的耳中。 “小绿，妈妈也想你呀，放心，暑假妈妈就来接你！” “真的吗？” “真的！” 凌槐绿也相信是真的，毕竟猪养肥了，可以上秤卖个好价钱了。 打完电话出来，凌槐绿去了离乡上几里路的肉联厂。 她在肉联厂外，寻了个隐蔽处，进空间换上赵老太的衣服，把自己一张脸弄得脏兮兮的，连牙齿都用空间里准备好的炭条抹黑。 围上块花布头巾，走到肉联厂的保卫科，哆哆嗦嗦摸出五块钱给那保卫科老头儿。 “大....大哥，能帮我买点粗盐不？” 肉联厂的粗盐，也就是亚硝酸盐，作为食品添加剂，上头一直给老百姓科普，那玩意儿是工业盐，吃多了会中毒。 可想省钱的老百姓不管，会中毒？ 那你们公家咋在用？ 私下里经常有人来买便宜盐，保卫科的老头儿，也经常利用职务便利，摸几个油水钱。 摇着蒲扇的老头儿瞥了凌槐绿一眼：“我说大妹子，上头可说了，这玩意儿吃多了会中毒！” 凌槐绿嘿嘿傻笑：“老哥，我买来喂猪的！” 老头儿不说话了，反正他都说清楚了，吃死人可不关他的事。 “你要多少？” 第10章 居心叵测的表姐 凌槐绿揣着五斤“粗盐”回到医院，将顺道买来的饭菜拿了出来。 从口袋里摸出剩下的两毛钱递了过去。 赵老太扯过钱就骂：“啥电话那么贵，打了一块钱，你不晓得说快点？” 凌槐绿低头嗫嚅：“我妈....我妈不肯给，说没钱，我求了好久，她才答应给二百！” 赵老太又想砸碗了：“遭天杀的祸害玩意儿，老娘腿都断了，她就给二百？ 等着！她这回要是不好生给钱，老娘饶不了她！” 收拾床铺的凌槐绿目光一闪，看来，赵老太捏着赵秀华把柄是绝对的。 只是这把柄捏得很深，便是她前世弄死了赵秀华，也没能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秘密。 下午，赵文根带着几个本家兄弟过来。 “娘，咱们出院吧！”住院一天最少也得五块钱，这笔钱，赵文根承受不起，接回家慢慢将养就是，何必在医院里费钱又费事。 赵老太不想出院：“我那屋子都收拾好了？” 赵文根脸色黝黑，头上还沾着麦芒：“妈，眼下正是农忙的时候，哪有空给你收拾屋子。 你先和小翠挤一挤，等收完麦子，我就找人来给你重新翻新房子!” 赵老太翻了个身：“去给你妹子打电话，让她给我汇款！” 赵文根给凌槐绿使了个眼色，两人出了病房。 “你没给你妈打电话？”自己亲妈自己知道，遇上这种事，她不可能不开口要钱。 凌槐绿低着头：“打了，妈说给二百，奶不愿意！” 赵文根叹了口气：“行了，以后这事别提了，对了，你小舅呢？” 凌槐绿一脸茫然：“不知道！” 也不知，赵天才他们那边进行的如何了！ 赵文根和几个本家兄弟，把赵老太抬上滑竿，正要走人的时候。 赵文兵居然回来了，浑身湿漉漉的，可人瞧着却是极为兴奋。 而丁院长和张玉莲那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怎么看，都带着一种强颜欢笑的沮丧。 张玉莲拉着凌槐绿，对赵文根道：“你这个外甥女我喜欢的很，不如给我做个干妹子!” 赵文根还没开口。 赵文兵就笑嘻嘻道：“挺好，槐花，还不赶紧叫姐姐！” 他今儿跟着丁院长出去，也算是见了世面，就是不小心掉水里，差点没能上岸。 凌槐绿怯怯看向赵文根。 赵文根也乐得医院里有个熟人：“张医生喜欢你，愿意收你做干妹子，是咱们家高攀了。” 人家是吃皇粮的，估计也就是喜欢外甥女，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张玉莲心情好了些许：“那就这么说定了，小绿，你可记得常来看姐姐啊！” 赵文兵一脸猥琐：“放心，我会经常带槐花来找张医生的！” 张玉莲瞪了赵文兵一眼，却是满意凌槐绿的表现，这样胆小怕事又漂亮的姑娘最好拿捏了。 至于赵文兵...... 回家后，凌槐绿去地里背麦子，碰到了赵天才。 赵天才懊恼道：“我瞧清楚了，张玉莲和那个院长，想把赵文兵那杂种淹死。 他们不晓得，那龟儿子水性好的很，在水里憋了会儿又冒头，把那两人气得脸都青了！ 不过赵文兵那傻缺，好像还不知道，那两人想弄死他！” 他说着就要把钱还给凌槐绿。 凌槐绿推了回去：“你留着吧，苕叶儿还小，你那后妈肯定不会给她吃饱饭，你偷摸买点吃食藏着，给苕叶儿垫垫肚子！” 苕叶儿是赵天才亲妹妹，眼下8岁，长得跟个小鸡崽没差。 在王建芬的眼皮子底下过日子，跟那旧社会的小丫鬟一样，吃不饱穿不好挨打受骂是常有的事。 要不是有这么个妹妹，赵天才早跑了。 “那你.....”赵天才想给妹妹苕叶儿弄点吃的，可他清楚，凌槐绿日子也不好过。 凌槐绿摇头，示意他不用管自己：“你看出张玉莲想弄死赵文兵，三驴儿他们看出来没？” “没！”说起这个，赵天才就很郁闷。 白瞎了他三块钱，请三驴儿几个喝汽水。 “那就继续吊着他们，早晚用得上！” 凌槐绿一回家，这做饭的活计，自然又落到了她的身上。 依然给赵家人吃面条，她单独一个人从猪食里头挑红薯块出来吃。 赵文根见的多了，也不说话了。 晚上依然住牛棚，凌槐绿琢磨着，收拾了赵文兵就该进城了，不然大热天蚊子太多，这牛棚没法住。 再过阵子，赵家人也该身体不好了。 夜深人静之时，凌槐绿才进空间，坐在茅草屋里，盘点她最近的收获。 她把自己从乡上买来的排骨炖了在锅里，闻着炉子上慢慢飘出的肉香味，凌槐绿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她已经不记得，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 她钱箱子搬出来，坐在灶旁数钱。 之前得 了赵茂才310元，老太太853.5，从大舅妈张桂芬屋里摸出了217元，医院张玉莲那里得了550元。 这一转眼间，她就有了将近两千块的小富婆了。 凌槐绿啃着骨头，盘算着要如何将赵秀华给赵老太那一千块的汇款给拿走，而不惊动任何人。 还没等凌槐绿计划取汇款单的事，赵小翠先来找她了。 “槐花，明儿是村头王大爷七十大寿，他们家要在晒谷场放电影，你去不去？” 凌槐绿顿时一脸期盼，却又落寞摇头：“我....我要趁晚上天凉干活，舅妈不会让我.....” “放心吧，只要你想去，我就能带你去！”赵小翠一脸得意。 “真的？” “你就说去不去嘛？” “去！” 天黑时，赵小翠说要去看电影，少不得又挨了张桂芬一通骂。 电影《庐山恋》颇受年轻人的喜爱，当然，年纪大的也看得津津有味，毕竟这时候的乡下，能看场电影太不容易了。 电影放到一半，赵小翠就扯了扯凌槐绿的袖子：“槐花，陪我去小解！” 凌槐绿目光闪了闪，盯着她：“表姐，林子里太黑，要不等会散场回家再方便？” 第11章 表姐自食其果 赵小翠不乐意：“你快点，我都快憋死了！” 电影放映的光线明明灭灭，凌槐绿眼神也变得模糊：“一定要去吗？不能再憋会儿吗？” 赵小翠拽着她的手腕就往林子里钻：“都说了急，你咋那么多废话！” 五月天的夜晚，凌槐绿的手冰冷没一丝温度，任由赵小翠将她拉进了黑漆漆、不见一丝光亮的树林里。 走在前头的赵小翠，眼里带着兴奋，手腕处似被什么叮了一下，她也没注意。 “好了，就在这儿方便吧！”赵小翠蹲下身：“你不小解吗？” 重生后，凌槐绿觉得自己耳聪目敏，在纷乱的电影嘈杂声中，居然听见了有人踩过青草，往这边过来，发出的细碎声响。 甚至，还有因兴奋而急促的呼吸。 她缓缓蹲下了身，双目在黑暗中反射着幽幽亮光。 赵小翠见她蹲下，心中一喜，起身就要跑。 她这一起身才发现，自己双眼发黑，腿脚发软，脚下像是生了根动不了，连提裤子的力气都没有。 力气像是在一瞬间被人抽走，弯着腰想往前挪动一步都不能。 凌槐绿起身来走到她身边：“小翠姐，你怎么不跑了？” 她的前世，有过太多次的逃亡和被抓，在漫长的躲藏之中，学会了很多生存本事，尤其是条件艰难的情况下，利用身边有限的药物配制出药剂。 她为什么要取得张玉莲信任，因为医院里才有她要的东西。 “槐....槐花....”赵小翠又惊又怕，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觉得今晚的凌槐绿有点邪门，是不是被鬼祟附体。 凌槐绿贴近她耳边，声音幽冷鬼魅：“小翠姐，你不走，我可就不等你了！呵呵~” 她的笑声在黑暗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赵小翠眼睁睁看着她走远，想叫住她，偏偏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和蚊子没差别。 “凌槐花，你敢这么对我，等我回家，我让我妈和我哥打死你！” 愤怒的赵小翠在心中呐喊，但很快她就被恐惧笼罩。 有人进了树林，还朝着她这边过来了。 “小叔！” 她舌头僵硬，废了好大力气，喊出口的声音含糊不清。 “槐花，你今儿可是我的了，哈哈哈~” 赵小翠闻到了赵文兵嘴里的酒气，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小叔！ 你快住手！ 我是小翠啊！ 可惜亢奋不已的赵文兵，压根听不见她的声音。 淡淡的月光，从树林掠过，照出赵文兵那张猥琐兴奋的脸，却没能照见赵小翠脸上的泪光。 “麻拉个巴子的！”赵文兵正在关键的时候，被人狠狠一脚踹在背上，瞬间疼的整个人颤了颤。 “老子的对象，你也敢弄？” 三驴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带着个兄弟，将赵文兵一把扯过来，又踹又踢往死里揍。 妈的！要不是听人说赵小翠跟人钻小树林，他还不敢信这事。 赵文兵被人揍的心口腹部疼的厉害，想喊救命都喊不出来。 赵小翠这会儿才算缓过力气，哭着喊：“三驴儿哥，我.....” 惨白的月光，照着满脸的泪痕，一地狼藉，让三驴儿那火气压都压不住。、 他一脚狠狠踹赵文兵身上，对身边小弟道：“把这龟儿子拖一边去！” 小弟将赵文兵带走，他蹲下身，一巴掌扇赵小翠脸上：“烂货，你居然背着我，跟人钻小树林？说！那奸夫是谁？” 刚经历了巨大恐惧的赵小翠，一时难以回神。 平日里对她那么好，给她买头花，给她买糖吃，还悄悄送她裙子的三驴儿哥，为啥突然变了个人？ 三驴儿眼神阴狠盯着赵小翠，厌恶的啐了一口：“妈的，反正都这样了，也不能就便宜那王八蛋！” “三驴儿哥......”树林再次传来赵小翠的无助呜咽。 凌槐绿隐身在空间里，目睹如前世一般的地狱，只不过地狱里换了人。 她悄无声息再次出现在人群中，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村长家的姑娘赵丹认出凌槐绿：“你怎么没跟你表姐一起？” 凌槐绿眼睛盯着电影：“她刚出去了，我找不到她，担心一会儿回去没人陪着，就想跟丹丹姐一起！” 赵丹高中毕业，复读一年也没能考上大学，如今正说亲。 她不喜欢赵小翠一家人，明明是靠着凌槐绿的父母过日子，还把人家小姑娘成天当牛做马，欺负的不成样子。 “一会儿我带你回家，你表姐最近跟三驴儿走的近，那家伙就是个混子，你离他远着些！” 三驴儿爹死的早，上头有寡母和三个姐姐，打小就被家里人给宠坏了。 除了一张脸油头粉面花花嘴，啥也不是，和赵文兵一样正事不干，一天到晚尽整些偷鸡摸狗的事。 村里人都看不起他，也就赵小翠脑子进水，才会跟他混在一起。 凌 槐绿生得漂亮，要不是赵丹爸是村书记，跟赵家也算本家兄弟，不准赵家干那种买卖婚姻的事，估计凌槐绿早就被赵家人换了钱。 赵丹带着凌槐绿回队上，到赵家时，赵文根还在借着月光编竹筐。 “槐花，小翠咋没跟你一起回来？” 凌槐绿小声道：“电影看一半，小翠姐说她要去方便，不让我跟着，再后来我就没见着人了！” 赵丹忍不住补了一句：“文根叔，你看着点小翠，她最近老是跟三驴儿来往，三驴儿是个啥人，咱村谁不知道呢！” 赵文根插竹条的手一顿，脸色有些难看：“这都啥时候的事？” 赵丹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她妈不让她掺和赵老太家的事。 “三月庙会的时候，我就瞅见他俩一起吃麻花了！” 赵文根摸出烟盒：“叔知道了，丹丹你早点回去吧！” 赵丹走了。 凌槐绿跟着收拾院里的竹条竹片。 赵文根吐出烟雾：“槐花，你姐跟三驴儿走得近，这事你晓得不？” 凌槐绿摇头：“大舅，小翠姐不喜欢我跟她身后。” 说话间，张桂芬回来了。 她左右看了看：“小翠呢？电影散场老半天了，她咋还没回来？” 第12章 表姐见“鬼”了？ 赵文根起身，拍拍身上的竹屑：“槐花，你去看看你外婆拉了没，小翠娘，你跟我去找找小翠！” 张桂芬斜了眼凌槐绿；“她俩不是一起去的吗？咋没一道回来？是不是你故意丢下你姐跑了？” 赵文根呵斥：“小翠比槐花还大一岁，腿长她身上，她要跑，槐花还能拉着她不成！” 张桂芬见不得赵文根维护外甥女：“赵文根，你朝我吼啥？到底谁才是你闺女？ 为个外人，你见天跟我不对付，你心咋那么偏呢！” 两口子正吵的厉害，赵小翠却是自己回来了，一瘸一拐走的很别扭。 张桂芬一肚子火没地方撒：“你死哪儿去了？咋这德行走路？” 赵小翠忍着疼痛：“我....我摔沟里了!” 张桂芬又骂：“这么好的月亮，走路你都能摔沟里，眼睛叫裤子拢住了是不是？ 小成呢？这深更半夜的，咋还不回来？ 一个个不省心的东西，早晚得把老娘气死，你们才舒坦！” 屋里，凌槐绿听着张桂芬骂骂咧咧的声音，给赵老太翻了个身。 赵老太耷拉着眼皮嘀咕：“明儿你去村上，找文昌问问，你妈把钱汇过来没？” “嗯！”凌槐绿端着盆，给她接了屎尿。 出门时和赵小翠撞上，盆里尿溅起，撒在了赵小翠身上。 赵小翠顾不得恶心，面目狰狞问凌槐绿：“你....你跑哪儿去了？” 凌槐绿一脸茫然：“姐，你说啥呢？我小解之后，和你一起回去，你说你有事不跟我一起走，我就去找丹丹姐一起回的家呀！” 赵小翠瞪大眼睛：“你...你说，我和你一起出去的？” 凌槐绿一脸肯定：“对呀，你和我一起出去，还在晾晒场边上碰到狗娃了，不信，你去问狗娃！” 赵小翠身子颤了颤，勉强靠着柱子站稳：“胡说！分明是你把我丢下，还说不等我了！” 凌槐绿像看怪物一样看她：“姐，你胡说啥呢？我咋可能那样跟你说话，树林里那么黑，我咋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就走？ 咱俩一起出的林子，不但遇到狗娃，还遇到秀云婶子和兰花姐。 你要不信，可以去问她们呀！” 赵小翠见她言辞凿凿，压根不怕与人对峙，想起自己身体突然瘫软无力，还有凌槐绿那诡异的神情，忍不住一个激灵。 从前听人说，晾晒场边上吊死过一个红衣女人。 解放后，为了镇压，村里开会放电影，都安排在晾晒场上，就是为了借着人多阳气足压一压。 难道，她昨夜.....真见鬼了？ 想到这里，不免又狠狠瞪了凌槐绿一眼，都是这个贱人，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遭受..... 她失魂落魄进了房间，随后传来压抑的啜泣。 凌槐绿勾了勾唇，狗娃跟她是一伙的，至于秀云婶子那个大嘴巴，没事都要编排三分，赵小翠肯定不敢去问。 而赵兰花嘛，赵小翠跟赵兰花抢过对象，闹得很难看，自然也不会去找她问话了。 躲过前世劫难，凌槐绿这一夜睡的很香甜。 天还没亮，就听到赵老太叫魂儿一样的声音：“一家子都死了是不是？我要解手啊！ 槐花，槐花！你个死丫头，你起来呀！” 凌槐绿当没听见，牵着老牛去了山脚边，又去地里摘了篮子豆角，才慢条斯理往回走。 张桂芬拎着尿桶，顶着个鸡窝头问凌槐绿：“一大早，你跑哪儿去了？” 凌槐绿抱着一篮子豆角，低头道：“我....我去放牛，摘豆角回来做早饭！” 张桂芬那股邪火发不出来，转头又去拍赵小翠的门：“死丫头，多大早上了，你还不起床？ 你当自己是老不死的腿断了，躺床上等着人给你端屎端尿是吧！ 一大家子，都指望老娘累死累活，等哪天老娘累死，你老子给你娶后娘进门，你就满意了？” 这两天正是收麦子，栽红薯苗点花生的时候，张桂芬忙的脚不沾地没日没夜的，就想着老二赵文贵一家子在城里吃香喝辣不晒太阳不淋雨，这心气儿就不顺了。 门咣的一声被赵小翠拉开，顶着两个肿泡眼：“你天天就晓得使唤我，赵茂成是断了腿还是断了手，他干不得活是吧？” 赵茂成抠着眼屎从屋里出来，睡眼惺忪道：“姐，你说话讲道理，我要读书，不能为这事耽搁了吧！” 赵小翠扶着门框吼道：“学校都放农忙假了，你还借口读书，跑到学校附近睡觉，别以为我不知道！” 张桂芬抄起扫把就往赵茂成身上抽：“放农忙假了，你也不晓得帮家里干点活儿，存心想累死老娘是不是！” 凌槐绿塞了柴火进灶膛，捏了几个麸皮面疙瘩下锅，拿勺子搅动几下，就背着背篓去屋后菜地。 秀云婶子背着背篓，拿着镰刀问凌槐绿：“你大舅妈又骂人了？” 凌槐绿低低嗯了一声，低头拿镰刀在地里割野苣藤回去喂小猪仔。 秀云婶子知道凌槐绿闷不吭声不爱说话，也没等她回话，继续道：“你说你大舅妈，日子比谁家都好过，偏喜欢成天吵吵骂骂的。 也亏得你大舅是个老实人，要换个人，只怕那嘴都给抽烂了。 你这娃也是个可怜的，你说你妈是咋想的？ 接了人家娃在城里吃香喝辣，让你回来当丫鬟使，啧啧~ 哎，算了，跟你这闷葫芦也说不上话，我得趁着太阳没出来，赶紧割麦子！” 凌槐绿当自己没听见，她身体只有十八岁，内里却装着45的沧桑年纪，早不是前世那个单纯的小姑娘，见人家替她说两句话，就感动的鼻涕眼泪一大把。 这人啊，除了自己，谁也靠不住。 今天的锅碗轮不着凌槐绿，做饭洗碗都让赵小翠给包揽了，不是她心疼凌槐绿，而是凌槐绿要作为成人劳力去地里割麦子。 赵小翠怕晒太阳不想下地。 凌槐绿背着一大捆麦子回家，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听赵老太叫嚷：“ 文兵，文兵你回来了？” 第13章 赵秀华她忘恩负义 凌槐绿抹了把汗进屋里：“外婆，是我，小舅还没回来！” 赵老太靠着床头骂道：“砍脑壳的东西，一天天不晓得跑哪儿鬼混去了，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去村上看看，汇款单回来没有，要是回来你就去街上取钱，别给你大舅他们晓得!” 凌槐绿不意外赵老太的打算，毕竟这老太太一直都很自私小气，灾年宁可饿死亲生儿女，也得先紧着自己那口吃食。 据说，赵秀华和赵雪华这对双胞胎上头，还有一儿一女都是饿死了。 “大人都没得吃，何况是他们！”这是多年后赵老太毫无波澜的回忆，死了两个孩子，对她来说，还不如死了两只鸡，或是两只小猪仔叫人心疼。 凌槐绿顶着烈日往村支部过去。 书记赵文昌戴着草帽，提着个袋子从办公室出来：“我还说给你家带回去呢，你就自己来了！” 他从袋子里翻出赵老太的汇款单：“你妈挺孝顺的，一出手就是一千块！” 赵秀华一直都是整个赵家村的传说，赵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几个孩子都上学。 后来，老太爷过世，老太太不会过日子。 老太爷攒下的那点子家当，都被她娘家人给骗光了，自然也就供不起几个孩子读书了。 赵秀华不服气，不让去学校，就自个儿学，不懂的就记录下来，等到逢集的时候，去乡上请教老师。 就是靠着这股子狠劲儿，她居然考上了中专师范生，靠着村里几个长辈的支持完成学业。 也是她运气好，读书的时候救了个中暑的老太太，后来才知晓，人家是省城一个老教授。 这一来二去的，老太太也喜欢上这个努力上进的小姑娘，将赵秀华认作了干闺女。 靠那老太太的关系，赵秀华毕业分到省城教小学，后来考了初中的专业教资，又调进了省三中。 就连对象凌文海，也是老太太给介绍的。 赵秀华出息了，拉拔了赵家老二赵文贵考了大专，分到了县粮食局，娶了个城里媳妇，一家人从此脱离农村成了城市户口吃上了公粮。 赵老太之所以能在赵家村横着走，那都是因为有赵秀华和赵文贵这一双儿女。 凌槐绿接过汇款单，腼腆道：“文昌舅舅，我外婆说，我妈打钱这事，不能叫我大舅和舅妈晓得。 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妈只给了二百块。 文昌舅舅，要是被人知道是一千块，我外婆会以为我说漏嘴，到时候.....” 瘦弱的小姑娘，捏着汇款单，一脸局促紧张看着赵文昌。 都是一个队上的人，两家直线距离不超过三百米，赵文昌哪里不晓得赵老太是个啥样的人。 他叹了口气：“放心吧，这汇款单没人看见过，我也不会多嘴告诉别人！” 凌槐绿松了口气：“多谢文昌舅舅!” 赵文昌抬头看了眼天；“这会儿日头毒，要不你明天再去乡上取钱？” 凌槐绿摇头：“早上天阴凉快要下地！” 赵文昌心中暗骂赵老太不是人，明明靠着大女儿吃喝，还磋磨外孙女不当人！ 也多亏了这年头没身份证，更没人脸识别之类的设备，凌槐绿拿着汇款单，去乡上信用社，歪歪扭扭签了个赵老太的名字，一千块就到手了。 她抽出800块放进空间箱子里，去集市上买了两根猪蹄膀，和五斤排骨，顺道买了些米面油和调料放空间里。 这空间还真是神仙洞府，里头的东西进去是啥样，出来还啥样，永远不用担心腐烂变质的问题。 凌槐绿想了想，又去农贸市场给自己买了两身换洗衣服和凉鞋，另外买了条款式颜色别致的大红裙子。 她过阵子进城，不能还穿着这一身脏不拉几的衣服。 从农贸市场出来，正准备往卫生院去，就在拐角处遇上了三驴儿和他老娘。 三驴儿老娘前半辈子没生儿子，被人瞧不起，受尽了男人和公婆的打骂，四十多岁才生的这个小儿子。 那简直就是母凭子贵，从此扬眉吐气腰板都直了，把三驴儿看得跟眼珠子一样，生怕磕着碰着委屈了。 可惜好景不长，三驴儿六七岁就没了爹，靠在老娘和三个姐姐拉扯大，一家子溺爱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混不吝。 “三驴儿，你听妈的话，李家沟那姑娘就是眼睛斜了一点，脸上有点麻子，她好手好脚的还屁股大，以后一准生儿子。 咱家家底子薄，娶这样的姑娘进门才安分。 等你成了家，妈往后去了地底下，也对得起你爹和爷奶了！” 三驴儿穿着个大花衬衫，一手插兜，不耐烦道：“你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她那是有点麻子？明明一张脸全是麻子，坑坑洼洼，蚊子路过都得栽跟头。 还屁股大？除了屁股就是胸，矮的还没扫把高，你也好意思说跟我配？” 他连赵小翠都看不上，会看上那样的姑娘？ 三驴儿娘抹着眼泪：“她是配不上你，可咱家连彩礼都出不起，能娶啥样的姑娘进门？ 你也别惦记张桂芬家那丫头了，那丫头好吃懒做，不是个过日子的人。 再说赵家那老太婆鼻孔朝天，肯定想把孙女往城里嫁，她看不上咱家这样的！” 呵呵！三驴儿心中冷笑。 要换从前，他也觉得赵家看不上他，毕竟人家家里有两个城市户口，给赵小翠找个工作还不容易？ 他也就是冲着赵小翠在城里有亲戚，才会一直讨好她。 可现在，那就是个被人破了身的烂货。 昨夜电影散场，他提着裤子出来，小弟才告诉他，赶在他前头尝鲜的王八蛋，居然是赵文兵！ 叔叔和侄女，三驴儿恶心的差点吐了！ 不过她那个表妹....... 三驴儿摸摸下巴咂咂嘴，自己以前这脑子咋不晓得转弯呢，光顾着赵小翠，不晓得还有个凌槐花么！ 凌槐绿偷听两句就走了，她打算去医院，找张玉莲搞几样药。 哪晓得，才走到场口上，就远远瞧见，张玉莲和赵文兵站在一棵黄角树下。 凌槐绿脚步一顿，悄悄躲到了一旁的草垛后。 就听张玉莲不耐烦道：“赵文兵，你拿了我500多块，你还想怎样？” 第14章 张玉莲害亲外甥女 赵文兵嬉皮笑脸凑近她：“玉莲姐，先前那事咱不提，这两天我想弄点钱花花，你给我二百呗！” 二百？ 张玉莲气得咬牙，她一个月工资都才118元，这混球开口就要她一个多月的工资，他当自己是摇钱树不成？ “没有！我钱都被你上次拿光了！” “没有？”赵文兵语气一下就变了：“玉莲姐，我好好说话，你不听，就别怪我去你男人跟前，跟他说，你屁股上的痣了！” “你！”张玉莲气得嘴唇哆嗦。 她日子过得顺风顺水，自从沾上这个赖子，就没一天安稳的。 “你...你不要太过分！” 赵文兵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玉莲姐，你放心，我也不是那只问你要钱，不给丁点好处的人。 我那外甥女，你瞧见了吧？ 就那小模样，不是我说，别说你们乡里，就是县里，也挑不出第二个。 我把她给你，你怎么处置都成，咋样？” 反正第一个男人是他，以后凌槐绿跟谁，和他有关系吗？ 草垛后的凌槐绿心绪平静，她前世就知道赵文兵是个啥样的人，不意外他将自己当货物一般买卖。 张玉莲想到凌槐绿那张脸，还有那身段，火气下去不少。 “不是说她爸妈是城里人，你一个当舅舅的，能做她的主？” 赵文兵满不在乎打包票：“放心，我那大姐早就不管她的死活了，你要有合适的入户，只管弄去就是，我妈那儿，我去说！” 张玉莲心头瞬间有了计划：“那下场你把她带来！” 只要她去县里的工作落实，赵文兵这个浑蛋，就交给丁院长处理好了。 张玉莲给了赵文兵200元，憋着一肚子火回了医院，就见医院门口大树下，凌槐绿正蹲在那儿等她。 “小绿，你咋来了？” 凌槐绿小声道：“张姐，我外婆让我过来开点药！” 张玉莲瞧着她那红扑扑的小脸，想着县里的事，当即道：“走，去姐办公室说话！” 张玉莲因着丁院长那层关系，寻常药她拿了就是，没多会，就凑齐了凌槐绿要的药。 凌槐绿揣着张玉莲给的药欲言又止，似乎很为难。 张玉莲见不得她这畏畏缩缩的模样：“有啥事你直说就是，姐这儿还有啥不敢说的！” 凌槐绿忐忑道：“张姐，我小舅他....他没找你麻烦吧？我小舅他...他一心想娶城里媳妇，靠人家给钱养他。 张姐人这么好，我怕他.....” 张玉莲心头暗恨，看来，那赵文兵不能留，否则必成后患。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冲进来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扑通跪在了张玉莲跟前：“三姨，你救救我呀，我肚子里......” 张玉莲一把将那姑娘给拽出去：“你天天就晓得来找我要钱，当我这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 她将那小姑娘给拖到了隔壁产房，奈何凌槐绿耳力极好，听得清清楚楚。 “小姨，是....是你把我...把我带去见那人，呜呜～，他欺负了我，现在我...肚子....小姨，我好怕！” 凌槐绿指甲掐进了掌心，这就是被张玉莲卖掉的小姑娘。 若是让张玉莲给这小姑娘做手术，只怕她会遭遇和自己前世一样的结局，被张玉莲粗暴地拿掉子宫。 她想了想，好像张玉莲有个二姐在供销社。 凌槐绿出门找了个小孩儿，给了他五毛钱，让他帮忙去叫张玉莲二姐过来。 张玉莲的二姐，一听说有病人家属打妹子，顾不上卖货，带上男人匆匆赶来医院。 夫妻俩满头大汗闯进产房，就看到张玉莲把大姐家的闺女按在产床上，拿着个长长的铁钳就要往里头去。 “不要小姨，我好疼，求你放过我吧！”小姑娘下体出血哭声凄厉。 张玉莲二姐气得上前一巴掌扇张玉莲脸上：“老三，你...你这是干啥？” 她二姐夫一看这情况不对，忙出去叫了家里小子，让他赶快去乡下通知大姐大姐夫一家到医院。 凑巧，张家大姐和大姐夫今儿也在赶集买肥料，背着肥料沉得很，走半道靠石墩上歇息呢，就被小子给追上了。 张大姐拿桐树叶扇着风，很诧异外甥出现在这里：“哇，你咋来了？” 小子跑得满头大汗：“大姨，我爸让我过来找你，说芳姐在医院里出事了，让你们赶紧过去！” 两口子一听，闺女出事了，还在医院里，心一下就慌了。 大姐夫扶着背篓对妻子道：“你先去医院，我待会找个过路的，让他们帮忙把肥料背回去！” 张大姐这会儿也顾不得肥料了，放下背篓跟着小子往卫生院跑。 她跑得肚子疼，肺都要炸了才到卫生院，还没等她歇口气。 就听到二妹声音尖锐骂道；“张玉莲，芳儿可是你亲外甥女，你咋能这么害她，你还是人吗？” 张大姐心一下就提了起来，撑着最后一口气冲进了产房。 凌槐绿见张家大姐来了，收起从张玉莲办公室找到的几个小药瓶，瞥了眼产房方向，出门往家里去了。 晚上，赵文兵鼻青脸肿回来，样子不好看，心情却是很好，罕见地给家里买了肉，还给凌槐绿买了件粉色衬衫。 “槐花，来，舅舅给你买的新衣服，穿出来给舅舅看看！” 他朝凌槐绿挤了挤眼，说不出的油腻恶心。 凌槐绿没理他，拎着猪食桶去了猪圈。 赵文兵想跟上去，被赵文根给叫住了：“这两天家里收麦子，连茂成都晓得在家帮忙，你跑哪儿去了？” 说话间，赵小翠背着麦子从地里回来，见到赵文兵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脚下一滑，连人带麦子栽倒在地上。 张桂芬在后头骂：“一天天的连个路都走不好，也不晓得能干啥，丫鬟身子小姐命，不想干活就去城里找你姑去！” 凌槐绿上前去扶赵小翠，被她用力推开：“滚！不要你好心！” 都是凌槐绿，如果不是她突然跑了，自己又怎么会被人侮辱！ 赵小翠想起三驴儿起身提裤子时的厌恶，忍不住噙满了泪水。 深夜里，赵文兵蹑手蹑脚摸进了牛棚。 第15章 赵文兵被“红衣女”缠上了 凌槐绿在他靠近牛棚的瞬间，整个人就清醒了。 她隐在空间里，冷眼瞧他一步步往自己睡觉的稻草堆里摸去。 他晚上跟大哥喝了点酒，半夜燥热睡不着觉，闭眼都是昨夜的美妙滋味，也顾不上是在家里，起身朝着牛棚摸了过去。 “槐花！”他小声喊着凌槐绿，手往稻草堆里摸过去。 咦？ 怎么没人？ 赵文兵意外的同时，心头涌上怒气，这小贱人难道跑去找三驴儿了？ 昨晚树林里不是很清楚，但他听出是三驴儿的声音。 奶奶的！凌槐绿瞧着老实，没想到背地里居然和三驴儿搞在一起，敢情那老实本分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被三驴儿踹过的腰腹还在隐隐作痛，赵文兵一肚子火没地儿去，起身就想去三驴儿家看看。 那晓得，这一回头，吓得三魂失了两窍。 就见一个全身大红、披头散发的女人，脸色惨白直勾勾盯着他。 初八的月亮不是很明朗，牛棚里光线更加黯淡，影影绰绰的影子，在他面前飘忽移动。 “新郎倌儿，新郎倌儿，嘻嘻~” 红衣女声音幽幽：“你昨儿夜里~~可说了，你喜欢~~人家呢~~” 声音飘飘忽忽，却让赵文兵听得真真切切。 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他....他昨夜遇到鬼了？ “装神弄鬼！”他壮着胆子朝红衣女扑了过去。 破四旧时都说了，所有的牛鬼蛇神都是封建迷信，他才不信真的有鬼。 他扑过去的瞬间，红衣女在面前突然消失。 就在他四处寻找的时候，耳边突然被人吹了一口凉气：“新郎倌儿~” “啊!”赵文兵这才是彻底被吓疯了，跌跌撞撞就往外头跑，一头撞上了被他吵醒的老黄牛。 “哞~”老黄牛被吵醒瞌睡不耐烦，瞧着有黑影过来，下意识一顶，将赵文兵顶飞老远。 “啊~啊！”赵文兵声音凄厉，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晰，连挨着的两户邻居都给吵醒了。 赵文根打着手电筒出来，瞧着牛棚里老牛扯着绳儿转圈躁动，而弟弟赵文兵捂着肚子，蜷缩在牛棚外地上痛苦呻吟。 他急忙上前：“老五，你咋了？” 赵小翠也从房间里出来，就听赵文兵嘴里嘟囔：“鬼~鬼~，红衣女来了!” 红衣女？ 赵小翠身子一下就软了，难道，昨夜....昨夜真的遇见红衣女了？ 吵吵闹闹的一家人都给吵醒了，凌槐绿也从鸡圈里出来。 赵小翠看向凌槐绿：“你今晚没睡牛棚？” 凌槐绿小声道：“我拿竹篱把鸡圈隔了一下，睡着比牛棚要舒服的多！” 赵文昌披着衣服过来：“文根，出啥事了？” “红衣女，红衣女来了！”赵文兵哆哆嗦嗦，神志不清的嘟囔。 赵文昌婆娘一听这话，吓得一拍大腿：“妈呀，一直就说晾晒场那不干净，红衣女时不时出来勾人。 兵娃子肯定是昨儿夜里看电影，叫那红衣女给瞧上了！” “你闭嘴！”赵文昌作为村支书，肯定不允许自家婆娘说这种胡话的。 另一家的老婆子却是深信不疑：“那肯定的，十几年前，有老辈子亲眼见过！” 她家儿媳妇也跟着道：“就是，我当娃的时候，就听老人说，红衣女死的可冤了，她那事，是真的！” 据说红衣女跟人订了婚，新郎倌大婚夜跑了，她被婆家说命不好，连男人都留不住，逼着她嫁给族里老光棍。 红衣女一气之下，就在晾晒场边上吊死了。 人一多，这讨论的声音就越大，都在说红衣女找生魂的事。 赵老太拄着棍儿从屋里出来，叫张桂芬：“老大家的，你....你赶紧去玉龙乡，请何仙姑过来给文兵看看啊！” 张桂芬没好气：“你也不看看这啥时辰！” 忙了一天，累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还让她走十几里路去请仙姑，只怕仙姑没请回来，她就先升天了。 赵老太就坐在门槛上哭嚎：“你个丧天良的呀，是存心看我文兵没人管，想害死他，得我老赵家的家产是不是？ 老大呀，你看看你娶的啥婆娘啊，她这是存心想看你兄弟死啊！” 赵文根被老娘哭得没奈何，找了个本家兄弟和他一起，连夜去请了隔壁乡的何仙姑过来。 何仙姑这两天也忙着收麦子，大晚上累得身都不想翻，硬是要了三十块，才肯走这一遭。 “你家这儿子，叫红衣女给看上了，想勾他去当新郎倌儿，这也得亏是遇上了我，要是换个人，今儿晚上，你家兵娃子就得跟红衣女走了！” 何仙姑画符问米点水，一番操作之后，把符纸化了水给赵文兵灌下去。 又让赵家人准备了香烛纸钱，去晾晒场烧了，念念叨叨说了好一阵才回来。 “好了，我给红衣女说好，让她换个男人，以后不会再来找你儿子了！” 赵老太千恩万谢送走了何仙姑，扭头喊凌槐绿：“去给你小舅熬点稀饭，切几片腊肉放锅里，给他补补身子！” 凌槐绿照例加了料进去，给赵文兵熬了稀饭出来。 赵文兵这一病就是五天，等起来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妈，我总觉得我心跳的厉害，心慌的难受!”他捂着心口皱眉道。 赵老太没当回事：“你被红衣女给吓到，过阵子阳气恢复，人就会好起来的！” 凌槐绿琢磨着，她给赵家人下的料也差不多了，可不想再给赵家人当牛马了，该回城了！ “外婆，要不让小舅去卫生院看看？” 赵文兵瞥了眼凌槐绿，这才想起和张玉莲的约定，这都过一个星期了。 赵老太咬牙从竹席下面翻出五十块给赵文兵：“去卫生院检查一下！” 她对儿女没多少母爱，可对这个老来子还是很疼爱的。 赵文兵拿了钱，非得带着凌槐绿一起过去，说有凌槐绿这个干妹妹在，张玉莲会帮忙打招呼，引得张桂芬又骂了好一阵。 赵文兵还想路上动手动脚，哪晓得，今儿赶集的人特别多。 秀云婶子一听两人要去卫生院，就把凌槐绿拉到一旁嘀咕：“你注意点那个张医生，我听人说，她最近闹出人命了！” 凌槐绿一脸天真：“婶子，张医生她咋了？” 第16章 张玉莲逼死外甥女 秀云婶子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槐花，这话婶儿可就跟你说了，你可不兴往外说啊！” “嗯，婶儿你放心！”凌槐绿赶忙保证。 秀云婶子低声道：“听说，她拿她大姐家的闺女，去讨好县里领导，小姑娘叫领导给欺负了。 那闺女也是个傻的，憋着一肚子委屈不敢说，前阵子肚子里有了，也不敢告诉爹妈，跑去找张玉莲。 那个黑心玩意儿，也不知咋弄的，给人整的大出血。 她大姐晓得这事，和她二姐跑去卫生院，把她给打了一顿，还让赔了800块钱，才算把这事给了了！ 前儿中午，那闺女去河边洗衣服，也不知咋的，一头栽进河里，就没能上来！” 太阳明晃晃照着大地，烤的路旁庄稼蔫头耷脑。 凌槐绿手脚冰冷，寒气在心头聚集，让她眼眶酸涩想哭，这世道可真是没天理！ 前世那小姑娘被张玉莲打了胎，拿这事要挟，逼着那姑娘到处给人做陪，结婚后，男人知道这事，见天打骂她。 逼得那姑娘没活路，咬牙喝了敌敌畏。 这一世，她以为提前通知了那姑娘的父母，会让她摆脱前世的悲惨结局。 不料，她依然难逃一死。 活生生一条人命，到最后就值800块钱。 秀云婶子还在继续八卦：“其实想想也能明白，那姑娘叫人坏了身子，家里必然容不得她，索性死了，还能一了百了落个清净。 要不然嫁到别人家，也是被人磋磨到死的命。 那姓张的可真不是个东西，听说她妈走的早，是靠她大姐一手拉扯大的，当初为她读书，她大姐不晓得挨了男人和公婆多少打骂，才把她供出来。 眼下自己有前途，就这么践踏亲外甥女，真真不是个东西啊！” 凌槐绿低着头，汗水淌进眼眶，刺的人难受。 “哎哟，小绿来了！”张玉莲等了凌槐绿许久，这一见着人，那比见着亲闺女还要亲热。 她大姐二姐合伙打她那事，到底是传出去了，如今好多人生孩子，宁愿在乡下找接生婆，也不愿过来找她。 丁院长那个狗东西，也开始疏远她，不愿跟她来往。 张玉莲急得嘴角起燎泡，一心想调进县城去。 “小绿，今晚上就住姐家里，姐跟你好好说说话！” 凌槐绿捏着衣角，看了眼赵文兵：“可是....大舅妈等着我回去做饭，明儿还要打麦子！” 赵文兵忙道：“你放心，你大舅妈那里有我，不用你操心！张姐，你都请槐花了，也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出乎意料的是，张玉莲这一次没发脾气，反倒语气温和道：“行，你外甥女一人在我家，你家里人估计也不放心。 有你这舅舅在，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张玉莲将两人带回家，还特意给凌槐绿拿了裙子：“你去洗洗，在姐这儿别人见外，就当自个儿家一样！” 凌槐绿感动的红了眼圈：“张姐，你...你咋能对我这么好，这是我....我第一次穿新裙子，呜呜~” 张玉莲很是慈爱的拍拍她的背：“傻姑娘，这有啥好哭的，只要你听干姐的话，姐保证，以后你天天都有新衣服穿！” 凌槐绿进了张玉莲家的卫生间，第一次将身上搓洗干净。 其实她在空间里也能洗澡，可赵家那样的地方，脏一点丑一点，反倒对她有利。 等她洗完澡换上干净裙子出来，赵文兵眼都直了。 张玉莲更是满意的不行，她不信，就这样的，还能拿不下张书记。 “来来来，吃饭了！” 赵文兵咽了口唾沫：“张姐，这有菜没酒，不好吧？” 张玉莲忍着心头恶心：“行，姐这就给你拿酒去！” 还没开始喝呢，丁院长也来了：“哟，我来的不巧，赶上你们吃饭了！” 张玉莲笑道：“那不是老话说的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快坐！” 丁院长目光落在凌槐绿身上：“这是.....” “我干妹子！”张玉莲说这话时，眼神警告丁院长，这可不是他能动的。 丁院长打了个哈哈：“嗯，姑娘，你认了张医生这样的姐姐，可是你的福气啊！ 来来来，小赵，咱们喝酒！” 他主动给赵文兵倒酒，让赵文兵有点受宠若惊。 果然，抓住这对奸夫淫妇的把柄，这日子可不要太美好！ 凌槐绿鼓足勇气对三人道：“张姐，丁院长，小舅，这桌就我最小，我给你们倒酒吧！” 丁院长眯了眯眼很是受用，要不是张玉莲拿这姑娘有大用，他怎么着也得弄到手。 张玉莲也很满意，她那外甥女太木讷，见着人就晓得吃，那啥的时候也不晓得动一下，让人很不满意。 这姑娘不但长得漂亮还会来事，再调教调教，以后前程更好。 凌槐绿频频给几人倒酒，三人一时都有了醉意。 丁院长搂着赵文兵的肩膀；“小赵，我 知道有个好地方，你要不去耍耍？” 凌槐绿扒着饭，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赵文兵大着舌头；“丁...丁哥叫我去，那....那我肯定去！” 张玉莲脸上露出得意笑容；“去吧，你...你丁哥....不会亏待了你！” 凌槐绿给人倒酒更勤快了。 丁院长挥着手：“不行，不能....不能再喝了，我....我还....还得带...带小赵出去!” 他酒气上来，手碰倒酒瓶撒了一桌子，凌槐绿赶忙起身收拾。 她将垃圾拿出去的时候，就见张玉莲对门邻居朝屋里瞥了一眼：“姑娘，你是她家啥亲戚？” 凌槐绿低着头，声音小的像蚊子：“是我干姐，请了丁院长和我舅舅过来做客，说是要给我个好前程！” 对门邻居眼珠子转了转，拉着凌槐绿的手：“老丁也在？” “嗯~”凌槐绿下意识嗯了一声，随后反应过来：“大姐，你别告诉别人，我干姐不让人说丁院长来过!” 邻居笑得意味深长：“好，我不说！” 半夜里，张玉莲家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传来老婆子怒气冲天的嚎叫：“张玉莲，你个贱货！” 第17章 张玉莲偷人...偷了三？ 老太太惊天动地的喊声，在夜半时分格外响亮，将一个院里的人都给吵醒了。 一直留意对面动静的邻居拉开门，踮起脚朝屋里看去，这一看，忍不住红了一张老脸。 啧啧，真是太疯狂了！ 凉席床上，丁院长抱着张玉莲一条腿，赵文兵紧贴在她身后，妥妥的儿童不宜限制级。 老太太一声吼，三人还迷迷瞪瞪没清醒。 “我打死你个贱货!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我老王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老太太气不打一出来，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朝着几人身上抽去。 凌槐绿藏在楼下，听着楼上传来的动静，眼里恨意森然，给母猪配种的药，想来让人很尽兴。 小二楼的家属院，里头住着的不是老师就是医生，再不就是供销社粮食站的工作人员，有点动静根本瞒不住，老太太这一嗓门，将整个院里早睡的人都惊醒了。 张玉莲一直看不起自家男人，觉得他窝囊没本事，连带也看不上公婆一家子，平常很少往来。 大儿子上初中住校后，她把小女儿丢回老家，自己一个人住乡上自在的很。 老太太好不容易供出来一个在单位上班的儿子，没享一天福，还要给帮忙带孩子，遭儿媳妇嫌弃，心里憋了一肚子怨气。 今儿，有人给她家捎口信，说张玉莲男人回来，抓到媳妇偷人，要把媳妇打死，关着门不让人进去。 老太太一听这话又气又恨，气儿子不争气，拿捏不住一个女人，又恨张玉莲这个婊子不要脸，这是想毁了她儿子啊。 这事到底太难看，老太太也不敢让人知晓，匆匆带着两个儿子和三个侄子打上门来，想拦着儿子，不让他背上杀人罪名。 哪晓得，一开门竟是见着这般场景，直气得血往天灵盖冲，险些没气死。 两个小叔子和老太太的侄子也气狠了，揍人的揍人，拿绳子的拿绳子，没几下就将三人五花大绑起来。 老太太边哭边骂；“老二，你去，把你哥叫回来，这婆娘咱不能要了，她就是天仙咱也不能要了！” 老太太的小儿子抄起鞋底子，啪啪朝着几人抽过去：“不要脸的东西，我哥在外头风吹日晒，就为了多挣几块钱，多高的电线杆都爬。 你倒好，背着我哥给他带绿帽子，我打死你们几个奸夫淫妇！” 整个家属院里，只有鸡鸭贩子家里有电视，这会儿正摇着蒲扇，搬着小板凳，坐了满院子的人看《乌龙山剿匪记》。 大家正看得咬牙切齿，就有脚快的小子跑过来喊；“老王家媳妇偷人，被她婆婆逮着了，还一气儿偷了俩！” “啥?老王家的偷人？” “偷人还一次偷俩？” “啧啧，我就说那婆娘不是好人，你们还不信！” “我听说啊，那婆娘早就跟老丁勾搭在一起了，就老丁家那个憨货，晓得男人啥德行，也不敢嚷嚷！” 一群人电视也不看了，把张玉莲家楼道挤得水泄不通，连出来个人都困难。 凌槐绿一看这情况也差不多了，慌忙跑去派出所报案。 “公安同志，你们快一点，张医生快被他们给打死了，晚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派出所一听要出人命，那还得了！ 三年严打刚结束，这就有人顶风作案了？ 所长王大彪因三年严打表现突出，上头人递了话，说是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能调去县分局。 他是老兵转业到的玉泰乡，骨子里充斥着属于那个年代的蓬勃正义感，但为人并不迂腐，反而天生带有几分圆滑。 因而，王大彪在玉泰乡这几年，混得极其顺利不说，当地的治安风气，也因他好很多。 最起码，那种强买强卖嫁娶姑娘之类的事，王大彪是不允许的。 上行下效，凌槐绿才能在赵家安生待到十八岁。 今晚，王大彪刚好处理了一桩为田边地角险些动人命的纠纷，回来已经很晚了，索性懒得回家，直接睡在了办公室。 凌槐绿来的刚好，他还在写工作总结没休息。 “姑娘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王大彪带着人，边往家属院过去，边问凌槐绿情况。 凌槐绿焦急道：“张医生说认我做干妹子，要带我去城里玩，还请了丁院长过来做客。 他们在屋里喝酒，我收拾完锅碗，就去楼下扔垃圾，顺道在井口边把脏衣服洗了。 哪晓得，衣服还没洗完，张医生的婆婆就来了。 她带着几个男的，踹门就骂....骂张医生偷....偷人！” 十几岁的小姑娘，说偷人这事羞窘不安很是忐忑。 王大彪摸了摸腰上的枪，妈拉个巴子的！还真让他媳妇给说中了。 之前他便秘拉不出屎来，去医院开药，姓张的女人围着他殷勤的不行。 当时他媳妇就不满意，说那个女人不安好心，存心想勾引他。 他当时还说媳妇：“你咋见谁都觉得人家想勾引人？人家是医生，关心关心病人咋的了？犯法 啊?” 他媳妇当时就生气了：“你一天天的说自己眼睛毒，说自己看犯罪分子，一看一个准，谁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那女人风骚都写脸上了，你愣是看不出半点，也不知那眼睛是咋长的！” 两口子为这还闹了几天别扭，事后，还是他低声下气给媳妇赔罪，这事才算过去。 事过去了，可他心里还是不大服气的，只是男人嘛，没必要为这些事跟女人计较。 “让开!都让让啊，王所长来了！”王大彪是这一带的熟脸子，大家一看他来了，纷纷让了道。 王大彪挤过人群，一看被绑着的三人，妈的！他媳妇真没说假话！ 这三人..... 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这都咋回事？”王大彪叉腰站在门口，瞧着白花花的三人。 老太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王所长，你可得为我家大儿做主啊，这娼妇不是人，偷人偷到家里头，还一次偷了俩。 我老王家的脸，都被她给丢干净了，你让我儿子孙子，以后咋做人呐！” 正闹得厉害，又有人冲了进来，抓着张玉莲头发啪啪扇耳光；“臭婆娘!你敢勾引我男人！” 第18章 赵老太的腿又又断了 凌槐绿去报案的同时，也没忘了让人通知丁院长媳妇。 丁院长在外头随时笑眯眯，跟个老好人一样，在家里可不是那么回事，一个不顺心，就要打老婆孩子。 明明都是有工作的人，可丁院长媳妇他面前，就跟那旧社会的老妈子一样，任劳任怨还得不到半分尊重。 老太太先前还哭闹的厉害，可这会儿一看派出所的人来了，又开始心慌后悔。 家丑不可外扬，闹成这样，往后她儿子孙子可咋办？ “都给我住手!”王大彪一声怒吼，吼住众人，又吩咐人：“把他们放开，穿上衣服带去派出所，先拘留！” 丁院长媳妇一听这话就慌了：“王所长，不...不能抓我家老丁啊，他是被这贱人勾引的，不关他的事啊！” 王大彪哪里会管这些，有伤风化的流氓，也就是现在政策放松了，搁前几年，这种乱搞男女关系的，妥妥吃枪子儿！ 张玉莲三人被带去了派出所。 凌槐绿在空间里美美睡了一觉，拿赵家地里的小南瓜切成丝，剁了肉馅，包了几笼包子放空间里，吃饱喝足才往家里去。 “外婆，大舅，不好了，小舅被人抓去派出所了！” 还没到家门口，她就放声大喊，喊得周围住的几户人家，还有早上下地回来的人都听见了。 赵家因为凌槐绿不在家，张桂芬连着骂了好一阵，才把赵小翠喊起来做早饭。 这都早上10点过了，赵家人才开始吃早饭。 凌槐绿这一嗓子，搞得赵家人也吃不下饭了。 赵文根放下碗；“咋回事？你小舅不是带你去张医生家里做客了吗？” 凌槐绿抹着泪：“昨晚，小舅陪张医生和丁院长喝酒吃菜，我去楼下井边给他们洗衣服。 还没等我洗完，就听楼上有人说，张医生....张医生偷人，还是和小舅、丁院长一起。 咋办啊？大舅，小舅和丁院长他们，都让人带去派出所了！” 张桂芬在一旁幸灾乐祸：“我就说天天在外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早晚得出事，你们就惯着。 这下好了，进了派出所，还是乱搞男女关系，肯定要判刑!” 赵文根随手抄起一碗稀饭，就朝张桂芬砸了过去：“那是我亲弟弟，他出事你很高兴是不是？” “啊!”刚出锅的稀饭滚烫，又是在初夏时节，烫的张桂芬不停跳脚。 她被气的失去理智，同样抓起一碗饭就朝着赵文根砸了过去。 哪晓得，赵文根一躲没砸到，倒是砸到了听着小儿子出事，慌忙出来的赵老太身上。 “哎呦，我的腰！”赵老太这一摔，先前伤着的腿有没有出问题不知道，腰重重摔在了门槛上，一时疼的龇牙咧嘴起不了身。 那两口子忙着干架，哪里顾得上赵老太。 赵小翠见状，慌忙躲进灶房里，把她妈给赵茂成留的鸡蛋给吃了。 至于小儿子赵茂成，人家睡觉没起来呢！ “外婆！舅舅、舅妈，你们别打了，外婆摔了！”凌槐绿慌慌张张，不小心又压在了赵老太的伤腿上。 “啊~”老太太发出一声惨叫，随即昏死过去。 村书记赵文昌听着赵家不对劲，放下麦子跑了过来。 “文根大哥，有啥事你好好说呀，大娘都昏死了，你咋还忙着干架呢！” 赵文根这才察觉老太太不对劲儿，心里那口气越发憋得慌。 今年都是咋回事，房子塌了，老娘腿断了，如今赵文兵又被抓，家里事一桩接一桩，就没个消停时候。 “文昌兄弟，麻烦你去派出所，帮忙问问文兵的事，茂田，赶紧找人，送你奶去卫生院！” 张桂芬不干：“送啥卫生院？家里还有钱住院吗？小翠，你去找你文财叔过来，给她上个甲板敷点药得了！” 赵秀华给家里汇款，虽说只给了二百，可老太太拿着这钱一分不出，让张桂芬很不高兴。 赵文根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实在是家里没啥钱了，还要供小儿子读书，每年的学费可不是小数目。 老娘也是的，手上明明有钱，怎么就不晓得体谅一下家里困难。 不送赵老太去医院，赵文根就和赵文昌一起去了乡派出所。 张桂芬可不管老太太死活，丢下一句话给小儿子：“看着点你奶，别让她死屋里头!” 扭头就带着大儿子两口子和凌槐绿下地去了。 村广播说这两天有雨，还有几分地的麦子没收完，辛苦大半年，要是叫雨水泡了可咋办。 她边割麦子边骂凌槐绿：“她叫你去你就去，她是你啥人？是你妈还是你老子？ 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跟着去吃好吃的，躲着家里一摊事儿。 没良心的东西，为了养你这些年，我和你大舅都累成啥样了，你去别人家吃肉，都不晓得把那剩菜剩肉带点回来。 养条狗还晓得摇尾巴，养你是半点用不抵，将来嫁了人，也只会念着你亲妈，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大舅妈...... ” 凌槐绿挥舞着镰刀，将麦子一把一把放到，汗水顺着额际流进了眼睛里，这样的话，她已经听的麻木，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哎呦！”也不知是今早没吃饭，还是跟赵文根打架气狠了，张桂芬突然坐在地边上，使劲儿揉着心口。 “哎呦，我心口咋这么难受哦，气都喘不过来!”她不停揉着心口，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的，像是有人拿绳子系着不停拉扯。 王芳摸了摸心口，她最近心脏也不太舒服，只是不敢说，害怕婆婆说她装病偷懒不想干活。 赵茂田捆着麦子没好气道：“妈，你才这个年纪，不会也要跟我奶一样，想着靠儿子养，不想干活了吧？” 张桂芬气不打一处来，她都难受成这样儿了，儿子还觉得她是装的，这都啥命呀！ 几人割完地里麦子，全都背回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差不多下午三点了。 一看灶房冷锅冷灶，请赤脚医生的赵小翠还没回来。 张桂芬破口大骂：“死丫头，大中午死哪儿去了？” 第19章 赵小翠自食其果 “槐花，你赶紧去请大夫，可别耽误了你外婆看大夫！”张桂芬进屋里一看，赵老太还昏迷不醒，也不敢怠慢，催着凌槐绿去请大夫。 毕竟赵文根对这个老娘还是很孝顺的，要是他回来，看到这情况，少不得又要打人了。 凌槐绿走在山野小道上，心里琢磨着，文财叔是五队的，就算不抄近路走大路，最多也就半小时。 按理说，早该把人给请回来了。 这半天都不见人，赵小翠跑哪儿去了？ 她心里想着这事，抄近路翻过山头，刚走到下坡路，就听一旁高粱地里有人说话。 “三驴儿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要是被我爹娘知道.....”这声音....是赵小翠？ 凌槐绿也不着急赶路了，悄悄凑了过去，隐身空间看热闹。 高粱地里，三驴儿坐在一旁，光着个膀子抽烟。 而另一边，村里有名的老光棍老旺正抱着赵小翠，嘴里污言秽语不断：“妈的，老子今儿才算晓得，啥是真男人。 三驴儿大侄，叔可多谢你了！” 三驴儿漫不经心吐了个烟圈：“谢我干啥，五十块，一分都不能少，你要敢少一分钱，老子就去告你，占我媳妇便宜，让你坐牢吃花生米！” 老旺兴奋的打哆嗦：“五十就五十，三驴儿，你要是能让她给我生个儿子，别说五十，五百块也行啊！” 三驴儿嗤了一声：“五十都不知哪儿偷来的，还五百？你有那钱吗？要真有这钱，也不是不行！” 赵小翠呜呜咽咽哭泣：“三驴儿，你个混蛋！你咋能这么对我！” 三驴儿嗤了一声：“从你背着老子偷人那天开始，就该晓得会有啥下场了。” 老旺又打了几个哆嗦，在三驴儿的催促下提起裤子，摸出皱巴巴的几张钱扔给三驴儿。 “大侄儿，儿子这事，你仔细考虑一下，叔指定能找来钱！” 老旺说完，意犹未尽在赵小翠身上捏了一把，这才钻出了高粱地。 凌槐绿盯着老旺的背影，又想起了前世之事。 前世，赵文兵和赵茂才叔侄两个，拿她当个物件随意买卖做人情，这老旺就是其中之一。 老旺没爹没娘光棍一个，平时在村里偷鸡摸狗，不受村里人待见。 当赵文兵以一百块的高价，带着凌槐绿出现在老旺面前时，老旺的眼睛都绿了。 凌槐绿摸着手臂，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老旺咬过的疼痛。 当赵小翠无意中知道这一切后，居然还笑嘻嘻的看热闹：“槐花，你还真是本事啊，连老旺这样的人都能相中你！ 你可要感谢我哥他们，不然，你哪有这样的福气啊！” 凌槐绿被老旺折磨得浑身是伤，求着赵小翠给她妈妈打个电话。 赵小翠一脸讥讽：“你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怎么好意思给家里打电话，我要是你，还不如赶紧找个塘子跳下去，死了干净来的好！” 她不但不帮忙打电话，还以此事威胁，要求赵文兵叔侄每次出卖凌槐绿，也得给她分些钱。 如今，换她来品尝自己前世苦果。 高粱地里，三驴儿在跟赵小翠说话：“要我放过你也行，你那个表妹不是还没对象么，你把她给我弄出来！” 凌槐绿长得比赵小翠漂亮，父母还是城里人。 他要是娶了凌槐绿，这愁往后没前程么？ 赵小翠哭泣：“三驴儿，你个没良心的，我被你脏了身子，你咋还惦记上她了？” 三驴儿哼了一声：“你是被我脏的？你他妈是被赵文兵破的，恶心玩意儿，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叔叔和侄女居然干出这种事来! 话我撂这儿，你要是不愿意把你表妹弄出来，我就让全村人都听听你们叔侄俩那些破事。 你要是听话，以后我娶了你表妹，都是一家人，这事也就过去了！” 赵小翠趴在地上呜呜哭了许久，最后咬牙道：“行，我把凌槐花给你，但你得答应我，我的事，你不准告诉任何人！” 三驴儿将衣服扔她身上；“放心，我说话算数！” 凌槐绿眼里一片阴冷，赵小翠还是如前世那般又毒又蠢，因为对她的嫉妒和不满，恨不能将她碾入泥泞。 可笑，她一个被父母抛弃的人，到底有啥值得她嫉妒的？ 三驴儿扶着一瘸一拐的赵小翠出来：“你今儿累着了，去我家睡会儿再回去！” 凌槐绿待两人离开后，才飞快奔往赵文财家里。 当凌槐绿带着赤脚医生赵文财到家时，就听到赵小翠在跟赵文根说话。 “文财叔出去给人看病不在家，我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人！” 赵文根沉着脸，看着已经走到院子边的赵文财。 “你真没见着你文财叔？” 赵小翠不满道：“爸，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咋还不信了？我在文财叔家里等了三小时，都没见他回来，这才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已经走到台阶下的赵文财：“文根大哥，我今儿在家打麦子，压根没出门 ！” 赵文根一巴掌扇赵小翠脸上：“你啥时候学会满嘴谎话，没一句实话的，你奶昏死大半天，一家人都在地里忙活，让你请大夫，你还在外头玩的不回家，你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学着懂事点！” 赵小翠被这一巴掌扇的踉跄几步，一扭头看到跟在赵文财身后的凌槐绿，眼里顿时恨意迸裂。 都是这个贱人，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她前脚到家，凌槐绿后脚就带着大夫回来，这不是存心拆她台吗？ “你看我挨打，是不是很开心？”她朝凌槐绿怒吼。 凌槐绿假装没听见，去屋里烧水，配合着赵文财给老太太收拾。 赵文财瞧着直摇头，赵家这个外甥女是个好的，可赵文根亲生的闺女，看来是养废了。 先前，他婆娘还想给赵小翠介绍对象，算了，还是给婆娘说一说，早点打消这个念头吧，别回头结亲不成反成仇！ 赵文财重新给赵老太固定了腿开了药，交代几句背着药箱就走了。 赵老太哎哟叫唤着吃了药，这才开口问赵文根：“老大，你弟弟那事咋说的？” 第20章 折磨赵老太 赵文根脸色一下就变了，蹲在一旁默默抽烟不说话。 赵老太着急：“你说话呀，你弟到底咋样了？” 赵文根半晌才开口道：“老王家闹的厉害，丁院长家里有人，至多罚款没了工作，但文兵....估计就要判刑了！” 赵老太一下就懵了，半晌拍着床沿大哭：“老大，不能....不能让你弟弟坐牢啊！ 他还没成家娶媳妇，可不能就这样毁了呀！” 赵文根抓着头发：“那咋办，咱家也没人啊!” 凌槐绿在一旁插嘴：“大舅，咱家也不是没人，我爸不就在省公安局吗？你给他打电话，肯定能有办法的！” 只有赵文兵一个人在派出所多没意思，一家人就要团结，出了事，所有人都要帮忙才对呀。 赵老太一拍巴掌：“槐花说的没错，你妹夫在省城也是公安厅的，咋不能给帮忙了。 你赶紧给你妹妹打电话，让他们两口子都回来一趟!” 赵文根看向凌槐绿，他不想因小弟的事，给妹妹妹夫打电话。 二妹以前跟家里关系还不错，自从那年小妹没了，二妹跟家里人都疏远了，能不回来就不回来，连个电话都不想打。 让他去求二妹夫，他自尊有点不愿意。 凌槐绿缩着脖子；“大舅，我妈....我妈不理我，我说话，她不会听的!” 赵老太瞥了眼凌槐绿，不屑道：“你瞅她干啥，她就是个没用的丫头片子，这事还得是你打电话，你告诉她，要是不肯替文兵找关系，就别怪我这个当妈的翻脸!” 凌槐绿一怔，估计这老太太捏着赵秀华的把柄，她不听话，老太太就要收拾她。 赵文根站起身来：“行，我明儿就去乡上打电话，槐花，晚上你守着你外婆，她要是有个不舒服，你喊你舅妈一声!” 凌槐绿乖巧道：“大舅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外婆的！” 本就是农忙，一家人累的不行，家里又接二连三出事，一家子吃过晚饭连脸都没洗倒头就睡了。 凌槐绿喂了猪回来，路过赵小翠房间，听到她压抑的哭声。 她勾了勾唇，这就开始哭了？ 日子可没这么简单，最难的时候还没来呢！ 夜渐渐深了，外头果然如村广播说的那样，开始下起大雨。 凌槐绿裹着衣服歪在椅子上，脚放在凳子上勉强眯眼睡觉。 “槐花，槐花!你个死丫头，别睡了，赶紧起来，我要喝水！”赵老太躺在床上，拿床边的竹竿去捅凌槐绿。 凌槐绿一晚上被这老太太不知叫了多少次，压根不让人眯会眼睛。 她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夜里两三点了，该睡的都睡着了。 她起身走到赵老太跟前，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她。 赵老太白天睡多了，晚上压根睡不着：“死丫头，你瞪我干啥，胆儿肥了你，我说要喝水，你没听到？” 凌槐绿一巴掌扇她脸上：“听到了，你一晚上不是要拉屎就是要尿尿，这会儿又要喝水，等会儿还要让人给你捏腿，难怪大舅妈要叫你老不死的，你活着还真是拖累人!” 她对这个外婆那是半点好感都没有，小时候回来，那会儿赵秀华拿她当掌上明珠，很是心疼她这个女儿。 赵老太就看不顺眼：“一个丫头片子，早晚都是别家的人，你对她那么好有啥用，你听妈的话，趁着年轻，早点生个儿子，你婆家人也不至于看不起你！” 那会儿赵老太明面上对她这个外孙女不错，背地里没少掐她，让她把零食饼干之类让给赵茂才兄弟几个。 后来赵雪华死后，赵秀华性情大变，将女儿送回了乡下。 赵老太待凌槐绿那就丝毫不加掩饰了，不是打就是骂，半点没有长辈的慈爱。 凌槐绿一想到前世，这死老太婆把她嫁给那个凶暴成性的杀猪匠，心头恨意上涌，恨不能一刀剁了她。 她掐着赵老太的腿根肉使劲儿拧：“你一直都说女人贱的很，你自己也是个女人，那也是贱货。 你个老贱货，活着没点用，你怎么不去死呢？” 凌槐绿像是突然变了个人，让赵老太很不适应：“你....你疯了不成？敢....敢打我？ 你等着，我这就叫人打死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文根啊....” 凌槐绿又是一巴掌扇她脸上：“你叫啊，叫啊！我倒要看看，你那些孝子贤孙，是不是真的会过来？” 她又掐又打，一脸狠戾吓到了赵老太。 “文根，茂田，你们快来呀，这死丫头疯了，她要杀我呀！” 可惜她叫破了嗓子，喊的嗓子都嘶哑了，外面除了淅淅沥沥的风雨声，愣是没个人过来。 赵老太终于怕了：“槐花，你不能这样啊，我是你外婆，你不敬长辈，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凌槐绿满不在乎，掐着她的喉咙：“老天要是长眼，要劈也是先劈你，我怕个啥？” 赵老太被她折腾的恐惧不安腿还疼，好不容易等凌槐绿眯眼睡着了， 她才松口气也想眯眼歇会儿。 刚眯上眼睛，又被凌槐绿一巴掌抽醒了：“睡啥呀睡，不是睡不着吗？那就给我醒着！” 就这么一直折腾到天亮，凌槐绿出门做早饭，赵老太架不住困意来袭睡着了。 赵文根扛着锄头过来看了眼：“你外婆还没醒？” “嗯，昨晚上嚷嚷一晚上说腿疼，一直睡不着，天快亮才睡着，大舅，要不还是送外婆去卫生院看看？”凌槐绿一脸关切。 赵文根没应这事，家里实在没多的钱了。 “你今儿不去地里，就在家照顾你外婆吧！” 既然要打电话叫二妹和妹夫回来，就不能让凌槐绿太过辛苦，让二妹觉得自己这个当舅舅的怠慢了外甥女。 这点面子，赵文根还是要的。 赵小翠却不懂赵文根的苦心：“爸，我都要出去干活，凭啥她不去？” 她昨儿被三驴儿和老旺连番折腾，到今儿下面还火辣辣的疼，实在不想下地。 偏偏她爸因为昨儿请大夫的事，跟她妈大吵一架，逼着她今儿必须下地干活儿。 赵文根脸一沉：“你昨天去哪儿了？” 第21章 赵老太藏着的秘密 赵小翠瞬间哑火。 赵老太还没醒，就被人扯着头发拽醒：“起来尿尿！” 她睁眼就看到凌槐绿凶神恶煞站跟前，瘪着嘴嚎了一嗓子：“文根，文根啊，你快来呀！打死人了！” 凌槐绿半点不带害怕的，就那么盯着她。 赵老太嚎了半天，才发现家里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开始后怕。 “你敢打我，我要告诉你妈！” 凌槐绿嗤了一声；“呵呵，我妈多孝顺啊，四五年也不回来看一眼，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赵老太一噎，从前赵秀华还是蛮孝顺的，最起码每年过年，都会和丈夫带着女儿一起回老家。 可赵雪华过世后，赵秀华就不回来了。 给钱也不如从前大方了，有时候，赵老太都在想，要不是她知道那些事，估计赵秀华一分钱都不打算给。 凌槐绿将尿桶踢了过来：“自己拄着棍子方便，别指望我给你把屎把尿！” 这老太太还有一条腿是好的，要是跟前伺候的是她小儿子，那人家吃饭喝水干啥都行。 换凌槐绿伺候，那就得屎尿拉床上了。 “你要是敢拉床上，信不信我喂你吃下去！” 赵老太不晓得凌槐绿中了啥邪，但昨晚领教过，知道这个外孙女是真能干出这种事。 自己瘸着腿，扶着床沿小解，也不敢再惹事了。 她重新躺回床上，那语气也就跟着软了：“槐花，你给我弄点吃的。” 凌槐绿给她端了一碗麸皮面疙瘩过来。 赵老太不大乐意：“就不能给我熬点白米稀饭么？” “嗯，最好再给切点腊肉片，可惜啊，你那大儿媳把肉都锁起来了，我办不到呢！” 干坨坨的一碗饭，没一点汤，噎得赵老太差点没噎死。 “我....我想喝汤!” 凌槐绿皮笑肉不笑：“外婆，好日子你不会过是不是？人家都想吃干的，你干啥非得想喝稀？” 赵老太将三个麸皮面疙瘩咽下去，剩下的实在吃不下了。 她心里憋着气，睁着眼睛，想等儿子回来告状。 可一晚上没睡觉，早上也才眯了一会会，这会儿吃饱了又想睡。 凌槐绿也没打算让她睡，瞧着她刚眯眼，又把她给打醒了。 赵老太被人折磨到天黑，赵文根从地里回来时，她又睡着了。 张桂芬边往屋里收麦子边骂；“还真是享老太太福了，吃饱喝足就晓得睡，躺床上没事干，也不晓得纳个鞋底子缝补一下衣服，替家里人分摊点辛苦！” 赵文根跑了一天，还在二妹那里受了气，心里也不大舒服。 “你外婆今儿咋样？” 凌槐绿给他端了洗脚水出来：“一直嚷嚷腿疼，还把饭砸地上，骂....骂舅舅和大舅妈不孝顺，舍不得钱送她去医院。 她还...还打我，说....说不要我伺候，换小翠姐伺候她！” “让嫂子照顾她吧，我才不要伺候她！”赵小翠不想下地干活，同样也不想伺候赵老太。 她今儿累的要死，躺床上就不想动。 王芳倒是想伺候赵老太，毕竟赵老太再是多事，好歹在家里不用去地里晒太阳。 可惜，赵文根盘算着妹妹这几天就回来了，不想让妹妹妹夫觉得，凌槐绿在赵家日子难过。 “嗯，你外婆年纪大了，脾气难免大了些，你是小辈，多担待点，照顾老人是孝敬是好事，以后你外婆不会亏待你的！” “嗯！”凌槐绿委屈巴巴的应了一声，下意识揉了揉胳膊。 赵文根一看，就晓得肯定是挨老娘打了。 他叹了口气，假装没看见：“照顾你外婆不容易，你早点睡吧！” 赵小翠不舒服，朝着凌槐绿喊：“睡啥呀，我累一天了，槐花，你给我端洗脚水去！” 赵文根抄起一旁扫把就朝她砸了过去：“一个乡下丫头，还真把自己当城里大小姐了，还让槐花给你端洗脚水，你咋不上天？ 以后自己事情自己干，不许再让槐花给你洗衣服收拾屋里！” 他还指望这次妹子回来，能把赵小翠带去城里，最好将来在城里说门差不多的婚事。 人家再不疼凌槐绿，那也是亲生的，她这样使唤人家闺女，二妹不说也就罢了，二妹夫心里能高兴？ 张桂芬不高兴丈夫骂女儿，可一想到，丈夫先前跟她商量的事，也就没说什么。 赵小翠见爸妈都不替自己说话，反而向着凌槐绿，再加上这阵子被三驴儿那个混账欺负，忍不住悲从中来，脚也没洗就跑回房里哭。 凌槐绿伺候着赵文根两口子睡下，这才进了赵老太屋里。 睡得打呼噜，梦里把凌槐绿打的死去活来的赵老太，突然脚底被什么扎了一下疼的钻心。 “啊~”她猛的一睁眼，就对上凌槐绿阴恻恻的眼神。 “外婆，你这是做啥好梦了？笑得口水都出来了，要不也让我跟着高兴高兴？” 赵老太经过昨儿一天一 夜，对这个外孙女是真的怕了。 她想起上一次何仙姑过来，说小儿子被红衣女找上了，眼下凌槐绿这样，不会也是中邪了吧？ 要不然，平日里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死丫头，咋突然就像变了个人。 “大仙儿啊，你放过我吧，我这辈子也没干啥伤天害理的坏事，你找别人去吧，别找我呀！” 赵老太不敢看凌槐绿，捂着脸呜呜哭泣。 凌槐绿装着被鬼附体的模样：“那你告诉本大仙，你那闺女干了啥事，你藏着不敢说？” “我闺女？”赵老太一脸茫然：“我闺女干啥了？” 凌槐绿拿柳条抽她脚底：“你不说是吧，不说我就让人把你魂儿给勾走！” 赵老太吓得一哆嗦：“我说我说，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 没等她说出口，外头就一阵狗叫，接着传来摩托车的轰轰响声，凌槐绿就听到赵文根起床开门的声音。 赵老太一听这动静，突然闭口不说了。 凌槐绿气得收起柳条，开门想看看是谁坏了她的好事。 一出来，整个人就愣住了。 已经死了十多年的赵秀华夫妻，再次活生生站在眼前。 赵秀华一撩波浪卷发，从红鸡公上下来：“槐花，你还孩子，不认得妈妈了？” 第22章 爸妈来了 槐花！ 凌槐绿讨厌这个小名儿，因为这个名字是赵家人给的。 她的记忆里，妈妈从来不会叫槐花，一直都是温柔叫着：“小绿，妈妈的小绿宝贝！” 妈妈说她出生时，窗外干枯已久的老槐树，突然冒出了嫩芽，抽出了枝条。 而她，一定是个很旺盛的生命，所以，她叫槐绿。 妈妈说，她小时候吃够了重男轻女的苦，受够了多姊妹家庭的折磨，所以，她的小绿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孩子，享受着父母独一无二的爱，任凭奶奶和外婆怎么骂，在那个年代也坚决不肯生二胎。 明明一切幸福的像童话，为什么后来就变了呢？ 凌槐绿眼睛酸涩，望着昏黄灯光下，越走越近的女人。 那声妈在喉咙里来回翻滚，可她就是叫不出口。 她忘不了前世见到赵秀华时，她哭着喊妈妈，冲上去抱她时，赵秀华僵硬的肢体和眼里来不及掩饰的厌恶。 妈妈，为什么会厌恶她呢？ 凌文海停好摩托车，笑着上前：“小绿，你这孩子，不认得爸妈了？” 凌槐绿听见自己哽咽着道：“是爸爸不认得小绿了，我已经五年没见过你们了!” 凌文海脸上闪过尴尬，凌槐绿送到乡下已经八年了。 而他们自从五年前回来一趟，后来就再没回来了。 五年，凌槐绿已经从当初的小姑娘，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这一刻，他心里有些悔恨，家里又不是过不起日子吃不起饭，干嘛要把亲闺女丢乡下这么多年。 赵秀华拉着凌槐绿嗔怪：“你这孩子，是在埋怨爸妈了？你也不想想，我和你爸带着你哥你姐，还有你弟弟，家里三个孩子多不容易。 你以前最是心疼妈妈了，怎就不晓得替妈妈多想想！” 凌槐绿眼里闪过讥讽，她都快忘记凌玉龙这个人了，那是她被送到乡下第二年，赵秀华一把年纪生下的小儿子。 是凌家的太子爷，也是前世死的最早的倒霉蛋。 赵秀华没空跟凌槐绿寒暄，匆忙进了屋里：“妈，我回来了，我哥说你伤着腿了，你咋样了？” 她说着将手里两罐麦乳精和几袋白糖递给了张桂芬。 张桂芬笑得很是热情：“哎呦，二妹你真是的，回自个儿娘家，还带啥东西呀。 二妹，二妹夫，你们这么晚到家吃饭没？没吃我这就去给你们弄。 槐花，赶紧去把你那屋收拾出来，让你爸妈歇着！” 凌槐绿扭着手指：“舅妈，我睡的鸡圈，那地方太小，我爸妈睡着伸不开腿！” 凌文海脸色一下就很难看了，再怎么说，凌槐绿也是他亲闺女，家里孩子多顾不过来，才送来乡下。 可即便如此，他们每年也不是没给大舅哥钱，咋让孩子睡鸡圈呢！ 这说出去，让他凌科长的脸往哪儿放。 张桂芬脸一僵，打着哈哈：“你这孩子，说啥胡话呢，你不是一直跟你小翠姐睡一屋的吗？ 算了，刚好文兵不在，你把你小舅那屋收拾一下，给你爸妈睡吧！ 小翠啊，你去给槐花帮忙收拾！” 赵小翠赖在赵秀华身边，假装没听见：“二姑，你都和姑父买摩托车了，肯定挣大钱了吧？” 赵秀华甩了下头发：“你这孩子，我和你姑父就是个上班的，能挣啥钱，这车也是从别人手上买的二手货。 瞧着不错，可就是个喝油的油老虎，每个月光伺候这祖宗，我就得花一百多！” 刚想开口告状的赵老太，心里瞬间不平衡了。 这个闺女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宁愿花一百多养个铁疙瘩，也不晓得给她这个亲娘给点钱花。 上次断腿问她要钱，就给了二百，这次大老远回来，两罐麦乳精和几袋子白糖就把人给打发了。 她辛辛苦苦养她多年，临老了就是这么孝敬的？ 赵小翠亲昵的依偎着赵秀华：“二姑，我听说人说省城可大可繁华了，城里人天天都在吃白面，穿的都是的确良，老太太们还在公园里跳舞，是不是真的？ 好羡慕小姑家的红军哥和娇娇，在城里长大读书，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城里啥样儿呢？” 她不能再留在乡下了，这几日，她算是看出来了，三驴儿就是个心狠要命的东西，拿她挣钱半点不手软。 她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的。 她一定要进城去！ 凭什么小姑家的两个孩子都能在城里，她就不能了？ 赵秀华哪里不懂侄女的心思，瞧她那一脸羡慕，随口道：“你要是不上学，就和我去城里呆几天吧！” 赵小翠霎时心花怒放：“二姑，真....真的可以吗？” “嗯！”赵秀华笑道：“你这丫头，我当姑的还能骗你不成！” 赵老太见赵小翠缠着赵秀华说话，害她都没机会告状，朝赵小翠挥了挥手：“你出去，我和你姑说会话!” 还没等她开口呢，赵秀华就起身道：“我咋听着是文昌哥过来了 ，妈，不早了，你先睡，我去跟文昌哥打个招呼！” 屋里一股子屎尿味，熏的人险些要闭气，她呆了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再待下去，她就要吐了！ “秀华，秀华你别走啊，妈还有话......”赵老太急得不行，却是眼睁睁瞧着女儿跨出了门口。 她急得不行，恨不能下床去追赵秀华，一动才发现，腰和腿都疼的厉害。 “外婆，我妈咋不陪你说话了？”凌槐绿不知什么时候进来，抱着手臂低头垂眸看着她： “人老了真是可怜啊，外头热热闹闹一群人围着赵秀华，就是没一个人记得，这屋里还有个躺在床上起不了身的老娘！” 赵老太手指哆嗦：“你别得意，你爸妈回来了，你这小妖精的好日子也倒头了！” 凌槐绿弯腰低声道：“你弄错了，我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他们是来接我回城里的，而你，就可怜了！” 赵老太的腿是不可能再好的，赵文根能有多少耐心，凌槐绿不知道，但张桂芬一定会因为这个婆母大吵大闹。 赵秀华跟人寒暄许久，想回屋睡觉才发现，压根没给睡觉的地儿。 “槐花，你没给妈收拾？” 第23章 女儿太小家子气了 凌槐绿怯怯道：“被褥床单都在大舅妈屋里，她....她没开口，我....我不敢动！” 凌文海瞧着闺女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很是来气。 他皱眉道：“槐花，你都十八岁的人，家里又不缺你吃喝，你这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打哪儿学来的？” 明明送回乡下之前，阳光开朗学习好，才艺满满嘴巴甜，人见人爱的小姑娘，怎么一转眼，就....就变得如此上不得台面了？ 这要是叫人知道是他凌文海的女儿，不得丢死人了？ 凌槐绿闻言越发局促不安，站在那里，像是待审讯的犯人，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赵秀华扯了扯丈夫：“好了，才回来，你说这些干啥？槐花，去找你大舅妈，抱两床被子过来！” 凌槐绿站着不动，眼瞅着就要哭出来了。 凌文海对大舅哥两口子满腹怨气，每年两百块，这乡下人一年到头也攒不出一百块，他们就是这么对他女儿的？ “二姑，姑父，我来给你们收拾！”赵小翠抱着被子，挤开了凌槐绿进屋张罗。 凌槐绿看了眼父母，又看了赵小翠，眼里泪光闪闪，却是什么也没说，默默往鸡圈里去。 凌文海上前几步，接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了鸡圈隔出的小间，险些没把肺给气炸了。 “你....你就睡这儿？”他沉声怒道。 凌槐绿吓得一个哆嗦，眼泪汪汪道：“也不是.....之前还有牛棚可以住的，后来小舅在牛棚里见到红衣女，我....我害怕，就不敢了！ 爸，求你不要发火，不然你和妈走了，我会挨打的！” 她身子打颤，压低声音乞求，说话的同时，还不自在的看向四周，生怕叫人听见。 凌文海在公安局任职多年，虽做的文职工作，也听过不少乡下人苛待女孩的案子。 往回，他听到都是一笑了之，这天下之大，什么事没有，可怜人太多，不是他能可怜的过来的。 可这会儿，他亲闺女被人如此对待，心里怎能不气？ 路过的张桂芬一看这情况，心下坏了，忙把凌槐绿一把扯出来：“你这孩子，不过是跟你姐闹几句玩笑话，还当真记气了不成？ 好了好了，都是你姐不好，我这当舅妈的替她给你赔不是，祖宗，你别钻鸡圈，好好回屋里睡觉成不？” 凌文海脸色又变了；“就因为小姐妹斗气，你就这么给人上眼药？” 凌槐绿抹着眼泪不说话，只是看向亲热跟赵秀华说话的赵小翠：“姐，我...我能睡你那屋吗？” “当然不.....”赵小翠话说一半，就对上了张桂芬吃人的眼神，只能咽下后半句话：“谁不让你睡了？” 凌槐绿破涕为笑，一脸感激；“多谢爸爸，多谢大舅妈，多谢小翠姐，我去睡觉了！” 凌文海一时有些分辨不出谁在说谎了，毕竟，那孩子一脸感激不似作假，而赵小翠那脸色很难看..... 凌槐绿直接就进屋睡觉了。 凌文海摇摇头，还打算跟妻子说说女儿的事，就听到赵小翠怒吼：“不准你盖我的被子，不准你睡我的床.... 你干啥呢？我都说了，让你滚回鸡窝里去，浑身鸡屎味，谁要跟你睡了？” 凌文海气得要上前理论，敢情他先前没搞错，这家子是真让他女儿睡鸡圈啊！ 屋里，凌槐绿关好门，一巴掌扇赵小翠脸上，随后一脚踹她腹部：“你爱睡不睡，我要睡了！” 赵小翠捂着脸，不敢相信，凌槐绿居然敢打她？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的！ 凌槐绿躺床上；“你但凡有点脑子就该知道，我爸妈怎么着那都是我亲爸妈，要是回了城，没我在身边，你不得被凌玉娇欺负死？” 赵小翠想起几年前，二姑带着凌玉娇回来，她在自己面前骄傲的如同尾巴翘上天的公鸡，那滋味可真是太难受了。 “哼！那又咋样？凌玉娇不待见我，难道就会待见你？”她见不得凌玉娇，同样也见不得凌槐绿过好日子。 “二姑和姑父真疼你，就不会把你丢乡下这么多年了！” 凌槐绿瞥了她一眼：“你懂个屁，城里人最要脸面，你以为他们是想让我在老家吃苦，不过是为了做戏给陈家人看。 让陈家人知道，他们对凌玉娇兄妹比亲闺女还要好，让陈家没法子跟他们抢孙儿孙女，显得自己名声好听!” 赵小翠起身：“你给我滚下来，这是我的床，别以为你爸妈来了，我就不敢打你！” 凌槐绿一脸轻蔑；“你还真不敢，没看你妈在我妈跟前，跟个老妈子一样，生怕我爸妈一个不高兴，就不带你去城里了？ 我劝你还是忍忍吧，别闹出笑话，叫我爸讨厌上你们一家子！” 赵小翠到底不是三岁小孩儿，也分得清眼下情况。 她忍着一肚子火，心中告诫自己，先放过凌槐绿，等她去了城里，再让妈在家狠狠收拾凌槐绿。 她屁股刚挨到床沿，就被凌槐绿一脚 踹出老远；“不好意思啊，表姐，我睡相不好，别待会踹到你了，你还是去别的屋睡觉吧！” “你....”赵小翠还想上前跟她厮打。 就听张桂芬敲了敲窗户：“小翠，天都快亮了，赶紧睡觉吧！” 赵小翠咬唇，不敢再跟凌槐绿闹。 赵文兵的屋里。 赵秀华嫌弃的瞥了一眼，一家子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每年给了二百块，这家里也没见有改善，日子还是过得如此糟心。 凌文海也嫌弃的很，这都多少年了，墙还是土块墙，地还是坑洼地，收拾过的床铺都感觉不干净。 丈母娘只顾着娘家瞎折腾，大舅哥又是个没本事的，家里出了两个吃公粮的，他们还能把日子过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当年要不是黄教授牵线，他还真看不上赵秀华这样的乡下丫头。 “秀华，你有没有觉得槐花这性子，和从前差太多了？”凌文海双手交叉枕着头部，和妻子说起女儿来。 第24章 凌槐绿要干的活儿太多 赵秀华也睡不着，总感觉床上有虫子在爬。 她心里盘算着，明儿去乡派出所看看，把赵文兵给捞出来。 依着她自己的想法，赵文兵这人，她是死活都不想捞的。 可她在城里当老师，又嫁了个当公安的丈夫，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别说在娘家人跟前没脸，就是村里人也会看低她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家里几个孩子顾不过来，雪华为了救我没了命，丢下两个孩子，我这当姨的，总不能不管吧。 也是槐花这孩子不争气，虽说送她到乡下，可这些年包产到户，谁家也不缺那口吃食。 我大哥那人老实敦厚，也不会苛待她，按理说，这日子也过得不错。 老家山清水秀的，不比城里养人？ 这么好的条件，你看看，今儿见着这闺女，还像是恨上咱们了！ 唉，她以为当爹妈的在城里过好日子，不晓得咱们日子艰难啊，这孩子长大了，咋就不晓得体谅人呢！” 凌文海也这么觉得，他和妻子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不到三百块，要养活三个孩子，还要孝敬老人，每年分出二百块给凌槐绿已经很不容易了，这孩子咋还怪上爹妈了？ 一想到为了报恩，小姨子家的陈红军已经22了，还在没完没了的复读，眼瞅着就要说亲结婚的年纪，这彩礼婚礼置办不得要钱？ 还有外甥女凌玉娇，复读了两年也没考上个大专，妻子的意思，这女孩子不比男孩子有力气，啥都能干，怎么着也得读个大学。 也不晓得兄妹俩今年能不能考上，这要是考不上，是不是还要复读？ 还有小儿子，那是他一把年纪才有的小儿子，自然看得跟眼珠子一样，眼下虽说才九岁，可现在养娃和过去能一样吗？那肯定得各种才艺，什么象棋、乒乓球还有书法钢琴都得安排上啊！ 还有他自己处在这个位置，已经五年没动了，才四十出头，总不能这辈子到死都是个小科长吧! 凌文海心里乱七八糟的，压根睡不着，迷迷瞪瞪的就听到外头有人说话。 “槐花，你趁着天没大亮，赶紧打些猪草回来，顺道把靠地边。麦草背回来，记得把鸭子赶去麦地里，看看能不能捡些麦穗！” 接着他便听到女儿弱弱的声音：“大舅妈，我还要做饭，要不让小翠姐去赶鸭子？” 张桂芬语气不悦；“让你干点活，咋那么多废话，赶紧的，把猪草打回来再做饭。” 凌槐绿又道：“舅妈，早上咋做？是做酸菜稀饭捏疙瘩，还是.....” 外面沉默许久，凌文海才听到张桂芬不高兴道：“今儿就不捏疙瘩了，多放点米煮稠一点！” 凌槐绿又问：“那要不要搅包谷面？” 张桂芬音量拔高：“啥都要问，你今儿才开始做饭是不是？家里饭一直都是你做，这些还需要问吗？” 真是的，就拿了两罐麦乳精回来，难不成还指望她给宰鸡杀鸭，大鱼大肉的伺候？ 张桂芬没有因为二姑子两口子回来，就得凌槐绿客气几分。 毕竟二姑子这个亲妈都不待见凌槐绿，就别指望她这个舅妈来心疼了，该怎么使唤还怎么使唤，反正过几天，二姑子两口子就走了。 凌文海听不下去了，他踢了踢赵秀华。 “让我再睡会儿！”赵秀华嘟囔两声，翻个身又睡了，她连夜赶路回来能不累吗！ 凌文海叫不动妻子，只得自己起床。 他起床不见女儿，见王芳扛着锄头出来忙问：“小芳，槐花干啥去了？” 王芳头发乱糟糟的，眼睛还糊着眼屎，压根没睡醒。 她抬手指了下屋后不远的地里：“喏，那儿背麦草呢！” 凌文海刚想去地里找凌槐绿，走了两步又扭头问王芳；“那小翠呢？” 王芳这会儿清醒了，像是看什么笑话一样看着凌文海；“姑父你不是在说笑吧？小翠哪天不睡到太阳上天才起床！” 她晓得公婆想把赵小翠送去城里，凭啥呀？一个个都去城里，家里这一摊子事，存心想累死她不成！ 凌文海脸色难看，迎着大早上的薄雾去了地里头，就看到凌槐绿背着小山堆一样的麦草，正吃力想挣起身来。 可她身子太娇小，远不如那一背篓麦草体积大，努力了几次都没能起身。 凌文海急忙上去：“槐花你让开，让爸来背！” 凌槐绿一脸感激，瞬间红了眼圈，鼻音浓浓：“爸，你....你咋来了?不用，我背就是，这个沉，你背不动！” 凌文海想着，凌槐绿一个小姑娘都能背，他一个大男人有啥背不动的。 结果一上手，他尴尬了！ 太沉了！ 他压根就背不动！ 凌槐绿眼里闪过讥诮：“爸，你让我来，我干习惯了的，你替我扶一把就是！” 在凌文海的帮助下，凌槐绿颤颤巍巍背起麦草，拄着木棍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家里走。 凌文海在她身后，看到女儿那不知打了多少补丁，洗的发白的蓝 布裤子，大半截都被露水给打湿了。 他喉咙一酸：“槐花，你每天都这么干活吗？” 凌槐绿气喘吁吁，满不在乎道：“爸，这有啥呀，乡下孩子谁不干活儿，大舅和大舅妈不容易，本来养着几个孩子已经够难的了，还多了一个吃饭的我，我不帮着干点活儿，那像话吗？” 凌文海鼻子发酸，想起凌玉娇兄妹，在家里连饭都不做，有时候饭菜不合口味，还得拿钱去外面吃，更别说干啥活儿了。 再看看他亲闺女，这都过的什么日子呀！ 凌文海头一次，对妻子为了报恩，将女儿丢在乡下这事生了不满。 “可我们每年都有给你舅舅钱的！” 凌槐绿解释：“爸，乡下人不容易，找个钱不像城里方便，二百块是不少，可外婆年纪大了，老人生病吃药都要花钱啊！ 爸，你走路中间一点，别把鞋袜给打湿了！” 父女俩说着话，刚到院里，就听赵秀华一声怒吼：“凌槐绿，我都是怎么教你的？ 你居然敢不孝敬老人，还敢背着人打你外婆，你良心叫狗吃了？” 第25章 你不是我亲妈 本就胆小的凌槐绿被这一声吼，吓得人一哆嗦，没站稳连人带麦草栽倒在院子里。 她瘦弱不堪，被重重的麦草压着，根本起不来身。 凌文海瞧着女儿那可怜模样，火气顿时上来：“赵秀华，你眼睛瞎了是不是？ 槐花这么老实一个孩子，她咋会干出打老人的事来？” 赵秀华瞧他对凌槐绿的维护，心头火起：“她不敢？你瞧她这会儿装的老实巴交勤快的很，背地里不晓得多懒。 我妈一把年纪了，还会冤枉她不成？” 路过的秀云婶子一听这话，忍不住道：“我说秀华，你家槐花真不是个懒姑娘，你要不信，满村里打听一下，挑水种地伺候牲畜，还要做饭给一家老小洗衣服。 你说谁懒，那也不能是槐花，多好的孩子呀！” 身后男人推了她一把：“就你屁话多，人家屋里的事，你瞎逼逼干啥，那啥，秀华妹子，你嫂子就是胡说，你别放心上啊！” 自家婆娘就是嘴碎的很，没看出如今的赵秀华和从前的赵秀华已经不一样了么。 刚参加工作那几年，赵秀华每年都要回老家走动，对曾经帮扶过她的乡亲，哪家不去送点礼，顺带问侯一下村里老人，能帮忙解决的困难都会帮忙。 再看看现在的赵秀华，生怕老家乡亲占她半点便宜，言语之间带着城里人高高在上的优越，说话都要退后几步，生怕别人口水溅她身上，那嫌弃的表情，真当乡下人傻看不出来是不是。 这两口子要是真心疼闺女，逢年过节回来走动走动，老赵家敢那么对待凌槐绿？ 当父母的都不关心，还指望别人关心？想啥呢！ 凌文海听了秀云婶子话，心中越发愧疚。 他帮忙给凌槐绿取下背带，让凌槐绿起身。 赵老太忍着腰疼，拄着拐杖扶着墙出来：“文海，你把你这丫头带走，我老赵家留不起她。 可厉害的很咧，把我这老婆子是又掐又打，晚上还不让我睡觉，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比她还心狠的小辈！” 赵秀华沉着脸：“凌槐花，你说，你外婆说的是不是真的？” 凌文海也看向凌槐绿：“槐花，你老实说，你有没有欺负过老人？” 凌槐绿跪在地上只哭不说话。 赵小翠听着动静，这才睡眼惺忪出来，一听这话忙道：“对对对，她昨儿晚上还打我，还不让我上床睡觉，二姑、姑父，正好你们来了，可得好好收拾收拾这死丫头，胆儿肥的没边了！” 凌文海一听赵小翠这话，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脸上神色很是复杂。 他昨晚明明听到赵小翠不让凌槐绿上床睡觉，怎么这会变成凌槐绿欺负赵小翠了？ 还有那鸡圈的烂棉絮，一看就是长期有人睡的，他闺女明明是那个受欺负的小白菜，怎么倒头来，还成了她欺负人了？ 他忍不住喝道：“槐花，当着爸爸妈妈的面，你实话实说，到底有没有干那些事？” 私心里，他是不愿相信凌槐绿做这种事的，毕竟记忆中那个小姑娘多懂事乖巧啊! 凌槐绿突然起身，冲进堂屋里，拿出一瓶农药来。 “是，都是我干的，我好吃懒做，我不孝顺老人，我贪得无厌，我罪该万死。 妈，我就想问一句，这么多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让你把我丢在乡下，一丢就是八年，八年！整整八年啊！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可有想过在乡下的我？ 我要是该死，你顺便寻个火车站丢了，或是找个小河沟扔了，谁能知道我死活，何必留着我磋磨，让我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在赵家活生生低人一头！” 这些话，她前世就想问，可她没机会，这辈子，她一定要说出来，再也不愿如前世那般，处处招人厌恶。 凌文海被凌槐绿给吓到：“槐花，你干啥？你赶紧把瓶子给我放下！” 赵秀华却是指着凌槐绿破口大骂：“你喝！你给我喝呀！几年不见，你还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拿死来威胁长辈？ 我生你养你一场，还欠了你的了？ 我告诉你，你这种把戏，老娘见的多了去了，想吓唬人？没门！你给我喝，我今儿倒是要看你怎么个死法！ 你敢死，我就敢给你发丧！” 凌槐绿拿着农药瓶，突然放声笑了起来，笑得满脸是泪。 “你不是我妈，你肯定不是我亲妈，亲妈，不会这么对女儿的，不会丢下将近十年不闻不问，一见面就要逼死女儿的！” 她重重跪在地上，砰砰磕了几个头：“爸，妈！你们生了我，我来这世间就带了罪。 可我在赵家这些年，我也该还清了。” 她撩起袖子，让人看她手臂还有腿上的疤痕淤青：“要是这些我还不够还那么的债，等我死了，你们将我挫骨扬灰吧！” 她说完，拧开瓶盖就要往嘴里灌药。 “放下！”突然有人从她身后一跃而下，将瓶子打落，浓臭刺鼻的药味铺面而来。 赵天才抱着凌槐绿喊人：“赶紧舀水来 ，漱口啊！” 赵文昌和赵文根也恰好过来，帮忙给凌槐绿灌水。 赵秀华还在骂：“大哥，你放开她，她就是做样子给人看的，她要真想死，早就寻个没人地儿死了，还会拿着个药瓶在这儿装腔作势，笑话！” 刚好过来的赵丹听着这话，那火气是压都压不住。 “小绿说的没错，你真不是她亲妈，没有一个亲妈，会这么对待自己亲闺女，你也不是后妈，你连后妈都不如，后妈最起码还要做做样子，不会放在明面上，你却是非要逼死她不可！” 赵丹气坏了，小绿多乖巧的女孩子啊。 这会儿正赶上吃早饭的时间，好几个队上长辈都过来了。 有老人开口道：“秀华，你真的是变了呀，村里谁不知道，槐花勤快能干还懂事，你咋能这么对自己亲闺女呢？” “是啊，你说谁懒不孝顺，那也不能是槐花啊，你妈在医院里住院几天，都是槐花端屎端尿的伺候，她咋就不孝顺了？” 第26章 赵老太她冤枉啊！ “看来，这槐花的身世只怕有问题，要不然，赵秀华也不会有了儿子，就把这闺女给扔下不管了！” “说不定不是凌家闺女，要不然，亲爹妈哪儿能干出这事来？” “就是，陈家那两个娃，还养在了凌家，说养不了自己亲闺女，这谁信呐？” 赵秀华是村里名人，她一回来，好多人都聚过来看热闹。 凌文海听着众人种种议论，脸青一阵红一阵。 他也想不通妻子，怎么就跟着了魔一样，非要这么对女儿，明明从前妻子那么疼女儿。 赵文根也想不通妹妹发啥疯：“秀华，你干啥要逼槐花呀？” 赵秀华被人指指点点，一时有些下不来台，没好气道：“妈说槐花打她，我还能信不过我亲妈了？” 赵文根真的快被老太太给气死了，她这是嫌家里不够乱么？ “妈，你说话讲点良心，槐花这么老实的孩子，她咋可能打你骂你不给你饭吃？ 你要真挨打受饿，你能有这样的好气色？” 赵老太也气得不行，指天誓地骂道；“她真打我了，还掐我腿根和脖子，不信你们看呐！” 赵文昌老婆凑近一瞧，随后摇头：“秀华，我是没看出你妈身上有啥被打的痕迹，你自己看看吧！” 赵秀华急忙拉开赵老太的衣领，又撩起她的裤腿，老皮肉松弛但还算白净，哪有什么被掐的痕迹啊。 性子直爽的赵丹，拉起凌槐绿的胳膊；“三婶婆，你好好看看，啥叫被人打过的痕迹，这才是！” 村里人瞧着凌槐绿身上触目惊心的成年旧伤，一时目光复杂看向赵家人。 凌槐绿在赵家过的啥样日子，他们再清楚不过了，这老太太咋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给这么个老实孩子身上泼脏水呢！ 赵文根眼神躲闪，凌槐绿挨打，他是知道的。 可那又能咋办，这么一大家子人，总会有些扯不清的纷争，他一天天累的不想说话，哪有心情替他们主持公道。 赵老太跺着拐杖，恨不能上前撕了凌槐绿：“那死丫头真对我下毒手了啊，我也不知她咋弄的，愣是没留半点印子。 死丫头，你敢作敢当，你说，你动手没？” 凌槐绿满目凄凉看向凌文海与赵秀华：“爸，妈！我是个活着没人撑腰、死了没人管的人，赵家少了东西，一定是我偷的。 金宝要是磕着碰着了，一定是我没看好孩子！ 鸡鸭跑了，那一定是我没上心，我没做好的事太多了，也不差这么一桩，你们要觉得我打了老人，那我承认，我打了，我还差点把我外婆给杀了！ 妈！这么说，你满意了不？ 爸，你是干这块的，可以送我去派出所，估计坐牢都比这日子舒坦些吧，至少不用天天吃猪食挨打受骂，日子没个尽头！” 她颓然坐在地上，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浑身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死气，如同被人抛弃的孤寡老人。 吃猪食？ 凌文海脸色极其难看，他一年给赵家人二百块，凌槐绿就吃猪食？ 赵秀华黑着脸：“你胡说.....” 她话还没出口，就让赵小翠截了话头：“凌槐花，你可别冤枉人，是你自己说喜欢吃猪食，喜欢啃红薯，吃面条胃里难受的。 明明是你自己要吃猪食，凭啥冤枉我们不给你吃饭！” 凌文海心里酸的发疼，他脚步虚浮走到凌槐绿跟前蹲下：“槐花，你告诉爸爸，你真的在赵家吃猪食？” 在地里忙了一大早上的张桂芬回到家里，见院里全是人，又听凌文海问这话，堆积已久的火气，瞬间爆发了。 “吃猪食又咋样？她吃猪食，最起码老赵家给她一口吃食，让她活了命，你们两口子不管不问，管生不管养，把孩子扔我家，一养就是小十年，这会儿还嫌我家里吃的不好？ 不好你们接回去呀，呵呵，一个个话说的漂亮，事是一点不干，就晓得高高在上数落人，我赵家欠你凌家的？还是你凌家人死绝了，养不起一个姑娘，非要送到老赵家来！” 这些话，她憋心里好多年了。 小姑子死了，两个娃被人接去了城里。 老二赵文贵一家靠着二姑子，也成了城里人。 老五赵文兵就是好吃懒做的，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在家里除了惹人一肚子气，那是半点指望不上。 她自己家还有四个孩子，老二没结婚，老四还在读书。 这么多年，照顾老人，伺候田地都是他们一家子，她容易吗她？ 凌文海同样一肚子怨气；“大嫂，你说的是啥话，你养着槐花不假，可我们每年不也给了二百块么？ 别说七八年前的二百块，就是放现在，那也不是个小数字，收了这么多钱，把我闺女当牛马使唤，还给她吃猪食，这是人干的事不？” 要是让人知道他凌文海的女儿吃猪食，他这脸还要不要了？ 难怪和凌玉娇差不多的大的孩子，生生被凌玉娇矮了大半个头，瞧这个儿，哪里像是十八岁的姑娘。 原本就气愤的张桂芬，一听那二百块，火更大了。 她不顾丈夫阻拦，指着赵老太骂道：“二百块？你问问她，问问这死老婆子，这么多年，她有没有拿出二十块给家里？ 二妹，你多聪明啊，孝顺老人，顾着娘家人，名声都让你们占了，孩子却是让我们来养，一养还养这么多年。 回头姑娘出嫁换彩礼，我这当舅妈的，能得一分钱不？” 赵秀华看向老娘：“妈，我每年都给你钱，逢年过节也没少孝敬，你咋能捏着钱，不给大哥大嫂花呢！” 赵老太捂着裤腰抹眼泪：“老二啊，文兵还没结婚，妈都这个年纪了，不替他攒两个钱，他将来靠谁呀！” 村里人一时无语，这老太太做事也未免太过自私了。 张桂芬可不认这话：“老太太，你说话要点脸，给赵文兵攒的？这些年，二妹和文贵给的钱，不说万儿八千的，最少3、4000块有了吧？ 今儿，你当着二妹的面，把钱拿出来给大伙儿看看！” 赵老太捂着裤腰抹眼泪；“咋问我要钱啊，我都把年纪，那钱....那钱....” 第27章 你必须把我儿子捞出来 “我…我那钱，上次塌房，都叫人给偷了啊！” “偷了？”张桂芬冷笑：“前儿你侄儿悄摸过来，走的时候，可没少拿东西，你这会儿跟人说钱被人偷了？” 赵老太这话是真说不清楚啊，她的钱确实被人给偷了。 后头的钱，也确实给了侄儿，可她娘家那么难，她这当姑的，帮衬侄儿一把不应该么？ 凌文海算是看明白了，这家里的钱，都被岳母背地里支应娘家人了。 难怪当初赵秀华要把凌槐绿送回赵家，他说送回凌家也不是没人管，赵秀华死活不同意，说亲妈带着她放心。 敢情是借着他闺女的名义，来变相扶持娘家人。 这些年的钱，一分没花到女儿身上，连大舅哥和大嫂也没得好处，难怪怨气那么大。 凌文海将凌槐绿扶起来：“大哥、大嫂，你们养槐花多年，算我凌文海欠你们人情，以后这情，我定然还你们。 槐花是我闺女，今儿我就带走了，以后也不劳你们操心了！” “不行！”赵老太急道：“女婿，你不能光顾着那死丫头，不管文兵啊，她回不回城里，反正这么多年来，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文海，你是省城当官的，乡里人肯定都怕你，你先去把文兵给弄出来呀！” 凌文海气笑了，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岳母脸皮这么厚。 “你有儿子有女儿，用的着我去替你出头？赵秀华，你们家的事，你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我只管我女儿，其他人的事，我管不着！” 他说着就要带凌槐绿离开。 赵小翠突然跑过来，一把抱住凌文海的腿：“姑父，你刚说了，你欠我爸妈的人情，你也说了要还，那你现在就还，带我一起去城里好不好？” 她不能再留在乡下，看到赵文兵和三驴儿，她会疯的！ 凌文海怒气在胸口澎湃，什么玩意儿？把他闺女欺负成这样，这会儿还好意思来要人情？ 凌槐绿低声道：“爸，你把小翠姐给带上吧，毕竟大舅对我很好，也确实欠了他们家人情！” 赵文根闻言，神情很是复杂。 凌槐绿闹着喝药，让赵家人老大没脸，他心里对这孩子是存了怨气的。 可这会儿，凌槐绿说要把赵小翠带去城里，他又觉得这孩子是个晓得感恩的。 凌文海不想带赵小翠，家里那两个是因为救命之恩，养这么多年，也有几分感情了。 可这个算啥，欺负他闺女，睡了这么一大早上才起来的懒货，他带去干啥？ “爸！”凌槐绿又喊了一声：“外婆做的事，和小翠姐无关！” “对对对！”赵小翠看凌槐绿，前所未有的顺眼：“姑父，我和槐花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的很，没我在身边，她会不习惯的！” 凌文海盯着赵小翠，很想问她，你咋这么不要脸，前几分钟还在说凌槐绿打你，这会儿又说感情好了？ 赵丹替他说了出来：“你可要点脸吧，天天欺负人家小绿，还说跟她感情好！” “丹丹！”赵丹妈喝斥：“你胡说啥！” 再怎么着，那也是老赵家的事，跟赵丹有啥关系！ 凌文海无奈，应下了带赵小翠进城的事。 凌槐绿一脸感激：“谢谢爸爸！” 省城家里有陈红军、凌玉娇兄妹，还有个小霸王凌玉龙，再多一个好吃懒做的赵小翠多有意思！ 凌文海带着两个姑娘，对赵秀华道：“你反正都请假了，不着急回城，处理完文兵的事再回来，我先带着她们回去了！” “不行！”赵老太拄着拐杖，忍着疼痛过来：“你不准走，必须去派出所，把我文兵捞出来才行。 你不捞他出来，我就去你单位，说说你们两口子忤逆不孝干的那些事！” 她说这话时，眼神瞟向赵秀华。 赵秀华赶忙过来拉凌文海：“文海，都是一家人，文兵年轻不懂事，遭人陷害落难，你当姐夫的，咋能不管呢？” 凌文海觉得妻子年纪越大越拎不清了，年轻时，碰上这种事，她一准不会掺和，还得说一声抓的好。 可现在，她居然让自己以权谋私去捞赵文兵那么个臭流氓？ 赵文根也跟着说好话：“文海，你帮个忙吧，你当姐夫的，不能眼睁睁看着文兵坐牢啊!” 赵文昌抽着烟：“是啊，文海，文兵以前不着调，这次出来，肯定会受到教训，以后不敢再乱来了！” 都是一个队上，同宗同族姓赵的，要是出个流氓，以后说亲相看也太难听了。 凌文海被人架着下不来台，只得应下这事。 “槐花，我们走！” “爸你等等，我收拾一下衣服！”凌槐绿说着钻进了鸡圈，将几件不晓得打了多少补丁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给抱了出来。 周围人纷纷变了脸，包产到户这几年，日子比从前好过多了，家家户户过年时，少不得都要给娃做身新衣裳。 凌槐绿这衣服，一看就没一件是给她做的，都是捡的家里人旧衣服。 凌文海脸色难看，一把扯过凌槐绿手里衣服，扔进了院子边上沼气池里。 凌槐绿着急想抢：“爸你干啥呀，我就这几件衣服！” 她满是心疼的模样，灼伤了凌文海的慈父心：“没事，进城爸给你买！” 凌槐绿跺脚：“爸，你咋能这样?咱过日子就得回精打细算，家里养了那么多人，就你和妈两个人挣钱，为了那点加班费，你们多辛苦。 我少花点钱，你们也能少辛苦一些不是？” 凌文海眼泪都快出来了，还是他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啊。 想想凌玉娇丢的衣服，都比凌槐绿的好，他就觉得自己不是人，哪有这样当爸的呀。 赵小翠一听凌文海要给凌槐绿买衣服，她也干脆不带衣服了。 赵秀华脸色阴沉，经过凌槐绿身边阴阳怪气道：“就显得你好人，把一家子折腾的人仰马翻，成了全村人笑话，你高兴了？” 凌槐绿低头缩着脖子，胆小如鹌鹑战战兢兢。 一行人到了乡上，凌文海给了凌槐绿五十块钱，让她去买衣服，自己和赵秀华去了派出所。 他前脚刚走，赵小翠就朝凌槐绿伸手：“把钱给我！” 第28章 暴打赵小翠 凌槐绿理都懒得理她，扭头就朝街中心过去。 赵小翠追到后街，堵着她：“凌玉娇讨厌你，你要是不给我钱，以后她欺负你，我可不会管你！” 凌槐绿把钱塞口袋里：“赵小翠，我现在是有父母的人，别忘了，刚那会儿还是我求我爸带上你的。 你这会儿就开始翻脸不认人，要是被我爸瞧见，肯定不带你去城里了！” 赵小翠一慌，随后左右看了一眼，见两人站在榨油坊后头，压根没人看得见。 她一脸得意：“哼，这会儿附近可没人，你爸也不在跟前，你有啥好厉害的，赶紧把钱给我！” 凌槐绿笑了，突然拽着她的头发，膝盖用力撞击她的腹部，疼的赵小翠连起身都不能。 “你也说了，这儿没人看见，你咋还敢那么嚣张呢！” 她摁住赵小翠的头，将她脑袋塞到搅拌菜籽的机器里头：“赵小翠，还没去城里，你就想着讨好凌玉娇来害我。 你觉得我在赵家无父无母会被欺负，回了自个儿家里，还会被人欺负吗？ 还有，你这个破鞋，被赵文兵、三驴儿欺负，连老旺你都不放过。 赵小翠，你说，我爸妈要是知道，你是这样荤素不忌的烂货，他们还会带你去城里吗？ 不去城里，难道你要给老旺生儿子吗？ 天啦，这要是被大舅发现，他会不会打死你呀！” 头被机器撞的剧痛，却不及赵小翠心头惶恐：“凌槐花，你....你胡说，我....我没有.....” 凌槐绿放开她，凑近她耳边低声道：“赵小翠，我要是你，就要学会夹着尾巴做人，和我站在一条线上，而不是想着去城里讨好凌玉娇。 她那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她知道你这些破事，会害怕你影响她的名声，你猜，她会怎么对你？ 当然，你这木头脑子要是转不过这个弯，非要给凌玉娇当狗，那我肯定就要先揍够本才行！” 赵小翠一屁股坐地上，忍不住呜呜哭泣。 她以为从村里逃出来，就没人知道这事，没想到又被凌槐绿拿捏。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凌槐花，看电影那天在树林里，其实....其实你.....” “对呀，我一直都在！”凌槐绿毫不避讳：“赵小翠，你收了钱想来害我，得到那样的报应不应该吗？” 赵小翠攥紧拳头，眼神阴翳：“你那天一直都在，眼睁睁看我被人欺负，凌槐花，都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你心咋就那么狠？” 一想到，凌槐绿明明可以让她避免那些祸事，却放任不管，她就恨不得将凌槐绿给生啃了。 凌槐绿对上她的眼神，一字一顿道：“赵小翠，你收了赵文兵十块钱，把我骗过去。 十块钱！就为了十块钱！你就能狠心毁我一辈子，你还好意思跟我讲姐妹情意，呵呵，你那脸是一点不要!” 赵小翠被她逼得后退两步，问出最后疑问：“那天...那天晚上，为啥我不能动？” 凌槐绿表情变得森然：“因为，我拿我的灵魂，给红衣女献祭，我只活三十岁，往后寿命都是她的。 所以，我做什么，她都会帮我，不然，你以为赵文兵是怎么撞见红衣女的？” “啊~”赵小翠忍不住一声尖叫，扭头就想跑，被凌槐绿一把拽住：“想跑？想去告诉我爸妈？ 说你脑子不好使，你还不承认，你也不想想，他们会信这事吗？ 赵小翠，听话，以后和我一起，做红衣女最忠实的仆人，不然，我就让红衣女抢了你的身体！” 素来蛮横的赵小翠，这会儿是真的怕了。 她跪在凌槐绿跟前战战兢兢：“槐花，你放过我吧，是小叔和我哥想害你，我没害过你呀。” 凌槐绿欣赏着她的恐惧，红衣女这个名头，还真是好用。 中午一点左右，凌文海和赵秀华才从派出所回来。 见凌槐绿身上穿了件蓝花白底的碎花衬衣，和蓝色的劳动布裤子，脚上还穿着那双露出脚指头的布鞋。 再看赵小翠，原本的长发已经打理过，两条辫子还扎了丝绢头花，身上穿的也是葱绿色长裙，脚上是一双带跟儿的塑料凉鞋。 他没给赵小翠给钱，不用说，这一身肯定是凌槐绿给钱买的。 这孩子，赵家那样待她，她还能如此善待赵小翠，可见心性纯良。 凌文海皱眉问凌槐绿：“你咋不给自己买双鞋？” 凌槐绿腼腆笑道：“我脚上这鞋子还好好的，等到家我再补一补，还能穿两个月呢，丢了怪可惜的！” 一旁的赵秀华冷哼一声：“我就不信，你大舅大舅妈连鞋子都不给你做！” 对于亲妈的嘲讽，凌槐绿半点不生气：“不用我舅妈做啊，我自己也会做的！” 赵小翠连忙道：“没错，槐花做鞋做的可好了，二姑，回头让她给你做双鞋子，你就知道了！” 凌槐绿将她一顿揍，又拿红衣女吓唬，完事后又带她去买了衣服，还让她自己挑喜欢的。 不晓得为啥，赵小翠这会儿，突然没那么讨厌凌槐绿了。 也许凌槐绿说得对，凌玉娇脾气大，不是她能招惹的，可凌槐绿到底是凌文海亲生的，她跟凌槐绿站在一边才是对的。 赵秀华不耐烦道：“行了，谁乐意穿你做的鞋子，土死了，城里谁不是穿皮鞋！ 赶紧吃饭去吧，都要饿死了！” 没把赵文兵给弄出来，她这会儿心情很不好。 赵文兵的事并不顺利，乱搞关系，还是三人一起，这足以成为典型。 凌文海跟王大彪攀交情，想以自己省局单位的身份，让王大彪卖他个面子。 可王大彪这人滑不溜丢的，让凌文海出个保证书，他才肯放人。 凌文海爱惜羽毛，怎么可能给人留把柄，事情一时僵持了。 凌槐绿悄悄问凌文海：“爸，跟小舅一起进去的那个张医生，她现在咋样了？” 凌文海憋着一肚子气，板着脸训斥：“你个小姑娘，打听那些事干啥！” 凌槐绿扭着手指头：“当初张医生非要认我做干妹妹，还要带我去县城见什么领导，说给我安排工作。 她现在这样了，不晓得我的工作.....” 第29章 刻薄的亲妈 凌文海脸一下就黑了。 他今天上午都在派出所，跟王大彪又是喝茶又是聊天扯大山，对于张玉莲这个女人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这女人比过去的地主老财还要狠，居然带那些没见识的乡下小姑娘去城里，以介绍工作的名义，实际给人拉皮条，不知祸害了多少孩子。 这哪儿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分明就是披着医生皮的旧社会老鸨。 他咬牙问凌槐绿：“她都带你去了哪里？” 凌槐绿见他生气，一时忐忑不安：“她本来打算这几天带我去县里，说给我找了个食品站的工作。 那天小舅带我去她家里，也是为这事去的，结果她出事，就......” 凌文海长出一口气，幸好，张玉莲出事了，否则凌槐绿被人带去那种地方，他估计没法认这个女儿了。 “以后别谁的话都信，哪有那么多的工作，真有工作，她不得想顾着自己亲戚！” 赵秀华跟着骂道：“你咋那么眼皮子浅，她一个给人接生的妇科医生，她说有工作你就跟着去。 合着这些年供你读书，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老大个人，没半点长进，一点都不叫人省心!” 对妻子的辱骂，凌文海没吭声，他也觉得凌槐绿应该敲打，女孩儿有时候生得太漂亮，也会给家里招来一堆祸事。 饭菜端了上来，凌槐绿起身给凌文海和赵秀华打米饭。 赵秀华眼睛一斜：“自己人吃饭，我和你爸没手是不是？你巴巴站起来给人打饭，拿自己当啥了，只会端盘子的服务员，要是让你爸的同事瞧见，不得笑话我们家没教你礼节？” 凌槐绿局促不安，讪讪将饭勺放下坐了回去。 赵秀华又骂：“你都已经在打饭了，说你两句又坐下，没点眼色的东西，白长这么大，不晓得变通啊!” 凌槐绿一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杵在那里眼泪汪汪的。 “我....我去洗个手！” 她说着就去了店家后院。 凌文海说赵秀华：“我们当父母的没怎么教她，孩子在乡下长大，做事不周全，咱们慢慢教就是，你饭桌上骂人干啥！” 赵秀华气得一拍筷子：“我想骂她了？她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我不想她将来好？ 可你看看，她这么大了，眼瞅着要相亲嫁人的年纪，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就晓得地里干活喂猪放牛，以后能嫁个啥样好人家？ 就因为我是她亲妈，才会想着说说她，换个人，你看我稀罕说这些不？” 赵小翠埋头吃饭，她突然觉得，自己妈有时候骂人声音大了一点，比起二姑，还是疼她这个闺女的。 二姑脾气这么差，也不知她跟着进城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凌槐绿从后院出来，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躲后边狠狠哭过。 赵小翠心头嘀咕，难道红衣女这会儿不在身边，所以她又变成从前那个窝囊槐花了？ 赵秀华筷子头敲凌槐绿手背上：“咋了？说你两句还跑后头哭？我当亲妈的，还说不得你了？ 你要不想让我管你，你就直说，家里几个孩子，要不看你是我亲生的，我还真不想管你！” 小饭馆后厨。 老板娘小声跟男人嘀咕：“你说那真是亲生的？你瞧她那一脸横样儿，说是后妈都不过分！” 男人刷着炒锅，头也不抬道：“你就是一天天闲的，你管人家干啥，悄悄的，别叫人听见！” 吃过饭，凌文海两口子带着凌槐绿和赵小翠一起去了派出所。 “你俩就在这儿别乱跑！”凌文海交代一声，就进去跟王大彪说话了。 赵小翠到了这种地方格外紧张，坐在那里头也不敢抬。 毕竟，她也算乱搞男女关系的人，要是被人发现，是不是也要跟赵文兵一样被关起来？ 凌槐绿瞧着凌文海一时半会出不来，溜到一个年轻人的办公室：“刘哥，我是小绿，你还记得我不？” 刘志一瞧凌槐绿，脸微微泛红。 “咋不记得，你是狗娃他们村的！” 刘志和赵天才是拐着弯的亲戚，之前来村里走亲戚，凌槐绿见过。 那天晚上，凌槐绿来报案，第一个找的就是刘志。 凌槐绿小声问刘志：“张玉莲那事怎么说？” 刘志往门外瞧了一眼，小声道：“我们所长说，依着前两年严打的阵仗，她是要坐牢的。 但人家....上头有人，如果有人保她的话，估计啥事没有，还会继续回医院上班！” 凌槐绿咬唇：“她干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就这么放过她了？” 刘志也觉得不应该：“没办法，听说县局那边给所长打了电话，她这事说难听点，也就是道德败坏，这几年风气变了，如果她男人不追究，别人也拿她没办法！” 凌槐绿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她男人现在啥态度？” 刘志表情一言难尽：“她男人求着所长放了她，说她是冤枉的，这次吃了亏，以后肯定能跟他好好过日 子。 气得她那婆母险些昏死，骂儿子废物没骨气，闹着要跟儿子断绝母子关系！” 凌槐绿诧异，没想到，张玉莲男人是这个反应。 “那丁院长呢？” 刘志神色变得鄙夷：“他还是有些关系的，又是男人，不会太过追究，只是工作估计保不住了！” 凌槐绿觉得丁院长这样的结局才是应该的，看来，张玉莲上头有保护伞，不想闹得太难看，不得不将她给保出来。 一直到下午，凌文海才带着赵文兵从派出所出来。 赵秀华训斥弟弟：“这次过后，麻烦你安分守己少惹祸，再有下一次，别指望我捞你！” 赵文兵蔫头耷脑，瞟眼瞧见一旁的凌槐绿，眼睛霎时就亮了。 “槐花，这几天，你想舅舅了没？” 凌槐绿下意识躲在凌文海身后，不敢面对赵文兵。 凌文海心一紧，职业敏感让他觉得，女儿这是在躲避赵文兵，难道这王八蛋私下欺负过女儿？ 赵秀华在一旁骂道：“你哑巴了？你小舅跟你打招呼呢！” 第30章 凌文海发飙 凌文海察觉女儿的恐惧，没好气道：“打什么招呼，最后一班车都快走了，还不赶紧走！” 赵文兵见两人要带着凌槐绿离开，忙道：“二姐，二姐夫，槐花在乡下好好的，你们带去城里干啥？ 你们那屋子也就那么丁点大，住三个娃已经够挤的了，槐花回去，咋住的下？ 要我说，姐夫，你也别带槐花回去了，就让她在乡下，我会照顾好她的!” 赵秀华大早上被凌槐绿喝药威胁，这会儿看她也是不顺眼的很：“老凌，文兵说的没错，家里房子小，多两个人实在住不开，要不，还是让槐花在乡下吧？” 凌文海这回出乎意料没同意；“住不开是吧？住不开就让陈红军回陈家去，我替陈家养孩子这么多年，自己亲闺女都丢乡下，对得起他们老陈家了！” 当初，赵秀华还想让陈红军也改姓凌，凌文海不愿意，陈家那头也不乐意，孙女改姓他们没意见，凭啥孙子也跟着改姓？ 因为赵雪华的救命之恩，凌文海替陈家养孩子这么些年，他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 何况，他带凌槐绿回去另有用处，这回说什么也不会听赵秀华的。 赵秀华一听这话，就跟变脸似的红了眼圈：“老凌，你这说的什么话，要不是雪华救了我，我早没了命。 陈家老两口偏心，我要不照顾红军两个，那不是存心逼他们去死吗？” 这些话，凌文海早就听腻了：“随便你怎么报恩照顾，我女儿是一定要回城里的，在乡下住鸡圈吃猪食，我凌文海的脸还要不要了？” “对对对!”赵小翠赶忙道：“姑父，你得带槐花去城里，不然，我外婆就回把她嫁给煤老板的傻儿子！” 这会儿，她才深切感受到，她跟凌槐绿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二姑说家里挤住不下，要是凌槐绿都不能回去，她还怎么进城？ 赵文兵瞪了眼赵小翠，试图哄着凌槐绿回心转意：“槐花，你跟我回去，我保证你外婆以后不敢让你干活，还让你吃好吃的穿新衣服！” 凌槐绿躲在凌文海身后，抓着他的衣襟哭喊：“你走开，我不要跟你回去，你骗人，你压根不想让我过好日子，你想拿我给老旺生儿子骗钱!” 她这一哭喊，把赵文兵和赵小翠都愣住了，不明白，她咋莫名其妙说起老旺的事。 凌文海脸一沉：“老旺是谁？生儿子又是怎么回事？” 凌槐绿指着赵文兵：“他收了老旺五十块，想让我给老旺生儿子，说将来生了儿子，就给老旺五百块。 爸爸，我求求你，你带我走吧，去城里掏大粪扫大街我都行，我不要再回乡下了。 外婆想拿我换彩礼，小舅想把我卖给老光棍，要不是你突然回来，我真的没法活了！” 赵文兵没想到，凌槐绿如此颠倒黑白，他自己都没还没尝够味儿，怎么可能给老旺。 “凌槐花，你胡说啥呢，我几时跟老旺.....” 赵秀华想伸手打凌槐绿：“你个死丫头，吃着你外婆家的饭，还这么污蔑你舅舅，你良心叫狗吃了是不是？ 你让开，我今儿不打她，我就不是她妈，好的不学尽学坏的，还敢这么污蔑人，故意败坏她舅舅名声，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凌文海也犹豫，赵文兵再不着调，那也不至于祸害亲外甥女吧，再说他这个当爸的还在省局上班，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么祸害他亲闺女？ 赵小翠突然站了出来：“姑父，槐花没说谎，小叔真收了老旺的钱，他根本不是啥好人，外婆的钱，大半给了娘家，小半全进了小叔口袋。 他不止一次跟村里人说，你们压根不喜欢槐花，早就把槐花给抛弃了，所以，槐花将来嫁啥人，过啥日子，都得他说了算！” 她心跳如雷，老旺，五百块，生儿子，每一个字都如利剑戳在她心口，让她不敢大意。 凌槐绿这是在点她，如果她敢不听话，她就能让自己跟赵文兵回乡下。 噩梦一样的高粱地，赵小翠不愿再经历。 凌槐绿眼泪汪汪问凌文海：“爸，小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和妈是不是真不想要我了？” 凌文海脸色难看，要说他对这个女儿多深的感情也不见得。 毕竟他一直想要儿子，赵秀华早些年不晓得哪根筋不对，死活不愿意生，后来她想通了，要生儿子就得把凌槐绿送回乡下，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跟儿子比起来，女儿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可现在，他要用女儿，面子上，也不好让人觉得他太无情。 “胡说，爸咋会不要你，你是爸妈唯一的女儿，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 赵文兵气得肺都要炸了，冲上去就要打赵小翠：“你个小婊子，你天天欺负槐花，让她替你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把她当个小丫鬟使唤，你还敢往我身上泼脏水？” 赵小翠尖叫着，躲到了赵秀华身后：“二姑，救命！” 赵秀华躲闪不及，被赵文兵一拳砸脸上，疼的牙齿都有些松动了。 “住手 ！”凌文海扯过赵文兵，劈手两巴掌扇他脸上：“你个不记恩情的东西，前脚才把你保出来，后脚你就敢动手打你姐，我看你就该去坐牢，好好改造才是对的！” 赵文兵捂着脸，眼神阴鸷盯着凌槐绿跟赵小翠，舔了舔牙齿：“好！你们给我等着！” 凌文海没好气道：“还看啥看，再不走天都黑了！” 这赵家的人，没一个像样的。 赵小翠跟在凌槐绿身边，缩着脖子装鹌鹑，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个内里黑的白面包子。 凌槐绿看了眼赵文兵离开的方向，呵呵，他还敢去找张玉莲，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么？ 凌晨五点，倒了几趟车的四人，才拎着编织袋，到了凌文海所在的公安局家属院。 赵秀华边走边叮嘱；“到家之后，给我规矩些，城里不比乡下，别丢人现眼给我和你爸找事！” 门敲好久才打开，凌玉娇睡眼惺忪看着门外的人：“妈，这都是谁呀？” 第31章 家里没了我的位置 这一声妈，赵小翠惊愕无比，凌槐绿波澜不惊。 毕竟她前世经历了太多这样的场面，一颗心早已古井无波，对凌玉娇与赵秀华母女情深的戏份，卷不起半分涟漪。 赵小翠却是头一回见这种场面，整个人被刺激的不轻。 凌玉娇叫二姑啥？ 她叫妈！她喊的是妈！ 她想捏一下凌槐绿，你给点反应啊？ 你没听到，她一个外甥女，抢了你妈，占了你的屋子，你不该生气痛苦大闹吗？ 再不济，你红衣女附体，直接把凌玉娇吓死啊！ 赵小翠内心活动杂乱，期待凌槐绿的表现。 凌槐绿不负她所想，开始有动作了，低着头走到凌玉娇跟前，声音跟蚊子一样：“玉娇姐！” “没吃饭啊，那么丁点声！”赵秀华火又上来了：“中午你吃了三碗，这会儿喊个人都没力气，你是对我不满，还是对你姐不满？ 凌槐绿我告诉你，红军和玉娇虽是你小姨生的，可你小姨是为了救我才没的，在这个家里，他们就是我亲儿子亲闺女，你要是敢.....” “好了！”累得不轻的凌文海一屁股坐沙发上：“你这几天吃炸药了？见谁都发火！ 这都快天亮了，还不赶紧做饭，我等会还要上班！” 凌玉娇这才清醒过来。 凌槐绿回来了？ 她回来要干嘛？ 是要跟自己抢爸妈的偏爱，还是抢她的房间，又或是抢她的男朋友？ 进城八年，凌玉娇早已从当初无家可归的孤女，变成了这个家的主人，她不觉得，她欠了凌槐绿什么。 要欠，那也是二姨欠她和哥哥的，凭什么要让着凌槐绿。 想通这一切的凌玉娇，头发一甩：“我没睡醒，我还要再睡会儿！” 凌文海叫住她：“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不起床复习？” 凌玉娇脚步一顿：“有啥好复习的，我都复习两年了，爸你放心，今年肯定没问题!” 赵秀华打岔：“行了，你去睡会儿吧，养足精神，上课才能听得进去！” 凌槐绿和赵小翠拎着编织袋站在客厅里，像个突然闯入的流浪汉，不知如何是好。 赵秀华看着不顺眼：“还不赶紧去收拾！” 凌槐绿捏着衣角：“妈，我住哪个屋？” 赵秀华又开始叨叨了：“我就说别接回来，你偏要接，你看看，家里就这么大点地儿，你给我说说咋安排？” 凌文海揉着眉心：“让玉龙与红军住一个屋，她俩住玉龙那屋！” “那不行！”赵秀华忙道：“红军马上要高考，玉龙年纪还小，住一个屋肯定会打扰。” 凌文海一巴掌拍茶几上：“考考考，都考几年了，陈红军复读四年了，你还想他怎么考？ 赵秀华，你是不是觉得，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就为你那个救命之恩，我凌文海这辈子就该给老陈家当牛做马？” 凌文海一发火，赵秀华就哑声了。 好半晌，她才开口道：“你发啥火呀，我也没说啥呀，红军今年指定行，小妹不在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这当姨的，不得为他操心前程。 你俩去玉娇屋里，回头我让人送个高低床过来，你俩靠墙边放放！” 凌槐绿松了口气，带着赵小翠，往凌玉娇屋里去。 一推门，才发现门锁死了。 “爸，玉娇姐估计睡着了，我先给你做饭吧！妈，米面还在原来的位置不？我去给爸做饭！” 赵秀华轻哼一声：“就这么屁大点地儿，米面还能跑哪儿去？” 凌槐绿进了厨房，打开柜子，发现米袋子胡乱塞在角落，还有各种豆子干菜，乱七八糟塞的到处都是。 她眉头一皱，妈妈以前最是爱干净，东西喜欢归置整齐，从来没有这样乱放。 她打了两个鸡蛋，切了个西红柿，给凌文海两口子做汤面。 赵小翠在客厅里尴尬，只好进厨房帮忙。 “槐花，陈玉娇她咋那么厉害？还敢跟你耍脾气，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儿！” 凌槐绿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小翠姐，谁跟你好跟你亲，你可得想清楚了！” 赵小翠一噎，好端端的，说这话干啥？ “放心，槐花，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肯定跟你是一边的！” 凌文海又累又饿，吃了两口面又喝了几口汤，突然觉得这个女儿也不是一无是处。 就她这做饭手艺，不说凌玉娇那个废物，比赵秀华可强太多了。 嗯，会做饭洗衣服伺候人，这就够了。 凌玉娇起床，脸都没洗，端过碗就吃。 凌文海皱眉，再怎么养也洗不掉那一身的臭毛病。 赵秀华拍着凌玉娇肩膀：“怎么跟你说的，先洗脸刷牙！” 她说着又去叫凌玉龙：“龙龙，龙龙起来了，太阳晒小屁股了哦，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九岁的凌玉龙，没睡醒起床大气很大，一睁眼看到屋里这么多人：“哪儿来 的乡巴佬？” 凌文海一拍筷子：“你有没有礼貌？什么乡巴佬不乡巴佬的，这是你姐姐和你表姐!” 凌玉龙抱着凌玉娇：“哼，我姐姐就只有玉娇姐姐，别的姐姐我都不认，妈，你赶紧把她们都赶走。 乡下来的跟猪一样，会把我们家吃穷的！” 凌文海瞪着赵秀华：“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他又不是个体户，在单位那也是有头有脸的，教出个混球傻缺，将来文不成武不就的有啥意思。 这赵秀华也真是的，明明以前带凌槐绿带的挺好，谁都说他家小绿聪明可爱还懂礼貌。 怎么去了一趟羊城回来，赵雪华死了，搞得赵秀华也跟丢了魂儿一样，干啥事都不如从前了。 好好的初中老师，成日里魂不守舍的，被主任几次训斥，最后只能去教小学。 也正是因为她跟丢了魂儿一样，干啥事不成，才把凌槐绿给送回老家去。 后来有了儿子，赵秀华瞧着多了几分精气神，可为人处世到底不如从前了，养个儿子娇惯的要死。 凌文海也疼儿子，可他也是乡下出身，深谙惯子如杀子这个道理，真心不想将儿子给养废了啊! 他这头还在训儿子，就听那头凌玉娇尖叫：“滚出去！谁让你们两个乡巴佬进我屋的！” 第32章 复读表哥火气大 随着她的怒吼，飞出个搪瓷缸砸在了凌文海脸上，正中鼻梁骨，疼他直吸气。 凌槐绿顾不得跟凌玉娇计较，急忙上前：“爸，你咋样了？我给你弄个热毛巾敷一下!” 换好衣服准备上班的赵秀华出来，扯着凌槐绿胳膊就是一巴掌：“我就不该接你回来，一回来就生事，家里一直好好的，你一回来没完没了。 娇娇别怕，妈在这儿，她不敢欺负你!” “妈、妈、妈！”凌文海一脚将面前脸盆踢出老远，咣当砸在了陈红军的门上。 “她天天叫你妈，你还真当自己是她妈了？没完没了的复读，委屈自己的亲闺女，赵秀华，我告诉你，这日子我受够了。 她要听话，就好好在家里，不听话就滚回陈家去！ 赵雪华救你不救你，跟我有啥关系，老子养他两个快十年，够了！” 两口子正闹的厉害，陈红军砰的一声将房门打开。 “看不顺眼就直说，我回陈家就是，我才不稀罕给人家当儿子，我又不是没家！”陈红军说着就要走。 他已经22了，换别人家都是娶妻生子工作的年纪，偏他还在念高中，因为这事，凌文海没少被人笑话。 凌文海对自家亲侄儿，都没对陈红军和凌玉娇好，一看他这会儿还敢给自己甩脸色，当即指着门口大吼：“有本事你就滚，出去就别再回来了，我又不是没儿子，稀罕你给我当儿子？” 娘的!为了赵秀华报恩，他费心扒拉对两个孩子好，好多人还以为他跟小姨子不清楚。 陈红军个头不高，也就170出头，满脸油腻疙瘩，身体壮实，站在那里，跟个肉墩子一样。 他梗着脖子吼：“走就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以为老子这辈子，就非得靠着你凌文海了!” 赵秀华急忙拉住他：“你这孩子，你姑父说了两句，那也是关心才说你，你咋就跟你姑父记气了？” 凌槐绿也劝凌文海：“爸，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我和小翠姐刚来，你就赶走表哥，让人家咋说我们，还以为是我容不下表哥。 没事的，爸，你去上班吧，玉娇姐不愿和我们一个屋，我们在客厅里搭个床铺就成。 等我找到工作，我就搬出去！” 赵秀华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你表哥能闹着要离家出走？” “妈，我没有！”凌槐绿抹着眼泪：“我.....我这就出去找地儿住，只是小翠姐才来城里，她出去我不放心。 妈，看在大舅和大舅妈的面上，你先留小翠姐几天吧!” 赵小翠这会儿心里想法很奇怪，凌槐绿那泪水是在眼睛里装了水管子么，说哭就哭，来的也太方便了吧！ 她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即将被人扫地出门的危机。 凌文海哼了一声，指着凌玉娇：“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让我家小绿打地铺，你就滚回老陈家去！” “凌文海!”赵秀华怒道：“你太过分了！娇娇跟我们这么多年，叫你爸都叫了快十年，你咋能开口说出这么狠心的话？” “她叫了快十年的爸？”凌文海叉腰怒怼赵秀华：“你脑子没进水吧？小绿是我亲闺女，是我凌文海亲生的种，跟她这个硬赖上来喊爸的，能是一回事吗？” 他这几天要请人上门做客，要是让人看见客厅里铺床，还是他亲闺女，让人怎么想？ 那脸，她赵秀华丢得起，可自己丢不起。 凌玉娇受不了姑父的侮辱，书包都没拿就哭着跑出去了。 凌玉龙在一旁跺脚：“妈，我要迟到了!” 赵秀华来不及劝陈红军：“红军，你听话，好好去学校，回头姨再跟你说话！” 她说完又扭头恶狠狠瞪着凌槐绿：“你在家给我老实点，不准到处乱翻东西，别把你乡下那些臭毛病，给带到城里来！” 凌文海瞧着屋里乱糟糟的一切，心里烦的不行，他进屋拿了个皮夹子出来，取出五张大团结，想了想，又给了凌槐绿五十。 “出去别舍不得花钱，给自己买身衣服，还有那啥蛤蜊油、雪花膏、头油都买上一些，小姑娘就该打扮的好看一点！” 他说着瞥了眼赵小翠：“小翠就先别买了，回头姑父发了工资，和你姑一起带你去买！” 原本有些失落的赵小翠一听这话，眼睛霎时亮了起来。 她得意的朝凌槐绿抬了抬下巴，看吧，姑父后头会带我去买。 凌槐绿收了钱，就要跟着凌文海出门。 凌文海瞧着她小脸蜡黄：“你又不上班，好好睡会儿觉，把精神养好点，这么早出去干啥！” 凌槐绿不自在的挤出一个笑来：“家里没人，我呆着不习惯，还是先出去，看看能不能找个事儿做，多少挣点钱，补贴一下家用，也让爸妈少辛苦一点！” 凌文海一把年纪，哪里还能猜不到小姑娘的心思，这是怕赵秀华回来找事，说她手脚不干净了。 他板着脸道：“你妈说你也是好意，你可别跟你妈还怄上气了！” 女生外向，别 跟家里人太生分，一结婚，就拿娘家人当外人了。 凌槐绿眼圈又红了：“我...我没跟妈妈怄气，我日夜做梦都想着她，可是，妈妈她讨厌我！” 任谁也接受不了，亲妈讨厌自己这事，凌槐绿委屈的都快哭了，努力憋回眼泪的倔强，让凌文海一时有些心酸。 “行了，你妈妈因为你小姨的事，一时无法接受，我会说她的，那你和小翠出去转转吧！” 赵小翠见凌文海骑着自行车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这才不满道：“凌槐花，你是不是蠢啊，累了一晚上不在家睡觉，你还跑出来找事？ 就你一没文化二没熟人，你咋找事做？” 凌槐绿没理她，掏出折好的袋子给她，指着靠左边的街道：“你往这头，我往那头，纸皮酒瓶易拉罐铁丝塑料袋都能卖钱，下午咱们在这里汇合去卖钱!” 赵小翠一听能卖钱，也不觉得累了。 “真能卖钱？” “嗯，不能我给你！”凌槐绿支走了赵小翠，找公厕换了件衣服，又跑回了家属楼。 第33章 家里被偷了 这会儿大早上的，买菜上班上学，家属院人来人往，谁也没闲工夫注意凌槐绿。 她上楼梯时，避开了邻居，拿铁丝捅开了房门。 前世逃亡那些年，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她啥活没干过，还有段时间，被犯罪团伙抓住，被逼着日日苦练偷窃手段，练不好手就要下油锅。 凌槐绿眼睁睁见两个孩子，被滚烫的油，把皮肉都给烫掉了。 那撕心裂肺的嚎叫，几乎成为她往后噩梦。 她因为不忍心偷看病老人的钱，被人打断过手指，关在屋里整整一星期都不给口水。 她前世的日子过得有多苦，对赵秀华一家子就有多恨，这辈子怎么可能不报复。 凌槐绿进了门，取出自制鞋套穿在脚上，手上也带了手套，连头发都给包的一丝不漏。 凌文海是公安局档案科科长，她小时候耳濡目染听过很多破案故事，而经验则来源于前世不停的逃亡和藏匿。 将自己包裹严实，凌槐绿去了凌玉娇的房间，将她床底下的箱子拖出来。 她打开锁，在里头一通翻找，有布票糖票，居然还有....烟票？ 凌槐绿百思不得其解，凌玉娇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咦，还有男同学写给她的情书？ 凌槐绿摸出空间里的小本子，把给凌玉娇写情书的人名都给记下来。 再翻，就看到了凌玉娇写给别人的情书。 “宋朝晖同学，见字如面，你在大学里还好吗？最近.....” 凌槐绿将信大致看了一遍，看得出来，凌玉娇很喜欢这位宋朝晖同学。 她将信扔到一边，翻出了凌玉娇的零花钱，可惜只有三十多块，想也知道，凌玉娇就是个手上不留钱的，有点钱就得花掉，喜欢跟人讲究吃喝，怎么可能攒得住钱。 她放弃了凌玉娇的屋子，转头去了赵秀华和凌文海屋里，一番搜索，从赵秀华衣柜里，一件大衣里摸出了两千块。 凌槐绿琢磨着，这钱应该是背着凌文海藏的。 还没等她将屋里翻个仔细，就听有人开门的声音。 凌槐绿随即隐身。 随后她就发现，早上闹着要回陈家的陈红军，居然回来了。 而且一回来就冲着赵秀华两口子的房间去。 呵呵，看来是同道中人了。 凌槐绿从虚掩的门缝里溜了出去，躲着人出了家属楼，依然找公厕换了衣服。 大摇大摆出来，寻了个偏僻小吃摊吃饱喝足，躲在空间里美美睡了一觉，等到太阳下山，这才起来找了个捡废品的老太太，以一块钱的高价买了老太太一堆报纸易拉罐，去路口等赵小翠。 赵小翠满头大汗过来，还以为自己收获不错，可一看凌槐绿的，一下就有些傻眼了。 “你上哪儿捡这么多报纸？” “我运气好，刚好有家人搬家，窗户上的我都给扒了！”她拎着废品：“走吧，我带你去卖废品！” 她带着赵小翠，七弯八拐走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废品站。 “五毛五分，八毛三分！”收废品的老头，麻木的过秤，从腰包里摸出皱巴巴的毛币和分分钱！ 一扭头，老头就见那小姑娘眼泪汪汪看着她。 他硬着心肠：“这是市场价，你们要卖就卖，不卖去别家，多一分钱我都不能再给了！” 凌槐绿控制不住眼泪簌簌而落。 老季叔，二十年不见，你....还是过得如此糟糕！ 老季，季中原，曾经的杏林世家传人，留过洋从过医，后来被妻儿背叛，逼得窝在临淮市这样的地方收垃圾。 老季跟她非亲非故，却几次救她性命，可这样的好人，却因为儿子争祖产，生生将他给逼死了。 瞧着姑娘哭得稀里哗啦，说好不管闲事的老季不落忍，又摸了五分钱出来：“已经给高了啊，你别太过分了！” 这死丫头不会看出他吃秤了吧，天地良心，这报纸一看就是洒过水的，他吃二两秤不过分啊。 “够了够了！”赵小翠接过钱，将凌槐绿拽了出去：“你干啥呢？在二姑他们面前装装样子，我也不说你啥。 人家一个收废品的老头儿，你为了几分钱，跟人哭成那样，要脸不？” 凌槐绿坐在马路边上，好半晌，才将眼泪给收住。 “你饿不饿？” 赵小翠没好气道：“能不饿吗？可惜早上那碗面，我才吃小半，就被凌玉娇那个疯子给砸翻了。 从早上到这会，我都没吃东西，你说饿不饿？” “走吧，我请你吃饭！”凌槐绿起身道。 87年，个体经济已经开始了，很多小贩推着车，在路边支个摊就开始买卖。 凌槐绿找了个小摊，跟老板娘要了三个肉包子，两碗小面。 赵小翠瞧着三个包子：“你要三个，咱俩怎么分？” 凌槐绿夹起一个包子，剩下的推给她：“吃吧，你这一天累坏了，但咱们还不能回去，凌玉娇今儿肯定是要闹事，咱们回去就是给她出气的！” 赵小翠多吃一个包子，心情好了许多，被三驴儿支配的恐惧渐渐淡去，又开始想着拿捏凌槐绿了。 “你只要听我的，以后她欺负你，我肯定站你这头！” “嗯！”凌槐绿没当回事，凌文海无利不起早，接她回来肯定另有安排，她只需要静观其变就是。 “走，趁着天还没黑，再去捡点废品！” 两人拎着一大袋子废品回家时，还没上楼，就听楼道口传来赵秀华尖锐的喝骂声。 “我就说不能接她回来，你看，这乡下长大的，就是手脚不干净，回自个家都偷东西。 几年的工资全没了，往后这一家子，日子可咋过啊？” 门口站了不少人，这年头都是大家住一个楼道，共用一个厕所，谁家有点事还能不晓得。 有人在劝赵秀华；“赵老师，小绿那孩子刚回来，也不见得就是她拿的，会不会是你放错了地方，要不，你再找找？” 赵秀华抹泪：“房子都翻遍了，我的钱，娇娇的零花钱都没了，她个狠心的，连姐姐的零花钱都偷啊！” 凌槐绿挤过人群：“妈，出啥事了？” 第34章 赵小翠反水 赵秀华眼神凶狠似要吃人，冲过来抓住凌槐绿就是一巴掌：“钱呢？你把我的钱拿哪儿去了？” 凌玉娇也冲过来，翻凌槐绿的衣服口袋：“妈，就是她拿的钱，你看，这花的还剩一百块呢！” “不是，这钱是爸给我！”凌槐绿捂着脸哭道。 赵秀华越发来火：“还你爸给的？他钱多的没地儿花是不是？昨儿给了你五十，今儿又给你一百，你当他钱是大风刮来的？ 赶紧的，把钱都给我交出来！” 周围邻居劝道：“赵老师，孩子刚回来，有啥事好好说，别动手打孩子呀！” 也有人说凌槐绿：“小绿，你拿了钱，就给你妈，你妈养着这么几个娃，也是不容易的很，你要懂事些！” 凌槐绿哇的一声哭了：“妈，我真没拿，不信你问小翠姐，早上爸给我钱，她也看见了！ 我今儿一天都在外头捡废品卖钱，不信，你问问大娘婶子她们，好几个大娘接孩子都见着我了！” 当即有人回道：“是呢，我早上送孩子去幼儿园，就看到小绿和这丫头出门了！” “对对对，下午在福园街，我还看到小绿在一家饭店后头翻垃圾呢！” 翻垃圾？ 赵老师和凌科长的闺女，在酒楼后头翻垃圾？ 周围人的目光有些变了，听说过疼大儿疼幺儿疼亲侄儿的，可偏心自己亲外甥的，这还是第一次呢。 赵秀华像是没听到众人的劝说，反而看向赵小翠：“你说，那钱，真是你姑父给的？” 赵小翠愣了一下，也不知在想啥，居然就那么傻傻站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凌槐绿忍不住拉她：“小翠姐，你说呀，爸早上给我钱，你可是在家里的！” 赵小翠甩开她的手：“你拉我干啥？姑父给你钱，我又没注意，谁知道你那钱，是不是姑父给的！” 明明说了出去买衣服，凌槐绿一件衣服不给她买，还拉着她捡一天的废品，搞得这会儿身上臭死了。 “你还敢撒谎！”赵秀华像是找到了出气口，转身拿着鸡毛掸子，指着凌槐绿：“赶紧把钱给我拿出来，你要是不拿出来，我就送你去派出所！” “我没拿！”凌槐绿摇头大哭：“我都说我没拿，你为啥就是不信？你信外甥信侄女，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去派出所，那就去派出所啊，我自己去报警！” 凌槐绿挤开人群，下楼朝最近的派出所冲过去。 周围邻居都傻眼了，见过报案的，还没见过自己报案抓自己的，会不会真冤枉了那孩子？ 凌槐绿冲进派出所：“同志您好，我是附近公安家属院的，我家失窃了，估计丢了好几千，我爸是省局档案科凌科长，麻烦同志跟我走一趟，可以吗？” 派出所的人见小姑娘眼泪汪汪，还以为窃贼跟主家发生械斗，再一看小姑娘脸上还带着伤。 事情又是发生在家属院，还是凌科长的家属，那这事得尽快处置呀。 大队长亲自带人去了凌家。 凌槐绿带人回到家属院时，凌文海也刚好下班回来。 赵秀华正跟他哭诉：“你说她是个啥东西，一回来就偷家里钱，把家里存款，还有娇娇攒的零花钱都给偷光了。 她偷钱也就算了，还把我的首饰，厨房里的米面都给偷走了，这还是人吗？” 凌文海憋着一肚子火：“凌槐绿呢？”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啊，前几天请假去乡下捞赵文兵，累的要死要活天亮才回家。 连个眯眼机会都没有就去了单位，路上骑自行车碰到个老太太，愣是要了他五块钱。 结果，中午又闹出法院公诉送错了材料。 管诉讼的老尤跟他扯皮，说他这边给的档案没核实，是他们档案科的责任。 双方扯了半天，都没法证明是对方的责任。 最后局长各打五十大板，罚了半个月工资，还让回去写检讨。 凌文海那一肚子憋屈真没法说，他管着档案科，就活该低人一头处处受气？还是要尽快挪一挪位置才是正经。 窝了一肚子火的凌文海，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结果刚到家，就被赵秀华吵的耳朵疼。 钱丢了，凌槐绿拿的！ 这死丫头，还以为是个老实的，咋还手脚不干净呢，这要是传出去，凌科长的女儿三只手，这还咋出去见人？ “她跑了！”凌玉娇见不得凌槐绿，恨不得她死了才好：“我妈一说偷钱，她就心虚跑了！” 对门邻居老冯看不下去；“娇娇，你说话讲点良心，小绿哪儿跑了，人家是去报案了！” “报案?”凌玉娇冷笑：“你们就等着看吧，我赌她这一出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赵秀华着急道：“老凌，你赶紧找人去拦住那死丫头，总不能让她拿着咱家所有积蓄跑了吧！” 凌文海问赵小翠：“你今儿没跟她一起？” 赵小翠害怕惹祸上身，果断将凌槐绿给抛开：“我....我不知道，我今儿出去捡废品了 ！” 凌文海看赵小翠不顺眼：“你早上跟她一起出的门，她干了啥，你不知道？” 赵小翠战战兢兢道：“她让我去一条街，她自己又去了另外一条街，我跟她就不在一处，一直到下午太阳落山才碰面的！” 赵秀华不满意凌文海的态度：“你女儿做错了事，你凶小翠干啥？我一开始就跟你说，她在乡下这么些年，肯定沾染了不少坏习惯，你就是不信，这下可好，家里钱米面油都被人偷光了，往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凌玉龙朝着凌文海大吼：“都是你，是你把小偷带回来，这下家里都没吃的了，呜呜~” 凌文海面对左邻右舍，只觉得脸烧的慌，更心疼钱没了。 “死丫头，她要敢回来......” “爸！”没等凌文海想着如何找到人，要怎么收拾凌槐绿。 凌槐绿就已经带着人上来了：“爸，家里被盗，有事找警察，严队长对偷窃案件很有经验，有他出手，一定能抓住小偷的！” 凌文海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去报警了？” 第35章 谁是小偷 凌槐绿理所当然道：“对呀，周围邻居都听见的，我去报警了!” 凌文海看向赵秀华和凌玉娇：“那你们说她跑了？” 凌玉娇嘴硬道：“谁晓得她是不是贼喊捉贼，故意在外头找几个人，假装公安来敷衍人！” 严队长严禁面无表情掏出工作证：“凌科，这是我的工作证，之前省局开会，学生见过你！” 凌文海哪里会看工作证，他瞪了眼凌玉娇，说话就不能过过脑子么！ 严禁是什么人，人家外祖父曾经是将军，如今虽然退居二线，但声望依然如日中天，那几个舅舅也不是寻常人。 姨父是省公安局局长，正是凌文海的顶头上司裴正昌。 这样根正苗红的三代，来小小派出所，为的是什么？ 不过是想让履历贴近基层，将来好升迁而已。 “小严，你别跟她小孩子计较，家里出了点事，麻烦你给帮忙看看了！” 严禁将周围热心邻居打发开，进屋开始提取证据。 等到排查完，已经是晚上9点过了。 楼道里，依然满满当当都是人，大家也不着急回家做饭，堵在楼道里看热闹。 “作案人员为男性，身高约为170左右，身形偏胖，对屋里地形熟悉，凌科，你们仔细想想，可有认识这样的人？” 这年头的人都很热心，大伙儿一听是个中等身形的胖子，纷纷回忆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是男的，还熟悉家里，那肯定不能是小绿！”斜对门的王嫂子跟人嘀咕。 老冯媳妇插话：“那肯定不能是小绿，咱说个不好听的话，小绿走了都快十年了，那年玉龙出生，赵老师就把屋子重新翻新了一遍，啥都给换过了，就算小绿脑子好使，那也不晓得翻新后的屋子布置呀！” “是呢，我瞧着吧，老凌家的就是单纯看小绿不顺眼，这不应该呀！” 虽说，大家都喜欢儿子，不喜欢闺女，可儿女不多的情况下，那闺女也很宝贝的。 老冯家的丫头冯小红嘴快：“我瞧着赵老师就跟中邪了一样，就宠着凌玉娇，半点没拿小绿姐当亲闺女！” 老冯媳妇一巴掌拍女儿背上：“死丫头，你啥话都敢说，你作业写完没？还不赶紧回家写作业去！” 冯小红挨了打，也不敢再吭声，灰溜溜回家写作业了。 周围人相互打眼风，这小孩子都能看出来的事，他们又不瞎，这老凌家的，要不是中了邪，那就是脑子出了点啥大病，才会这么针对闺女。 凌文海听着众人议论，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自己真的误会女儿了？ 凌槐绿委委屈屈缩在一旁不吭声。 严禁开始盘问；“凌同志，你早上是几点出的门？” “早上7点半左右吧，我爸要上班，我和表姐跟他一起出的门，出门后我和表姐就去捡废品，大概下午五点过汇合，在福元路路口的废品站卖的废品。” 凌槐绿回忆着时间段，说的清清楚楚。 周围人眼神霎时变得耐人寻味，凌文海和赵秀华两口子工资都不低，在整个楼道里，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 即便是多养几个孩子，也不至于让孩子去捡废品啊。 赵秀华咬牙骂道：“你不是说你爸给你钱了吗？让你买衣服你不去买，非要去捡废品，存心想让我和你爸叫人指点说闲话是不是？” 凌文海也不高兴，他就怕凌槐绿丛乡下回来，穿衣打扮上不得台面，才会出手大方，整整给了一百块，让她去买衣服，打扮自己，结果，她还去捡废品。 乡下长大果然就是乡下长大的，半点上不得台面，给了钱，都不晓得怎么花。 凌槐绿扭着衣角小声道：“家里人太多，爸妈要供表哥表姐复读，还要养玉龙，挣钱不容易，我....我就想给家里分担一些! 对不起!爸妈，我....我又...又给你们丢脸了！” “丢啥脸啊!”老冯媳妇看不过去：“主席说劳动光荣，孩子懂事，知道省钱替家里着想，难道不是好事吗？ 非要学那铺张浪费跟人攀比的，才显得有本事是不是？” 斜对门的王奶奶点头附和：“是的呢，这年头的人，能吃饱饭，就开始不记得三年灾害那会儿的艰难了。 要我说，老凌这闺女真真是个好的，丢乡下这么多年，人孩子回来没怨气没消极，还想着法子替家里节省，多好的孩子呀!” 嗤!瞧瞧老凌家家里养着的那两个，老大年纪了，还在复读，读了那么些年，也没见的考出个名堂来。 众人七嘴八舌，让凌文海两口子有些下不来台。 再是看不起清洁工乡下人，可在这个劳动光荣的年代，那也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这要搁前几年，少不得就要被人抓小辫子了。 他僵着脸问严禁：“严队长，你看这事.....” 严禁抬手打断他的问话，继续问楼道里的邻居：“你是几点回的家，在家属院可有见过陌生人？” “陌生人？”被问的是隔壁刘老太太。 老太太抱着个鼻涕孩儿，仔细想了想：“咱这楼住的都是单位上的职工，虽说有点杂，但陌生人进来，也混不过门卫老陶的眼睛。 陌生人我是没见着，不过我去菜市场回来，倒是看见了他家陈红军！” 赵秀华忙道：“你胡说，我家红军一大早就出去了，他咋会在家里？” 刘奶奶听不得这话，把鼻涕孩儿往儿媳妇怀里一塞：“嘿，你当我是家那小白菜，还敢跟我嚷嚷。 要我说啊，说不得就是你那好外甥自己偷的，你非要栽自己亲闺女头上，你这心偏的没边了，就没见过这样儿的亲娘！” 赵秀华气得想上前跟人掰扯，被凌文海给拉住了。 靠楼梯口的老黄媳妇拍着大腿道：“没错，就是陈红军，我背我家老太太下楼晒太阳，正好与他碰上呢！” 老黄家有个70多岁半瘫的老娘，还有三个孩子，因而，媳妇没法上班，只能在家照顾孩子老人。 听老黄媳妇这么一说，院里几个老太太也纷纷表示，她们都看见了陈红军了。 第36章 陈红军哪儿去了？ “不可能！”赵秀华还在拼命辩驳：“不可能是红军，老凌，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咋会偷家里钱呢？” 凌文海不如赵秀华那般信任陈红军：“这么多人都说看见他了，你还说他不可能，这钱难不成自己飞了？” 赵秀华指着凌槐绿：“不会是红军干的，这么多年，他一直老老实实没干过坏事，咋能这死丫头一回来，他就偷家里钱。 要我看，铁定是这死丫头偷了钱，故意栽赃给红军的。 小严，你仔细审审，不行把这死丫头带回派出所，她肯定顶不住会说实话的！” 严禁皱眉，他办案多次，还从未见过如此无理取闹的苦主，非得将事实推到另一人身上。 凌槐绿眼泪汪汪道：“妈，如果表哥偷钱让你难以接受，我偷的，你心里就好受了。 那这事我认了，就我偷的，跟表哥没关系。 严队长，你把我抓去坐牢吧。 爸，你就当你女儿死在了乡下，往后没我这个女儿好了！” “胡闹!”凌文海怒斥：“你妈因为你表哥气昏了头，你跟着胡扯个啥？ 严队长，你觉得这小偷.....” 没出息的妻子外甥，和漂亮的亲生闺女，凌文海闭着眼睛也知道怎么选。 严禁将邻居们的说辞一一记录，抬头道：“嫌疑人是陈红军没差了，现在只需找到人，核实事情经过就可以了!” 凌文海忙问凌玉娇：“你哥人呢？” 凌玉娇黑着脸：“我哪儿知道!” 兄妹俩自小就不怎么对付，凌玉娇更会讨赵秀华两口子欢心，一口一个爸妈喊的很是亲热。 这让陈红军很不满，明明是老陈家的血脉，凭啥改姓凌，还叫上爸妈了。 他认为妹妹数典忘祖很没骨气，瞧不起凌玉娇，又嫉妒她在凌文海两口子跟前得脸，吃喝零花钱都比他大方。 凌文海火气又上来了：“他跟你都是高三，班级也挨着，你咋就不知道了？” 凌玉娇梗着脖子道：“他那么大个人了，我还能天天守着他不成，我不用上课学习了？” 赵秀华不满：“你吼娇娇干啥，马上就要高考了，她忙着复习，哪有空关注这些事。 严队长，就不麻烦你了，这事我们自己解决!” 凌槐绿冷笑，是她就该挨打，换成陈红军，这会就要自己解决了？ 严禁挑眉，眼神犀利看向赵秀华：“赵老师这是打算包庇小偷了？” 赵秀华脸色不自然：“都是自家孩子，拿个钱没告诉大人，也算不得啥事，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 凌槐绿亲咬唇瓣，嗯，算了其实挺好的，就是不晓得，凌文海能不能接受，这家里三天两头失窃。 还没等凌文海反应，同住一个楼道的方婆子不乐意了。 她儿媳妇也是老师，那会儿挖门盗洞找了个关系，想把儿媳妇塞进市中心小学，工资高离家还近，平常也能照管家里。 哪晓得，说好的事，临到头被赵秀华这个初中老师给顶了。 方婆子恨死了赵秀华，害她儿媳如今在郊外小学教书，一个星期回来一次，还匆忙的不行。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初中老师不干，非得跟人抢小学名额，能不招人恨吗！ “赵老师，你可说得轻松，之前咱这院里，就时常有人家丢东西，今儿丢把花生，明儿丢双鞋子，后儿晾院里的衣服又被人偷了。 东西不多不值钱，丢了心里烦也寻不着，咱也不想去麻烦人家民警同志，就这么忍气吞声的过着。 眼下才算知道，原来这贼不是外头的，就出在咱一个楼里头。 可恨早些年，咱一直冤枉人家老陶没看好大门，把小偷给放了进来，哪晓得这小偷是凌科长家的！ 今儿小偷逮着了，你一句算了，咱们这些年损失找谁赔？” 赵秀华脸色阴沉：“方大娘，没根据的话，可不能乱说，我家钱是不是红军拿的都还不一定，凭啥说你们东西是我家红军偷的？” 凌槐绿跟着道：“对呀，我爸在公安局上班，我妈是老师，表哥耳濡目染，怎么可能偷东西，这事绝对不可能！” 方婆子被这话给激的，上前两步对严禁道：“公安同志，这楼里有小偷，还不晓得偷了多少东西，今儿敢偷东西，明儿就敢杀人。 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抓住他呀！” 严禁也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此事，合上笔记本问凌文海：“凌科长，请问陈红军通常去的地方，你们知道吗？” 凌文海哪里会知道这些，陈红军又不是他亲儿子，他干嘛那么关心。 他问赵秀华：“红军去了哪里？” 赵秀华也不知道：“他除了去学校，还能去哪里，估计是今儿早上受了气，一时想不开，才跑出去的。 老凌，你说这孩子，该不会出啥事吧？” 她说着又瞪了眼凌槐绿，都怨这小贱人，要不是她非要跟着回来，咋会气得红军离家出走，给家里惹出这么一堆麻烦呢。 凌槐绿心中 冷哼，她还真是心疼这个外甥啊。 行！晓得心疼，那以后就好办了！ 方婆子撇嘴：“呵~，手脚不干净的玩意儿，这会儿还心疼上了，难怪会养出那样的小偷来！” 赵秀华回骂：“方大娘，你嘴巴放干净点，谁说这事一定是我家红军干的，你少在那阴阳怪气说话难听！” 方婆子一屁股坐地上嚎道：“青天大老爷啊，人民老师包庇小偷，还不让人说了，这可真是没天理了!” 同个楼道的好几户人家，也同时对赵秀华两口子不满。 “我说凌科，你是在公安局的上班的人，这有小偷，肯定是要抓住绳之以法才是，哪有这样放纵的道理？” “对呀，就算那人是你家红军，那也得好生教育，咱挣个钱不容易，可经不住这么偷摸的！” “就是，咱都是有孩子的人，出了这么个小偷邻居，以后带坏孩子可咋办？” 凌文海只觉得自己一张老脸火辣辣的，朝着赵秀华怒吼：“陈红军人呢？” 偷了钱的陈红军去哪儿了？ 第37章 陈红军的怨愤 陈红军这会儿坐在福元路一处小平房里头，听着收音机里头咿咿呀呀的黄梅戏，手里捏着个跟斗酒杯。 另一只手靠在膝盖上，跟着戏曲打着节拍，嘴里跟着哼哼，好不惬意。 一个20左右的年轻妇人，端着才进屋。 “尝尝，这是我乡下老娘送来的小公鸡，正是鲜嫩的时候，还有这木耳，也是老人进山里采的！” 桌上放着一盆胡萝卜炖鸡肉，还有豆角青椒炒肉片，木耳炒肉丝，凉拌皮蛋，花生米，三荤两素在这个很多家庭还吃不起肉的年代，着实丰盛的很。 陈红军夹了个鸡腿，啃的满嘴流油。 “嗯，翠翠，这鸡炖的好吃，比我姨烧的那鸡可好吃多了！” 年轻妇人姚翠兰贴心拿了帕子，替他擦去嘴角油水，温柔道：“当家的，你把这钱都给了我，回头让你姨知道了，她怕是会不高兴吧？” 姚翠兰是个苦命姑娘，结婚不到半年，乡下男人就死了，进城投靠亲戚，亲戚也不管她。 无处可去遇到了逃学的陈红军，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勾搭在了一起，浑然以夫妻自居。 陈红军人长得不咋样，可出手大方，给钱从不含糊。 姚翠兰长得漂亮，性情温柔妩媚，让陈红军很上头，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遇上这样一个姑娘，一脚踏进温柔乡，就再也起不来了。 陈红军呲溜一口酒水：“她敢！我妈从前做生意做的好好的，我跟你说，十年前，我妈一个月就挣几大千，万元户都不稀得去领。 你说说看，要是我妈没死，这会儿我家啥光景？ 别说吃鸡了，我瞧着鸡都得吐，哪像现在，吃个鸡，还得分个脖子腿儿翅膀啥的，每次给我分那么个翅膀，还像是多大恩情一样！ 她赵秀华就是个忘本的，害死了我妈，还对我不好，别说我拿她点钱和米面，就是房子给我，那都是应该的！” 姚翠兰见他越说越气，搂着他的腰，柔声劝道：“别气了，她不疼你，我疼你，等你不念书了，咱就好好过日子。 你妈都那么厉害，你这亲生儿子，还能差到哪儿去？ 军哥，我觉着你是个有本事的，就是这些年一直被凌家人给压着，总是少那么几分运道，将来指定能出息的！” 陈红军也这么觉得：“年年让我读书，你说读那书又啥用，我舅舅他们村那个煤老板，人家大字不识一个，可人家那钱赚的，就跟天天捡钱一样，听说，他家狗吃肉都吃腻了，就别说人了！” 他压根不想读书，一看到书就头痛，那些文字和习题，就像苍蝇一样，在脑子里嗡嗡打转，叫人烦不胜烦。 可赵秀华非逼着他读书，搞得人家都说他二姨和二姨夫，对他多好多好，亲闺女不管，也要让他读书。 哼！还不是为了面子好看，一个闺女算什么，有本事把凌玉龙扔去乡下呀！ 姚翠兰给他倒酒：“那书念不念的，我也觉着没多大意思，我几个哥哥都没读过书，不也过一辈子的人。 你二姨是老师，姨父又在公安局，你说咱要是做个生意，或者找个工作，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陈红军也在想做生意这事，听说大舅家的茂才去了南方，都说那边遍地黄金，他早就动了心思，就是赵秀华一直拦着不让，想起这事就来气。 “你说，我做生意成不？” 姚翠兰给他摇着蒲扇扇风：“咋不成？军哥你有文化又有人，这生意要是不成，那才叫怪呢！” 陈红军听得信心百倍，搂着姚翠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翠翠，你说我做个啥生意比较好？” 他这边有酒有肉有美人，日子过得快活无比，不晓得，家里已经因为他闹翻了天。 赵秀华不想这事闹大，可同一个楼道的邻居不乐意，非要把小偷给抓到。 平常关系要好的老冯、老王几家，没说一定要抓住小偷，但默不吭声的态度，也让人明白怎么回事。 严禁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回派出所召集人手，准备去找陈红军。 一家子关上门，赵秀华就开始数落：“你满意了？闹得一家子鸡飞狗跳，明明没多大的事，你非要把派出所的人给叫来？ 是嫌我和你爸这张老脸不够丢人是不是？ 你就是个祸害，不把家里人挨个祸害一遍，我看你是不甘心的！” 凌槐绿默不作声开始收拾屋里。 凌玉娇也不高兴：“爸，你咋给她那么多钱？” 凌文海窝着一肚子火，没回答凌玉娇这个问题，而是问赵秀华：“陈红军偷了多少钱？” 赵秀华支吾道：“差....差不都两千块吧！” 凌文海一脚踹翻凳子，不料，踹到脚尖，疼的跳脚。 “两千块？”他一屁股坐沙发上揉脚尖：“赵秀华，我每个月的工资都给你，还有你自己的工资，存了十几年，你就只有两千块？” 他是科级，八十年代以前，一个月95，加上各种津贴补助，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一千块。 后来就陆 续涨工资，83年，他一个月就涨到了159，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钱，一年下来差不多三千块。 别说还有赵秀华的工资，双职工家庭，一年收入可不少。 存了这么多年，赵秀华说只有两千块，他没法接受这个事。 赵秀华一下就哭开了：“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家里几个孩子，吃穿上学生病，那样不得要钱？ 死丫头在乡下，一年二百块要给，公婆那头也要给钱，你大哥大姐还时不时来打秋风，哪次走不是大包小包拎回去的？ 这会儿没钱，你就怨我，你充大头给家里人钱的时候，你咋不说？” 抹桌子的凌槐绿手一顿，看来，赵秀华私下里，给陈红军兄妹的钱不少，不然家里也不会就这么点钱。 那也不对啊，赵秀华难不成，还能把收入一半给陈红军？ 没给的话，这钱是去哪儿了？ 一家人吵吵闹闹到了半夜一点，赵秀华才收拾东西去公厕洗漱。 她刚脱了衣服，打算冲个澡。 昏暗的电灯泡突然闪了几下，毫无征兆的灭了，还没等赵秀华反应过来，头发就被人狠狠揪住了。 第38章 赵秀华挨打 “啊~”没等她尖叫出声，嘴里就被塞了刚脱下的脏裤衩。 厕所里的灯突然就灭了，什么也看不到，她被人揪住头发，狠狠砸向水泥墙壁，砸的她头昏眼黑。 接着拳头劈头盖脸落下，一拳接着一拳砸在脸上，砸的她牙齿都有些松动了。 那人似乎不打算让她昏迷，将她从厕所隔间里拖出来，丢在水龙头下冲水，清醒片刻，又被扔在地上狠踹腹部。 赵秀华疼的起不了身，更看不清是什么人打她。 那人似乎带着极大怨气，打她那是丝毫不留情，一拳一脚都似想要她的命。 是谁？ 到底是谁想害她？ 赵小翠和凌槐绿挤在地上，睡的迷迷糊糊，听到门外似乎有人在敲门。 她推了推凌槐绿，哪晓得，凌槐绿睡的跟猪一样。 赵小翠没办法，只好起身去推凌玉娇：“娇娇，好像有人在敲门！” 被吵醒的凌玉娇没好气道：“大半夜的，谁会敲门，你神经病啊！” 外头敲门声越来越响，这下不但凌玉娇听见了，就是地上的凌槐绿也迷迷糊糊睁开眼：“有人敲门？” 凌槐绿打开门，凌文海已经起来了。 “谁呀？” 昨晚上没睡觉，今儿又因为失窃的事，闹到一点过才睡，凌文海这会儿火大的很。 门口站着的，是斜对门的王奶奶：“小绿爸爸，小绿妈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一家人懵圈，他们都还没睡醒。 王奶奶着急：“哎呦，你家赵老师在厕所被人打昏了，你快去看看呀！” “妈!”凌槐绿尖叫一声，就朝着厕所过去。 厕所里，赵秀华赤身裸体躺地上，头发是沾着屎尿，门口站着两个妇女，捂着鼻子不敢上前。 凌文海一瞧这模样，也不想过去。 “这都咋回事？” 端着洗衣盆的老黄媳妇道：“我想着这会儿没人，瞅时间来洗衣服，哪晓得，一进来，就瞧见.....” 这一个楼道里，门对门住了十户人，大大小小好几十人，厕所就这么一个，每天为洗衣服上厕所，没少吵架闹纷争。 有人为了清静省事，都是瞅着大半夜没人的时候来洗衣服，省的天一亮，就得跟人抢。 凌文海跟几个妇人说话。 凌槐绿打了水拿了香皂，给赵秀华清理。 才收拾一半，赵秀华就醒了：“是你！老凌，这死丫头心太毒了，她想打死我！” 凌槐绿拿着毛巾瞪大双眼：“妈，你在说什么呀？” 凌文海瞧着妻子这样，只觉得丢人：“她在屋里睡的好好的，还能分身过来打你不成？” 老黄媳妇也看不过眼：“是啊，赵老师，你哪儿能对自己亲闺女那么大仇恨呢。 你瞧瞧你，浑身屎尿，你家玉娇都躲到一边不见人了，就人家小绿，不嫌脏替你清理，你咋还能冤枉孩子呢？” 凌槐绿继续给赵秀华擦拭：“妈，你讨厌我，误会我，都没关系，你身上伤的不轻，咱们先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几个女人摇头：“多好的孩子啊，亲妈那样对她，她是半点不记气，这也就是亲生的，你瞧那外甥女，捂着鼻子躲远远的！” 赵秀华一巴掌拍开她的手“滚开！谁要你好心了？老凌，你信我，真是她打我，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凌槐绿委委屈屈起身，将毛巾给凌文海身后的凌玉娇：“玉娇姐，妈喜欢你，你去替她收拾吧！” 凌玉娇压根不动，不但不愿给赵秀华收拾，连毛巾都不愿接。 凌文海回头怒视：“你不去收拾？” 凌玉娇无奈，只好伸出两根手指头捏着毛巾去给赵秀华收拾，哪晓得，她还没走进，就忍不住一阵干呕，趴在水池边上吐的昏天黑地。 凌文海气得咬牙：“小翠，你去给你二姑收拾!” 赵小翠窝着一肚子火，啥玩意儿，凌槐绿想干不让干，凌玉娇不愿意收拾，合着就该她来处理脏污，难道她不恶心么！ “呕~”赵小翠也吐了。 最后，还是凌槐绿替赵秀华收拾的。 她给赵秀华收拾干净：“爸，妈这身上有伤，要不.....” “滚回去睡觉，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凌文海一声怒吼，打断了凌槐绿的话。 家里现在连二百块都拿不出来了，昨儿早上给凌槐绿的钱，幸亏她没花出去，不然，这一家子都要拉饥荒了。 发工资还有半个月，这日子可怎么过？ 凌文海眼神落在凌槐绿窈窕的身影上，长长叹了一口气。 赵秀华第二天请假了，她脸上淤青，没法见人。 两口子夜里嘀咕，到底是谁害了她，也不敢去报警，毕竟陈红军还没找到，这会儿又报警，不够丢人的。 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赵小翠偷摸问凌槐绿：“会不会是红衣女干的？” 凌槐绿冷冷盯着她：“那是我亲妈，不管她对我好不好，都轮不到别人 欺负她！” 赵小翠撇撇嘴，嗤，就那样的亲妈，只有凌槐花这个傻子，才会没底限的崇拜。 一家人默契的闭口不提这事，却管不住楼道邻居的嘴。 方婆子最是开心：“要我说呀，铁定是赵老师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老天都看不过去，特意来惩罚她的。 要不然，凭空白地的，她咋就被人打了？还是深更半夜没人的时候，这事，你们不觉得稀奇么？” 年纪大的刘老太太小声道：“我听说厕所阴气重，尤其是十二点过后，咱们这楼，解放前那会儿，这儿可是砍头的菜市口。 你们说，会不会是.......” 还奶着孩子的小陈媳妇，忍不住搓胳膊；“艾玛，大娘你这话可太瘆人了，咋....咋能有这事呢！” 方婆子神神秘秘道：“我觉得老姐姐说的对，你想啊，以前砍头那么多人，有杀人不眨眼的匪贼，同样也有冤死的平头百姓，这些年哪儿能没点怨气，这日子久了，那不得.....” 小陈媳妇听得心里发毛：“方大娘，你说，赵老师这事，真是人打的，还是撞上那啥了？” “那当然是她人品不好，招了恶鬼呗！”方婆子音量不低，被出门准备丢垃圾的赵秀华听个正着。 “方婆子，你胡说啥呢，敢不敢再说一遍？” 第39章 厕所里闹“鬼” 方婆子跟她不对付，叉着腰骂道：“我说你人品不好，被那啥附体了，不然这么多家人都没事，就你半夜躺厕所里。 谁知道你是引了奸夫进门，自个儿摔的，还是被人给打的？” 方婆子这话说中了很多人心坎儿上。 是啊，打你就打你，脱你衣服干啥，还脱个精光，这.....这也太奇怪了吧！ 赵秀华指着方婆子大骂：“好你个卖闺女的死老婆子，我都被人打成那样了，你还敢编排我的是非，搞不好那歹人就是你给找来的。 走，跟我去公安局，我得找公安同志给我个公道！” 方婆子为了给儿子娶个城里媳妇，逼着闺女嫁给三十多岁的老光棍换彩礼，这事，院里不少人都知道。 赵秀华当初没少拿这事嘲笑方婆子，两家恩怨才会结的那么深。 方婆子一听公安两个字，一屁股坐地上，就开始嚎哭起来。 “天爷哦，公安家属想害人，直接就要拉我老婆子去公安局，可怜我老婆子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被人家抢了儿媳妇名额，还要来害人，这是官大欺负老百姓，不让人活了啊!” 老太太声音洪亮，闹得整个院里人都听见了。 当下就有不少人劝赵秀华；“赵老师，你是读书人，她就是乡下老太太，你跟她闹啥呀!” “就是，她都一把年纪了，你年轻轻的，跟她有啥好计较的，听大娘一句劝，算了啊,别给你家老凌招事！” 赵秀华是又气又恨，这么多年的邻居，她在方婆子跟前就没得过一次好，憋屈的几欲吐血。 凌槐绿静静站在窗前，瞧着楼下赵秀华顶着一张淤青肿胀如猪头的脸，被人家气的跳脚，只觉得心头畅快无比。 纳鞋底的王奶奶过来劝道：“都别说了，一个院里同个楼道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别伤了脸面大家不好做人， 再说了，建国之后，上头就不让提这些事了，别回头招了是非！” 毕竟是在城里，不像在乡下，说话没个顾忌，谁知道那句话不对，说不得就被人给逮了呢。 赵秀华瞪了方婆子一眼，转身上楼去了。 方婆子朝着她背影啐了一口；“分不清里外亲疏的玩意货，往后死了都没人埋！” 王奶奶拉了她一把：“你也行了，多大个事啊!” 小陈媳妇抱紧孩子，苦着脸：“是不能说了，可我这心里怕的不行，一想起那些事，晚上就不敢起夜了！” 几个老太太挤眉弄眼开玩笑：“你怕啥，那不是有小陈么，别说陪着你，抱着你去上也成啊!” 小陈媳妇霎时羞红了脸。 赵秀华回到家里，凌槐绿还在收拾厨房，把灶台上的油渍一点点铲掉，使劲儿搓干净。 本来还想偷懒的赵小翠，一见赵秀华回来，赶忙起身假装整理沙发。 赵秀华看凌槐绿，是越看越生气，想打她一时又找不到借口。 方才楼下几个老太太的话，再脑海里来回盘旋，凌槐绿一回来，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是不是该找个人来看看？ 她这么想着，扭头就出去，打算找个人来瞧瞧家里。 她前脚出门，凌槐绿后脚也准备出门。 赵小翠拉着她：“你干啥去？” 凌槐绿扭头盯着她，眼里冰冷不见一丝暖意。 赵小翠被她盯的头皮发麻：“你....你想干啥?” 凌槐绿突然伸手，扯着她的头发，就是两个巴掌，又将她拖进厨房，将她头凑近烧水的炉子。 “赵小翠，我说的话，你好像记不住啊，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你长点记性!” “你....你放开我！”赵小翠拼命挣扎：“槐花，你敢伤我，二姑不会放过你的！” 凌槐绿将她脸又凑近了些：“她不放过我又如何，再怎么样，我也是她亲闺女，总不能为了你这么个侄女，还送我去坐牢吧！ 可你就不一样了，这张脸坏了，身子也脏了，啧啧啧，赵小翠，你这辈子可咋办啊？” 烧水壶咕嘟冒着热气儿，滚烫的温度将赵小翠鬓边碎发都烫卷了。 她想起关于红衣女的传说，到底是怕了。 “槐花，你...你放开我，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以后都站你这边！” 凌槐绿将她提起来，摁在了满是油污的墙上：“赵小翠，你怎么敢的？居然帮着凌玉娇污蔑我，说我爸给的钱，是我偷的。 你这么不讲信誉，我怎么可能还信你？” 赵小翠怕的要死，她觉得凌槐绿的眼睛里，似乎不带一点人气，就像地狱里的恶鬼，就是想索人命。 “真的不会了，槐花，你信我，我真的不会再害你了，我....我会跟你好好的！” 凌槐绿掐着她的脖颈，阴恻恻道：“给你个机会，把这屋子收拾干干净净，要是我妈回来，你就说我出去捡废品赚钱了。 你要是敢胡说八道，今晚，我会让人见识一下，红衣女生气的模样！” 赵小翠战战兢兢：“我....我不 会乱说话的!” 凌槐绿出门，依然找人买了一堆废品，去了老纪的废品站。 老纪见她过来，脸色很是不好看；“我说，你今儿就是拿眼泪把我这废品站给淹了，我也不可能给你多一分钱的！” “嗯！”凌槐绿把废品给他：“你随便算就是!” 她丢下废品，就开始给老纪收拾院里。 老纪这人，屋里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可院里乱七八糟，堆的很是不像话。 称完废品的老纪一回头，就见凌槐绿正吭哧吭哧给他打包纸皮子。 “哎，哎！你放下，我不用你收拾，你做再多，我也不会给你钱的！”老纪戒心很重，不会轻易对一个人放松戒备。 凌槐绿也没打算让老纪接受自己，如前世那般疼爱自己，只是想尽最大的努力，让老纪好过一点。 这辈子，她仇要报，恩，也要保！ 从废品站出来，凌槐绿去才是场买菜，意外看到了陈红军和个女人走在一起。 凌槐绿双目一怔，那个女人......，她前世见过！ 第40章 致命黑寡妇 姚翠兰！ 一个装着柔弱苦命寡妇的女人，连杀了五任丈夫，最后一个男人死的不巧，刚好那天儿女过来探望，才发现了她杀人之事。 后来，事情真相大白，众人才知道，这个漂亮年轻的苦命女人，居然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寡妇。 只是她前世不知，姚翠兰居然和陈红军在一起过。 仔细想想，前世这个时候，她还在乡下，被赵文兵和赵茂才叔侄控制，过得生不如死，三年后才逃出山村，压根不知城里事。 “军哥，你喜欢吃啥菜，我今儿多买一些！”姚翠兰一手挽着陈红军的胳膊，一手拎着个菜篮子。 她说话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挑，一双凤眼满是风情，声音温柔甜腻很是好听，别说陈红军这个大小伙子，就是凌槐绿都听着舒服。 想来这个女人是有些本事的，不然前世，也不能讨得那些老男人欢心，将人家原配妻儿逼走，骗人家钱财房产，杀了那么多男人，居然没人察觉她的手段。 陈红军显然对姚翠兰的讨好很是受用，他在凌家，赵秀华虽是待他如亲儿一般，可凌文海是真看不起他，瞧他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他又不是木头，咋会一点感觉都没有。 凌文海对他不好，就别怪他不讲仁义。 陈红军搂着姚翠兰的腰：“媳妇你想吃啥，咱买啥，别心疼钱，钱，我有的是!” 姚翠兰娇笑：“军哥，你对我真好，也不知我上辈子做了啥好事，这辈子遇上你这么个知冷知热会疼人的男人！” 凌槐绿心头嘀咕，也不知他偷了多少钱，出手居然这么大方。 可恨自己那天时间太仓促，居然没翻到这笔钱。 凌槐绿跟着陈红军跟姚翠兰回了住处，这才扭头跑去派出所，远远丢了个小纸团进去。 找了好久都没找到陈红军的民警，顿时眼睛一亮：“这是谁丢的，发现人咋不过来报告？” 严禁捏着纸条：“人家肯定怕报复，你们也别提这事！” 毕竟凌文海是在公安局上班的，举报人肯定担心赵秀华心疼外甥会报复，才选择偷偷扔纸条进来。 凌槐绿回到家里，赵秀华还没回来，但厨房赵小翠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墙面油渍都给清理了。 “槐花，我....我可是听你的话，没干别的事！”赵小翠一脸谄媚道。 凌槐绿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心里琢磨着，赵秀华这是去哪儿了？ 赵秀华倒了两次班车，才到了郊外乡下，在一处篱笆院外停下了脚步。 “你谁呀？”院里有个媳妇在给洗衣服。 赵秀华问：“是...马大娘家不？” 年轻媳妇回头朝屋里喊了一嗓子：“妈，有人找你！” 几分钟后，赵秀华坐在马大娘面前抹眼泪：“都是当娘的，我哪儿能不盼着她好，只是她一回来，家里就各种出事，没个消停时候。 我听人说，大娘是个本事的，还请大娘可怜可怜我，帮我看看家里事！” 马大娘五十出头的年纪，但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状如七八十岁老太太，满脸皱纹，一双眼皮松弛耷拉垂下，让人分不清，她眼睛到底是睁着还是闭着的！ “现在讲科学，你说这些都是迷信，你一个人民教师，咋还能信这些呢？”半晌，马大娘才幽幽开口。 只是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刮出来，刺耳粗嘎难听。 赵秀华眼睛一亮，这老太太居然能看出她是个老师，可见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不枉她坐车一个多小时来这乡下找人。 “大娘，你既然知道我是老师，就该晓得我没害过人，平白无故碰上这种事，实在是糟心的很，还请你帮我看看，化解一下啊！” 无论她怎么恳求，马大娘就是垂眸不语。 赵秀华无奈，咬牙摸出一把钱拍桌上：“大娘，这是定金，只要你帮我解决，后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马大娘巍然不动，显然没对这点钱动心。 她儿子扛着锄头回来，一进屋，眼睛就被桌上的钱给黏住了。 “妈，人家大老远跑来，你就给帮帮忙呀！” 儿媳妇也劝：“是啊，妈，人家来一趟多不容易，你走一趟，给人看个好歹，也算给人消灾解难，成不成，你得去看看才知道啊！” 赵秀华也赶忙保证：“大娘，你放心，只要你去看过，成不成我都不会露半点口风，不会让你惹麻烦的！” 儿子给老娘和赵秀华_倒水：“妈，你就走一趟吧，反正家里也没啥事，入秋，咱们家小三子就上学了，你也省事多了是不是？ 去城里走走也好，回头咱们想去城里，好歹你也见识过呀！” 马大娘半掀眼皮，瞅了眼儿子。 儿子这是拿孙子点她呢，开学就要钱，这家里没钱，怎么送孙子上学。 罢了，儿女都是债呀! 她这辈子生了四儿两女，如今活下来的，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你先回去吧，我明儿早上过来!” 赵秀华不大乐意， 她来一趟不容易，想着直接把老太太给带回去。 儿媳妇急忙给她使眼色：“大姐，你就想回去吧，我婆婆说好的话，就不会不来，明儿，我让我当家的亲自送她过去！” 儿子急忙将钱收兜里：“对对，我妈年纪大了，跟着外人走，我也不放心。 只是我妈这把年纪还出门，这.....” 赵秀华连忙道：“事成之后，我再给一百！” 儿子就笑了：“成，明儿一大早，我就送我妈过来！” 赵秀华高高兴兴出门，马大娘在后头望着她的背影。 “一个双手沾血的人，居然说自己没干过坏事，呵呵~” 儿媳妇听得不真切，扭头问马大娘：“妈，你说啥呢？” 马大娘依然耷拉着眼皮：“没啥，花儿啊，你得看着点三子他们，等那天我走了，这家里可就全靠你了！” 儿媳妇听不得这话：“妈，你说啥呢，你身子骨好好的，干啥说这败兴的话！” 赵秀华又是一阵倒车，回到城里，还没走到家属楼，就见严禁带着凌文海出来。 她心中诧异：“老凌，都这会儿了，你要去哪儿？” 第41章 陈红军对赵秀华的怨恨 凌文海瞧着赵秀华那张猪头脸，火气蹭蹭直往上冒。 “去干啥？还不是为你那好外甥！” 他下午出去办事了，严禁打他单位电话没人接，只好来家里找他。 赵秀华心一紧：“红军，找到了？小严同志，我家红军是冤枉的，对不对？” 凌文海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还一口一个小严，她当自己是多能干的人？ 严禁这小子将来指定不差，连他都要客客气气的，赵秀华是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是不是？ 只是当着严禁的面子，又不好意思说她什么。 严禁轻咳一声：“赵老师，你家钱还有米面油肉都是陈红军拿的，现在人就在派出所，人证俱在，确认是陈红军所为无误了！” 赵秀华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低头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红军那么老实的孩子，咋能干出这事来。 那么多东西，哪儿是他一个人就能拿走的，这事会不会.....” “够了！”凌文海低声斥道：“不可能不可能，你翻来覆去就这两句，是不是他干的，去了派出所不就知道了！” 严禁办事认真仔细，还真没陈红军抵赖的。 他不但偷了米面油肉带佐料，连蜂窝煤都拿了十几个，只是堆在楼道口，没怎么注意而已。 这么多东西，他肯定一个人拿不走，还叫了个三蹦子给拉过去的。 赵秀华面对陈红军的犯罪事实，依然难以接受。 “为啥呀？军儿，你要啥姨都给你，你咋还能偷呢？” 陈红军半抬眼皮，斜了她一眼冷笑：“说的多好听啊，啥都给我，房子你肯给我不？存款你肯给我不？” “你想屁吃呢你，我没儿子吗？老子养你兄妹俩将近十年，你居然还想着我的房子！”凌文海捏着拳头，要不是严禁拉着他，估计已经一拳揍了过去。 陈红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刚不是说啥都给我的吗？咋这男人一开口，这话头就变了？ 赵秀华，你记住，你欠我妈，欠我和我妹，欠我老陈家的，这辈子，你都别想还清！ 我拿你点钱咋的了?我就是要你赵秀华的命，那也是你该给!” 本来他就该是个妥妥的富二代，吃喝不愁还有大把钱花，都是因为赵秀华害死他妈，让他从小寄人篱下，搞得跟本家叔伯爷奶也生疏，里外不是人，遇到事，想有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赵秀华悲从中来，捂脸痛哭：“你....你咋能这么说我呀，这么多年，为了你们兄妹俩，我做的还不够多吗？ 为了你们，我连亲闺女都顾不上，你居然还.....” 凌文海可没空跟着两人讲情面：“陈红军，你拿走了多少钱？” 陈红军面无表情道：“五千二百块！” 赵秀华霎时变脸。 凌文海蹭的站起身来，上前扯着陈红军的衣领：“钱呢？我的钱呢？” 陈红军双手一摊，很光棍道：“没了，都送我女朋友家里人了！” “盗窃，这是盗窃！”凌文海咬牙切齿道：“严队长，必须把这钱追回来！” 妈的！赵秀华说两千多，他心里就不信。 陈红军这会儿说5200，他还是不信，这么多年的积蓄，不可能就这么点钱。 严禁为难道：“凌科长，这钱....要不回来了，他是自愿赠予姚翠兰的，钱已经送给了姚翠兰的娘家人。 都已经到乡下人手里，再想讨回来，那可就难了。 除非，陈红军同志上法院起诉姚翠兰娘家人！” 但这里还有个先决条件，那就是陈红军偷窃的事实，如果凌文海不追究，想从姚家人那把钱追回来，压根不可能。 凌文海瞪圆眼睛，喘着粗气：“陈红军，把钱给我要回来!” 陈红军歪着头：“不可能，男子汉大丈夫，送出去的钱，怎么可能拿回来！” “你不拿回来是吧？”凌文海这回是半点不让步：“不拿回来，你就坐牢好了!” 五千块，足以入刑！ 赵秀华拉着凌文海：“老凌，不能啊，你不能让红军坐牢，他还是个孩子，还在读书，你让他坐牢，这辈子可都毁了呀！” 凌文海劈手一巴掌扇她脸上：“滚！这钱要不回来，连凌玉娇一块儿滚回陈家去!” 要不是离婚名声太难听，要不是还有个小儿子，凌文海真他妈想离婚了。 遇上这么个拎不清的女人，他这辈子也别想把日子过好。 赵秀华又转头求陈红军：“军儿，算二姨求你了，你去把钱要回来吧!” 陈红军嗤了一声，压根不搭理她。 钱在姚翠兰那，就等于在他手上，五千块可不是小数目，这笔钱，他就算工作，十年也挣不到，还不如赌一回。 赵秀华和凌文海两口子都爱面子，肯定不敢将事情闹大。 一肚子火的凌文海回到家，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凌玉娇尖锐的骂声：“凌槐绿！你就是个野种，凭什么住我家里。 滚！你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 小儿子凌玉龙也在骂：“滚出去，乡巴佬，我家不准你们住！” 而后，他就听到女儿可怜巴巴的声音：“龙龙，我是你亲姐姐，以后会挣钱给你娶媳妇买房子的亲姐姐呀！” “呸!你才不是我姐姐，玉娇姐才是我亲姐姐，我妈说了，这世上最亲的人，就是红军哥和玉娇姐，你就是个乡巴佬讨口子，算哪门子的姐姐!” 从前凌玉龙说话，凌文海觉得儿子声音很好听，这会儿听着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猛地一脚踹开门，狠狠一巴掌扇凌玉娇脸上，回头恶狠狠瞪着凌玉龙：“谁是野种？谁是你姐？” 凌玉龙吓了一跳，但从小就被宠坏的他，对上老爹的暴怒，依然无所惧怕。 “她是野种，妈说的，她就是灾星野种，这辈子都不许她进我们家的门！” 凌文海伸手就要去打凌玉龙，被凌槐绿死死抱住了：“爸，爸你别打他呀，弟弟还小，他还是个孩子呢！ 他不懂事，你慢慢教就是了，等他大些就会知道家里情况，你不能因为外人打他呀！” 第42章 凌文海逼凌玉娇让房间 暴怒的凌文海火气下去不少，到底是亲姐弟，晓得护着弟弟。 他想起凌槐绿那句要给弟弟挣钱娶媳妇买房子，突然觉得心头妥帖的不行，还是亲生的懂事啊。 再看凌玉娇，居然以一种仇恨的眼神看着他，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滚到你哥屋里住，把这屋让出来给小绿和小翠!” 凌玉娇被赵秀华惯坏了，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我才不要，要搬你自己搬！” 凌文海心里火大，可他这两天实在太累了，一时不想计较。 凌槐绿劝道：“爸，玉娇姐不想搬就不搬吧，我睡哪儿不是睡，打地铺客厅都成。 爸，你看我都这么大了，又不上学，能不能给我找个工作，扫地给人做保姆洗衣服，我干啥都成。 只要能挣钱，帮家里减轻负担就好！” 女儿太懂事了，凌文海再看凌玉娇，就没那么好气了：“现在就给我搬！” 凌玉娇跺脚哭道：“我才不会搬，爸你欺负我，我要告诉我妈!” 她说着就要跑，反正天大的事，等二姨回来，就啥事都没有了。 凌玉娇不笨，这些年在凌家，从一开始的胆小怯弱，早就变得飞扬跋扈，丝毫不在意自己外甥女的身份。 赵秀华说过，她就是亲闺女，凌槐绿有的，她必须有，凌槐绿没有的，她也会有。 凌槐绿见她要跑，上前一把将她抱住，朝凌文海喊：“爸，你干啥呢，你非得把玉娇姐给气走是不？这天都黑了，万一在外头有个啥事，妈心里能好受？ 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啥！ 姐，你给爸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你放心，我不会抢你屋子的，妈给了你，就是你的，谁也不能抢走！” 赵小翠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把门给关上了。 凌文海听到那句“给你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再次成功勾起了怒火。 他指着凌玉娇：“现在就去给我搬屋子，必须搬！你就算要走，也得把你东西给我扔出去再滚！” 反了天了，老大偷他的钱，这老二还敢跟他顶嘴，一副天王老子都不怕的架势。 改姓凌太久，还真把她自己当凌家人了？ 凌玉娇见赵秀华没回来，自己又拗不过凌文海，只好哭哭啼啼去收拾屋子。 凌槐绿又劝凌文海：“爸，钱财是身外之物，只要人好好的，钱咱们再挣就是。 反正龙龙还小，爸你还这年轻，将来肯定会往上走的，等我工作了，咱们一家齐心协力，这日子肯定会越来越红火的！ 都怨我没本事，不能替爸妈分忧，不然家里也不至于这么艰难！” 凌槐绿一番话，说到了凌文海心坎儿上。 他做梦都想往上走，档案科是个无人问的科室，他这科长的名声，听着好听，事实上，刑侦、督察、户政等管理科室，压根看不上他。 他其实从来没担心过钱的事，只要位置上去了，钱算啥呀，他才不会像裴正昌那么蠢，啥钱都不敢接，还把亲儿子给害了。 想到此，他又看了眼凌槐绿。 这个女儿如此聪慧懂事，不该养在乡下，要是一直在身边长大，眼下嫁个高门也不是不可能，他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小绿，你在乡下那么多年，可有怨过爸妈？” 凌槐绿迎上他试探的目光，坦然笑道：“爸，你这说的啥话，我咋可能恨你们，家里人多不容易，我又不是不晓得。 再说当初姨妈确实为了救我妈才没的，于情于理，咱们家也不能看着玉娇姐不管。 做人要懂得知恩，这是妈妈从小教我的道理！” 凌文海点头：“你晓得知恩就好！” 漂亮懂事好拿捏，还晓得感恩的孩子，凌文海很满意。 凌槐绿见他心情好了不少：“爸，你歇会儿，我去做饭，小翠，你帮玉娇姐收拾，别弄得到处乱糟糟的，妈回来看着心情不好！” 赵小翠偷摸瞟了凌槐绿一眼，摸不清她是真想帮凌玉娇，还是想把她赶出屋子。 反正她不想睡地上，搬就搬吧。 等赵秀华回来，凌玉娇的屋子已经搬空，凌文海从楼下一户人家那里，买了个上下铺的铁架床回来，已经在屋里安置好了。 赵秀华脸色阴沉：“凌槐绿，我一天不在家，你就拿自己当主人了是不是？” 凌槐绿低声道：“没有，是爸.....” “少给我提你爸，想拿鸡毛当令箭是不是？”赵秀华怒不可遏：“把你东西搬出来，让娇娇住进去！” 凌文海肩头搭着毛巾，一手端着搪瓷缸和牙刷回来：“赵秀华，你又在发啥疯？” 赵秀华指着屋里：“老凌，娇娇就要高考了，咋能这个时候让她换屋子？ 再说了，她住红军那屋，那红军住哪儿？” 凌文海冷哼一声：“住哪儿？我管他住哪儿，他住狗窝住牛棚鸡圈住坟圈子，那都不归我凌文海管。 小绿是我亲闺女，她住家里，天经地义，你以后再敢让她让着陈家人 ，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赵秀华不敢置信看着他：“老凌，你变了，你咋能变得这么冷血无情，红军和娇娇在家这么多年，喊你爸都喊了快十年，你哪能一点感情不念！” “感情？”凌文海黑着脸：“钱拿回来，我还当他是外甥，拿不回来，这辈子都休想进我家门！” 赵秀华一阵头大，她在凌文海走后，给陈红军说了好久，那犟驴宁可坐牢也不肯去要钱，姚翠兰年纪轻轻，却装作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模样，叫她无可奈何。 凌文海也不肯让步，这可怎么办啊！ 想到此，她又狠狠瞪了眼凌槐绿，当时，她认了偷钱这事，不就啥事没有了，非要闹到家里没个安生时候。 晚上，赵小翠一屁股坐下床：“槐花，我腿疼，要不你睡上面吧！” 凌槐绿轻轻瞥了她一眼。 赵小翠一哆嗦：“我....我想了下，还是睡上面比较好！” 她利索爬了上去，心中遗憾，铺床的时候，不该把好褥子铺在下床。 凌槐绿躺床上，意识进入空间，把钱又数了一遍。 心里琢磨着，陈红军那里的钱，要不要拿回来？ 天不亮，马大娘带着儿子去了城里，刚进城就被人给拦下了！ 第43章 赵秀华将“神婆”请到家 “马大娘，借一步说话！” 一大早，就把家里人全都给支出去，顾不上去捞陈红军，在家里等着马大娘的赵秀华。 一连跑门口望了几次，终于把马大娘母子给盼来了。 “大娘，走，上楼！” 家属院一共三层楼，赵秀华家住二楼。 马大娘拄着拐杖，跟着她慢悠悠进了屋里。 凌槐绿站在对街，远远望着赵秀华领着马大娘进了院子，扭头朝着另一端过去了。 楼上，马大娘端着糖水鸡蛋，慢悠悠吃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 “赵老师，风水老婆子不擅长，只会相面，你家人不在，我也看不出个啥呀！” 赵秀华一阵后悔，不该将凌槐绿赶出去。 “您老等等，她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陪着马大娘说话的同时，又想了下，这老太婆是个有本事的，据说年轻时，替某位高官看过，后来那人一路发达。 马大娘也因为开了天眼，才会身体损伤如此严重。 可惜她儿女命不好，没借上那高官的光。 赵秀华这么一想，起身去了老黄家，让老黄媳妇帮忙把凌玉龙和凌玉娇给接回来，她帮老黄媳妇看着老人孩子。 都是一个楼道的邻居，她开了口，老黄媳妇也不好拒绝，只好去帮忙接人了。 凌槐绿气喘吁吁跑到凌文海的单位，在门口正好撞上了从外头办事回来的裴正昌。 “裴伯伯！” 裴正昌看着小姑娘，只觉得面熟得很，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你是.....” 凌槐绿甜甜笑道：“我是凌家小绿！” “哦！”裴正昌恍然大悟：“你是小绿，哎呀，都说女大十八变，你要不说，哪儿能想起是小绿呢。 我记得你呀，还是梳着两个小辫儿，追在小.....” 他说到此，突然打住了话头，神色变得有些惘然，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事来。 凌槐绿自顾自笑道：“是啊，快十年了，裴伯伯还是如当年一般年轻，所以，我才会一眼就认出裴伯伯呢！” 她小的时候，裴家也住家属院，和他们家还是隔壁邻居，两家关系极好。 那时候，裴正昌就很羡慕凌文海家里的小闺女，觉得小姑娘软软糯糯，说话奶声奶气，说不出的可爱。 后来，裴正昌升职搬家，凌槐绿下乡，一转眼，就小十年过去了。 凌文海出来时，就见凌槐绿和裴正昌说话说得很开心。 他一时有些意外，裴正昌这人早些年还跟他称兄道弟，后来随着职位变动，跟他似乎就有些远了。 没想到，他跟女儿还能如此熟稔。 “文海来了！”裴正昌和凌文海打招呼：“小绿回来，你咋也不说一声，我这当伯伯的，都没能给孩子准备个趁手的东西！” 凌文海赶忙道：“裴局这话客气了，小孩子嘛，哪里讲究那些！” 裴正昌笑道；“你们父女俩说话，我先进去了！” “好，裴伯伯回见！” 凌文海眼见裴正昌进了公安局大门，这才将凌槐绿给拉到一边：“你这会儿过来干啥？” 凌槐绿脸上犹豫：“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爸爸！” 凌文海皱眉：“有事你直说就是，做人要坦坦荡荡，吞吞吐吐扭捏着像什么话！” 凌槐绿扭着手指头：“妈带了个老太太回家，我瞧着那老太太有些神叨叨的，心里不踏实，才想着来跟爸说一声的！” 凌文海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也没说，就进了院里，推出自行车。 “你坐后头，我回家看看！” 家里的钱，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要不是陈红军说谎，那就是赵秀华说谎，这钱到底去哪儿了？ 父女俩回到家属院，已经是中午11点过了。 上楼才发现，凌玉娇和凌玉龙居然都回来了。 赵秀华见着凌文海一脸诧异：“你咋回来了？” 这个点不应该在上班吗？ 凌文海也很诧异：“龙龙不该在学校上学吗？咋这会儿就回家了？” “我....我.....”凌玉龙一脸紧张，他不喜欢上学。 他妈妈是老师，搞得那些孩子不大喜欢他，学习好了，觉得是他妈给开小灶了。 学习差了，又嘲讽他说，你妈连自己亲儿子都教不好，还有本事教别人？ 不但同学不喜欢他，老师也不喜欢他。 他又不敢告诉妈妈，说别人不喜欢他，怕他妈一怒之下去找别人麻烦，引来更大的报复。 赵秀华替儿子遮掩：“他不舒服，估计是昨儿晚上闹得厉害，也不知吃了啥，今儿肚子疼，我就把他接回来了！” 凌玉娇也在家里，只不过凌文海懒得过问。 反正凌玉娇考不考得上，他都不会再供了。 这年头大学没补贴了，都是靠自费，他凭啥出钱给老陈家供大学生。 凌文海看向马大娘：“这 位大娘是.....” 赵秀华忙将凌文海给拉到一边：“老凌，我觉得咱们家最近有点不对劲，不是被偷，就是我被打，所以想找个人来看看。 这个马大娘是个厉害的，十几年前，贵省那位书记，从一个小县城调到市里，遇到大整顿险些坐牢，最后死里逃生到了省委办，据说就是找这老太太给看的！ 听说，就因为给那位书记改运，老太太损了寿数，所以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 凌文海被她说得有几分心动，可职业教养，又让他抵触这些东西。 “你一个人民老师，居然信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让人晓得我堂堂公安部门科长问鬼神，你是怕上头不找我做思想工作是不是？” 夫妻这么多年，赵秀华哪里会不懂男人心理，无非是死鸭子嘴硬，面上功夫要做足罢了。 “老凌，这人来都来了，让她看看，也没啥损失是不是？” 赵秀华好一阵劝说，凌文海终于同意了。 马大娘打量着凌文海的面相；“是个有福气的，这福气却是闺女带来的，你生了个好女儿！” “真的？” “怎么可能？” 夫妻俩一前一后开口。 马大娘没理会夫妻俩的诧异，又看向了凌玉娇，随后皱眉；“这面相.....” 第44章 凌槐绿是“凤凰命”？ 赵秀华心中一喜：“马大娘，这孩子出生时，连下几天大暴雨，她一出生，那暴雨就停了，天上还出了彩虹，你给看看，她的命数咋样？” 马大娘一脸为难，看着凌玉娇好久，才慢吞吞说了一句：“克父克母克姊妹，以后，多做好事吧！” 凌玉娇当即生气：“死老太婆，你说啥呢？” 凌槐绿是有福气的，轮到她就说多做好事，这几个意思？ 马大娘一把年纪，经历事儿不少，自然不会跟一个十几岁小姑娘计较。 她儿子可就没这好修养了，指着凌玉娇骂道：“你骂谁呢？我说你们家咋回事，让我娘过来给你们看，看了又不敢听实话。 要啥都捡着好话说，你们听着是舒服了，那不是骗人么! 娘，咱这就走，不给他们看了！” 凌文海忙给马大娘道歉：“大娘，大兄弟，你们别跟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我这家里有啥事，好的坏的，你直说就是，没必要藏着掖着。 放心，我敢拍着胸口保证，不管大娘说了啥，出这个门，也没人敢寻你们麻烦！” 他说着就给赵秀华使眼色，示意她去拿钱。 正如马大娘儿子所说，这要真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只管捡着好听的话，装神弄鬼就成，何必得罪主家呢！ 何况，凌文海瞥了眼凌玉娇，她确实克父母！ 赵秀华这会儿有些忐忑了，难道玉娇的命，真....不好？ 钱拿了过来摆桌上。 凌文海亲自给马大娘倒水，让凌槐绿坐跟前。 “大娘，你看看我这闺女.....” 马大娘细看凌槐绿面相，好半晌才摇头：“是个生来富贵的凤凰命，可惜中途遭人折翼，命运多舛，损了福气。 你与你这闺女命格相辅相成，女贵则父荣，父荣女通达，可惜啊，小人作祟，凤凰儿落鸡窝，这命被改，往后再想好起来，不是太容易啊！” 凌文海一怔，随即想到，凌槐绿出生，他从一个基层小片警，给调到了市局，没几年，就升为科长。 那几年，赵秀华连年得优秀教师、先进职工各种奖项，拿奖拿到手软，后来被提拔为年级主任，带的还是重点班。 那会儿，好多孩子想进赵秀华的班，还得托人找关系送礼，毕竟她的班，就是为重点高中输送的保送班。 两口子日子过得风生水起，除了没儿子，整个院里谁不羡慕他们家。 那会儿，他也没觉得裴正昌比自己好多少，毕竟裴正昌虽然儿子争气，可他那个媳妇，实在是一言难尽。 再后来，凌槐绿被送回乡下，陈红军兄妹被接来凌家，家里日子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生活水平下降不说，赵秀华还丢了工作，去了中心小学，连个小学都教不好，现在人家一听说赵秀华的班，都撇撇嘴避着走。 而他在这科长的位置，一干就是小十年，屁股挪都没挪一下。 家里人增加了，工资少了，孩子也多了，陈红军一天天阴着个脸，搞得像是谁欠了他的。 两口子三天两头吵架，搞得日子没一天消停时候。 现在细细想起来，不都是凌槐绿离开后，这日子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么？ 赵秀华在一旁想插嘴，这老婆子怎么回事，自己请来的，她不该向着自己说话吗？ “马大娘，你该不会是.....” “闭嘴！”凌文海打断赵秀华，对屋里几个孩子道：“都给我回屋里去，没我吩咐，不准出来！” 他说完又喊住凌槐绿：“小绿留下！” 凌玉娇眼里闪过愤恨，进屋将门摔的震天响。 赵小翠还在恍惚，凌槐绿是凤凰命？那她呢？ 凌文海对赵秀华道：“去，弄几个菜，马大娘大老远过来，吃过饭再回去！” 那几年闹得太厉害，有本事的高人都被收拾了，余下的都是招摇撞骗的骗子，像马大娘这样有真本事的人，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马大娘摆手：“饭就不吃了，你家里事也不少，该处理赶紧处理吧！” 凌文海越发觉得这大娘是高人：“大娘，您看看我这前程....” 马大娘细细将他打量一番，指头掐了几下：“中秋过后，会有喜讯，人这一生，不能光看命，有些东西命里带了，自己做事无所顾忌也是会丢的。 而有人命里不带的，行善积德也会改变命数，因而，这命数并非一成不变！” 凌文海大喜，这意思....他中秋过后，有升职的可能？ 赵秀华也高兴，忙将小儿子凌玉龙给带了出来。 “大娘，劳您给这小子看看，他将来....可有大造化？” 马大娘瞧着一脸不逊的凌玉龙连连摇头。 相比凌槐绿，凌文海更在乎这个小儿子，女儿命再好，那也是别人家的，儿子才是自己的呀。 “大娘，你就给看看，到底是个啥样的命数？若是不好，可有化解的法子？” 马大娘还是摇头：“我说话不好听，说出来怕是得罪 人，你们听了也不舒服，今儿，事就这样了吧！” 凌文海与赵秀华两口子一怔，说话不好听，这算什么事？ 马大娘拄着拐杖起身：“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今儿过后，你们也别来找我了，你们家的因果太复杂，不是我老婆子能化解的。” 凌文海一愣，他们家复杂？ 能有多复杂？ 后来一想，赵雪华两个孩子在家里，凌槐绿反倒去了乡下，家里又多了一个凌玉龙，如今又来了个岳家的赵小翠。 这么一想，这人一多，能不复杂吗？ 不行！ 必须把外人给送走，不能让外人挡了他的运道。 有时候吧，越是在官场上的人，越是信这些神神道道之事。 赵秀华还想拉着马大娘给凌玉娇看看，可马大娘似乎下了决心，任她怎么说，都不肯再留下。 赵秀华憋了一肚子火，这算什么事，找这老婆子过来，本来是想把凌槐绿给送走，这会儿，反倒说玉娇命不好。 凌文海见马大娘执意要走，也不敢多留，恭恭敬敬送马大娘下楼。 门还没开，赵小翠突然冲了过来，噗通跪在马大娘跟前；“奶奶，您是个厉害的，麻烦您给我这个苦命的看看，我这辈子咋样啊？” 第45章 凌玉娇克父克母克全家 哪晓得，马大娘见了她，似乎见了什么秽物，连连后退几步，拿拐杖挥着：“走远些，莫要在我跟前挡路！” 凌文海见状怒斥：“还不滚一边去!” 赵小翠心中愈发没底，难道，马大娘看出她身子脏了，才会如此嫌弃？ 马大娘带着儿子，像是逃命一样出了家属楼。 方婆子接孙子回来，正好瞧见了凌文海送母子俩出门，扭头就去了刘老太家里。 “老姐姐，你说那家今儿来的是啥亲戚？” 悄摸听了一上午八卦的刘老太，正想找个人说道说道，两人坐在刘老太家门口炉子边上。 刘老太一手拢在嘴上，眼睛四处瞟着，凑近方婆子耳边：“我瞧着，像是找的仙姑来家里看运道，不过瞧凌科长一脸喜气，赵老师跟死了娃一样，怕是她那外甥命不大好！” 方婆子眼睛盯着凌家门口，低声啧啧：“啧啧，这仙姑只怕有真本事，一眼就瞧出她家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我跟你说，有一回，我瞧见他家那大小子，趴楼下公厕边，偷看人家小媳妇洗澡呢！” 刘老太一拍大腿：“我滴个娘!我还以为，就我瞅见了呢，怕人家说我碎嘴胡说，我一直憋心里头，都不敢跟人说道呢！” 方婆子两眼风光，一副找到组织的模样：“还有她家那个娇娇，我瞅见好几回，跟男的走一路，哎呦，你推我，我掐你，啧啧，这也就是现在，搁前几年那会儿，早被人抓破鞋游街了！” 两个老太太说的正兴奋，凌文海回来了，赶紧将嘴给闭紧紧的，相互挤眉弄眼使眼色。 凌文海心情大好，压根没注意两个老太太的机锋。 他回到家就皱眉：“赵秀华，把陈玉娇送回老陈家去，我替他们家养了十年孩子，已经够了!” 心里正窝火的赵秀华，一听这话就发飙了：“凌文海，你有病是不是？骗子几句话你就信了？ 玉娇在咱们家十年，啥事也没有，倒是她才回来几天，天天都有事，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 凌文海瞥了她一眼：“骗子不是你找回来的吗？” “我...”赵秀华语塞。 那死婆子究竟怎么回事，自己花钱请她过来，就是让她胡说八道的？ 还凤凰命？ 骗鬼去吧，真要是凤凰命，能在老家被人欺负成那样？ 骗子马大娘母子坐公交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乡下，下车后，母子俩顺着山路往家里走。 儿子马六问马大娘；“娘，那家姑娘真是凤凰命？” 他们母子进城的时候，就被一个老太太给拦住了，不但知道他们要去谁家，还知道他们要去干嘛。 “你只要照着我的话来，这钱你该拿还拿，你要是敢乱说，当年你男人犯的什么事儿，估计就有人翻老底了！”这是那老太太撂下的话。 马六出生之时，爹已经死了，他没见过亲爹长啥样。 至于亲爹犯了啥事，那就更不清楚了。 马大娘面色凝重：“你问这些干啥，不该打听的不要瞎打听，以后啊，再不能揽这些事了。 娘这辈子能保住你这条命，都已经有伤天和了，你要是还想要钱，就得拿你儿子的命去换。 你自个儿想想，是要钱还是要儿子吧！” 马六不敢再吭声了，钱他想要，可光有钱，没儿子有啥意思。 马大娘叹了口气，看来，要求曾经的贵人帮忙，搬家去外地了，这地儿住着，不安生了啊！ 因为马大娘的话，家里人心情都不怎么好。 凌玉娇看凌槐绿，那眼里都带着杀气，都是这个祸害，她没回来之前，自己日子过得好好的，爸虽说不是很喜欢她，那也没说什么。 现在她一回来，家里钱被人偷，哥哥进了拘留所，妈还被人打，搞得家里乱七八糟的。 那老太婆眼瞎的是不是？居然说她命不好，克父克母！ 屁！她就是在放屁！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那些算命的事。 凌文海看凌玉娇也不顺眼，凌玉娇出生没两年，她爸就死了，十岁时，小姨子赵雪华又死了，这不是克父克母是什么！ 要他说，赵雪华不是救赵秀华死的，是被她这闺女给克死的。 还有陈红军那个祸害，一看就不像好人。 赵秀华是半点不信马大娘的话，说她娇娇克父母，怎么可能！ 赵小翠失魂落魄，她的命，难道真就是条贱命吗？ 一家人心思各异，只有凌槐绿该干嘛还干嘛。 呵呵，信鬼神，她自己就是鬼，重来一回，她比谁都更清楚他们的命数。 毕竟，他们的命，自己说了算！ 凌文海对凌槐绿和赵小翠道：“把家里好好拾掇拾掇，收拾干净，小绿，你拿钱去买两身像样的衣服。 过两天，爸要请客回家吃饭，你别叫人笑话！” 他掏出五十块给了凌槐绿。 赵秀华不满：“老凌，这家里都没钱了，她又不是没衣服穿，你咋还给她钱呢！ ” 凌文海冷哼：“没钱？家里为啥没钱，你心里没点数，我算是想明白了，与其把钱给外人，还不如给我亲闺女，好歹花她身上，多少能听个响！” 赵秀华推了凌玉龙一把。 凌玉龙扑进凌文海怀里：“爸，我也要钱！” 凌文海摸出五块钱给儿子，毕竟这家里，他最喜欢的就是小儿子凌玉龙了。 可一想起，马大娘那话，他心里就有些疙疙瘩瘩的，莫不是，这孩子命不好？ 唉，以后还是要对小绿好点，有个凤凰命的姐姐照看，他命再不好，能差到哪儿去？ 凌玉龙拿着五块钱心里不高兴：“爸，你给赔钱货五十，凭啥给我五块？” 没等凌文海训斥小儿子，凌槐绿忙将自己钱递了过去：“龙龙别生气，姐姐钱给你！” 凌玉龙伸手要去拿，被凌文海一巴掌将手给拍开了。 “那是给你姐的，你抢啥？” 凌玉龙哇的一声哭开了：“妈，爸打我！” 赵秀华忙护着儿子，瞪凌槐绿，说凌文海：“龙龙还小，你有事不能好好说，打他干啥！ 龙龙乖哦，妈妈给你钱!” 凌槐绿垂眸看着手里的钱，凌文海突然对她这么好，是想干嘛？ 第46章 凌文海和陈红军打起来了 晚上，凌文海在单位值班。 赵秀华去派出所签了谅解书，把陈红军给重新带了回来。 陈红军一看，自己屋子被凌玉娇给占了，当即甩脸：“让我回来干啥，这家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赵秀华，你想让我睡楼道还是睡院里，你吱个声，别回头又在凌文海跟前，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搁我跟前唱大戏，那样没意思!” 赵秀华气得心口疼，她这一天天的，都是为了谁？ “你这孩子，胡说啥呢，屋子是你的还是你的！”她回头对凌玉娇道：“娇娇，你还睡你那屋！” 凌槐绿站在没动：“妈，她睡我床，那我睡哪儿？” 赵秀华没好气道：“那不是还有沙发吗？” “哦！” 次日，凌文海天不亮回家，进屋一屁股就往沙发上坐。 “啊！” 屁股还没挨到沙发，就察觉自己坐到了人，他也是吓了一大跳。 拉开灯，才发现是凌槐绿。 凌文海是又累又气：“好好的床你不睡，干啥睡沙发？” 凌槐绿揉着眼睛：“红军哥回来了，玉娇姐睡了我的床，我....我就睡沙发了！” 妈的！ 凌文海这口气忍不下去了，就是因为凌槐绿回乡下住了八年的鸡窝，才会让他这么多年没挪屁股。 人家仙姑都说了，他女儿是凤凰命，赵秀华还敢磋磨女儿，她是想害自己前程是不是？ 凌文海一脚踹开陈红军房门，将陈红军一把从床上拖下来，接着两脚踹身上。 凌槐绿在门口尖叫：“爸，你不要打了，别打了，我睡哪儿都一样，你不能打表哥啊!” 如今手上有钱，翅膀硬了的陈红军，怎么可能吃亏。 他反应过来，起身一拳就朝着凌文海砸了过去。 他身形壮实，那拳头力道也是刚猛有力，一拳打在凌文海眼窝处，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砸爆。 “红军哥，你不能打我爸，妈，你快来呀，红军哥打我爸了！” 赵秀华在凌文海踹门之时就醒了。 可事情发展太快，从凌文海踹门到陈红军反击，前后也不过两三分钟，两人已经打的你死我活了。 “红军，你住手！” 赵秀华这会儿也顾不上去骂凌槐绿了，她伸手要去拉架，也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就朝着凌文海扑了过去。 她将凌文海给按在地上，陈红军上前又是几脚踢凌文海腰上，和凌文海摔一处的赵秀华也被殃及，连挨了两脚头。 “爸，妈！”凌槐绿尖叫着，眼瞅着人拉不开，慌忙开门去叫隔壁邻居来帮忙。 这会儿天还没大亮，早起起床做饭送孩子上班的，都在忙着洗漱。 一听说凌家打起来，几个热心青壮年一拥而上，把凌文海和陈红军给分开。 这一分开，众人才发现，我滴个乖乖！ 凌文海被人打出了熊猫眼，衬衣从肩膀处撕裂，半边挂在胳膊肘上，脖颈处好几道指甲印，嘴角红肿带血。 这....这下手也太狠了吧！ 再看赵秀华，先前的猪头脸，肿胀未消，又添了新伤，头发被人扯掉不少，衣服上还沾着血迹。 陈红军人到底还是年轻，除了脸上一点红印子，身上看不出什么显眼伤处。 王奶奶说陈红军；“你这孩子，你二姨和姨父再有不是，那也养你这些年，你哪儿能打长辈呢！” 陈红军梗着脖子吼：“我要他养了？我稀罕他养了？我家又不是没人，稀罕他姓凌的来养我？ 分明是图谋了我妈的财产，命里没儿子，想让我给他带子，这才把我接城里来的。 不要脸的东西，钱有了，儿子有了，还说是养我，凌文海你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亏你还在公安局上班，花着自己姨妹的钱，你亏心不？” 乡下人说的带子，多是那种结婚多年没子女，就从别人那抱孩子过来，带出后面的子女。 浑身疼痛的凌文海一听这话，险些给气炸了。 “我他妈要你给我带子，我没女儿，要你给我带？还花你妈的钱？ 你妈挣的那几个臭钱，还不知是咋来的，养你两个都不够，不晓得在我家借了多少钱，至今连本钱都没还上，你他妈还敢跟我说这些！” 赵雪华做生意，到底有没有挣上钱，凌文海不知道，但她一开始，隔三岔五找赵秀华这个姐姐借钱，凌文海是清楚的。 那时候的赵秀华做事极有章法，姊妹之间，情是情，钱是钱，一笔一笔记得很是清楚。 赵雪华只有借出去，没有还回来的，林林总总借了将近一千块。 即便她最风光那几年，说是在外头挣了大钱，也没见她给还一分钱回来，一问就是再过两年，等生意再稳一稳。 这一稳，就稳到人没了。 好了，人死债消，这钱要不回来，还要替她养孩子。 凌文海要不是看在小儿子的面上，这口气早就忍不下了。 陈红军攥紧拳头，额角 青筋突起，双眼瞪圆，口水喷出老远。 “你个老东西，这会儿我妈不在了，反正死无对证，你说啥都可以了是吧？我妈挣那么多钱，她能找你借钱？ 你要不要脸，拿了我妈的钱，这会儿还反咬一口，说是我妈借你钱。 我告诉你，我要去公安局告你，吃死人钱，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凌文海伸脚去踢他，被老冯和小陈死死抱住：“老凌，你一把年纪了，跟他一个小年轻计较个啥呀！” 凌文海够不着，气得呼哧带喘吼赵秀华：“赵秀华，你告诉他，他妈有没有找你借钱？” 赵秀华边哭边去打陈红军：“你个臭小子，养你这么多年，你胡咧咧啥呀，你妈那点钱，不早花在你们身上了吗？” “呸!”陈红军一口唾沫吐赵秀华脸上：“你口口声声说拿我当亲儿子，你咋对凌玉龙的，又是咋对我的？ 你要真拿我当亲儿子，就把我妈生前留下的钱给我，还有这房子也给我！” 凌玉娇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到：“哥，你别再说了！” 要是凌家不要他们，难道还回陈家吗？ 一片混乱中，凌槐绿溜了出去，跑到菜市场，找到一个卖菜的大娘。 “姚婶子，我是凌文海家小绿，麻烦你给我奶带个信，家里出事了！” 第47章 凌文海要气疯了！ “你给我滚！滚回你陈家去！”凌文海拉着陈红军往门口推。 赵秀华抱着凌文海的腰大哭：“老凌，你做事不能做太绝呀，红军爸去的早，雪华为了救我没了命。 他说的没错，咱们是欠他的，你不能这么赶他走啊！” 凌槐绿回去时，一家人还闹的厉害。 该上班的已经走了，人家可没空为凌家人主持公道不挣钱。 留下都是几个不上班的老头老太太，在一旁苦口婆心劝说。 “老凌，孩子没了妈，你都养这么些年了，也不差这一年两年的，回头给他说了亲，成了家就该有自己的日子了，你这当姨父的，也算是尽力了！” “是啊，老凌，这孩子不是要高考了嘛，有啥事，你等高考后再说，可不能这个节骨眼上犯糊涂！” “红军，快给你姨父道个歉，都是一家人，你姨父养你们兄妹这么多年，也怪是不容易的很。 你瞅瞅，你姨父连亲闺女都没能顾得上，就为了你和你妹妹，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姨父咋对你，我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可不能说那寒人心的话！” 凌槐绿也上前劝道：“爸，小姨是救妈才没的，咋说咱家也不能放着表哥表姐不管。 我吃点苦受点累没关系，只要一家人和和气气就好。 表哥表姐喜欢住哪屋还住哪屋，我住哪都成，等回头我找到工作，家里就不用这么挤了！” 周围邻居纷纷唏嘘：“还是小绿懂事啊，多好的孩子，咋就不受她妈待见呢！” “要说还是自个儿亲生的晓得疼人，你瞅瞅他家凌玉娇，那天她二姨在厕所被人打了，她居然嫌脏不过去，最后还是人小绿给收拾的！” 刘老太跟方婆子絮叨：“他家那两个就是白眼狼，也不晓得赵老师图个啥，真要为个名声，给钱不就成了，你瞧着吧，这养来养去，早晚得成仇人！” 方婆子乐得见凌家不太平，附和着刘老太的话：“都说三岁看到老，打从那两个孩子来的那天起，我瞅着就不舒服，老姐姐你这话说的没错，他家早晚得因为这两娃，把家都得给闹散了！” 屋里，陈红军猛的一脚踹凌文海腿上，趁着凌文海吃疼弯腰的功夫，一个闪身溜出去跑了。 他在派出所关了两天，吃的那都是啥呀。 他下楼就去车棚，推着凌文海的自行车就往姚翠兰家去了。 “天爷，他们咋这么狠，把你打成这样!”姚翠兰一边心疼着陈红军，一边打了水给他擦洗。 “先前我还觉着你拿了他家钱不对，可他们这么狠，要我说，就是把他家给搬空，那都是应该的！” 姚翠兰这话说到了陈红军心坎儿上：“你说的没错，他们欠我妈的，就是把家底给我，那都是该的。 不过是拿他几千块钱，还把我弄去派出所，逼逼赖赖没完了！” 陈红军打定主意，还得拿走点东西，心里才舒服。 他倒是跑了，可凌文海却因为他这一脚，半晌都站不起来，不到中午，那腿就肿的老高。 凌槐绿扶着他去卫生院检查，说骨头没断，但肌肉肿胀，也得好几天才能下去。 回来时，还想坚持一下去单位，今晚还该他值班。 去车棚一看才发现，自行车没了。 凌槐绿心中有了猜测，嘴上却是道；“爸，估计车是妈骑着去上班了！” 一旁玩耍的小孩儿吸着鼻涕：“凌伯，是红军哥骑着你家车走了，我们都瞧见了！” 加班一晚上，回家就碰到偷钱的贼，自己白挨了一顿打，这会儿车还没了。 凌文海这火气是下不去了，一瘸一拐上了楼，照着赵秀华就是两个大耳巴子。 赵秀华嗷的一嗓子就哭开了：“凌文海，你疯了是不是？” “对！我他妈就是疯了，才会把自己亲闺女送去乡下，帮你养着两个白眼狼！”凌文海咆哮的声音传了出来。 凌槐绿在楼道里，默默收拾着早上打架踹烂的蜂窝煤，挑出几个完好的去对门跟老冯媳妇道歉。 “冯婶子，对不住，早上踩烂了你家煤，这几个先赔给你家，剩下的等下一次再给你，成吗？” 老冯媳妇叹了口气：“难为你这孩子，还记得这事！” 早上，凌文海和陈红军扭打在一起，她家住对门，煤块被踩烂不说，连带着门口的锅碗瓢盆都弄了一地，碗也摔碎了两个。 老冯媳妇气得不行，她家可就老冯一个人上班，跟对门双职工可比不得，想去找赵秀华说一说。 让老冯给拦住了：“算了吧，人家这会儿正闹得厉害，你这过去，那不是火上浇油么！” 凌槐绿赔了冯家的煤块，又拿了扫把出来，默默收拾楼道。 一条楼道住了整整十户人家，屋子太挤，好多人东西都放在门口，因而楼道挤的勉强能走人。 有些人家甚至做饭，都在楼道里做。 这要放在后世，消防安全肯定是不能通过的，可这会儿，纯属是无奈。 因他们家打架，把这一片都给弄的乱七八 糟的，好多人心里不舒服，只是碍于邻里邻居之间不大好说。 凌槐绿收拾完进屋，见凌文海躺沙发上。 凌玉娇躲在屋里不出来。 赵小翠假模假样在厨房里擦来擦去。 赵秀华则躺在里屋哭骂：“我这都啥命啊，跟着你凌文海的时候，你就是个小片警，一个月工资还没我一半多。 挣那点工资还得养你家里人，给你老娘买药吃，我说啥了？ 这么多年，我替你生儿育女，那点对不住你，你个没良心的，还敢打我！” 凌文海狠狠抽着烟，眉头皱的可以夹苍蝇。 凌槐绿小声问道：“爸，你想吃点啥？我去给你做。” 凌文海还没吭声。 赵秀华又骂开了：“我妹妹为了我，连命都没了，我养着外甥怎么了？我给他点钱咋的了？ 你给你大哥大姐钱，养着你几个侄子外甥我说啥了？ 凌文海，你个天杀的，就跟你那死鬼老娘一样.....” 砰！ 被踹坏锁头的门，再次被人给踹开。 一个老太太气势汹汹站在门口，叉腰大骂：“赵秀华，凌文海他老娘咋的了？” 第48章 凌老太驾到 “妈，你咋来了？”凌文海惊的差点站起来，一动才发现腿痛的厉害。 老太太瞧见儿子吃疼的模样，丢了手里包袱就过来：“儿子，你这是咋的了？” 凌槐绿小声嘀咕：“是被红军哥不小心踹到的！” 凌老太方才站在门口可听了好一阵儿，把赵秀华骂她家里人的事，那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会儿晓得，儿子是被赵秀华那个白眼狼外甥给踹的，这口气咋可能咽的下。 她顺手抄起一旁的锅铲，就冲进了里屋，照着赵秀华劈头盖脸一顿抽。 “你个不要脸的娼妇，养着你那两个祸根外甥，还敢祸害我儿子，嫌我儿女占你便宜，我儿女有你那两个祸根那么不要脸？” 赵秀华再是厉害，那也不敢跟凌老太对着来。 她素来疼爱的凌玉娇，躲着屋里捂着耳朵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凌老太过来打她。 她想不通，好好的日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叫了快十年爸爸的二姨父，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点都不待见她和哥哥。 没人注意那锅铲为啥就放在了茶几上，可赵小翠瞧的分明，刚就是凌槐绿拿着锅铲过去问凌文海要吃啥，顺手放下的。 赵小翠心头疑惑，难道红衣女告诉凌槐绿，这老太太要上门来？ 凌槐绿扶着凌文海：“爸，你劝劝奶呀，别再打了，再打出事可是要去医院的，咱家....咱家可没钱了！” 最后这句，她声音压得很低，依然被耳尖的凌老太给听见了。 凌老太挥着锅铲，指着赵秀华：“家里没钱了？这啥意思？” 赵秀华呜呜哭着不敢吭声。 凌槐绿小声道：“家里钱....被偷了！” 凌老太回头瞪着儿子；“你个公安局上班的科长，家里被偷了？小偷呢，抓住没？” 凌文海不想提这茬，太糟心了！ 凌老太看向凌槐绿：“你说，小偷抓住没？” 凌槐绿缩着脖子，躲在凌文海身后：“抓....抓到了，但钱....拿不回来了！” “为啥？”凌老太是熬过战争灾荒年的老太太，对一分钱，那都是看得比眼珠子还贵重，她不能接受追不回来这个事实。 “因为.....”凌槐绿吞吞吐吐不知该怎么说。 一旁的赵小翠想也不想就开口道：“因为是陈红军偷的呀，他全都给了他对象，这钱他不去要，姑父再大本事，也要不回来的！” 凌老太心口血往上涌：“偷了多少？” “5200！”赵小翠脱口而出，说完就觉得似乎哪里不对，而后对上二姑要吃人的眼神，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二姑肯定不想让老太太知道这事。 她懊悔之余，扭头瞪了凌槐绿一眼，这死丫头咋不提醒她呢！ 凌老太身子一晃，扶着门框险些没站稳，被凌槐绿一把给扶住：“奶，奶你咋的了？” 凌文海也吓到了：“妈，妈你别吓我呀！” 凌槐绿给老太太又是顺胸口又是喂水。 好半天，凌老太才缓过那口气，伸手就是一巴掌扇凌文海脸上。 “上个月，你二哥被牛给顶了，胸口疼了大半个月，都没舍得花那几块药钱。 你大姐为了你上大学，那年她大儿病重，大夫要一块钱打针，你姐没舍得，愣是狠着心肠看那娃痛，眼睁睁瞧着他哭了大半宿断了气！ 老娘为了给你换白米，背着玉米棒子，从老家一步步走到县城，腿都走废了，也没舍得花那三毛钱坐车！ 5200啊，够你大哥二哥大姐几家人，吃喝好几年了啊！” 凌老太捶着自己胸口，哭得撕心裂肺，边哭边数落着凌文海的不是。 “你爹死的早，你能长大读书，全靠你大哥大姐拉扯，那些年，你大嫂二嫂不是没怨言，都是我老婆子压着呀！ 如今你出息了，舍得拿钱养外人，任由外人嚯嚯，也不肯帮你大哥大姐一把。 文海啊，你心咋就那么狠呢！” 凌文海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很，刚结婚那些年，赵秀华跟婆家叔伯大姐往来，做的挺好的。 老娘虽说不大满意，赵秀华娘家条件太差，倒也没说啥，翻来覆去也就是念叨，想让他们再生个儿子。 可那会儿赵秀华死活不想再生，后来，她倒是生了儿子。 对老娘和哥姐的态度也变了，做人越来越抠搜，过年也是能不回去，就尽量不回去，搞得他这些年跟两个哥哥和大姐关系都生分了。 “不行，这钱必须给我要回来，哪怕是打到他陈家门上去，这钱，也必须要回来！” 凌老太恶狠狠瞪着赵秀华，决定这钱没要回来之前，她就不回去了。 赵秀华忍着浑身疼痛，也不敢在老太太跟前说什么，扭头骂凌槐绿。 “还不做饭干啥呢？一家人都不吃饭了是吧？” 凌槐绿起身就要去做饭，被凌老太一把给拽住：“慢着！这家里没人了是吧？让我孙女做饭，伺候你那两个狗东西，啥命啊？我老凌家欠 她们的？ 你！还有那个小妖精，滚出来给老娘做饭!” 她指着赵小翠喝骂。 凌槐绿有些害怕：“奶奶，要不，还是我去做吧，玉娇姐，她没干过这些粗活儿！” 凌老太嗤笑：“多稀罕呢，陈家人到了凌家地盘上，还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了。” 凌文海心里也不痛快，马大娘可是说了的，他这闺女是凤凰命，就是因为落进鸡窝，才会损了他这几年的运道。 “小翠，你去叫陈玉娇出来，跟你一起做饭！” 一想起凌玉娇居然跟他姓，这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不行。 赵秀华不满：“老凌，娇娇眼瞅着就要高考了，大人的事，你别牵扯到她身上，她今年.....啊！” 凌老太抓起一旁水碗就砸了过去：“考、考、考你妈xx，吃喝我老凌家这么些年，还指望给你供大学生，你做梦！” 为这事，她怨气大的很，凌家小辈都没借上的光，凭啥便宜两个外人。 凌槐绿给她揉着胸口：“奶，你别生气了，你这身体不好，这段时间，就好好在家里住下，回头我和爸陪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赵秀华一听这老婆子要住下，当即反对：“不行！” 第49章 凌老太整顿家风 凌老太看着儿子冷笑：“老四，你婆娘外甥住的，我住不得？” 凌文海忙道：“妈，你说啥呢，你是我亲妈，别说住一天两天，你就是住一辈子，那也是应该的！” 赵秀华委屈：“老凌，咱们家就这么几个房间，本来就已经够挤的了，再多一个老太太，哪儿住的下呀！” 凌槐绿伺候着凌老太：“没事，奶奶睡我的床，我睡客厅就成！” 其实，凌家的房子是这楼道里最大的一户，别人家哪有什么客厅，都是挤的密不透风，能走路就不错了。 这房子原本是裴正昌的，后来裴正昌升职搬家，赵秀华跟凌文海一商量，添了些钱，把这房子给换了下来。 一共三个房间，主卧最大，凌文海隔了一下，给凌玉龙隔出了个小间，方便夫妻俩照看儿子。 剩下两间房，这些年一直是凌玉娇和陈红军兄妹一人一间。 凌老太拍着凌槐绿的手：“轮不到你去睡客厅，要睡也是她们睡，赵小翠跟那个野种睡一起，你跟奶奶睡！” 凌老太这人护短，疼儿子孙子，对凌槐绿这个孙女不见的多喜欢。 不过小时候的凌槐绿嘴巴甜讨人喜欢，又是老太太最小的孙女，多少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这一丢丢感情，如今在两个外姓人跟前，那可就显得尤为可贵了。 凌槐绿忙着去给凌老太安顿，厨房里传来凌玉娇的尖叫：“啊！” 一回头，就瞧见厨房油锅起火，要不是赵小翠手脚快，只怕整个厨房都要烧着。 赵秀华顾不得收拾自己，忙往厨房里跑：“娇娇，你没事吧？” 凌老太指着凌玉娇问儿子：“你家养的这大小姐，就没下过厨，做过一顿饭？” 凌文海一脸尴尬，不知说什么的好。 每次他想让陈红军和凌玉娇兄妹干点活，赵秀华就在一旁，孩子还小，本就是寄人篱下，你当姨父的不要太刻薄，让孩子心里有负担。 时日久了，凌文海也懒得说了，反正凌玉娇兄妹俩不干，赵秀华自己就要干，她乐意干就干呗，反正自己是不会干的！ 凌玉娇在厨房里呜呜哭泣：“呜呜~，我要回去，我不要在这里了，太欺负人了！” 赵小翠心道，让你做一顿饭，这就叫欺负了？ 凌老太对凌槐绿道：“去，把门给她打开,我倒要看看，这癞皮狗舍不舍走，你也别拿威胁赵秀华那一套，做给我老婆子看。 赵秀华，你要敢拦，你就跟她一块儿去陈家，不是说对不起你那妹子么，她家乡下还有两间土坯房， 我听说，陈家人当了猪圈，你要想过去帮人家养孩子，我出钱，替你把两间猪圈给赎回来。 你也不用担心家里没人照管，有我和小绿在，不怕家里没人收拾，给他们爷儿俩做饭！” 凌玉娇站着哭，就是没见动一下。 陈红军敢跑，那是晓得回去有退路。 可她有什么呀，陈家老两口稀罕孙子，可不稀罕她这个孙女，要是投靠叔伯，那就是被人卖了换彩礼的命。 赵秀华抹着眼泪：“老太太，你做人讲点良心，我嫁到你凌家二十年，生有一儿一女，自己也有工资，从前也没少孝敬您老人家，你咋能说出这么戳人心窝子的话！” 凌老太可不心疼人，眼睛一斜：“你也说了那是从前，从前你对我孝顺，我待你也不差。 别人家的婆母三天两头上门找事，见不得媳妇过得舒坦，你扪心自问，你和文海结婚那些年，我来这家里几次？ 你生了小绿，我想要个孙子，你不想生，那些年我有跟你闹过没？ 后头，你要接你妹子的娃养家里，我念着咱老凌家不能欠别人恩情，劝文海忍了这事。 唯一让我老婆子不能忍的是，你为了别人家的孩子，把我孙女扔去乡下。 咋的，我凌家闺女活该给陈家的闺女让道？” 当年老太太就不乐意这事，她再是不喜欢孙女，那也容不得别人家的孩子登堂入室，啥事都得讲个名分，凭啥姓凌的要让着姓陈的。 只是凌文海那时候，刚得了儿子，心里高兴，劝着老娘由着赵秀华去了。 可后来这些年，赵秀华行事越来越过分，逼得凌家兄妹都不怎么和凌文海来往了，这才是让凌老太最不能忍的。 所以，今儿一听人说儿子家里出事了，老太太衣服都没换，收拾两件衣服就奔城里来了。 赵秀华啜泣：“那....那不是我妹为我而死，我欠了她的，难道不该对她两个孩子好吗！” 凌老太一拍大腿怒骂：“那是你欠的，我姓凌的不欠，要还你自个儿还去，少拿我儿子孙女做人情！” 她这几日可是听人说了，她孙女在赵家那边乡下，吃的猪食，住的鸡圈，被赵家人当丫鬟使唤！ 她当时听人说起之时，那老脸臊的哟，咋那么丢人呢！ 堂堂公安科长的闺女吃猪食，儿子这官儿是咋当的？ 凌文海没想到，老太太会听说这些事。 他瞪着凌槐绿；“你告 诉你奶这些干啥？” 凌老太哼了一声：“你凶她干啥，这话也不是她说的，赵家做那些事，还真以为没人知道是不是。 你嫂子娘家有个姑娘，就嫁到了他们村，对他们家那些事再清楚不过。 凌文海，你再敢让我孙女去伺候别人，老娘就去刨你老子的坟，问问他都是怎么教的儿子！” 凌文海顿时就怂了。 有凌老太坐镇，赵秀华凌玉娇不敢作妖，就连凌玉龙都老实许多，家里一时间似乎又恢复了往日太平。 至于陈红军，除了赵秀华，没人记挂他。 凌文海心中感慨，这家里还是要有个老人坐镇才是。 凌槐绿将凌老太伺候的极好，老太太对这个孙女是越发满意。 “你爸当初也是为难，你记恨谁，也不能记恨你爸！”凌老太私下与凌槐绿道。 凌槐绿垂眸点头：“奶，我晓得！” 等赵秀华脸上淤青消失，凌文海的腿也慢慢好了。 他带了个与凌老太一般年纪的老太太回来：“妈，这是以前咱们隔壁的徐婶子，您还记得不？” 第50章 徐奶奶登门有意图 “哦~”凌老太拉长音调：“你....你是那小裴他娘？” 头发花白却瞧着比凌老太年轻，优雅得体的徐老太笑眯眯道：“老姐姐这记性真好，就见过那么几回，还记得我呢！” 凌老太亲热拉着徐老太的手：“哎呦，大妹子，我忘了谁，那也不能忘了你呀。 当年你住咱这院里，就是这院里的一枝花儿，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老成啥样了，大妹子你还跟当年一样，半点不显老。 这儿女争气呀，人瞧着就是心态好年轻，不像我，遇着些不懂事的，就是那操心的命。 来来来，大妹子你坐。 小绿，快给你徐奶奶倒茶！” 徐老太优雅坐下，不着痕迹打量了一下屋里陈设，这房子，当年可是她儿子的。 凌槐绿给徐老太端茶过来：“徐奶奶，您喝茶!” “呀，这就是小绿吧？”徐老太放下茶杯，拉着凌槐绿的手打量：“哎呦呦，这许久不见，咱们小绿都长成大姑娘了！” 赵秀华拉着凌玉娇过来：“是啊，这一晃，也有好几年没见您老人家了，听说您老人家住海城那边，很少回这边了。 徐阿姨，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外甥女凌玉娇。 娇娇，叫人呐！” 一旁忙活的赵小翠很是不满，一个有奶奶疼，一个有姨妈疼，活该她就是个没人可怜的小丫鬟是吧。 凌老太暗暗斜了赵秀华一眼，面上却是笑眯眯道：“嗯，我家媳妇这外甥女，最是勤快的很，玉娇啊，去给你小姨帮忙，今儿弄几个菜，咱们老姐妹多年不见，可得好好说会话！” 凌玉娇坐着不动，她昨晚上被油烫伤了手，这会儿都还疼着呢。 凌槐绿见状：“奶，我去吧，我做菜手艺不错，不信我问我爸！” 凌文海笑着道：“小绿手艺确实不错，做的菜比她妈妈做的还好吃呢！” 赵秀华陪着一旁跟徐老太说话：“小绿那孩子就是会做饭，不像玉娇这丫头，脑子都在读书上头，对厨房里的活儿，就没那么上心。 我也算是想开了，这人啊，哪有十全十美的，小绿读书不好，可胜在这家务活做的不错，将来随便许个人家，倒也不至于被公婆嫌弃！” 凌老太闻言瞪了赵秀华一眼，就没见过这样踩着亲闺女，给外甥女做脸的。 徐老太眼睛一亮，拉着凌玉娇：“你喜欢读书啊？” 啊？ 不喜欢！ 凌玉娇羞答答道：“嗯，我妈说，女孩子还是要多读书，将来好为国家添砖加瓦做贡献。 我虽然是个姑娘，但也不一定一辈子围着厨房灶台打转，女人一样可顶半边天，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我希望将来走得更高更远，所以要多读书！” “嗯，是这么个理！”徐老太眼神淡了几分：“女孩子就是要多读书，这时代不一样了，男人能干的事，女人一样可以！” 赵小翠端着洗好的桃子凑了过来；“徐奶奶，您吃桃！” “这是....”徐老太方才注意力都在凌槐绿和凌玉娇身上，还没注意到赵小翠。 凌老太眼神似笑非笑：“哦，刚那个喊我儿媳妈的，是她外甥女，这个呢，是我儿媳妇娘家侄女。 你瞅瞅我这家里，都快成女儿国了是不是？” 徐老太笑道：“这十几岁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娇，都围在老姐姐身边，多好啊，我倒是羡慕老姐姐这福气，可惜我家孙女没两个，还都跑去了外地。” 赵小翠见状，也借故坐着不起身了。 于是，一家人都围着徐老太说话，独独凌槐绿一人在厨房里忙活。 厨房里，凌槐绿默默切着菜，心里琢磨着徐老太这是想干嘛。 徐老太是裴正昌老娘，她来做客，那凌家自然是要最高规格接待，可方才凌文海那态度，分明是和这老太太有什么默契。 他们这是想干嘛呢？ 她心里想着事，手上功夫却没耽误。 一会儿时间，就弄了四菜一汤，还弄了两个凉拌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徐老太夹了一筷子番茄炒鸡蛋，随后赞口不绝：“嗯，你家小绿这手艺，那是半点不比国营饭店的大师傅差呀！” 凌老太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这孩子啊，心灵手巧啥都好，就是嘴有点笨，不咋会讨人喜欢！” 凌文海附和老娘：“我妈说的没错，前几年，婶子你也知道，家里孩子多负担重，就送去了乡下老家，性子养的敦厚老实，可这嘴上就有些笨拙了！” 赵秀华笑得有些勉强；“女孩子嘛，不读书，那就得会这些手头上的活儿！” 凌玉娇啪的放下筷子：“妈，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 她说完起身就走，压根不给凌家人留脸面。 凌文海筷子是捏了又捏，才忍着没发火：“虽是外甥女，却是随了我的姓，也当亲闺女一样养着，这孩子，唉，有点任性了！” 他瞪了眼凌玉娇背影，又忍不住看了眼可劲儿扒饭的赵小翠，果然不是亲生的，没一个 顺眼的。 茫然扒饭的赵小翠抬头，不明白姑父为啥要瞪她。 还有凌玉娇干啥不吃了，这菜多好吃呀！ 算了，她不吃，自己还能多吃几口。 徐老太没怎么吃，一直跟凌槐绿找话说：“小绿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呀？” 凌槐绿乖巧道：“也没啥特别喜欢的，我...我就是想找个工作，让我爸妈能轻松一些，不用过得那么累！” “嗯，孝顺老人是好事！”徐老太连连点头，又问凌槐绿：“有没有想过，将来找个啥样的对象？” 凌槐绿一愣，随即红了脸，羞涩低下头：“自然....自然是听我爸妈的！” 原来，徐老太的热情缘由在这儿。 只是，裴家好像并不需要老太太亲自出马给儿孙相亲啊。 凌文海忙在一旁道：“这孩子就是腼腆的很！” 徐老太看凌槐绿，那是越看越满意。 凌文海和凌老太相互交换了个眼色。 一旁的赵秀华瞧见母子二人的眉眼官司，心里气愤，这么大的事，居然没人跟她说一声。 气氛正好时，一个年轻姑娘敲门进来：“姥，我妈让我来接你回去！” 第51章 你知不知道自己要嫁给瘫子？ 凌老太一看那姑娘，忙招手示意她过来：“这是我那外孙女刘金萍，金萍，给徐奶奶问好！” 刘金萍瞧着徐老太，人却是呆住了。 脸色也霎时变得煞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 “金萍！”凌老太不高兴的喊了一声，她这才回过神来。 “徐....徐奶奶好！” “姐，吃饭！”凌槐绿拿了碗筷过来给刘金萍，总感觉这个表姐神色有些奇怪。 她前世跟刘金萍交集太少，对这个表姐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 徐老太打趣凌老太：“你这还真是福气，有这么多孙女，将来少不了你的孝顺！” 凌老太很疼爱刘金萍，让她挨着自己坐下：“嗯，这孩子是个孝顺懂事的，平常在家，时常过来陪我说话，我那些衣服鞋袜都是她给我收拾的！” 徐老太点头：“是个好姑娘!” 面对两位老人的夸奖，刘金萍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凌槐绿觉得有些奇怪，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这个表姐仗着是大姑的女儿，得凌文海这个小舅舅宠爱，最喜欢跟凌玉娇掐架别苗头了。 想来掐尖要强，还鲜少见她如此安静的时候。 凌老太没注意到刘金萍神色不对，还在跟徐老太拉家常：“我孙女外孙女一共有四个，我这人啊，有点偏心眼儿，就疼我大闺女家的金萍，和小儿子家的小绿。 金萍是她娘小时候过得苦，我就想着补偿这外孙女多一些。 小绿不一样啊，她随她爸聪慧嘴甜，就是她妈不懂事，把孩子扔乡下，你也知道，乡下人吃饱穿暖都费劲，哪有功夫教导孩子。 也亏得这孩子是个好的，在乡下那么多年，没染上啥坏毛病，回来后倒是勤快不少。” 徐老太指着一桌子菜：“老姐姐，要我说，这孩子也是因祸得福，要不是去乡下那几年，她也不能烧出这一桌子菜是不？ 这人呐，还是要经历些磨难，才晓得日子不容易。 你说咱们从前那会儿，日子多难啊，眼下咱们就觉着这新社会哪哪都幸福。 你听我的，这孩子啊，以后大有前途，日子不会差了去！” 凌老太哈哈大笑：“老妹子，你说话还是那么中听，哎呦，我可就稀罕跟你说话。 你别见怪，我这乡下人说话直接，有啥就直说了。” “老姐姐合我脾气，咱俩就是一样一样儿的！”徐老太跟凌老太说起海城那边的事。 “我是不想在那边的，可你也晓得，老二老三工作都在那头，孙儿也还小，儿媳们要上班，我不帮忙看着孩子，你说咋弄？ 都说老了享福，这儿孙多了，你说那是享福吗？分明是给人做老妈子！” 凌老太忙劝道：“可不兴说这话，你老二老三都是本事的人，人家要请个保姆还能请不起，那不是怕老妹子你寂寞，想让孩子陪着你嘛！” 这话徐老太喜欢听：“你别说，我这人啊，还就是喜欢小孩子，当年，你家小绿刚会跑那会儿，时常跑我屋里问，徐奶奶今儿不炸麻花了？ 哎呦，一丁点大的小人儿，想吃偏还不明说，非说要帮我干活儿，把我给稀罕的呀。 不但我稀罕，我家小观也是稀罕的很，他跟我说，奶奶，咱能问凌叔，把小绿妹妹给我们，让他和赵婶儿重新生一个不？” 两个老太太齐齐笑了起来。 凌文海也回忆着女儿小时候的趣事，一时间，凌槐绿似乎成了众人的谈话中心。 赵秀华心里不高兴，面上还得敷衍着。 赵小翠直接黑了脸，她算是听出来了，这老太太想给凌槐绿说亲。 瞧这老太太的气势，那说亲的人家能差到哪儿去？ 哼！二姑也是的，都能给凌槐绿说亲了，咋就不能替她张罗张罗，她比凌槐绿大了一岁，才是最着急出嫁的人好不。 徐老太又问凌槐绿：“小绿，你还记得你小观哥哥不？” 凌槐绿闪了闪水汪汪的大眼睛，腼腆笑道：“徐奶奶，我那会儿还小，小观哥也读书，不...不太记得了！” 徐老太似乎有些失望：“不记得也是正常，唉！这一晃，都十年过去了！” 几人说了好一阵话，一顿饭吃的宾客尽欢，徐老太起身告辞。 凌老太拉着凌槐绿的手要送她。 徐老太从随身手提袋里摸出个丝绒盒子，打开取出一支缠丝珐琅金镯子给凌槐绿。 “来，小绿，奶奶今儿见你高兴，这小玩意儿，你可不兴嫌弃！” 坠在众人后头的刘金萍，瞧见那镯子的一瞬间，双眼睁大满眼不可置信。 这是...... 赵小翠更是嫉妒的眼都红了，徐老太出手这么大方，对方肯定是有钱人家。 不行，她也要求着二姑给她介绍个好人家。 而发脾气不吃饭的凌玉娇，虽说摔门进了屋，却一直趴门边听着外头动静。 这会儿一听说要给凌槐绿小礼物，就假装出来拿水喝，偷偷瞟了一眼，顿时钉住了脚步。 到底啥样的人家，居然出手这么大方？ 凌槐绿，她凭什么如此好命！ 凌槐绿瞧着那镯子，本能想拒绝，凌老太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接过那镯子就套在了她手腕上。 “哎呦，这大小刚好，瞧着也是好看的很，看来，我挑的东西还挺合眼缘的！”徐老太高兴道。 凌老太轻轻推了一下凌槐绿的背：“小绿，还不快给徐奶奶道谢！” 徐老太摆手笑道：“谢啥呀，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 一家人浩浩荡荡将徐老太给送走了，回来时，凌老太便跟凌文海小声嘀咕：“这事十有八九成了！” 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徐老太，毕竟儿子早两天就给她打过招呼了。 赵秀华跟在母子二人身后，恨得咬牙，这么大的事，居然没人跟她这个当妈的说一声。 凌槐绿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只觉得有些烫手。 凌老太娘俩是想把她卖给谁家？ 呵呵，他们还真是好心，什么也不说，就自作主张将她给卖了。 一直脸色难看的刘金萍突然拉着凌槐绿。 凌槐绿回头看她。 刘金萍歪着头，眼里闪过幸灾乐祸：“你知不知道，你要嫁的人，是个双腿残废，一辈子都站不起来的瘫子？” 第52章 完蛋！瘫子男人还脾气古怪 双腿残废，一辈子站不起来的瘫子？ 瘫子！ 是徐老太的亲孙子裴观臣！ 凌槐绿面上茫然，心里如闪电划过，一时间想起了眼前的刘金萍，终于知道，刘金萍为何见了徐老太，变得那么古怪了！ 因为，前世她被人脏了身子，回城也晚了几年。 所以嫁给瘫子的人，是刘金萍！ “金萍姐，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谁要嫁人了？瘫子又是谁？”凌槐绿故作不知，引着刘金萍说话。 刘金萍见她一无所知，心中越发得意；“不知道啊，不知道就对了，过阵子你就知道了。 好歹姐妹一场，我提醒一下你，那瘫子人不咋样，脾气还古怪的很，动不动就拿东西砸人，还把屎尿拉的到处都是，到时候你可别回娘家哭鼻子！” 凌槐绿显然被吓到，缩了下脖子：“金萍姐，你别吓我，我又不会嫁人，玉娇姐和小翠姐都比我大，要嫁人也轮不到我，我才不会去伺候一个瘫子！” 难怪凌文海着急把她接回来，原来是早有盘算。 裴观臣是裴正昌的大儿子，比凌槐绿大了三岁，两家小时候是邻居，凌槐绿小时候还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玩，自然对他不陌生。 裴观臣小时候，是整个院子里的传奇，是父母嘴里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他从四岁上幼儿园开始，就展现出极好的学习天赋，一路跳级，十五岁就参加高考。 父亲在公安局上班，母亲是画家，外祖父据说还是开国将领，对了，他外祖父也是严禁的外祖父，他俩是表兄弟。 家世好，人也长得阳光帅气，学习那是逆天的好，这样的孩子，说句人中龙凤都不为过。 那时候，就连疼爱凌槐绿的赵秀华都忍不住羡慕，实在是裴观臣的光芒太耀眼了。 所有人都说，裴观臣前途不可限量，没人能预测他将来能走到哪一步。 有句话叫什么，天妒英才，大概说的就是裴观臣了。 他高考第二天，半道上突然被人劫持，打断了一双腿，凶手下手极狠，没打算要人命，同样，也没打算给裴观臣未来。 那一双腿断的很厉害，据说，凶手当时还想拿斧头直接剁了，是裴观臣的老师见他迟迟没到，着急过来找人才发现的。 裴家和他外祖父亲自出马，最后也只是保住两条腿，这辈子却是不能再站起来了。 曾经的天之骄子，从此就这么陨落了。 裴观臣断腿后，意志消沉性情阴郁。 没多久，裴正昌就和妻子离婚，后来又各自组建了家庭生有儿女。 而曾经的骄傲，从云端坠落泥泞，被双方父母不接受，孤零零被所有人抛弃。 前世，逃亡多年后的凌槐绿，其实见过一次裴观臣。 那时候，历经沧桑身体掏空命不久矣的她，遇上年过四十，却满头白发如垂暮之龄的裴观臣，忆及往昔从前，各自唏嘘不已。 一旁的刘金萍见她似乎没什么反应，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恐惧和惶然，心里又怪不得劲儿。 想再多说几句，又怕刺激到凌槐绿。 到时候凌槐绿不嫁，说不定还要她嫁给那个神经病。 刘金萍前两天突然做了一个梦，梦里凌槐绿没回来，倒是她外婆高高兴兴给她说了门婚事。 说男方爸爸是公安局长，她一听这话可高兴了，啥也没问就嫁了过去。 结婚后才知道，男人生活无法自理，啥都要她操心。 还一天到晚坐着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生活一潭死水，别说夫妻生活恩爱情趣啥也没有。 她结了婚，却跟个孤寡老人一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一方小天地，将她困住整整十多年，差点没把人给逼疯。 只是那梦太短，来来回回都是她和那个男人压抑憋闷的生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醒来时，听说外婆来了城里，就想过来看看。 果然，就遇上了那个死老太婆。 梦里，那老太婆每次见她不是冷嘲热讽就是骂她，说她没把她孙子给伺候好，后悔娶她这个孙媳妇云云。 哼哼，如今她不用嫁给那个废物，倒是要看看，往后这个表妹能把日子过成啥样。 刘金萍想到这里，眼神落在了凌槐绿的手腕上。 只是为啥那梦里，死老太婆没给她这个金镯子，现在又为啥给了凌槐绿呢？ 凌槐绿也在想这个镯子的事，她不想嫁人，前世男人给她留下的阴影太恐怖，她谁都不想嫁。 这辈子就想报仇，然后过点属于自己的人生。 这个镯子..... 该给谁呢？ 赵小翠那个眼皮子浅的，裴家人肯定看不上她。 凌玉娇，就是不知赵秀华是怎么想的，不管如何，这个镯子要先扔出去。 果然，她一回家，赵秀华就朝她伸手：“你年纪还小，带这么个镯子不合适，拿来妈给你保管！” 凌槐绿赶忙取手镯：“我也觉得这东西太贵重了，不适合我，妈你拿去给娇 娇姐吧，她比我白，戴这个更合适！” 赵秀华眼睛一斜：“你做啥美梦，还想让我娇娇去嫁给那个瘫子残废！” 凌槐绿捋手镯的手一顿，瞪大眼睛：“妈你说什么？我要嫁给瘫子？奶，我妈说的是真的吗？ 爸，这...这镯子是订亲的东西？你们...你们要把我....嫁给瘫子？” 算算时间，裴观臣是在她去乡下，过了两年才出的事，她一直没回来，也没人告诉她关于裴观臣的事，所以，裴观臣断腿这事，她是绝无可能知道的。 凌槐绿紧张的眼泪的都出来了：“爸，你咋能说都不说一声，就让我嫁人呢？” 凌玉娇满脸的幸灾乐祸，呵呵，难怪那老太婆拉着凌槐绿那么亲热，原来是给瘫子讨媳妇的。 活该！ 她等着看小贱人以后生不如死的日子。 凌文海骂赵秀华：“你一把年纪了，嘴上还没个把门的是不是？” 凌槐绿着急的取下镯子，塞给赵秀华：“这镯子我不要了，妈你还给徐奶奶吧！” 第53章 两个老太太的决定 赵秀华捏着镯子，没想到，裴家还有这样的值钱玩意，可惜，裴观臣已经废了，不然，她说什么也要让凌玉娇嫁过去。 婚是不可能退的，毕竟凌文海做梦都想跟裴家结亲。 但这镯子嘛，凌槐绿可不配。 凌老太劈手从赵秀华手里夺过镯子；“这东西是小绿的，谁也别想抢走，你想给你外甥女，行，让她去嫁人好了！” 凌玉娇嘟囔：“我才不要嫁瘫子！” 凌老太拿了镯子，重新套在凌槐绿手上，而后拉着她进了房间关上门，这才语重心长道： “小绿啊，奶奶这都是为了你呀！虽说这些年，你不在家里，奶奶也没能看着你长大。 可我刚才当着你徐奶奶的，那也没说假话。 我几个儿女，最疼的就是你爸爸，你爸呢，又只有你和玉龙两个孩子，奶奶咋能不疼你？ 可你想啊，你妈自从生了玉龙，这心就偏了，在她心里，你还不如她那两个外甥，她那样的人，将来能给你找个啥样好人家？” 凌槐绿红着眼睛不说话，眼泪啪嗒啪嗒打在手背上。 凌老太拿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继续道：“你看她一门心思偏心陈家那两个娃，哪有那样的亲妈，把自己闺女丢乡下小十年不闻不问，倒是对外甥女掏心掏肺。 就那样的妈，她不把你论斤论两给卖了，你就该烧香谢菩萨保佑了。 奶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是你爸亲闺女，也是奶亲孙女，奶能不盼着你好？ 裴家那小子腿是不好，可他要是腿好，裴家这样的家世，那也轮不着咱们家了是不是？ 那孩子小时候，咱也是见过的，是个模样周正的孩子，虽说腿不好，那人不是挺好的么。 他是为他爸出的事，裴家人不会不管他，你嫁给去吃喝不愁，还不用管公婆妯娌一堆子乱七八糟的事，那不是享清福么！” 凌槐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奶奶，我怕，他腿断了那么多年，脾气肯定不好，他要是打人咋办？” 凌老太松了口气，虽说她和儿子发话，轮不到孙女做主，可孙女真心实意跟人家过日子，以后跟娘家也好往来。 她是让孩子结亲，不是去结仇，不能因为孙女心里不乐意，坏了两家情分，断了儿子前程。 她摸着凌槐绿的头发：“傻孩子，就他家那样的家教，他肯定不会打人的，再说了，你回来这么些天，这家里啥情况，你也该知道了。 娃，你是个苦命的，没娘疼的孩子，在家里是没地位的。 嫁到裴家，你只需要伺候小裴一个人，可这家里，你处处都要伺候，还落不到半点好，这日子你过得不难受么？ 奶倒是可以护着你，可奶年纪大了呀，乡下还有一堆事，也不能长久待城里，这日子还得你自己过。 你听奶的话，那男人心也是肉长的，你只要对他好，早晚他会看到你的！” 凌槐绿不说话，趴在凌老太怀里哭。 这娘俩倒是能干，不声不响决定了她未来命运，还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给她利弊分析比较，搞得她像是嫁了个顶好的人家一样。 凌老太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她；“不怕啊，娃，奶在呢，你往后受了委屈，奶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凌槐绿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凌文海当着一家人的面警告赵秀华：“这阵子，不准让小绿干活，你瞧她那手，全是各种口子。 这阵子，妈你看着做主，给她好吃好喝的养一养，别出门子时叫人笑话！” 他凌文海怎么说，那大小也是个科长，跟裴家结亲，他家世不出挑，可这女儿却是极为出挑的，就裴观臣那个瘫子，能娶他这么个漂亮女儿，那绝对不亏。 这头，凌家定下了凌槐绿的亲事。 那头，徐老太还在跟儿子说这门婚事。 裴正昌放下茶缸，不满道：“妈，你咋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把小观的婚事给定了？ 你定谁不好，还定了老凌家的小绿，这往后，我跟他在单位抬头不见低头见，让人家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嫁小观那样的残废，你....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徐老太将茶杯重重搁玻璃桌上，发出一声脆响：“你难做？你咋就难做了？ 他家那闺女是长得漂亮，可我孙儿差哪儿了？ 要不是我孙儿断了腿，他凌家就是踮脚都够不着，就这样，我还嫌弃那姑娘没文化，配不上我那聪慧的孙儿。 也就是小观如今性子不好，一天到晚太过沉闷不说话，我就想着最起码给他寻个漂亮点的，会讨人喜欢的姑娘，也不至于过的太苦！” 徐老太说着就抹眼泪，她那孙儿啊，多聪明俊俏的孙儿啊，咋就遇上那种事，还是让亲爹给害的。 这些年，徐老太一想起这事，就忍不住埋怨儿子，都怨他，要不是他做事太过，咋会牵连她孙儿啊。 “不行不行！”裴正昌摆手：“人家小绿好好的姑娘，不能....不能一辈子被小观给耽误了！” 徐老太劈手就去打儿 子：“啥叫耽误？我孙儿才是被你耽误的那个，凌家丫头不行，那谁可以？乡下那些粗手大脚的野丫头？ 我告诉你裴正昌，小观是我孙儿，你这个当老子的可以不疼他，我这个当奶奶的必须疼，我孙儿，我就是要给他最好的。 这婚事你同意不同意，都这么定下了，你自己想想儿子结婚，你给些啥，我去跟小观说说话。” 徐老太抹着眼泪走了。 裴正昌抓着头发一阵懊恼，他又把老娘给惹哭了，每回沾着儿子的事，老娘那眼泪就跟泄洪一样，让他心里难受的不行。 儿子！ 他好像已经大半年没见过儿子了，不想也不敢，一见儿子，就会想起当年的事，晚上就会忍不住做噩梦。 这日子，太难了啊！ 徐老太说了儿子，又跑去劝孙子。 “小观，你都21了，你二叔在你这个年龄，你姐都三岁了，奶给你寻的那姑娘，真的很不错，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小观，奶奶求你，见那姑娘一面好不好？” 第54章 赵秀华对彩礼动心 正午的阳光，从客厅窗前投射进来，斜斜从年轻人的腰部过去，阳光与阴暗，从腰部的位置，似乎将他割裂成了两部分。 许是常年不见阳光，他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头发微卷，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峰凸起，眼眸深邃不见底，鼻梁高挺，薄唇微抿。 五官在室内阴暗中，如同雕塑着了蜡，立体又分明，任谁见了，都不免赞一声，这裴家孩子是个好模样。 可惜啊，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徐老太见他不说话，伸手握住孙子的手：“小观，那姑娘真是个好姑娘，就是凌家小绿，你小时候还抱过她，你记得不？ 那会儿，你说，你妈没给你生个妹妹，问能不能把她抱回去给你做妹妹。 现在，那姑娘长大了，比那电视里的明星还要好看，奶没骗你，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任她如何哭诉，裴观臣就像一尊雕塑，连眼珠子都不曾转动一下，就那么静静坐着。 他呼吸很轻，轻到徐老太有时候都会觉得，孙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徐老太哭了许久，裴观臣连个眼神都没有。 她拿帕子擦了把眼泪：“过几天，我带那姑娘过来，给你瞧瞧，你不说话，奶奶就当你同意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一直照顾裴观臣日常的吴大妈跟了出来：“老太太，小观的婚事就这么定了？” 徐老太睨了吴大妈一眼：“嗯！” 吴大妈就搓着手笑：“老太太，这是哪户人家的闺女呀，我跟您说，我那娘家侄女，是真真.....” 徐老太抄着手，一双眼睛盯着吴大妈：“老吴，我年纪大了，就指望小观能给我添个曾孙，他们夫妻结婚后，要是再多个人在家里，总归不大方便，你说是不是？” 吴大妈脸一僵，赶忙道：“那是，老太太您不说，我都快忘了，我儿媳妇下个月就要生了，我得回家伺候月子。 正好小观结婚了，有媳妇照顾，我也放心了！” 死老太婆！死活看不上她侄女，她侄女哪儿不好？ 虽说结过婚，可娃都没生，男人就没了，好手好脚还勤快，伺候一个瘫子不正好么！ 说是结婚，不就是想给她孙儿找个免费保姆嘛。 可惜，一个月三十块，就这么没了！ 徐老太这头回了凌文海，托媒人送来五百块钱的订礼，两家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赵秀华想拿这钱。 凌文海不吱声。 凌老太冷笑着抢过钱：“你是跟裴家结亲，不是卖女儿，你要不想将来在裴局长面前低一头，这钱，就得让小绿拿着！” 儿子这几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钱和关系，哪个更重要，他分不清吗？ 小绿去了裴家，身上一分钱没有，回头一说起，那钱都让娘家人昧下了，你让她怎么做人？ 赵秀华不甘心道：“老太太，裴家给的只是小定，彩礼还没来呢，回头彩礼钱给小绿不就成了么！ 家里养她这么些年，她出门子还得陪嫁，这钱再给她，是不是有点太.....” 凌槐绿倒是无所谓的很，反正这钱给了赵秀华，她还得拿回来。 “奶，你就把钱给我爸妈吧，家里钱被偷，日子紧张，反正我眼下也用不着钱，给他们也挺好！” “好个屁！”凌老太骂道：“你妈护着外人，没教过你这些道理，奶奶以后慢慢教你，这钱你拿着，谁都不许拿走！” 凌文海也觉得，跟前程比起来，这点钱算不得什么。 “是小绿的，就让小绿拿着吧！” 这下，不但赵小翠嫉妒，就是凌玉娇都嫉妒的不行，这还是小定，就给了五百，彩礼不得几大千？ 不过想想，凌槐绿将来嫁给个废物，这心气儿又顺了不少。 凌文海做主，将钱给了凌槐绿：“你去挑几身像样的衣服，不许省钱，买那些穿不出去的便宜货！” 要跟裴局长做亲家，想想都很高兴，女儿可不能丢了他的脸。 “嗯，我听爸的！” 凌槐绿拿了钱，去商场买了两身衣服，同时又给凌文海和凌老太也买了衣服。 最后买了些鸡蛋和白糖过去给老纪，又帮着老纪收拾了一番。 老纪实在有些看不透这姑娘：“我说，你做的再多再好，回头卖废品，我也不会多给钱的。 还有啊，我就一糟老头子，你也别想从我这儿图个啥！” 凌槐绿取下手套，望着天边云卷云舒：“老纪，你信人有上辈子不？上辈子，你几次救我性命，所以，这辈子，该我还你这份恩情了！” 她说完也没管老纪怎么想，扭头出了废品站。 老纪愣了一下，随后打了个哆嗦。 凌家这个小姑娘，该不会丢乡下多年，脑子出毛病了吧？ 算了，以后少惹这脑袋不清楚的，谁知道她啥时候就发病了，她爱干啥就干啥吧。 凌家的事闹得不小，老纪守着废品站，每天见过的人不少，凌槐绿的事，他自然是有听说过的。 凌槐绿从废品站出来，溜溜达达去了姚翠兰的房子边上，靠着窗户隐身进了空间，听着姚翠兰跟陈红军打情骂俏。 “军哥，等咱有了钱，就去寻个谁也找不见咱们的地方，我给你生几个娃，咱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你说咋样？” 陈红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等着，我早晚从她那，把我妈的钱，都给要回来，到时候，你想住啥样房子都成，回头我再给你买上三转一响，大金链子耳环也得配上。 别人家婆娘有的，我婆娘也得有！” 姚翠兰扭着身子，搂着陈红军的脖子：“军哥，你真好，我要给你生儿子！” “好，现在就生！” 空间里的凌槐绿感慨，这可是真是为了钱，啥玩意儿也能吃得下，就陈红军那张油腻疙瘩的脸，姚翠兰也能忍着不吐，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她将自己配制的迷香熏了进去，没多会，床上闹腾的两人就呼呼睡了过去。 凌槐绿将自己包裹严实，戴上手套进屋一顿翻找。 可惜，陈红军偷了5200，她找出来只有3000块了，还有两千多去哪儿了？ 第55章 彩礼钱给谁？ 次日，姚翠兰送走了跟狐朋狗友鬼混的陈红军，喜滋滋去床底下翻她的钱。 她把床底下的几块砖头挪开，用手拔开上面一层土，最后摸出个小匣子来，一打开，她整个人就傻眼了。 钱呢？ 她的钱呢？ 凌槐绿晚上躺床上，闭眼进空间数钱。 小定礼500，加上姚翠兰那儿拿回来的3000，还有她从赵秀华口袋里翻出来的2000块，加上赵家那儿拿来的钱，林林总总居然有8300块。 她进城之后，七七八八花了一些钱，如今手上也还有8250块。 手里有钱，心里踏实，凌槐绿睡觉都格外香甜。 赵秀华可就睡不着了，她想给陈红军娶媳妇，还有凌玉娇要上大学，凌玉龙也要花钱。 还有各处人情往来，哪哪都得花钱，可家里现在，就只有她和凌文海那点工资了。 “老凌，小定礼既然给了槐花，那以后，凌家的彩礼，咱们就收着吧！” 这年头，谁家彩礼不是父母收着的。 凌文海不想理她：“收着干啥，回头再贴补给陈红军？” 赵秀华瞬间坐起身来：“老凌，你咋说话的？当初我把红军他们接来，你也是同意了的。 现在，你天天拿这个说事，做人咋能这样出尔反尔呢？” 凌文海也坐了起来，顺手将电灯开关线给拉开：“是，当初你妹妹死了，你生了玉龙心里难受，你说接他们过来，我同意了。 可你他妈没说，要养他们兄妹俩一辈子，还要给陈红军娶媳妇成家立业。 赵秀华，我养他们十年，已经够了，你还想再多，这没可能！” 赵秀华赶忙道：“不是，老凌你听我说，咱们家现在已经没钱了，玉龙还小，他将来还要读书上大学结婚生子，这不哪哪都要花钱。 槐花那丫头在乡下这么多年，心里肯定对我们有怨气，出嫁后，肯定不会再看顾娘家，咱们这会儿不收点彩礼钱，往后还能指望啥？” 凌文海靠着枕头重新躺下，原本决定的事，这会儿又开始犹豫了。 “那可就说好了，这彩礼你收了，给小绿的陪嫁，可不能太寒酸！” 裴正昌是局长，那他也是个科长，又不是小家小户嫁高门，做得太难看，那不是叫人笑话么。 两口子说定了这事，赵秀华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这笔彩礼要是不能拿到手，她估计会怄死。 次日，凌槐绿瞧见赵秀华春风得意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又得了某个好处。 至于这好处，肯定出在自己身上了。 赵秀华的好心情，在对上凌槐绿就消失了：“看啥看，一大早起来，不做饭等着我给你做？” 凌槐绿没吭声，正打算去厨房，被凌老太给叫住了。 “急啥呢，大小姐还没起床？”凌老太拉住凌槐绿，转头就去敲凌玉娇的房门：“这都啥时候了？还睡呢！ 真拿自己当祖宗当千金大小姐呀，哎哟，我这乡下老婆子见识短，不晓得城里是这么养闺女的，大早上不起来做饭，等着长辈做好给你喂嘴里是吧？” 赵小翠麻溜起床。 凌玉娇赖在床上不动，她讨厌赵小翠，身上带着味儿，晚上睡觉感觉呼吸都不顺畅，夜里尽做噩梦。 一晚上都睡不着，好不容易天快亮了想眯会儿，还被人给吵醒，心里不知道多大火气。 “一大早就吵吵吵，死人号丧呀！”她小声嘟囔一句，把被子往头上一蒙还想继续睡。 她说话声音不大，凌老太却是耳尖听到了：“你给我起来！还死人号丧？你给我说说，这家里谁死了？ 我孙女在老赵家，天不亮就要起床，你在城里养的白白胖胖，惯的你没了边儿，厉害的很呐！” 赵秀华忙道：“妈，娇娇她还小.....” “你闭嘴！”凌老太没好气道：“她小，我孙女很大吗?我没记错的话，这死丫头是正月出生，我家小绿是五月里生的吧？ 是我这当奶奶的记错了，还是你这亲妈不记得了，她还小？我小绿还得让着她？” 凌槐绿劝凌老太：“奶，算了，你别跟玉娇姐记气，她还有半个月就要高考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受影响！” 凌老太一听高考这话更来气了：“烤她个仙人！她哥复读四年，她复读两年，我凌家的钱，就是这么被陈家给读没的。 老四，当着妈的面，你给我说说，你供你婆娘俩外甥，前前后后复读六年，你二哥家的坤儿今年要是考不上，你给不给钱复读？” 赵秀华将手上抹布一甩：“妈，你这说的啥话，二哥家玉坤有爹妈照看，干啥要老凌这个四叔帮忙？ 红军兄妹那是因为没父母亲人照管，我妹又是为了救我没了命，我不帮着，难道眼睁睁看着孩子去死？” 凌老太劈手一巴掌甩她脸上：“你还摔东西？搁谁跟前甩脸呢，没大没小的东西，这么多年，我这个婆婆没在家，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凌文海 头疼不已，一大早就吵吵闹闹的，这周围邻居都听着呢。 “行了，妈，我读书靠的是两个哥哥和大姐，他们有困难，我肯定帮忙!” 凌老太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 赵秀华一看凌文海不帮着她说话，呜呜咽咽又跑回屋里哭。 凌老太可不放过她：“滚出来！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呢。 你哭给谁看呢？还嫌我儿子家里不够晦气是不是？” 刚起床的小霸王凌玉龙，一看这老太太欺负他妈，跟个牛犊子一样冲过来，使劲儿把凌老太一推。 “你个老不死的!你敢欺负我妈，我打死你！” 凌槐绿眼尖，一把上前扶住了凌老太；“奶，你没事吧？” 凌老太指着凌玉龙话都说不利索：“你...你妈...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本来打算住几天就走的凌老太，决定暂时不走了。 她要留下来，好好教一教赵秀华啥叫规矩。 那边，徐老太把这事跟儿子商量好了，就同凌老太带着凌槐绿上门拍结婚照。 重生后，凌槐绿这是第一次见裴观臣。 第56章 相亲 徐老太拉着凌槐绿的手，笑着跟裴观臣介绍；“小观，你还记得不，这是你凌叔家的小绿，以前咱们两家住隔壁呢！” 凌老太戳了下凌槐绿背心：“叫人呐！” 凌槐绿瞧着那个了无生气，似一潭死水的年轻人，脑海里浮出他满头白发的模样，心里一阵酸楚，却是叫不出口的。 他们两个说来，都是被家人抛弃的人。 徐老太絮絮叨叨说了许久，裴观臣连个眼神回应都没有。 她说到后来，或许也是有些累了。 吴大妈端了茶水出来：“亲家老太太，您请喝茶，哎呦，这就是小观媳妇吧，长得可真俊呀！ 就是咱们小观不喜欢说话，姑娘，你可得多担待呀！” 徐老太脸色不虞，她孙子如何，轮得到吴大妈来说。 凌槐绿故作羞涩不回应。 照相师傅进来，头一次还是这样上门给人拍结婚照。 跟着他的工作人员，将一块大红布扯开。 徐老太示意人将裴观臣推到大红布跟前，招手让凌槐绿过去，坐在裴观臣身边。 凌槐绿站着没动，她心中一片悲凉。 明明是两个活生生的人，这会儿却像木偶一样，被人扯到一处，让他们成为夫妻，从头到尾，没人问过她愿不愿意，也没人问过裴观臣是否喜欢。 “小绿，过来呀！”徐老太笑容慈爱的招手。 凌老太悄摸掐了凌槐绿一把，面上却是笑道：“这孩子她害羞！” 照相师傅有些尴尬，这新人怎么一个个都垮着个脸，看不出半点高兴喜气儿。 “来，男方笑一笑，女方朝男方靠近一点点，对，再靠近一点点！” 凌槐绿被她奶推着，脸都快贴在裴观臣肩膀上了，鼻尖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香皂味。 “小绿，这会儿太阳不大晒了，你把小观推到外头桃树下，让他呼吸一下外头的新鲜空气，老这么呆屋里也不好！”徐老太吩咐。 裴观臣住的是以前的老市委家属院，这房子据说是他外公留给他母亲的，夫妻二人离婚后，这房子就落在了裴观臣名下。 市委家属院和凌家所在那个大杂院不同，里头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各家一个小平房，独门独院，而后围成一个大院子。 大院子中间还有凉亭花池，大灾害那几年，市委家属院响应中央造粮计划，将原来的健身设备都给掀了，花也全拔了。 整个院子分成了一块一块小菜地，分给了各家种上了菜蔬瓜果。 如今缓过劲儿来，有人还在种菜，有人在自己那小块地里种了各种花草。 冷不丁进来一看，还以为走进了哪个乡下园子。 凌槐绿将裴观臣给推了出去，将他放在桃树下，便静静站着不说话。 这是一颗毛桃树，眼下已经六月中旬，桃子绒毛渐褪，着了些许红色，这种桃子是不会红的，有点红就可以吃了。 凌槐绿突然唾液分泌，有种想摘桃子的冲动。 她静静站在裴观臣身后，心里想着跟裴观臣婚后，如果只是照顾他，还能这么互不打扰，不妨碍她报仇，其实日子也蛮好的。 树上突然掉下一条毛毛虫，凌槐绿眼疾手快将毛毛虫给拍飞，而后又陷入冥想之中。 屋里和凌老太说话的徐老太，透过窗户，瞧见一站一立的两个人，突然觉得，这姑娘安安静静，跟孙儿其实也挺好的。 她其实更中意有文化的凌玉娇，毕竟她孙儿曾经是天之骄子，可惜那姑娘气性大，动不动就跟人甩脸色。 若是那姑娘进门，孙儿肯定会受气。 至于赵小翠，徐老太想都没想，她孙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肖想的人。 “老姐姐，你瞧这小两口，郎才女貌还怪是配的很，不如咱们早早把婚期给定下来？” 徐老太着急回海城，毕竟那边还有孙儿孙女一大堆，她离开太久，不大放心两个儿媳妇。 凌老太也想尽快将这事给定下来：“我这认识的人少，不如老妹子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咱还是给孩子们合个八字，再看个黄道吉日！” 吴大妈在一旁撇嘴，结婚照都拍了，这才想着合八字，做给谁看呢。 唉，这下子，侄女是真没希望了。 这徐老太太也真是的，自家孙儿是个木头人，她还给挑了个这么漂亮的孙媳妇，也不怕将来守不住，那会儿可就叫人笑话了。 徐老太突然开口道：“吴妈，你去弄两个菜，我留老亲家吃完饭再回去！” 吴大妈翻了个白眼，这是想支开她说话呢。 徐老太等她走之后才开口道：“老姐姐，这彩礼呢，随你们提，但这婚礼，我和小观爸的意思，咱们自家人一起吃个饭就成了。 小观这孩子，不喜欢人多，人多他会发脾气。 这样啊，有些委屈小绿那孩子，但你放心，小观是我最疼爱的孙儿，小绿过门，我拿她当亲孙女看待，绝对不会亏待了她！” 不办酒席？ 凌老太心里不大舒服，她还想着 局长给她敬酒，借着婚礼，让儿子多认识几个人呢。 可裴观臣这样儿，也确实没法办婚礼，大好的日子，他木着一张脸，那是让人吃喜酒还是吃白席呢。 她沉默片刻：“咱也不是那不懂事的人家，小观这样，办婚礼确实不方便，但该给我家小绿的，那不能少。 还有，他俩结婚后，小观没工作，小绿要照顾他，也不能去上班，这往后万一有了孩子，这一家子可咋.....” 徐老太忙道：“老姐姐，你放心，小观他爸每个月拿了三分之一的工资，给他存着，这钱在我手上。 你放心，这钱到不了别人手上，只能是小观他们的。 至于他结婚，我私下也会补贴，不会饿着两个孩子！” 凌老太松了口气，这她就放心了。 窗外，凌槐绿瞧见徐老太朝她招手。 她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裴观臣垂眸，有只白底黑斑纹的蝴蝶，落在了他的膝盖上，桃子已经熟了，他似乎闻到了桃子的香味。 赵秀华想过凌家会给一大笔彩礼，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多。 第57章 羡慕嫉妒恨 裴家送来的彩礼，居然是6666元。 时下彩礼大多三五百，家境殷实点的人家，给个888亦或是999，那已经是诚意十足了。 徐老太笑道：“小观啊，年纪轻轻就毁了大好前程，我别的没指望，就是想让他这辈子，往后婚姻、子女都顺一点!” 六六大顺嘛！ 大团结百元一扎，就那么放在凌家的桌上，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刺的屋里众人眼睛酸疼。 凌玉娇突然有些不服气，凌槐绿嫁个没人要的瘫子，凭什么给她这么重的彩礼，她受得起吗？ 赵小翠更是气得想哭，曾经对她好的三驴儿，五十块就能把她给买了，裴家人却拿这么多钱来求娶凌槐绿。 这人和人，差别咋就那么大。 赵秀华也觉得裴家未免有些太看重凌槐绿了，而且裴家的钱是纸做的吗？ 她辛辛苦苦攒了好多年，也不过几千块而已，裴家轻轻松松就拿出了这么多钱，真不是裴正昌贪的？ 还真不是，裴家祖上产业不少，国难之时，也积极响应，因而解放后，不但没被清算，反而将祖产大多保存了下来。 徐老太心疼孙儿，这不办婚礼，那裴观臣的叔伯姑姑，也不可能啥也不管，这钱既然不能放喜宴上，就私下换做彩礼一起送了过来。 一句话说完，希望凌槐绿看在钱的份上，对裴观臣尽心一些。 一屋子人，就凌文海最高兴。 自从定了这婚事，裴正昌主动跟他打招呼的时候都多了，虽说没让他传扬出去，二人是儿女亲家，但他能真真切切感受到裴正昌的关照。 他拉着凌槐绿：“小绿啊，以后可要跟女婿好好过日子啊！” 凌槐绿低低应了一声。 赵秀华忙道：“老凌，这钱太多了，我全拿去存起来吧，小绿年纪还小，以后，这钱，咱慢慢给她就是！” 凌文海喝了酒，打了个酒嗝含糊道：“你是家里主人，你看着办就是!” 凌老太瞥了眼赵秀华冷笑：“数一千出来!” 赵秀华不解：“妈，干啥呀？” 凌老太自己出手捡了一千块过来：“你脸咋那么厚，还需要我跟说为啥？这钱是小绿的，其他钱我不管你咋处理，这一千，必须是小绿的！” 赵秀华脸色难看，到底也没好意思把那一千块要回来。 凌玉娇心里不舒服，起身出门：“我去我同学家写作业了!” 赵秀华叮嘱：“晚上记得回来吃饭！” 凌槐绿也跟着起身：“徐奶奶让我去给....给小观哥送点心过去，奶，你能不能陪我.....” 凌老太挥挥手：“我这阵子要忙的事太多，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路，自个儿过去吧！” 徐老太这是想让两个年轻人多相处相处，她一个老太婆没事，跟着过去干啥。 凌槐绿出了门，没去老市委家属院，反而跟上了凌玉娇。 果然，凌玉娇一路到了姚翠兰家里。 陈红军堵在门口：“你来干啥？” 同在凌家长大的兄妹俩，感情并不怎么好。 凌玉娇压低声音：“哥，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姚翠兰过来：“是小妹来了，红军，让妹妹进来说话，堵门口像啥话！” 凌玉娇进了院里，姚翠兰左右看了看，这才将门给关上。 凌槐绿溜到了她家后窗下，果然听到凌玉娇在跟陈红军说彩礼的事。 “六千，整整六千块！你说裴家咋就那么舍得！”隔着墙，凌玉娇兴奋且嫉妒的声音传了出来。 凌槐绿觉得自己喝了洞天福地的井水后，这耳力变得不是一般的好，连陈红军和姚翠兰骤然急促的呼吸，都听得很是分明。 “多少？” “六千六？天爷，裴家还真是当官的人家！”姚翠兰感慨。 接着陈红军又问：“这钱，妈打算咋处理？” 凌玉娇小声道；“凌家死老太婆要了一千块给凌槐花，剩下五千多，妈打算凑个整存银行去。 哥，你放心，这钱落在妈手里，那就是我们的了！” “妈、妈、妈！”陈红军没好气道：“你叫她妈叫的久了，还真拿她当自己亲妈了？陈玉娇你记住，咱们亲妈叫赵雪华，不是她赵秀华。” 凌玉娇不满这话：“哥你咋这样，虽说二姨不是亲妈，可她和妈长得一模一样。 这些年，也确实拿我和你当亲生的看待，凌槐花都比不上，你干啥还说这些，让妈听到，那不是让她伤心嘛！” 陈红军脸沉的厉害：“你愿意叫就叫你的，她赵秀华以后别想我再叫她一声妈。 陈玉娇，妈出事那会儿，你年纪还小，很多事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很清楚。 那几年，咱妈挣了不少钱，脖子上戴着金链子，手上金戒指都好几个，给老赵家钱那更是大方的很。 咱妈跑生意那些年，一直没出事，可她赵秀华跟着走一回，咱妈就没了命，你说，咱妈到底咋死的，都是她抱着个匣子回来一句话的事。 真相到底如何，只怕只有咱妈和赵秀华才知道，都说搁钱跟前，夫妻父子都得另算，谁知道，咱妈是救赵雪华死的，还是被赵秀华给活活害死的！” 凌玉娇从未想过这些，今儿被哥哥一说，整个人都惊住了。 “这....这不可能，二姨跟妈感情一向很好，从未有过红脸的时候，她....她不会害咱妈的！” 后窗外，凌槐绿也在想这事，正如陈红军所说，真相到底如何，只有这姐妹二人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地方，自己没想到呢。 她继续听着兄妹俩说话，很好奇一件事，她把姚翠兰手上的钱已经偷走了，为啥陈红军还跟她那么好。 姚翠兰跟陈红军到底怎么说的？ 凌玉娇离开后，凌槐绿又听了一阵墙壁，这才买了两盒绿豆糕去了裴观臣那里，将绿豆糕轻轻放下就离开了。 吴大妈拎着绿豆糕阴阳怪气：“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来献殷勤了！小观啊，你不喜欢吃甜食，我可就拿.....” 话没说完，就对上裴观臣不带感情的目光，吴大妈手又讪讪放了回去。 次日一大早，赵秀华背着钱，就往最近的银行过去，刚转过街道，就碰上了一伙骑车的年轻人。 第58章 彩礼钱被抢了 赵秀华将包抱在胸口，心里有些不安，尽量避开那些骑车的年轻人。 哪晓得，她都避开了，那群年轻人打着呼哨，突然从她身边飞驰而过，那包也瞬间被抢走了。 赵秀华愣神片刻，而后回过神来：“抢劫啊！” 八十年代治安不太好，时有偷盗抢劫之事发生，早上10点左右，大街上人不多。 她吼了一嗓子，也就三两个年轻人追了过来，却连那些年轻人的影子都瞧不见了。 抢了包的年轻人，吹了声口哨，猛踩自行车转过一条巷子。 刚转过去，当头就是一棍子呼来，将他瞬间打倒在地上。 血水顺着额角汩汩冒出，瞬间将他双目染的猩红，什么也看不见。 他似乎看到一个红色身影，从他手上一把将包夺走，很快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严禁再次接到报案，凌家被抢了，抢的还是他姨父给凌家的彩礼钱，这事说来有些丢人，不好好处理都不成了。 凌文海从单位回来，一听说六千块都被抢了，人险些没昏死过去。 当然，凌老太已经昏死一回了。 六千块呀！ 她全家卖了，也凑不够六千块呀！ 凌老太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凌文海；“老四，是不是你那婆娘，想私吞这笔钱，故意造谣啊！” 不然，咋能那么胆大包天，抢公安科长的媳妇啊。 凌文海憋着一口气；“妈，钱没了，秀华已经够难过的了，你别再说这种话了！” 要什么监控啥的，那是不可能的，现场倒是有几个目击者，真真儿的看见，赵秀华的包，确实被几个年轻人给抢了。 一个晨练老大爷，背着一把太极刀振振有词道：“我看的最清楚，一共有五个小伙子，都骑着自行车，三个从南面过来，两个从北边过来，刚好就把那位女同志给堵中间了。 那家伙速度快的很，也就一分钟，不！最多十秒钟，就把女同志的包给抢走了！” 另一个帮忙追抢劫犯的年轻人也证明：“大爷说的没错，我一开始就觉得那几人不大对，所以一直有留意，看到他们抢包第一时间就追了过去。 可惜，他们骑车跑太快，我没追上！” 摆摊的大娘补充：“我瞧着那伙人，应该是在城南那块收保护费的，都是些吆五喝六的玩意儿，公安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把他们给抓到啊！” 做生意，最恨的就是这些白吃白拿还要钱的小混混。 严打这才过去几年，他们又开始闹腾了。 严禁走访取证之后，就开始着手去找人。 他一个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坚信科学发展的年轻人，都开始觉得这凌家风水是不是有问题了。 关键他表弟还要娶凌文海的女儿，这家人的运道，是不是也太衰了些。 赵秀华在家里哭了一整天，谁也不敢去招惹她，连凌玉龙都规矩了好多。 凌老太直接就病了，躺在床上嚷嚷心窝子疼。 凌槐绿给她揉着心口：“奶，你别着急，这钱肯定能找回来的，那位严公安很厉害的！” 凌老太抽抽鼻子，她也不想想这事，可心里就是好难受啊。 她刻意找话分散注意力：“你今儿一早买的排骨，给小裴送过去了吗？” 凌槐绿点头：“送过去了，本来我想给他做山药炖排骨的，那个....那个吴大妈防着我，不想让我插手，我放下排骨就回来了。” 凌老太点点头：“你别拿那老婆子当回事，她眼瞧着你要进门了，舍不得每月那几十块钱的保姆费。 绿啊，奶跟你说，这女人嫁了人啊，娘家硬气自己腰板才能硬气，一定要记住，娘家好，你才能好！” 凌槐绿点头：“嗯，奶，我晓得，我那一千块，回头我都留给我爸妈，你别担心!” 凌老太拍着她的手：“你这孩子，胡说啥呢，奶都说了，那是裴家给你的彩礼钱，哪儿能你又拿回来。 你结了婚，小裴是个喜欢安静的，他要是不给你钱，你自己身上一分钱没有，两个人连菜都买不回来，那不是叫人笑话么。 听奶的，你手上怎么着，也得留点钱才是。” 凌老太想事很长远，只要儿子上去了，就不愁将来没钱，可要是一分钱不给凌槐绿留，让裴家人知道了，那才叫人笑掉大牙。 严禁办事很速度，当天晚上，就将一伙人全部捉拿归案。 当赵秀华在一众抢劫犯里发现了陈红军，当即人就炸了。 “严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那是我外甥！” 严禁很认真道：“赵老师，我们抓人是有证据的，不可能搞错，这起抢劫，就是你外甥策划的！” 赵秀华身形踉跄，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不!不可能!红军咋可能抢我的钱，严公安，就算你想快速结案，也没必要栽赃到我外甥身上吧！” 凌文海忍无可忍扇了她一巴掌：“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肯相信，非得以为你外甥正直善良，所有人都在陷害他是不是？” “不是啊，老凌，你听我说！”赵秀华顾不得脸上又肿了，拉着凌文海道： “你想想看，红军离开家都快二十天了，他也没去学校，压根不晓得，咱们跟裴家结亲这事，更不知道我们家有这笔钱。 他都不知道这些，咋可能知道我啥时候去存钱呢？” 凌文海也想不通这事。 严禁替他们解惑了：“消息，是你外甥女凌玉娇告诉她哥哥的，这几个混子，以前跟姚翠兰一起玩仙人跳。 后来严打那几年，各自蛰伏不敢再出来。 陈红军知道你有钱之后，本来想回家去偷的，考虑家属院有保卫，家里人多眼杂，动手不方便，才策划了这起抢劫案！” 凌老太忍不了了，上前拽着赵秀华的头发，又是挠又是掐的：“贱人!我就知道是你坏事。 你那一窝子从老到小，就没一个好东西，真是好得很呐，妹妹通风报信，哥哥组织人手抢劫。 能干的很嘛，有组织有计划，说不定你这挨千刀的娼妇，还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第59章 强奸犯干了抢劫的活儿？ 凌老太原本不打算来派出所，还是凌槐绿劝她：“奶，都说心病还要心药医，你躺家里也不是个事，索性跟我爸他们一起去看看。 说不定，钱回来了，你病也就跟着好了！” 凌老太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不亲眼看到钱回来，她晚上觉都睡不着。 眼下，她幸亏自己来了，不然，赵秀华只怕，又要像上次一样包庇外甥了。 赵秀华拼命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娇娇她不会干这种事的，红军，你好好说，别怕，二姨在这里，没人敢害你。 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凌文海有种深深无力感，赵秀华为什么对陈红军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信任呢。 那几个小混混都已经亲口承认了，这事，就是陈红军策划的，他们只是拿钱办事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严队，这钱....追回来了吗？” 严禁摇头；“据陈红军交代，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张小飞抢了钱，转过巷子，就把钱交给他，他和姚翠兰在那头等着的。 哪晓得，张小飞一直没来，他们等不住，出来才发现，张小飞被人打晕了！” 凌文海一阵头晕目眩，难道这钱，又跟上次一样，追不回来了？ “那....那那个张小飞人呢？” 严禁面色凝重道：“他是骑着自行车飞奔之时，被人突然当头一棒打晕，伤的比较重，现在还在医院没醒来。 至于打他的凶器，还有现场的足迹，我们都有提取，没找到凶器，根据现场残留足迹也很难判断。 因为那地方旁边是个公厕，进出的人太多，张小飞昏迷之后，也有不少人走动路过。 足迹太过杂乱，无法提取有用信息！” 凌文海心拔凉拔凉的，作为公安单位出身，这一刻，他甚至都想到，会不会是陈红军那个倒霉催的泄露了风声，引来了更大的犯罪团伙黑吃黑。 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他玩套路，那就是被人黄雀在后给算计了。 凌文海想的有点多，甚至将马大娘关于命数的话都想了一遍。 莫非这些钱，本来就该是小绿的，不给她，自己家也留不住？ 案件很简单，就是凌玉娇气不过那么多彩礼，跑过去跟陈红军吐槽，陈红军和姚翠兰计上心头，扭头组织人手，在赵秀华去银行的必经之地设伏抢劫。 第二天早上，被打晕在医院的张小飞也醒了。 “是...是个穿红衣服的大汉，多高？估计....估计比我还高大半个头！” 张小飞身高172，比他还高大半个头，那最少也是178左右，将近180，确实是大汉了。 严禁手下的人分析；“头儿，这人瞧着像是观音桥那片曾经发生强奸案的凶手，当时的描述，也是红衣服大汉，这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根据张小飞的描述，这抢劫犯和观音桥的强奸犯，还真的极为相似。 严禁斟酌片刻：“那就先去守观音桥的强奸犯。” 观音桥附近，黄志强扛着锄头一脸憨厚跟同村的小媳妇打招呼：“老五家的，这刚过门就下地干活了？” 小媳妇瞧着他那笑，总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长辈都说这位二叔是个老实人，可小媳妇就是觉得，他看人的眼神有些发毛，怪怪的，只是新媳妇进门，又不好说婆家村里人。 小媳妇低着头不应声，快步往家里去。 黄志强眯眼瞧着小媳妇背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迎面差点和村支书撞上了。 “你看啥呢！”骑着自行车的村支书没好气道。 黄志强那笑容越发憨厚了：“老叔，你这是从哪儿回来，咋瞧着这么急？” 村支书一个急刹，自行车链子掉了。 他蹲下身，边上链子随口道：“咱观音桥附近出了个强奸犯，据说最近上头要抓典型，让我组织村里民兵，好好巡逻一下，若是发现有可疑人员及时上报。 娘的，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居然惹到了公安局里的大人物。 这龟儿子管不住裤裆，这回妥妥死定了！” 给他帮忙的黄志强手一僵：“老叔，强奸犯....强奸犯咋....咋惹到了上头的人？” 村支书也没注意他说话异样，还在掰着车踏板搅动：“我哪儿知道，人家上头人办事，谁会说那么清楚。 对了，你家小子年纪还小，晚上，你就来村里报到参加巡逻吧！” 晚上，村支书召集人手，没等来黄志强，也没当回事，毕竟，他家人多劳动力少，一时半会的走不开。 第二天，村支书被叫到乡上，被上面领导狠狠骂了一通。 “都给你们咋交代的？上头传达命令，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保密，你倒好，回村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强奸犯，人家上头要来抓你了，你赶紧跑，不跑来不及了！ 黄友忠，你是不是存心包庇本家犯罪分子？” 村支书黄友忠一头雾水：“书记，你啥意思啊？谁强奸犯 ？我啥时候见过来着？” 乡党委书记没好气道：“就是你们村的黄志强，今早派出所那边画出画像，去他家里扑了个空。 人家昨儿下午听你说要抓人，大晚上连夜跑了！” 村支书黄友忠愣在当场，犹如五雷轰顶一般震惊：“书记，你...你会不会....会不会搞错了？ 志强....志强他多老实的人啊，咋....咋能是强奸犯呢？” 书记哼了一声：“你当这村支书，对村里人是半点不了解啊，都不晓得你这村支书是咋当的。 黄志强是个惯犯，不但在观音桥祸害了不少外乡妇女，就是你们村的也没放过。 村里好几个老太太都被他动过手脚，还有....还有他自家亲闺女，这事，你私下去打听吧！” 这黄志强外表老实忠厚，侵犯的都是那些性子怯弱好名声的妇女，居然骗过所有人，以至于严打那些年，一直没被人发现。 要不是这一次牵扯到市公安局某科长媳妇的抢劫案，黄志强也不会进入公安同志的视线中。 黄志强跑了，线索再次中断。 这笔钱，到底去哪儿了？ 第60章 谁是灾星？ 凌家的气氛空前低迷，凌玉娇生平第一次被凌文海给打了，捂着脸气儿都不敢吭，默默流泪进了房间。 凌老太在外头骂着：“养条狗还知道看家护院，这养的人啊，都成了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造孽哦，我老凌家祖上是做了啥祸事，招来这么两个白眼狼，偷家里的要不回来，又改成抢了，这往后不给钱，是不是还要杀人呐！” 赵秀华听不下去；“老太太，你说话别太过分，玉娇还是个孩子，这事跟她又没关系，你指桑骂槐的，生怕外人听不见是不是？” 凌老太火气瞬间上涌：“我就骂她咋的了？我不但骂她，我还骂你，我就指着你鼻子骂！ 你个遭天杀挨千刀的祸水玩意儿，我都说那钱给小绿，你非要自己存着，这可倒好，全存别人那儿去了。 姓赵的，你跟那些混子是不是一伙儿的，故意想拿我凌家的钱，贴补你娘家和你外甥呢！” 赵秀华被凌老太骂的吃不了饭，一扔筷子；“凌文海，你非得看老太太把我欺负死，你才开心是不是？” 凌文海现在也没了好脾气；“你活不下去你就滚啊，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里有陈家人，就别想有一天好日子！” 赵小翠默默扒饭，连大气都不敢喘。 向来霸道的凌玉龙，这两天也被凌老太给收拾服帖，不敢惹事了。 凌老太的想法很简单，孙子她疼，可一个不孝顺老人，只向着亲妈的孙子，她不稀罕，她孙儿多的是，不差这一个。 屋里，凌玉娇背靠着门板，捂着脸哭泣。 好好的日子，自从凌槐绿回来后，这日子怎么就一天不如一天呢？ 对！这一切都是凌槐绿回来之后发生的。 自从凌槐绿回来后，家里就不时吵架，家里钱被偷，现在又被抢，这一切都是因为凌槐绿。 凌玉娇想通这一切，突然拉开门：“爸，妈！你们不觉得最近发生的事太奇怪吗？” 众人没想到，她被凌老太骂的那么惨，居然还敢开门出来，一时都愣住了。 凌玉娇指着凌槐绿：“爸，自从她回来，你和妈就不断吵架，家里钱被偷，接着又被抢，你们说，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因为凌槐绿的缘故？” 赵秀华瞬间找到了把柄，指着凌槐绿破口大骂：“我就说她是丧门星，之前日子一直好好的，自从她回来，这家里就没一天是安生的。 老凌，红军和娇娇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他们在家里小十年，从来没出过事，为啥她一回来，家里就这么多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凌文海心里也觉得不大对，确实从凌槐绿回来之后，这家里就变得乱七八糟的，明明之前一直都太平无事。 凌槐绿也不说话，红着眼圈起身就去了屋里。 赵秀华接着埋怨：“老凌，你摸着良心说，她没回来，红军几时偷过家里钱，怎么她一回来，红军又是偷又是抢的，就像变了个人？” 凌玉娇理直气壮道：“对，爸，你仔细想想，她十年不在家，一直在乡下生活，肯定对你和妈有怨气，这事肯定是她干的，故意害我哥的！” 凌老太嘴角上火长了燎泡，还没等她说话。 凌槐绿就已经收拾了个小包袱出来，朝着夫妻二人俯身道：“爸、妈！我知道不是养在跟前的，你们不会心疼。 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亲妈喜欢表哥表姐，就是不喜欢我，佛说世间万物皆有缘法，或许我与爸妈亲缘太浅吧。 你们说的对，是我回来之后，这家里就不安生了，也是我害的红军哥偷家里钱，是我劝着他去抢家里钱，是我唆使他打了爸。 这一切都是我干的，我这就去找严队长自首！” 凌玉娇得意大叫：“爸，你都听到了吧？是她干的，她承认了！” 凌文海抓起桌上盘子就朝凌玉娇砸了过去，汤汤水水洒了她一身。 赵秀华大惊：“老凌，你疯了？” 凌文海心口疼，捂着心口，指着两人：“我疯了?你们他妈的脑子被狗啃了是不是？” 凌老太气得抓起一旁鸡毛掸子，就去抽赵秀华：“我打死你个是非不分的东西，你还老师？ 你连自己都活不明白，还想着教别人，有你这么蠢的东西吗？” 真是又蠢又毒，这会儿逼凌槐绿去自首，给她外甥脱罪，让人家严禁怎么想？ 严禁知道这事，不等于裴家知道这事，这门亲还结不结？ 一时间，屋里鸡飞狗跳，连带着凌玉娇都被抽了好几下，疼的直跳脚。 凌槐绿还是坚持要走：“爸，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一点都不喜欢我，有啥事，就往我身上推，只要我在家，这家里所有坏事都该我担着。 我身体弱担不起，我还是走吧！ 至于裴家的婚事，家里有玉娇姐、小翠姐，再不济还有大姑家的金萍姐，家里不缺姑娘，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凌文海骂道：“这都啥时候了，你不懂事还跟着添乱，凌玉娇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了？ 你是爸亲生的，爸 能信不过你吗？ 你妈糊涂，那也是你妈，你做闺女的，不能啥事都跟你妈计较，一家人哪有没个口角的时候，啥事都要计较，那还是一家人吗？” 凌槐绿掩口痛哭：“可是爸，别人亲妈也不会说女儿是小偷、是抢劫犯啊！” 凌文海喘着粗气瞪赵秀华，只觉得这个妻子，是越活越回去了。 凌老太忙将凌槐绿给拉进房里劝：“傻妮儿，你妈是个不懂事的，可奶和你爸疼你呀。 别怕啊，孩子，过阵子你嫁到了裴家，就跟小裴好好过日子，气死那姓陈的王八玩意儿！” 凌槐绿靠在老太太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她太委屈了。 夜里，凌槐绿进空间，将那六千块收好，随后点火，把那件红色外套烧成灰烬。 想过太平日子？ 做梦去吧，她凌槐绿就是搅家精，不怕这个家给搅散了，对不起赵秀华给她的丧门星名头。 严禁很头疼，凌家的事，怎么都那么古怪还带着一丝丝诡异呢？ 第61章 天作之合 好不容易查到一点线索，黄志强就跑了。 等他到处拉网走访，找到黄志强的踪迹，追铺之时，黄志强横穿铁路，被迎面飞驰而来的火车撞的稀碎，四肢飞溅落到处都是，头直接碾粉碎。 黄志强灵魂消失的最后念头就是，那仙姑算的可真准，说他在市里不安全，要往北逃才能活命。 还说他这一路上不能看女人，否则有血光之灾。 他不该回头啊！ 可那姑娘太漂亮了，就那么远远瞧着他笑，他这么一晃神，后面人就追来了。 他想也没想就上了轨道，火车怎么就来的那么凑巧呢。 消息传出后，不少人拍手叫好，还有人给严禁派出所送锦旗，夸他们是人民好公安。 严禁拿着锦旗笑不出来，黄志强只是嫌疑犯，这钱到底是不是他拿的没人知道。 黄家家徒四壁，家里妻子儿女对黄志强这个人，压根就不像村里人那样对他评价高。 他们压根不想提及这个人，一脸的冷漠回避，当知道黄志强死后，甚至喜极而泣。 严禁觉得自己职业生涯受到了挑战，怎么遇到几个小案子都办不好，将来还怎么办大案。 “你那小媳妇，我瞧见过，是个漂亮文弱小姑娘，可惜，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爸妈拿她当透明人，比那后娘养的小白菜还要可怜。 这婚事啊，你不乐意，老太太也替你办了，那小姑娘也是不能自已做主的，回头，你别一天天冷着个脸，把人小姑娘给吓着了！” 严禁坐在裴观臣的小院里，絮絮叨叨和他说着凌槐绿的事。 裴观臣拿着个硬壳笔记本，上面一堆符号数字带字母，据说是在学高等数学。 严禁不爱读书，部队出来就进了派出所，这些是一窍不通。 “你说这凌家风水是不是有问题？”严禁伸手摘了个桃，在衣服蹭了蹭，边啃边道：“自从那小姑娘回来后，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搞得我一个笃信科学的人，都快信玄学了！” 他吃的很快，几口就啃完一个桃子，伸手又要摘，被裴观臣给叫住了。 “桃饱杏伤人，吃多了不好！” 严禁一脸稀奇看他：“弟，你这是在关心我？” 他抬头看了眼天：“这天也没下红雨，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你咋就开始关心起我来了？ 没事，哥这胃铁打的，吃十个也不会撑着，不过，你这桃还怪好吃的，脆甜多汁爽口!” 裴观臣停下笔，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不许吃了!” 严禁大受打击；“你....你刚不是心疼我，你....你是不想我吃你的桃子？ 就一个...不！就两个桃，小观，你至于...至于这么小气？ 再说了，你这桃年年结了又掉，你自己不吃，还不许别人吃，你不觉得浪费吗？” 裴观臣不说话了，继续低头演算。 严禁坐在他身边，跟个小媳妇一样嘟囔：“你说话呀！你说话呀！别不理人啊！ 小观啊，不是哥哥说你，你这跟哑巴一样的沉闷性子，小姑娘是不会喜欢的。 你要学哥这样，对谁都笑眯眯的，小姑娘瞧着就心情好！” 不管他怎么说，裴观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拿他当空气，没半点回应。 严禁泄气，站起身来：“小气鬼，一个桃子都不给吃，以后别指望我陪你说话了！” 他刚要走，裴观臣就递了个小纸条过来，上头写着他要的书籍和资料。 严禁咧嘴一笑：“看吧，你还是要求着哥哥办事的，说，这桃子能给哥吃不？” 裴观臣笔尖沙沙作响。 严禁气急，看了眼树上青色泛红的桃子：“我就等着你今年桃子全烂地上，虫子苍蝇满院子飞，到时候你别想我帮你收拾！哼！” 他生气的将小纸条揣进上衣口袋里，长腿一伸，骑着自行车走了。 裴观臣仰头，阳光从繁茂的枝叶中，斑驳落在他的脸上。 他迎着阳光眯起眼睛，能清晰看见阳光下，桃子细细的绒毛，这是第几茬桃子了？ 这桃树，好像还是他腿刚断了那一年，祖父给他种下的。 六年了，桃子从小树苗长成遮住院落一角的大树，从春天的零星桃花，变成枝头花团锦簇，待到盛夏收获一树硕果。 六年，父亲再婚后的小儿子已经四岁了。 母亲那边的妹妹，据说也有五岁了。 就连从前凌家那个奶声奶气的小姑娘，都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所有一切都在变，只有他依旧如此，依旧是个什么也干不了的废物。 徐老太还是疼爱孙儿的，她费了老大劲儿，到处托人，才找到一个给人合八字的算命先生。 破四旧过后，有本事的先生，都不敢出来走动了，不是熟人介绍，人家压根不搭理。 翟先生老翟解放前就是给人看风水相面起家，亏得后来匿的快，不然老命不保。 他踩着缝纫机哐啷哐啷的，边给人补衣服边道：“这八字好 的很，是上乘的天作之合，男金女水，日柱兴旺，他日必坐高堂，钱财积聚风水兴旺。 再看子女宫也是昌盛，后辈聪慧从文从武，都是一方星宿。 农历七月初五，金匮当值，宜嫁娶！ 唉，我就是个给人补衣服的穷裁缝，老太太，你可不兴出去传播封建迷信啊！” 徐老太听得欢喜不已，没想到，两个孩子的八字如此之好，最让她开心的是子女宫旺盛。 哎哟，她的个老天爷，她就想孙儿有个孩子啊。 陪着她一起过来的孙女不屑道；“奶，你就听那老家伙胡说，还儿女昌盛，现在讲计划生育，一家只能生一个，五弟就算再有本事，他也不能违反国家政策多生吧！” 徐老太拍了孙女胳膊一巴掌：“不许胡说，老翟是个厉害的，他说有儿有女，那就指定错不了。” 孙女嘟嘴，呵呵，算命再厉害，还能越过国家政策了？ 徐老太对凌槐绿这个孙媳妇满意，回头又找人给凌槐绿量了身形，给老翟拉了几宗买卖，也不枉他帮忙合八字。 虽说不办酒席，可裴家该有的东西一样都没少，陆续送到了凌家。 病了许久的赵秀华，那眼睛又红了。 第62章 凌老太怼赵秀华 听说裴观臣那院子，是他外祖父留下的，是个套三带客厅的小院，还有单独的卫生间，比他们这房子不晓得宽敞多少。 小院里面可以种花种菜，打开院门，外头集中大院里，还有一块属于裴家的小菜园子，在寸土寸金的市里，可不要让人嫉妒。 这也就不说了，先前那头已经有电视机洗衣机冰箱也不说了。 这会儿让赵秀华眼红的是啥，裴家那头不但给凌槐绿置办了项链、耳环、戒指三金首饰，还给凌槐绿买了一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 车身绿色，车把手锃亮，险些没晃花眼睛。 蝴蝶牌缝纫机、落地的大风扇、可以放磁带的收录机，让人打造的新式衣柜和桌椅。 床上被褥，全都一水儿新的，多的两人十年内估计都不用再添置床上用品了。 就连锅碗瓢盆，连带那扫地的扫把都给全换了，足见裴家人对凌槐绿的重视。 用徐老太的话来说就是，新媳妇进门，那院里所有东西，也得换新的，让她孙子能有个新开始。 “老凌，槐花要照顾小裴，也不方便骑车出去，要不...要不把自行车留下，玉龙也大了，回头出门也能自己骑车是吧？ 还有她那被褥，也太多了些，这小年轻不晓得心疼东西，你说过两年是不是就......” 凌老太将礼单交给凌文海：“我不认字，你是个有文化的，你给瞅瞅，看看哪些东西，咱能留下来，不被人裴家人发现。 咱就尽量多留几样，这样别说凌玉龙长大结婚了，就是凌玉娇嫁人，嫁妆都不用另外置办了！” 赵秀华一喜，这老太太总算说了句人话。 凌文海将礼单仔仔细细看了一眼，扭头恶狠狠瞪着赵秀华：“人家是后妈装亲妈，你这亲妈，是非得让人当你是后妈是不是？” 赵秀华一怔，不明白他咋突然就翻脸了。 “老凌，你.....” 凌老太似笑非笑嘲讽道：“你还真是会算计，裴家收拾屋子，就已经将各样东西安置好了，这些东西一过去，放哪个位置，那都是有安排的。 到时候两家一起过去，东西少了，是打小绿的脸，还是打她老子的脸？” 裴家是高门大户，人家做事很把细，东西哪儿买的多少钱，单子上都写得清清楚楚。 说是将来东西要是丢了坏了，好寻个出处，实际上会不会是防着娘家人伸手，谁知道呢？ 赵秀华不甘心：“这大件东西不能动，那金银首饰总可以留一些吧？” 凌老太手痒想打人；“你还想的真美，人家新媳妇进门，回头给本家敬茶，那脖子耳朵光溜溜的。 你猜，人裴家是觉得这新媳妇对裴家送的东西不喜欢，还是你这个当妈的另有教导？” 凌文海深吸一口气，将礼单收好，这才盯着赵秀华道：“这些东西都是小绿的，你敢伸手叫她难看，这日子你也别过了，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凌玉娇嫉妒的要疯掉，凭什么啊？ 凌槐绿就一个乡下土妞，她凭啥得裴家人如此看重，她从小到大，去过那么多的婚礼，就没见过有比给凌槐绿更丰厚的聘礼了。 裴家这门婚事，除了裴观臣双腿残疾，真真是挑不出一丝毛病，裴家给的太多太多了，多到让人嫉妒发狂的地步。 这光有聘礼，也不能没有陪嫁吧，不然让人怎么说。 凌文海看向赵秀华；“你打算怎么给小绿陪嫁？” 赵秀华瞬间垮脸：“老凌，咱家可没钱了，之前剩下那点钱，我想凑个整，一起存银行的。 现在，家里连吃喝，都得等你发工资，哪儿还有钱置办嫁妆？ 再说了，裴家都给这么多了，我们办不办又有啥.....” “裴家给的够多，所以你就打算一分不出，顺手再留点，给你的外甥和外甥女是不是？”凌文海突然攥紧拳头站起身来，那气势瞧上去，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 凌槐绿连忙拦住他：“爸，你别生气呀，我咋样都无所谓，你不能气着自己，也不能委屈了小弟呀！ 我那一千块，我就不要了，都留家里吧。 回头被褥碗盆，妈觉得用得着的都留下吧，反正有那么多。 还有陪嫁啥的，我都不要了，在乡下我吃猪食都可以，啥样日子不能过，现在已经够好的了。” 凌文海心里难受，可形势比人强，家里确实没钱了。 凌老太拉着凌槐绿：“好孩子，不枉奶奶疼你，你放心，等将来家里日子好过了，你爸会补给你的。 他将来要是不认这事，奶奶替你要公道！” “嗯，只要一家人好好的，我咋样都无所谓的！”凌槐绿的深明大义，让一向挑刺的赵秀华都不好说什么。 凌文海当即表示：“小绿，你放心，爸将来指定不会亏待了你！” 凌槐绿点头。 钱找不回来了，这日子还得继续过，或许是裴家给足了凌家脸面，让凌文海心里还开心，晚上忍不住喝了两杯。 赵秀华也开心，她 都看好了，凌槐绿有两床缎子被面不错，就留下给凌玉娇好了。 一扫往日的阴郁，一家人很快进入了梦乡。 凌槐绿躺在上床，听下面老太太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说话：“绿啊，你爸其实很疼你的，这家里没钱，他为了给你置办嫁妆，还去找你大伯大姑借钱。 你也知道，你大伯大姑他们，都是土里刨食的乡下人，哪有多少积蓄呀。 那件粉色衬衣和凉鞋，是你大姑给你置办的。 你大伯家没给置办衣服，托我给你带了一百块钱，小绿，这都是人情，你可得记着你大伯他们的好啊！” 凌槐绿睁着眼睛，眼神冰冷的敷衍着：“奶，我记着呢，我记性很好，我爸妈、我大伯大姑，只要对我好过的人，我都会清清楚楚的记得他们，到死也不会忘了他们的！” 怎么会忘了呢？ 论斤论两卖了，恨不能榨干最后一滴骨油，这样的亲人，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记的住就好！”凌老太没听清凌槐绿后面的话，只觉得眼皮沉的厉害，嘟嘟囔囔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不亮，凌老太就听到赵秀华的尖叫声。 “这又是咋的了？”凌老太没好气道。 第63章 赵秀华遇“鬼剃头” 待她看清赵秀华后，也忍不住吓了一大跳：“你撞鬼了是不是？” 赵秀华的头发，莫名其妙秃了，不是被人剃掉的那种，而是东一撮，西一撮，从头皮脱落了。 掉又没掉完，东一块西一块的，像是癞痢头一样，瞧着好不恶心。 凌文海也吓了一大跳，他最近有点信鬼神，赵秀华这....这算不算是鬼剃头？ 赵小翠差点把手里面盆摔地上，哆哆嗦嗦去看凌槐绿，这...这一定是红衣女干的。 她想让凌槐绿给她点钱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开口，又悄无声息消失了。 “报警!老凌，必须报警！”赵秀华拉着凌文海的胳膊嚷嚷。 凌文海一抬手，将她甩开：“报啥警，你还嫌家里不够丢人么，你自己要么剃光头，就说你头上生疮，要么就带个帽子捂严实，别再丢人了！” 赵秀华呜呜咽咽的哭，张口就想骂凌槐绿。 凌槐绿往凌老太身后躲了躲，小声嘀咕：“可怨不着我，我睡上头，要是有点风吹草动的，奶你肯定能知道的对不对？” 凌老太拍拍凌槐绿的手，示意她安心，回头瞪着赵秀华；“小绿结婚也没几天了，你要敢胡说八道，败坏她的名声。 我儿子敢不敢离婚，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休了你个祸害！” 赵秀华忍不住嚎啕大哭，凌槐绿结婚，虽说不办酒席，可裴家和凌家两家人，还是要坐在一起吃个饭的。 她这没了头发，大热天戴着个帽子也难受，该怎么见人啊？ 对门老冯媳妇听着这头吵闹，端了稀饭和馍进屋里：“你说赵老师以前多爽利一个人，咋现在天天跟人吵闹呢！” 老冯喝了口稀饭，夹起一筷子小咸菜：“都说新华国以后，不讲以前那些老黄历，可我总觉着，她家自从生了这小儿子之后，这日子就越过越不顺了。 媳妇，你说，她家玉龙该不会命里不带财，坏他们老凌家运道吧？” 老冯媳妇一听这话，挪了下小凳子，坐男人边上，一边给他摇扇子，一边小声道：“上个月，凌科长家不是来了个老太太吗？当时赵老师还说，是他们家一个乡下亲戚。 后来，我听刘大娘说，那不是亲戚，是一个有名的神婆。 说赵老师觉得小绿这丫头命里带衰，想让神婆给看看，哪晓得，神婆一看，这小绿是个好命的，倒是她家那娇娇命硬的很。 还想让给玉龙看，神婆直接说，我说话难听还是别看了，你说，这话啥意思？” 掰了半个馍的冯小红，挤到老爹老妈中间：“我知道，我知道这事，据说凌玉娇克父克母是天煞孤星，小绿姐是凤凰命，所以赵老师才会气的不行。 妈，小绿姐出生，你应该很清楚，她到底是不是赵老师亲闺女？” 老冯媳妇拍了女儿一巴掌：“赶紧吃了饭上学，一天天不把心思用正道上，老打听这些干啥!” 冯小红嘟囔；“又不是我说的，是他家那个赵小翠说的。” 老冯砸吧着嘴：“别说，小绿这命估计是真好，要不然，那也不能嫁裴局长的儿子吧！” “命好个屁!”方婆子抱着孙子，也在跟儿媳说这事：“你说说那一家子，为了男人的前程，居然把闺女嫁给给瘫子，有这么当爹妈的吗？” 她儿子肩头搭着毛巾，光着膀子穿着个大短裤过来：“妈，你别说这些了，人家赵老师还见天说你卖闺女呢。 你要再说这事，那不是又得叫人提起我二姐那事嘛！” 方婆子一听这话就来气了，把孙子往儿媳妇怀里一塞：“她姓赵的上下嘴皮子一翻，就晓得胡说八道，你也跟着胡咧咧是吧？ 那年落大雪，你二姐让她亲妈丢咱家门口，哭了大半夜，你老子不忍心，才给抱了回来，和你三姐一起养着。 打小我就不喜欢她，可就这样，我也没少她一口吃食，你三姐有的，她都有，读书我也没拦着不让上。 她可倒好，好好的书不念了，偏要喜欢那二流子，孙有东是个啥玩意儿，十里八村谁不知道，就她眼瞎，要死要活要嫁过去。 我养她那么些年，临了还被人说棒打鸳鸯，我收彩礼怎么了？ 我养她十八年，我收钱不为过，以后我方家的门槛，她也别来踩，我老了不能动了，也不会死皮赖脸求着她！” 方婆子每每想起这事就来气，她是偏心儿子一些，儿子是她生了两个姑娘才得来的，她能不偏心嘛。 饶是她偏心儿子，也没少家里闺女一口吃食衣服啥的，该读书就读书，你有本事读到清大，当娘的卖血也送。 她是个睁眼瞎的文盲，可羡慕读书人了，本来最看好的就是老二。 谁晓得，她初中毕业，居然为了个混子，弄大了肚子，还让人家拿捏，这让一生要强的方婆子丢老大脸。 狮子大开口要了彩礼之后，就跟二女儿断了往来。 儿媳见方婆子气得红了眼，忙劝道：“妈，你别理他，他那人就是不会说话，咱知道你好就成，大姐三姐也晓得。 昨儿个大姐还给 我打电话，说等中秋带囡囡回来看您呢！” 方婆子抹了把眼睛，把收拾好的袋子拿出来：“你一个人在学校，要上课还要弄菜不方便，我给腌了五香干菜，你可以直接拌饭吃。 这瓶是肉酱，你自己悄摸下饭，别叫人瞧见，这玩意儿老费肉了。 鸡蛋你路上吃，别不舍得，这玩意儿放不住！” “诶！”儿媳亲了亲孩子，接过方婆子打包好的袋子：“妈，家里就麻烦你了，我走了啊！” “嗯，小宝，给妈妈再见！”方婆子抱着小娃，送儿媳出门离开。 一回头，就瞧见了戴着个毛线帽子的赵秀华。 方婆子拉长音调：“哟，赵老师，上班去呢？” 赵秀华没心思理人，她没夏天的帽子，这会儿等着百货大楼开门就得赶紧买，不然人家拿她当疯子。 方婆子顾不上回家收拾，扭头进了刘奶奶家里：“老刘，你说赵秀华脑袋不会出问题了吧？” 第64章 流言蜚语满院子 “早上，你瞧见赵老师带帽子了吗？” “嗯，咋的了？” “生疮了！” “哦，癞痢头啊！” “啥？赵老师的癞痢头有传染？” “啊？传染疾病？咱要洒石灰水不？” 一时间，赵秀华得了传染病，整个楼道除了凌家人不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了。 等到凌玉娇出门时，周围人都捂着鼻子走路，生怕她靠太近。 凌槐绿将楼道邻居态度看在眼里，前世，也有这样的时候，不同的是，说得了传染病那个人不是赵秀华，是她！ 谣言还是赵秀华亲口传的，说她在外头跟男人鬼混胡搞得了脏病。 “她是我亲生的不假，可这闺女大了不由人，在乡下染了些坏毛病，没男人就跟不能活一样。 天天在外头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说了又不听，打吧，又那么大了。 我这个当亲妈的能咋办？除了给钱让她看病，还能把她送去坐牢不成，总归是自己身上落下的肉，再不听话，也没法断了关系不认啊！” 赵秀华逢人就苦着脸，跟人说她这个当妈的不容易，一步步将凌槐绿逼到了绝境。 到后来，走到大街上，都有混子直接拦着她：“你妈说你那方面有瘾，没男人不行，你看哥咋样，免费送上门，让你一次爽到底！” 凌槐绿后来收拾赵秀华，也将她折磨的够彻底，实在是她前世一生，被那个女人折磨的太遭罪了。 赵秀华这段时间，那班上的一个零碎，今儿这事，明儿那事，让学校领导很不满。 她没办法，等着百货大楼开了门，匆匆买了顶夏天的遮阳帽就去了学校。 偏偏上课的时候，她心里窝火，借题发挥收拾一个男生。 要知道这年头，上学年龄没统一，同样的一年级，有人六七岁，有人八九岁，偶尔冒出个十二三的孩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毕竟教育停了好些年，父母对教育的认知也不高，对孩子上学不上学，压根不重视。 有时候村干部和妇联同志，各种思想工作宣传，也不知哪根筋突然就开窍，愿意上大龄孩童去上学了。 赵秀华所教的三年级，有个男生已经十三岁了。 据说某天，他爹交公粮，跟人算不清几担子粮食，他在旁突然就算出了总数，把工作人员都给吓了一跳。 他爹回来跟他娘一讲，两人一合计，备不住儿子是个天才呢，干脆就送去了学校。 这小子学习不错，不过皮也是真皮。 一直对赵秀华不满，今儿看赵秀华带着个帽子来上班，心里觉得奇怪，就忍不住手痒，趁着赵秀华跟人批改作业的时候，一把将赵秀华的帽子给摘了。 哦豁！ 这一摘，问题就大了！ 小孩儿嘴里藏不住话，一个传一个，上课铃还没响，全校都知道赵秀华癞痢头这事了。 还有好事调皮的孩子，跑到凌玉龙所在班级喊；“凌玉龙，你妈是个大癞子，你就是个小癞子。” 把凌玉龙气的趴桌上嗷嗷大哭。 等到晚上，不但各家小孩家长知道这事，左右邻居也都知道这事了。 凌文海骂赵秀华：“你就不能注意点么，眼瞅着小绿要结婚了，你搞出这事来，要是让裴家人知道，这婚还结不？” 他一天到晚担心凌槐绿不懂规矩，闹了笑话叫裴家人看不起。 没想到，凌槐绿没出岔子，倒是赵秀华频频丢脸，真是让人窝火。 婚期临近，裴正昌这个亲家，总算请凌家人吃了顿饭，算是两家正式见面了。 “老凌，你也晓得，咱单位忙，按理说，咱早该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可我这.....”裴正昌端着酒跟凌文海赔不是。 他那个脾气不好还残疾的儿子，娶了人家如花似玉的大闺女，裴正昌有些愧对凌文海，因而一直不好意思跟他正面对上。 眼瞅着婚期临近，这亲家再不坐一处，把话说明处，好像也不好看，这才硬着头皮跟凌文海坐在了一处。 凌文海心里也忐忑，他觉得裴家是看不上他，才会一直拖着不正式坐下谈事，眼下估计也是逼得没法子了。 “裴局，你这说哪里话，咱一个单位的，我能不晓得您多忙！” 裴正昌更尴尬了，有种上官逼着下属强嫁女的错觉。 “老凌，咱俩如今是亲家，可不兴单位那一套，你喊我老裴吧！” “诶！” 双方见面很是和谐，很快敲定了婚礼细节。 散席时，裴正昌一脸愧疚对凌槐绿道：“小绿啊，委屈你了，这婚礼不是伯伯不想给你办，实在是小观他..... 没事，等你们将来有了孩子，这酒席礼数该有的，伯伯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凌文海心中大喜，裴正昌这人讲面子功夫，不过说话还是算数的，要是凌槐绿将来有了孩子，这好处肯定少不了。 回家后，赵秀华问凌文海：“虽说不办酒席，可我娘家得来人吧？” 这女方 亲戚上来，男方那边不可能一点表示没有吧。 凌文海冷笑：“你娘家人要来，凌家亲戚是不是也要来？人裴家和徐家亲戚再来了，你觉得十桌坐得下不？ 到时候，裴观臣一个不高兴掀了桌子，你觉得丢的是谁家的脸？” 他可不敢惹裴观臣，毕竟那是个发起火来，连亲爹都敢砸的忤逆子。 凌文海一直觉得，裴观臣自从腿断了之后，这精神也出了问题，只是裴家人碍于面子，不敢让人晓得，裴家出了个疯子而已。 正儿八经到婚礼时，不但凌家亲戚没来，就连裴家叔伯姑姑都没来，裴观臣亲妈也没来。 徐老太说是裴观臣不喜欢人多，实则是裴观臣亲妈徐丽君不乐意。 “这门婚事是你们定下的，小观喜欢不喜欢不知道，反正我是不喜欢的，先将就这样吧，等以后有了孩子，再补也不迟！” 徐老太一想，裴家给的聘礼不薄，就算没酒席，也对得起凌槐绿了，也就没当回事。 婚礼当天，凌槐绿大伯二伯还是来了，大姑家则是刘金萍为代表。 当她看到排了老长一溜子聘礼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第65章 结婚 裴家....裴家几时这么大方了？ 明明她梦里，裴家也就给她做了两套衣服，外加一千块钱的礼金、三转一响、以及两床被褥。 梦里的她似乎还很激动开心，可跟眼前一比，那算什么呀？ 她看向一脸喜气的凌文海，难道是因为亲生女儿，所以，他才会跟裴家狮子大开口，要了这么多东西吗？ 哼！果然亲生的就是不一样，还总说什么，她妈妈对小舅有大恩，拿她当亲闺女一样看待。 凌槐绿的裙子是量身订做，一身大红裙子到脚踝处，袖子是时下流行的半截泡泡袖。 旁人穿着特别显壮，可凌槐绿本就身形纤细，回凌家养了这一阵，除了皮肤变得白皙外，那肉还是没能养出来，毕竟时间太短了。 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皮带，将那腰身束起，越发显得窈窕盈盈一握。 凌老太想请人给她化妆，可凌槐绿一看时下那白的跟死人脸一样的白色，果断拒绝了。 好在盘头发的发型师手艺不错，将她头发盘起，沿着发髻扣上红色塑料新娘花。 稚气未消的姑娘，穿着大红裙子，出现在裴观臣眼前时，似萧索冬日，突然平地开出一朵娇花来。 男方那边，今儿在院里做主的是裴观臣的二婶方淑梅。 和凌文海不一样的是，裴正昌早年参军，参加好几场战役，耽误了结婚年龄，是家里最后一个结婚的。 婚后，徐丽君身体不好，又调理了几年才有了裴观臣。 因而，裴正昌虽是裴家长子，儿子却是裴家最小的。 方淑梅大圆脸，笑起来亲和感染力十足。 她拉着凌槐绿的手；“先前，就听你奶奶说，给小五娶的媳妇，那模样俊俏的不行，就跟那年画上的仙女儿一样漂亮。 我还只当老太太说笑呢，今儿个见了才晓得，老太太没说大话，这是正儿八经的漂亮啊！” 徐老太给凌槐绿介绍：“这是你二婶，你三婶出国交流，来不及参加婚礼，不过，她也托人带了礼物过来。” 婚礼也没特意举办，吴大妈和方淑梅做了一桌子菜，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就算见证了一对新人的开始。 凌槐绿坐在裴观臣身边，大热天，只觉得身边凉飕飕的。 裴观臣今儿穿着白色衬衣，下身是军绿色长裤，薄毯盖住了他的腿，看不清什么情况。 他没吃东西也没喝酒，就那么静静坐着，冷眼看着一桌子的欢声笑语。 裴正昌喝了两杯酒，脸有些泛红，指着凌文海道： “小观，这....是你岳父，你...你给你岳父敬个酒！” 裴观臣连个眼风都没给。 凌槐绿不以为然。 裴正昌和凌文海脸却是有些挂不住了。 “小观！” 徐老太一把将儿子扯坐下：“你又喝多了是不是？两个孩子的大喜日子，你闹个啥？ 亲家，吃菜啊，别客气，这往后就是自己家了！” 凌文海也赶忙打圆场：“就是，老裴，咱来日方长，都是一家人，不说那些，来来来，喝酒！” 赵秀华给凌玉娇夹了个鸡腿，眼角瞥了眼凌槐绿。 嫁妆再多又有什么用，遇上这么个冷心冷肺没反应的男人，哭的日子在后头呢。 凌玉娇忍不住偷摸看裴观臣，别说，这人长得是真好看，比宋朝晖还好看。 可惜啊，是个瘫子。 要不是残废，她非得将这门婚事抢过来不可。 赵小翠抢了个鸡翅在碗里，一边啃着排骨一边想，就冲这伙食，凌槐绿嫁给瘫子也不亏。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只要有钱有吃喝，他瘫不瘫又咋的，何况，就这样的瘫子，还没法动手打人，女人不会受欺负，这日子哪里不好过了。 今日跟来的刘金萍也在看，嗯，这才是她梦里那个冰块一样的裴观臣嘛。 有时候，她都会怀疑，那到底是一场梦，还是真实的发生过。 要说是梦吧，一切又那么真实。 可要说是真实的吧，她又只梦到了裴观臣，除此之外，再没见过别人。 总不能是她少女怀春，一早就看上了裴观臣吧。 那也不可能，毕竟从前，她都不曾见过裴观臣。 裴正昌几杯酒下肚，人就有些伤感了：“小绿啊，小观...小观这辈子很苦，你以后....以后可要多担待一些。 他要是发了脾气，你.....” 裴观臣耐心告罄，自己转着轮椅回屋了。 凌槐绿赶忙跟了上去，怕他有什么不方便。 徐老太瞧着很是满意，这姑娘虽说文化低了点，胜在有眼力见，知道做妻子的本分，这就够了！ 凌槐绿将裴观臣送进客厅，没进裴观臣的房间，只是驻足在房间外，见他自己可以撑着上床，这才转身出去。 徐老太拉着凌槐绿的手：“他不喜欢聒噪，不喜欢人家动他的东西，进他房间一定要先敲门。 给他打扫卫生，一定要将东西复位，不 可挪了位置。 他饮食清淡，常年吃药，嘴巴没味儿，你做饭要精心些，还有阴雨天，他那腿......” 要交代的东西太多了，吴大妈在一旁撇嘴，她这个常年伺候人的，都有些受不了裴观臣的事多。 也不晓得这小姑娘能坚持几天，等着瞧吧，要是这小媳妇哪天跑了，可就太有意思了。 刘金萍也是这么想的，梦里，她就是受不了裴观臣的冷落，才会在外头跟人....... 这能怨她吗？毕竟一个正常女人，谁不想得到男人的疼爱。 徐老太交代完了，凌老太又悄悄把凌槐绿拉到一边交代：“他腿不好，身体残疾，估计....估计那方面也不好。 你也不要着急，这种事，急不得，以后慢慢来，晓得不？” 凌槐绿点点头，将徐老太交代的事一一记下，收拾完了之后，见裴观臣没有其他要求，就去了卫生间洗漱。 天知道，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她才可以舒舒服服洗个澡。 洗完澡回到房间，宽敞的房间里，大红的被子褥子，崭新的雕花立柜，凌槐绿突然觉得，这个婚结的，似乎还蛮不错。 第66章 爱占便宜的邻居 次日一早，凌槐绿就起床做了绿豆稀饭，烙了两张鸡蛋饼，将泡菜捞出来，切了一小碟。 卫生间里，她给裴观臣放好了水和毛巾，就进了自己房间。 裴观臣起床出来，见桌上摆好了饭菜，只有他一人的。 卫生间里，温水放好，毛巾香皂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静静洗漱，屋里多了一个人，却没半点让人不适的窥视感，安静的似乎还是他一人。 他在外面吃饭，凌槐绿在房里吃饭，边吃边看冯小红给她的六年级课本。 文化太低，做起事来很不方便，就像她前世跟人学药剂制作，真的是很吃力。 重来一回，她要报仇，但不打算把自己送进监狱，那多学点东西，总是没坏处的。 等她吃完出来，裴观臣已经回房间了。 凌槐绿收拾完房间，洗完衣服后，给裴观臣泡了壶蜂蜜水放桌上，蜂蜜利便，久坐不动的人容易便秘。 她写了个小纸条给裴观臣：“脏衣服可以放门口竹筐里，有什么需要的，或是饭菜有不合口味的地方，请留言放桌上！” 放下小纸条，她就去了大院里，将属于裴家的菜地给收拾出来。 入秋了，可以种点白菜和萝卜，再种些葱蒜韭菜，省的吃啥都得去买。 张玉芳拎着个篮子过来：“是小裴媳妇吧？你这新媳妇，细皮嫩肉的，种啥菜呀，想吃啥，去嫂子家摘就是。 这种菜呀，就不是你们年轻人能干的活儿！” 裴家这小菜园子，不过三四平米大，之前一直是隔壁张玉芳在种。 上次，徐老太带凌槐绿过来，就跟她说了，这菜园子往后要收回去，她孙媳妇要种。 菜市场虽说卖的啥都有，可哪有自己种的新鲜，再说了，徐老太也想让凌槐绿有点事干。 不然一天天太闲，就该跟孙儿闹矛盾了。 “多谢嫂子好意，我还是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凌槐绿挥着镰刀，继续将干掉的豆蔓枯藤给拽出来。 随后一把火将豆蔓给点着，烧成灰做肥料。 张玉芳见凌槐绿没听明白她的意思，有些不高兴；“小裴媳妇，这地是我种着的，乡下人都晓得，这种就该种一年。 毕竟开春，我可是下了肥的，这才入秋，你就抢着要种回去，你年纪轻轻的，咋能这么不晓事呢？” 凌槐绿直起腰来：“既然你也说了肥料这事，你种我家这菜园子，少说也有将近十年了吧。 都晓得地力透支，土地越来越贫瘠，后头是长不好庄稼的。 张嫂子，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你说说，种了我家菜园子将近十年，你打算怎么补偿？” 张玉芳原本想欺负凌槐绿新媳妇脸皮嫩，不好意思跟她计较，继续霸着这菜园子不放。 毕竟，她家五口人，两块菜园子加小院里面种出来的菜蔬瓜果，不但够自家吃，有时候还能有点多余的送人。 只是没想到，凌槐绿这么不给脸。 “人裴家也算大户人家，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斤斤计较的，也不嫌丢人裴局长的脸！” 凌槐绿头也不抬道：“你都能拿别人家的当自个儿家的，我有啥好丢人的! 麻烦让让，别挡着我清理杂草，别回头火苗燎着你头发，还说我存心想害你！” 张玉芳气得一跺脚，扭身进了自己院里，把院门摔的震天响。 另一头过来个老太太，帮着凌槐绿清理杂草：“晓得她为啥看你不顺眼不？” 凌槐绿随口道：“不就是占久了便宜，现在这便宜占不着了吗？” “不是！”老太太笑呵呵道：“你家原来那个吴大妈，是她远方表姐，靠着照顾你家小裴，没少给她家扒拉些好吃的。 现在啊，你进了门，不但这菜园子有了主人，她表姐的差事也没了，她家想跟着喝肉汤，那也没机会咯！” 凌槐绿想不明白，老市委家属院虽说败落，好些职务不错的人都搬走的，剩下的也不像从前非富即贵，那也不是谁都有资格住进来的呀。 老太太似看出了凌槐绿的疑惑：“她公公以前是市长的司机，托了关系拿了这儿的房子。 后来老市长调走，她公公也死了，她男人现在也是司机，不过是给水泥厂拉货，压根没了从前风光。 这女人啊，是啥便宜都想占，在这院里，可是不受待见的很！” 凌槐绿很感激着老太太给她讲解院里八卦：“您老是.....” 老太太指了指左边院子：“你叫我老崔就成，她住你家右边，我住你家左边，我儿子在食品厂上班。 孙子都大了，还在读书没成家，现在住校，就我一个人在家里！” 哦！ 闲得无聊，难怪跑来找自己说话。 “多谢您了，崔奶奶！” 凌槐绿收拾完菜园子回自家小院里，又把桃树下那一片给收拾出来，打算回头种几颗包菜。 她抬头看了眼满树的桃子，遏制住想伸手的冲动。 进了屋 里，桌上的纸条不见了，也没看到有新的纸条，不过，裴观臣门口竹筐里，多了脏衣服。 凌槐绿松了口气，愿意交流就好。 凌槐绿给裴观臣做了午饭，收拾完家里，见他没别的要求，留下纸条，告诉她自己出门一小时，就去了老纪的废品站。 “死老头！你敢吃我的秤，昧着良心赚黑心钱，难怪要干个体户，我要去举报你个投机倒把的奸商！” 凌槐绿过去时，就有三个青年，把老纪按在地上，还有人试图在废品站里扒拉东西。 老纪被人按在地上，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沾着血。 凌槐绿抓起一旁的铁锹大喊；“你们这些混混流氓，太不要脸了，居然欺负老人家，真以为没王法了是吧？” 青年回头瞧见凌槐绿，顿时就乐了：“哟，老纪，你还有这么个漂亮小闺女，该不会是跟人偷生的，你个黑五类！” 老纪不停挣扎，这笨丫头，瞧见这情况还过来干啥。 其中一个青年吹着口哨朝凌槐绿过去：“小妹妹，有对象了不？” 第67章 回娘家 凌槐绿板着小脸：“我不但有对象了，我对象表哥就在附近派出所上班，我爸也是市公安科长。 你们这群小瘪子，敢欺负我，就等着挨收拾吧！” 小混子没当回事，以为她在说大话：“哟呵，小小年纪，倒是蛮会吹牛，你咋不说公安局长是你公公呢！” 凌槐绿突然朝着外头喊了一嗓子；“表哥，这里有人欺负我！” 刚处理完一桩家暴纠纷的严禁，顺着声音方向一瞅，咦！这不是他那刚进门的表弟媳妇么！ 严禁带着徒弟走进废品站：“这是怎么了？” 凌槐绿指着三个混混：“严队长，这三个混混欺负老人家，还想抢人家东西!” 混混一瞅，这还真来人了。 “严....严队，我们....我们就是卖....卖点废品！” 严禁打量着三人：“张大茂，你这是狗改不了吃屎啊，才出来几天啊，又开始手痒了！” 老纪慢吞吞起身，将张大茂等人送来的东西扔过来：“严公安，这些电线，我怀疑他们是偷了公家的！” 张大茂回头大骂：“你个死老头！敢污蔑.....” “带走！”严禁压根不跟他废话，手一挥，掏出银手环将三人成串儿拷上。 他回头跟凌槐绿道：“表弟媳妇，你别怕，再有那不长眼的敢欺负你，你直接报哥名号!” 张大茂几个混混憋屈，还真特么遇上个家里有人的了。 “嗯，多谢表哥了！”凌槐绿甜甜朝严禁道谢。 她将老纪扶起来，帮他收拾院里。 老纪揉着腿：“你还真嫁了裴家的瘫子？” 凌槐绿嗯了一声，将散乱的纸皮重新打包，见老纪晾晒的干豆角散了一地，又拿着个簸箕，给重新收拾起来晾晒。 老纪拿着药酒抹小腿；“裴家小子的腿，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你这丫头，以后有得苦头吃了！” 凌槐绿没当回事，裴观臣需要一个妻子，她需要一个容身之所，最起码她现在的户口已经迁了出来，现在和裴观臣在一个户口本上。 单独的，就他们两个人。 她想干什么，都不必再受人挟制，自由从来都是相对的，很多人觉得她嫁了裴观臣会守一辈子活寡。 可没人知道，经历了不堪前世的她，对男人有着本能的恐惧与躲避，从心底抗拒和一个男人躺一张床上。 裴观臣与她这样互不相干的生活，让她很满意。 凌槐绿将喜糖给老纪放下，看了下手表，快一个小时了，跟老纪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老纪剥了颗糖扔嘴里，嗯，很甜，或许，他跟这丫头，真的是前世有缘吧。 凌槐绿进门的刹那，裴观臣看了眼腕表，时间刚好一小时。 三天后回门，裴观臣没吭声。 凌槐绿也没打算带他过去，如往常一般，做好了早饭，收拾好了房间，就准备要走。 她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桌上多了一张小纸条：“桃子吃不完！” 凌槐绿仔细想了想，这意思，桃子太多，她可以摘些回娘家？ 嗤！凌家人不配吃！ 凌槐绿出门，去百货公司买了最便宜的点心和一网兜鸡蛋，外带一罐麦乳精去了凌家。 今儿周末，凌文海两口子都没上班，就等着凌槐绿回娘家。 赵秀华瞧着凌槐绿手上的东西：“新姑爷不陪着你回娘家也就算了，回门礼就这？” 凌槐绿眨了眨眼睛；“妈，你要是嫌少，回头我跟裴观臣他爸说一声，我下次多带些过来？” 她说这话时，一脸的天真，看不出半分嘲讽。 赵秀华气的不行；“老凌，你看看，这前脚出门，后脚翅膀就硬了，居然敢顶嘴了！” 凌文海听着凌槐绿这话也不舒服，说的好像他贪着闺女那点东西一样。 “咋说话的？”他板着脸训斥：“这都结婚了，怎么说话还没个遮拦！” 凌槐绿一脸无辜；“自己家，不能实话实说吗？爸，你放心，快月底了，裴观臣他爸会准时给钱，这个月的钱，我一定拿手上。 到时候，别说给你买烟，就是给我妈买肉买衣服都成！” 刚过来打算找凌文海借个螺丝刀的老冯，一听这话赶紧避开。 凌文海气得脸皮抽搐，这还真是没爹妈教，咋啥话都敢往外说，叫人听见，他凌文海成啥人了，就指着闺女从婆家扒拉东西回来过日子？ 凌老太扯了儿子一下，低声道：“小绿不懂事，回头你慢慢教，她都嫁人了，你不能当人面训她。 你这样，不是训自个儿闺女，是给人裴家没脸！” 可不就是因为这个道理，凌文海才会忍了又忍。 凌老太又说凌槐绿：“你爸妈不是指望你多拿东西，而是想让你回娘家，手头上好看点，不叫人说闲话，说你在婆家不受待见，回娘家太寒酸！” 凌槐绿瞧着桌上的东西：“奶，这也不寒酸啊，乡下人回门子，都是半背篓稻子或麦子，再不就两袋白糖，加上十 几个鸡蛋。 奶，我这东西，比着乡下回门重太多了，我懂事着呢！” 凌老太不知说什么好了，这礼搁乡下真不轻，就是放城里回门，那也不少了，可跟凌家结亲的是裴家啊。 本来他们就是高攀，这礼太薄，会让人笑话，凌家搭进去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人裴家也没见得高看一眼。 唉，说来说去，还是怪赵秀华这个儿媳妇，把凌槐绿丢乡下多年，养成一副小家子气，做事不够大气，怪谁呢！ 凌槐绿说着，又悄摸把凌老太给拉到一边，掏出一个漂亮小铁盒：“听说，这是裴观臣他三婶从国外带回来的，说叫啥巧克力。 我瞧着没人吃，也没见过，就悄悄给奶你带回来了。 还有这毛巾都新的，奶你记得带回家去用！” 凌老太一时不知说啥好了，你说这姑娘不念娘家人吧，她连一块毛巾都要偷回来。 你说她懂事吧，干的这都什么事啊，要叫裴家人知道，得骂他们凌家是打秋风的破落户吧。 凌老太正想好好说说孙女。 方婆子抱着孩子凑了过来：“老姐姐，听说高考放榜了，你家玉娇考多少分啊？” 第68章 高考出成绩了 一家子怔住，这阵子忙凌槐绿的婚事，都忘了高考这事了。 不过也是，凌玉娇这都是第三次参加高考了，早就没了最初的紧张和郑重，凌文海甚至都忘了她高考这事。 凌玉娇这会儿也刚好回来了，就站在方婆子身后。 赵秀华忙问：“娇娇，你考的咋样？” 全家人一时都忘了回门礼这事，齐刷刷看向凌玉娇，这年头，高考可是头等大事，高中生都不常见，何况是大学生。 凌玉娇被众人盯着，突然就发火了：“我落榜了，连大专都没得上，凌槐绿，都是因为你回来天天闹，影响我高考心态发挥失常。 现在我彻底没了大学上，你满意了吧？” 凌槐绿朝着凌老太背后躲了一下，小声嘀咕：“怨我坏了玉娇姐的高考，姐，你加油，明年一定可以考好的！” 一旁的方婆子嗤了一声：“去年小绿可不在，不但没小绿，连我们楼道里的人走路，你二姨都要求脚步声轻点，最好光脚走路。 连我小孙儿哭几声，都被你们家给骂了。 对了，娇娇，我记得去年，你考了250分，今年不会比去年还不如吧？” 去年凌玉娇总分考了250，陈红军考了100分，承包了楼道乃至整个院里，整整一年的笑话。 “250？”凌槐绿一脸天真：“方奶奶，这分数很高的呀，我村里小孩考试都是十几分，还有几分的，我姐能考这么多，那已经很厉害了哦！” 方婆子笑的更欢了：“对对对，可多了，农村的猪要是有250，那都能上个好价钱了！” “凌槐绿！”凌玉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太过分了！” 赵秀华顾不上安慰凌玉娇，抓起扫帚就要去打凌槐绿：“我打死你个没良心的，自己小学都没毕业，还好意思笑话娇娇一个高中生！ 你哪儿来的脸笑话娇娇？你怎么敢笑话她的？” 凌槐绿边跑边喊：“妈，我错了，我真没笑话娇娇姐，我真觉得250很多了。 奶，我妈不喜欢我，我改天去乡下看你老人家，你可得记得好好吃饭啊，要多吃肉，没钱给我说，我给你拿！” 凌老太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 当年要是不把凌槐绿送去乡下，她多读几年书，待人处事能这么不着调嘛。 凌槐绿跑出大院，这才放慢脚步，慢悠悠去菜市场，买了几条鲫鱼，回家给裴观臣做鲫鱼汤，顺道去农资店买了蔬菜种子。 那天婚礼结束后，徐老太生怕她身上没钱，又给了她二百块，让她干啥也别在吃食上节省。 凌槐绿懂徐老太的想法，担心她在乡下长大，养成抠门节俭的性子，给她孙儿做饭太过敷衍。 事实上，凌槐绿还真不打算亏待自己。 她上辈子身体亏太多，一直瘦弱长不高不说，还有肠胃炎等各种疾病，老纪给她开了药，也没机会调养。 这辈子，她亏啥也不能亏了自己身体，如今身高才156左右，都已经十八了，也不晓得吃好点，还能再长点个不。 凌槐绿回去时，严禁坐院里跟裴观臣说话：“你要的资料，有两本书咱们这边没得卖，我托我朋友在京城那边给你找。 哎，表弟媳妇回来了！” 凌槐绿扬了扬手里的鱼：“表哥，你留下吃饭吗？” 她问这话时，看的人却是裴观臣。 她没把自己放在主人的位置上，以一个客人自居，希望不要打扰到主人的安静。 裴观臣微微点头。 凌槐绿见他点头，转头进厨房弄菜了。 严禁没忍住摘了个桃子，挨裴观臣旁边坐下；“弟呀，哥虽然没结婚，也没对象，可我瞧着你们这新婚夫妻的感觉，很不对呀！” 两人之间太生疏太陌生了，与其说是夫妻，还不如说是房东与房客，彼此疏离而礼貌。 “你别一天到晚冷着个脸，人家小姑娘真挺不容易的，她那爸那妈.....，真的是叫人一言难尽。 听说，才10岁就送去了乡下，她外婆一家人脏衣服啥的都是她干，睡的还是鸡圈，吃的是猪食，真是......唉！” 严禁唏嘘不已，你要说凌文海两口子重男轻女吧，赵秀华那个外甥女还在家养好好的。 你要说他们两口子负担不起几个孩子的开销吧，那也不至于，时下好多人家靠一个人工资，养一家七八口的，大有人在。 裴观臣依然看着书，头也没抬一下。 严禁无聊道：“跟你这种人说话可真没意思，跟个木头一样，啥也不回应。” 晚饭，凌槐绿做了个鲫鱼汤，炒了蒜苗回锅肉，外加一个素炒丝瓜。 入秋后，丝瓜老的快，得赶紧吃，不然就等着洗碗用了。 严禁忍不住赞叹：“弟媳妇，你这手艺真没的说，这菜做的可不比国营饭店差！” 凌槐绿笑笑没说话，家里有客人，小夫妻俩也没各自一方吃饭。 只是同在一个桌上，除了严禁的说话声，就只有筷子汤勺轻微碰触的声音 。 饭后，严禁离开时，凌槐绿送他出去，顺口问了一句：“表哥，我可以问问关于陈红军的事吗？” 严禁将自行车给推了出来，颇有些同情的看着凌槐绿：“你母亲把他保释出去了!” 凌槐绿点点头，她也猜到是这么回事。 毕竟陈红军没实际参与抢劫，赵秀华不追究，严禁也不可能一直关着他。 严禁抬腿就要骑车，不知想到什么，又顿住一条腿问凌槐绿：“小绿，你....你恨你爸妈吗？” 凌槐绿摇了摇头，脸上似有茫然：“我爸妈也挺不容易的，比起乡下那些被丢山沟喂野狗，或是生下来就扔尿桶里溺死的孩子，我已经幸福很多了。 而且，我爸其实对我很好，就是我妈....有点偏心!” 幸福是比较出来的，严禁一时不知说什么的好。 凌槐绿送他出门，扭头关上院门，背靠在门板上，眼神霎时变得阴冷。 陈红军还真是好命，几次进去都还能出来。 此时的陈红军愤怒不已，一脚踹飞凳子问姚翠兰：“我上次可是整整给了你五千块，你现在跟我说，钱没了？ 姚翠兰，我的钱去哪儿了？” 第69章 情人的挑拨 姚翠兰被他突然发脾气给吓到，回过神来就趴一边大哭：“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可你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我....我.....”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委屈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陈红军可没心思安慰她：“姚翠兰，你最好老实交代，这钱究竟哪儿去了，不然我.....” “还能去哪儿了`!”姚翠兰突然发脾气：“不就是被你妈给拿走了吗？ 我能怎么办？人家是公安科长的夫人，带着人过来，说不把钱交出来，她就以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抓我去坐牢！ 军哥，你是知道的，我就是个无依无靠的苦命女人，她又是你妈，我咋敢惹她呀！” “屁的个妈！”陈红军气不打一处来：“这事，你咋不跟我说一声？” 姚翠兰哭的更伤心了：“那几天，你还在里头关着，她说，我要是不把这钱给她，你也别想出来。 军哥，我担心你，心里一时没主见，就....就把钱给她了！” 钱丢了三千块，剩下的两千块，她自己早早藏到了另一处，现在，这事只能推赵秀华身上了。 陈红军怒气冲天，扭头就要去找赵秀华，被姚翠兰一把给抱住了。 “军哥，你要干啥？”姚翠兰着急道：“那钱....那钱本来就是从她那儿来的，现在又被她要回去。 凌文海现在看你不顺眼，你要是过去，他一个不高兴，又把你抓起来咋办？ 军哥，我不能没有你啊，求求你，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从一开始，我也没想着图你的钱，咱们粗茶淡饭也能过日子，离了凌家还没法活了吗？” 陈红军愤怒不已：“她太过分了，还说啥为了保我出来，不晓得出了多大的力，一转头，又从你这儿捞钱。 赵秀华，太他娘的不是个东西了！” 姚翠兰边哭边劝：“算了，军哥，不管咋说，你也是她养大的，你不念别的，也得看这份养育之恩。 再说了，咱妹子还在她家里，你不能只顾自己不管妹妹呀！” 怒火冲天的陈红军，最后还是被姚翠兰给劝住了。 他能感觉到，凌家的风向变了，很多事，赵秀华已经做不了主了。 姚翠兰待他气消了些，又柔声劝道：“军哥，你不继续复读了，回头找你姨父，给帮忙安排个工作？ 你要觉得上班不自由，不如托姨父给我找个工作，那样，咱们日子也不用过得太紧巴！” 陈红军哼了一声：“我会稀罕他帮我找工作？我自己不能找？你未免太看得起他凌文海了。 我陈红军这辈子，不靠着他凌文海，也照样过一辈子！” 姚翠兰眼里闪过不屑，面上却是笑道：“那是当然，我军哥最厉害了！” 凌槐绿将菜地给翻了出来，撒上种子，屋里电话就响了。 裴观臣腿脚不便，裴家人担心有个啥事，不能及时联系，早早就斥巨资给他装了一部电话。 “奶奶！”电话是徐老太打来的。 “小绿，小观这阵子身体咋样？”那头，徐老太声音和蔼问道。 凌槐绿瞧了眼裴观臣虚掩的房门：“嗯，和先前一样，没听小观哥说腿疼！” 徐老太还是不大放心：“那他饮食方面可还习惯......” “电话给我！”裴观臣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从凌槐绿手里接过了电话：“奶奶，是我！” 徐老太听着孙儿的声音，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小观，小绿做的三餐，你....习惯不？” “嗯！”裴观臣应了一声。 徐老太叹了口气，自己孙儿自己清楚，他能嗯一声，就证明这饭菜做的还不错。 当初也不晓得换了多少个保姆，才有吴大妈这个伺候人经验足的，可裴观臣对吴大妈其实也不大满意，因为吴大妈那人有点没边界感。 祖孙俩说了两分钟，突然就没话说了，主要一直都是徐老太说，裴观臣时不时应上一声。 跟这样的人说话，话痨也会弄得自闭。 徐老太察觉到了孙儿的不耐烦，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小观，那小姑娘睡觉，会影响你不？” “不会！”裴观臣低低应了一声。 徐老太那颗提起的心还没放下，就听裴观臣又补了一句：“家里三间房，她要是还会影响我，那就只有收拾书房给她住了！” 徐老太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就知道，她那清冷高傲的孙儿，没那么容易接纳人，原以为男人都会贪美色，小绿那般好模样，有几个男人把持的住？ 可她孙儿不在那些男人的行列。 “小观啊，你.....” 裴观臣打断老太太的话：“长途话费贵！” 他挂了电话，一扭头，就看见小姑娘远远站着：“小观哥，你先在外面坐会，我把床单给你换了吧！” 裴观臣转着轮椅去了院里。 凌槐绿给他换了床单被面，将屋里仔仔细细打扫一遍，尽量不碰触他的物品。 看得出来，他人虽然腿脚不便，却是个干净讲究的，屋里东西整整齐齐，甚至还让人看出多少有点洁癖。 “小观哥，收拾好了！”凌槐绿出来，就看到裴观臣坐在桃树下看书。 他翻着书页的手指白皙修长，让凌槐绿莫名其妙想到钢琴家的手，突然记起，小时候，她跟着裴观臣一起去过钢琴班。 她那时候似乎还很小，坐不住，最开始的新奇过后，就哭闹着要回家。 裴观臣拿着个棒棒糖哄她：“小绿乖，不哭哦，哥哥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裴观臣似乎钢琴弹的很不错，画画也很好,还会打篮球...... 他会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要不然，也不能成为家长口里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可惜啊！ 凌槐绿还在心里默默感慨时，就听裴观臣突然说了一句：“桃子熟了！” “啊？”凌槐绿愕然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告诉自己，树上的桃子可以摘了吃。 那为什么，昨天严禁想摘，他又不让人摘？ 算了，病人脾气多少有点古怪，前世，给人做过保姆，甚至伺候过两个脾气极为古怪老太太的凌槐绿，对此深以为然。 她看了眼裴观臣，又看了眼满树桃子，再然后，就看到打墙边伸出了一只小手。 第70章 隔壁的“小偷” 咦？这是想偷桃？ 凌槐绿也不让着，蹑手蹑脚挪过一旁的凳子，踩着凳子上去，恰好与对面的小贼对上了眼。 双方对上，各自怔愣。 那小贼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穿着个红色背心，瘦的肋条骨一根根突起。 骤然对上凌槐绿，他讪讪一笑，转头就想跑。 “不准跑!”凌槐绿叫住他：“你敢跑，我就喊人，到时候，你后娘肯定揭掉你一层皮！” 小贼随即变脸，咬牙切齿道：“卑鄙！” 凌槐绿不理他；“你小学毕业了对不对？那课本和练习册都还在吧，反正你上初中用不着，你给我，我给你拿吃的！” 小贼愣了一下：“真的？” “嗯，你等着！”凌槐绿跳下凳子，去厨房拿了几个馍，又把中午的剩菜端上。 家里就两个人，凌槐绿做菜份量刚好，寻常是不会有剩的，今儿也不知咋的，裴观臣胃口似乎不大好,菜也就剩下了。 凌槐绿再次爬到墙头；“你自己拿个碗过来！” 张玉芳小气的很，要是让她发现，自己给这小子饭菜，别说感谢话，估计会遭来一顿臭骂，连带盘子都要不回来。 小子也利索的很，不但拿了盘子过来，还顺带递了个篮子：“馍放着篮子里！ 喏，这是给你的课本，你还想要啥书，我家里多的是！” 小子很感激，他昨儿晚上就没吃饭，饿了一晚上，这又大半天过去了，张玉芳那个毒妇，回娘家把所有柜子都给锁上了。 他实在饿的不行，才想着来偷隔壁的桃子。 “不用！”她现在就缺课本，别的书，她有钱自己买就是。 小子接了菜和馍，眼神可怜巴巴落在满树桃子上：“再不吃，就只能等着烂掉了！” 外头桃子都下市了，这家还不吃，天天就那么迎风招摇，香味传的老远，馋的隔壁小孩儿口水直流。 凌槐绿一本正经道：“那个不行，是裴大哥的！” 桃树是属于裴观臣的，菜和馍她到时候可以自己添补些钱进去，这样也不占裴观臣的便宜。 小子不明白：“你们....你们不是一家人吗？” 他听说隔壁瘫子娶媳妇了，没想到，这媳妇人漂亮，心也怪好的，就是有点小气了，宁愿看着桃子烂，也不给他吃。 凌槐绿收起书本：“一家人也得分清楚，不能随意占别人的便宜！” 裴观臣让她吃，但没说，她可以做主送人情。 两人交易完毕，各自从墙头下去。 裴观臣的窗户正对着桃树，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是想看书吗？ 凌槐绿回到自己的房间，唔，还是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好，不用担心随时有人过来翻找，是不是偷摸存钱了。 她将书打开，又是一阵嫌弃。 王钊这小子.... 没错，刚刚那小贼王钊，她是认识的。 前世她认识王钊的时候，王钊已经十五岁了，两人是在扒手团伙里头认识的。 “姐，等我哪天发财了，我一定请你吃肉，吃到打嗝油腻恶心吃不下为止！”这是王钊的宏愿。 “嗯！”当时的她无所谓生死，随口道：“那我要是有钱了，我就请你吃烧鸡烤鸭，吃到你撑为止！” 后来她不停的逃亡，也自然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 而王钊，因为年纪小，提前被人带着去了南方，后来如何，无人知晓。 王钊是个命苦的，三岁妈就没了，他爸续娶了张玉芳之后，就过上了跟她一样的苦日子。 饭吃的有一顿没一顿，书念的七零八落，挨打那就是家常便饭。 王国强脾气暴躁，在外头一有点不顺心，回来就要摔东西骂婆娘孩子。 张玉芳不敢跟王国强对着来，扭头就拿王钊撒气。 凌槐绿想起前世的王钊，心里莫名一阵难受，她重生了，也希望王钊不要重蹈前世老路，再次落到扒手团伙手里。 王钊肯定不好好学习，课本脏兮兮的，练习册倒是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没打开过。 她做了会习题，喝了口自己泡的菊花茶。 突然想起一件事，洞天福地的那口井，她喝了里头的水，感觉耳聪目明好处很大，怎么不记得给裴观臣喝些呢。 还有那株桃树，似乎和院里的桃树，品种有点相似。 凌槐绿想到此，院里摘了几个桃子，去厨房清洗的时候，换成了洞天福地里的桃子。 她敲了敲裴观臣的门，将桃子给他送了过去。 “吃点水果好！”她干巴巴说了这么一句，远远将桃子放在他的书桌上就出去了。 裴观臣目光落在桃子上，她似乎很怕自己，还是....嫌弃？ 他不是很喜欢吃桃子，但也不想浪费。 嗯...这桃，似乎和院里桃子不大一样？ 凌槐绿做晚饭时就用了心，水和小青菜，用的都是洞天福地里的东西。 于是，在她的双重加料 下。 当天夜里，裴观臣是又拉又吐，弄得好不狼狈，偏偏他自己虚弱无力，一切都只能靠着凌槐绿收拾。 等到凌槐绿给他换了床单被面，清理完了房间污秽时，天已经亮了。 一宿没睡的裴观臣，精力不济睡了过去。 收拾完一切的凌槐绿不放心，跑去求老纪过来帮忙看看。 老纪边走边埋怨：“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被你几个鸡蛋就给收买了，我告诉你，我就是个收破烂的，可不是什么大夫！”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最讨厌人家提及他曾经大夫的身份，可这小丫头一求，他就鬼使神差答应了。 懊恼不已的老纪，还是拎着自己的药箱过去了。 他不想再行医，可那药箱也没舍得丢，碰上稀罕的药材，还是忍不住手痒搜罗回去。 裴观臣睡的很香很沉。 凌槐绿还是没忍住，将他给扒拉醒：“小观哥，我让我朋友给你看看，可以吗？” 裴观臣一个激灵醒来，他什么时候睡觉这么沉，警觉性这么低了？ 朋友？ 他看向凌槐绿身边头发花白乱糟糟，身上衣服也不见得多干净的老纪，忍不住皱眉。 她的朋友.....是个糟老头子？ 第71章 小绿的料下狠了 老纪看出他的嫌弃：“小子，你别一脸嫌弃，要不是这小丫头哭着来求我，你以为我想来？” 裴观臣将他上下打量片刻，闭上眼睛点点头。 凌槐绿得了他的应允，小心翼翼掀起他的裤腿。 这一掀开，她就差点惊叫出来。 从膝盖处往下，全是狰狞扭曲的疤痕，张牙舞爪似在昭示当年的伤有多惨烈。 饶是见多识广的老纪，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这还真是下了死手啊！” 他伸手按了按裴观臣的膝盖。 裴观臣眉头跳了跳，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看向老纪。 老纪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入秋要变天了，你这腿开始疼了吧？我给你扎两针，虽说不能完全解决后患，倒是可以让你松泛许多！ 小子，你扎不？” 凌槐绿随即看向裴观臣，她也没察觉自己眼里带了几分乞求之意。 裴观臣不想扎，可对上凌槐绿希冀的目光，下意识点了点头。 凌槐绿随即高兴道：“老纪，你给扎吧！” 老纪给裴观臣边扎针边絮叨：“已经十多年没干过这活儿了，手艺有些生疏，要是疼你忍着些。 不过，你能感觉到疼，那是好事，要是丁点疼都没有，小子你这腿可就彻底废了！ 别动啊，我再给你看看身体！” 来都来了，帮人帮到底，吃人嘴软的老纪，给裴观臣扎好针，又给他切脉做了个全身检查。 “嗯，到底是年轻，这身体还是不错的！” 凌槐绿不放心道：“那他昨晚为啥又拉又吐？” 老纪瞥了她一眼：“他身体没问题，那就只能是你做饭不干净了！” “我...”凌槐绿想说，她做饭咋就不干净了。 可一想起，她给了三个桃，裴观臣全都吃了，还有那水，不会是用太多，裴观臣一时难以适应吧。 奇怪，她也吃了喝了，怎么就没拉没吐呢。 她忘了自己吃喝都是在洞天福地里头进行，当时还出了一身的汗，臭烘烘的，还以为是自己太累，压根没当回事。 老纪给他收针之后，又补了一句：“小子，你这就算站不起来，这腿也得时常按摩，瞧你这腿都萎缩成啥样了，长此下去，肌肉萎缩，就算将来医术发达，有机会康复，你腿也不中用了啊！ 回头给你做几贴膏药，天气变化之时，你也能舒服点。 丫头，这得算钱！” “算，都给算，您老该咋算就咋算！”凌槐绿不怀疑老纪的本事，毕竟人家祖上是伺候过老佛爷的御医。 凌槐绿送老纪出门时，小声问了一句：“老纪，你说他这腿.....” “你别想!”老纪打断她的话：“那筋当年没能接上，将来也自然不可能，除非科技进步，筋脉再续！” 他是中医没错，那当年也是留过洋，拿过刀子给人做过手术的，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凌槐绿惋惜不已，难道裴观臣这一生，再也无法站立起来吗？ 她给了老纪三百块钱：“要用什么药材，都捡着好的用，你要是不方便出去买，我去买也成，膏药就拜托你了！” “拜托我干啥！”老纪没好气给她一个方子：“你自己买药材自己做！” “可你刚刚.....”凌槐绿想说，不是你自己开口答应的吗？ 老纪哼了一声：“你也不看看我那地方，又脏又乱，做出来的膏药，你敢让他用？” 最要紧的是，他怕还有人盯着他不放，到时候又扯出黑五类的事。 凌槐绿拿着方子：“可我....我不会啊！” “不会那不是还有我老头子么！”老纪撂下这么一句话，方子留下了，钱拿走了！ 于是，凌槐绿买了药材，回来照着老纪教的法子，一步步试着做膏药。 裴观臣有点懊恼，他最近这是怎么了？ 身体老是不对劲儿，跑厕所的次数，未免有些太频繁了。 害的院里晾衣绳上头，全是他的衣服被褥。 隔壁张玉芳捂着鼻子骂道：“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熬啥，鼻子都快给人熏坏了。 我说，你们就不能避着些，自己家有药罐子，就非得所有人家跟着一起闻药味是不是？” 另一边的崔奶奶跟儿子感慨：“小裴这身体又不好了啊，他那媳妇是个好的，这见天给小裴熬药，也是不容易的很!” 那药也不晓得弄的啥，味儿也太大太熏人了。 凌槐绿浸泡、熬制全程都用的洞天福地里的水，弄了两天，制作出了三十贴。 如果只是天气变化时使用，这个冬天应该都够了吧。 她对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成品，有些跃跃欲试：“哥，我给你贴一剂成不？” 裴观臣瞧着她手上黑乎乎的东西，不是很想贴。 可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神，又沉默着点了点头。 凌槐绿很是热心给他敷上自己亲手做的膏药，晚上，在门口晃荡了好几次，还是没忍住过去问了一句：“ 哥，有感觉不？” 裴观臣依然嗯了一声，感觉？ 能有啥感觉？ 他这腿都废六年了，还能突然好起来不成？ 凌槐绿有些失望的回了房间，咋就能没感觉呢？ 老纪多厉害啊，尤其擅膏药和针灸，前世他平反后，不晓得有多少人慕名上门，他都没出山。 半夜里，裴观臣就觉得自己话说太早了，那膝盖处火辣辣的，似被什么东西灼伤一般，热气儿从膝盖，往小腿、大腿根上下蔓延。 他开始被灼伤一样疼的难受，约莫一个小时过后，那灼痛感渐渐下去，继而变得暖洋洋的，整个人似乎都很舒服。 人也在这一片温暖中，沉沉睡了过去。 等早上，凌槐绿叫他吃早饭时，他才发现，自己不但睡过了头，还出了好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 “帮我....帮我放点水！”裴观臣第一次在凌槐绿面前，有种难为情的尴尬。 他其实...其实不是很爱出汗的人，怎么这两天汗液腺分明如此速度，整个人还臭的厉害呢。 凌槐绿没当回事，去卫生间给裴观臣放了一大盆水。 “哥，我就在外头，你要不方便就唤我！” 凌槐绿忙了一上午，照顾裴观臣洗漱完毕，她妈赵秀华来了！ 第72章 裴观臣不给赵秀华脸 赵秀华打量着屋里各种家电，心里酸水咕嘟冒泡。 寻常人家家里能有个洗衣机或者电视机，那已经是小康家庭才能有的。 裴家倒好，早早就给儿子装了电视、洗衣机、电话，这结个婚，又把风扇、冰箱这些玩意给安排上了。 “你外婆最近......” “小绿，我要喝水！”一向不怎么出来的裴观臣突然转着轮椅出来。 凌槐绿顾不上听赵秀华说话，去给拿蜂蜜泡水。 赵秀华撇撇嘴，这还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喝口水还得是蜂蜜水。 她舔了舔嘴唇，这秋老虎日头毒，她满头大汗进来，死丫头有冰箱肯定就有冰棒，咋也不晓得给她拿一根儿。 就算没冰棍儿，蜂蜜水也可以啊，真是不长眼色的蠢货。 “你外婆心脏好像.....” 没等赵秀华把话说利索，裴观臣又在喊人了：“小绿，我今儿眼睛疼，你给我读会书，就读那个《红岩》！” 朗朗读书声在室内响起，小姑娘的声音甜美悦耳，似山间泉水清亮细润，一点点沁人心脾。 裴观臣头靠着椅背微微后仰，闭着眼睛，似乎听得很入神。 赵秀华怀疑他是故意的同时，又鄙夷凌槐绿的卑微，给人倒水还读书，这跟旧社会的奴婢有什么分别。 这裴家就是羊屎蛋子表面光，瞧着光鲜亮丽，实则拿媳妇当丫鬟使唤，这么一想，赵秀华心里又平衡了几分。 她耐着性子，等凌槐绿读完书，她好说赵家的事。 赵老太腿还没好彻底，这几天又叫唤心口疼，赵文根被她逼得没法子，只好带着她去了卫生院。 卫生院检查不出来啥问题，可老太太日日夜夜嚎着不舒服，要来省城看病，让赵文根给她打电话。 赵秀华一点都不想接电话，更不想看到赵老太。 她就琢磨着，裴观臣这边房子宽敞，不如让赵老太住过来，让凌槐绿照顾好了。 她心里一边盘算着，一边耗尽耐心焦灼等待着凌槐绿停下，真是个没本事的东西。 裴观臣但凡能看重她几分，也不至于如此怠慢岳家丈母娘。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凌槐绿念的嘴巴都有些干了。 就在母女俩都以为裴观臣睡着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赵秀华：“你怎么还没走？” “我....”赵秀华尴尬不已，这小子有没有点礼貌，哪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小绿！”她试图让凌槐绿帮忙说话。 裴观臣又看向凌槐绿：“你要留外人吃饭？” 凌槐绿忙摇头：“不留！” 裴观臣回头看向赵秀华，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们不打算留你吃饭，你为啥还不走？ 赵秀华脸上挂不住了，她又不是没脸没皮，咋还好意思赖别人家里吃饭呢。 她僵着脸起身：“那....那你们忙，我先走了，小绿啊，有空回娘家看看！” 她说着用眼神示意凌槐绿跟她出去。 凌槐绿没办法，只好送她出门。 赵秀华走到院门口，低声跟凌槐绿交代：“你外婆身体不好，你大舅打算.....” “凌槐绿！”屋里，裴观臣又开始叫人了。 凌槐绿赶忙道：“妈，他脾气不好，我先不和你说了！” 她说着撂下赵秀华，转身小跑回了屋里。 赵秀华气得跺脚，眼角余光瞥见树上的桃子，气得不行，这死丫头，娘家妈来了，连口水都没得喝，就这么把她给撵走了？ 她气不过，想伸手摘几个桃子，带回去给凌玉娇和凌玉龙吃。 哪晓得，她才刚伸手。 墙头就伸出个脑袋朝着屋里喊：“小绿姐，裴大哥，有人偷你们家桃子呢!” 赵秀华讪讪缩回手，没脸继续待下去，慌忙出了院子。 屋里，凌槐绿小心翼翼问裴观臣；“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裴观臣指了指书房；“多读点书，今天读书，有几个字读音错了！” 他说完就转着轮椅回了房里。 凌槐绿脸有些发烫，她文化水平太低了，确实有好几个字都不认识，当时就读的有些磕巴。 看来，得认真读书了。 等等，裴观臣刚才那意思，是她可以进书房看书了？ 凌槐绿忍住满心欢喜，跑到裴观臣门口，由衷道谢：“哥，谢谢你!” 裴观臣不知在写什么东西，听着她的话，压根没回应。 凌槐绿沉浸在书房里，察觉不到时间变化，等她发现光线暗淡时，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忙起身去做晚饭。 隔壁传来王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不是我拿的，真不是我拿的！” 随后是王国强暴躁的大嗓门：“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你弟弟妹妹都很听话，不是你偷的，还能是我跟你妈不成？ 小兔崽子！你今儿要是不把钱交出来，老子打死你！” “啊~啊~”接着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夹杂着张玉芳的骂声 。 “讨债东西！家里没少你吃喝，你咋就养成了这三只手的毛病？我和你爸在外头累死累活，你是半点不省心，以前调皮捣蛋也就算了，现在倒好，你还会偷了！” “我没有!啊~，爸，你别打了，我真没有啊！”王钊又哭又喊，整个院子都听得清楚。 崔奶奶的儿子老崔没忍住，端着碗出来，站在院门口喊了一声：“老王，差不多得了，那还是个孩子呢，你下手重，别打出个好歹来！” 这会儿各家都在吃晚饭，有人就嘀咕：“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王钊小时候那么乖巧懂事，自从这后妈进门，见天的挨打！” “可不是，王钊偷没偷我不晓得，倒是他家王雷偷过我家番茄，谁晓得，这东西到底是谁偷的？” 张玉芳对着外头叉腰大骂：“嘴碎的瘟桑婆娘，你几时见我打孩子了？那孩子不争气，不打不收拾，留着祸害你们家养啊！ 哎呦呦，我当初就说不给人当后妈，这做的好啊不好的，都会叫人说嘴，我滴个娘啊，你害了我这苦命人啊！” 凌槐绿听着王钊的哭喊求饶，心里难受，悄摸给他留了些饭菜，打算等夜深人静再给他。 赵秀华今儿过来，特意说起赵老太，不晓得赵家人眼下是个啥打算。 第73章 老太病了没人管 赵老太躺在床上，捂着心口哎呦哎呦叫唤个没完，吵的赵家人，晚上都没法睡觉。 张桂芬摔着盆直骂：“老不死的，躺床上吃喝拉撒还得有人伺候，你就生了他赵文根一个？ 你那好儿子好闺女在城里吃香喝辣的，你咋不去他家门上嚎？ 家里地里都指着老娘一个人，早晚把老娘给累死，你们就开心了？” “行了！”蹲在台阶上闷头抽烟的赵文根吼了一嗓子：“你骂够了没有？那是我娘，是我亲娘，我还能背去扔了不成？” 赵茂田忍不住说老爹：“爸，奶又不是我们一家人的长辈，从她断了腿到现在，二姑就给了二百块，再没一句话。 四叔在城里，连个电话都没有，这事，他们当儿女的，不该出份力吗？” 他看不惯自家老爹，啥事都自己顶着，不好意思去麻烦别人，偏偏干活就让他妈和媳妇去干。 合着好人都让他得了，这活儿是半点不干。 赵文根吸完最后一口，踩灭烟头，没法子了，要找老二老四商量了。 老五赵文兵没成家，那就是个不着调的，总不能赵秀华和赵文贵这两个城里人，啥事不担吧！ 老四赵文贵的电话是弟媳妇王玉秀接的。 “大哥，我家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文贵天天要上班，单位管得严，请个假都不容易。 小莉和小惠又还在上学，家里还有多的人手照顾老太太？ 再说了，大哥你也知道，老太太一直看不起我，说我没能给老赵家生个儿子，让她过来，天天瞧着两个丫头片子，她那心气儿能顺？ 大哥，你家儿子多，你就多担待一些好了，养儿子是为啥？不就是为老人将来有个万一，有人帮衬嘛！” 王玉秀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反正就一个意思，要钱不多，要人没有，我家是闺女，指望不上老太太帮忙，那也别指望我伺候她。 切！想啥呢？ 当初她生了二丫头，赵老太别说来帮忙伺候月子，还上蹿下跳撺掇赵文贵离婚，害她月子里，就得自己起来做饭洗尿片，落下了腰酸背痛的毛病。 毕竟那会儿，她没底气也说不起话，谁让她没生儿子呢。 呵呵，月子仇！ 她能记老太太一辈子，这辈子都别指望她给老太太端屎端尿的伺候，她儿子也别想。 赵文根黑着脸，听着电话传来的嘟嘟忙音，气得想砸电话。 老娘是他一个人的娘吗？老四读书最多，工作也不错，一家都是城里人吃公粮，咋就不能照顾老太太了？ 每年过年回来，干菜腊肉豆子红薯恨不能全都打包带走，这会儿老娘要照顾，就开始跟他哭穷了。 赵文根忍着心头火气，又给赵秀华打了电话过去：“二妹，妈这个样子，身体怕是真有问题了，这事你不能不管！” 那头赵秀华冷笑：“你妈没儿子还是没孙子？当初我读书可是靠的自己，她那会儿咋说的？ 女儿是别家门上的人，将来就是讨饭也要不到我家门上来，这前前后后，我也出不少钱了，你们三个儿子，咋就觉着该是我一个出嫁女的责任？” 她对赵老太，实在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赵文根压着心头怒火：“妈说，你要是不肯照顾，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有些事，你也不希望妹夫知道吧！” 那头的赵秀华捏着电话线，脸色霎时阴沉的厉害。 死老太婆！ 还真是抓着她不放啊！ 赵文根听着那头急促的呼吸，想不通老娘拿住了二妹啥把柄，让二妹那么个厉害人，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给你打钱，娘，还是你们照顾吧，我实在无能为力！” 赵秀华说完这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赵文根无奈，又给凌槐绿打了电话过去：“小绿啊，你外婆虽说时常骂你，可那也是为你好！ 好歹你也是在咱们家长大的，你外婆如今身体不好要去大医院，你不能不管吧！” 凌槐绿眼里讥诮，嘴上却是极为光棍：“大舅，你给我打电话也没用啊，我嫁人了，彩礼和嫁妆都在我妈手里。 我男人家给了六千多的彩礼，全捏我妈手里。 后来，她说这钱被人抢了，我能咋办？ 除了在男人跟前忍气吞声，靠着他给碗饭吃，我现在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啊。 对了大舅，今年收成不错，到时候你们进城，能不能顺道给我带些米面过来？ 毕竟，我和我男人都没法上班，就靠着我公公每个月给那点钱，不够花销啊！” 赵文根气得挂了电话，浪费了他两块钱电话费，啥事也没办成。 一个个推三阻四，生怕老娘上门沾染晦气，合着他这个长子，就该伺候老人一辈子是吧？ 不管了，他伺候这么多年，也伺候的够够的了。 该这些弟弟妹妹出点力了。 他回家就跟大儿子赵茂田商量：“给你奶收拾收拾，送你二叔家去！” 这头，凌槐绿放下电话， 转头就对上裴观臣疑惑的目光。 她的彩礼都被娘家人给拿走了，每顿还要想着法子给他弄营养，奶奶给她的钱，估计不多了吧？ 要不要告诉她，其实他还有...... “我....”凌槐绿尴尬的想撞墙，她刚对着电话，一口一个我男人，还说婆家管她严，搞得跟旧社会裹脚小媳妇一样。 裴观臣....他不会生气了吧？ 她红着脸解释：“我...我妈娘家的人，都...都有点没分寸，我...我要是不拒绝彻底的话，他们就会顺杆子爬上来。 我妈那天过来，也是想着我外婆来省城看病，他们就把我外婆送过来，让我照顾！” 裴观臣脸色不大好看，他不喜欢外人。 凌槐绿继续解释：“你放心，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裴观臣没给赵秀华有开口的机会，可熟知赵秀华的她，又岂会不知赵秀华的打算。 裴观臣抿了抿唇：“你不用担心钱....” “我有!”凌槐绿打断他的话：“徐奶奶给了我很多钱，不愁吃喝的！” 赵秀华的如意算盘，凌槐绿不接，她又不能不管赵老太，像从前一样寄钱了事。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赵老太被赵文贵两口子直接扔了过来。 第74章 姐弟扯皮 “二姐，你看，你们一家都在省城，小绿这也嫁人了，红军和娇娇不读书闲着没事干，家里还有个小翠帮衬，完全可以照顾老太太嘛！” 王玉秀一开口，就给人和事都给安排妥妥的。 “哟，小绿回来了，快来舅母边上坐，以前，我就觉得咱小绿是个有福气的姑娘，看看，我果然没看错，人家嫁给公安局长的儿子，这往后的享福日子还能少的了？” 赵文贵喝着茶笑眯眯道：“小绿，在裴家那边住的还习惯不？你那公公是个当官的，平时肯定讲究的很。 你是乡下出身，城里人的礼数，你要多学学，别出去丢我们老赵家的人！” 凌文海听着不舒服，什么叫丢他老赵家的人？ 小绿是他凌家的闺女，给他赵家当牛做马多年，还真就当成他赵家人了？ 还有这老岳母，腿不能走，腰不能直，就这么抬他家来算什么事？ 凌槐绿挨着亲爹坐下：“二舅，这还用你教吗？我在裴家，肯定过的很好，最起码有屋子住，有口饭来吃，不至于睡鸡圈吃猪食啊。” 赵文贵愣了一下，他记忆中的凌槐绿，那就是个胆小怕事，大声话都不敢说的小丫头，几时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姐夫，你看看你这好闺女，嫁人才几天，那说话口气都不一样了！” 凌槐绿不等凌文海开口，鼻子朝天哼了一声：“我奶说了，我眼下是裴家儿媳妇，说话做事和从前不能一样，哪怕是装也得装出个架势来，不能因为我，叫人小瞧了裴家。 不过话说回来，二舅，不是我这当外甥女的说你，你瞅瞅你照顾外婆几天，就把这人给饿的。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断顿拉饥荒呢！” 赵老太骂道：“死丫头，你怎么跟你二舅说话的？这还真是回了城里就敢翻天了，老二，这死丫头欠打，你得好好收拾收拾！” 赵秀华也大为不满：“你嫁人就不得了了，连长辈都敢顶撞，我看你是皮痒了!” 凌槐绿躲到凌文海身后：“爸，这可都是我奶教我的，外婆对我不好，奶说了老人无德，也不怪儿女不孝顺。 我奶对我好，以后我指定孝顺我奶和我爸，你一个把我当丫鬟奴婢使唤的地主婆，凭啥想要我孝顺？” 凌文海听着这话很满意，到底是他凌家的孩子，里外亲疏分的很清。 想起他一年二百块，还不提逢年过节的节礼，赵家还拿他闺女当免费牛马这事，他心里就窝火的厉害。 “咳咳~，小绿说的没错，这老人生病是该好好去医院检查，按说，这做儿女的，都该敬一份孝道。 但咱妈又不是没儿子，还有两个儿子，孙子都娶媳妇了，这怎么着，也轮不到我们家来伺候吧？” 凌槐绿帮腔：“对对，二舅舅，我爸说的没错，这家里有儿子有孙子，你们让我爸伺候，就不怕人家戳脊梁骨，说我外婆没儿子吗？ 这样吧，你们要觉得没人照顾，就把玉娇姐和小翠姐都给带过去，一个伺候家里，一个在医院照顾老人。 我爸妈出医药费，大舅那头再送些米面鸡蛋过来，咱们一大家子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也不至于让老人家没着落是不是？” 凌文海一拍扶手：“小绿说的挺好，就照小绿说的来办吧，玉娇和小翠也这么大了，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妈，你放心，我虽然是女婿，不过这医药费，我肯定还是会出一些的。 新社会了嘛，咱也不兴老人全靠儿子那一套。 秀华，你去给两个孩子收拾收拾，回头就让她们赶下午班车去县城，可别耽误了!” 刚好把凌玉娇和赵小翠这两个吃闲饭的给打包送走，凌文海现在看这两个姑娘，那是越看越不顺眼，除了花钱吃饭啥也不是。 凌玉娇可不乐意，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妈，我不要去二舅家里，我去别人家不习惯！” 赵秀华心疼不已：“好了，妈咋会让你去别人家，这儿就是你家，妈当初带你回来就说了，妈在哪儿，哪儿就是家，谁也不能赶你走！ 凌槐绿，你心咋那么毒？娇娇因为你，高考失利已经够难受的了，你这个时候，还敢火上浇油？” 赵文贵和王玉秀夫妻目瞪口呆，见过偏心眼的，没见过这么个偏法的呀！ 王玉秀用眼神询问赵文贵，你姐失心疯了吧？ 赵文贵也这么觉得，他想要儿子，不喜欢丫头，可要是跟大哥家的茂才、茂成比起来，那肯定还是他两个闺女更亲近啊。 咱说一千道一万，别人家再好，那也是别人家的，自己亲生的骨血，那能一样吗？ 凌槐绿跟个愣头青一般怼上了赵秀华：“妈，你说啥呢？我十岁就被你丢赵家，谁说你心狠了？ 再说了，娇娇姐去的是二舅家，又不是去别人家，那亲舅舅亲舅妈，还能害她们不成？ 老人一把年纪，既然出了事，那不该一起商量吗？ 爸，你看，妈舍不得娇娇姐去舅舅家，那就肯定有别的法子了，算了，我就是个嫁出去的，说话也不受人听，留 在这儿也叫人心里不舒服，我还是回家吧!” 凌槐绿说着起身要走，她现在户口迁走，钱也有了，自然没必要再装可怜隐忍了。 王玉秀拉住凌槐绿：“你这孩子，你妈说你两句，你走啥呀，你外婆这事还没解决呢，咱坐下一起商量商量。” 裴家可不得了，人家一个电话，不就顶他们好些事了，凌槐绿这个裴家儿媳妇，可不能走。 她也不高兴赵秀华那话，她不想接赵老太去家里，自然也不想让凌玉娇和赵小翠过去。 可你听听，赵秀华说的那叫啥话？ 活像他们家是做啥不正经生意的地方，要把凌玉娇给吃了似的，至于吗？ 赵秀华冷冰冰丢下一句：“娇娇最近心情不好，她没法伺候人，你们另想办法吧!” 赵文贵又生气了：“二姐，你这话过分了啊....” 赵老太突然一拍桌子，指着赵秀华道：“老二，你要是不管我这个娘，我这个娘怕是也不会管你这闺女了。 有些事.....” 第75章 今儿的小绿是钮祜绿 “妈！”赵秀华急忙打断她，拉长音调；“行了，你不就是不想拖累儿子，想让我伺候你么。 成，明儿我就送你去医院。 凌槐绿，明儿，你就去医院照顾你外婆，你和娇娇他们不一样，你结婚了，也算一个大人当一家人了，这医药费，你也该出一份子!” “没时间！”凌槐绿想也不想道：“我要照顾裴观臣，至于医药费.....” 她扫了众人一眼：“行啊，我出多少都没问题，只是我自个儿身上没钱，爸，这钱，你去问我公公要吧！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家里有病人，离不得人，还请诸位长辈多多谅解!” 她说完起身就要走，刚走到门口，瞧见赵文贵夫妻送来的饼干。 “哟，这饼干瞧着不错，二舅，多谢了！” 赵秀华见她伸手拿了饼干就走，气得心脏病都快出来了。 “老凌，你看，你看看你那好闺女！” 凌文海瞪着她：“我管她干啥，最近单位要加班，你们要去医院要干啥，自己看着办，反正我是没时间！” 他亲妈不舒服，他当儿子的伺候，那是天经地义的，丈母娘又不是没儿子没孙子，凭啥该他一个女婿出大头。 做梦！ 他受够了赵家人，谁乐意伺候谁去伺候，反正别想他出钱还出力。 赵文贵两口子也赶忙起身：“二姐，你看你这也挺忙的，我们就不打扰了，这家里还有两孩子呢，不回去也不行。 妈，你好好养身体啊，回头有空，我们再过来看你！” 赵秀华连忙道：“哎，文贵，你等等.....” “姐，你别送了！”赵文贵两口子边走边喊：“都一家人，回去吧啊！” 方婆子跟刘奶奶嘀咕：“这亲弟弟上门，连顿饭都不留，啧啧，这做人也未免......” 刘奶奶也跟着撇嘴摇头，赵老师这为人处世，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赵文贵两口子连走带跑，出门很快就追上了凌槐绿。 “小绿，你结婚，咋也不吱一声，你看，我和你二舅啥也不知道！”王玉秀拉着凌槐绿的手絮叨。 裴家人脉广的很，凌文海还真是厉害，居然搭上了这样的人家。 赵文贵心里有些酸溜溜的，要是他家俩闺女，也有凌槐绿这般漂亮，他还愁啥呀。 凌槐绿顿住脚步：“二舅，二舅妈，你们这是打算给我补礼钱么？没事，我妈他们不在乎这事，你们直接补给我也成！” 赵文贵两口子一直住县城里，前世，凌槐绿跟他们来往不多。 后来，被那杀猪匠逼得没了活路，也曾求到了赵文贵那里。 赵文贵连门都没让她进：“槐花，你在外头干了那些丑事，连累你两个表妹名声都跟着不好听，我都不跟你计较这些了，你也别来祸害我们家。 你有爹有妈，就别往二舅这里跑了！” 重来一次，她对赵文贵两口子没任何感情。 有事她不会求到他们夫妻的头上，同样，这两口子也别想来占她半点便宜。 王玉秀脸一僵：“你这孩子还真是不懂事，你都结婚一个月了，哪有再给你补礼钱的道理，再说，你爸妈也没拿我们这些亲戚当回事啊。 小绿，你看这天也不早了，我和你二舅还不一定能赶上班车，要不.....” 凌槐绿看了眼天色：“嗯，确实不太早了，二舅妈，你们在车站附近找个招待所，住一晚上再走吧。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伺候我男人了，二舅，二舅妈，你们慢走，我就不送了啊！” 她说完扭头就走，压根不给两口子说话的机会。 王玉秀都快气笑了：“你这外甥女，还真是能干的很啊，嫁了个干部家庭，连亲舅舅都不放眼里了。 我呸！跟她那个妈一个德行，为了留城里，啥事都能干出来，嫁个瘫子有啥好得意的。” 赵文贵也是脸色难看的很：“闭嘴，赶紧走了!” 再晚可就真赶不上班车了，难道还真去花钱住招待所啊。 凌槐绿回到家属院，才走到大门口，就远远瞧见王钊蹲在墙角树荫下，拿着个小树枝捅蚂蚁窝。 他瞧着凌槐绿，顿时眼睛一亮：“小绿姐！” 凌槐绿将顺来的两包饼干给他：“张玉芳又把你赶出来了？” 王钊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道：“小绿姐，这....这有点太......” 12岁的少年，还是知道什么叫自尊的。 他拿几本脏兮兮的课本，换凌槐绿给了两天吃食，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里还好意思要凌槐绿的东西。 而且，饼干这东西可贵了，不走亲戚不送人，谁没事买这东西来吃。 凌槐绿塞给他：“你今儿是不是早晚午饭都没吃？拿着吧，先垫垫，别让你后妈给看见了。 小钊啊，困难是暂时的，咱们努力趟过去就好。 这做人，可不能干些违法乱纪的事，那样虽然会求得一时畅快享受，终究不是长 久之事,明白吗？” 王钊抱着饼干，鼻子有些发酸：“姐，你放心，我不会去偷东西的！” 小绿姐真好，一定是担心他太饿去偷东西不走正道。 凌槐绿叹了口气，前世，她固然报了仇，可触犯法律，终日惶惶不安东躲西藏，如阴沟里的老鼠一般，那滋味也委实太难受了。 人生重来，她希望坏人有报应，好人得好报，不要重复自己前世老路了。 凌槐绿照例给裴观臣换了空间桃子过去，又出去巡视她的菜园子。 小白菜和胡萝卜已经发芽，颤颤巍巍抖着小绿叶，瞧着煞是可爱。 她瞧着崔奶奶拿着耙子在扯屋檐上的丝瓜藤，忙过去帮忙。 崔奶奶揉着腰，将丝瓜藤剪成小段团巴起来，放在墙根出，冬天生炉子引火。 “这人老了，不中用了，以前下乡，插秧打麦掰苞米，干啥不成啊，现在真是好日子过多了，连扯个丝瓜藤，都累够呛。” 凌槐绿帮她一起收拾，顺嘴问她：“崔奶奶，我跟您打听个事，就是我想重新读书，该怎么找学校借读？” 崔奶奶手一顿；“你是想上夜校吗？” 第76章 裴观臣教小绿读书 这下轮到凌槐绿发愣了：“夜校？我可以吗？” “嗯！”崔奶奶继续挽着豆藤：“就是要找个单位开证明，或者找个人担保，不过，这些问题，在你们家都不难！ 你把初中毕业证准备一下，回头我找人给你打听一下！” 凌槐绿面露尴尬：“崔奶奶，我....我小学没毕业！” 崔奶奶一脸不可置信：“不是说你爸是公安科长，你妈从前也是二中老师吗？怎么会.....” 这姑娘瞧着也不像那，拿着棍棒打着都不上学的人啊。 凌槐绿眼含失落：“我五年级时，我姨妈出事，我妈为了照顾我表哥，就把我送去了乡下老家。 乡下人眼里，女孩儿活着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让我读书呢！” 崔奶奶听完一时沉默，她都想骂人了，这都啥父母呀。 “小绿，这事你也别急，回头我帮你问问，看这事咋处理？” “嗯，多谢您了！” 凌槐绿回到家里，翻出之前去书店买的小升初毕业试卷，自己试着做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 可她丢开书本太久了，也不知道这正确率到底如何。 凌槐绿拿着卷子，琢磨着找谁帮忙看看。 煤炉子上的砂锅，咕嘟咕嘟冒泡，凌槐绿闻着味，突然想起她炖的排骨，该下冬瓜了。 急忙将试卷往桌上一丢，就跑去院子里看排骨汤。 时下没有抽油烟机，怕在屋里炒菜烧火油烟太重，天不是太冷，都是在院里弄饭，等入冬了才会搬屋里。 凌槐绿将冬瓜下在锅里，又换了个煤块放炉子里，这才回屋里。 一进屋，就发现裴观臣在看她的试卷，一时有些局促不安。 “笔！”裴观臣眉头微蹙伸出手。 “哦!”凌槐绿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裴观臣是要给她批试卷，慌忙拿了红笔给他。 裴观臣批的飞快，很快就给她打出了分数：92分！ “你小学六年级没上？”他抬头问道，这一抬头才发现，小姑娘离他远远的。 他微微皱眉，开始回忆，似乎从凌槐绿进入这个家之后，就一直离他远远的，很怕靠近他半步。 她这是害怕....还是..... 裴观臣心里胡思乱想，心情突然有点不大好，不想给她批了。 凌槐绿见他脸色不对，局促不安：“我...我就上了五年级上学期，下学期没上，这些，是我看王钊课本学的！” 裴观臣见她咬着唇，一脸尴尬忐忑，突然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太严厉吓到她了。 “嗯，你自学能考这个分数，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凌槐绿眼神一亮：“真的吗？” 她...好像前世今生，第一次被人夸来着。 裴观臣瞧着她双好看的水眸，突然就变得光彩熠熠，都不忍心将心底话说出来。 在他看来，这些都是看一眼就会的东西，就算跟着书本来，也不该犯这些错误。 “嗯，很不错！”他违心的讲，继续指着试卷；“你有两道题书写格式有问题，还有一道题是计算失误，还有这道，是步骤有问题。 虽说结果是对的，可在升学考试中，碰上较真的老师，你这题就会扣分，所以，要对自己严厉一点！” 他从未对人如此耐心过，也是想着，他那几天又拉又吐的，这小姑娘忙前忙活的伺候，又给他熬制膏药，搞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凌槐绿凑近了些：“我看看！哦，我就说我写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哥，你好厉害哦！” 她扬起笑脸，眉眼弯弯，露出浅浅酒窝，似秋日艳阳，明晃晃的有些耀眼。 裴观臣转着轮椅退后一步：“再多练习练习，就可以学习初中知识了！” 他说完便回了自己房间。 凌槐绿没注意他的异常，还沉浸在自己的试卷中。 她小学....可以毕业了？ 好开心！ 晚上，凌槐绿悄悄叫了王钊出来：“你后天就开学了对不？” 王钊捧着她给的排骨汤拌饭，吃的满嘴流油，说话都没工夫，两人躲在院子外面的瓜藤下面。 “嗯，你还要书？” 凌槐绿点头：“嗯，我想要初中三年全套书！” “好，这事包我身上！”王钊口齿不清道。 天爷，小绿姐炖的排骨也太好吃了，排骨鲜嫩，冬瓜绵软，那汤也是鲜味十足。 王钊吃的想哭，他已经有多久没吃过这样的味道了？好像已经记不清了！ 这一刻，他觉得，凌槐绿就是他姐，是亲姐那种姐！ 一墙之隔，张玉芳吸着鼻子跟王国强道：“你说说，这隔壁一天到晚，不是炖鸡就是炖排骨，要不就是熬鱼汤。 真拿自己当地主家过日子呢，这要搁吃集体饭那几年，妥妥叫人批斗的货！” 王国强没好气骂道：“人家有钱，你管人家吃啥喝啥，老子要是有那 钱，我他妈也想天天吃肉！” 自打老爷子过世，这家里日子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眼下就靠他一人工资养着家里几口人，张玉芳没前头婆娘会过日子，搞得现在家里想吃顿肉，还得看厂里发不发福利。 王钊悄摸吃完，连碗底都给舔了个干净。 凌槐绿拉着他：“走，去我家院里漱漱口再回去，别叫你后娘闻着味儿了！” 王钊有些不舍得，好不容易吃顿排骨，他还想多回味一会儿呢。 凌槐绿小声道：“你是想挨打了是吧？” 王钊一哆嗦，乖乖跟着她进院里漱口，收拾干净连哈几口气，嘴巴里确实没啥味了这才出去，顺道扯了片青菜叶子丢嘴巴里嚼吧嚼吧，这才回家。 张玉芳没好气道：“大晚上的，你跑哪儿去了？” 王钊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给你两娃煮饺子，生怕叫我闻着味，大晚上把我撵出去，这会又问我跑哪儿去了？” 正洗脚的王国强瞪了眼张玉芳：“你没给他留饭？” 张玉芳就开始骂：“我一天都忙成啥样了，他这么大个人，半点忙不帮，还想我咋样？” 凌槐绿收拾碗筷，听着隔壁骂骂咧咧的声音，心里琢磨着得去医院看赵老太。 她得知道，赵老太手里，到底捏着赵秀华啥把柄！ 第77章 表姐热恋中 赵老太正躺病床上跟人吹嘘：“我女儿是老师，女婿呢，在公安局上班，儿子粮食局，儿媳也是吃公粮的。 我那外孙女嫁给了公安局长的儿子，哎，这工作都好，就是忙的很，都没时间来看我老婆子一眼。” 隔壁病床上的大妈羡慕不已：“你老可真是命好，儿女都在城里，乡下还有大儿子给种地，工农兵都占齐了!” 凌槐绿拎着罐头进病房：“外婆，你今儿感觉咋样？腿还疼不？” 赵老太见是她进来，那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你来一趟，就给我送这？你就不能炖点骨头汤给我送过来？” 凌槐绿笑眯眯也不生气：“外婆，你也没说你要吃骨头汤啊，我听说你心口不舒服，医生建议你吃清淡些。 外婆，这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咱就算想吃啥，那也得照着医生说的来，你要实在想吃，等你病好了，我天天做给你吃!” 隔壁大妈更羡慕了：“老太太，你这外孙女真是孝顺啊！” “孝顺个屁！”赵老太对这种恭维，那是半点不领情：“她要真孝顺，就该接我去她家住大房子，还会让我窝她妈家里跟人挤？” 凌槐绿面有尴尬：“外婆，我才刚结婚。” 正巧，隔壁大妈的儿子也来了。 那大妈起身跟儿子说话，不想再搭理赵老太了。 一看就是个没文化的乡下老太太，居然还想去外孙女家里住着，也不想想人外孙女婆家心里待见不。 赵小翠打水回来，瞧见凌槐绿来了，心头一喜：“槐花，你看着奶一会儿，我出去办点事！” 凌槐绿瞥了她一眼，低声道：“办啥事？跟人约会还是看电影？” 赵小翠脸色骤变，手里水壶差点掉地上：“你....你胡说啥呢，我....我上哪跟人约会？” 凌槐绿轻哼一声：“街口杂货店老板的儿子张华军，你确定你没跟他处对象？” 赵小翠脸一下就白了，她做事那么隐蔽，跟张华军一直都是偷偷摸摸来往，凌槐绿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红衣女帮她打听到的？ 赵小翠对红衣女这事是深信不疑，不然，凌家怎么会突然出那么多的事。 她将凌槐绿拉到走廊上：“这事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啥秘密？”凌槐绿不觉得赵小翠能知道什么秘密。 赵小翠左右看了一下，小声与凌槐绿道：“凌玉娇有个男朋友，人家妈是百货大楼的主任，据说家里老有钱了。 不过，她是单相思，人家压根没看上她，所以，她天天找机会，跟人家妹妹套近乎，想引起人家的注意力呢！” 凌槐绿莫名想到当初翻出的情书：“你说的人，该不会是宋朝晖吧？” 赵小翠愕然：“你怎么知道？” 随即，她又反应过来，一定是红衣女给凌槐绿通风报信，这太可怕了! 她居然能驱使“女鬼”替她做事，怕是什么事也瞒不过她了。 凌槐绿哪里知道赵小翠的惶恐，她之所以知道赵小翠的事，那是因为老纪告诉她的。 “当初和你一起来卖废品的小姑娘，是你家亲戚不？我瞧见她跟街口杂货老张的儿子鬼混。 嗤，那小子可不是个好东西，仗着一张脸专门骗年轻姑娘，据说，好多年轻姑娘跟着他去外地打工挣大钱，这一去，可就没回来的！ 你提醒你那亲戚，小心着一些！” 凌槐绿知道这事后，还特意绕去街口杂货店买东西，果然遇上了张华军。 “妹子，这点小玩意儿，值当啥钱呢，哥送你好了！”凌槐绿当时买了副针线，张华军直接不要钱。 张华军中等个头，面容英俊，颇有几分电影里奶油小生的感觉，再加上他天天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衣，外加黑色西装裤。 人瞧着温和迷人，笑着跟人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盯着你，没点成算的姑娘，哪里招架得住这种攻势，也难怪赵小翠会上钩。 陷入温柔迷情的姑娘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人背地里，居然是人贩子团伙，特意放出的诱饵呢。 凌槐绿没打算提醒赵小翠，就算她提醒，赵小翠也不会信的，还会以为她见不得自己过得好。 “槐花！”赵小翠语带乞求：“当初在乡下，我是欺负过你，可那都过去了，你现在日子过的也挺好。 虽说嫁的男人是个瘫子，可你不缺吃不缺穿，还住着独门大院子，这多好啊。 我好不容易遇上个不介意我过去，愿意对我好的人，你....你能不能别把这事告诉家里人？” 凌槐绿忍不住说了一句：“赵小翠，人要有自知之明，张华军长得好，家里条件好，他为啥会看上你一个农村姑娘，你有没有想过这事？” 赵小翠当即变脸：“凌槐花，我就知道你见不得我好，张大哥喜欢我怎么了？ 你觉得我是乡下人长得不好看，就瞧不起我是不是？ 可张大哥不一样，他说看重外貌的男人都很肤浅，他喜欢看人内在 ，喜欢我平凡朴实，喜欢我带着乡下姑娘的野性自然。 他说我身上没有城里姑娘的矫揉造作，更没有她们的势利虚荣。 叫你失望了不？你以为我没人爱，可张大哥他就喜欢我这样的，不像你，长得好看又有啥用，嫁给个无法站立、还脾气古怪的瘫子，一辈子当活寡妇的命！” 当初凌槐绿订亲后，赵秀华就跟凌文海闹脾气，问这样的好事，为啥不考虑凌玉娇。 凌文海冷笑：“一辈子站不起来，还不能人道，你也愿意？” 赵小翠听了这话后，对凌槐绿那点嫉妒就变成了怜悯。 凌槐绿瞧着她，算了，一个深陷热恋的人，是叫不醒的，她也没那义务去叫醒她。 她转身进了病房；“来，给我帮忙，我推外婆去外面走走！” 赵老太木着脸没吱声，她躺的难受，确实想出去走走。 凌槐绿推着赵老太，在医院外面溜达，最后走到了一处河边斜坡处。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突然一个没留意，那轮椅就直直往斜坡下冲去。 吓得赵老太吱哇乱叫：“救....救命啊！” 第78章 外婆，你想死不？ 凉风习习已入秋，这会儿又是正当午的时候，河边人极少。 凌槐绿挑的又是一处被树荫覆盖的僻静处，几乎无人看见赵老太的轮椅下滑。 “救命!救命啊！”赵老太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凌槐绿快步上前，将轮椅一把给拉住。 轮椅堪堪停在了草地缓坡处，河面的风，拂过树梢草丛，掠过人身上，带起一阵刺骨凉意。 惊魂未定的赵老太骂道：“你还不赶紧把我推回去，你想害死我呀！” 凌槐绿低头轻声道：“外婆，不是我要故意害死你，是我这会儿没啥力气了。 你说，我一个身形瘦弱的小姑娘，突然拉不动轮椅，左右又没人帮忙，突然轮椅失控，和你一起掉进了河里。 我人年轻，抓住河边野草等来了救援。 你一个老太婆，腿还不能动，掉进河里，被河水冲走是不是很正常？” 赵老太这才意识到，这死丫头不是手滑，而是真心想让她死。 她后知后觉开始惶恐：“槐花，你不能这么对我呀，我是你外婆，是你亲外婆啊!” “是啊，亲外婆啊！”凌槐绿眼里恨意浓烈，咬牙切齿道：“可你看见赵茂才抱着我乱摸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你骂我小小年纪勾引男人，你怎么不骂你那孙子禽兽不如呢。 我在赵家之时，一年也不敢洗两回澡，一洗澡，赵文兵和赵茂才那对畜生，就会想办法偷看。 我脏的头发打结长虱子虮子，忍着瘙痒恶心也不敢洗澡，你知道那日子有多难受吗？” 赵老太双手死死抓住轮椅扶手，呜咽道：“那能怪他们吗？年纪大了，身边没女人，那肯定就会想啊！ 要怪，也只能怪你生得勾人，你要是不长那勾人样儿，男人咋会看你呢！” 凌槐绿火气上来，又丢开了轮椅。 她就知道，这死老太婆，到死烧成灰，那嘴都是硬的。 她不会有错！ 她的儿孙也不会有错！ 错的人，只能是她凌槐绿这个没人疼的可怜人！ “啊！”赵老太吓死了：“槐花！槐花！我不想死啊！” 这一刻，凌槐绿是真心想让她死，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又想起前世死前一幕。 算了，她不能再触犯法律，她要堂堂正正的活着。 “老太婆，你现在只有一个活的机会，就看你抓不抓的住了！”凌槐绿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告诉我，赵秀华到底干了啥？才能一直被你攥在手心里！” 赵老太吓得鼻涕眼泪一大把：“我不知道啊，她都....啊，我说！” 凌槐绿阴恻恻道：“你要还敢嘴硬，我就把你扔河里！” 赵老太终于怕了：“我说，你妈念书那会儿，王家村那头有个后生喜欢她，可那家家里太穷，我不同意。 后来，你妈读书，也是靠他的钱，才有机会当老师在城里立足。 那一年，你姨妈过世，你妈送你回乡下，她....她就跟王家那小子一起滚稻草垛子，叫...叫我给瞧见了！” 凌槐绿浑身血液在这一刻，似乎都凝固了！ 她母亲.....赵秀华偷人？ 这怎么可能？ 有些事，她总有些想不通，比如，她记忆中的赵秀华知书达理、温婉可亲，对她宠若珍宝，给了她属于母亲的绝对温暖。 再比如后来的赵秀华，为什么就像是变了个人，变得对她冷漠无情，为人处世也变得计较。 现在，赵老太告诉她，赵秀华偷人？ 凌槐绿只觉得自己脑子似乎经历过了一场地震，所有事都变得诡异起来。 她重生了！ 赵秀华.....她该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凌槐绿脑子乱糟糟的，许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他们...他们一直有联系？” 如果只有那一次，赵秀华完全可以翻脸不认人，赵老太也没法一直拿捏她。 除非，她一直跟那个王家男人有联系。 赵老太摇头：“我不知道，王全贵很早就在羊城跑生意，听说挣了不少钱，你小姨能做生意，也是搭上了他的线。 那事过后，你妈求我不要将这事告诉任何人。 后来，王全贵又去了羊城，这一走，就没了音信，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凌槐绿觉得赵秀华跟王全贵还有联系，不然，她不可能心虚，被赵老太拿捏。 她想起另一件事：“我妈从前一直很疼我，为什么小姨出事后，她就看我不顺眼了？” 赵老太和赵秀华怎么说也是亲母女，她手里还捏着赵秀华的把柄，赵秀华的前后转变，她就不信，赵老太没怀疑过。 赵老太抹着眼泪：“你小姨出事后，你妈找了个大仙儿来看，说你命里带煞会克她，所以才会不喜欢你！” 凌槐绿不觉得是这么回事，重生回来，命数这东西，她是不会信的。 若是她命不好，她更相信，赵秀华被人夺舍了！ 难道她也要去找马大娘吗？ 她推着赵老太回去，在住院部楼下，碰上了赵秀华。 赵秀华沉着脸：“大中午的，你把你外婆推哪儿去了？” 凌槐绿手压着赵老太的肩膀：“外婆说病房里闷的很，她想出去透透气儿，所以，我带她去河边走走。 妈，你咋也没给外婆带啥好吃的过来？” 赵秀华瞪了她一眼：“这天凉，河边风大的很，你没事推她去那儿干啥！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把你外婆推进去！” 凌槐绿把轮椅一丢：“你自己推吧，我要回去伺候小裴了！” “你！”赵秀华还不能接受，凌槐绿敢这么跟她说话：“凌槐花，你胆儿肥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凌槐绿轻笑：“不这样，要怎样？跪下对你三叩九拜？赵秀华，你是个人啊！还没死，就想着我给你磕头下跪呢！” “你！”赵秀华气得打哆嗦，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嫁个人，凌槐绿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敢跟她顶嘴了！ “我打死.....” “秀华，我累了!”惊魂未定的赵老太叫住了她。 凌槐绿轻哼一声，转身就走，结果没走两步，又被人给叫住了。 “槐花，你把小舅舅给忘了？” 第79章 他该上路了！ 凌槐绿身形一震，猛然回头，却见赵文兵嬉皮笑脸站在走廊下。 赵文兵！ 张玉莲就这么放过他了？ 赵文兵走到她跟前：“舅舅听说，你嫁人了？槐花，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怎么就背着舅舅嫁人了呢！” 凌槐绿就那么静静看着他：“小舅怎么来城里了？” 赵文兵眼神贪婪，伸手就想去摸凌槐绿的脸：“不是说嫁的有钱人么？舅舅咋觉得，你这小脸都瘦了一圈啊？” 凌槐绿啪的将他手拍开：“小舅，一个夏天不见，你这脸皮又厚了几分啊！” 赵文兵明显察觉，眼前的凌槐绿和从前似乎不一样了！ 短短两个多月，她似乎更白了，也更漂亮了，个子也似乎长高了一些，这脾气.....也是见长了？ 呵呵，她以为嫁了个本事的男人，就能逃得过他的手掌心么？ “槐花!”赵文兵凑近她小声道：“听说你嫁的那个男人是个瘫子，那方面他行吗？ 没关系，不行的话，这不还有舅舅么？ 舅舅的本事，你见识过的，你要听话，不听话，我可能就会让整个裴家都知道咱俩什么关系！” 赵文兵赤裸裸的威胁，让凌槐绿一阵恶心。 前世，赵文兵和赵茂才这对畜生叔侄，就是仗着侮辱她一个弱女子，处处拿捏她，让她那短短一生过得生不如死。 这辈子，如果只是简简单单让赵文兵坐牢，那未免太简单了。 凌槐绿笑了笑：“我怎么会不听话呢，毕竟，小舅可是我的亲人，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小舅你呀！” 她的亲人，必须整整齐齐，一个都不能少。 赵文兵咧嘴笑了：“这样才乖嘛，槐花，小舅来城里，还没个地方住，也没个工作，不如，让你那公爹给我安排个轻松点的活计？” “没问题啊!”凌槐绿随口道：“住我家暂时不行，我家那位盯得紧，你可以想住我妈家。 至于工作，我今儿就去找我公爹，很快就可以给你答复了！” 赵文兵自以为拿捏在手，皮笑肉不笑道：“槐花，你可不兴哄舅舅啊！” 凌槐绿低头看脚尖，遮住眼底恨意：“我哪儿敢呀！” 赵文兵很满意凌槐绿的乖巧：“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我要住你家里去，还要有工作，少一样，裴局长就会知道，他儿媳是个什么样的人！” 越是有权势的人家，越是要脸面，他就不信，凌槐绿敢把这事捅到裴家人面前。 凌槐绿压着心头恨意回到家里，意外发现家里居然有客人。 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那青年瞧着她也是有些诧异。 “小观，我先走了！”青年朝凌槐绿礼貌点点头，拿着个笔记本往外走。 “嗯！”裴观臣目送青年离开，也没给凌槐绿解释这人是谁。 凌槐绿心里藏着事，也没在意这些。 她打算包点饺子放冰箱里，拿出肉开始剁馅儿，手里刀上下翻飞，脑子里全是前世遭人凌辱的画面。 赵文兵该怎么收拾，是去坐牢还是让他死？ 还有陈红军那个杂碎，他没直接加害她，却断了她最后的希望。 前世，她趁着杀猪匠醉酒，拿上钱想跑路，却在车站碰到了陈红军。 她求陈红军不要告诉任何人，陈红军表面答应了她，以这事要挟抢走了她身上所有钱，最后还是把她送回了杀猪匠身边。 那一夜，杀猪匠拿皮带抽她，拿烟头烫她，甚至还拿剪刀在她身上隐秘部位戳。 “贱人！你想跑，老子就让你知道啥是厉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跑！” 凌槐绿越想越恨，剁馅儿的声音越来越大，剁的砰砰响。 裴观臣透过半开的窗户，只瞧见小姑娘狠狠剁着肉馅儿，满身杀气连秋色都带了几分肃杀。 他转着轮椅慢悠悠到凌槐绿身边；“听说，你小舅舅来省城了？” 凌槐绿剁馅儿的手一顿，呼吸也为之一滞。 “嗯！”她手开始有些抖，转身去拿韭菜，却碰到了菜篮子，韭菜撒了一地。 估计是方才来家里那青年告诉他的吧。 “要住家里吗？”裴观臣又问了一句。 凌槐绿的手死死捏住那把韭菜，以至于那韭菜被她捏的几乎挤出汁水也毫无察觉。 “不用！” 裴观臣扫了她一眼没再说话，他没告诉她的是，赵文兵来过家属院，还让门卫给他带了句话。 “我有关于你媳妇的秘密，你想不想听？” 裴观臣觉得凌槐绿是一个合格的室友，他也暂时没打算换人，至于赵文兵的秘密，他不感兴趣。 他转着轮椅转身时，没忍住还是回头说了一声：“有需要帮忙的吗？” “不用！”凌槐绿头也不抬道。 裴观臣收留了她，让她有了自己的独立户口，她已经很感激了。 至于她的仇，自己会有法子报的。 裴观臣明显感觉到，今晚的小姑娘不大对，她每天晚上雷打 不动要复习看书，做一张卷子让他帮忙批改。 可今晚，她似乎很沉默，沉默的有些异常。 凌槐绿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瞪大眼，她不敢闭眼，一闭上眼睛，就会梦见前世那些龌龊场面。 那些场面不堪回首，太可怕了！ 睡不着的人还有赵小翠和凌玉娇。 赵小翠没想到赵文兵居然会来家里住，她一看到赵文兵，就想起那天夜里的小树林，那动弹不得、求救无门的无力绝望。 小叔....小叔知道....知道那个人是她不？ 他来了省城，那三驴儿呢？ 三驴儿会不会也跟着来了？ 要是张华军知道她和三驴儿的事，会怎么看她？还会觉得她是那个朴实无华的乡村姑娘么？ 凌玉娇也睡不着，赵秀华这两天情绪不大对，老是跟凌文海吵架。 她没工作，又不能接续读书，凌文海看她是越看越不顺眼。 还有宋朝晖，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一丢丢喜欢啊！ 同样睡不着的人，还有一个姚翠兰。 她今天下午收到了一封信，有人在信里问她： “想不想知道，你丢的钱，被谁给拿走了？” 第80章 会心疼人的“男朋友” 赵文兵想要的工作，凌槐绿很快就给他找好了。 “啥也不用干，做办公室里管文件收发，给领导跑腿寄个信，其余时间，就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就成！” 赵文兵没想到，他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果然，只要上头有人，啥事都好办。 “那工资呢？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凌槐绿取出个小卡片给他：“工资一个月153，外加二十块的伙食费，年底还有津贴奖金补助，算下来，一个月差不多有二百，比我妈工资还要高。 但这工作来的不易，你还要见个女领导面试，有些话，我得提前交代你一声，那位领导，喜好有点特殊。 你只要把她给伺候好了，以后升职涨工资一切都好说！” 凌槐绿压低声音，跟他说了下女领导的特殊癖好，听得赵文兵眼睛瞪老大。 城里人....城里人还有这种癖好的？ “没问题，这事包小舅身上！”赵文兵拍着胸口保证：“槐花你放心，这工作只要安排妥当，以后啊，舅舅吃肉也不会忘了你的!” 他说着还朝凌槐绿挤了挤眼睛，让凌槐绿心里又是一阵恶心。 “行了，这事我私下找人以我公公名义安排的，可不能叫人知晓，你自己见领导也小心些。 这些大领导，最忌讳被人捉住把柄！ 你自己收拾干净体面些再去，别在人跟前败了印象！” 赵文兵摸了摸头发：“槐花，舅舅身上没钱，你这里....” “我也没了！”凌槐绿很干脆道：“我的钱，都拿去替你打点关系了，你没钱去找外婆呗！” 赵文兵看在工作的份上，暂时放过了凌槐绿，转头去找赵老太要钱。 在医院伺候赵老太的赵小翠，一看到赵文兵就躲老远。 “槐花！”赵小翠拉着凌槐绿都快哭了：“你让我去你那住几天成不？我....我天天看着他，我....我会疯的！” 她对三驴儿，好歹一开始还有那么几分情意。 可赵文兵是什么东西，那是她亲叔叔啊，赵小翠一想起这事，就恶心的不行。 凌槐绿却是打量着她：“你....你和张华军....处上了？” 她这话一语双关，赵小翠却是明白的。 她惶恐中带着几分羞涩：“嗯！” 凌槐绿吸了口气：“张华军....他不介意你从前？” 赵小翠脸色顿变：“你把张大哥当啥人了，他告诉我，女人的贞洁，从来不在罗裙之下。 他说那些事，从来都不怪我，要怪也是怪那些心思龌龊的歹徒。 张大哥，他....他很怜惜我、心疼我的过去，他承诺，以后一定会对我好，让我幸福，彻底遗忘那些让人痛苦的过去！” 凌槐绿不得不感慨，难怪张华军骗人这么多年，从未有翻船的时候，原来他这么会说话啊。 “你的张大哥长得帅，还这么会说话，肯定有很多姑娘喜欢他吧!” “那是当....”赵小翠骄傲的语气说一半，突然一脸警惕盯着凌槐绿：“凌槐花，你该不会看上我张大哥了吧？ 你得记住，你是个结了婚的有夫之妇，和我们这些没结婚的小姑娘，那是不一样的！” 凌槐绿懒得再跟她废话：“对对对，你是小姑娘，还是看好你的张大哥吧，毕竟他这么优秀，身边肯定有不少姑娘喜欢他！” 傻缺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赵小翠见她似乎真没那心思，这才放心了些。 “你那个老相好，赵狗娃来省城了！” 赵天才来城里了？ 凌槐绿一怔，这事他怎么没提前给她打个电话。 “你不会说话就别乱说，什么老相好不老相好的！” 赵小翠明显不信；“他要不是你老相好，咋会一听说你嫁人了，就急死忙活带着他妹妹来城里！ 你可别说，他没来找你！” 凌槐绿也懒得跟她争辩：“赵天才是和你小叔一起来的？他们住哪儿？” “我哪知道！”赵小翠一甩辫子：“反正就是听赵文兵这么一说！” 凌槐绿从医院出来，心神有些不安。 赵天才家里肯定是出啥事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妹妹出来。 这孩子也是的，出来了怎么也不来找自己。 苕叶儿也在问她哥：“哥，我们去找小绿姐吗？” 他们昨晚住公园还被人赶，半夜睡公厕里，她还差点被人抱走，要不是她哥警醒，估计她已经不见了。 苕叶儿对省城，没了一开始的美好憧憬，余下的全是惊惶不安。 赵天才抱着妹妹：“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你小绿姐....她刚结婚，估计在人家那日子也不好过，咱们不能去给人添麻烦！” 他那继母心实在是太狠了，居然想把十岁的苕叶儿卖给一户人家做童养媳，给她前头儿子换亲。 这都啥年代了，居然还想这种事，关键他那个老子还同意了。 赵天才逼得没了法子，这才带着妹妹逃了出来。 他在世上就妹妹一个亲人，不能让她再有事了。 “赵天才!” 赵天才不敢置信回头，就看到凌槐绿站在高大的桂花树下，正笑意晏晏看着他们兄妹。 赵天才眼睛突然有些酸涩：“你....你咋找到我们的？” 凌槐绿没回他的话，而是将手里包子给了苕叶儿：“快吃!” 苕叶儿咽了下口水，眼巴巴看了眼哥哥。 赵天才心酸的很，摸摸妹妹的头：“吃吧！” 凌槐绿问赵天才：“你有啥打算？” 赵天才沉默，他没有打算，当初就是拼着一口气，带着妹妹逃出来。 至于将来，他不知道！ 凌槐绿摸出二百块钱给他：“既然没想法，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那就跟我干吧！” 赵天才眼眶一下就红了：“我...我咋能要你的钱!” 凌槐绿认真道：“又不是白给你，将来挣了钱，这钱是要还的！” 赵天才这才放心收下钱：“赵文兵....” “没事的!”凌槐绿安慰他：“他有他的去处！” 赵文兵按照约定，在一处民房里见到了女领导。 “大姐，你等久了吧？” 第81章 你敢抢我的女人 女人脸色不是很高兴：“你把我叫来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赵文兵一愣，随即想起凌槐绿说的，这女领导有些小癖好，没想到这么着急啊。 当即把手上东西一放，扯开领子，挨着那女人，将那女人一把搂怀里。 “哎！你放开我!”女人先是一愣，随后不停挣扎想推开他。 赵文兵心里冷笑，装的还真像。 这城里女人跟乡下女人还真不一样，乡下女人最多扭捏几下，这城里女人还喜欢玩强来的把戏。 怪不得小电影里头，演的那场面刺激的不行，原来人家深有感触啊。 “呵呵，你都来这了，还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赵文兵学着电影里流氓的腔调，对那女人上下其手。 凌槐绿说领导需求有点高，他怕不能让人满足，来之前，还特意找小道打听，买了助兴的药。 这会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不怕这小妖精吃不饱！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个五六十的老太婆，没想到是个二十出头、风韵不错的娘们，这可太让人惊喜了。 赵文兵发誓，一定要把领导给伺候好，最好是让领导食髓知味，每天夜里想他想的睡不着。 攀上了能干的领导，还愁将来没前程？ 赵文兵很快就将女人压在床上，还拿起一旁的酒壶，将酒水浇在她身上。 女人不停撕咬捶打着他，只是这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她那点力气在赵文兵看来更像是调情。 “大姐，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瞧这小模样，比那电影里演的还真。 不得不说，这调调，他喜欢！ 女人渐渐不怎么挣扎了，似乎融入其中。 赵文兵心想，刚才闹得那么厉害，原来是为这会儿做准备啊，看来，这领导很喜欢这一套。 两人正兴奋之时，门突然被人猛的一脚给踹开了。 “狗男女!敢背着我偷人！” 陈红军瞧着床上的两人目眦欲裂，想也没想就冲上前，将赵文兵从姚翠兰身上给拽下来，狠狠两脚往致命处踹了过去。 赵文兵捂着裆下，还以为遇到了领导的男人，没想到却是外甥陈红军。 “红军，你个狗日的！敢打你舅舅！” 凌槐绿之前就说，陈红军也在走领导的路子，是赵秀华牵的线，让他要抓紧。 没想到，陈红军居然如此丧心病狂，争不过他，就想来打人，当他是吃素的？ 赵文兵衣服都没穿，就跟陈红军打起来。 陈红军这会儿也发现了，奸夫就是他小舅舅赵文兵，可自己女人被赵文兵给那啥了，这口气他怎么咽的下！ “屁的个舅舅，老子今儿非把你打死不可！” 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打起赵文兵来丝毫不吃力。 赵文兵可就被动了，他本来没穿衣服，陈红军拳头落在他身上，打的胸腹都疼的厉害。 姚翠兰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打起来。 她想起身，偏偏身体绵软无力，甚至还对刚才有些意犹未尽，她....她这是怎么了？ 明明她来见那个告诉她偷钱的人，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民房后窗下，凌槐绿将散落在砖墙上的药粉细细收拾干净。 屋里，赵文兵被陈红军打的无还手之力，愤怒之下，居然顺手抓起一块砖头，狠狠砸在了陈红军头上。 陈红军顿时血流满面，身形踉跄几下噗通倒了下去。 “啊！”已经恢复些许力气的姚翠兰尖叫出声。 “打死人了！” 赵文兵看了眼手里的砖头，又看了眼地上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陈红军，再看床上尖叫的姚翠兰。 他捏紧砖头，想要一不做二不休，将姚翠兰一块儿打死的时候。 外头突然有人喊道：“公安来了！” 他吓得一哆嗦，砖头也落在了地上，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抱着衣服从围墙上跳了下去，转眼消失在巷子里。 “啥？红军被人打伤了？”赵秀华接到消息时，整个人都傻了。 她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还在哎呦叫唤的赵老太，拔腿就朝陈红军的手术室过去。 手术室门口，凌玉娇还在哭：“妈，我哥送进来时，浑身都是血，你说他会不会......” 她对这个哥哥没多少感情，但陈红军要是没了，她可就少了一个亲人。 赵秀华也不知是在安慰凌玉娇还是安慰自己，一个劲儿道：“不会的，不会的，红军不会有事的！” 红军，可不能有事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凌玉娇也不清楚，她是在家里接到派出所电话才过来的。 “听说，是因为一个女人，跟人打起来了！” 赵秀华咬牙切齿：“我早就说那个女人不行，他就是不听啊！” 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安于家室的，能是个简单的？ “对了，那奸夫呢？” “不知道！” 手术进行了将 近三个小时，医生才从里头出来，一脸疲惫道：“他伤到了大脑神经，虽不至于致命，但以后估计会留下后遗症，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谢天谢地！”赵秀华双手合十喜极而泣。 后遗症什么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陈红军保住了一条命。 赵秀华守着陈红军整整一夜，天亮了，才有空去派出所打听关于凶手的事。 “你说啥？”赵秀华瞪大眼：“这不可能!文兵可是他舅舅，他...他咋能对自己外甥下毒手呢？” 严禁认真道：“赵老师，这事是真的，陈红军的对象姚翠兰，全场见证了他们甥舅两个的争执与殴打！” “姚翠兰！”赵秀华捏紧拳头：“我要见那个女人！” “不能！”严禁回绝；“这个案子，还存在很多疑点，姚翠兰，我们还要进一步审讯！” 赵秀华满腔恨意从派出所出来，见不到姚翠兰，她就去找赵老太问赵文兵的踪迹。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老婆子私下给赵文兵钱的事。 “你告诉我，赵文兵，他跑哪儿去了？” 赵老太大喊冤枉：“我真不知道啊，我天天躺医院里，咋晓得他跑哪儿去了？” 以为自己打死人的赵文兵，失魂落魄坐在破旧的面包车上。 旁边一个憨厚的老人，给他打了一根烟：“来，小伙子，抽烟！” 第82章 赵文兵跑路了 失魂落魄的赵文兵想也没想的接过烟，借着老人的烟火，狠狠吸了一大口。 烟雾缓缓吐出，人的心情也跟着缓解许多，闭上眼睛靠着椅背缓缓舒出一口气，渐渐陷入昏睡之中。 凌槐绿次日去医院，就看到蔫头耷脑的赵老太：“外婆，这是怎么了？” 赵老太哭丧着脸：“你妈非说我把文兵给藏起来了，我咋藏啊？我说啥她都不信我，只顾着关心陈红军。 我这个亲妈，在她眼里，难道还不如陈红军那个外甥吗？” 不知为何，凌槐绿听到这话，心神突然一怔，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有些地方没想到？ 凌槐绿从赵老太病房出来，又去了陈红军的病房。 “妈，红军哥还没醒吗？” 赵秀华见她过来，顿时勃然大怒：“你过来干啥？是存心想看我红军死没死是不是？ 凌槐绿，你咋这么狠心，你红军哥生死不明，你居然还想看他笑话？ 我当初就不该生你，自从你回来，这家里就没一天安宁，你说，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全家人都给害死，你才甘心？” 凌槐绿后退两步：“妈，你冷静点，红军哥跟人争风吃醋，那也不是我让的呀。 你不去怪跟红军哥打架的奸夫，咋还能把这事怪到我头上了？” “怎么不怪你？”赵秀华歇斯底里的喊道：“要不是你回来，非要在家里闹，红军咋会高考发挥不好落榜？ 要不是你，他咋会跟你爸打架，赌气离家出走？ 他要是不离开家，有我看着，他怎么会出事？ 凌槐绿，你就是个丧门星，是个祸害，都是你害的，你害死你姨妈，你还想害死你表哥！ 你这个贱人，你是见不得我过一天好日子啊！” “够了！”过来换药水的护士看不下去，忍不住喝道：“你当这儿是菜市口啊，你想骂街就骂街。 你不想你家病人好的快，麻烦你尊重一下其他病人，你吵吵闹闹，人家病人怎么养病！” 赵秀华这几嗓子一吼，好几个病房家属都站出来，看发生了啥事。 就有那好八卦的老太太扒拉凌槐绿：“姑娘，这咋回事啊？” 凌槐绿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我也不知道，昨儿听说，我表哥为了外头一个野女人，跟人争风吃醋，被人家男人给打伤了。 我今儿早上想过来看看，我妈就逮着我一顿骂！ 呜呜！我都不知道我错哪儿了，我结婚的彩礼钱，我妈都存给了我表哥，我家里屋子也是给我表姐住。 甚至为了他们，还把我扔乡下十年。 我表哥表姐可以复读四五年，可我在乡下，连个小学都不配上。 我都不知道，我妈为啥要这么对我！” 当即便有人随口道：“没啥别的事，是人都会疼自个儿亲生的，这对外甥女比亲生的还要好，还拿亲生的当仇人。 估计，这里头不是有奸情，就是有恩怨了！” 随后有大妈小声道：“说不定，那表哥表姐，分明是她妈跟她姨父生的！” “这咋能呢？那可是她姨父！” “咋不能呢！”有人信誓旦旦道：“我村里就有一个，姐姐生了娃，让妹妹去照顾月子。 结果你们猜咋的了？这妹妹照顾姐姐月子，顺便也把姐夫给照顾上了，等姐姐出了月子，这妹妹也揣了姐夫的崽儿。 后来，这妹妹居然还跟姐夫跑了，闹得娘家成了十里八乡的笑话！” 众人小声八卦着，看赵秀华那眼神是越发鄙夷。 没错！肯定就是这样的！ 凌槐绿这个不受亲妈待见的可怜人，失魂落魄走出了八卦圈，给护士站的一众护士们，增添了不少八卦素材。 她出了医院，一抹眼泪去菜市场买了肉和菜，随后去了赵天才的出租屋，就在老纪的隔壁。 房间不大，就十来平米，兄妹两个用上下床，刚好住下。 好在院子是老纪的，他们可以在院里生火做饭，倒是不用占屋里地儿。 “来，我教你们做包子，你们每天就赶早去附近三中门口卖包子！” 赵天才有些忐忑：“这....能卖出去吗？” “咋不能！”凌槐绿很有信心，她前世在包子铺工作过，调的那馅料,让老板都赞不绝口，甚至一度想让她跟着开分店。 可惜啊，她一个身份不能见光的人，只能硬生生推了这大好的事儿。 赵天才和面，凌槐绿剁馅儿，苕叶儿就着水管子洗菜。 十岁的乡下孩子，家里做饭洗衣服喂猪赶鸡鸭，下地割麦插秧就没有不会的活儿。 三人一起干活，很快，第一笼包子就出锅了。 苕叶儿吸溜着口水：“哥，这葱花肉包子，好香好香啊！” 家里只有过年和端午，才会用腊肉包包子，可惜，那样的包子，她和哥哥都没份儿。 凌槐绿打开蒸笼，捡出热气腾腾的包子给老纪送了过去。 老纪边吃边道：“我吃你几个包子不过分，给你家 小裴又是做膏药又是扎针，如今还要帮你收留人。 我说丫头，遇上你，咋这么多麻烦呢！” 凌槐绿在一旁陪笑：“这包子烫嘴不？” 老纪不说话了，一个劲儿吃包子。 太他娘好吃了！简直比他小时候，他爹从外头带回来那啥狗不理包子还要好吃！ 凌槐绿端着盆回去时，才发现赵天才兄妹俩还在收拾，蒸笼里的包子是一个没动。 “你们咋都不吃？” 苕叶儿乖巧道：“小绿姐，我们等你回来一起吃！” 她好馋，好想吃！ 可是哥哥说，这包子是小绿姐花钱包的，就算要吃，那也要等小绿姐发话。 “吃吧!”凌槐绿心疼道：“今儿这包子，咱们敞开肚皮吃，想吃多少吃多少！” “嗯！”苕叶儿高兴不已，顾不上包子太烫，在手里来回捣动，吹着热气儿啃包子。 “小绿姐，太好吃了！”她满足的眯起眼睛：“我就没吃过比这更好吃的包子!” 赵天才已经顾不上说话了，他也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包子。 凌槐绿拎着包子回家属院，煮了小米青菜粥，配着包子当晚饭。 裴观臣瞧着桌上的包子：“要不要请你小舅舅过来吃个饭？” 第83章 学习和生意两手抓 “不用，听说他已经回老家了！”凌槐绿将包子放下，转身去烧火，打算做个鸡蛋青菜汤，对付着包子当晚饭。 裴观臣见她身上一股子轻松劲儿，全然没了之前的紧张与仇恨，想必，棘手的事已经解决了。 “哥,这包子味道如何？”凌槐绿将包子又蒸了一下，此时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裴观臣点头：“很好！” 凌槐绿瞬间笑眯了眼，她就知道，自己手艺不会差。 她补了一句：“我做的！” 裴观臣又回了一句：“很好！” 凌槐绿心情很愉悦，哼着小调出去，将剩下五个包子收起来，打算找个机会给王钊，也不知道他给自己找的课本找齐了没。 裴观臣瞧着窗外忙碌的身影，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久远的记忆。 “哥哥，你看我画的，好不好看？”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娃，穿着蓝色背带裤，粉嘟嘟的抬眼问他。 凌文海是公安，加班是常有的事。 赵秀华有时候忙不过来，就把凌槐绿放他们家，让他帮忙照看一下。 裴观臣是不喜欢小孩子的，可那小姑娘不一样，她长得太漂亮了，就像年画上抱鲤鱼的小娃娃。 说话也奶声奶气，干干净净和院里那些鼻涕孩儿，压根不是一回事。 他拿过小姑娘的画，两个大的火柴人拉着个小黑点，实在看不出哪里好，可他对上小姑娘期盼的眼神，还是违心的说了句：“很好！” 小姑娘瞬间乐开花，嘴里唱着歌，转着圈儿在院里跑来跑去。 那样轻快欢乐的日子，如今想起来，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遥远，原本已经模糊不见，因着她的出现，又渐渐清晰起来。 晚上，院子外响起两声布谷鸟叫唤。 拿着书的裴观臣嘴角微微扬起，不知城里几时有布谷鸟的。 凌槐绿听着声音，悄悄开门出去。 王钊将一摞子书给她：“给，练习册习题本都给带着呢！” 凌槐绿就着月光，发现有好些书都是崭新的，这怕是刚发下来的吧！ “这....这你从哪儿来的？王钊，我是想要书，但你不能偷人家的啊！” 王钊啃着包子，看在包子好吃的份上，他就不跟小绿姐计较这些了。 “你想啥呢，我都是从人家手上换来的！” “拿啥换？” “弹弓、卡片、玻璃弹珠、烟盒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小绿姐，你放心吧，这些人没打算读书，那书就是个摆设，能换个东西挺好，他们再回头说书丢了，想着以后都不读了呢！” 凌槐绿沉默，这个年代，能读书的人家不多，同样，也有人见识了没文化的苦楚，迫切想让孩子多读些书，将来前程顺遂一些。 可惜，想读书的往往不能读，不想读的被人拿着棍子逼着读。 她想到此，忍不住语重心长道：“小钊，别人读书不读书，或许不怎么样，可你不能不读啊。 你要知道，你跟姐姐一样，都是没后路的人，读书，是你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只有读书，你将来才能走得更高更远，不会被你后妈拿捏！” 王钊心不在焉道：“嗯，我会努力的！” 凌槐绿长出一口气：“你上初中了，以后我有不懂的地方，就可以向你请教了！” 王钊浑身一激灵，小绿姐.....她...她刚才说啥？ 她以后有不会的，要....要向自己请教？ 王钊突然觉得，嘴里的包子不大香了。 次日，王钊破天荒在课堂上认真起来,居然没打瞌睡，让好几个老师都频频侧目。 后座同学戳了戳王钊后背：“王钊，我有最新的《故事会》，你看不？” 王钊忍着心头痒痒：“不看！” 小绿姐那么大的年纪，都结婚了，还一门心思想读书，回头要是问他问题，他答不上来，多尴尬啊。 十三岁的小小少年，头回燃起属于男人的自尊。 “哥，我每天上午要出去两小时，但我一定会把家里收拾好，也会准时回来做午饭，可以吗？”凌槐绿捏着手指问裴观臣。 她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住着人家的房子，吃着人家的伙食费，享受着一切生活便利，这才过了多久，就开始想着自己的事，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嗯！”裴观臣头也没抬，淡淡应了一声。 凌槐绿愧疚不安道：“哥，谢谢你！” 赵天才刚开始卖包子，不管是做工，还是出去售卖，凌槐绿都不大放心，她必须去盯着。 凌槐绿走了没多久，先前在家里遇见的青年又来了。 “你这小媳妇还怪忙的，我瞧见她在三中门口，带着一对兄妹俩卖包子！”李卫平将手里本子递给裴观臣。 “上月初，从云省拉过来那批水果大卖，我和陈涛算了一下，刨除车费人工成本，净赚了五千块。 小裴，这生意能做啊，涛儿的意思是，咱们继续走云省，拉点私货回来卖，那边 烟叶子.....” “不行！”裴观臣放下账本，打断他的话：“烟这个东西，不是谁都能碰的，能走正道赚钱，何必要刀口舔血。 你们这一趟从云省回来，路上也不见得太平吧？ 陈涛，是不是受伤了?” 李卫平眼神躲避：“是，回来路上，碰上有两个地方的村民拦路抢车，还好胡大哥是老江湖，带着的人也够狠，钢筋棍子斧头都带着。 最重要的是，胡大哥，他还有一杆枪！” 李卫平最后半句话，声音压的极低，因为司机老胡那杆枪，成功吓退了村民，也让他们的货没受损失。 裴观臣点头：“老胡那人不错，为人仗义，不至于半道把你们宰了抢货，以后走货，还是找他比较妥当。 给他说一声，最近查得严，让他把东西收好！” 听说某地方有人为了争夺水源，居然拖出了枪支大炮，现在局势不太平，但政府对这方面的管制是越来越严格了。 全面禁止枪支，估计是早晚的事。 不过像老胡这样在外头跑的大车司机，身上没个震慑人的家伙事，还真不一定能活命。 两人说了一阵生意上的事，李卫平突然提起了赵文兵：“还记得那天来门口找你媳妇那小子么？” 第84章 被人卖到黑砖窑 裴观臣抬眼看向李卫平。 李卫平小声道：“这事吧，我只是猜测，事实估计做不得准，你媳妇那个舅舅因为一个女人，和她那个表哥打起来了。 他们打架那个房子，也是她表哥那个姘头，姚翠兰前头男人留下的。 那天，我瞧见你媳妇往那边去过，后来，就听说他们甥舅两个险些打死人的事。” 凌槐绿当时过去的时候，没注意到旁人，但李卫平却是注意到了她，毕竟小裴这个媳妇，模样实在太出挑。 即便她包着头巾，打扮的也很寻常普通，李卫平还是一眼将她认了出来。 裴观臣捏着扶手的手微微一紧，随后轻声道：“这事，你就当没看见，是我让她去那边买点东西！” 李卫平也没当回事，毕竟他也没亲眼瞧见凌槐绿出现在事发现场，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裴观臣想起提及赵文兵时，凌槐绿浑身弥漫的杀气。 “那个赵文兵跑哪儿去了？” 李卫平嘿嘿一笑：“被老葛盯上了，估计，不会有啥好结果！” 老葛啊！ 老葛能是什么好人吗？ 老葛眯着眼睛，露出一口大黄牙，拍拍赵文兵的肩膀：“小伙子，咱到地方了？” “啊？到地方了？”赵文兵浑浑噩噩醒来，一脸茫然：“到啥地方了？” 他当时打伤了陈红军，以为出了人命，又听有人喊公安来了，慌不择路逃了出来，见着个拉客的面包车就爬了上去，也没看一下，那车是往哪儿去的。 上车后，惊魂未定的他，抽了一支这老头给的烟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听人说到地方了。 他到啥地方了？ “嘿嘿，当然是到好地方了!”老葛一巴掌拍赵文兵头上：“傻蛋，下车吧！” 赵文兵不明白，他为啥叫自己傻蛋？ 等下了车才发现，他似乎在一个山坳坳里，入目一片黄土，整整齐齐码放着砖头，远处一个笔直高耸的大烟囱，正轰轰冒着滚滚黑烟。 赵文兵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砖窑。 “老伯，你....你拉我来这干啥？” 他心里察觉有些不对，转身就想上车，这才发现，面包车边上，不知啥时候站着四五个手持木棒，一脸凶神恶煞的大汉，正眼神凶狠瞧着他。 “老伯，你们....你们想干啥？”赵文兵后退两步，手脚发抖心里发毛。 老葛嘿嘿一笑，脸上还是那般老实模样，眼神却是变得凶狠：“小伙子，来都来了，你就住下呗。 反正过几年，咱这儿也是给工资的。 你最好听话点，你要是不听话，呵呵~” 瞧着跟老实巴交的老农民一样，开口那话却是叫人毛骨悚然。 赵文兵下意识就想跑，他再是无知，也晓得自己被人卖进了黑砖窑，这种地方，不干到死那天，他是出不去的。 “啊！”他才刚跑出两步，就被人狠狠一棍子抡翻在地上。 老葛在一旁抽烟叮嘱：“别打手和腿，打残了可不好干活儿，最近要货的人多，咱手头人太少，可没给他养伤的时间！” 这两年，人们好像手上都有钱了，乡下人要盖房子，城里要老城改造，要砖瓦的地方太多了，厂里活儿多的忙不过来，那钱也是跟流水一样往口袋里哗啦啦进。 赵文兵连地方都没搞明白，就已经被人拖着去搬砖。 等到天黑时，从小到大都没咋干过活的他，累得浑身肌肉酸疼，肩膀皮都磨破了，拿着碗去打饭，才发现就一碗能照出天上月亮的清水糊糊，和两个黑面饼子。 “我累一天了，就给人吃这个？” 没等他抱怨完，手里的黑饼子就叫人给抢走了。 打饭的汉子冷笑：“你不想吃是吧？有的是人想吃！” 饿着肚子喝了半碗糊糊的赵文兵，到了睡觉的地方，险些没把那点糊糊又给吐出来，里头脚臭汗臭各种臭味混合在一起，熏得人直反胃。 那里头的工人一个个木木呆呆，眼神黯淡无光，没洗手洗脚就这么躺了进去，摸过已经发黑泛着油光的、看不清模样的被褥盖身上。 一分钟不到，里面就传来震天响的呼噜声。 赵文兵没被子没褥子，靠边上扯过一捧稻草勉强垫身下，听着旁边工友的呼噜声，鼻尖冲刺着恶臭味。 他在心里将凌槐绿给恨死了。 到现在，他还能不明白吗？ 他和陈红军，都让凌槐绿那个小贱人给坑了！ 小贱人！居然敢算计他，等他出去后，必然要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不然难以宣泄心头恨意。 凌槐绿可不晓得赵文兵的怨恨，她正站在三中门口帮忙吆喝卖包子：“卖包子咯！刚出炉热腾腾的肉包子呢！” 三中以高中和初中为主，是市里的重点中学，这里的学生，要么家庭条件不错，要么就是学习特别好。 凌槐绿站在那里，如同一朵俏生生的玉兰花，在秋日里绽放，引来不少男生侧目。 冯 小红拉着两个女生过来：“小绿姐，你咋过来卖包子了？” 她听说凌槐绿嫁给了裴观臣，都是小时候认识的人，但是裴观臣腿断了之后，她就没见过了。 她妈很是惋惜道：“小观说来也是个好孩子，可惜这腿断了，爸妈离婚，都有了新家，眼下还会给点钱管一管，等后头的兄弟姊妹大了。 这当父母的呀，都会偏心跟前长大的，小绿跟着他，眼下瞧着不错，可将来，那日子.....唉，难哦！” 凌槐绿边给人拿包子边回道：“我亲戚进城做买卖，这两天刚开始忙不过来，所以我过来帮帮忙！” 冯小红身边的女同学吸溜着口水：“这包子多少钱一个？” 太香了！勾的人肚里馋虫翻滚，不吃，似乎上课都没法集中精力了。 “肉包子一毛五一个，素菜包子一毛钱一个！” 两个女同学馋的厉害，不舍得都吃肉包子，各自买了一个素的一个肉的。 冯小红作为家里老小，那手上零花钱自然是有的。 “给我也拿个肉包子吧！” 说是只要一个肉包子，凌槐绿装的时候，却是给她加了一个素包子：“尝尝咱的手艺!” 她朝冯小红眨了眨眼睛。 第85章 有人来找茬 冯小红心里高兴：“小绿姐，你放心，你亲戚的生意，我一定会喊人来帮忙照顾的！” “那可多谢你了！”早上生意比较忙，好多孩子因为父母上班来不及做饭的，都在学校门口买了吃。 一时间，三人忙的有些顾不过来。 赵天才伸手拿毛巾擦汗的功夫，就瞧见有人趁着混乱，将手伸向了凌槐绿腰间。 他一把捉住那人：“你干啥？” 那小偷被人捉住没害怕，反而一脸嚣张：“干啥？不就是想看看你们这包子，是拿好肉做的，还是拿死猪肉包的呗！” 周围人闻言，纷纷顿了一下，想买包子的欲望不那么强烈了。 凌槐绿假装没瞧见，朝着远处的人招呼：“表哥，你下班了？吃早饭没？来个包子垫垫！” 严禁派出所就在这附近，昨晚加班，这会儿才下班，刚走到这边就被人给叫住了。 他穿着一身制服过来，瞬间震慑住了那小偷。 凌槐绿装了四个包子给严禁：“表哥，你放心，我这肉都是菜市场老马家拿的新鲜肉，葱也是菜市场定好的小葱。 做生意，肯定要讲究品质，入口的东西，哪儿能随意糊弄人呢!” 严禁满脸疲惫，神情极为严肃的往四周瞟了一眼，对上那小偷的视线，冷哼一声：“想在派出所门口找茬？” 那小偷讪讪：“误会！我....我就是出来买包子的，来，给我拿五个素...肉包子！” 凌槐绿依然笑颜以对：“行，给这位大哥拿五个包子！” 她说着又给严禁装了几个包子：“表哥，你同事估计都没吃饭，你给他们带一些吧，我中午回去炖鸡，表哥你睡醒了过来吃饭呗！” 严禁哪儿不晓得这姑娘，是故意借他名头震慑宵小，也假装不知道，点点头接了包子就走。 周围人一看，人家表哥就在派出所上班，这做生意还能拿死猪肉糊弄人？ 一时间，生意又开始忙了起来。 不远处卖汤面的老板叹了口气，低声与婆娘道：“她就卖个包子，也没个喝的，抢不了咱多少生意，人家上头有人，以后少插手了！” 婆娘将面盆一摔，没好气道：“哼！小狐狸精仗着自个儿漂亮勾引人，等着吧，不就是包子么，老娘明儿也卖包子！” 三人出摊卖完包子，回去已经十点半了。 凌槐绿将一兜子分币毛币倒出来，和苕叶儿团坐在地上数钱。 十块钱一沓子，用皮筋给扎起来。 苕叶儿高兴大叫：“小绿姐，咱们卖了32.55元，这....这也太多了吧！” 她小脸红扑扑的，兴奋的想大叫。 从小到大，她还没见过这么多钱，早些年，她妈跟她爸在外头赚钱多的时候，最多也就给她五毛钱，几时见过这么多钱啊！ 赵天才拿围裙插手，笑着坐下：“可惜，咱们蒸笼有点太少了，小绿，你说，要不要再买些蒸笼？” 凌槐绿摇头：“不用了，卖包子，不是长久之计！” 赵天才不明白：“这钱来的多快呀，咋就不能长久了？” 眼下好多底层工人，一个月才二、三十，四五十已经是高工资了。 他一早上就卖了人家快一个月的工资，放从前，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还想咋样啊？ 凌槐绿将钱整整齐齐收拾好，这才抬眼看赵天才：“这样太辛苦了，你会熬不住的！” 生意哪有那么好做的，馅儿是凌槐绿手把手教着调出来的。 可包子她没法帮忙包的，她主要职责是伺候裴观臣，不能拿着人裴家的钱敷衍，只顾忙自己的小生意。 赵天才半夜三四点就要起来生火包包子，头几笼都是附近的居民买走。 不停蒸不停包，一直忙到天微微亮，就推车去学校门口叫卖。 卖完了回来收拾干净，就已经到中午，还要去菜市场买菜卖肉，把菜清洗干净，得将馅儿剁好，才能睡觉。 好在眼下入秋，这些东西放几个小时，也不会坏。 如此忙活一天，赵天才兄妹根本睡不了几个小时的囫囵觉，就得起来发面。 可要是天热了，那就不能提前准备了。 赵天才不以为然：“累算个啥呀，小绿，你在乡下待过，应该是晓得的，咱乡下人不怕累不怕苦就怕穷，只要能挣钱，累也是值当的！” 凌槐绿轻声道：“天才，你妈那样，值得吗？再说了，你还有苕叶儿，要是哪天累病了，苕叶儿咋办？” 赵天才就不说话了。 凌槐绿安慰他：“现在刚开始，你还在摸索怎么做生意，别太着急，一步步来，等到攒够了钱，咱就去租个铺子，不用像今天那样被人使坏了！” 赵天才愕然：“你说他是故意想使坏?我以为....他就是个小偷！” 凌槐绿笑道：“天才，咱们生意太好，挡了人家的道啊，所以，你也别想一次弄太多，还是跟往常一样吧！” 赵天才一阵后怕，他都不敢想，要是没有凌槐绿的表哥，当时会 怎样。 “好，我听你的！” 老纪过来还装包子的盆：“你等一下，马上要入冬了，小裴那个膏药我换一下，一会儿你去抓药，回来我看着你熬制！”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自从赵天才兄妹租下他隔壁空房，他一天三顿的伙食，都让兄妹俩给包了。 兄妹俩也是勤快人，没事就帮着收拾，将他原本乱七八糟的院子，整理的干干净净。 老纪明白这都是凌槐绿的情分，他也不好装作不知道。 凌槐绿诧异：“我自己又不是没熬过，干啥还得你看着？” 老纪瞪她：“都说了这次不一样，要求有点复杂，你要是干的不好，你男人腿不好，回头又来找我麻烦！” 好吧，凌槐绿不说话了。 她先去了书店，打算买一些学习资料。 排队结账的时候，排在她前头一个约莫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突然叫了起来：“啊，我的钱不见了！” 她说完就扭头抓住凌槐绿的胳膊：“刚才看书的时候，你就靠我最近，这会儿排队，你又站我身后，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钱？” 第86章 凌玉娇的陷害 凌槐绿简直莫名其妙，出来买个资料，还能碰到这种事，也是没谁了！ “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我规规矩矩排着队，你怎么无缘无故说我是小偷？” 当下便有人议论：“看不出这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一副斯文模样，居然是个小偷！” “这两年小偷多的很，谁脸上也没写着小偷两个字，越是那长得漂亮的，越有可能借着外表好看，降低人的戒心！” “就是，前几年枪毙游街的流氓里，那些女的，哪个不漂亮？” 还有戴眼镜的大妈义愤填膺道：“这种人啊，就该抓去坐牢，年轻轻的啥事不干，居然好吃懒做当小偷，人民安定，就是被这些蛀虫给害的！” 那姑娘听着众人议论越发得意：“小偷！你跑不掉的！” 排在凌槐绿身后一个青年红着脸道：“你们....你们不要乱说，刚我和这位姑娘都在同一排书架，她可没挨过你边上！” 凌槐绿太好看了，从她一进来，青年看书都没心思，就一个劲儿盯着她看，凌槐绿偷没偷东西，他还能不清楚吗？ 那姑娘指着凌槐绿不依不饶：“肯定是你，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泥腿子，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凌槐绿板着脸：“这位姑娘，你哪儿来的优越感，如此侮辱乡下人，你家里米面，都是农民伯伯汗水摔八瓣儿种出来的。 如今日子好了，你就忘了从前灾害年间的艰难，居然如此瞧不起乡下人。 你家该不会是阶级份子，再不就是什么大地主吧，才会这么看不起人！” 现在查成分，没前几年那么严了，但也没人敢嚷嚷，她家是有钱人，那会引起有关部门注意的。 “你！”那姑娘明显被凌槐绿堵住了话头，跺脚道：“就你拿的，我敢肯定，不信你让我是搜身！” 凌槐绿可不给她脸：“你说搜就搜？你是什么人？是公安局还是派出所？平白无故冤枉一个人，还想搜人家的身。 你该不会是什么干部子女，企图以权压人，欺负小老百姓吧！” 这姑娘气势嚣张，家庭条件绝对不差，如此娇蛮任性，肯定是被家里人给宠的。 这年头的人，多数人还是正义感十足的。 当下就有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那姑娘：“你不会真是哪家当官的闺女吧，敢这么凭空污蔑人？” “就是，刚刚人家都说，那姑娘离她远远的，根本不可能偷她的钱，她还非说是人家偷的，她该不会是看人家长的漂亮，嫉妒吧！” “那指定是了，瞅瞅那姑娘长得白净俊俏，再看看她，麸皮大饼脸，肯定是嫉妒人家姑娘比她好看！” “你们闭嘴！”麸皮大饼脸手指众人，恼羞成怒：“你们.....你们肯定跟她是一伙儿的！” 这下，连先前的眼镜大妈也闭嘴了！ 凌槐绿对书店营业员道：“同志，大家都挺忙的，她这么无端搅是非，耽误大伙儿时间，不如我和她一边去，你们帮忙报案，免得影响你们工作！” 身后红脸青年也跟着道：“同志你别怕，我....我一直看着你，等下就算公安来了，我也能给你作证！” 凌槐绿笑着与那青年道谢：“多谢了！” 那青年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朵尖，低头小声道：“应该的！” 原本对她们闹起来，颇有怨言的营业员，瞬间觉得这姑娘通情达理，一边吩咐去请领导，一边让她们出队伍等着。 凌槐绿出了人群，甩开那姑娘的手：“穷逼！少挨我，想钱想疯了的玩意儿，居然还想讹人，脸黑心更黑！” 在门口等了许久，都没见人出来，又听里头闹哄哄的，凌玉娇实在等不住了。 凌玉娇一进去，就听凌槐绿骂宋玉娟穷逼，气的都想笑了。 果然是乡下来的没眼色，居然敢骂宋玉娟穷逼？ “凌槐绿，你还真是乡下人没见识，居然骂娟儿穷？你晓不晓得她们家......” 凌槐绿一看凌玉娇出现，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存心想找茬的。 “我说呢，怎么会遇到这么个又穷又丑的玩意儿，原来跟你是一路人，难怪了！” 宋玉娟指着凌槐绿骂道：“你果然跟娇娇说的一样，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勾搭上那瘫子，以为进了裴家的门就不得了了。 你等着，我今儿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图书馆的负责人这会儿也出来了。 “怎么回事？” 凌槐绿不等二人说话，先开口道：“这女的是我表姐，一直跟我不对付，今儿拉了个帮手过来，冤枉我偷了她的钱，想坏我名声！” 凌玉娇忙道：“不是的，钱就是她偷的！她从小就手脚......” 凌槐绿盯着她：“说是我偷的，你看见了？” 凌玉娇怔了一下，随后肯定道：“对，我看见了，就是你偷了娟儿的钱！” 凌槐绿就笑了：“你要不要点脸？刚结账的时候，你压根不在店里，我跟她到了这边后，你才进来的，你居然说你看见了 ！ 你上哪儿看见的，开天眼瞧见的？” 作证的青年也赶忙道：“对，你刚才分明没在那一排书架，你从这位同志进来后，就偷偷溜的老远，只留下了这位姑娘！” 他一直盯着凌槐绿看，看凌玉娇鬼鬼祟祟，还以为她们是好朋友想捉弄人，现在才知道，这女人居然是想害人。 太过分了！ 表姐妹？ 负责人目光狐疑掠过二人：“所以，你们表姐妹闹纷争，故意跑到图书馆搞事？” “不是！”宋玉娟大喊：“我哪儿知道她们是不是表姐妹，反正我的钱是真不见了，她就在我身后，不是她偷的还能是谁偷的？” 凌槐绿瞧了下时间，快12点了，她要回去给裴观臣做饭了，没空跟着两个神经病扯这些。 “那就报案吧！” 宋玉娟突然朝着不远处喊：“哥，有人偷我钱，还死不承认！” 图书馆负责人一看那青年过来，也随即变了脸：“小姑娘，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没偷，还怕被人冤枉吗？你就让他们搜一下吧！” 第87章 谁是小偷？ 凌槐绿火气上来，双手插兜，手一放兜里，就察觉不对劲了。 她有洞天福地这样的秘密圣地，兜里从来不放钱也不放任何东西，但现在，她兜里有东西了。 摸着触感，似乎是纸币！ 凌玉娇瞧着青年进来，脸上神情也开始变得柔和：“朝晖哥哥你来的正好，她偷了小娟的钱，还不承认，咱们把她送去派出所吧！” 凌槐绿听着这声朝晖哥哥，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 她瞧着众人：“我再说一遍，我没偷，你们私下搜身，触犯我个人人身自由！” 凌玉娇冷哼：“你肯定是心虚，才不敢让人搜身！” 图书馆负责人也有些不耐烦：“这位女同志，这里是图书馆，不是菜市场，如果你真的冤枉，我们肯定会给你道歉的。 但现在，那两位同志一致认为你偷了，为了证明清白，请允许我们搜身！” 凌槐绿毫不示弱：“她们俩说偷了，就要搜身，我说没偷，这位大哥也能替我证明清白，你们为什么就独独偏向他们呢？” 青年也很坚定道：“对，我敢肯定，她没偷！” 凌槐绿对这个陌生人报以微笑，她实在没想到，素不相识的人，还能如此仗义执言。 宋朝晖皱眉：“同志，我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一个人，这样吧，你要是清白的，我一定给你道歉！” 凌槐绿笑了笑：“我不接受道歉，轻飘飘一句话，加害者心里未必知道认错，你们要搜也行，你们都得给我做出一定承诺，书店也一样！” 书店负责人不愿意，凭啥呀，她只是来主持公道而已。 宋玉娟一口应下：“好，我丢了52块钱，要不是你偷的，我双倍补偿给你！” “双倍不行哦！”凌槐绿竖起食指摇了摇：“三倍，我的自尊受到伤害，按道理说，这不是钱能弥补的事，不过是以钱稍加弥补而已！” “好！”宋玉娟此时看她，那是万分不顺眼。 凌槐绿又看向书店负责人：“这位大姐，你怎么说？” 书店负责人不想参与这事，她能看出来，这姑娘不是个好惹的！ 但一看宋朝晖兄妹胜券在握的样子，她又觉得不好得罪。 毕竟宋朝晖的母亲，林凤萍是隔壁百货大楼采购部主任，和他们书店多有业务往来，父亲宋代军又是五金厂厂长，不好不卖宋家人情。 书店负责人硬着头皮道：“我也承诺，你要是冤枉的，今儿资料全免费！” 凌槐绿瞧了瞧手里的资料，估计也就七八块钱：“那不成，你们是一伙儿的，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不是几块钱能解决的。 大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公公是公安局局长，你说，要是传出裴家儿媳是小偷这样的事，他老人家还有脸见人不？” “这....”负责人瞬间头大，她以为这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万没想到，人家公公居然是裴局长，这下，骑虎难下了！ 凌槐绿身后青年眼里闪过失落，这么小.....就结婚了？ 宋朝晖一脸惊讶：“你....你是裴观臣....的媳妇？” 他对裴观臣不陌生，毕竟曾经的裴观臣，一直都是三中的传说，从小学一路跳级到高中，比他大两岁的宋朝晖，小学时，有幸做过他的同桌。 宋朝晖很出色，从小到大都是那个让人称赞的孩子。 他从入学开始，学习就稳居第一，但是，小学六年级时，突然杀出个裴观臣，将他生生踩在了脚下。 他卯足劲想跟裴观臣争个高低，可惜，还没等他发起挑战，读了半学期的裴观臣已经跳去了初中。 宋朝晖说服父母，也跟着跳级，可惜，他进入初中之后，学习就开始有些吃力了。 而裴观臣在他努力消化初中知识的时候，已经跳级去了高中。 等他考上高中的时候，就听说裴观臣被人打断了腿，从此一蹶不振。 宋朝晖唏嘘同时，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似乎头顶那座大山，终于挪开了。 他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到了市场监察部，还没谈对象呢，裴观臣居然已经娶媳妇了。 负责人大姐斟酌片刻：“这样吧，今儿我做主，十五元以内不要钱，你看咋样？” 人家是裴局长的儿媳妇，要是真把人给得罪了，以后只怕会很麻烦。 凌槐绿没回答宋朝晖的话，展开双手：“搜吧！” 见她如此坦荡，负责人大姐反而有些迟疑了。 宋玉娟催促：“赶紧搜呀，我敢肯定，钱就是她偷的！” 入秋有点凉，凌槐绿穿了黄色针织外套，里面就是一件蓝色白点的碎花衬衣，连口袋都没有。 负责人大姐和另一个女营业员，将凌槐绿上下摸了个遍，只摸出十块钱，还是两个旧的厉害的五块钱，显然不符合宋玉娟描述的钱。 她可是说了，她一共带了三张大团结，三张崭新五块，余下都是块块钱和毛币。 “不可能！”宋玉娟 叫道：“你们肯定没搜仔细，我的钱真的被偷了，除了她在我身后，不可能有别人！ 你们再搜，说不定她藏到内衣或是内裤里头了！” 在这个保守的年代，这话真的很过分。 宋朝晖忍不住道：“小娟，你仔细想想，会不会你在别的地方丢了？” “不可能！”宋玉娟再次肯定道：“我进书店的时候还摸了一下，那会儿都还在的！” 凌玉娇在一旁帮腔：“肯定是她偷的，宋大哥你不知道，她打小就手脚不干净，我妈就是因为她偷东西，才把她送去了乡下老家！” 两人叫嚣着，必须搜全身。 “行！”凌槐绿冷笑：“你们要搜可以，可这一次就不是钱的事了，如果还是没搜出来，你们两个，给我跪下道歉。 这位宋大哥，你觉得如何？” 宋朝晖见凌槐绿理直气壮，觉得可能真是自家妹妹冤枉了人家。 “小娟，算了吧！” 宋玉娟不依不饶：“下跪就下跪，必须搜！” “对！”凌玉娇拿定主意，今天是绝不可能放过凌槐绿的。 凌槐绿冷哼一声：“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第88章 你是想让两家结仇？ 书店大姐开始怕了：“宋同志，要不算了吧！” 宋家固然不好惹，可裴家是好惹的？ “立字据就立字据，谁怕谁啊！”凌玉娇先宋玉娟一步开口。 宋玉娟也丝毫不让：“没错，反正你今儿是别想跑！” 太气人了！偷了她的钱不说，还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嘲笑她长得丑！ 手脚不干净，还仗着自己是亲生的，欺负人家凌玉娇，难怪赵老师打死不要这个女儿住家里，可见这小妖精，私下里有多可恨！ 凌槐绿指着宋朝晖：“她们的人品，我信不过，承诺书你来写！” 宋朝晖一阵头疼，多大点事啊，不就五十块钱么，非要闹出这么大阵仗。 他觉得凌槐绿不像那种死鸭子嘴硬的人，继续劝妹妹：“小娟，听话，咱们.....” “哥，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哥！”宋玉娟怒道：“你该不会跟这个家伙一样，看她长得漂亮，就向着她说话吧！ 你写，今儿必须搜身，我就不信了，我那钱不是她偷的，还能飞了不成！ 你再加一条，如果这钱搜出来，不但要双倍补偿给我，还要挂着“我是小偷”的牌子游街示众！ 从图书馆出去，一路沿着东大门福园街走过南溪街！” 市公安局就在南溪街，宋玉娟这附加条件，不可谓不毒。 她提出这个建议，一是想羞辱凌槐绿，二是想让裴家人没脸，谁让裴观臣压着她哥那么些年，当初那个谁，还因为裴观臣看不上她哥，说什么只有裴观臣才配做她的男朋友。 凌槐绿满面寒霜：“宋小姐如此强势，那就请宋同志写吧！” 宋朝晖拧不过妹妹，不得不亲自写了这么一份承诺书。 “一式四份，当事人、见证人签字按手印！”凌槐绿前世进派出所次数不少，对这些证据流程倒是熟的很。 作为见证人的书店大姐，还有那个作证的青年，包括宋朝晖都签了字。 双方按上手印后，各自收齐自己的承诺书。 宋玉娟一脸得意道：“都按你的规矩办了，现在可以搜了吧！” “搜吧！” 书店大姐带着一个营业员，宋玉娟跟着，三人一起去了里面小库房，将凌槐绿从上到下搜了个遍，就连发辫鞋底袜子都没放过。 宋玉娟惊愕万分：“怎么可能没有，我真的丢钱了呀！” 书店大姐一脸愧疚：“对不起啊，同志，我们.....” 凌槐绿打断她的话：“你要怎么给人卖人情，那是你的事，我尽到了我的义务，现在，该履行你们的约定了！ 道歉！赔钱！下跪！” 宋玉娟还在喃喃：“可我的钱....真的丢了啊！” 她还在读书没工作，她爸妈给的零花钱也不多，能攒五十块，实在太不容易了。 宋朝晖哪儿能看着亲妹妹丢人：“这位同志，我代我妹妹.....” 凌槐绿看向他：“听说你是大学毕业，承诺书刚也是你亲手写的，怎么？前脚写了，后脚你就想当放屁一样，假装啥也没发生过？ 呵呵，你们家估计有点能耐，所以，作为干部子女，就可以这么随意欺负人？” 宋朝晖脸涨红，只觉得他错看了人，这姑娘瞧着柔弱，却是个强势的。 凌玉娇还在挣扎：“肯定是你，一定是你藏去了别的地方，她们刚才搜的时候没搜仔细，宋大哥，你相信我，咱们带她去......” 啪！ 凌槐绿突然伸手，拽着凌玉娇的头发，狠狠扇了两个耳光。 “你抢我爸妈，抢我屋子,是不是抢我东西太久，就觉得我很好欺负？” 她想打凌玉娇已经很久很久了，那手上的力道也是足足的，从前干农活练就出的力气，打人可不是一般的疼。 凌玉娇脸一下就肿了。 她不敢信，凌槐绿居然敢打她。 “凌槐绿，你个野种！你敢打我，我要告诉妈，让她收拾你！” 凌槐绿又是一巴掌扇她脸上：“去呀，你现在就去，你看我会怕不？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乡下的可怜虫？ 凌玉娇，你长了个儿长了肉，怎么就不长眼色呢，你以为，我还会怕赵秀华？” 连着几巴掌，打得凌玉娇牙齿都有些松动，牙齿撞到腮帮肉，嘴里一股子血腥味，怕是嘴里出血了。 宋玉娟躲在宋朝晖身后：“哥，我们走，这人就是个疯子！” 她从小到大都被父母保护的很好，几时见过有人这么动手打人的。 “走？”凌槐绿拽着凌玉娇：“宋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你该给我下跪！” 宋玉娟摇头：“你想得美，我才不会给你下跪！” 不跪就不跪，凌槐绿又能耐她如何！ 凌槐绿冷笑：“你怕是忘了方才的承诺书，你不跪，我可就要去问问我公公，是不是他得罪了你们宋家人。 所以，人家不敢明目张胆针对他，就要借着闺女年纪小不懂事，来欺负我这个刚进门的儿媳妇，以此来打 裴家的脸！” 这可就不是五十块钱的事了，上升到了两家大人恩怨。 宋朝晖无奈道：“凌同志，这事估计就是个误会，不如.....” 宋玉娟是半点不带怕的：“承诺书？” 她将手上证据撕碎：“哪儿来的承诺书？你该不会想随便写两个字，就来污蔑我们宋家吧！” 书店大姐和那作见证的青年，被宋玉娟这番操作，惊的目瞪口呆。 她是不是忘了？ 他们两个见证人，手上还各有一份字据呢。 宋朝晖也觉得尴尬万分，他妹妹....怎么变得如此不要脸了。 宋玉娟看向书店大姐：“有字据吗？” 书店大姐犹豫，不知该如何是好。 凌槐绿为她的无知感到好笑：“你不会忘了东西是你哥写的，公安局有鉴定笔迹的专家，随便一看，就知道这是谁的字了吧！ 何况你们还按手指印，这么明显的证据，是能作假的吗？” 宋玉娟脸色一变，对凌玉娇道：“把字据抢过来！” 凌槐绿没动，只是看着宋朝晖：“你想让裴宋两家结仇？” 宋朝晖忍无可忍喊住妹妹：“小娟！给人道歉！” 宋玉娟哇的一声哭了：“哥，她欺负人！我不跪，我不跪！” 第89章 给我跪下道歉！ 凌槐绿看向宋朝晖：“你大学不是花钱买来的吧？欺负裴家人，还是欺负裴观臣刚进门的新媳妇，这....是在打谁的脸？” 裴观臣残疾，凌槐绿又是她刚进门的媳妇。 宋玉娟不占理，要是真闹到了裴正昌跟前，于公于私，他都要为儿子儿媳出这口恶气。 而且，宋家父母虽然有一定职务，但在整个临淮市，那绝对不如裴家名头响亮，他们哪敢跟裴家对上！ 宋朝晖霎时明白凌槐绿的威胁，这个小姑娘，可不像表面那般文弱，心思缜密，将两家背景分析的很透彻。 他深吸一口气：“小娟，给凌同志道歉！” “我不....” “道歉！” 凌槐绿拿了三倍补偿156块钱，外加书店送的辅导资料，心满意足看宋玉娟、凌玉娇二人给她磕头道歉后，这才慢悠悠对宋朝晖道： “宋同志，我这人呢，素来有成人之美，今儿打了我表姐，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不如，我告诉你一件事，以作为对她的补偿！” 宋朝晖莫名其妙，给凌玉娇补偿，跟他有关系吗？ 凌玉娇也是一脸紧张：“凌槐绿，你想干嘛?” 凌槐绿拍拍她的脸：“傻瓜，爱就要大声说出来啊，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宋同志，我这个表姐，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了。 要不然，怎么会纡尊降贵当你妹妹的奴才，看在她给你妹妹当狗腿那么勤快的份上，你就应了她这份深情吧！ 祝你们有情人，早日成双!” 宋朝晖尴尬无比，凌玉娇喜欢他，他能不知道吗？但他真的不喜欢凌玉娇这一型啊。 倒是宋玉娟不知道这事，她满眼阴翳看向凌玉娇：“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我哥？” 她钱真的丢了，凌槐绿身上没有，难道是凌玉娇？ 她指着凌玉娇：“哥，她一直在我身边，凌槐绿没偷，那就肯定是她偷的，咱们搜.....” “够了！”宋朝晖叫住妹妹：“你还嫌闹得不够，走，跟我回家!” “我不.....”宋玉娟被宋朝晖拖着走了。 凌玉娇站起身来，恨恨看着凌槐绿：“凌槐绿，你给我等着！” 凌槐绿灿然一笑：“同样的话也送给你，陈玉娇，你这个偷我人生的小偷，你也给我等着！” 从书店出来，凌槐绿买了一支糖葫芦，感谢那位青年的仗义执言。 青年不好意思道：“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而已，对了，我看你买的都是初中复习资料，你是给家里弟妹买的吗？” “不是，”凌槐绿摇头：“我是给自己买的，以前没机会读书，想多学习点知识！” 青年点头：“多学习总归是没错的，对了，我...我叫沈正义！” 凌槐绿噗嗤笑了：“我叫凌槐绿，你好啊，正义同志！” 人如其名！沈正义长着一张正义感十足的国字脸，戴着个黑框眼镜，莫名给人有种心安的感觉。 凌槐绿这话，又让沈正义红了脸：“这糖葫芦你留着吃吧，我一个男人咋能.....” “男人就不吃东西了？”凌槐绿打断他的话：“拿着吧，我也不晓得该怎么感谢你，毕竟像你这样敢站出来，替弱者说话的人不多。 你要是不喜欢，就带回去给你弟弟妹妹吃吧！” 凌槐绿说完转身离开，金色的阳光，让她的背影似乎渡了一层光晕。 沈正义拿着糖葫芦，心不受控制，一阵怦怦乱跳。 瞧着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怎么就结婚了呢？还是嫁给了公安局长的儿子，难道他们不需要考虑结婚法律年龄吗？ 凌槐绿出了书店，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只好买了药材给老纪送过去。 “纪叔，你给帮忙熬一下，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她丢下药材匆匆就走，想跟她说话的苕叶儿张了张嘴：“小绿姐，她....好忙啊！” 老纪抱怨：“这人就是不能太熟，一熟了，就觉得啥活都该是你的！” 赵天才闻言，帮忙整理院子越发卖力了，可不能因为他们，让小绿在老纪叔这里难做。 凌槐绿匆匆回到家里，炖鸡是来不及了。 她打了鸡蛋，切了把韭菜，炒了韭菜鸡蛋臊子，做了两碗韭菜鸡蛋面，吃饭的同时，给炉子加了快煤球，顺便把鸡给炖上。 说好了请严禁过来吃鸡，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吧！ 下午，严禁还真的过来了。 “你那个亲戚要是想做生意，三中大门口左边的张记面馆不打算做了，你问问他接不接！” 凌槐绿试探问：“那个张记面馆为啥不做了？” 严禁表情有些古怪：“本来是姐弟两个一起做的，前阵子，姐夫带着弟媳妇跑了，眼下，姐弟俩天天叫人笑话，也没那心思做生意了！” 凌槐绿表情也跟着一滞，说什么80年代保守，就这么个保守法的？ 她舔着脸问：“表哥，你晓得啥价格不？” 严禁啃着苹果：“那房 子是自来水二厂老张的，他大儿子十年前为保护水厂跟敌特做斗争牺牲了，所以，这门面算是国家奖励给老张家的。 他一家几口都在单位有工作，所以，这门面就对外出租，陌生人是租不到的，你要的话，我去帮你问问！” 凌槐绿明白，这年头，租房子可不像好往后那么方便，万一租给了敌特或是间谍份子可怎么办，所以大半都是熟人介绍。 “那就麻烦表哥，你帮我打听一下！” 崔奶奶在门口喊凌槐绿：“小绿，你在家不？” 凌槐绿放下勺子应道：“我在呢！” 裴观臣喜静，不喜欢有外人进来院子，崔奶奶这些老邻居都晓得分寸，寻常不会上门来。 凌槐绿出去跟崔奶奶说话。 严禁这才跟裴观臣道：“你这个媳妇，我觉得，你家老太太怕是看走眼了!” 裴观臣捏着书，表情没任何变化：“什么意思？” 严禁背靠着藤椅，将啃完的苹果核，一个投篮动作，扔进了垃圾桶：“小观，不知为什么，哥觉得，你这媳妇不是个简单的。 自从她来了城里，凌家发生了很多事，每一件事看似都与她无关，但总有一个点，是可以连接到她身上的！ 小观，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第90章 太多的巧合 裴观臣面无表情，声音清冷：“照你这么说，你似乎也跟每一件案子都有关，你觉得这是巧合？” 严禁肃然道：“小观，我没有开玩笑，你也不用拿我工作来压我，我是就事论事！” 裴观臣放下书，认真看着严禁：“哥，她的家人容不下她，这你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被逼着嫁给我。 在我看来，没有所谓的巧合，只不过出事的都是她的亲人而已。 而那些所谓的亲人，要么私德有瑕乱搞男女关系，要么是小偷喜欢占点小便宜，这样的人，出点事很奇怪吗？ 这些事，从来也不是她能选择的！” 裴观臣说完。 严禁没吭声，双眼炯炯有神盯着裴观臣。 裴观臣蹙眉：“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总不能，我也跟这些事有关？” 严禁啧啧两声：“弟弟，你变了，你变得跟从前很不一样了，从前，你惜字如金，生怕多说一个字。 可刚刚，你为了那个小姑娘，一气儿说了不少的话！” 裴观臣面色一冷：“你可以走了！” 严禁切了一声：“我走啥呀走，是表弟媳妇请我过来吃鸡的，要知道，我早上可是给她帮了很大的忙！” “你给她帮了什么忙？”裴观臣没忍住问了一句。 严禁懒洋洋道：“替她了了一桩麻烦事！” 他将早上之事讲了一遍，裴观臣薄唇微抿。 她....很缺钱吗？ 凌槐绿回来时，手里拿了一包毛线。 严禁问：“崔奶奶让你帮忙织毛衣？” 凌槐绿嗯了一声，崔奶奶的孙女，也不晓得几时看见她身上的毛衣，喜欢的不行，非缠着崔奶奶过来说情。 崔奶奶没奈何，给了凌槐绿两块钱：“小绿，我真是拗不过那死丫头，你就当帮帮奶奶了！” 凌槐绿没要钱，都是邻居，她咋能见啥都要钱呢。 何况，崔奶奶这人不错，还特意帮她打听夜校的事。 严禁挑眉：“小绿，你也帮哥织件毛衣呗！” 凌槐绿正想答应。 裴观臣突然道：“你要穿？我给你织！” 严禁随即道：“算了算了，就是个玩笑话！” 凌槐绿还是想给严禁织毛衣，毕竟严禁帮她不少，在老纪院里院里帮了一回，早上又帮了她一次，往后要是开店，还少不得要麻烦严禁。 “表哥，你喜欢什么颜色？” 裴观臣轮椅一转，突然就回了房里。 凌槐绿没察觉，严禁却是知道，他那个小气弟弟生气了。 “别，哥真不需要，见天穿制服，哪有机会穿别的衣服，别啊！” 院里的鸡肉飘出香味，凌槐绿将山药板栗炖的老母鸡给端了出来。 严禁吸溜着口水：“弟媳妇，你这手艺，不去开馆子，真的浪费！” 凌槐绿给裴观臣盛了碗鸡汤，突然问他：“哥，你认识宋朝晖么？” 裴观臣摇头。 倒是严禁喝了一口汤：“我知道，五金厂宋厂长的儿子嘛，也是个厉害的，就是比咱们家小观差了一丢丢。 是咱们临淮市，第一个考上京大的，可惜咱们小观身体不好，不然......” 他话说一半，察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生生扭转话题：“你干嘛提起他？” 凌槐绿将鸡腿一人一个，分给两人：“我有个表姐，一直很喜欢他，我妈就问我晓得这个人不。” “你表姐？”严禁记起了凌玉娇，极为不屑道：“就凭她，也想攀宋家的门？呵呵！” 宋朝晖那个妈，把儿子看得比眼珠子还要宝贝，不是严禁打击凌玉娇，她真入不了宋家人的眼。 而此时的凌玉娇，顶着一张猪头脸，在赵秀华面前哭成了泪人：“妈，她太欺负人了，偷了人家的钱不承认，还倒打一耙，说我嫉妒她嫁的好，才故意害她的。 我忍不住说她两句，她....她就把我....把我打成这样，呜呜~” 赵秀华这几天忧心陈红军，心情本就不怎么好，见凌玉娇被人打成这样，那口气怎么下得去。 “死丫头！她敢打你，反了天了！” 她顾不上安慰凌玉娇，匆匆往裴家院子过去。 凌槐绿饭还没吃完，赵秀华就闯了进来。 “凌槐花！你给我出来，你长本事了，嫁了个瘫子，你以为攀附上裴家，我就不敢收拾你了？ 胆儿肥的很，还敢打我家娇娇，老娘今儿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妈！” 凌槐绿起身出去，站在门口台阶上：“你说的没错，你本来就不是我妈！” 赵秀华听着这话，脸色一僵：“死丫头!你胡说啥呢!” 凌槐绿一脸讥讽看着她：“你跑来兴师问罪，有没有问过你宝贝女儿，我是因为什么打的她？ 她伙同别人污蔑我偷钱，当着众人的面，逼着我脱衣服搜身，你觉得我能放过她？” 屋里，裴观臣突然放下了筷子，看了眼严禁：“鸡肉很好吃？” 严禁一愣，啥意思啊？ 人家母女吵架，他....他出去不大好吧？ 好吧，他出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赵老师，这是怎么了？” 赵秀华没想到，严禁也在裴家，当即指着凌槐绿对严禁道：“严公安，我家娇娇不会说谎的，她说这死丫头偷钱，她就肯定偷了。 她狡猾的很，你把她带回去审一审就知道了！” 凌槐绿一脸伤心道：“妈！你真是我亲妈吗？为什么凌玉娇说啥你都信，我怎么做你都不信，你把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恨不能把我定成杀人犯，进监狱坐牢才甘心是不是？” 赵秀华厉声道：“你本来就不是好货，要不然，你一回来，怎么会出那么多的事，严公安，你说，她一回来，就出这么多的事，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凌槐绿掏出宋朝晖写的字据：“严公安，你看看，这是宋朝晖亲笔写的，上头还有他和他妹、书店负责人，以及另一个见证人和凌玉娇本人的签字。 就这样，妈，你觉得还能是我污蔑她？” 赵秀华伸手就要来抢字据，被严禁给拿走了：“赵老师，你偏心也不是这么个偏心法的，从这上面看来，是小绿受了委屈。 你作为亲生母亲，难道不应该给她道歉吗？” 第91章 宋家人的偏袒 赵秀华哈哈大笑：“我给她道歉？做梦！她是我生的，从她生下来那天起，她就欠我的，就算我想让她去死，那也是她做子女应该的！” 裴观臣突然出现在门口：“所以，你是欺负我们裴家没人吗？” 赵秀华这才后知后觉一阵害怕，她刚说啥了？ 她气昏头，好像骂凌槐绿嫁了个瘫子？ 裴观臣继续道：“我会跟岳父打电话，问问他既然看不起我，还把女儿嫁给我，又过来羞辱我，到底什么意思！” 赵秀华气势一下就塌了：“不是，小裴，你听我说，我也是......” 裴观臣冷冷看着她：“道歉，给我妻子道歉！” 这一刻，赵秀华看明白了！ 凌槐绿已经不再是凌家的女儿，而是裴家的儿媳妇，是裴观臣的妻子。 她当着裴观臣的面骂凌槐绿，让裴观臣这个残废自尊受损了。 “我....对不起！”赵秀华心不甘情不愿，还是低头跟凌槐绿道歉。 凌槐绿红着眼睛：“妈，你要报恩，对表哥表姐好，我从不怪你，但你能不能偶尔想想，我也是个人，是你女儿，你为什么要拿我当仇人看待？ 为什么呀？妈！” 赵秀华嘴唇嗫嚅几下，眼里恨意不见消散，却也不敢再多说，憋着一肚子火，出了裴家小院。 凌槐绿一抹眼泪对严禁道：“不好意思，让表哥看笑话了！” 严禁突然有些心虚，为自己先前怀疑凌槐绿而心虚。 摊上这样一个妈，能不多事吗？ 就算乖乖在家坐着，啥也不干，那也会有事情找上门来，还真不怨人家小姑娘。 裴观臣问凌槐绿：“冤枉你的，是宋家人？” 凌槐绿摇头：“没事，都过去了！” 裴观臣手捏成了拳头，她这是觉得自己是残废，帮不上她什么，所以，在外受了委屈，也不愿跟自己说吗？ 宋家人！ 宋朝晖！ 他记下了！ 宋朝晖母亲林凤萍不满道：“就算她是裴家儿媳又怎样？晓得冤枉了她，给她三倍赔偿还不够，居然还让咱们家娟儿给她跪下道歉，简直欺人太甚！ 不行，我得去找裴正昌，他就算是公安局长，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宋朝晖拦住林凤萍：“妈，这事也不怪人家强势，是小妹他们太过分，非说是人家偷的，第一遍搜了身还不满意，还....还让人家脱了全身衣服搜第二遍！” 林凤萍心疼女儿，不满道：“那么多人，为啥娟儿和凌玉娇说她偷的，不说别人，这肯定是有缘由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没做，会害怕人家搜身？ 既然确定是她偷的，那搜身也是应该的，没搜出来，证明她不是小偷，也算还她清白。 她还敢逼着娟儿给她下跪，足见这女人心有多恶毒，你也是的，作为娟儿的亲哥哥，你就眼睁睁看着亲妹妹遭受这样的侮辱？” 宋朝晖突然觉得，他妈有点不讲道理。 “妈，人家好端端，凭啥该被人污蔑成小偷？要是你无缘无故被人说是小偷，你会乐意？” 林凤萍大怒：“我和她能一样吗？宋朝晖，你读书读傻了是不是？你居然拿你妈给她比较，她是个什么.....” “好了！”宋代军打断妻子的话：“你也别太惯着小娟，这么大的人了，没点证据，就跑去指责别人，这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冲动吗？” 宋玉娟又哭了：“爸，你咋能向着别人说话，我钱真丢了，在我身边就只有她和凌玉娇靠的最近，不是她偷的，还能是谁偷的？” 宋朝晖忍不住道：“搜身是你亲自盯着搜的，从头顶发辫到鞋底都搜过了，她要是真偷了，难道还能当着你们的面，把这钱凭空变没了？” 宋玉娟抽噎：“我哪知道，但我钱....真没了啊！” 好难受，自己钱丢了也就算了了，还赔了156出去，要气死了！ 宋代军突然道：“会不会是你那个好朋友凌玉娇，故意害她那个表姐？” 宋玉娟随口道：“那不可能，凌玉娇喜欢我哥，她才不会帮着外人来欺负我！” 林凤萍瞬间不舒服了：“啥？她喜欢你哥？我可听人说，她那命硬的很，连亲爹妈都给克死了，眼下，她哥又跟人打架进了医院！ 老天，这姑娘身上估计还真带了煞气，朝晖，你离她远点！” 啥玩意儿？ 一个借住凌家的孤女，也敢打她儿子的主意。 林凤萍瞧着儿子，不行，得赶紧张罗给儿子相亲，要不然，那天被个小妖精给算计了，她估计要悔死。 宋朝晖没注意母亲的眼神，还在琢磨妹妹那52块钱，她说她丢了，当时人就那些人。 凌槐绿没偷，难道当时书店里，还有别的小偷，趁着他们扯皮偷溜了？ 他想到此，突然就有些愧疚的很，确实不该那样对人家姑娘。 夜里，凌槐绿进了洞天福地，坐在桃树下，摩挲着几张崭新的大团结。 呵呵~，凌玉娇真是不死心，居然偷了宋玉娟的钱来栽赃自己，要不是她有这般奇遇，今儿还真是说破天，也没人会信她。 毕竟人啊，只相信眼睛所看见的事实。 凌槐绿决定改变策略，反正今天严禁和裴观臣也见识了赵秀华的无耻，往后，她这个被亲妈伤透了心的女儿，如果翻脸和亲妈闹起来，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哼！赵秀华为给凌玉娇出头，居然找上门来大连，不回报一二，可对不起这“慈母”的爱了! 凌槐绿决定去医院探望一下表哥陈红军，顺便和他聊聊长辈们的往事。 赵秀华今儿心情很不好，陈红军给她甩脸，凌玉娇叫人欺负，晚上回到家，儿子凌玉龙浑身湿漉漉的，书包里的书全湿了。 “这咋回事？”赵秀华那火气又上来了。 凌玉龙抽噎：“妈，他们欺负我，把我书包扔水里，他们.....” “一群小王八蛋!”赵秀华心疼小儿子：“别怕，妈明儿就过去收拾他们，给你.....” 话没说完，凌文海便沉着脸进来，抓住赵秀华为数不多的头发就是一巴掌：“你他妈今儿又干啥了？” 第92章 小绿的挑拨 “啊~”赵秀华尖叫着，很心疼她那几撮头发：“凌文海，你疯了是不是？” 凌文海连着扇了她几个耳光，将她按在沙发上一顿揍，气咻咻道：“赵秀华，你他妈真是好日子过多了，一天天尽干些不着调的事! 老子费尽心思想跟裴家结亲，把好好的女儿都送了出去，你不说跟人处好关系，还跑上门去闹事，你是不是脑子里哪根筋不对了？” 赵秀华被打的哀嚎声不断，拿胳膊捂着脸不敢动。 凌玉娇吓得抱着凌玉龙，一动也不敢动，她....她从来没见过姨父发这么大的火。 “爸，我妈是......” “别他妈叫我爸，老子没你这闺女，你是陈家人，不是我凌家的种！”凌文海积攒已久的怨愤，在这一刻都爆发了。 他捏着拳头，杀气腾腾盯着凌玉娇：“是你污蔑小绿偷东西？” 凌玉娇吓得后退两步：“不是的，爸，姨父，是.....是宋玉娟钱丢了，误会.....” 她低着头结结巴巴，不敢多说话。 她喊凌文海爸，都喊十年了，怎么就一点感情不念，就晓得惦记他那个亲生的。 凌玉龙突然冲了出去，对着凌文海拳打脚踢：“爸爸是坏人，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凌文海30多岁，才得这么个儿子，哪里舍得动他一个手指头。 他忍着火气，抱着又打又踢的凌玉龙：“玉龙啊，爸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要不是为了给儿子铺路，他至于去讨好姓裴的么！ 赵秀华还在哭：“凌文海，你不是人，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替你生儿养女，那死丫头两句话，你就回来寻我晦气。 她还是人不？挑唆亲爹回来打亲妈，我当初就不该生.....” “你闭嘴!”凌文海忍无可忍怒斥：“要不是你做事太过分，裴观臣会给我打电话？” 裴观臣只问了他一句话：“凌槐绿是凌家的女儿，还是裴家的儿媳？” 凌文海知道这啥意思，你要是做父母的慈爱，那这个女儿就是好好的女儿，你要是还想跟从前一样，想打打想骂骂，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那是他裴家的媳妇，当父母的再打骂，就是打裴家人的脸了! 凌文海想到此，又觉得很不是滋味，小绿这丫头丢乡下太久，到底是跟他们生分了啊。 父母再有不是，那也是亲父母不是，哪儿能跟自己亲爹妈怄气呢! 谁家孩子不挨打，谁家孩子不受气，怎就她受不得？ 凌槐绿可没心情管她爹心情好不好，第二天拎着几个苹果去医院看陈红军。 陈红军瞧着凌槐绿没啥好脸色：“你来干啥？” 凌槐绿笑了笑：“昨儿，你爸因为你的事，把你妈给打了，我说表哥，你咋就不能省心点，让你爸妈别一天到晚吵吵呢！” “那是你妈是你妈，关老子屁事！”陈红军突然情绪激动，粗声粗气骂道，被旁边挂吊瓶的小护士吓得玻璃瓶差点摔地上。 “你小声点，病房又不是你一家人，吵着别人休息了！” 隔壁床的大哥也很是不满，喊媳妇扶着他去厕所。 另一个手脚灵活的老太太，也出去转悠了，实在不想看到这小伙子，一天到晚黑着个脸，头上还缠着纱布，瞧着凶神恶煞的，谁晓得是不是杀人犯！ 凌槐绿见病房里没人了，这才低声道：“表哥，你气啥呢，再不喜欢，你不也在我家住了十年，做人要记恩情，不能忘恩负义啊！” 陈红军要不是全身疼，头也胀疼的厉害，都想伸手打人了。 “我记恩情？”他挥手愤怒吼道：“你妈害死我妈，还抢了我妈的钱，一家子吃香喝辣，还指望我记恩情，做梦！” 凌槐绿被他吓到：“你胡说，我妈要是真抢了你妈的钱，干啥还把我送乡下去，不该对我好，想办法把你和凌玉娇扔孤儿院去才对吗？” 陈红军哼了一声：“她做这些，不过是为了做给别人看，掩盖她害死我亲妈的事实！” 凌槐绿可不认同这话：“你可别太过分，要不是真心为你好，会供你读书这么多年？虽然说，以后家业是小龙的.......” 她说到这里，似乎察觉自己失言，又赶忙讪讪道：“你.....你也别难过，毕竟龙龙是我爸亲儿子，我妈最疼他了，家业都给他也是应该的。 不过表哥你放心，妈肯定不会亏待你，会.....会想办法给你娶媳妇的！” 陈红军脸色越来越难看，赵秀华就是这样，明面上说对他好，可心底最疼的还是她的亲儿子，扔个闺女去乡下算啥，有种把儿子扔乡下去看看！ 凌槐绿还在劝：“表哥，有时候，你也别怨妈，她也不容易，那个姚翠兰不是好人，妈不让她跟你在一起，那也是为你好。 咱以后娶个踏实......” 陈红军听着这话不对：“她把翠兰咋的了？” “当然是赶出......”凌槐绿话说一半又急忙闭嘴，僵着脸道：“表哥，你别 问了，这事真不怨我妈，谁让姚翠兰非说要来医院伺候你，你也是知道，妈最讨厌这种....... 唉，算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陈红军拳头捏的青筋暴起，牙齿也跟着咬得咯咯作响。 他说怎么住院几天，都不见姚翠兰的人影，原来是被赵秀华给赶走了。 赵秀华！ 她是见不得自己好是不是？ “翠兰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凌槐绿一脸紧张：“我啥也没说，我啥也不知道，表哥你安心养病，我先走了！” 她那神情怎么看都是在替赵秀华掩饰，哼，不愧是母女。 凌槐绿出了病房，脸上慌张消失，眼里笑意渐浓。 姚翠兰啊，她当然是自己跑掉的，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怎么还敢留下来。 凌槐绿还打算去看看赵老太，却在医院小道上，意外看到了赵秀华，她身边似乎还有个人。 那人.....是谁呢？ 第93章 赵秀华约会野男人 远处，赵秀华对身边男人道：“你想个办法，把凌槐绿给我弄走！” 男人四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件白色衬衣配灰色夹克衫，脚上皮鞋锃亮，头发梳成大背头，用发胶定型，瞧着气势很是不一般。 “你想把她弄哪儿去？”男人伸手捻掉赵秀华肩头落叶，下一刻，手就瞬时落在了赵秀华的腰上。 远处，凌槐绿听不清两人说什么，却是瞧的极为分明。 那男人手先是搭在赵秀华肩头，继而顺势下滑搂住了赵秀华的腰，更让她意外的是，赵秀华没躲避。 一个女人不拒绝除丈夫以外的男人亲密接触，不是有血缘，那就是有奸情！ 凌槐绿霎时想起，赵老太提起过的王全贵。 难道，他就是王全贵？ 凌槐绿从洞天福地取出丝巾，将脸给包了起来，又取出个小枕头，塞进宽松的薄毛衣里，瞬间腹部隆起，她一手往后撑着腰，慢吞吞朝两人靠近。 前头王全贵突然停下，将赵秀华扯到浓密的爬山虎后头。 凌槐绿也跟着隐身进空间，躲在了二人身后的榕树下。 赵秀华惊慌失措：“要死啊，你干啥呢？这儿可是医院，人来人往的，要是被人瞧见......” 王全贵的手，已经伸进了她衣服下摆：“你怕啥？今儿天冷，出来的人少，没人看见的。 你说说，你都多久没来见我了？” 赵秀华眼里闪过厌恶，脸色很是不悦，却在他的揉捏之下，渐渐变得面红耳赤，双手圈上了他的脖颈，懒懒靠在王全贵身上。 “你....你又不是不晓得，自从.....自从那小贱人回来，我....我这日子，就没一天安生的时候，昨晚上，凌文海那王八蛋，居然还为她打我了，呜呜~” 赵秀华越说越委屈，说到后面竟是靠在王全贵的肩头哭了起来。 王全贵搂着她哄道：“哎哟，快别哭了，你这一哭，我这心里老难受了，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么，你放心，这事包身上！” 他说着撩起了赵秀华的衣服：“咱们好不容易见一面，你也别老说你家的事成不？” 赵秀华抓住他的手：“王哥，咱不能乱来，这儿....这儿可是在外头，人来人往的，老不方便了，回头咱寻个安静地儿，你看成不？” 凌槐绿能感觉出来，赵秀华似乎有点怕王全贵。 她为什么会怕王全贵？ 王全贵拿两人之间的奸情威胁她？ 就听王全贵道：“后天吧，后天家里没人，你来我家!” 赵秀华迟疑：“可....可后天我有课......” “呵呵~”王全贵笑声带着寒气：“赵老师，你请假又不是一次两次，这一次咋就不能请假了？你要不来我家，我就去你家，这事，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他说着将衣服往上一扯，低头就咬了下去。 “啊~”赵秀华惊呼：“别咬那里，回头叫那....那王八蛋看见，我....我说不清！” 两人借着爬山虎的掩盖，隔靴搔痒好一阵，才整理好衣服往赵老太的病房过去。 凌槐绿瞧着那二人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恶心，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这么等不得，可真是激情火热啊！ 她想去打听一下王全贵的消息，可一时又抽不出身来。 思来想去，决定找王钊帮忙，这小子从小在临淮市长大，哪个巷子角落他没钻过，反正他每天放学也不着急回家，要在外晃悠到天黑再回去，刚好帮她做点事。 今儿周末，张玉芳不在家，带着两个孩子走亲戚去了。 她走亲戚也就罢了，还把院子门给锁上，害得穿着个单薄秋衣的王钊，冻的鼻涕都出来了，四处瞎晃悠，也不知该往哪儿去。 凌槐绿瞧着难受的，又不敢给王钊衣服，不然张玉芳回来，少不得又打又骂还得跟她闹翻天。 她倒是无所谓，可不能扰了裴观臣的清净。 “你跟我来！”凌槐绿放下菜，把王钊领到街口一家小面馆，给老板娘给了两块钱：“大姐，我这弟弟今儿丢了钥匙，进不了门，我多给你五毛钱，能让他在你这多待会儿不！” 要不是废品站离这边太远，凌槐绿都想把王钊给送过去。 面馆大姐也是个热心肠，忙摆手道：“说啥呢，你是小裴家的媳妇不？王钊我认识，他坐多久都没事，反正今儿周末，下午也没啥人！” 面馆就在家属院一条街，面馆大姐还能不晓得张玉芳的为人！ 凌槐绿没想到，人家居然认识王钊，还是把钱塞给了面馆大姐。 “大姐，你给孩子煮碗面，多放些面让他吃饱！” 面馆大姐打量凌槐绿几眼，心里想着长得漂亮心眼也好，就是命不咋好，嫁进裴家瞧着风光，可过几年裴局长不管这个儿子了，可咋办呢？ 凌槐绿趁着面馆老板娘去下面的工夫，将她要查王全贵的事说了一遍。 “我就是想知道，他住哪儿，家里都有些啥人，干什么的，平时为人如何，你办事机灵点， 那人我瞧着不大好惹，你别叫人给发现了！” 王钊拍着胸口保证：“姐，我办事你放心，我看地下党都看好几遍了，不会出岔子的！” 凌槐绿又给了他五块钱：“你出去办事，身上没钱不方便，你拿着这个，偶尔请你的小兄弟吃个零嘴也成！” “姐，我不能要！”王钊眼泪不争气，又跟着往下滚。 “拿着！”凌槐绿板着脸塞给他。 王钊感动的一塌糊涂，不停抹眼泪，他咋就....咋就能遇着这么好的姐。 凌槐绿接下来一句话，就把王钊的感动浇灭了：“小钊，公交车用英语怎么说？” 王钊：......... 凌槐绿安顿好了王钊，又匆匆回去，给裴观臣做了午饭，把泡在盆里的白色衣物洗干净晾起来，去小菜园子，将密密麻麻的小白菜、萝卜秧子匀一下，栽种一些进院里，再多的就留着慢慢吃好了。 她拔了点小菜苗，准备晚上做面条，就见院门口一个黑瘦黑瘦的青年愣愣瞅她。 凌槐绿起身：“你谁呀？” 第94章 菜市场被人欺负 青年挠挠头，憨厚的脸上有些尴尬：“你....你是裴哥媳妇吧？我....我陈涛，今儿过来，是给你家送蜂窝煤的。” 凌槐绿这才想起蜂窝煤不多了：“你进来吧！” 她拿着扫把，将放煤块的地方，飞快收拾清扫出来，又将先前有些碎掉的煤块给放进筐里。 陈涛从板车上往院里搬煤块。 凌槐绿也要去帮忙，被裴观臣叫住了：“他就干这个的！” 陈涛点头嘿嘿一笑：“我裴哥说的没错，东城这块都是我在送，嫂子，你要是回头没煤了，跟我打个招呼就成，我家就住街尾靠巷子那一片！” 凌槐绿被他这声嫂子，弄得怪不好意思的很，她和裴观臣又不是真结婚，也不对，他们是有结婚证的人，哎,怎么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红着脸，借口进去给陈涛倒水，躲进屋里收拾。 外头，陈涛没察觉凌槐绿的不好意思，还在跟裴观臣说话：“裴哥，胡大哥那意思，赶过冬之前，咱去煤西那头倒腾点煤灰回来，自个儿做蜂窝煤，你看这事成不？” “不成！”裴观臣一口否决：“蜂窝煤虽是家家户户必备，可有些人家是单位统一发，而且利润太薄，做起来又费事不划算！ 你让卫平问问胡大哥，他跑煤西那边路子熟不？ 如果熟，我再想法子！” 陈涛脑袋没李卫平灵光，胜在他够听话，裴观臣说啥就是啥，不会有自个儿的主意，谁让他裴哥救过他的命呢！ 凌槐绿端了水出来：“陈同志，你喝水！” 陈涛啪啪手，乐呵呵接过搪瓷缸：“嫂子，你咋恁客气！” 凌槐绿脸又红了。 裴观臣瞧着小姑娘脸红扑扑的，不知怎的，就想起茶几上的大红苹果，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 下午，凌槐绿又去了废品站。 一进去就见赵天才鼻青脸肿，似被人打过，而苕叶儿红着眼睛，哭得眼睛都红肿了。 “这....咋回事？” 赵天才埋着头，不想让凌槐绿看清脸上的伤：“没啥，就是车翻了摔了一跤！” “才不是！”苕叶儿哭道：“有人不让我们卖包子，把哥哥打了，还把咱的板车给掀翻了，呜呜~” 今儿周末，赵天才兄妹俩没去三中门口，推车去了菜市场。 不过运气不怎么好，他们出摊，才卖了一笼不到，就有个老太太来寻麻烦。 “谁让你们在这儿摆摊的？” 赵天才跟着凌槐绿做生意这么些天，也学会了几分机灵，瞧着老太太气势汹汹，忙赔笑：“大娘，我们就是......” 老太太不等他说完，就去赶苕叶儿：“走走走，这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儿，乡下来的叫花子，也配跑菜市场来出摊，没点规矩!” 苕叶儿被她这么一推，本来就站在人家扔烂菜叶的地方，也是鞋子不争气，小脚一下戳出鞋尖儿，脚下一晃就摔倒了。 入秋了，苕叶儿没鞋子，兄妹当初出来就是偷偷跑出来的，苕叶儿只有一双凉鞋，也是她唯一的鞋子。 鞋带断了，赵天才便用火钳烧红，又给烙开胶重新粘上，补的次数太多，早就不行了，这一摔，鞋子就彻底的废了！ 苕叶儿胳膊肘擦伤，又心疼她的小凉鞋，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天才见妹妹哭，也就没忍住火：“大娘你咋这样，不让我摆摊，我不摆就是，你干啥还推人呢！” 他伸手去拉妹妹。 那老太太就推他板车，赵天才怕她把蒸笼给推到，就伸手挡了一下。 那老太太顺势倒下：“哎哟，都来看看呐，年轻人欺负老人家了!” 随着老太太叫嚷，就有两个汉子冲过来，一个将赵天才按地上打，一个一脚将蒸笼给踢倒在地。 蒸笼被踢倒，还有五笼白白胖胖的包子，顿时滚落一地。 就有不少人趁机捡地上的包子，压根不管赵天才兄妹死活。 苕叶儿心痛的要命，那可是她和哥哥忙活大半晚上，用了大半袋子面粉，好多肉包出来的包子呀。 “你们不能.....呜呜~你们不能抢我家包子！” 小姑娘想抢回包子，反倒被一个带孩子的妇女一把掀一边。 被汉子压住的赵天才，头被按在了泥泞之中，牙龈沁出血渍，目眦欲裂看着这一切，瘦弱的身躯却是无能为力。 这一刻，他深深感受到被人侮辱，没有半分招架之力，是何等的无力耻辱。 等到人抢完包子，兄妹俩将板车重新扶起来，才发现，连蒸笼都被人偷走了三个，一时间气得想哭想骂人想呐喊。 可这事还没完，又有联防人员过来：“你们是哪儿来的？有介绍信吗？敢在这儿做生意？” 说着就要抓兄妹俩去派出所，好在让李卫平给碰上，给兄妹俩解了围。 苕叶儿趴在凌槐绿怀里哇哇大哭：“小绿姐，他们太欺负人了！打人、抢包子，连蒸笼都要抢，太欺负人了！” 小姑娘心底恨意熊熊，恨不能化身电影 里的大侠，把那些人全都给突突了。 凌槐绿哄着小姑娘：“没事的，包子没了就没了，蒸笼再买就是，有姐姐在呢，不会有事的啊！” 她哄好了苕叶儿，让她去给老纪帮忙收拾院子，这才问赵天才：“上次我看苕叶儿那凉鞋就断底子了，还有你脚上的鞋子，也不能穿了，我让你带她买新的，你咋没去？” 赵天才想笑，嘴角一咧就扯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很是难看。 “废品站有老纪叔丢掉不要的碎布头子，我都捡来洗干净，已经浆好了鞋底料，打算这两天就给她做鞋子，只是手头上忙，就......” 凌槐绿抬头一瞅，果然就看见兄妹俩住的小屋前，摆放着好几张正在晾晒的布浆底。 “狗娃，买一双鞋子，花不了多少钱，省下的时间，你能赚更多的钱，你懂不懂？” 赵天才低头嗯了一声，心里酸酸的。 他何尝不想啊，可他想多挣点钱，兄妹俩过冬才有棉衣啊。 凌槐绿劝了几句又道：“你就老老实实在三中门口卖，那地方有严禁看着，不会出大岔子，等我拿下店铺咱再说！” 赵天才愕然：“咱....咱能有自己的店铺？” 第95章 他....是废物？ 店铺这事，是严禁在帮忙打听。 三中门口的张记面馆，凌槐绿也悄摸去看了下，她去的同时，发现有不少人都在张望，看来，都看上了这个好位置。 要不是这年头，房子大多是公家的，私人房主怕沾惹麻烦不敢随意出租，就这个店铺，估计会炒成黄金段位。 严禁工作很忙，80末期不如初期那么混乱，可各地方依然有敌特分子在活跃，各种黑势力盘踞一方，更有宵小之辈层出不穷，所以，派出所任务相当之重。 她想着也不能光靠人家严禁，自己也另外打听一下，就算没张记面馆位置那么好，位置稍微差一点没事，能让赵天才一个月有些收入也成。 “这事还在打听，你先别声张，明儿也别忙着出摊了，先带苕叶儿去买鞋子，顺便给她买两身衣服，这城里人看人下菜碟，你要不是穿的满身打补丁，人家敢那么明目张胆欺负人么！” 赵天才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补丁，确实.....有点太多了。 凌槐绿又劝：“这是城里，不是乡下，艰苦朴素值得表扬，可是，人潜意识里还是会看不起，穿着打扮太寒酸的，甚至会觉得他们没背景好欺负。 再说了，咱做生意，你最起码也得把自己收拾干净利索，人家买东西的人，也能放心一些！ 去吧，别不舍得钱，给你自己和苕叶儿都买两身衣服，再买两块儿香皂，把自己收拾干净点！” 赵天才瞥了眼妹妹瘦弱的身影，想着早上被人按在地上的无力，咬牙决定去置办两身衣服。 兄妹俩出去了，老纪才慢悠悠跟凌槐绿道：“只是个同乡而已，你还怪好心的！” 凌槐绿拿了扫把，帮他把院里的清扫一遍。 “都是苦命人，能帮一点是一点，从前，那孩子也没少帮我！” 老纪嗤笑：“你才多大，把人家叫孩子！” 凌槐绿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老的厉害，重生回来，拥有了年轻活力的身体，内里却是一片荒凉腐朽不堪，总觉得自己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子老人味儿。 老纪取了膏药出来：“先前剩下的，你给他白天贴，这个用着晚上贴，一个冬的量应该是够了！” 凌槐绿咬唇：“老纪叔，你....你能不能教我扎针，我.....我想让他好过点！” 她感觉自己挺对不住裴观臣的，吃住都在他家，天天跑外头事多的很，还老给他找麻烦。 老纪哼了一声：“你这是蹬鼻子上脸了，吃你几个包子，帮我扫几回院子，还赖上人了？” 凌槐绿局促不安，很不好意思道：“老纪叔，我.....” “行了！”老纪转身进屋里，取出一幅图丢给她：“先拿回去背穴位，自己想办法，去医院买个人体模型，先研究好穴位，再说教你的话，我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质！ 扎针不比膏药，一个不好，是要出事故的!” 凌槐绿感激不已：“谢老纪叔！” 她决定给老纪做双棉鞋，再给他织件毛衣，哎，崔奶奶孙女的毛衣还没织完，还有裴观臣、严禁的毛衣在排队。 学习也不能落下，她如今初一都还没学完，不抓紧点，猴年马月才能上夜校。 还想追查赵秀华的事，去给赵天才找店面，顺带研究一下，除了包子外，卖点啥吃食，要做生意，还得去市场监查部打听，如今个体要不要办营业执照..... 凌槐绿觉得她一堆事要忙活，时间有些不够用。 晚上，凌槐绿屋里灯许久未灭。 裴观臣出来倒水，就听见她小声的念：“阳陵泉穴....位于膝盖外侧，胫骨下缘一指.....嗯，在这儿呢.....足五里穴......” 正仔细琢磨穴位图的凌槐绿听着外头动静，急忙出来：“哥，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 裴观臣面无表情道：“我不是废物！” 他说着自顾拎起热水瓶，给保温杯里倒了水，转着轮椅回了房间。 凌槐绿敏感察觉，他似乎又不大高兴了。 他是觉得.....自己把他当废物照顾吗？ 可是....她每个月拿着裴伯伯给的80块钱，要是啥也不做，她觉得自己也挺没用啊。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了布谷鸟叫唤。 凌槐绿急忙披上外套的，趿拉着鞋子，放低脚步声出去。 王钊果然在门外，左右看了看，飞快塞了个小纸条给她：“都写纸条上了，我回去了！” 他匆匆忙忙的，凌槐绿连准备好的饼子都来不及塞给他。 还没等她关好院门，就听隔壁王国强的叱骂：“大晚上的，你跑哪儿去了？” “上公厕去了！” “家里没厕所？” “你婆娘嫌我拉屎臭，不然我蹲自家坑儿，我总不能憋死吧！” “说话嘴巴放干净点，那是你妈，别一天到晚没大没小的！” 凌槐绿躺床上闭目眼神，人这一生啊，得有多少坎坷才能走到头。 她打开王钊给的小纸条， 那狗爬字写得有够难看，好在还能认清字的模样。 “南溪街梧桐巷子72号，媳妇在黄大芬在肥皂厂上班！” 南溪街？ 那条街可都是卖衣服鞋子的，王全贵住那边，难道是在那边开铺子？ 凌槐绿决定去看看。 裴观臣觉得他这小妻子似乎特别忙，早早起来给他做饭，收拾完了就出门，忙的最近都没找他批改试卷了。 李卫平过来，就觉得他家裴老大心情似乎不大好。 “观臣，胡大哥说，他跟煤西两个煤老板，有过命的交情，那条路没问题，道上的他都熟，相对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裴观臣点头：“行，你去青松水泥厂找钱主任，他会给你批条子的！” 李卫平心中诧异，面上倒是不显，毕竟他这位兄弟是个能耐人！ 足不出户，也能认识这么多的人，真真是个厉害的。 李卫平想起昨儿菜市场的事：“我觉得那兄妹俩是被人盯上了，只是不知是谁，要跟一对儿乡下来的兄妹过意不去！” 裴观臣面色一冷，那生意是凌槐绿做起来的，到底是针对谁，还不一定！ 第96章 跟踪赵秀华 “你有空帮忙留意一下，看看是谁要跟他们过不去！” 李卫平愕然，裴观臣一向不喜管闲事，这次怎么...... “好！” 凌槐绿穿着盘扣青花夹衣，口罩头巾裹严实，依然塞了个小枕头在肚子里，一副身怀六甲的模样，出现在了南溪街。 她才走到南溪街，就意外遇上了赵秀华，身边还带着凌玉娇。 “娇娇，你听妈说，你王叔店里买衣服，一个月工资给你三十块，还管中午一顿饭，这条件挺好的！” 凌槐绿瞧着两人在南溪街街口一个流动馄饨摊上吃饭，也跟着坐了下来。 老板娘问：“大姐，你吃点啥？” 凌槐绿操着隔壁蓉仙市的口音：“我要一个小碗馄饨！” 赵秀华也没留意到身后人，还在苦口婆心的劝凌玉娇：“娇娇，早上9点上班，下午7点下班，干干净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这工作哪儿不好了？” 凌玉娇把筷子一拍：“哪儿好了？从早上到晚上，一天要上10个小时的班，点头哈腰给人当孙子一样，累死累活一个月才30块。 凌槐绿啥也不干，裴局长一个月给她80块，海城那头，还会给她贴补，她一个月少说也有一百块，她跟那个瘫子就是一个月吃一头猪，也吃不了那么多钱！ 我上次瞧见她，长胖了也白了，衣服也和从前穿的不一样了。 妈，她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乡下丫头，凭啥比我一个高中生还过得好？” 上次见到凌槐绿，她就忍不住一阵嫉妒，才会想着收拾她，没想到，被那小贱人给逃脱了不说，还害得她跟宋玉娟关系也不大好。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那钱，就是她放进凌槐绿口袋里的，咋就不见了？ 凌槐绿没想到，凌玉娇对她的怨念，居然这么大。 “娇娇！”赵秀华苦口婆心劝道：“她那钱再多又咋样，裴正昌儿子都四岁了，他妈也生了个闺女，眼下两口子还念着儿子，等小的长大了，读书工作结婚哪样不得花钱，后头娶的就会不乐意。 你等着看，那会儿裴正昌那钱还能这么爽快不？ 到那时，伺候人半辈子的凌槐绿，啥也不会，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她能干啥？ 她要是去上班，屋里那个废物又咋办？ 没孩子还好，要是有了孩子，大的小的能把她给拖累死，你别光看她眼前风光，不想想她往后心酸啊！” 凌槐绿捏着筷子的手一顿，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裴正昌不可能管裴观臣一辈子，父子之间的情分，当初儿子被他牵连的愧疚，随着小儿子渐渐长大，这些都会逐渐淡去。 她从来没想过要靠别人，这世上谁都靠不住，靠自己才是王道。 背后，凌玉娇心情好了不少：“那我也不想卖衣服，干个体多丢人呐，妈，要不你让我爸想想法子，把我弄去公安局上班，再不，找个小学当老师也可以啊!” 个体啥也没有，有正经工作的单位多好，过年有福利，管分房管退休还管子女上学问题，再说了，有份正经体面的工作，她在宋朝晖面前，也能抬起头来不是。 赵秀华叹了口气：“妈也不是没给你打听，主要是现在工位不像以前自由，管的越来越严了，有工作的人，都等着干不动给儿女接班，哪儿舍得卖出来呢。 你先干着，等妈打听的有眉目了，再给你换工作好不好？” 凌玉娇还是不大高兴，一个月三十块，根本不够她花。 百货大楼最近来了好多新的化妆品，连宋玉娟那个麸皮大饼脸，抹了那粉之后都白了好多，她也想让自己漂亮一点。 “妈，他工资太低了，你就不能给他说说，让他给我五十嘛！” 赵秀华拗不过她，只得哄道：“你先去上班，我去跟你王叔讲讲，要是他不给，妈这儿给你贴补，行了吧！” “嗯，妈你真好！”凌玉娇抱着赵秀华开始撒娇。 便是不用回头看，凌槐绿也能感觉到母女之间的亲昵，饶是前世早已见惯了的场面，心还是有些难受。 赵秀华带着凌玉娇去了王全贵的服装店“蝴蝶美人”！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王全贵领着赵秀华出来，两人一路往家里去。 凌槐绿悄摸跟在后头，亲眼瞧着他们进了王钊所说的地址，这才放心下来，扭头去了街上。 “师傅，我家里出了点事，麻烦你给帮忙去趟肥皂厂！”凌槐绿塞给三蹦子师傅五块钱，将人给打发走了，又转身回去盯着。 她得算好时间，万一王全贵是个不中用的，连半个小时都坚持不了，她得帮忙助兴啊。 她四下扫了一眼见没人，飞快爬上王全贵家外面的榆树，随后进入空间消失不见，观察着院里两人动静。 两人进了屋里，反倒没那么猴急。 赵秀华系上围裙就去炒菜，王全贵则是取出一瓶二锅头，抓了一碟花生米出来。 菜很快上了桌，两人倒酒吃了起来。 王全贵几杯酒下肚，人就有些醉意了：“秀华， 你是晓得的，我打你读书那会儿，我....我就相中你了，要不，你跟凌文海那老东西离婚，跟哥算了！” 赵秀华没怎么醉，一把拍开他的手：“说啥呢，儿女都那么大了，离婚？我工作不要了！” 王全贵搂着她满口酒气道：“秀华妹子，你是不是....是不是看不起我？” “没有，我咋会！” “你有，你看不起我干个体的，工作没凌文海体面！” “没有，你喝多了！” “没喝多，我给你证明!” 趴在树上的凌槐绿视野开阔，透过那扇小窗，将里头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估摸着觉得，这会儿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行事没个顾忌，那声儿一声比一声大。 凌槐绿在空间里，把酒精浇在棉花上，点燃用弹弓射了出去，刚好射中王全贵家准备的生火报纸。 报纸燃起顺着墙根点燃了盖白菜的毡布，烟雾逐渐弥漫，里头的人还一无所觉。 “着火了！”凌槐绿尖着嗓门喊了两声，又赶紧躲进了空间里。 第97章 黄大芬是个狠人呐 黄大芬远远瞧着自家院里起火，心急如焚冲了进去。 左右两边邻居察觉不对，也跟着冲了进来。 屋里，王全贵和赵秀华终于察觉不好，赶忙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担心屋里的黄大芬就已经冲了进来。 “啊！王八蛋，你敢偷人！” 接着便是一顿咣当作响，男女厮打的声音传了出来。 院子里陆陆续续来了好几家老太太，一听这动静，哪里还忍得住，纷纷挤了进去。 就见王全贵慌乱中套了个裤头子，偏偏是女人的，提不上去，就那么扯在膝盖处。 而床上的赵秀华瑟瑟发抖想起身，偏偏两人疯狂之际，衣服丢的到处都是，她还没来得及去捡，就被一个手快的老太太一把捡起来，反手丢出窗外，正好落在了那堆报纸上。 老太太们年纪大了，经历也足足的，看见王全贵那话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还兴致勃勃的相互挤眉弄眼。 “哎哟，咋能干这事呢，搁前两年这可是要吃花生米的！” “忒！太不要脸了，大白天勾引人家老爷们，这得多饥渴啊！” “呀，还是个癞痢头，啧啧，小王啊，不是大娘说你啊，大芬哪里不好，你要看上这么个癞痢头！” 赵秀华只觉得自己一张脸都被人撕碎，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偏偏还没地方藏。 王全贵抱着头不停求饶：“大芬，芬儿，你饶了我吧，这....这不关我的事啊，是她勾引我的，是她想给她闺女找个工作，故意拉我上床的。 我....我真没对不起你，我....我不想的，是她非要给我做菜说报答，结果就把我灌醉，稀里糊涂的就...... 媳妇，我....我冤枉啊！” 他顾不上穿裤子，跪在黄大芬面前，左右开弓扇自己脸，边打边喊：“媳妇，我晓得，你心疼我，你舍不得打我，我自个儿打。 这事不怨别人，就怨我自己，怨我自己不争气，喝两口就稀里糊涂被人给算计了。 媳妇我错了啊，你要打要骂都成，你不能气着自己啊！” 凌槐绿啧啧称奇，这个王全贵是个狠人呐，居然如此豁得出脸皮，也舍得下死手。 赵秀华剩下那几撮头发，都快被黄大芬给扒光了：“没毛的鸡，还这么骚情，敢勾引我黄大芬的男人，老娘今儿就撕了你xxx。” 接下来的一幕，不但惊呆了凌槐绿，也同样惊呆了院里众人。 就见黄大芬突然跑进院子，拿起丢在炉子上的火钳，按住赵秀华，拿着火钳子就往那地方戳。 “啊~”赵秀华凄厉的惨叫，刺得凌槐绿耳目都是一震。 王全贵也被吓懵了，反应过来，急忙去抢黄大芬手里的火钳：“大芬，大芬你听完我说，你气归气，咱可不能闹出人命啊!” 几个同样吓懵圈的老太太也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有人帮忙抱着黄大芬，有人帮着王全贵，把黄大芬手里火钳给夺走。 也是赵秀华命里带劫，她炒菜之后，用人家的炉子，也不把风门盖上，任由那煤圆烧的红通通的，火钳也直接插炉子里不拿出来。 凌槐绿琢磨，依着赵秀华的小心眼和缺德，她怕是存心想浪费黄大芬家的煤，至于那火钳，也是等她走后，王全贵一个不小心摸着烫手。 可惜，火钳还没烧到整个发烫，倒是那钳子顶端烧红如烙铁。 她隔的老远，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疼可不是一般的疼啊。 屋里，赵秀华光着身子，双手捂着腿根处，蜷缩在床上，疼的满头大汗不停挣扎。 疼！ 太疼了！ 犹如劈开灵魂深处搅动的痛！ 黄大芬收拾了赵秀华，扭头又抓住王全贵的头发，犹如被激怒的母狮子，狠狠几个耳光抽了下去，又低头一口咬在了王全贵的脖子上。 “啊~”王全贵吃疼，一把将黄大芬推开：“黄大芬，你疯了是不是？” 黄大芬牙齿还带着血，黝黑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对，老娘就是疯了！ 王全贵，你是个啥玩意儿，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当初他妈的跟要饭叫花子一样，被我爸收留，也是我爸出钱让你开店做生意。 你当初跪在我爸跟前求娶的时候，你咋说的？ 啊！你咋说的？” 黄大芬那体格子不是一般的彪悍，火气上来，又是一脚过去，险些没把王全贵给踹的背过气去。 “王八蛋！你是不是忘了，这院子、街上的铺子，都是我老黄家的，跟你毛线关系没有，你他妈吃我的喝我的，还敢背着我搞女人，你他妈想死！” 凌槐绿整个人惊呆了，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彪悍的女人。 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她前世若有眼前女人这般彪悍，何至于被人欺负成那样。 她是不知道，黄大芬的彪悍，可不是今日才有的。 黄大芬的亲爸和亲大伯都参军了，后来遇到危险，亲爸救了哥哥，自己牺牲了，临终就把这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 大哥。 黄大伯心疼弟弟，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就把黄大芬当亲闺女一般养着。 大伯家有三个儿子，唯独没女儿，两口子把黄大芬宠的泼辣彪悍，敢在家里打几个哥哥，还得夸一句咱芬儿跟她爸一样，虎父无犬女。 三个哥哥也很疼这个妹妹，当初王全贵追黄大芬，一家人就不大同意。 在他们看来，王全贵除了一张脸，家境学历没一样拿得出手的。 架不住黄大芬死心眼：“我就看上他那张脸了，我就喜欢看他脸，丑的我不喜欢！” 黄大芬口里的爸，也就是她亲大伯没法子，只好同意了这门婚事，把弟弟留下的铺子院子都给了黄大芬，另外还给了不少陪嫁。 所以，黄大芬的彪悍，不是先天带来的，而是被长辈哥哥们纵容出来的。 王全贵忍着满腹憋屈：“芬儿，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让她穿上也衣服走吧！再闹下去，就叫人笑话了!” “呸，你们脱光了都不怕人.....”没等黄大芬说完，就有派出所的片警过来。 “有人举报你们非法禁锢殴打他人!” 第98章 这尴尬场面......我不忍看 黄大芬一点都不带怕的，直接将人领进屋去：“对，人是我打的，这贱人偷人偷上门来了，同志，你说，换成是你，你打不打？” 那片警还没结婚，是个小年轻，看到赵秀华浑身.....，一下就红脸退了出去。 “张姐，你....你进去处理吧！” 姓张的女片警进去，一眼就认出了赵秀华，扭头与旁边人道：“赶紧把人给带走，这人....跟市局有点关系！” 黄大芬可没那么容易放人：“等等，这都勾搭到我家里来了，我总该晓得这人是谁吧？” 围观人群里有个粗嗓门道：“瞧着，像是中心小学的赵老师啊！” 有人跟着附和：“没错，就是她，我今儿早上还奇怪呢，她咋不上课，跑咱这地儿来了，原来是为了偷人，连课都不上了！” “天爷，我孙子可就是在她班上，好好的课不上，请假出来偷人，不行，这事我得反应反应！” 前头几个老太太进去捉奸，就已经引来好多人关注。 这会儿派出所的人过来，就连街上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过来，又有人听说是个老师偷人，往前凑得更凶了。 凌槐绿也不躲着了，摸着肚子跟人用蓉仙市的方言嘀咕：“这黄大嫂真真是厉害，居然拿火钳往那地儿捅，你说这往后......” 旁边大妈啧啧：“妈耶，那地儿毁了，以后怕不是上厕所都麻烦了吧！” “可不！”凌槐绿还给大妈抓了把瓜子，边嗑瓜子边跟人聊：“大姐，你说，这黄大嫂闹成这样儿，以后还咋过日子呢？” 大妈嗑着瓜子，跟凌槐绿聊的越发欢了：“咋不能过？她家日子好着呢，人家大伯在市政单位上班，几个哥哥也都厉害的很。 要不然黄家这闺女要长相没长相，要学历没学历，哪儿能进肥皂厂当库管呢！ 不过她这男人也是欠，逃荒要饭过来的上门女婿，没个正经工作，还能跟人干出这种事来，等着吧，老黄家不会放过他的。” 大妈说得唾沫横飞，将黄大芬和王全贵那点子事儿给透了个干净。 凌槐绿嗑着瓜子，心里明白，这王全贵也不见得多喜欢赵秀华，单纯是不喜欢黄大芬，想背着她偷吃而已。 他有贼心没贼胆，不敢招惹外面的小姑娘，只敢和赵秀华来往，毕竟，赵秀华不需要他负责任。 “她这样得先送去医院！”女警皱眉道：“她衣服呢？” 豁牙老太太嘻嘻笑着：“她那衣服都烧成灰了，公安同志，我瞧着她也不知羞，要不就这样裹着被子出去算了！” “想得美！”黄大芬恨恨道：“被子是我家的，我就是烧了泡粪坑，也不可能给她！” 女警满脸厌恶，喊王全贵：“把你的衣服找出来，先给这....套上！” 黄大芬还想闹，被邻居大妈给拉住了：“芬儿，人家公安同志办事，你不要耽搁人家工作！” 黄大芬蛮归蛮，那也是个晓得轻重的，哼了一声没再继续拦着。 赵秀华下面被人烫烂了，压根没法穿裤子，裹着王全贵的外套，被人抬着往医院送去。 有那好事的小年轻吹了个口哨：“哟，不枉人老王大哥喜欢，这....皮子够白呀！” 旁边大妈一巴掌拍小年轻身上；“闭嘴吧，搁前几年，对着女同志吹个口哨，那都是要吃花生米的，别过了就别当回事！” 凌文海早上一进单位，就有不少人恭喜他；“哟，凌科，恭喜了！” “凌科，这有好事，别忘了请兄弟们吃饭啊！” 凌文海假装没看见同事老尤那张臭脸，笑着跟同事打招呼：“恭喜啥呀！我这一把年纪的，还有啥好恭喜的，又没法子再生个小儿子!” 其实心里门清，中秋节前夕，凌槐绿说遇到个倒卖制作假票的团伙，让他想办法把这功劳捞手上。 凌文海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没告诉同事，自己带着副手铐就过去了。 富贵险中求嘛，他都这个年纪了，不拼一把就没机会了! 那伙人也是刚开始，还没花几张票出去，就被凌文海给逮着了，恰好碰上联防队巡逻，凌文海没怎么吃力，就捞着了这份大功劳。 凌文海好几次见到裴正昌，都想问问这事来着，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今儿，估计事儿定下来了。 果然，才泡好茶，就被裴正昌叫了过去：“上次，你立了大功，局里是要表彰的，而且你资历也摆着那儿，所以，领导班子商量了一下，决定调你去后勤部门管采买！ 虽说后勤复杂，但级别也会跟着提一提，估计在年底会出来，这事儿，你怎么看？” 凌文海激动不已，后勤部门好啊! 谁不知道后勤部管着整个单位采买，从四季制服棉被，到单位桌椅板凳办公品、还有日常训练演习的各种器材，那都得过后勤部的手啊！ 到凌文海这个岁数，他对升官没多大想法了，就是想多攒点积蓄，往后儿子大了，他也不愁这些。 “老裴，后勤事关局里大事 小情，我都这个年纪了，实在不想让自己太清闲，愿意在后勤岗位发光发热，替局里当好家，让前线工作的同志们有个安稳大后方！” 裴正昌点点头：“行，这事你先别声张，下周一开会，我会跟大家说一声的!” 凌文海从裴正昌的办公室出来，整个人都是飘的。 他升官了，眼瞅着，也要发财了！ 马大仙说的没错，他那个女儿还真是凤凰命，这一回来，就给他弄了老大惊喜。 呵呵，老尤嫉妒。 嫉妒也没法子，谁让他跟裴局长是亲家呢！ 凌文海心情大好回到办公室，翻了翻手里的资料，假装很忙碌，心里琢磨着，这升职了，凌槐绿嫁人也有三个月了，要不，把孩子们叫家里来，亲家坐一起，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老尤突然敲门进来，脸色很是古怪：“凌部长，医院来电话，说你媳妇住院了！” 凌文海忍不住皱眉，赵秀华，她又怎么了？ 还有，老尤那眼里讥讽，是几个意思？ 第99章 赵秀华丢脸丢大了 凌文海慢条斯理去医院，还没进病房，在医院走廊上，就听见好几个人议论。 “瞧见没？就刚被片警送来，裤子都没穿的那个，偷人！被人家媳妇逮着了，哎哟，那家媳妇可是厉害的，直接拿火钳把人那地方，给烫的皮肉黏一起了！” “知道呢，刚蒋大夫说，还得切开才能上药，不然尿道堵塞，没法方便会感染的！” “啧啧，可真是有够丢人的，这下都黏住了，看她还怎么偷人！” 凌文海眼里露出鄙夷，活该！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如此对待，免得坏了社会风气。 他走到护士台问：“请问，赵秀华住哪个病房？” 护士脸色一下就变得很古怪，愣了一下才问道：“请问，您是...她什么人？” “她是我爱人！”凌文海有点不耐烦，这两天，他肯定要在单位兢兢业业表现啊，谁耐烦一直在医院伺候人。 护士表情更古怪了，抬手指了下斜对面：“在....303房间！” 凌文海瞥了那护士一眼，心想，回头要投诉一下这几个小护士，啥工作态度一点都不热情。 他才走到303房间门口，就听里头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凄厉叫唤，门口还堵着不少人。 “听说，叫唤的那个，就是被黏住要切开才能上药的那个!” “切，她还有脸叫，要我一头撞死得了！” 凌文海瞧着里头拉起来的帘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想扭头就走，脚又像是被什么给生生钉住无法挪动。 房间里传来女医生的骂声：“你叫啥叫，你跟人那啥的时候，还没叫够啊，活该被人弄成这样，给你这种女人做手术，真是晦气的很！” 呵呵，这年头的医生，你可别指望人家多好的态度，各种规范条例还没出来，要不然，当初乡下的张玉莲能那么嚣张。 凌槐绿远远瞧着没过去，这么丢脸的事，让凌文海这个绿头龟顶着就算了。 凌文海黑着一张脸想走，却被推着换药车的护士给看见了：“同志，你不是病人爱人么，待会要给她擦洗换药，护士人手不够忙的很，你给收拾一下！” 周围人一听是里头病人的爱人，一时间，走廊上的人，遛弯的、打水的、哄娃的、搞清洁的，纷纷回头齐刷刷朝凌文海行注目礼。 凌文海脸上火辣辣的，想转身就走，那护士却不让他走：“你走啥呀，没瞧见这么多人，我们忙不过来，你作为病人家属，不管自个儿爱人怎么成！” “拿着！”护士不由分说，将换药盘递到他手上。 凌文海咬牙，拿着药盘进去，一把扯开帘子，里头医生已经处理差不多了，正在缝合，见凌文海闯了进来，眉头皱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 干出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会愤怒，也不怪人家男人。 赵秀华下意识想扯过被子盖住，被医生骂道：“别动，还有两针就完了！” 凌文海目光落在缝合处，那里烫伤的疤痕触目惊心，气血瞬间涌入大脑，让他整个人理智失控，将手里药盘朝赵秀华兜头砸了过去，上前就是两巴掌扇脸上。 “不要脸的贱人！你怎么不去死，还有脸来医院，把我老凌家的脸，都给丢尽了，你去死！去死啊！” 难怪老尤脸色古怪，原来是在看他的笑话，升职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剩下满满的耻辱。 “哎，你干啥呀？”医生都被凌文海牵连，针扎在了手上，带着线扯到了赵秀华伤处，疼的更厉害了。 一时间，病房里混乱一片，门口人挤得水泄不通，都来瞧这太过匪夷的热闹。 凌文海打了赵秀华，喘着粗气，将病床踹了一脚，这才骂骂咧咧出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午，他这口气还没咽下去，医院又给他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赵老太该出院了，陈红军要交医药费。 “让死老婆子自己滚出去，要不然就去找她闺女，关我屁事!”凌文海一脚踹翻茶几，恨不能将整个家都给砸了，那点残余理智告诉他，这些可都是他自家花钱置办的。 舍不得继续砸，硬生生逼出一声怒吼“啊”！ 凌玉娇披头散发站在门口，战战兢兢不敢进去。 赵秀华出了事，她也没能落到好，进店里瞧着满店的新衣服，没等顾客上门，先自己挑了一件穿身上，对着镜子美滋滋的扭腰欣赏。 没等她欣赏够呢，黄大芬就来了，扯着她就是几巴掌，脸也给她挠花，还扒了她的裤子，要给人看看，是不是跟她妈长一个德行。 要不是有几个老太太劝，凌玉娇相信，黄大芬是真会扒了她的裤子。 工作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凌玉娇还被人给打了，委委屈屈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听到凌文海的骂声，一时也不敢进去了。 凌玉龙也跟着哭哭啼啼回来了：“爸，爸我不去上学了，他们都说我妈偷人，呜呜~，说我是骚货的儿子！” 赵秀华这事闹得极大，又被孩子家长给看见，校长直接把她给开除了。 赵秀华忍着身上疼痛，去找黄教授帮忙。 “干妈，干妈！你帮帮我呀！干妈！” 黄教授的儿媳极为嫌弃道：“我妈不在家，还有，你以后也别过来了，别四处乱说，咱两家是亲戚，我们家跟你没关系！” 儿媳将赵秀华赶走，啐了一口这才回屋里：“妈，她走了！” 黄教授摘下老花镜，叹了口气：“唉，明明以前挺上进一小姑娘，怎么就变成这样儿了！” 儿媳劝道：“妈，你为她做的事不少，你瞧瞧她干的那些事，哪样是人能干出来的，有些人啊，就是一开始不显，走到了高处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黄教授默然不语，或许，是她看错了人吧。 凌槐绿收拾了赵秀华心情大好，打算买两斤排骨回去炖山药，刚称了排骨出来，就险些在菜市口跟人撞上。 光着膀子，嘴里叼着烟，系着个皮围裙的男人咧嘴一笑：“撞着你了没？小妹子!” 第100章 再遇恶魔 凌槐绿下意识往后一躲，险些碰到了身后的菜摊，低头掩住眼里惊恐。 是他！ 身后菜贩子笑骂：“朱三儿，你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朱三猥琐的眼神，在凌槐绿身上来回游荡：“是么？小妹子，要不要哥给你切两斤肉带回去，给你压压惊！” 凌槐绿低头，从他身侧匆匆出去，一直走到菜市场外面的马路上，心还是忍不住一阵惊悸恐惧。 她在怕什么？ 明明前世已经将朱三杀死了，还让他死无全尸，怎么还是会害怕？ 凌槐绿坐在马路牙子上，双手环着胳膊，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不停滚落。 不要怕！ 凌槐绿，你不要怕,你能杀死他一回，就能杀死他两回。 赵茂才已经死了。 赵文兵如今也下落不明。 陈红军被打伤，赵秀华已经废了。 你还怕什么？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属于他们的苦难，早晚会到来，只要自己够狠够毒，就不怕...... “你怎么了？”头顶突然有人关切问道。 凌槐绿胡乱擦了一把眼泪，一抬头，就对上了宋朝晖关切的眼神：“你没事吧？” 宋朝晖从菜市场出来，就瞧见马路边上坐着个浅绿身影，他本来也没当回事，可仔细一瞅，他就认出来了，正是之前在书店遇到过的小姑娘。 凌槐绿眼里水雾未散，鼻尖有些发红，小脸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彷徨脆弱。 她拍拍裤腿上的灰起身就走，看都没看宋朝晖一眼。 宋朝晖瞧着她瘦弱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这小姑娘怎么回事，他又没得罪她，怎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凌槐绿回到院里，见裴观臣在院里晒太阳，忙道：“哥，这会儿太阳有点大，我推你进去吧！” 裴观臣点头，抬头的瞬间，目光不经意落在凌槐绿脸上。 她哭过？ 凌槐绿将裴观臣推进屋里，就生炉子洗排骨泡花生。 裴观臣轻声道：“医院打了电话过来，说你外婆出院没人管！” 凌槐绿拿火钳夹起一块蜂窝煤放炉子里，面无表情道：“赵家和凌家的事，都给我没关系。”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哥，如果可以，你....你给裴伯伯讲一声，无需因为我和你的婚事，对凌文海特别照顾，我跟他们家，跟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关系！” 她痛恨赵家人，也同样厌恶凌家，他们从来没拿她当亲人看，只想从她身上尽可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凭什么呢! 什么都不付出，还想从她身上捞油水，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裴观臣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似乎没察觉凌槐绿的异样。 赵老太出院去凌家，凌文海不管她，她就在院里哭嚎，骂凌文海是个怂包卵蛋无情无义，要不是他凌文海太过无情，赵秀华也不至于去找别人。 凌文海气疯了，拖着赵老太就出去，恶狠狠对凌玉娇道：“把她送回乡下，不把她送回去，你也别回来！” 凌玉娇没了从前的依仗，红着眼圈将赵老太半拽半拉拖了出去。 才走到大门口，赵秀华就从三蹦子上下来。 凌玉娇委屈巴巴喊了声妈。 赵秀华没吭声，和她一起将赵老太带着上了三蹦子。 远处隐隐传来赵老太的骂声：“丢人玩意儿，你咋不去死，你咋还有脸活着！” 方婆子小声跟王奶奶嘀咕：“丢人呐！我要是她，还真没脸活了！” 赵秀华如此落魄，方婆子心里对赵秀华抢了儿媳妇工作那股怨念散了不少，又添些许鄙夷，女儿都嫁人了，居然还偷人，偷人也就算了，还被人家给逮着了。 王奶奶啧啧：“可不，你说说，凌科长哪儿不好了，人家工作体面，咋还比不上外头那个个体户？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瞎折腾，这女人啊，就是祸害家里的搅家精！” 刘老太太凑了过来；“我听说，她学校工作没了，这阵子凌科长忙着给凌玉龙转学呢！” 王奶奶不喜欢凌玉龙，总喜欢偷摸掐她孙儿的脸：“那指定是读不下去了，谁让他有那么个妈呢！” 赵秀华和凌玉娇一起送赵老太回乡下。 没人管的陈红军，欠着医院的医药费，自己偷摸跑了出来，回到从前跟姚翠兰的小院，才发现里头人已经换了。 姚翠兰是真走了！ 陈红军捏紧了拳头，只觉得头疼的厉害，这一切都是赵秀华害的，她害死自己亲妈，抢了属于她陈家的钱，以为给点小恩小惠，就能让他忘记仇恨，做梦！ 还有翠兰，对他那么好的翠兰啊，也让赵秀华给赶走了，她恨不得逼走这天下每一个人对他好，非要逼得他孤家寡人一个才甘心是不是。 “翠兰，翠兰你去哪儿了？”陈红军拎着酒瓶四处晃荡。 被陈红军惦记的姚翠兰，扶着个气喘吁吁的老头儿上楼，贴心给他解开裤腰带，靠在便桶上。 老头儿起身哆哆嗦嗦道：“兰子，你要不....嫁给我得了！” 姚翠兰替他提好裤子：“蒋主任，说啥话呢，我啥身份，你啥身份，能伺候你已经是我的福分，哪有资格嫁给你呀。” 七十多岁的老头儿是棉纺厂退休主任，儿女工作不方便，便给他找了个保姆伺候。 老头儿拉着姚翠兰的手：“兰子，你就说你愿意不，只要你愿意，啥都不是问题！” 姚翠兰眼圈就红了：“蒋主任，你孙儿都比我大了，如今你能护着我，再过些年呢？蒋主任，我是个苦命人，那也不能过着不清不白的日子啊！” 蒋主任拉着她声音沙哑道：“放心，我....我儿孙都不缺钱，会给你安排好后路的！” 姚翠兰靠在他怀里：“蒋主任，我....我其实也不图啥，就是觉得在你身边，特别的安心，不会担心哪天，又被人抓回乡下嫁人，能有个落脚的窝，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老头儿拍拍她的手：“别怕，我会给你安排好的！” 严禁告诉凌槐绿，三中门口的店铺给她拿下来了，抽个时间跟他过去见房主。 凌槐绿惊喜不已：“已经说好了？” 第101章 从前那个善良阳光的少年 “嗯!”严禁顿了一下：“就是房租稍微有点贵，一年要500元的房租，会不会太贵了？” 底层普通工人工资，一年还没有500块，严禁担心凌槐绿租这样的门面，生意做不起来。 凌槐绿却是很高兴：“谢谢你了，严大哥！” 那个位置，别说五百，就是一千都不过分，也就是现在好多人看不起干个体的，还有一部分有实力做个体的，被前些年投机倒把的事给吓出了阴影，压根不敢涉足生意。 另一部分人则是在观望，等着确实没问题了，才敢下海做生意，要不然，这门面也轮不到她。 严禁见她是真心高兴：“那既然觉得没问题，这个周末老张有空，咱过去跟他签个协议，那房租，你要是......” “不用你操心!”裴观臣突然插话，脸色似乎不是很愉快。 凌槐绿也察觉裴观臣不大高兴：“哥，我....我有钱的！” 她心里想着，裴观臣是不是因为担心自己问严禁借钱，让裴家没面子？ 裴观臣没再理她，转身进了屋里。 凌槐绿愕然，她做错了什么？ 严禁有点看不下去：“别理他，他这人就这样，小心眼，动不动就生气!” “哦~”凌槐绿没怎么当回事，她吃住都是裴观臣的，包容点他的坏脾气那也是应该的，比起她前世照顾的几个难缠雇主，裴观臣已经不能再好了。 严禁说是那么说，出门的时候，还是把凌槐绿叫到大门外，低声与她道： “小绿，小观偶尔发脾气，还请你多包容一些，其实，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他很乐观很爱笑，也很爱帮助人。 经常来你家的陈涛和李卫平知道吧？那俩从前都是靠小观才活下来的。 咱们家小观啊，以前很优秀也很温暖，会帮路上拾荒的老太太推板车，会替无家可归的孩子寻住处，即便是遇到偷钱的小孩儿，他也能善待人家。 阳光开朗俊气乐于助人，偏偏还脑子聪明灵活，不让家里人操半点心，没人不喜欢这样的孩子，他....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 可是，骄傲飞翔的雄鹰，被人活生生折断了翅膀，小绿，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凌槐绿喉咙发堵，哽咽道：“我明白！” 因为前世，即便他被病痛折磨，还是愿意保持初心，遇到东躲西藏的她时，依然愿意给她庇护，让她度过那段艰难岁月。 所以，这辈子，凌文海让她嫁给裴观臣，她除了被人操纵的愤怒，其实心里也是愿意的，她前世没机会报答，今生，便竭尽所能照顾他到老吧！ 严禁声音也发晦涩：“不！小绿，你不明白，你永远不会明白小观身上发生了什么，那场灾难，其实他是可以躲过的。 高考那天，姨父本来说要送他过去的，可后来，却临时有事没能送他，小观没办法，自己骑车过去。 平常路过的巷子，那天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孩儿，摔倒在他不远处。 本来也没他什么事，小观还是想停车去看看那孩子。 他这一停下，就被人给......” 凌槐绿愕然瞪大眼，突然捂住了嘴。 她知道裴观臣是因为裴正昌做事过激，被人蓄意伤害，却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这样的事。 那些人不但害裴观臣，还要利用他善良的品性，让他在痛苦中，一辈子悔恨，当日不该停车去关心那小孩。 杀人诛心！ 他们不但要毁了裴观臣的身体，还要摧毁他的心理防线，让他余生在绝望和懊悔之中备受折磨。 裴观臣没疯，已经够强大了。 “所以，小绿，对他好点，你....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严禁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凌槐绿，这也是他一而再愿意帮凌槐绿的原因。 因为，他在裴观臣的眼里，看到了属于凌槐绿的影子，或许，这个姑娘，可以让他再次活过来。 严禁走后。 凌槐绿躲在院墙下，悄悄哭了一场，这才擦干眼泪进去。 接下来的日子，她练习扎针，便越发刻苦了。 “嗯，不错！”老纪考问了凌槐绿腿部神经穴位相关知识，又仔细看了下她扎针手法和准确率，点头道：“不错，再练一星期，就可以上手了。 不过这之前，我先教你给他按摩肌肉，既是要给他做针灸，那就必须让他的肌肉苏醒，才能事半功倍。” 凌槐绿迟疑片刻道：“叔，我先回去跟他商量一下！” 她不可以随意做裴观臣的决定，还是事先给他商量一下的好。 跟老纪这边说完事，凌槐绿就领着赵天才兄妹去了三中的店面。 这间铺子约莫四、五十平米，位置不是特别大，但后面还带着个小院，有两间正房，和一间偏房，再是方便不过。 因而，凌槐绿另外多给了两百块，将这个院子，一起租了下来。 赵天才激动道：“小绿，咱们.....咱们真的可以在这里做生意吗？” “嗯，可以的!”凌槐 绿肯定道：“协议都签了，你有空就带苕叶儿过来打扫卫生，等我把营业执照办下来，咱们就开始做生意!” 苕叶儿年纪小，这会儿才明白过来：“那以后....以后我们就不用推着车到处卖包子了？” “嗯，不用了！”凌槐绿摸摸苕叶儿的头，对赵天才道：“生意做起来后，你还得雇个人。” 赵天才不以为然道：“小绿，你放心，我一个人可以......” “不行！”凌槐绿打断他的话：“难道你想让苕叶儿，跟着你东奔西跑一辈子？她还那么小，不读书去拥抱一个更好的前程么？” 赵天才想说，乡下孩子都不读书的，尤其是女孩儿。 凌槐绿语重心长道：“狗娃，钱以后还可以挣，但苕叶儿学习的机会就这么几年，你既然带她来了城里，就该知道，读过书的女孩子，和不读书的女孩子，她们是不一样的！” 赵天才陷入沉思........ 晚上，凌槐绿斟酌着，与裴观臣说起了按摩扎针的事。 “哥，你觉得这事.....” 第102章 仗势欺人的老大娘 凌槐绿鼓足勇气问，问了之后又忐忑不安。 她希望裴观臣能少受些痛苦，又担心自己自作主张替他做主，会越界让他反感。 许久，才听裴观臣轻声道：“那就试试吧！” “哦~”凌槐绿应了一声，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一时欣喜不已：“谢谢你，哥，你放心，我....我会好好练习，不是....我是说，我有好好练习，不会出问题的！” 凌槐绿说完，就忙着去准备按摩需要的器材。 裴观臣瞧着她很是欢快激动的样子，心情有些复杂，明明是帮自己，她为什么会带着一种卑微的乞求？ 自己....自己很不近人情吗？ “小绿姐！”崔奶奶的孙女崔英子过来，给了凌槐绿送了几本复习资料：“我奶奶说，你在复习初中知识，我把我的复习资料整理了一下给你！” 凌槐绿接过资料道谢：“太谢谢你了!” 崔英子笑嘻嘻道：“谢啥呀，小绿姐，你给我织的毛衣太好看了，我同学都问哪儿买的，还有人问，要是给钱，你给不给人织！” 凌槐绿想了想：“过阵子吧，我现在太忙了，有个亲戚新店准备开张，我要去帮他办手续，可以吗？” “可以呢！”崔英子高兴点头：“回头我就跟她们说一声!” 凌槐绿要准备给裴观臣扎针的事，把给老纪做好的棉鞋和毛衣送了过去。 老纪嘴上嚷嚷：“真是的，给我弄这些干啥，我一天到晚干活，身上也没个干净时候，穿这崭新的不是糟蹋么！” 他说是这么说，东西还是收进了里屋去。 凌槐绿带着苕叶儿去市场监察部办营业执照，可这会儿还没身份证，赵天才只有一封介绍信，也没户口本，以他的名义肯定办不了。 思来想去，只有用自己的身份开店了。 办执照之前，凌槐绿将这事给裴观臣讲了一下。 毕竟两人如今是名义上的夫妻共同体，别啥都不给他知道，回头闯出祸来，让裴观臣跟着受累。 裴观臣点头表示明白，转身进屋里，取出一个信封给凌槐绿。 凌槐绿纳闷，打开信封就吃了一惊，信封里塞着厚厚一沓子钱，只怕有一千块。 “哥，我有.....” 裴观臣已经回屋坐在了书桌旁，对凌槐绿的话充耳不闻。 凌槐绿想了想，把钱给收了起来，翻出自己的小账本，把裴观臣给的钱，一笔笔记好，并决定这生意要是能做起来，必须算裴观臣一份入股。 要是将来裴观臣不愿意再跟她继续了，这钱也得连本带利还给他。 苕叶儿跟着老纪认了不少字，小姑娘渴望读书，凌槐绿决定去办营业执照的同时，也把苕叶儿带上，去新华书店给她买几本书，让她先自己学，等到明年开春，再给她找学校。 “同志，我是开个体店的，请问......” “自己去小黑板看公告，不识字就去问别人，别总跟人往前头挤，没看人忙得很呐！”还没等凌槐绿问完，穿着白色制服的女办事员就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真是的，一个个挤破头干啥破个体，也不怕被人打成投机倒把！”女办事员嘀嘀咕咕，那不耐烦的样子，让凌槐绿想到了后世窗口。 凌槐绿吸了口气：“同志，小黑板公告我都看了，我就是想问问......” “先排队去！” 饶是凌槐绿好脾气能忍，心里都有些窝火，就是想问问她哪个办公室办理，排队？排哪门子的队啊？ 身后一个大姐拉了拉凌槐绿：“小姑娘，办事呢，要先给这个，晓得不？” 大姐说话的时候，捏着两个手指头搓了搓，对凌槐绿挤了挤眼。 凌槐绿又不是正儿八经十几岁小姑娘，哪里会不懂这里头的道道，身上也准备好了红包的，只是，这要拜神烧香，也得找到庙门口吧。 苕叶儿突然扯了扯凌槐绿的袖子，朝着不远处指一下：“小绿姐，那天....那天就是她，欺负我和哥哥，把我们蒸笼给掀翻了！” 凌槐绿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就见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大娘，正拉着个年轻人说话。 而那个年轻人，她也认识。 凌槐绿牵着苕叶儿的手过去，就听那老大娘在跟宋朝晖拉家常。 “小晖啊，听你表姐提起你好些回，你上大学后，今儿还是第一次见面，你表姐结婚的时候，你还来过我家，你记得不？” 宋朝晖连她所谓的表姐都不清楚，哪里还知道这老太太是谁。 只是他一贯的礼貌涵养让他微笑点头：“嗯，大娘您是.....” 凌槐绿勾了勾唇角，拉着苕叶儿过去：“朝晖哥，你忙着呢！” 相比老大娘，宋朝晖肯定跟凌槐绿更熟。 “你今儿过来是.....”宋朝晖跟凌槐绿这是第三次见面，前两次见面都不大愉快，今儿这姑娘主动跟他打招呼，一时有些诧异。 凌槐绿瞥了那老大娘一眼：“朝晖哥，你跟这位大娘是亲戚 ？” 宋朝晖很干脆道：“不熟！” 他就一个舅舅，虽说有个闺女，但表妹还在读书，这已经结婚的表姐，也不知从何而来。 老大娘脸色尴尬，讪讪道：“小晖，咱两家关系可亲近了，你二姨父家侄女，是我大哥家儿媳妇，咱这样的关系，咋能不熟呢！” 凌槐绿冷笑，呵呵，原来是拐了八道湾的亲戚。 她笑的更甜了：“朝晖哥，既然是你家亲戚，能不能代我道个歉，上次我弟弟不懂事，去菜市场卖包子，惹到了大娘儿子。 虽说我弟弟挨打，包子也被人掀翻一地，蒸笼还被人给抢了。 可事情归根结底，是我们不懂事，去了人家地盘，坏了人家的规矩，还请大娘大人大量，别跟我们计较!” 老大娘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瞥见苕叶儿，还朝她恶狠狠瞪了一眼。 哼，乡下来的泥腿子，也敢跟他们家抢生意，也不去打听打听，他们廖家是干啥的。 宋朝晖脸色不虞：“哪个菜市场？” 第103章 惯坏了的妹妹 凌槐绿面不改色道：“东大门菜市场，也是我们不懂事，贸然得罪了人，劳朝晖哥帮忙说个情，原谅我们的不是!” 宋朝晖从小在城里长大，哪里会不懂这些猫腻。 他扭头问老太太：“这位大娘，东大门的菜市场，被你们家承包了？” 老太太一愣：“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要掀翻人家蒸笼？”宋朝晖语气带着怒气。 他最是见不得这种不平之事，瞧着一把年纪了，还领着几个儿子欺行霸市，不准人家做生意，可见着老太不是个好惹的。 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凌槐绿是在告她的黑状。 她一拍大腿道：“哎哟，小晖啊，这事可不怨我，是你妹妹说，她叫那兄妹俩给欺负了，才会让你几个哥哥帮忙出口气的！” 凌槐绿没想到，这里头居然还有宋玉娟的事。 宋朝晖也没想到：“你胡说！小娟又不认识你们，怎会让你们干这些？” 老太太忙道：“上回，我带着我家老大和老二去你家送礼，你妈和你妹都在家，你妹子亲口说的，卖包子那小子他姐，偷了她的钱，还死不承认，我才寻思着替你们老宋家出口气的!” 宋朝晖突然想起，那天他回家，家里放着一网兜梨。 他当时还问他妈咋一口气买那么多，不怕吃不完坏了，他妈说亲戚送的。 莫非他妈口里的亲戚，就是眼前这老太太？ 廖大娘还在继续道：“我给你家送了一袋子秋梨，还有花生大豆，大侄儿，真不是咱有意欺负人，那都是为你们家出气啊！” 凌槐绿不说话，就那么定定瞧着宋朝晖。 宋朝晖尴尬不已，挥手示意老太太出去，将凌槐绿带进他的办公室：“对不住，是我妹妹.....” “没事!”这一次，凌槐绿很大度的原谅宋玉娟：“小孩子嘛，天真烂漫受不得半点委屈，可以理解的!” 宋朝晖觉得她是在骂人，又有种找不到证据的感觉：“你今儿过来是......” 凌槐绿嫣然一笑：“这不是在菜市场跑摊儿，叫人给欺负的不轻，我这心里憋着一口气，就想着找个店铺做生意么。 这店铺弄好了，肯定是要办执照的，既然是要做生意，那就得按工商管理规矩办事，别回头三天两头被人找麻烦。 资料我都带了，宋哥，麻烦您给看看，这还缺啥不？” 宋朝晖抿了抿唇，方才还是朝晖哥哥，这一转眼就变成了宋哥，呵呵~ 他心里因为宋玉娟的事，对凌槐绿心存愧疚，本来做事也不是那喜欢刻意为难人的做派，当下一审核之后，就拿了张表给凌槐绿：“你先填这个，填完我带你去办理!” 这有熟人帮忙，就是好办事，那廖大娘还在四处张望时，凌槐绿已经跟着宋朝晖去了给人发证的办公室。 廖大娘心一哆嗦，这姑娘瞧着跟宋朝晖关系不一般啊，她是不是得罪人了？ 凌槐绿拿到墨迹未干的证件，真心实意对宋朝晖道谢：“多谢宋哥了！” 廖大娘急忙上前：“大侄儿，那我的证件......” 宋朝晖瞥了她一眼：“你资料都带了吗？” 廖大娘一脸茫然：“啥是资料？” 宋朝晖吸了口气：“这事，你弄不明白，下回，让你儿子来办！” “不是！”廖大娘上前，一把拽住宋朝晖：“我说大侄儿，咱可是实打实的亲戚关系，你都能给那小妮子办，咋不能给我办了？ 你不能看她年轻漂亮就放水，回头还来为难自己实在亲戚是不是？” 宋朝晖瞧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压根不想搭理老太太：“这事我跟你说不明白，你让你儿子过来吧！” 廖大娘心里存了埋怨，方才那小妮子跟宋朝晖在里头嘀嘀咕咕好久，是不是背着她，说她啥坏话了？ 不行!年轻人容易上当，她得给老宋家提个醒。 赵天才拿着刚出炉的执照，很是激动；“小绿，有....有这个，咱....咱就能堂堂正正做生意了？” “嗯！”凌槐绿笑着点头：“赶紧收拾吧，我去找人看个好日子，咱们就开张。” “哎！”赵天才高兴不已，他觉得这生活，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宋朝晖下班回家，就看到打扮过的妹妹往外走：“都这个时候了，你去哪儿？” 宋玉娟捏着麻花辫：“哥，我约了人去看电影!” 宋朝晖看了眼手表：“这都几点了？看完不得天黑了？” 宋玉娟嘟嘴：“本来就是晚上的电影啊!” “你过来，我问你个事！”宋朝晖叫住她：“你为啥让人去找买包子兄妹的麻烦？” 宋玉娟眼神躲闪，轻哼一声：“谁让他们姐姐欺负我，我只是扔他们几个包子，对得起他们了，毕竟我可是丢了整整五十多块钱！” “几个包子？”宋朝晖似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妹妹：“小娟，人家辛辛苦苦，就为了挣点生活费，你一句话就给人毁了，让人家遭受不公正的凌辱，你咋还能说 出这样的话？ 再说，当时你就来回搜了人家两遍，人家确实没拿你的钱，你还想怎样？” 宋玉娟满脸不服气；“反正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好了，哥，你烦不烦，逮着我就数落，帮个陌生人说话，你是我哥，还是她哥？” 她说完骑着自行车就跑了。 宋朝晖叹了口气，得跟爸妈说一下，好好管教管教宋玉娟了。 凌槐绿去裁缝店找老翟帮忙看日子，恰巧遇到个老太太也在找老翟合八字。 老翟眯眼瞧着那八字：“不大好啊，你儿子命太硬，人家姑娘受不住啊！” 老太太一脸喜色：“男人命硬点才好，不够硬，就克不住媳妇了！” 凌槐绿见着那老太太时，晃了下神，在她离开后，才问老翟：“她那儿子....真是个命硬的？” 老翟眯起眼，拿小剪子剪线头：“哪有啥命硬不硬的，实在是那家伙不是个东西，咱也不想看人家姑娘掉火坑啊！” 凌槐绿心颤了一下，明知道朱三不是个东西，他妈还想着给他找个媳妇回去。 不晓得，这一次又轮到谁家苦命姑娘了？ 第104章 命太硬，克女方全家男人 朱三娘张罗着，要跟买菜的李家提亲。 “他家那小子，膀大腰圆一把子好力气，扛条猪那是半点不废力气，从杀猪到卖肉，起早贪黑都是他一个人。 兰花她娘，你就说，嫁到这样的人家，别的咱不说，就说这一天三顿还能少的了肉？ 兰花嫁过去吃喝不愁，那骨头下水边角料，少不得要给你送些过来，娘家人也跟着沾光不是？” 媒人嘴角沾着瓜子皮，说起朱三来，那简直是天上地下独有的好女婿，听得兰花娘很是激动。 别的她都没听进去，可就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兰花嫁过去，她家以后吃喝不愁。 兰花在一旁怯怯拉了下老娘的袖子：“妈，我听说....他脾气不好，爱喝酒打人!” 媒人嘁了一声：“妮儿呢，这天底下哪个男人不打婆娘的，听婶儿的，咱多吃点肉，就算挨打，那也能扛揍不是。 你呀，跟着你妈和嫂子多学学，咋样讨好男人，少挨点打就是了！” 兰花有过一瞬间的恍惚，嫁了人要伺候公婆男人，还得生孩子挨打，那为啥要嫁人呢？ “行了，她婶子，我晓得了，这事啊，我跟兰花爹商量一下再回你。”兰花娘没把这事一口应下，倒不是要再打听一下朱三的人品脾气。 而是这做女方的，就算当时就相中，再是喜欢，那也得做一做姿态，免得将来被男方家里说小话，说他们女方是上赶着要结亲，搞得女方家跟倒贴一样没脸面。 媒人也明白这个道理，拍拍屁股，喜滋滋去朱三家说好听话了。 晚上，兰花爹还没回来，倒是兰花大姑先来了。 “弟妹，这婚事不能成，绝对不能成!” “为啥不能？”兰花娘给大姑姐倒水，这个大姑姐在厂里上班，对他们家不差，兰花娘还是挺尊敬这个大姑姐的。 兰花大姑喘匀了气，这才小声道：“我听说啊，那朱三命不好，专门克女方，他前头说的那两个都没成，就是因为人家听说他克娘家人，尤其克女方男丁，才把这婚事给退了的！” “啥？”兰花娘听说过克父克母克兄弟血亲的，这克女方男丁的，还是头回听说。 “还....还能有这事？” 兰花大姑摆摆手：“错不了!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咱都不能跟他家接亲、 这里头其实也是有些道道儿的，朱三十几岁就跟人杀猪，听说他杀猪还不喜欢一刀子戳要害，非得看那猪挣扎的不行，欣赏够了猪的痛苦，才把刀子捅进去让猪烟气。 这杀孽太重，肯定要遭报应的，朱家人怕报应到自家人身上，就想让女方顶了这祸事。 难怪每次相看，朱三娘都要先去合八字，我看呐，她就是想存心找个好欺负的，等着娘家人都死绝了好吃绝户！” 兰花娘听得心惊胆战：“妈耶，难怪朱三挣钱不少，这么大年纪还没能娶媳妇，原来是有这么回事。 可恨老张家的，她心里肯定清楚这事，咋还敢上门提亲呢，这不是明摆着害人么！” 兰花大姑哼了一声：“那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坟头上摆的金元宝，都得多看两眼的人，你以后可不能听她瞎扯了！” 第二天，兰花娘就找媒人退了这门婚事，只说兰花爹不同意，说兰花属猪，嫁杀猪的不好。 朱三娘心里不舒服，但人家不但把当初的东西都给退了回来，还另搭了一盒桃酥，她还能说啥？ 可接下来的日子，她就奇怪了。 不管说哪家姑娘，提再好的条件，人家都不乐意。 “我儿子哪儿不好了，一个个不长眼的东西，还看不上我家三儿了！”朱三娘心里不服气，还想继续找媒人，可后来媒人都不接她家活了。 “大姐，不是我不接你家活，实在你家三儿那命格，不好说亲啊！” “啥命格？”朱三娘不以为然：“不就是命硬了点么？” 媒人心里暗骂，你他娘的都硬到克人女方娘家人了，不摆明想吃绝户么，谁还敢把闺女嫁你家？ 朱三娘不服气，四下一打听才知道，她儿子被人说是克女方的命。 菜市场人来人往，本就是八卦的地儿，朱三这事，不但整个菜市场知道了，就是时常来菜市场的老百姓都清楚这事了。 “你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儿，能是啥好人，杀生太重，那肯定要造孽的呀！” “可不，他那老娘也不是个好东西，偷鸡摸狗还爱占人小便宜，就他娘俩，谁敢惹！” 朱三这阵子一直就觉得不少人在打量他，可一看过去吧，又好像啥事没有。 今儿可算是让他给逮着机会了。 他一把捉住那婆子的衣领：“死婆娘！你瞎说啥呢？” 被她抓住的婆子不是别人，正是廖大娘，她先前因为东大门菜市场的事，被好几家看不顺眼，觉得母子三人太霸道，联合起来把娘三给赶走了。 廖大娘没办法，才会求着宋朝晖想开个店。 只是她店面都没找好，只能继续来菜市场混日子。 她是个横 惯了的人，哪里会怕朱三:“你扯老娘衣领子干啥？我告诉你，我家上头可是有人的，你敢老娘一个手指头，我让你这猪肉摊摆毛屎坑里去！” 朱三本就脾气暴躁，哪儿受得了这个刺激。 抬手就是两巴掌，扇的廖大娘嘴角出血，牙齿都掉了两颗。 “朱三，你敢打我娘！”廖大娘两个儿子冲过来，跟朱三扭打在一起。 兄弟二人仗着自己兄弟齐心，体格壮实没少欺负人，奈何常年杀猪的朱三，那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他一个人对上兄弟两个，不但没被欺负，还把那两人打的鼻青脸肿。 朱三抄起杀猪刀，一刀刺进了廖老二的肩胛骨，疼的廖老二大叫一声，周围人也瞬间吓懵了。 廖家是外来人，周围人跟他不熟，自然也不会去帮忙。 朱三凶悍，也没人敢惹他。 一时间，菜市场的摊主小贩和顾客都躲远远的，没人敢近身。 “杀人了！”外头一个刚进来的老大娘，不晓得情况，瞧见这情况，吓得边跑边嚷。 第105章 恶魔的终结 朱三不以为然，还拿刀指着廖家兄弟：“敢跟老子玩命，你们还嫩得很！” 朱三娘也没当回事，转头就去找老翟的麻烦。 “你个死老头，敢说瞎话咒我儿子，老娘今儿打死你！” 老翟可不认这事：“你可别胡说八道啊，这年头讲科学，谁跟你讲迷信了，我老头子信马克思，你可别乱讲！” 老翟打死不承认。 朱三娘还想继续撒泼，被居委会的大妈给骂走了。 能掐会算的人不多了，她们眼下晓得的，可就只有一个老翟，还得熟人介绍悄悄摸摸给人批命，要是老翟没了，她们以后想给家里孩子看亲事找谁去。 老翟，是整个街道居委会统一保护对象，谁来也不好使。 老翟心里也琢磨，这谁他妈传的谣言啊，还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呵呵，你要说克妻，那娘家人不会当个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要彩礼到位啥都要说。 可你要说克娘家兄弟和老汉，那不成啊，不能嫁个女儿祸害家里人，再好的彩礼也不行。 这还真是拿捏了女方的命门，难怪没人敢给朱三说亲了。 凌槐绿听崔奶奶跟她说菜市场的事：“你说，这真有那克人兄弟的事？” 凌槐绿点头：“那指定有啊，你想啊，那有的人家女婿没找好，最后被女婿灭门这种事，那也不是没有对不对？” 崔奶奶一琢磨，也觉得是这么个事。 “不过，那朱三也确实不是个好人，当初有个姑娘，他才跟人见一面，就逼着要跟人亲嘴，那姑娘受不住跳河没了。 最后，朱家给人赔了200块，这事就算完了，可怜那姑娘一条命哦！” 凌槐绿移栽菜苗的手一抖，可不就是这样，乡下姑娘一条命，还不如一头猪值钱。 崔奶奶说了一会儿八卦，又问凌槐绿：“你学习咋样了？” 凌槐绿把多余的小苗子放篮子里：“学到初二了，估计明年开春就可以去考了！” “嗯！”崔奶奶点头：“那你抓紧，错过了开春，又得过一阵了！” 凌槐绿想着，她是的抓紧了，最近忙着包子铺开张，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晚上，朱三收拾完肉摊子，心里不舒服，又跑去喝了点酒，摇摇晃晃想去附近的巷子里。 那里头有个寡妇，给点钱和肉，就能热乎乎睡一晚。 朱三心头有股火，莫名想起那日在菜市场碰到的姑娘。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那姑娘该是他媳妇，啧啧，要是娶个那样天仙模样的媳妇进门，他怕是睡觉都得乐醒。 “嘿~，妹妹哟妹妹，哥哥想你想的那心慌慌哦~”朱三走过空无一人的巷子，忍不住唱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前头似乎有个人影，瞧着似乎是个姑娘，他脚步踉跄跟了上去。 “嘿~”刚想喊住前头的姑娘，那姑娘却突然消失了，活生生在他眼前，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娘的，老子....看花眼了？”朱三扶着墙又走了几步，走到了没人的巷子出口，这一块儿据说要拆迁改造，乱七八糟的堆放着各种垃圾，臭气熏天平日也没人来。 朱三要不是想去找寡妇，他也不来这片地儿。 突然，朱三觉得身后不对劲，没等他回头，斧头重重砸在了脖颈上。 “啊~”本就手脚不灵活的朱三，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人砸了几下，脚下也像被啥绊了也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他看清楚了背后的人，是个青面獠牙的，跟那年他想亲嘴不愿意，逼着跳河那姑娘一模一样，连身上穿的都还是那件桃红衬衫。 “咔嚓！”斧头重重砸在膝盖上，朱三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被痛的昏死过去，昏迷前，还在想着，那娘们死了快两年了，居然还不肯投胎。 裴观臣半夜突然从梦中惊醒，似乎又回到了被人砸断腿的巷子里。 头发被汗水黏住，苍白的脸上惊悸消。 他捂着心口，又多久没做过这样的梦了，为什么今晚又突然做了这样的梦？ 咔嚓！ 窗外闪过一道白光，随后一声惊雷，震的门窗嗡鸣。 要下雨了！ 裴观臣这么想的时候，突然从雷声混合的风雨声中，听到有人开院门的声音。 有人闯进来了？ 细微的脚步声进来，在他门口顿了一下，又去了隔壁房间，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裴观臣是个敏感的人，敏感到空气里的呼吸，他都能察觉。 方才那一瞬间，他能感觉到，站在他门口的人是凌槐绿。 他索性撑着身子起床，转着轮椅出去。 下一刻，凌槐绿也开门了。 “哥，你....还没睡？” 裴观臣拎着热水壶倒水：“睡了，被雷惊醒了！” “哦！”凌槐绿上前给他倒水。 裴观臣垂眸，鼻尖隐隐嗅到血腥味。 “你怎么还没睡？”他轻声问道。 凌槐绿把被子给他：“想多背几个单词再睡！” “背到第几单元了？” “第五单元！” “嗯，早点睡！”裴观臣应了一声，转着轮椅回了自己房间。 他进门的那一瞬间，似乎听到凌槐绿舒出一口气。 凌槐绿关上门，心还咚咚跳的慌。 她跟朱三夫妻五年，很清楚他的习惯和性格。 他这个年纪，对女人总是特别渴望，没有女人的情况下，他就只有去找住在拆迁那一片的寡妇。 而今晚，他还喝酒了，所以，有些东西，他是压制不住的。 她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雷声阵阵，接着便是雨滴啪嗒落下的声音，空气被雨水发泡，变得有些潮湿。 凌槐绿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黑暗中，她似乎还能感受到，朱三用烟头烫在胸上的疼痛，梦里，全是朱三狰狞扭曲的面孔，一夜噩梦连连。 迷迷瞪瞪的，似乎有人拿帕子给她擦脸擦手。 “不要....不要打我，我....我不是烂货....我不脏！”她身子不由自主往后缩，双眼紧闭嘴里不停嘟囔。 “别怕!”似乎有人在安慰她。 她这样的人，也配有人安慰么，睡梦中的凌槐绿，眼角泪水滑落枕头。 第106章 凶手是谁？ 老纪瞧着床上苍白的姑娘，将她手腕放下的，很是不解问裴观臣：“听说你老子是公安局长，那你们家也不该缺吃少喝的，她干啥要那么拼命，还把自己给累倒了？” 裴观臣看了眼床上的凌槐绿：“她....是累的？” “嗯！”老纪开了药给李卫平：“中药她也不方便自己熬，你去帮他买点西药，营养不良，身体长期亏损太重，一时半会是养不起来的。 这阵子也不知干了啥，引发了陈年旧疾，才会瞧着如此凶险。 好在她年轻，扛得住，这往后啊，还是要多注意调养，不然以后老了也受罪!” “嗯！”裴观臣应了一声。 老纪又看向他：“来都来了，我顺道给你也看看腿吧！” 真是的，一个残废一个体弱，这样的小两口，要是没人帮衬，以后日子可难哦。 李卫平送走老纪，买了药回来又跟裴观臣道：“今儿上午，有人在西门拆迁那一片，发现了朱三，双腿都叫人给废了。 听说老惨了，硬是拿斧头给砸断的！” 李卫平说完，才觉得自己不该提这事，毕竟裴观臣...... 裴观臣指了指窗外的炉子：“粥开了，你帮我搅一下！” 李卫平去了院子里，把粥搅了一下，又把炉子风门关上，让火小一点。 裴观臣盯着咕嘟冒泡的南瓜粥：“凶手找到没？” 昨夜大风大雨，桃树叶子掉了一地，李卫平便拿了扫把清扫。 “不晓得，听说菜市场的廖家兄弟被带走了，毕竟昨儿，朱三跟他们动刀子了！” 这年头时常有人打架动刀子，只要不出人命，一般不会有人来管的，毕竟治安混乱，没那么多人手来管这些事。 “朱三呢？” “送去医院了，听说那腿保不住得截肢！”李卫平将枯叶堆放在筐里，等开了可以拿来引火：“不过，他脑子估计有问题，一直嚷嚷，说是有女鬼害他！” “女鬼？”裴观臣摸着轮椅把手的手微紧。 “嗯！”李卫平扯了塑料薄膜过来，把剩下的蜂窝煤给盖上，今儿雨小了些，但还在下，谁知道还要下多久。 “听说，他之前相看了个对象，八字没半撇，就要跟人亲嘴，那姑娘不乐意，他就用强，那姑娘也是个烈性，回头就跳了河。 后来，他家给姑娘家里赔了200块，这事就算完了！” 裴观臣心没来由一阵堵的慌，突然想起黎明时分，凌槐绿昏昏沉沉的惶恐。 “朱三这人，风评很不好么？” 李卫平觉得裴观臣最近有些变化，变得乐意跟人沟通说话了，他也高兴看到兄弟的改变，便有意跟他多说两句话。 “何止是不好，那人就是个恶棍，算命的说的没错，这人命硬的很，不但硬还毒，谁要是做了他家媳妇，那不死也得残。 他爹从前就是好勇斗狠的混子，那几年严打，他爹因为流氓罪被判刑。 他娘不觉得他爹有错，还到处说都是别人勾搭她家老爷们。 这个朱三，说了好几回亲事都没成，看女人，那就跟饿了一个冬出来的狼一样，眼睛都是绿的，别说是年轻姑娘了，就是几十岁的大妈，他都得盯着人家瞅。” 李卫平瞧着那粥也差不多了，把锅子端下来，换了个平底锅上去，准备给小两口煎个鸡蛋葱花饼。 他边忙活边道：“朱三娘俩，那就是菜市场的名人，说啥话的都有，还有人说，他喝了酒，连亲娘都.......” 李卫平说到这里，赶忙打住了话头。 呸！ 他这小兄弟多亮堂的人，咋能说那种污糟话，脏了他的耳朵呢。 裴观臣不知在想什么，似也没注意到：“西门那一片归哪个派出所？” 李卫平还以为他在担心严禁又要加班了：“好像是三派，反正不归咱们严队长管这茬，那片本来就没啥人，又是垃圾场，昨晚大风大雨的，就算有啥痕迹，也早被雨水给冲刷干净了。 亏得严队长没摊上这事，不然啊.......” “哟！”说曹操，曹操就到！ 严禁一身制服进来，瞧着锅里的鸡蛋饼，伸手拿铲子翻了一下：“我还说我来晚了，洗锅水都赶不上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没吃早饭！ 昨儿风大雨急好睡觉是不是，咦，咋是你在做饭，小绿呢？” 裴观臣眉眼淡淡：“她病了！” “病了？”严禁好奇道：“没去医院？” 李卫平解释：“请了大夫过来，已经吃过药了！” 严禁想了下，凌槐绿病了，裴观臣没法送她去医院，只能让李卫平帮忙，请大夫来家里了。 “咋病的？” 裴观臣随口道：“昨晚上，听见外头刮风，她晒外头的干菜忘了收回来，这两天本来就忙包子铺的事累着了，估计就是收干菜受了凉，夜里就发热了！” 严禁觉得，他这表弟脸上摆着凌槐绿是陌生人，实际上可关心了。 瞧瞧，他就问了一句，人就给他 回答的这么清楚。 以前的裴观臣，最多就三字：“受凉了！” 凌槐绿听着外头动静，勉强起身，人还有些飘，出来一看，不但严禁来了，李卫平还在帮她做饭，一时很不好意思。 “我来，哪儿能......” “回屋躺着！”裴观臣没多的话，就这么一句话，但凌槐绿听出里头的不容置否，讪讪朝严禁和李卫平笑了一下。 “麻烦你们了！” 严禁才不觉得麻烦，他已经开始盛饭了。 “你歇着去吧，今儿李卫平帮忙张罗，你好好休息，包子铺那边，我去帮你说一声就是！” 瞧那脸煞白的像纸，估计是真病厉害了。 凌槐绿也没再客气，重新回床上躺着。 她在心里念往生咒，尽量将脑海里的杂念摒除，免得一个不留神，叫人看出端倪来。 李卫平直接就在裴观臣家里，中午帮小两口做好饭，下午又去弄了些引火柴火回来，晚上给帮忙烧好菜才离开。 宋家。 廖大娘哭得撕心裂肺：“大妹子，你得帮帮我们呀，我儿子真的不可能杀人呐！” 第107章 老板背后有人罩着 多冤啊！不就是打个架么，咋就扯到杀人这事上头了。 再说了，朱三那人不是个好东西，得罪的人多了去，谁知道惹到那个不要命的，非要弄死他呀。 林凤萍最烦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上门求办事，后悔之前不该收她家那点不值钱的东西。 “大姐，不是我不帮你，人家公安做事，也有他们的规矩，你都说了，你两个儿子昨晚就是去赌牌，那肯定是有人看见的。 只要有人给他们作证，肯定就能证明清白，放他们回来呀!” “可这都好几天了，老大还没回来呀！”廖大娘担心儿子，吃不好睡不好，短短几天，人都老了一大截。 事实上，廖家兄弟还真不好证明自己。 廖老大昨儿打牌，没几把就把身上钱给输光了，喊廖老二走，老二不走，他自己憋着一肚子火出来，本来打算去三中那边，听说那个泥腿子小孩儿，在那弄了个门面。 他想过去，把人家的门给砸了。 半道上路过一家人门口，见人家院门没关严实，就想进去瞅瞅。 哪晓得，人家院门坏了没修好，借了条厉害无比的狗看家护院，那狗把他一路追的，还真就追到了西门垃圾场那一片。 后来狗走了，又碰上下大雨，找了个烂棚子蹲天亮才回去。 至于廖老二，手气不错，赢了几把，赌到天亮才回去，所以，这谁也没法给廖老大证明啊。 “公安同志！”廖老大哭唧唧解释：“我真没害他呀，朱三得罪的人不少，跟人干架也不是一回两回，我就是运气不好，刚好昨儿跟他干架了。 但我真没那胆子敢杀人啊！” 审来审去，也没找出更有利的证据，但廖老大作案动机最强，也有时间，刚好又在案发现场附近。 廖老大被关了一星期，找不出有利证据，又给放了出来，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了。 但朱三娘不认这事，她就觉得是廖家人害了她儿子，三天两头找廖大娘闹事要钱，逼得廖家母子小吃摊都没要就跑了。 凌槐绿听说这消息后，已经是两天后。 她这场病来势汹汹，次日起来后，就觉得床单被面都是一股子汗臭味，索性把床单被面拆了来了个大扫除。 她在家忙活一天，才去包子铺。 赵天才带着苕叶儿，已经将铺子和后院都收拾干净，该买的煤和柴火也已经到位了。 “今儿蒸了五笼，全买光了，后头人还抱怨没买上，我打算明儿正式开始营业!” 凌槐绿点头：“行，那我教你做小面！” 赵天才就觉得，这人和人之间，果然是有区别的。 就像他名字叫天才，实际也觉得自己脑子不笨，可同样是在乡下长大的，人家凌槐绿一进城，就会了好多东西。 他呢，从前咋样，现在还咋样。 凌槐绿就劝他：“所以要多认几个字读点书，看看报纸啥的，才能拓宽眼界，比如，现在提倡改革开放,大批人涌入南方。 人人都知道那地方能挣钱，可你过去，就真能挣着钱？ 这就得讲个见识和眼界了，啥也不懂，你怎么和人拼眼界？不懂，就得多接触多学习，才能让自己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赵天才是真服气了，觉得自己有必要跟着妹妹一起，多认几个字。 九月底，包子铺正式开张。 裴正昌特意邀了凌文海一起过来吃饭，算是给儿媳妇捧场做个脸面。 吃完饭，裴正昌就起身去付钱。 凌文海忙拦住他：“老裴，自家孩子店里，付钱这不是外道了么！” 裴正昌哈哈笑道：“老凌啊，正因为是自家孩子的店，所以这钱才必须得付，家人归家人，生意归生意，不能乱了套！ 何况啊，小绿这是跟人合伙，咱不能让人觉得自家人过来占便宜！” 这话说得凌文海有些汗颜了，他还打算每天都来拎点包子回去，省得早上做饭了呢。 苕叶儿回头看凌槐绿，不晓得这钱该不该收。 凌槐绿笑道：“收吧!” 就凌文海那尿性，今儿裴正昌要是不给钱，凌文海可舍得豁出脸皮，天天过来伸手拿了。 裴正昌付了钱，又取出个大红包给凌槐绿：“爸帮不了你们啥，这个算是给你们的开店贺礼吧！” 凌槐绿肯定不能要这钱：“爸，我哪儿能要.....” 裴正昌不由分说塞给了苕叶儿：“收着吧，你们几个孩子做个事不容易，以后钱不趁手，给我说一声就是!” 儿子的前程断了，儿媳学历又太低，要照顾儿子，也没法去上班。 眼下还没孩子，将来要是有了孩子，这一家子大大小小都是要开支的。 这人啊，靠别人一辈子是不行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帮衬儿子多久，就怕有一天，他走在儿子前头，儿子一家子要怎么活？ 裴正昌很高兴凌槐绿能自己做事，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凌文海就尴尬了，他这出来之时，也没打算给凌槐绿 红包。 这裴正昌都支持了，他总不能假装不知道吧。 一咬牙，就把刚发的奖金，取出一百块给了凌槐绿：“店里要管着，可小裴那头，你不能疏忽了啊！” “我晓得呢，爸！”凌槐绿收钱收的很是痛快，半点都没收裴正昌钱的不安：“铺子开张我要忙活几天，等生意上了正轨，那也是要请人的！ 店里有了人手，我就不来店里了！” 裴正昌很满意这话：“对的，凡事不能全靠自己亲力亲为，要学会管理！” 他希望儿媳妇有挣钱的能力，但这个前提是把儿子照顾好。 凌文海一听要请人，随口道：“要不，让你妈来帮.....” 话没说完，就对上凌槐绿似笑非笑的眼神，凌文海脸上火辣辣的，后半句话就说不出口了。 这儿可是三中门口，赵秀华大名儿远远传播，还能来这儿上班？ 这期间，便有食客认出裴正昌，又听凌槐绿一口一个爸，心里想着，这店背景不得了，居然是局长家孩子开的。 来打听情况的各家店铺心里都有数了。 先前跟赵天才兄妹不对付的汤面店家的老太太，回去就拍着心口一阵庆幸： 第108章 被父亲卖掉的母女 “哎哟，亏得咱当初没把人得罪太狠呢！” 汤面店老板娘没当回事：“咋的？他家还有啥大来头不成？” 她对赵天才兄妹忌讳的很，当初就抢了她家不少生意，虽然她也卖包子了，可人家尝过包子后，总说不如那兄妹俩的包子好吃。 现在又在学校右边开了包子铺，他们家在左边，那家在右边，这不明摆着抢她家生意么。 老板娘心里不舒服，赶着饭点让婆婆去打听。 老太太一拍大腿：“你个瞎眼货！晓得个啥呀！人家公公是公安局局长，爸是公安科长，表哥是咱旁边二派大队长，你说你家有啥？” 老板娘吓得手里面盆哐当掉地上：“啥？娘你没听出？她家这么牛逼，不会是故意吹牛瞎说的吧！” 她男人这会儿也跟着回来了：“瞎说啥呀，对门给单位送米面的老王，认识裴局长，而且啊，她那亲爸现在调到了公安局后勤部。 今儿，没看老王今儿都没来咱家吃面，跑去她家吃包子了，不就想拉关系嘛！” 老板娘一阵后怕，得亏当初没把人往死里得罪。 这有钱人也真是的，那么大排面，还跑来干啥个体啊，她那公公和亲爸，随便安排哪个单位上班不行！ 周围店铺也都晓得了，这赵大包包子铺老板不一般，地皮流氓也歇了那上门敲诈勒索的念头。 赵大包自开张后，因为味道和态度，每天生意爆满，搞得凌槐绿不得不在店里帮忙。 “狗娃，咱必须请人了！” 身穿白大褂，带着白帽子，数着钱高兴不已，但同样累得小腿打哆嗦的的赵天才，也觉得要请人了。 开业五天，每天的收入都有两三百，把房租、成本和人工一算，每天都能有一百多的收入，这让赵天才觉得自己累死都值。 三人每人都有一份工资，赵天才是大厨，他一个月工资是85， 凌槐绿不能每天如数上班，所以工资按天算，一天五块钱。 苕叶儿收钱带收桌子洗碗，一个月五十块。 把三人工资成本全都扣除完，余下才是他们股东分红的利润。 “请问....你们这店要人不？”两人正想着招人这事，就有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进来，怯生生问道。 姑娘长得浓眉大眼，五官清秀，就是脸灰扑扑的，似乎好些天没洗脸。 再看衣服，半新不旧手肘肩膀都打着补丁，都入秋了，连外套都没穿，脚上则是一双戳出脚指头的布鞋。 姑娘对上凌槐绿的打量，下意识缩了缩脚指头，竭力想把脚指头藏起来，很是局促不安。 凌槐绿阅历深厚，一眼就看出，这姑娘不是逃荒过来，那就是私自从家里逃出来的。 “你有介绍信吗？” 这年头身份证还没普及，进城里工作生意，都是靠村里乡里开证明。 “我.....”姑娘咬唇，低头不说话，眼泪却是吧嗒吧嗒开始落。 赵天才想起自己和妹妹刚来城里的场景，一时有些于心不忍，可一看凌槐绿没松口，便忍下到嘴边的话，拉着妹妹到后厨忙活。 凌槐绿叹了口气：“我们是小店，没介绍信和证明，是不敢随意要人的！” 好人脸上没写着好人两个字，天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来头。 她这店有裴正昌和凌文海露面，震慑住了周围邻居和地皮流氓，同样的，她要是店里来了个身份不明的人，将来也是给裴正昌招惹祸事。 姑娘没说话，也不说走，就那么僵在那儿。 片刻后，又有个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中年妇女进来，到后院扑通给凌槐绿跪下：“老板，俺们不是盲流，也不是坏人，老家是冀北人。 俺....俺男人和公婆是个心狠的，把俺和闺女卖给了人贩子，中途俺和闺女跳火车逃了出来，俺腿受了伤。 一路乞讨到了这城里，俺们娘俩.....已经两天没吃喝了！ 给不给工资无所谓，俺....俺们就想找个落脚地儿，有口饭吃就成！” 那姑娘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本：“俺爹卖俺们的时候，啥也不给，就给了两身衣裳出来，我身上....就只有这个！” 凌槐绿打开，见是个小学毕业证。 只是，这毕业证没相片没钢印，只是手写的，很难证明什么。 “马兰芳？”凌槐绿看着上面那点稀薄的信息盘问：“你哪年出生？几岁小学，小学毕业时几年级？” 马兰芳一一清楚作答。 凌槐绿又问了她老家各种情况，大致判断下，这娘俩应该就是个苦命人。 在前头忙活的赵天才煮了两碗面，又给捡了一盘包子端过来：“吃吧！” 马兰芳母女咽了下口水，肚子也跟着发出咕噜声，却是眼巴巴看着没动。 凌槐绿又道：“吃吧，吃完了，再说怎么安置你们的事!” 马兰芳母亲李大娘拉着女儿，再次跪下给凌槐绿和赵天才磕头：“好人，好人呐！” “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凌槐绿赶忙 将人给扶起来。 “先吃饭吧，吃饱了再说！” 母女俩也是真饿狠了，抓起包子两三口就是一个，看得苕叶儿直咂舌。 赵天才瞧着娘俩怕是不够，又去前头给煮了一碗面过来。 凌槐绿对赵天才道：“你给她们安排偏房杂物间先住下，我先出去打听一下，看看怎么收留这娘俩！” 她以为自己心已经够硬了，可一听说被人卖了，又逃出来的，这心还是跟着难受。 遇都遇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等母女俩吃完，马兰芳就要帮忙收拾客人走后的碗筷，被赵天才给拦住了。 “后院炉子上有热水，你先把屋里收拾一下，让大娘先歇着吧！” 马兰芳红着眼点头，她娘那腿伤的严重，这都好些天了，也没法子看大夫，实在没法再走了。 等母女俩收拾完洗漱干净，赵天才就觉得，这姑娘长得也不差，跟他住一个院里，是不是不大好呀。 马兰芳打了水，准备再烧一壶，就看到凌槐绿领着个公安进来，吓得手里水壶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109章 小夫妻日常互动 她吓得浑身哆嗦，想拔腿就跑，又想起老娘还在房里，就算跑也跑不了。 腿一软，就给跪下了：“同志，俺.....俺真不是坏人！” 凌槐绿将她拉起来：“没说你是坏人，我找公安同志过来，就是想给你做个登记，免得回头被人当盲流抓走！” 马兰芳这下安心了些。 严禁是正儿八经警校毕业，那询问就和凌槐绿不一样，一番查问之后，确定马兰芳不是敌特之类的，做了备案登记。 “老这么下去，没个户籍证明也不是个事，还是得想个法子！” 想啥法子？ 凌槐绿一时也没主意，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马兰芳老娘腿伤的厉害，凌槐绿又找老纪过来给开了药上了夹板。 “这腿，以后走路是能走路，只是啊，怕是有些跛了！” 李大娘没当回事，她对这腿本就没报希望，能走就好，至于跛不跛的，她这辈子又不嫁人了有啥关系。 处理完这一切，凌槐绿回家已经天黑了。 “对不起啊，哥，我....我又回来晚了！” 裴观臣嗯了一声：“吃饭吧!” 凌槐绿见炉子上已经做好了饭菜，心里愧疚越发浓烈：“哥，咋能让你动手，我以后.....” 裴观臣淡淡回了一句：“我有手！” 凌槐绿便不敢再吭声了，人家只是腿不好，又不是没手，不能拿人当残疾看，那样会伤到他的自尊心。 凌槐绿吃了饭，就把裴正昌给的红包拿了出来：“新店开张，爸给了五百，这钱我觉得.....” 裴观臣头也不抬道：“给你就收着!” 凌槐绿能说什么，转头把这钱记到了小账本上。 裴观臣喜清净，但凌槐绿觉得严禁说得对，他不喜欢说话，不代表他真就不喜欢跟人沟通。 她决定，多给裴观臣说一说外头的事。 “今儿，店里来了一对母女，是被家里人卖掉逃出来的，人虽说收留了，可这没户籍，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可以找个当地户口结婚!”翻着书的裴观臣突然回了这么一句。 “啊？”凌槐绿愕然，她没想到，裴观臣居然有认真听她说话，一时又觉得，严禁说的没错，他孤独太久，身边需要给人时常陪他说说话。 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做得不够尽责，只把自己放在保姆的位置上，忽略了雇主的心理寻求。 可裴观臣他不是雇主啊，他给了自己太多庇护，现在才能不惧凌文海和赵秀华，过得这么顺心。 凌槐绿决定，以后要多陪裴观臣说说话。 “哥，我给你织的毛衣织好了，你试试好不好？” “嗯！”裴观臣沉默片刻，还是在小姑娘的期待下，点了点头。 毛衣是简单的黑白条纹配色，款式是蝙蝠衫一样的宽松版，凌槐绿考虑，裴观臣出门时间少，衣服宽松舒服为主。 他将毛衣套身上，凌槐绿帮着给整理了一下，突然就觉得后世那些什么明星啥的，跟裴观臣一比，那眉眼可就差的有些远了。 她一时看得有些入神，没注意到裴观臣微红的耳尖。 她的呼吸.....离自己，实在有些太近了! “严大哥比你稍微胖点，那比你身上这件大一个号，他穿应该没问题！”凌槐绿比划着。 裴观臣耳尖红晕消散：“对你好的人，你都给织毛衣吗？” “也没有!”凌槐绿整理着衣服：“没那时间，就是严大哥帮我太多，总想替他做点啥!” 裴观臣面无表情道：“他最近在相看，要是让他对象知道，身上毛衣是别人织的，你猜会是什么想法？” 凌槐绿想了想，就觉得自己拿严禁当小辈看，没在意男女大防这事，这事儿确实不妥。 “是我考虑不周！”她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裴观臣放在膝盖上的手松开：“等你这几天忙过了，请他过来吃饭吧！” 他这小妻子，似乎对人家一点恩德，都恨不得涌泉相报。 晚上，凌槐绿端了热水进来：“哥，我替你按按腿！” 裴观臣应了一声，将书放下。 凌槐绿拿热毛巾给他擦了一遍，这才开始用老纪教的手法，认真按了起来。 她边给裴观臣按腿，边说着店里的新鲜事。 裴观臣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时不时也考问几句书本上的知识，给凌槐绿加深巩固一下。 秋日夜里，似乎突然多了几分温馨。 马兰芳是个勤快的姑娘，不但手脚麻利脑子反应快，那嘴也甜的很，熟悉店里之后，就开始招呼客人，热情爽朗赢得很多人好感。 就有老顾客打趣：“小赵，这是你对象吧？” 赵天才憨厚道：“叔，可不能乱说，是我亲戚家的妹子，过来找个活计的！” 马兰芳假装没听到这话，忙活的更勤快了。 她们娘俩吃住在店里，老板还给钱帮忙看病，不多干点活，心里过意不去的 很。 李大娘腿不能走动，那也没闲着，在后院大塑料盆跟前，搭了个小板凳，伤的那条腿架起来，吭哧吭哧洗碗筷。 有了马兰芳母女帮忙，凌槐绿也轻松许多，中午饭点过去帮帮忙，下午基本都不去了。 她要练习扎针，还要忙着学习，不能把时间都耗费在店里。 裴观臣对她要求也越来越严格了，不但给她批改试卷，还自己出题给她做。 凌槐绿心中叫苦，她觉得裴观臣出的题，比学校发的卷子难太多了。 冬月初，王钊喜滋滋跟凌槐绿道：“姐，我这次期中考试，全班第十名，年级排名150名!” “哇，你咋这么厉害！”凌槐绿眼里满是笑意：“我就觉得你肯尽心学习，那就差不了，果然如此，钊儿，姐将来能不能认识个大学生，那可就全靠你了！” 王钊被凌槐绿捧的信心爆棚，越发觉得要努力学习，不然对不起小绿姐的督促了。 王国强瞧着儿子拿回来的进步奖，破天荒的夸了儿子一回。 张玉芳哼了一声：“不就一回考的好，有啥好稀罕的！” 包子铺开张两个月，赵秀华第一次出现了！ 第110章 残废女婿怼嚣张丈母娘 不是她不想来，是她这两个月一直养伤，也是外头风言风语闹得太厉害，没脸出来见人。 “我听说，你开这铺子，裴正昌给了你不少钱？” 两个月不见，赵秀华就觉得凌槐绿似乎比先前胖了点，也长高了些，那小脸也有了肉，越发明艳动人。 如今穿着打扮也不一样了，虽说开店，可店里有人干活，她穿着红色太空服，里头套着白色毛衣，头发就那么随意盘头顶。 整个人瞧着温婉知性，哪里还看得出是个乡下丫头。 赵秀华突然就嫉妒了，她这两个月过得生不如死，这死丫头愣是没来看自己一眼，真是嫁人之后，连亲妈都不当回事了。 凌槐绿笑容带着疏离：“我公公给我钱，跟你有关系吗？” 赵秀华脸色阴沉：“家里啥情况，你不知道？一家老小就靠你爸一个人工资，你心咋就那么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娘家人连饭都吃不起，你良心不会痛么？” “良心？”凌槐绿笑出声来：“赵秀华，你跟我讲良心，你不觉得这事好笑的很么？ 那玩意，我没有，你也同样没有。 所以啊，别拿良心这个笑话来说事儿，太好笑了！” “你！”赵秀华被她这嚣张模样险些气疯：“凌槐绿，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妈，你敢不孝，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就不怕裴家被人说闲话？” 凌槐绿鄙夷道：“我为啥要怕？赵秀华，你好歹曾经是个老师，拿这个威胁我，以为我会害怕？ 就你这偷人还被人当场捉住，一夜之间成为临淮市名人的赵老师，你有啥资格来说我？ 赵秀华，你若是要点脸，就该寻个没人地方，自己一头吊死好了，怎么还有脸活着呢。 你自己不害臊，凌玉娇和凌玉龙也可以不拿脸皮当回事么？” “你！”赵秀华脸色铁青：“凌槐绿，你真的是翅膀硬了，当真以为嫁到了裴家，你就能无法无天了。 裴观臣就是个瘫子残废，他这辈子都别想有出息，如今，倒是有裴正昌帮忙照应，呵呵，你以为再过两年，等裴正昌那个小儿子，和那头的女儿长大，他还会对裴观臣那么有耐心？” “赵老师，我父亲会不会一直照顾我这个残废儿子，大概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裴观臣的声音突然传来，把店里母女俩都吓了一跳。 李卫平推着裴观臣慢慢走近。 裴观臣身上穿的，正是她给织的那件黑白条纹蝙蝠衫，碎发被细雨打湿，垂下几缕在眼角位置。 许是太少出来走动，他脸上皮肤白如冬雪不见瑕疵，灰蒙蒙的天色，剪出清俊雍容之姿，似水墨画石崖绽放的君子兰，清冷不染尘埃。 虽不能站立，那迫人的眼神，依然让赵秀华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凌槐绿赶忙上前：“哥，你咋出来了，这两天一直下雨，天冷的很!” 裴观臣没回应她的话，眼神凌厉看着赵秀华：“我想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叱骂我妻子？” 赵秀华一时瑟缩，她就不明白，裴观臣一个残废，哪儿来的底气，敢跟她这么说话，再怎么着，她也算是裴观臣的长辈吧。 归根结底，谁让人家有个厉害的老子，她男人还在人家老子手底下做事呢。 她扯出一抹假笑，语重心长道：“小观，不是我这当妈的说她，你说她都结了婚的人，还打扮的花枝招展，天天在店里晃来晃去，难免不招那些闲汉的眼。 这一来二去时日久了，那铁定会有闲话，我这当妈的也是想敲打敲打她，免得以后闹出笑话！” 裴观臣面无表情看着赵秀华：“你一分陪嫁都不出的人，怎么好意思说出为女儿好的话来？我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瘫子。 我妻子要是不出来辛苦挣钱，我们夫妻吃什么喝什么，你出钱帮衬养活我们？” 赵秀华脸有些挂不住，谁家女婿，会当面说丈母娘不出嫁妆的。 她给凌槐绿使眼色，你男人这么说你娘家，你脸上很有光？ 凌槐绿压根没拿她当回事，娘家？娘家在她眼里算个屁！ 赵秀华讪讪找补：“女婿，这不是家里困难，就靠你岳父.......” “你家里困难，是因为我媳妇才困难的？”裴观臣打断她的话：“难道不是因为，你非要养着两个外姓人掏空家底么？” “红军和娇娇才不是外姓人！”赵秀华脱口而出，她最是见不得人家说陈红军和凌玉娇了。 裴观臣打量着赵秀华若有所思：“你报恩，就该让我妻子来承担所有苦难？” 赵秀华说出那话之后，心没来由有些跳的慌：“我哪有让她报恩，就是想让她对她表哥表姐好点！” 裴观臣冷笑：“把父母和家让给那对兄妹整整八年，还不够好？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我们家，和我们家的铺子闹事，毕竟你名声不好听，我怕影响我家生意。 你要是听不来话，还想上门来闹，我大概就要请岳父教教你怎么做人了！” 赵秀华心一缩，明显感觉出来，裴观臣这是在威胁她。 她黑着脸哼了一声：“别以为如今靠着老子了不起，哭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半点好处没讨到，还被人奚落一通的赵秀华，心情很不好，沉着脸低声骂骂咧咧走了。 凌槐绿将围裙解下，给赵天才交代了一声：“天才，你们慢慢收拾，我先回去了!” “行，姐夫，您慢走！”赵天才跟裴观臣打招呼。 凌槐绿听着这声姐夫，小脸有点发热。 马兰芳问赵天才：“那大哥是小绿姐男人？” “嗯！”赵天才望着两人远去身影点头。 马兰芳一脸惋惜：“多好的人呐，咋就....唉.....” 凌槐绿推着裴观臣：“哥，你还需要买点啥，咱一道买了再回去！” 她没问裴观臣为啥出来，那肯定是有事才会出来。 裴观臣淡淡道：“我已经买好了，你不是说要买菜吗？” “改天吧！”凌槐绿想着今日一直下雨，菜市场里面泥泞不堪还是算了吧。 两人走到岔道口，居然碰到了刘金萍。 第111章 表姐想借宿 她背着个背篓，里头还放着没卖完的菜，雨伞伞骨断了一根，半边折了起来，微微细雨湿了刘海，瞧着好不可怜。 “槐花！”刘金萍见到凌槐绿似乎很开心，忙朝着两人过来。 凌槐绿听到她这声槐花，微微蹙眉：“金萍姐，你这是要准备回家了？” 刘金萍摸了摸已经湿透的肩膀：“嗯，可最后一趟班车，今儿提前走了！” 她说话的同时，也在打量着凌槐绿，试图在她身上看到哀怨孤寂之色，可让她失望的是，凌槐绿那小脸白里透粉，远比在娘家未出嫁之时那气色还要好。 她攥着衣角的手发紧，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和她梦里不一样？ 明明裴观臣极其挑剔不近人情，把钱看得死紧，她想多花一分钱都不可以，为什么现在凌槐绿可以？ 刘金萍开始怀疑，自己那场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压抑住内心的嫉妒，期盼的眼神看向凌槐绿，要是她还拿自己当亲戚，就该请自己回去住一宿，明天再说回去的话。 可惜，凌槐绿似乎没看懂她的意思：“哦，那你是要去我爸那边吗？那你早点过去吧，这会儿我妈估计要做饭了。 表姐，我家有点远，先走了！” “哎~”刘金萍突然叫住凌槐绿：“槐花.....” “她有名字，不叫槐花!”裴观臣突然开口，打断了刘金萍的话。 他讨厌每一个叫她槐花的人，槐花从他们口里出来，似乎带着另一种令人不虞的宿命。 刘金萍愕然，她没想到，裴观臣居然会开口替凌槐绿说话。 明明在梦里，她不管在外头遭遇多少麻烦欺负，裴观臣那嘴就跟贴了封条一样，永远别想他开口吐出半个字，更别说，为她说句公道话了。 那是梦吗？ 可明明，她在梦里遭遇的冷漠，是那么真，真到让人浑身发冷，骨子里都在叫嚣控诉着裴观臣的冷漠，又....又怎么会是假的呢？ 刘金萍有过一瞬间的恍惚，还是咬牙开口：“小绿，你看天色也不早了，能不能让我去你家......” “不能！”凌槐绿很坦然拒绝：“我和我哥都不喜欢外人来家里，你还是去我爸他们家吧！” 凌槐绿说完就推着裴观臣走了。 她的前世，说来跟刘金萍并无多少交集，但，她最后会被送进监狱，却是因为刘金萍。 那时候，她生了病，病的很厉害，已经无力再逃，外头到处都在抓捕她。 无处可躲的她，躲进了裴观臣的院里。 从她躲进院里那一刻，裴观臣就发现了她，但他没有声张，也没告诉任何人，反而每天做饭，都会给她留一份。 那时候的裴观臣已经和刘金萍彻底分居，他病情恶化，一个人孤零零住在院子里，和她这个见不得光的影子，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半个月。 可那一天，刘金萍突然回来了，还带了个男人回来，逼着裴观臣将房本拿出来，过户到她的名下。 无论他们怎么威胁、辱骂、殴打，裴观臣都一言不发。 刘金萍气急，居然将裴观臣的脸，按在开着火的煤炉子上。 “你给不给，你个废物，挣钱养家养媳妇你做不到，连男人起码的本事你都不行，要死也不早死，我跟你这十几年，活的都不像个女人。 你但凡有点良心，就该把房本拿出来，算是补偿我的青春！” 那一刻，凌槐绿忍无可忍，抄起铁锹敲在了刘金萍腰上。 她赶走了刘金萍和那个男人，也同样暴露了自己。 裴观臣把身上所有钱都给了她：“走吧，别回来了！” 凌槐绿没有离开，她给裴观臣做了最后一顿饭：“哥，这辈子，我像阴沟里的老鼠，东躲西藏到处流浪，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我杀了不少人，受到法律制裁，是我罪有应得，也该结束这一切了！ 谢谢您，让我过了这辈子，最安宁的一段时光！” 她陪裴观臣吃完最后一顿饭，才走出院门口，就被赶来的公安给抓捕了。 这辈子，刘金萍没有嫁给裴观臣，自然也不会再来抢裴家的房子，她跟刘金萍前世无怨，今生无仇，但想让自己对她好点，这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前世，刘金萍害裴观臣不轻，要不是她把裴观臣治病做手术的钱，偷去给外头的相好，也不至于让裴观臣病情恶化。 刘金萍见凌槐绿说走就走，想喊住她，又觉得自己太过没面子，憋着那股子窝囊气，转头去了凌文海家里。 赵秀华在家里骂骂咧咧：“一个个都想着吃白饭，在家啥也不干，等哪天把我累死，你们就高兴了？” 对门在楼道里写作业的冯小红，默默将小凳子搬进屋里：“妈，你说要是小绿姐在，她这样指桑骂槐的，小绿姐肯定会很难受。 可现在，小绿姐都不在家了，她摔摔打打骂给谁听呢!” 老冯媳妇捅了捅炉子，进屋和面：“谁也不骂，就是心气儿不顺，想吼两嗓子，不吼憋得慌！” 母女俩正说着话，就听凌玉娇尖叫：“妈，你是不是嫌我在家碍事，行，你看我不顺眼，那我走，我不在这个家吃白饭，总可以了吧！” 赵秀华赶忙哄道：“你闹啥呢，妈又不是在说你。” 凌玉娇跺脚大哭：“这个家里就我和哥哥、弟弟，你不是骂我，总不能是骂我哥和小弟吧！” 别以为她不知道，赵秀华表面疼她，实际喜欢的还是陈红军和凌玉龙，重男轻女还死不承认。 陈红军从屋里出来，把门摔的震天响：“行了，我知道你是看我不顺眼，不用在我跟前阴阳怪气，我走就是！” “哎，红军，你听妈.....” 陈红军出门时，力气太大险些撞到了背着菜的刘金萍。 “哼！” 赵秀华追到门口，也看到了刘金萍，勉强挤出笑来：“萍萍，你怎么来了？” 凌文海下班回来，见外甥女刘金萍来了，自然很高兴：“在舅舅家里，当自个儿家一样，缺啥跟你舅妈说就是。” 刘金萍乖巧点头，看了眼屋里众人：“咦，小翠回老家了吗？” 第112章 赵秀华被偷家 赵秀华想起这茬就来气，赵老太回老家要人照顾，她想让赵小翠回去，可赵小翠打死不走，不管她咋说，都跟没听明白一样，赖在她家说啥也不走。 不走也算了，好歹也跟她出去找点活干，挣点钱吧，可这死丫头，三天两头找不到人影，没钱没吃喝就回来了。 赵秀华想发火吧，又怕让凌文海知道，憋着一肚子火没地儿撒，今儿才会去找凌槐绿的麻烦。 凌文海扫了眼家里，也发现陈红军和赵小翠不在：“怎么？今儿那两个都有钱了，不用在家里吃饭了？” 赵秀华赶忙打圆场：“红军那孩子出去找工作了，他也不想天天在家吃白饭!” 凌文海一拍筷子：“你少替他找借口，以为我不晓得，你背着我给他拿钱了，赵秀华，我可告诉你，如今家里就老子一个人挣钱。 你要是还大手大脚没个章法，就滚回赵家去！” 钱钱钱！这家里一天到晚，哪哪都是在要钱。 前几天，赵家人还好意思打电话过来，说赵文根心脏不大好，喊赵秀华借钱，一开口就是替他家养闺女养了八年，如今怎么着也该报答一二。 凌文海想起这茬就来气，他养不起孩子，要靠赵家来养？ 住鸡圈吃猪食，也好意思叫养孩子，真真是把他脸都给丢尽了。 赵秀华捂着脸：“行了，不就是我没上班么，你说那么多干啥，你放心，我不会吃白饭，不会花你钱的！” 凌文海冷笑：“不花我的钱，花谁的钱，花王全贵那王八蛋的钱！” 赵秀华忍不住哭：“凌文海，孩子都这么大了，你非得揪着这事不放是不是？” 凌玉娇不敢再吃饭了，偷偷回了房间。 刘金萍还不知道，小舅和舅妈之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这个舅妈一直看不起他们老凌家的人，看来，她明天要好好打听一下。 一夜未归的赵小翠，躺在张华军怀里：“张哥，你带我走吧，我真的不想再待在家里了，我姑父姑姑每天都吵架，我真的很害怕！” 三驴儿已经来城里纠缠她好久了，她实在怕极了三驴儿那个混球。 张华军拍着她的背哄道：“不怕，过几天，我安排好了，就带你走！” “真的？”赵小翠眼泪汪汪看着他。 张华军亲了她一下：“放心吧，我是个男人，说话还能不算数！” 赵小翠甜蜜靠在张华军怀里：“张哥，你对我真好！” “嗯！”张华军摸着赵小翠头发，心里也不知盘算着什么，眯起了眼睛。 次日，赵小翠悄摸从张华军家里出来，才刚出来，就被人捂嘴给拖到了一边巷子里。 此时，天色微微亮，这条巷子又僻静，鲜少有人走动，也至于压根没人知道赵小翠被人拖走这事。 “贱货！居然敢背着老子偷人，害老子在这儿守你大半宿，你想甩掉老子，跟人远走高飞是不是？” 三驴儿进城这些天，一直要求赵小翠带他去凌家认亲戚。 赵小翠为了摆脱他的折磨，才会求着张华军着急想离开。 她没想到的是，她前脚进了张华军家里，三驴儿后脚就跟了过来，还听了一晚上的墙根，要不是忌惮张华军是城里人，早踹门杀进去了。 赵小翠边哭边求饶：“三驴儿哥，你放过我吧，我没想跟人跑，我也没想着不跟你了，我....我是没办法啊。 我姑带我来了城里，给他们家累死累活做保姆，天天伺候凌槐花，她现在嫁了有钱人，压根就不管我。 三驴儿哥，我....我已经在想办法了，张华军是姑姑要给我介绍的对象，我不敢不听她的！” 三驴儿将她拖到无人公厕里，将赵小翠一通折磨发泄后，提起裤子威胁道：“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要是还不能给我安排工作，我就去你姑父单位，把咱俩好事说道说道!” “好！”赵小翠忍着浑身疼痛，呜呜咽咽道：“你得给我点时间，找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 三驴儿踩在她脸上，弯腰啐了一口：“贱货！老子再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三天后，还没音信，我就去给你姑父送大礼！” 赵小翠穿好衣服，一瘸一拐出了公厕，迎面被几个早起过来倒夜壶的女人看见。 “瞧见没，一大早天不亮的从男厕所里出来，指定不是啥好人家姑娘。” “那肯定的，你瞅瞅她那一身，咱都是过来人，还能不晓得这是干啥了？” “谁家的姑娘呀，这么不讲究！” “咦，我咋瞧着，像是我二姨他们院里，那谁...谁家的来着，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赵老师家的！” “哪个赵老师？” “当然是那个爬人家床上，给人上课的赵老师啊。” “哈哈哈~她家的呀，难怪了，家学渊源啊！” 赵秀华的还不知道，因为赵小翠，她那难堪的名声，又增添了几分香艳。 她瞧着魂不守舍的赵小翠：“你昨晚一晚上没回来，干啥去了？” 赵小翠低头小 声道：“我昨儿帮一个老大娘送菜，走太远回不来，就住她家了！” 赵秀华素来不怎么关心这个侄女，也没在意赵小翠身上不对劲：“你赶紧把家里收拾收拾，我今儿要出去做生意！” 她就不信了，她赵秀华会这样倒霉一辈子。 赵小翠迟疑片刻：“姑，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赵秀华随口道：“我这出摊，中午哪有时间回来，娇娇，跟妈一起去附近服装厂看看!” 凌玉娇原本不想出去，可一听是去服装厂，又起了过去捡漏占便宜的心思。 赵小翠送两人出门后，扫了眼家里就有了想法。 趴在窗户上，眼瞅着那两人上了个三蹦子，转头就拿板凳顶住门，把赵秀华凌文海、还有凌玉娇屋里都给翻了一遍，就连凌玉龙屋里都没放过。 这一翻找，也没找出几个钱，赵小翠心里来气，回头便领着张华军过来，把家里电器家具连着棉被都卖了个精光。 方婆子虽然看赵秀华不顺眼，可瞧赵小翠这么个搬法，还是觉得不对劲，和王奶奶拦住赵小翠：“小翠，你家这是要搬家了？” 第113章 母亲和小姨有多相似？ 赵小翠心虚，低着头不说话。 张华军笑眯眯跟方婆子道：“是呢，我姑父说，这房子住着憋屈，这不是升职了么，单位换了个大房子，今儿让我跟小翠把不好拿的家伙什先搬过去呢!” 豁牙的王奶奶瘪嘴：“这咋一点风声都没有，就要搬家了？” 方婆子听着也不舒服：“可不，咋说不也一个院一个楼道里住着，升职换了大房子，竟是连个话音儿都没有，这就要搬走了!” 张华军招呼几个小兄弟搬东西，假装没听到几个老太太嘀咕。 刘婆子问张华军：“小伙子，我咋看你面生，也没来过咱这院里，你是.....” “我是小翠对象，我姑父见过，就是还没登门拜访，这不，赶上姑父搬家，我得多出出力气么！”张华军边说边指挥人：“哎，都小心些，可别把我姑父家的电视给弄坏了!” 方婆子跟刘婆子嘀咕：“我咋瞅着这小子有点眼熟，像是在哪儿瞧见过!” 刘婆子年纪大了，眼睛不大好：“我也瞧着有点眼熟，或许是送小翠回来过，咱没注意吧！” 搬家的人开着三蹦子过来，恰好叫两三个溜达的少年给瞅见了。 搬家？ 搬谁的家？那不是...... 赵秀华压根不晓得家里情况，还在制衣厂跟人谈价格：“我以前是二小老师，这不，身体不好，提前退休就想做点小买卖。 大姐，你也别咬着那价不放，咱都是实诚人，我加一点，你也让一点，批发价一件5块，你看成不？” 大姐拿住熨斗，忙着烫裤边，有些不耐烦道：“我都说了，你这价不可能，你咋听不来话呢，最低8块，成你就去财务室交钱拿货，不成你换别家吧!” 真是的，出了那么大桩丑事，还以为谁不知道呢! 要她说，以后别在人跟前提二小赵老师这个名头还好使一点，呵呵，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见过赵秀华，可二小赵老师嘛，谁不知道呢！ 赵秀华忍了又忍：“大姐，我再加.....” “你走吧，你这生意，咱谈不成！”大姐放下熨斗，直接撵人出去。 从早上磨到中午，还以为这娘俩都走了，哪晓得，中午上班又来了，真是的，她不嫌自己名声臭，自己还担心，她这么个人，毁了自己厂子生意呢。 赵秀华被人撵出制衣厂，那脸黑如锅底。 她这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被人如此看不起。 凌玉娇忍着一肚子火：“妈，要不，咱还是去羊城......” “你闭嘴！”赵秀华突然拔高音量：“以后都不许在我跟前提羊城两个字！” 凌玉娇愣住，赵秀华这个妈，虽说不是亲的，可这么多年，俨然拿她当亲女儿看待，无论她闯多大祸事，赵秀华从来都是轻声哄着，没跟她说过一句大声话。 她今儿不过是提了一嘴羊城，她妈咋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凌槐绿回去路上，也在跟裴观臣说赵秀华姐妹的事： “她是改革开放后，最早响应中央政策，下海做生意的人，那时候我还小，只记得，每年从羊城回来，都会带很多漂亮衣服。 据说第二年，就当上了村里万元户，成为十里八乡的名人！ 我妈是靠自己走出去的大学生，小姨赵雪华又是女强人，赵家那时，可是风光无限！ 可自从我妈跟赵雪华去羊城回来后，她整个人就变了！” 赵雪华出事之时，裴观臣腿还好着，当时他们家已经搬到了市委家属院，听说之后，他母亲徐丽君不屑道： “我都说这种投机倒把的生意做不得，赵秀华一个老师，非要去跟个体户掺和，如今出事晓得后悔了！” 裴正昌说妻子：“那是党中央下的政策，赵老师的妹妹只是提前一步响应号召，人家怎么就投机倒把了？ 从前大家都一个院里住着，老凌和我还在一个单位，遇到这种事，你不说帮一把，干啥还说这种风凉话。” 徐丽君瞬间生气了：“我说的哪里错了，泥腿子出身就是泥腿子，得了二两香油钱，就自以为是不得了。” 裴观臣见父母越说，气氛越紧张，赶忙岔开话题：“爸，我听说，赵阿姨情绪很不稳定，还把小绿妹妹给打了。 她那么疼小绿，突然打了小绿妹妹，脑子会不会.....” 徐丽君打断儿子的话：“你少管他家闲事，咱这都搬出来了，跟他们家就不是一路人，你好好读书，争取考进少年天才班，那才是妈的好儿子！” 裴观臣回忆着从前往事。 凌槐绿跟他说着家里以前的事，说到她被送回老家时，突然就不想说了。 那些事，想起一次就难受一次，算了，仇人一个不会少，但她再也不会让自己落到前世那般地步了。 裴观臣突然问道：“你母亲从你小姨死后，是不是性情大变，跟从前判若两人，不但性情变了，就连生活习惯喜好，很多地方也发生了变化？” “变化？”凌槐绿一时茫然，赵秀华回来不到一个月，就 匆匆将她送回老家去。 所以，赵秀华回来那段时间的变化，她因为在上学，还真的不怎么清楚。 重新回来这两个月，她确实察觉赵秀华变了太多。 “嗯，她刚从羊城回来，就很快将我送去了乡下，所以，她很多行为习惯我不清楚，可今年回来，就觉得她和从前完全是两个人。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简直怀疑她被人夺舍！” 裴观臣回忆着从前那个知性温婉的女人，又问了一句：“你母亲和赵雪华很相似？” “嗯，很像，她们是同卵双胞胎！” 裴观臣沉吟道：“有多相似？” “有多相似？”凌槐绿想了想：“反正以前在老家，外婆和村里人经常把她们认错，后来，我妈结婚后，她留直发，我小姨烫了卷发，这才将她们区分开来。” 裴观臣突然问了一句：“小绿，你会认错自己的母亲吗？” 第114章 凌文海的窝火 “你会认错自己的母亲吗？” 没等凌槐绿回答，就有个少年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道：“你....你是王钊...他干姐是不是？” 凌槐绿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少年满头大汗，双手撑着膝盖：“那就对了，干姐，你赶紧....赶紧回你娘家看看去，我看到....看到杂货店老板的儿子，带着一溜狗腿子在搬你家呢！” “搬我家？”凌槐绿吃惊：“往哪儿搬？” 少年不屑道：“张华军那伙人还能干啥好事，那指定是搬二手市场去贱卖啊！” 他们跟王钊关系不错，都是走街串巷瞎溜达的少年，对张华军等人自然是熟悉的很。 王钊要上学，没法一直盯着赵秀华，就拜托了几个哥们，帮他盯着些，有啥特别情况，就来家属院说一声，这不，少年跑得满头大汗过来，就为告诉凌槐绿这事。 凌槐绿见自己今儿也没买啥东西，就把从店里带回来的一袋子包子给那少年。 少年急忙摆手：“干姐，你....你别整这么客气，我跟王钊那也是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哪儿值当......” “收着吧!”凌槐绿笑道：“你都拿他当哥们了，他姐给的东西，你咋好意思拒绝！” 那少年不好意思挠挠头，伸手接了包子，连声道谢。 凌槐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十三四岁的半大少年，被凌槐绿这么看着有点小羞涩：“我叫赵小海！” “好，我记住你了，回头，我会跟王钊说一声的！”凌槐绿送走了赵小海，才推着裴观臣进了院里。 关上院门，她才跟裴观臣道：“知道娘家被人搬了，我一点都不着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情？” 裴观臣只回了一句：“有因必有果！” 凌文海坐上了后勤部长这个位置后，觉得人生都敞亮不少，这才多长时间，什么卖办公耗材的、米面粮油的、防控训练装备的厂家，都找上门来了。 今儿居然来了个糖果厂经理，不年不节送了一大盒包装精美的糖果给他，还拉他去国营饭店点了一桌菜。 凌文海酒足饭饱拿足了姿态：“陈经理，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我们是公安局，不是百货大楼也不是商场，跟你们这糖果厂搭不上关系啊！” 陈经理嘿嘿一笑：“凌部长，瞧您这话说的，这都冬月初了，过了冬至就是腊八，腊八过了就是年，这也没几天了。 那年底，咱单位不得给一线辛苦的同志们，发点福利啥的，回家给孩子哄个嘴儿，是不是？” 凌文海捏着酒杯，面上神色不动，心里却是盘算开了。 是啊，局里每年过年，不是发搪瓷缸子就是发什么字画，再不就是米面，这糖果可是金贵物，谁家过年走亲戚不得要。 嗯，今年是他干后勤部的第一年，务必要让大伙儿过个快乐年。 就是不晓得，这钱，裴正昌那儿给批不。 凌文海满身酒气，也没骑自行车，是陈经理叫的出租车，将他送回楼下。 “嗯，回见啊！”他朝陈经理招手。 陈经理还弯着腰：“哎，凌部长，您慢着点，要不要送你上楼?” “不，不用！”凌文海脚步踉跄走进大院，才刚进院子，就被院里老大妈给拉住：“哎哟，凌科长，你赶紧回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凌文海很不满意，这人会不会说话，他都是部长了，咋还喊他科长？ 还没等他生气，就听到了赵秀华的大嗓门：“老陶，你是保卫科科长，这院里的安保工作，一向都是你负责的。 青天白日的，我家叫人光明正大给偷了，这事你不负责？” 老陶可是从反击战场退下来的老兵，他哪里受得了这个窝囊气，那嗓门比赵秀华还要厉害。 “我是保卫科科长没错，这院里安全也归我管没错，可你家的人，自己要拿东西走，那是我能拦得住的？ 你问问这周围邻居，好几个老太太可都瞧的清清楚楚，是你那侄女赵小翠带着对象过来，说是帮你们搬家的。 你自己家里人，我还能拦着不让搬？ 今儿你就是说破天，闹到中央去，这事，也不归我老陶管！” 老陶做事认真负责，那背后也是有人的，要不然，就他这脾气，在大院里也待不了这么久。 按理说，今儿这样的事，他也该跟凌文海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可在这之前，陈红军三天两头搞事，他呵斥陈红军，反倒被赵秀华责骂：“你守你大门得了，管我家事干啥，只要我家孩子没杀人放火，那都不归你管！” 上回，赵秀华家里钱丢了，也闹着要拿他保卫科开刀，闹来闹去，还不是她那宝贝外甥给偷的，这事到最后也不了了之。 老陶家的老伴儿和儿女就劝她：“她家的事太复杂，爹不像爹，娘不像娘，倒是拿那外姓人当宝，可见是个拎不清的。 爸你是有多闲，才会跟那样的人较真，算了，这不是战场，你那老古板脾气也收一收！” 老陶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他左思右想，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索性睁只眼闭只眼，也懒得再管赵秀华家里事了。 所以，赵小翠今儿偷家，才会如此顺利。 凌文海上楼：“出啥事了？大老远就听到你大嗓门！” 他觉得赵秀华越来越没素质，有点配不上他这个部长了。 赵秀华上前抓着凌文海的胳膊：“老凌，咱家出事了，家....家被人偷了！” 家被人偷了？ 这几个意思？ 当凌文海看清屋里啥情况时，整个人都崩溃了：“这....这谁干的？” 方婆子啧啧：“我就说那姑娘瞧着不对，咋能联合外人偷自个儿家呢!” 王奶奶也替老陶说话：“凌科长，这事，真不怨人家老陶，是你那侄女要搬，咱也拦不住啊！” 凌文海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反手一巴掌甩赵秀华脸上：“赵小翠呢？她人呢？” 赵小翠上了面包车，本想坐到张华军身边，才发现张华军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姑娘，头靠在他肩上，举止亲密的不行。 第115章 白马王子变人贩子 “张哥，这是我的位置！”赵小翠委屈巴巴看向张华军。 张华军抬起那姑娘下巴亲了一下：“你长这么漂亮，回头我让人送你去坐办公室，负责给人倒茶水拿报纸就ok了！” 那姑娘眼神轻蔑，瞥了赵小翠一眼，窝进张华军怀里：“军哥，还是你最疼我！” 赵小翠忍无可忍，去拉那姑娘：“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你干啥呀!”姑娘没好气拍开找赵小翠的手：“军哥是我对象，你算哪根葱？” 赵小翠懵了：“你....你说啥？” 车子已经启动，张华军也没了心思哄赵小翠：“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废话那么多干啥！” “张哥，你.....”没等张华军开口，后头一个男人过来，将赵小翠一把扯到了最后排，坐在两个男人中间。 “你们....你们放开我，我是张华军对象！”赵小翠挣扎，看向前排的张华军。 一旁的男人嗤笑：“对象，这他妈满车都是张华军他对象，你算老几？” 男人说着还捏了赵小翠一下：“脸长得不咋样，这儿还算不错，勉强可以买个好价钱!” 这话出口，前头一个姑娘不淡定了，战战兢兢问：“张哥，你....你不是带我出去打工吗？” 另一个姑娘也跟着哭道：“我不去羊城了，我....我要回家!” 还有的姑娘愤怒不已：“张华军，你个王八蛋，你敢骗我！” 张华军起身，将那个闹得最狠的，抓住头发一把扯了起来，剥了外套，扔到后坐：“这个不听话，你们先教训一下！” 面包车在坑坑洼洼的小道上颠簸，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喊，男人污言秽语的狞笑，一声接一声。 夜色暗沉，车里八个姑娘，瞧着车窗倒映出的可怕场面，吓得捂住耳朵闭上了眼睛。 赵小翠缩在过道上，姑娘白生生的脚丫子，挣扎着踢到她面前，渐渐变得无力垂落，车里一阵啜泣声。 她想起凌槐绿说的话：“张华军不是好人，你最好趁早跟他分了！” 她心里恨的咬牙，凌槐绿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为什么不救自己！ 后座的男人似乎没过瘾，也不穿衣服，提着松垮垮的裤腰，在车里来回走动，油腻腻的眼神，掠过一个个姑娘，时不时拽起其中一个的头发，大笑着欣赏她们的惊恐。 半眯眼的张华军不耐烦道：“葛四儿，差不多得了，这还要好几天才到地方，别半道上就给弄死了!” 葛四儿不满：“我说张华军，你他妈被窝里换了一个又一个，老子可没你那小白脸的福分，这好不容易能开个荤，不得好好享受一把。 说吧，还有哪几个是破过的，能卖高价的好货留后头，老子不糟蹋！” 张华军扭头，眼神落在赵小翠身上：“就她吧！” 赵小翠惊恐不已，他.....他怎么可以？ 明明前儿晚上，还跟她那般甜蜜恩爱，怎么转眼就可以将她转手给别人。 她扑过去，想去抱张华军的腿：“张哥，我....我可是你的人啊！” 张华军嗤了一声：“你他妈都被人玩烂了，还好意思说是我的女人，你也不照照镜子，又黑又丑，除了前头二两肉，估计好生养，老子都不想带你这种货出去卖！” 先前跟赵小翠嚣张的姑娘，靠窗缩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 她是真心喜欢张华军，以为他像电影里的明星一样，是自己的梦中情人，没想到，居然...... 姑娘忍不住流泪，又不敢哭出声来，后悔不该不听父母的话，被男人一张脸给骗了，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张华军手伸进姑娘衣服里：“放心，你跟她不一样，她都不知脏成啥样了，你干干净净的，我肯定会给你选个好地方的！” 姑娘全身发冷：“军哥，我....我只想做你的女朋友，不可以吗？” 张华军笑的很迷人，嘴角上扬的弧度，眼睛里的神情，都和电影里的男主角极其相似，只是姑娘这会儿不觉得是迷人，反而觉得可怕至极。 一个人，怎么可以带着那么温柔迷人的微笑，把人骗去卖掉呢。 赵小翠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张华军，你个骗子，你不得好死......” 男人一巴掌扇她脸上：“那他妈还敢叫，不过，你骂张华军那小子，我听着还怪来劲的，继续.....啊！ 老王，你怎么开车的？疼死老子了！” 正行驶的车突然来个刹车，把在后排忙活的男人甩出老远，命根子在地上摩擦，疼的他想骂娘。 老王哆哆嗦嗦道“前面....前面塌方了！” “塌方？”张华军闻言起身过去，想下车看看怎么回事。 后座两个男人也跟着一起下车，才刚下车，突然几道强光射了过来，把面包车这一片天地照的恍如白昼。 “举起手来，不许动！” 张华军暗暗叫苦，这条路是小路，走了好几回，一直没人知道，怎么今儿竟然遇上公安了？ 严禁打着手电过来：“下车！所有人下车！” 车上的姑娘陆陆续续下来，严禁目光落在其中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时，微微怔了一下。 他作为专业刑侦人员，对人有着敏感的直觉，而且记忆力极好，虽然只去过凌家两次，但他也记住了赵小翠。 何况，今儿本来，就是凌槐绿过来报案，说她表姐被人拐走，他们才会出警在这里守着的。 一个小年轻上车片刻，又赶紧下来：“头儿，上头还有一个，让....让女同志上去吧！” 严禁队伍里的张小曼上车，随后众人听她一声惊呼。 片刻后，张小曼扶着个光着脚的姑娘下了车：“你别怕，我们会送你回家的！” “回家？”姑娘双目无神，空洞的回了一句：“一定要回家吗？” 先前小年轻于心不忍，也补了一句：“那当然是回家了，你这么跑出来，家里人估计都急死了！” “他们....他们不会着急的！”姑娘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突然冲向了一旁的悬崖。 “啊~” 第116章 赵小翠挨打 三天后，严禁出现在裴家的餐桌上。 “那王八蛋真他妈是个恶魔，从十七岁就开始哄女孩子，这些年拐骗了的姑娘有多少个，他自己都记不清。 这一车八个，据说蓉仙市那边，还要带走五个，得亏弟妹发现不对，不然啊.....” 凌槐绿问：“全都解救回来了吗？” 严禁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突然觉得手里包子不香了：“现场有个姑娘跳崖了，那下面是水库，打捞上来尸体都浮肿了。 也是个苦命的，喊她父母来认尸体，人家说没空，要忙着给儿子找工作！” 凌槐绿默然不语，被张华军骗的姑娘，大半都是家里条件不好，父母成日打骂没出路的，遇到张华军，便将他视为人生的救命浮木。 殊不知，那才是藏着毒牙的毒蛇。 严禁问凌槐绿：“你怎么知道，张华军有问题的？” 凌槐绿解释：“我跟赵小翠关系不好，在乡下她老是欺负我，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希望她被人拐卖。 张华军模样家庭条件都不错，他没理由喜欢上赵小翠这样普通的姑娘。 毕竟男人说什么看中内涵，不在乎外表，那就是个笑话，毕竟人的第一视觉印象，是不会欺骗感官的！” 严禁戏谑的眼神对上裴观臣：你媳妇说男人看中外貌，请问你是哪种？ 裴观臣默默喝着粥，连个眼风都没给。 严禁只觉得这个表弟很是没意思，又问凌槐绿：“那你怎么知道，张华军会在那天带人走？” 凌槐绿给裴观臣添了一碗粥：“赵小翠搬空家里，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张华军不走，那就会被人指认入室盗窃。 所以，他临走之前捞一把，那日子就没的错了！” “嗯！”严禁感慨这姑娘考虑事情缜密：“你可以考虑来我们所里上班！” 凌槐绿笑道：“那不行，我现在日子过得挺好的！” “张华军会判多少年？” “死刑！” 这会儿刑法还很重，毕竟张华军及其团伙作案，不是一次两次。 严禁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是不是有个小舅叫赵文兵？” 凌槐绿点头。 严禁啃了口包子：“你那个小舅，估计也跟张华军他们那伙人有关系，其中葛四儿有个叔叔老葛，也是干这买卖的。 据说，当初赵文兵打了陈红军之后，最后是跟老葛一起上的车，不过，被卖去了煤山还是砖窑，葛四儿也不清楚。” “是吗？”凌槐绿面不改色道：“希望他能像我表姐一样好运，有好人帮助吧！” 严禁觉得，凌槐绿对这个小舅舅的态度，似乎有点奇怪。 裴观臣突然问严禁：“你这次总该升职了，姨父没道理再压着你了吧！” “那是！”严禁瞬间忘了赵文兵的事，跟小两口高兴说起升职的事：“我估计，年底就能调去市局了。 哎，这往后，我可就要跟你爸、还有你爸做同事了！” 凌槐绿开玩笑：“嗯，挺好，表哥你多努力，以后我俩爸不管我们，就指着你了！” 严禁喝完最后一口粥，戴上帽子：“我说，就你俩这脑瓜子和做生意的手段，还用靠我? 倒是你们多挣些钱，以后，我娶了媳妇，工资被管着了，可得找你们蹭饭才是！” 凌槐绿没去凌家看热闹，这个节骨眼上，她要是敢出现，赵秀华就少不得要找她闹一场。 “小绿姐，你是不知道，赵小翠被赵老师打的可惨了！”中午，冯小红来店里吃饭，顺便跟凌槐绿八卦凌家的事。 凌槐绿好奇：“赵小翠回去了？” “嗯呐，还是凌科长和赵老师，去公安局亲自接回来的，回来又打又骂的，还是我妈和隔壁黄婶儿给拉住了。 不拉住不成啊，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凌槐绿能想像那画面：“那现在呢？” “现在？”冯小红想了想：“听我妈说，赵老师给赵小翠爹妈都打了电话，让他们亲自过来把女儿给带回去！” 凌槐绿想了一下，现在入冬，乡下没那么忙了。 呵呵，赵文根两口子进城，以张桂芬的脾气，这热闹有得瞧了。 这出大戏，远比凌槐绿想象中的还要精彩。 赵文根和张桂芬两口子一听说赵小翠出事了，就急忙来了城里。 他们本来指望，赵小翠在城里找个工作，再不济，找个好的对象也成。 没想到，这对象倒是找好了，居然还联合赵小翠把赵秀华家给搬空了，这可怎么得了？ 两口子到了凌家，张桂芬跟赵秀华大吵大闹。 凌文海等着大舅哥给个说法。 赵文根蹲在一旁抽烟不说话，他也不晓得这事要咋办。 还没扯出个究竟来，赵小翠就在两人推搡拉扯中昏了过去。 送到医院一检查，哦豁，肚子里有了。 原本没理的张桂芬，瞬间占了上风：“赵秀华，我好好的闺女交到你手上，如今，竟然跟人有了 身孕，你这当姑的，敢说自己不知道？” 赵秀华也惊呆了，这天天就搁她眼皮子底下，她一直以为赵小翠就是个老老实实的本分姑娘，万没想到，居然在她眼皮子底下，跟人勾搭有了身孕。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跟张桂芬扯皮这事，而是扭头看向凌玉娇；“你有没有跟她出去鬼混？” “没有没有！”凌玉娇拼命摇头。 张桂芬更来气了：“赵秀华，你那心是石头做的不成，一个是你侄女，一个是你外甥女，自家亲侄女你当根草，倒是拿外甥女当宝贝。 我告诉你，我小翠好好的，到你家后又是被人拐卖，又是被人糟蹋，这事，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这事没完！” 赵秀华嗓子眼火烧火辣的疼，声音有些嘶哑：“张桂芬，你要点脸，还想我给你交代？你闺女把我家都搬光了，这事我找谁说理去？” 张桂芬躺地上打滚大哭：“都来看看啊，这人民教师逼着我清清白白的闺女，干那不三不四的事儿，闹大了我闺女的肚子，这会儿还不给个说法。” 第117章 孩子是谁的？ 凌文海被一堆破事逼得想发疯，赵秀华跟人偷情，陈红军在外头瞎混，赵小翠还被人搞大了肚子，现在连孩子亲爹是谁都弄不明白。 这些事，随便扯一件出来，都足以让他在局里名声扫地。 别以为他不知道，老尤对他换部门这事，心里老大不痛快，一天到晚都想揪他小辫子，得亏这几年风气开放了些。 不然再早几年，就他家乱搞男女关系搞破鞋，各种各样的大字报早就满天飞了。 “赵秀华，你家这些烂摊子，你要是处理不干净，咱俩就离婚！” 刚下班的老冯赶忙劝道：“老凌，不能这样啊，孩子都那么大了，小绿都出嫁了，咋能说离婚这事呢！” 隔壁老黄也来劝：“是啊，老凌，你在单位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突然闹出离婚这事，叫人家怎么看啊。 这两口子过日子，哪能没个磕磕绊绊的时候，忍一忍，事儿了了之后，这日子还得过，可不能说那离婚的话！” 老黄家嫂子也劝赵秀华：“赵老师，你娘家嫂子这躺外头，闹得也不好看，不如你先说个软和话，把人喊进屋里，一家人关起门来好好说，别闹得太难看，你家玉娇大了，到说亲的时候了呢！” “是啊！”老冯媳妇拉着赵秀华：“总这么闹也不是个事，事总归是要解决的，你是老师是文化人，可不能跟那乡下人一般见识。 先别让人看笑话了，把人拉屋里再说吧！” 赵秀华想到凌玉娇，还有凌文海的威胁，也不敢让张桂芬再这么闹了。 “大哥，你非得看她把家给我闹散了才高兴是不是？” 赵文根起身，一脚踹张桂芬身上：“臭婆娘！你发啥母猪疯，赶紧给我起来，进屋里说话！” 张桂芬还在干嚎：“不活了，我不活了!谁家小姑子这么祸害人的，可怜的我小翠啊，被她那黑心姑母......” “你嚎！我让你嚎！”赵文根抓着张桂芬的头发，啪啪几个大耳巴子，拽着她就往屋里拖。 张桂芬只顾着嚎哭：“打死人啊，打死人了！救命啊！” 赵文根拖着张桂芬进屋后，突然蹲下身，心脏跳的猛烈，难受的很。 赵秀华也顾不上亲大哥，关上门就问赵小翠：“说！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我.....”虚弱不堪的赵小翠，昨晚从派出所回来，到现在滴水未沾，人都有些站不住了。 “是....是张华军的！” 三驴儿一个多月前就来了城里，那几天都跟她有那啥，至于张华军，老早就跟她滚一起了。 孩子到底是谁的，她也说不清。 也不敢说是三驴儿的，那样，赵秀华就会抓住把柄，说她在村里就跟人勾搭，不肯负这个责任。 而且，她打死都不想嫁给三驴儿那个混球。 “人贩子的！是人贩子的！”张桂芬像是抓到把柄，叫嚣着要赵秀华给个说法：“小翠在老家，一直本本分分啥事没有，咋一来城里就出事了？ 肯定是你这当姑的，没个长辈样儿，跟人学那骚里骚气的东西，带坏了我家小翠。 她一个农村姑娘懂个啥，要不是你这当姑的带坏，她能干出跟人贩子跑的事？ 赵秀华，这事，你必须得负责！”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在进城的路上就听说了，赵秀华跟人勾搭，被人捉奸在床不说，那地儿还被人用火钳子给烫黏上。 呸！不要脸的玩意儿，难怪她闺女会出事。 这事的离谱，远超凌槐绿想象。 就在她开始给裴观臣扎针，准备开始新手小医生上路的时候，凌老太给她打了电话过来。 “你结婚了，就是大人了，娘家出事，你咋能不管？” 凌槐绿诧异：“出啥事了？我不知道啊！那不是家里有我爸么，他堂堂公安局后勤部长，有啥事是他搞不定的！ 再说了，我大舅舅妈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他们能闹出多大事。 奶，你就放心吧，我妈跟赵家是一家人，不会有事的啊！” 凌槐绿不由分说挂了电话，脸上神色冷硬。 当初送她回老家之时，赵秀华跟凌文海是怎么说的。 “我大哥大嫂都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对小绿比亲闺女还要疼爱，咋会对她不好？” 后来她在乡下打电话回去求救的时候，赵秀华也是各种训斥：“你能不能懂点事，大人已经够不容易了，你一天天的，啥事不干还要给家里添乱。 你舅舅舅妈地里忙，回来说话大声点，谁家长辈不这样，凌槐绿，你就是好日子过太多，遇到点事就哭闹不愿意，你啊，就该多吃点苦才是!” 凌老太挂了电话都不敢信，这是婚前乖巧无比的孙女，怎么....结婚后，像是变了个人？ 刘金萍在一旁道：“外婆，你以后别给表妹打电话了，人家嫁的是局长家，看不起咱这种泥腿子，上次买菜，天黑想去她家躲会儿雨，她都生怕我过去沾惹！” 真是好笑，一个瘫子残废，在凌槐绿那儿还当宝 了！ 就那样啥也不能，都不能算个完整男人的废物，就是白送她都不乐意要，有啥好稀罕的。 凌老太是听外孙女，回来说赵秀华偷人这事才过来的。 哪晓得，过来不但听说赵秀华偷人，赵小翠还把她儿子家给偷光了。 怀了人贩子的孩子，赵家人还敢来找凌家闹不是。 凌老太气得险些一头昏死过去，才想打电话叫凌槐绿过来帮忙的，哪晓得凌槐绿直接给拒绝了。 “没良心的东西！”她恨恨骂出这么一句。 凌槐绿可不在乎凌老太怎么看她，当初是为了迁走户口，跟凌家人兜圈子，现在嘛，犯不着了。 “哥，你有感觉没？” “嗯！”裴观臣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岔开话题：“小绿，你觉得赵秀华，一定是你亲生母亲？” 凌槐绿没当回事，随口道：“摊上这种亲妈，是我上辈子杀人放火，但她真是我亲妈！” 裴观臣还是没忍住：“你也说了，你外婆他们都不一定能分清他们姐妹，如果....我说如果，死的那个人，不是你小姨，而是你母亲呢？” 第118章 双胞胎姐妹的差别 轰！ 凌槐绿脑子像是被巨雷劈开，神魂意识炸的支离破碎，许久，又一片一片重新拼接回拢重组意识。 她脸色煞白，收回手上的针，哆哆嗦嗦不敢再乱动。 “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裴观臣盯着她：“她们是两姐妹一起出去的，赵雪华完全可以杀死你母亲，冒充你母亲，否则，你怎么解释，从前那么疼你的人，突然就跟被人夺舍，换了个人一样！” 凌槐绿大大的眼眶里，满是伤心绝望：“很多年前，我就有想过这个可能，其实死的那个人才是我妈，活着的那个人，压根不是我亲妈。 可是....可是，我看了，她....她就是我亲妈！” 裴观臣不解看她：“如何证明？” 凌槐绿扭头抹眼泪；“我妈....我妈腋下有颗痣，那痣在靠胸的位置，穿着衣服没人能看到。 回乡下的第三年，她回娘家，我趁她睡着，悄悄去看过，她....她就是我亲妈！” 这是一个怎样令人绝望的事实，她亲妈没被人换，就是她亲妈，只是不爱她了而已。 “还有，我爸跟她夫妻这么多年，她要真不是我妈，我爸还能不知道吗？” 屋里一时沉默。 许久，裴观臣才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那痣！是可以做假的！” 为什么呢？ 隔壁那小孩儿，有点时间很中二，总是拿钢笔戳手背，想在手背上，学着港片里的人纹身，被王国强狠狠抽了一顿。 打的那哭爹喊娘的叫唤：“我错了！我错了！爸你别打了，我再也不拿钢笔给自己刺纹身了！” 他这个不喜欢管外头事的人，被隔壁父子吵的头疼，事情缘由听了个一清二楚。 凌槐绿一怔，她前世不是没想到纹身这回事，可是，赵秀华姐妹出去的那会儿，才刚刚改革开放，就有纹身这技术了么？ 还有，要是赵雪华跟母亲换了身份，岂不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让赵秀华跟着一起去羊城，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裴观臣见她愣神，以为她不知道纹身这回事：“小绿，古代犯人脸上都有刺青，传承到现在，只是一颗痣而已，有什么技术难度？” 凌槐绿脑子乱糟糟的，她久远的记忆里，赵秀华的头发是直的，赵雪华是卷的，可是，卷发也能弄直啊。 头发可以作假，痣也可以作假，可她爸和母亲多年的感情，也是可以作假的吗？ “我要回去一趟！”她擦干眼泪，吸了下鼻子。 当年她年纪尚小，对很多事都不清不楚，如今，也该有自己的判断了。 裴观臣突然拉住她：“不要打草惊蛇！” 凌槐绿点头：“我晓得！” 她不是小孩子，自是晓得分寸的。 凌槐绿回去时，一家人还在吵闹，整个楼道的人，都在外头忙活，竖起耳朵听凌家的动静。 可以说，凌家提供了比电视还要精彩的娱乐。 赵小翠哭泣的声音传了出来：“二姑，妈，你们是非要逼死我才满意是不是？” “我管你们死不死！”凌老太破口大骂：“贱皮子东西，把我凌家名声都给败坏光了，要死也弄回老家去死，不准在这城里脏了我凌家的地儿！” 凌槐绿敲门的手一顿，这话，她前世也听过。 那时候，她被朱三逼的走投无路，就去凌家求凌老太。 凌老太就是这么骂她的：“你也不看看自己啥货色，烂成这样，朱三肯要你都不错了，你还想找个啥样的人家。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要死你给我死远些，不准在外头提你爸的名字，脏了我凌家的地儿！” 赵小翠和她不一样，她是有亲妈的人。 张桂芬是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大娘，你说话可不要太刻薄，我女儿这样，都是被谁害的？ 她天天在你们家当牛做马，伺候你儿子一家大小，洗衣做饭啥没干，我们没要一分钱，就想着帮亲姑姑分摊一些。 可你们这干的都叫啥事，害我闺女莫名其妙被人贩子拐走，肚子还有了种。 妹夫，你可是公安局上班的人，孩子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人贩子进家门你都不知道，你这部长是走后门来的不成！” 凌文海火冒三丈高：“伺候我一家，我家小绿在乡下那才是当牛做马，我有让你闺女住鸡圈，有让你闺女吃猪食？ 她来城里多少斤？现在人胖成啥样了，一天到晚眼里只有吃，你当娘的看不见，做姑父的做到我这份上，已经够对得起你们老赵家了！” 楼道里的邻居，听着里头的声音，不由同情的看着凌槐绿。 这小姑娘在乡下都过得啥日子啊，赵秀华也真是，两口子都在单位上班，双职工家庭，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为了报恩，要这么磋磨亲闺女，也不知那脑子咋想的。 张桂芬一下就骂开：“凌文海，你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是我想苛待你闺女，是你婆娘亲口说的，丫头片子赔钱货，能卖就卖能扔就扔，实在不行 ，给口猪食活命就成。 你以为你婆娘真想把孩子送回老家，她想丢掉来着。 故意在车站，把孩子丢在小饭馆，自己没给钱就跑了。 也是那丫头命好，碰上个心软厚道的生意人，人家愣是挨个问，把她这个亲妈给找到了！ 要不然，她早就把孩子给扔了，还轮得到我家来吃猪食？” 楼道里的人纷纷变脸，这猛料，是他们.....能听的吗? 赵老师当年，居然....居然想把小绿给扔掉？ 凌槐绿站在门口，久远的记忆，在脑海里突然渐渐清晰起来。 她想起来了，那年，赵秀华回来，因为赵雪华死的事，一直疯疯癫癫在医院里，一会儿说赵雪华来索命，一会儿又说，黑白无常勾错了人，死的那个人该是她才对。 撞墙、跳楼各种折腾，把凌文海折磨的压根没空管她。 这么闹了将近一个月，人才缓过来，缓过来之后，就性情大变，跟凌文海说要把他送回乡下，接陈红军兄妹俩来城里的事。 第119章 妈妈曾经想卖了她 她那时候情绪很不稳定，凌文海怕她犯病，只好答应她，暂时将凌槐绿给送回老家乡下去。 当时凌文海是想送回凌家那边，赵秀华说她不放心，凌老太一直想要个孙子，她没给生，老太太指定不会喜欢凌槐绿，不如送回赵家。 给赵家留点钱，过段时间，等家里安顿好了，再把凌槐绿接回来。 凌文海单位走不开。 赵秀华就带着凌槐绿回乡下，打算把她送去赵家后，就去陈家那边接陈红军兄妹俩。 凌槐绿记得在车上，她一直站着，想坐一会儿，都被她妈一把推开。 周围就有人看不顺眼：“大妹子，你咋能这么对自己亲闺女？” 赵秀华哼了一声，用凌槐绿从未见过的陌生道：“丫头片子赔钱货，谁想要来着！” 凌槐绿当时被打击的不轻，这话.....怎么是从她妈妈口里说出来的。 明明妈妈一直都说，小绿是妈妈的小公主心肝宝贝，你奶骂赔钱货，那是她自己没本事，能干的姑娘啊，不靠男人，靠自己也能撑起一片天的。 那时候路不好，从临淮市到老家县城车站，近5个小时的路程，凌槐绿全程站着，赵秀华连靠都不让她靠一下。 还是邻座那个阿姨看不下去，将凌槐绿抱在了怀里。 阿姨捏着她的小脸蛋：“哎哟，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咋就不喜欢了，大妹子，你要实在不喜欢，你送给我好了。 刚好我家里全是臭小子，就没一个闺女，可稀罕了！” 赵秀华闭着眼睛随口道：“你要就带走呗！” 阿姨抱着凌槐绿亲了一口：“好，以后，你就是阿姨家的小囡囡了！” 凌槐绿那时候年纪还小，还以为那阿姨是真心喜欢她，现在想起，却是全身发冷，冷到了骨子里。 因为，那个阿姨，不但捏她脸蛋，还掰开她的嘴巴看她牙齿，捏她腰和胸，撸起裤腿看小腿。 她不是想收养一个孩子，她是在挑选一个待估的商品，如牛羊猪仔一般。 下车后，赵秀华和那个阿姨一起带她去吃饭。 “你跟阿姨在这儿等我，我去买个东西就回来！”赵秀华当时是这么说的。 那个阿姨笑眯眯看着她，当时她就觉得不舒服，现在想来，大概是满意，挑到一件物美价廉的好货吧。 原本，她的命运就这么定下了。 可那一天，车站有敌特分子搞暴动，附近派出所民警公安还有民兵都出动了，就整个车站围的水泄不通。 那个笑眯眯的阿姨，从一开始的从容，慢慢变得有些着急，在饭店门口来回张望了好几次，最后看了眼凌槐绿，还是咬牙走了。 小小的她，当时还在奇怪，这阿姨不是等人么，她怎么就走了？ 饭店老板是个五大三粗脸上带疤的汉子，他凶神恶煞坐在凌槐绿面前：“你妈呢？” 凌槐绿被他吓得一双眼睛起水雾，战战兢兢瘪嘴：“我妈.......我妈买东西去了！” 窈窕纤细的老板娘出来，骂那大个儿老板：“你不晓得你吓人啊，还这么跟小孩子说话，乖乖别怕啊，他就是长得吓人，不是坏人！” 老板娘哄着凌槐绿跟男人道：“孩子妈估计让那女人给骗了，这女人，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刚有公安过来，她就借故跑了。 你在这一片是熟脸，没人敢招惹你，你带着孩子，去找找她亲妈吧，没亲妈的孩子，怪是可怜的很！” 因为那一天敌特分子闹的太厉害，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车站，赵秀华没能及时脱身离开。 饭店老板在车站那一片是个厉害大哥，带着凌槐绿，很快就找到了赵秀华。 “你跑哪儿去了？我到处找你找不见！”赵秀华见着她，先是一愣，随后扯过她，照着屁股就是几巴掌。 周围人都以为，她是因为孩子丢了，心里着急上火，才会打孩子，还纷纷劝她，的亏今儿车站封锁，不让人进出。 不然啊，这人贩子早带着孩子，跑的不见人了。 如今，凌槐绿想来，赵秀华那时候，哪里是着急，分明是已经将她卖给了那个阿姨。 屋里，赵秀华尖叫：“张桂芬，老娘撕了你的嘴，你张嘴就晓得胡说八道，凌槐绿是我怀胎十月亲生的，我咋可能把她丢掉？ 我为了她，连二胎都不舍得生，你咋能说出这话的！” 楼道里的人也在琢磨这事，好几个老邻居，对早些年赵秀华宠爱凌槐绿，还是有些印象的，这样一个把孩子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怎么会舍得把孩子丢掉？ 张桂芬哈哈大笑：“你拿她当命根子？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结婚那会儿，就跟王全贵不清不楚，你那是不想生二胎么，你分明是不想跟凌文海生。 后来，赵雪华出事，你怕凌文海不要你了，你才着急忙慌跟他生了凌玉龙。 不过，妹夫，我可提醒你，我这大姑子一直跟王全贵勾勾搭搭，可不是这两年才有的事，你那儿子，到底是谁的种，还真不一定呢！” 这话威 力不亚于原子弹，将屋里众人炸的神魂不稳。 凌老太就开始在脑子里，那儿子和孙子找相似找不同：“儿啊，玉龙.....玉龙....到底是不是.....是不是你的娃？” 凌槐绿脸盘儿像她妈鹅蛋脸，高鼻子小嘴巴，唯独那双桃花眼像她儿子，这个不用怀疑，但凡见过认识凌文海的人，都能一眼看出，那是他们老凌家的孩子。 可凌玉龙...... 凌老太脑子有点混乱，她儿子皮肤白，赵秀华也白，偏偏凌玉龙黑不溜秋，单眼皮小眼睛，鼻子也塌的厉害，这么一想，真.....真不像他们老凌家的人啊。 凌文海整个人都傻了！ 凌玉龙不是他儿子，这事....他从前想都没想过啊。 这....这怎么可能呢！ 赵秀华扑过去，掐着张桂芬的脖子：“贼婆娘！烂糟瘟的娼妇，你上下嘴皮子一碰，真是啥话都说得出来。 你心好毒啊，居然说....说我家玉龙......” 第120章 姑嫂翻脸扯旧事 凌文海扯过赵秀华，目眦欲裂：“赵秀华，你老实说，玉龙到底....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赵秀华身子一软，跪在地上，抱着凌文海的腿嚎啕大哭：“老凌，咱们当年是我干妈介绍的，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玉龙他咋就不是你儿子了，你亲眼看见他出生，看着他长大，他不是你儿子还能是谁儿子，我这辈子，可就你一个男人啊！” 张桂芬骂道：“呸！就一个男人？敢不敢敞开腿给人看看，看看王全贵家的，给你上的烙印？ 不要脸的娼妇，都被人按在床上了，你咋还敢说，你就妹夫一个男人？ 妹夫，你可别信她，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当老师的就是花样多，王全贵也就是被人捉住了，要是没捉住，你能晓得有个王全贵？ 你咋知道，她除了王全贵，没有张全贵、李全贵之类的。 说不定，当年还跟陈家妹夫不清不楚，不然，谁个亲妈会疼外甥和外甥女，为了陈家的孩子，能干出丢了亲闺女这事来。” 凌老太也开始怀疑这事：“儿子，你记不记得，有两年，她说妹妹病了，要去帮忙照顾，在陈家那边住了好几天才回来？ 陈家那两个，该不会有一个就是她生的吧！” 赵秀华发疯大叫：“行，你们今天要逼死我是不是？好！我这就死给你们看！” 张桂芬会被她这要死要活的架势给吓到？ 当即抓住她头发就往水缸里按：“来来来，你死一个给老娘看看，自打我嫁到你们老赵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当年赵雪华死了，你就闹这一出，借这由头把凌槐花给送回乡下，如今，你还想玩老把戏，一张老脸不害臊，老娘给你撕下来擦鞋底子！” 凌槐绿从心底感慨，要不说乡下妇女彪悍呢，尤其是张桂芬这种媳妇熬成婆的人，啥样的大风大浪她妹见过。 “咳咳~”赵秀华会真死吗，自然不会。 “老凌，咱们夫妻二十年，我是啥样的人，你还能不清楚吗。王全贵我是被骗了，我真没对不起你，玉龙也真是你儿子呀！” 凌槐绿推门进去，皱眉看着屋里乱糟糟的一切。 “要想查清楚，弟弟是不是咱们家的孩子，还不容易么，” 她看向凌文海：“听说，海城那边有什么亲子鉴定，不是简单的看血型，而是从生物学上，检测父子之间的关系。 咱们把凌玉娇和凌玉龙都做一遍吧，你要是不放心，我也顺带着做一下。 因为，我也很想知道，我的亲妈，为什么把外甥女当宝，把我当草一样践踏！” 湿漉漉的赵秀华，盯着凌槐绿的眼神怨毒：“小贱人，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血肉，不帮我就算了，还拱火浇油挑拨是非，活该你嫁给瘫子，守一辈子活寡！” 她说着想冲过来打凌槐绿，哪知凌槐绿一把捉住她的手，那手劲儿大的几乎要将她手腕折断：“掉下来的血肉？妈，你要是我亲妈，你怎么能说出那样丧心病狂的话？ 我就说当初嫁裴家，怎么一个二个都指着我嫁，原来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 妈，你舍不得凌玉娇嫁到裴家，倒是舍得我，我跟她，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刘金萍扶着凌老太，心中暗自得意，舅妈说的没错，可惜凌槐绿这么一朵娇花，嫁了裴观臣那样啥也不能的废物。 她就不信了，凌槐绿能守着那废物一辈子不出轨？ 凌槐绿的话，再次勾起了凌文海的愤怒：“我再问一遍，凌玉龙，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赵秀华，我是在公安局上班的，有些事情，我想查，你是瞒不过的！” 赵秀华嚎啕大哭瘫软在地：“文海，玉龙他真是你的亲儿子啊，你怎就不信我呢！” 凌槐绿可不放过她：“爸，她这人说话没个准，不如，你去咨询一下，那专家要怎么鉴定，我听严禁表哥说，只要一根头发一片指甲，就能检测出父子俩有没有血缘关系。 你要是舍不得凌玉龙，不如就先查一下凌玉娇啊。 毕竟，没一个亲妈，会偏心外人，不喜欢自己亲闺女，查一查她，不就知道，我妈当年到底是去陈家村看我小姨，还是看我小姨父的！” 凌玉娇崩溃大叫：“凌槐花，你心咋这么狠，存心想逼死你亲妈是不是?” 一直不吭声的赵文根看向凌槐绿：“槐花，你变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害自己亲妈！” 凌槐绿看着这个老实巴交的大舅，想起她在赵家时，被赵小翠欺负打骂，被赵茂才和赵文兵当着他的面，伸手在自己身上乱摸时。 这个老实的大舅却是说了一句：“槐花，你是个姑娘家，要检点自爱，别小小年纪就勾引人！” 凌槐绿恨这个大舅，他跟赵老太和赵文兵等人不一样，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也有能力阻止儿子和弟弟那些禽兽行为。 可他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辈子怕麻烦，宁愿看着家里人烂成泥，也不加以管教。 凌槐绿对上赵文根讥讽道：“大舅，不是我害自己亲妈，是我亲妈三番五次想害死我，我就想知 道，我和凌玉娇，到底谁才是她亲生的！” 赵文根对上外甥女仇恨的目光，陡然发现，短短几个月时间，这个外甥女长高了不少，身上气势也变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了。 他嗫嚅许久憋出一句话来：“槐花，都是一家人，闹得太难看，叫人笑话！” 他这话，成功勾起了凌槐绿的怒火，所以，她就活该被人欺负，过得生不如死，保全他们赵家的名声。 “笑话？你赵家的笑话还少了吗？一个偷人，两个偷人，还揣了野种，大舅，你那脸，要不起了啊！” 张桂芬又被这话给刺激到了：“赵秀华，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凌槐绿不管张桂芬的愤怒，只问凌文海：“这鉴定你还做吗？” “闭嘴！”凌文海突然一脚踹翻凳子，喘着粗气骂道：“你回娘家，就是来拱火添乱的是不是？” 第121章 父亲的躲闪 凌槐绿似被凌文海突然的暴怒吓到，后退两步，靠在门板上，浑身止不住猛烈颤抖，呼吸急促，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你....你觉得，是我在拱火？爸，你是我亲爸吗？” “滚回你自个儿家里去！”凌文海脸色铁青，眼里暴风雨翻滚：“出嫁的姑娘，谁让你没事回娘家的，滚！” 凌槐绿捂住嘴，浑身冰冷看着屋里众人：“好，我记住了！以后，我再不会回娘家了！” 凌文海的暴怒。 凌槐绿哭着出了楼道跑下楼，叫整个楼道的邻居都看得莫名其妙。 抱着孙儿的方婆子，碰了碰纳鞋底的王奶奶：“老王，你说，凌家这是闹的哪一出？” 王奶奶拿针挠了下头皮，叹了口气：“不管闹哪出，小绿这丫头，爹不疼娘不爱，看来是真的了！” 刘婆子端着衣服盆，从水房里出来：“这一家子，那戏唱的真是一出比一出精彩，见过偏心眼的，但没见过这么个偏法的！” 几个老太太挤眉弄眼，所有人心里都在猜测一件事。 那就是凌玉龙，到底是不是凌文海的儿子？ 而凌玉娇，会不会真是赵秀华生的？ 凌槐绿冲下楼，到路边等车的时候，已经手脚发麻呼吸不畅。 巡逻的张小曼路过：“小绿妹子，你....你这是咋的了？” 凌槐绿嘴唇颤抖，有种话都说不利索的茫然：“姐，帮....帮我！” 她感觉自己手脚发麻、头晕乎乎的，还恶心想吐，愤怒和绝望的情绪在脑海里来回拉扯，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碎。 “你别急，你这是气狠了，你坐一下缓和一下，放松身体，深呼吸！” 张小曼将凌槐绿扶到一旁路沿石上坐下，老陶瞧着不对，也赶忙拿自己的搪瓷缸出来：“小绿，你先喝口水！” 凌槐绿整个人抖的厉害，眼泪不停滚落，死死攥紧拳头，偏偏哭不出声来。 老陶着急道：“哎哟，老凌一家是干了啥，把这姑娘气成这副模样！” 这模样，他只有在战场上见过，那就是曾经最要好的亲人兄弟死了，整个人突然变得麻木，呼吸不上来，憋的人哭都困难。 这姑娘一定是受了天大委屈，不然不会气成这个样儿。 张小曼远远看见严禁：“严队，你快过来，小绿这是病了！” 严禁骑着自行车过来，一瞧凌槐绿那煞白的小脸，也觉得这姑娘不对劲，像是要活生生将自己给憋死。 “快快快，送医院！” “不去....医院！”凌槐绿艰难道：“我....要回家！” 严禁一想，这眼瞅着天都快黑了，他那表弟还一个人在家里。 算了，还是先送回去，找个医生过去看看，免得表弟一个人在家，他也不放心。 张小曼叫了个三蹦子过来，严禁扶着凌槐绿上车：“小曼姐，你帮我把自行车带回去，给我请个假，我先送我弟媳妇回去！” “好，你去吧！” 临淮市偏西南，一入秋就天色阴沉，鲜少有太阳。 连着下了几天雨，天气骤然降温，初冬的风扑面而来，从脸上一路凉到了心窝子里。 严禁将人送回家时，恰巧李卫平也在。 “卫平，你给熬口粥，小绿不大对！” 裴观臣手里书掉地上：“怎么回事？” 严禁将人抱进房里放床上，给凌槐绿盖好被子。 出来关上门，小声与裴观臣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她这模样，我在所里见过好几次，都是气的太狠，才会有的症状。 我所里还有事，你进去跟她说说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入冬了，小偷小摸也变多了。 他今儿要不是裴观臣托他巡逻时，多注意一下凌家情况，他也不会和张小曼去那一片。 严禁匆匆走了。 李卫平把炉子生好，过来问：“小裴，要给弟妹找个医生不？” 裴观臣托付他：“你去帮我把废品站的老纪给请过来。” 他说完，泡了杯蜂蜜水进房里，把水放在凌槐绿的床头，试探着伸出手，而后又堪堪缩了回来。 “是....是我猜测的那样吗？” 凌槐绿躺在那里，双眼空洞无神，一双拳头捏的死紧，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 裴观臣将她小手拉了过来，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心，赫然发现，指甲已经掐进肉里，掌心里血渍斑斑。 他心没来由一阵抽疼：“你这样是想惩罚自己吗？” “啊~”凌槐绿一个翻身，抓住他的手，憋在心里的委屈，终于哭了出来。 裴观臣身子僵了一下，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哭出来就好，憋在心里会憋死人的！ 凌槐绿哭的天昏地暗，似要把前世今生的委屈一并哭出来，以至于哭到最后，差点背过气。 裴观臣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拍着她，任由她哭个痛快。 待她哭的差不多时，才掏出手绢，给她 擦脸：“喝点水！” 凌槐绿手抖的厉害，连水杯都拿不稳。 裴观臣索性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拿杯子递到她嘴边喂她喝。 凌槐绿喝了半杯水，人才算缓和了些。 她紧紧抓住裴观臣的手，大大的眼睛水雾氤氲：“哥，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啊！ 八年，整整八年，我.....我这个亲女儿，为什么....为什么就没看出，她有太多的不对！” 裴观臣从不知道，凌槐绿的手劲儿这么大，抓住他的手，似乎想汲取一点点温暖。 他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抹去凌槐绿眼角泪水：“不怪你的，你那时候.....太小了，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 设身处地想一下，便是凌槐绿那时真发现了赵秀华不对劲儿，只怕周围人也会觉得是这孩子失心疯。 毕竟，这种事，任谁也不会想到。 凌槐绿摇头，眼泪不停滚落：“不是，怨我，怨我没勇气，怨我太懦弱，哥，我心....好痛....好痛.....” “我爸.....我爸....他怎么可以啊，我妈跟他夫妻...夫妻十年，他怎么...怎么.....” 第122章 醒不来的噩梦 她蜷缩着身子，不时拿拳头捶打着心口，那撕心裂肺的绝望痛苦，叫人瞧着心酸不已。 裴观臣生怕她气得昏厥过去，忙抓住她的手：“凌槐绿，你气！你恨！你痛苦！就能改变一切事实吗？ 你应该振作起来，想想你母亲到底是生是死，当年真相如何，难道你不想查清楚吗？” 凌槐绿没将事情说清楚，他也能从凌槐绿只言片语中猜出。 凌文海虽和他父亲不一样，不是科班出来的专业公安，这么多年，在公安局里耳濡目染，也是有起码专业直觉的。 双胞胎姐妹再相似，可赵秀华是他同床共枕的妻子，自己妻子有什么变化，他真就一无所知？ 或许，凌文海早就察觉不对，但为了脸面，为了家庭，为了儿子，他选择默不作声将错就错。 事情过去太久了，久的他就算想拨乱反正，已经和赵秀华牵绊太深，早已割舍不开了。 “没有担当的父亲，不要也罢，”裴观臣柔声哄道：“小绿，你要振作起来，为将来做打算！”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让人信服的说服力，凌槐绿那颗乱糟糟的心，一点点开始归位。 外头，传来老纪的声音：“人呢？” 裴观臣瞧了眼自己被凌槐绿抓住的手：“小绿，老纪叔来了！” 凌槐绿意识归位，这才发现，自己抓住裴观臣的手太用力，以至于他白皙的手背上都有些青紫了。 “我.....” 裴观臣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老纪进来：“我说，你这小丫头，能不能自已把自己照顾好点，你家里有一个病人就罢了，你还三天两头把自己折腾的不像样，非得两个人都躺床上才开心是不是？” 他伸手一切脉，再看眼凌槐绿那哭红的眼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啥大事，吃好点穿厚点，心情放松点，年纪轻轻有啥过不去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呢！” 话是这么说，他出来后，还是把裴观臣叫到一旁小声交代：“你这小媳妇，年纪不大心事重的很，可不能让她一直这么郁结于心，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这么造的！” 说白了，就是有心病！ 裴观臣点头，他其实也早就发现了，凌槐绿很多地方，都不似个正常小姑娘，有种心思的沧桑，没这个年纪女孩子该有的活泼。 老纪本着来都来了的信条，也顺带给裴观臣检查了一下腿。 “奇怪！”他捏着裴观臣的膝盖：“明明两个月前，我觉得你这腿没指望，为什么现在看来，似乎还有点希望？ 难不成那小丫头的技术，比我还要厉害？” 他是不知道，凌槐绿给裴观臣用的膏药、吃食都加了洞天福地里的水，不但唤醒了他的身体机能，还在一点点修复他的筋脉。 向来喜怒无形于色的裴观臣，心中有淡淡喜悦涌动：“是吗？我也觉得最近身体好了很多？” 因为腿废了不能行走，他整个人也没什么求生意志，觉得人生不过如此，一直没怎么积极调理身体。 可自从凌槐绿来了之后的，他感觉自己的精气神都在一点一点的起来。 “嗯！”老纪把着脉，不置可否应了一声，静静感觉他的脉搏跳动。 “不但腿有变化，你这个身体都在修复之中，你.....”老纪打量着裴观臣：“你背着我，偷摸看医生，还是吃什么特效药了？” 裴观臣微微笑道：“小绿只信您，我的身体都是您老人家调理的，我怎么可能私自吃什么药!” 老纪对自己的医术是有把握的，但他的医术还没到给人筋脉再续的可能啊。 “小子！”他也没那心思去细想：“我给你留个锻炼法子，你不管锻炼身体，还得修内里调理气息，内外兼修，你这腿.....说不得真能康复！” 他不敢说百分百，但瞧着总是有几分可能的。 “嗯！”裴观臣的情绪没有太大变化，毕竟，这么多年，他爸和他外公舅舅带他看了不少大医院专家，都说他的腿没有挽回的机会。 失望的次数太多了，有时候都不敢报以希望了。 但这一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直觉，老纪说的是真的。 这个转变不是老纪带来的，而是凌槐绿带来的，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就是有这种直觉。 老纪让李卫平送他回去，再回来就带了个小册子，也不知藏了多少年，纸张泛黄有些地方，墨迹都不大清晰了。 裴观臣没急着练习，而是收起来，打算等凌槐绿身体好些，将这小册子誊抄一遍，把老纪的东西还给他。 凌槐绿或许是哭的太累了，吃了药，又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纷乱陈杂，都是前世赵秀华的打骂凌辱，还有赵文兵、赵茂才、村里的老旺、三驴儿一个个轮番出现，他们狞笑着朝她靠近。 “槐花，你逃不掉的，你回来呀,槐花!” 朱三抽出皮带：“贱人!你敢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赵文兵抓住她的头发：“槐花 ，你怎么可以不听话呢！” 凌玉娇高高在上的鄙夷：“你这样的烂货，也好意思来我们家！” 赵秀华眼神难掩嫌弃：“你要死就死远点，不要来祸害我们家，真是的，生了你这样的贱货，我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赵茂才撕扯着她的衣服：“槐花，我不娶婆娘了，我就要你，你就算嫁了人，也得伺候老子，一辈子像狗一样，趴在老子的脚边，听清楚了吗？” “不要、不要啊！”凌槐绿吃力的挣扎，这些人不是都被她弄死了吗，为什么还能来找她。 她被那一双双恶臭的手拽住，如同被一堆蠕动的蛇缠住，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 “救....救我，救....救我....呀!”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却连呼救都困难。 “别怕，有我在呢！”温柔的声音似乎从地狱上空传来，一双有温度的手，抓住了她，将她拖出了魔鬼的沼泽。 呼！ 她得救了！ 第123章 一切都是假的 裴观臣拿手帕，细细为她擦着额际密密麻麻的汗水，心没来由被揪住的疼痛。 她....她曾经都经历过了什么，为什么连梦里，都是如此的恐惧无助。 明明才18岁的小姑娘，为什么就被逼到了这份上。 凌槐绿醒来时，发现裴观臣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而她还抓着裴观臣的手。 她昨晚.....一直抓着裴观臣的手？ 裴观臣觉浅，她微微一动，他就醒了。 “醒了？”他伸手去探凌槐绿的额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凌槐绿尴尬不已：“哥，你....你昨晚一晚上....守着我？” 裴观臣嗯了一声：“你好好休息，我让李卫平和陈涛，没事就去包子铺帮忙，这两天你都不用过去！” 他说完又转着轮椅出去熬粥。 “哥，我来!”凌槐绿赶忙起身要去自己做。 裴观臣回头冷冷道：“把衣服穿好，我不是废物！” 凌槐绿僵了一下，她总是下意识把自己放在保姆的位置，觉得不应该让身体不好的主人家去伺候她。 要不说，学霸就是学霸，学什么东西都超级快。 裴观臣没怎么做过饭，那也架不住人家熬出来的粥，浓稠适宜香味十足，冰箱里有李卫平顺道带回来的包子，他在蒸锅了热了一下，还给切了点小咸菜。 两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在各自屋里吃饭，开始坐在了同一张饭桌上吃饭。 凌槐绿偷偷看了裴观臣一眼，这样的天子骄子，实在是太完美，做什么都能得心应手，如果不是老天太残忍，她或许这辈子跟他都不会有交集。 吃完饭，碗筷也是裴观臣收拾的。 凌槐绿躺床上，她就是个闲不住的，又把书本给打开了。 “你母亲的事....要不要我让人帮你打听？”裴观臣敲门问她。 凌槐绿想了想：“不用，我自己会有办法处理的！” 那是她的事，她不想依靠别人太多。 裴观臣没说话，只是看了她一眼，凌槐绿莫名觉得，他的情绪在她说不用时，有过一瞬间低落。 她摊开是手心，看已经结痂的指甲印。 父母疼爱是假的，夫妻感情也是假的，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凌槐绿休息了三天，养足了精神，将属于赵秀华那些负面情绪彻底清空之后，整个人感觉都似脱胎换骨。 妈妈不是不爱她，只是妈妈被人害了，来不及看她长大便离开了。 凌槐绿去了店里，马兰芳见她过来很是高兴：“小绿姐，听说你病了，身体咋样了？” “嗯，好了！”凌槐绿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一点，饭点都过了，但店里还是不少客人。 她赶忙撸起袖子帮忙收拾。 马兰芳拉住她：“小绿姐，你别动，我来，这会儿不忙了，你别脏了手！” 不管咋说，她就是不让凌槐绿动手。 苕叶儿也拉着凌槐绿去了后院：“小绿姐，我们忙的过来!” 凌槐绿见她脸上长了些肉，小脸粉嘟粉嘟的，跟两个月前的黄毛丫头，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身上衣服也干干净净，看来，赵天才兄妹是真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李大娘拄着棍子出来：“老板，你来了！” 凌槐绿笑道：“大娘，你别喊啥老板不老板的，你叫我小绿吧，你腿咋样，好些没？” 李大娘怪不好意思的很：“好多了，得亏你请的那老大夫医术好，给我上了夹板，还给开了药，估计再有一阵儿，就能丢了棍子走路了！” 李大娘夜里总是跟马兰芳感慨：“你说咱这命吧，说好，你有那么个狼心狗肺的爹，为了钱，连婆娘娃都能卖了。 可你要说咱命不好吧，还能遇着赵老板和凌老板这样的好人，芳啊，你得手脚麻利些，不能得了人家好处，就不当回事!” “我知道呢，娘！”马兰芳不耐烦她娘提起那个爹，在她心里，那个爹从把她们交给人贩子那天起，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赵天才忙完前头，拿了账本过来：“天冷了，咱小面生意好起来，也带着包子生意更好了，这几天最少一天也能挣个200块，遇上生意好的时候，能有将近400呢。 前几天，学校开表彰大会，家长全来了，就那一天，卖了一千块，得亏有李卫平和陈涛过来帮忙，不然啊，就靠我们几个还真不成！” 凌槐绿看了下账，赵天才记得很清楚，这个月才18号，账面利润已经有4200多了，看来这生意是真不错。 赵天才问她：“你最近生病，裴哥身体也不好，要不要.....” “不用，还是把钱存银行去，别放店里！”年底了，小偷小摸多的很！ 两人正说着话，前头就传来有人吆喝声：“你们店里谁是老板？这卫生做的不到位啊，你看看这里，油渍、污垢，你们做的是餐饮，是入口的东西，咋能不讲究卫生呢！” 凌槐绿赶忙出去。 赵天才紧跟着 出来，一眼就认出了来找事的人：“是联防队的，那天在菜市场，就是他们推了我们的包子!” 凌槐绿敢肯定，这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证件拿出来我看看！” 80年代的联防队，是政府和基层群众自己组织和领导，协助公安机关维护治安秩序，这里头，自然就混进了一些老油子，仗着自己有点小权利狐假虎威。 今儿来的这小队长姓郭，还正是沾着宋家关系进的联防队。 本来就是想过来找茬捞点好处，一看凌槐绿这模样，那心思就有些浮动了。 “你就是老板？”郭队长说着就伸手去摸凌槐绿的脸：“老板作风不正，带回去做思想检讨!” 赵天才一看这情况就急了，他没想到，有裴正昌和凌文海做靠山，严禁也在附近，这人怎么就干这么胆大包天。 凌槐绿前世为啥一直逃，就是因为受过这种狗东西的侮辱。 她一把抓住郭队长的手，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巴子，随后把头发一扯，对着外头就喊：“快来人啊，联防队耍流氓了！” 第124章 小绿被打流产了 联防队一共过来三人，都被凌槐绿这一操作给弄懵圈了。 他们仗着自己那点关系，在个体户跟前一向是耀武扬威，谁也不敢得罪他们，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敢当众撒泼! 郭队长反应过来，啐了一口：“妈的！你敢在老子跟前玩花样，老子今儿弄死你！” 他横行霸道这么些年，几时受过这种窝囊气，伸手便要去拽凌槐绿的头发。 马兰芳见状，抄起一旁扫把就要跟人干架，被赵天才一把扯到身后，随后手里一勺子敲在郭队长脖子上。 跟郭队长一起的那两人见状，也跟着上手帮忙。 凌槐绿前世被这些狗东西祸害不浅，憋着心里那口气一直不能出，今儿逮着机会，只管往人家命根子处踹。 对面粮油店老板一看这情况，赶忙带了伙计过来帮忙。 隔壁卖五金的老板也过来拉架。 “哎、哎，别打呀!”粮油店老王说是拉架，其实就是拉着联防队的人不让人动，倒是让凌槐绿尽往那要命的地方招呼。 这些横行霸道的玩意儿，没一个好鸟，时常来店里，见啥拿啥，你还不敢咋说他，还得赔着笑脸给人拿。 隔壁卖五金的老周也是人精，都在这一片，谁不知道凌槐绿啥背景，抛开人家有个能干的公公和亲爹不谈，凌槐绿和赵天才都是挺会做事的人。 偶尔弄个啥新口味，总是要送给左右邻居尝尝味，见着面那也是一口个老周叔叫的很是热情。 瞧着对面的老王都这么卖力，对联防队深恨已久的老周也抱着其中一人的腰，还一个劲儿的喊：“哎哟，有啥事好好说，同志，你们可不能动手打人呐！” 另一边是卖酒的赵大妈，抠搜爱省钱，每天都是带的冷馍馍和饼子来店里，舔着脸去赵天才那儿，让人放在蒸笼上帮忙热着。 要吃了就过来盛碗面汤，配着馍馍饼子凑合一顿，偶尔有客人吃剩下的包子和面，她也顺道自己吃了。 都是穷苦人出身，反正蒸笼一天到晚热着，面汤也一直煮着，赵天才也不跟她计较这些，反而有客人要打酒，就给人介绍找赵大妈。 “哎呦喂！联防队打死人了！”赵大妈可是会来事的很，她没进店里帮忙，就站在店门口街道上，拍着大腿可劲儿嚎。 一听是联防队打人，不少爱看热闹的就涌了过来。 恰好赶上中午正上学的时候，当下就有几个男生冲了进来：“狗日的！你们敢打人！” 正直热血青春的男孩子，总是有那么点英雄情结。 何况凌槐绿漂亮，说话也温温柔柔的，男孩子饭量大，有时候一碗面吃不饱，她还特意叮嘱赵天才给人加面。 这里头也有冯小红和王钊的宣传，因而，学生们对赵大包包子店，有种特别的拥护。 这当口上，便有人跑去派出所报案。 严禁一听是包子铺出事，赶忙带了人过来。 凌槐绿听着有人喊公安来了，急忙把手上血，趁乱往自己头上脸上抹了个遍。 赵天才是个机灵的，一瞧凌槐绿这架势，也跟着抹了血。 原本远远站着的李大娘，啪叽摔在一滩血渍里头：“哎哟，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我腿让人给打断了！” 严禁瞧着里头乌泱泱全是人，拔出枪来：“都给我抱头蹲地不许动!” 适逢年底，到处都要抓典型，这一个闹不好，可是会出大事的。 郭队长头发都被人扯掉一撮，见严禁过来，急忙道：“严队长，你来的正好，把这些捣乱的盲流都抓进去。” 严禁冷着脸：“没事干的学生滚回去上课！” 七八个男孩子从店里出来，歪七扭八还朝联防队的人呲牙，被严禁瞪了一眼，才一路小跑往学校去。 “闲杂人员散开!” 等里头人散的差不多了，严禁这才问：“怎么回事？” 郭队长指着凌槐绿等人凶神恶煞道：“这家店卫生不符合规范，我们想让他们整改，结果他们还打人!” 严禁看向凌槐绿：“你们打人了？” “没有，正当防卫！”凌槐绿也不知道是自己刚才太用力还是咋回事，她肚子这会儿一阵抽痛，接着便是一股暖流。 李大娘没注意凌槐绿的不对，坐在血渍中间大哭：“民警同志，不是俺们打人，是他们欺负人啊，你瞅瞅把这店里给砸的，还把人给打了! 他们不是来查卫生的，他们是来要人命的呀！ 青天大老爷，你们可得为咱们人民群众做主啊！” 凌槐绿都不知道，李大娘这么能演，活脱脱一个旧社会苦主老百姓。 她哪里知道，李大娘这会儿内心戏足的很，可不能让两个老板出事啊，她们娘俩好不容易有个安生地儿，要是叫这几个王八犊子害老板不能开店，她们娘俩可咋办呢。 李大娘甚至都做好了，要是民警非得帮着联防队说话，她就去派出所门口上吊这事。 郭队长忍着裆下疼痛骂道：“死老婆子！你还敢恶人先告状，分明是你们不配合检查，还出手打人， 还敢说我们要人命！” 凌槐绿忍着身上不舒服，指着外面看热闹的人群：“今儿店里，可不只是我们，还有吃饭的客人和左右邻居，你问问他们，是谁先嚣张要抓人的！” 赵大妈第一个喊道；“就是这群王八蛋玩意儿，仗着自己身上那层皮，到处要吃喝，不给就打人，还说要抓人去坐牢吃枪子儿!” 吃饭的两个是学校老师：“没错，赵大包卫生一直搞得很好，这我们天天过来谁不知道，他抓着人家桌上汤汤水水不放。 明明那是前头客人孩子弄撒的，人家老板都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就小题大做开始害人！” “可不！”老周也帮抢：“咱都是左右邻居，还能不晓得包子店干净不干净，就是存心来找事的！” 于公于私，众人都打算跟凌槐绿交好，人家公公是公安局长，还能干不过一个联防队？ 郭队长气得呼呼喘粗气，伸手就想把凌槐绿给扯过来。 凌槐绿眼前一黑，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李大娘一看那裤子上全是血，当即大喊：“天啦，把我们老板打流产了！” 第125章 我做爸爸了？ 严禁一看凌槐绿全身是血，也吓得不轻，赶忙喊了张小曼过来，送凌槐绿去医院。 店老板被人打流产，拉架的人都沾了血。 严禁把这事给报了上去，派出所所长老田是个粗人，但也是个耿直性子。 “娘的，这些地皮流氓换身皮，欺负人还没完了,这事必须上报!” 这一上报，事儿就闹大了。 联防队是协助公安系统管治安秩序的，咋会插手管人家店里卫生，那人工商和卫生部门管啥呢？ 再一查，就不得了了。 有人举报，联防队成员菜市场白吃白拿，还祸害人家摊主媳妇，墙倒众人推，整个临淮市整改彻查。 张小曼才把凌槐绿送到半路，凌槐绿就醒了。 “张姐，不用去医院，我回家就好了！” 张小曼瞧着她小脸煞白：“可你这都......” “张姐，我家里还有人，不回去他不放心，我回家里养着，也能安心些！”凌槐绿哪儿好意思跟人说，她这是那啥来了，还来的特别急呢。 她经期不准，是早年身体亏的厉害，虽然老纪给她开了药，可这种病，总是要慢慢调养才是，哪儿是一天两天能养好的。 张小曼也知道，这年头好多妇女生孩子小产都是在家养着，没那闲钱也没那工夫去医院躺着，也就顺着她的意思，将她送回家去。 裴观臣在院里，指点着陈涛帮忙给桃树修枝，见张小曼扶着浑身是血的凌槐绿进来，惊的险些站起来。 “这怎么回事？” 张小曼也着急：“联防队搞事，把你媳妇打流产了，她不放心你，非得要先回家！” 流产？ 裴观臣脸色古怪看向凌槐绿，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凌槐绿煞白的小脸，浮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哥，我先回屋了！” 当着外人的面，裴观臣不好说什么，他跟张小曼道谢送走了人，才进屋喊凌槐绿：“先去医院!” 换了衣服的凌槐绿准备洗头：“哥，我没事，真没事，这身上血都是别人的！” 裴观臣仔细打量她，发现她确实没怎么受伤。 “那你这......” 凌槐绿脸更红了：“我....我突然肚子....有点不舒服！” 裴观臣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耳尖微红转着轮椅出去，给凌槐绿煮了姜丝红糖水。 院里，直不愣瞪的陈涛愤愤道：“裴哥，那几个王八蛋，把你儿子给打没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得收拾他们！” 裴观臣自然也咽不下这口气，别看凌槐绿说自己没事，可她一个小姑娘哪里是那些混子的对手。 “你去帮我做点事！”他跟陈涛耳语几句。 陈涛走后。 裴观臣关好大门，进屋跟凌槐绿道：“你最近别出门，外头的事，有李卫平帮忙处理，你只管在家里养身体就是!” “嗯~”凌槐绿熬过第一天最艰难的时候，就开始研究给裴观臣扎针。 小两口在家里一片岁月静好，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翻天了。 当裴正昌听说，他儿媳妇被人打流产，气得当即砸了杯子。 “查！仔细查！” 裴正昌是不敢面对儿子的，对于儿子，他有难以言说的愧疚，当年，要不是因为他做事太过较真，办案非要追个究竟，惹来人家报复。 裴观臣那样的天骄之子，又怎会跌落泥泞，整个人变得阴郁颓废。 裴正昌安排完了工作后，关上门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捂着脸无声落泪。 那孩子好不容易遇上个自己喜欢的，还有了孩子，他都能想象，如果有了孩子，软软呼呼的小娃娃在裴观臣怀里撒娇打滚，他.....他的性情也会跟着变得柔和吧？ 可现在，孩子没了，他这个爷爷都还不知道就没了，还是被一群小瘪三给打没的，裴正昌怎能不生气。 裴正昌发火，联防队又接二连三被人举报，一时臭名昭著，市委领导班子开会，要求整改彻查。 凌文海和裴正昌都在一个单位，发生这样的事，他还能不知道？ “小绿流产了，你去看看她！”凌文海一身疲惫回到家里，揉着眉心吩咐赵秀华。 赵秀华把抹布一扔：“我去看她？她多大脸，得让我这个当妈的去看她？” 凌文海一拍桌子：“你不去看，非要弄得所有人都知道，我凌文海是个不念亲情的王八蛋，连亲闺女流产都不过问一声是不是？ 赵秀华，当人亲妈，不是这么当的！” 赵秀华身子一颤，对上凌文海的视线，有些东西不用明说，也能心知肚明。 “那...那你给我点钱，不然....不然我拿啥去看她！” 凌文海坐直身体盯着赵秀华；“你是不是又给陈红军钱了？赵秀华，你一把岁数了，是不是还没活明白是怎么回事？ 你的亲儿子是谁，你该把心思放哪里，我希望你能端正自己态度！” 赵秀华不敢抬头：“没给他，是大 嫂，逼着我拿了五百给小翠，那钱....不给不行，你也知道她那人，不给她就会在咱家、还有你单位一直闹。 我....我不想闹得太难看，所以......” 凌文海眯起眼睛：“你哪儿来的钱给她？” 自从两口子闹翻后，凌文海就把钱看得很紧，日常家用，赵秀华必须记账，最后凭账报销，所以，赵秀华身上的钱，不会超过五十块。 赵秀华眼神躲闪：“我.....我找人借的！” “找人借的？”凌文海突然起身，拽着赵秀华头发就是几巴掌：“说！你是不是找王全贵借的？ 贱货！你真的是有够贱的，都被人那样了，还好意思找人借钱！” “没有，我没有！”赵秀华大哭：“我真没找他借钱，是找我以前同事借的！” 凌玉娇躲在屋里瑟瑟发抖，外面殴打还在继续。 凌文海暴怒的声音不带掩饰：“赵秀华，我告诉你，你要是还敢去找王全贵，就带着你儿子闺女给我滚！” “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赵秀华呜呜咽咽的哭，还不敢太大声。 王全贵最近日子也不好过，钱都被黄大芬管着，店也被黄大芬嫂子接手。 他今儿趁着黄大芬外出喝了几口酒，摇摇晃晃边走边骂。 第126章 撞鬼了！ “臭婆娘！也不看看你长那挫样，要不是老子，谁能看上你？”他啐了一口边走边骂： “老子当年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啊，要不是看你家条件不错，老子能看上你个丑八怪？” 王全贵骂着骂着又呜呜哭了起来。 他当年是村里远近闻名的标致青年，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世面，怎么就落到了这地步啊？ 被个女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他就是想喝两口酒发发牢骚，还得走远远的，不敢叫人知道。 要不然，黄大芬一但发现，又是一通打骂。 王全贵醉醺醺的，不知不觉走到了拆迁棚户那一片，微风一吹，酒醒大半，想起朱三就是在这一片出的事，心里一阵后怕，总觉得身后似乎有人跟着他。 他下意识一回头，随后腰间一阵剧痛，似电流传遍全身，整个人抽搐几下昏死过去。 王全贵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破旧废弃的小屋里，周围影影绰绰，看不见光线，不远处坐着个人，瞧那影子，似乎有些眼熟。 “你....你是谁？” 那影子声音粗粝，阴恻恻道：“贵子哥，你....你咋不记得我了？” 王全贵瞬间瞪大眼，冷汗大滴大滴顺着额角冒出：“你.....你是赵秀华？” “呵呵~”影子笑了起来，那笑声难听刺耳，说不出的诡异吓人：“赵秀华？贵子哥，你还记得赵秀华？ 我以为....你心里记得的人，只有赵雪华了！” 王全贵理智慢慢归笼，故作镇定：“你到底是谁?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赵秀华好端端的活着，你冒充她，到底想干啥？” 影子突然飘到跟前，头发散开，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子，裂开血盆大口朝着王全贵吹了口冷气。 “赵秀华在家？那我倒要看看，这世上另一个赵秀华长啥样的！” 她脸贴在了王全贵面前，吓得王全贵哇哇大叫，闭上眼睛不敢看。 眼部传来一阵刺痛，王全贵下意识睁开眼，就看到女鬼尖尖的利爪刺进了他的眼窝处。 “不要啊！”他瞪大眼睛惊恐大叫：“你到底是谁，别以为装神弄鬼我就会怕你！” 下一刻，让他更为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女鬼不见了！ 就在他眼前，就这么活生生的不见了，他面上还能感觉到女鬼留下的寒气，女鬼却已经不见了。 今儿是阴历初九，还没到十五，月亮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光线不是很明朗，将周围破败建筑照的影影绰绰。 “妈呀！”王全贵裆下一热，尿给吓出来了。 拍电影也不带这么拍的呀，明明刚才就在他眼前，却能瞬间消失不见，这要不是女鬼还能是啥？ “救命~”王全贵想喊救命，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压根喊不出来，明明也没绳子绑着他，可他就是不能动，急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冬日的风，阴冷刺骨。 就在王全贵快要冻昏死过去，女鬼又出现了：“凌家有个赵秀华，那我是谁？王全贵，你告诉我？我是谁啊？” 王全贵已经吓得快崩溃了：“你是赵秀华，你才是真的赵秀华，她是赵雪华，是你妹妹，你不记得了么？” 女鬼停住不动了，随后一阵薄雾笼罩，她又消失了。 王全贵瘫在地上，不是说建国后破四旧，没有所谓鬼神吗，那他见到的都是啥呀？ 片刻后，女鬼又出现了，手里还拿着个斧头；“你知道她是赵雪华，那一定是你和她害死了我，王全贵，我在下面又冷又寂寞，你当初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你下来陪我呀！” 王全贵疯狂大叫：“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是你妹妹害了，你有怨气你去找她呀，别来找我，我....我没害你呀！” 女鬼渐渐逼近：“你和她一起抱着我的骨灰回来，不是你害的我，能是谁？” 王全贵崩溃大哭：“真不是我，我....我只是在半路上遇到了赵雪华，她....她说她是赵秀华，妹被人给害了。 我打小就喜欢赵秀华，别人分不清楚他们姐妹俩，我还能分不清吗？ 我拆穿她不是赵秀华，她就跪下求我，说她拉着姐姐一起出来跑生意，现在姐姐出了事，她不敢回家，怕无法面对姐夫和家里人。 所以，她打定主意牺牲自己，装作赵秀华回去，代替赵秀华照顾她的家人！” 王全贵本就对赵秀华心怀龌龊，骤然听到她死了，倒也没想象中的难过，反而打起了赵雪华的主意。 “你既然要代替你姐，那你也顺便成全一下我好了，毕竟，我喜欢你姐姐很多年了！” 赵雪华被他捏住把柄，才会一直跟他私下来往。 王全贵絮絮叨叨说着他跟赵雪华狼狈为奸的往事：“当初，她要把你闺女送回乡下老家去，我就不同意来着，秀华妹子，那怎么说，也是你亲闺女，我也不忍心看那孩子去乡下吃苦啊。 可赵雪华不同意，她说，你最疼爱闺女了，小孩子敏感的很，肯定能认出自己亲生母亲。 她借着妹妹死的由头装疯卖傻，还在医院里就勾搭上了凌文海，等病好之后，就借口肚子里有了孩子，把你亲闺女给扔去了乡下!” 女鬼气息不稳：“那么....她生的那个儿子，到底是谁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王全贵也摸不清楚，算算时间，他跟赵雪华带着骨灰回去后，还在外头混了几日。 赵雪华怕露馅，回去后又迫不及待勾引了凌文海。 依着凌玉龙的出生，他和凌文海都有可能。 可是，天地良心，他真不觉得凌玉龙是他儿子啊，毕竟，他怎么着也是村里帅小伙，怎么可能生出那么个丑儿子。 “你以为赵雪华真是在羊城做生意？她在外头玩的可花了，她那男人也是被她气死的，秀华妹子，那些事，真的与我无关啊。 看在我喜欢你那么多年的份上，我求你放过我吧！” 王全贵抱头痛哭，也不知说了多久，再抬头，发现四周静悄悄空荡荡的，压根没了女鬼的影子。 第127章 世上有鬼吗？ “哥，吃饭了！”裴观臣起床时，发现凌槐绿已经在盛饭了。 他微微抿唇，目光在凌槐绿身上掠过，能感觉到她身上带着晨间的寒气，还有发梢的露水，她昨晚一夜未归？ 凌槐绿察觉他在看自己，笑了笑：“一早上去菜园子，把头发弄湿了！” 她神情自若去了卫生间，再出来时，头发已经整理过了。 饭才摆上桌，严禁过来了。 “弟妹好些没？” 凌槐绿给他盛了饭：“好多了，表哥，替我跟小曼姐道个谢，那天要不是她，我也不知咋回来。” 严禁将一罐麦乳精还有豆奶鸡蛋红糖等东西放桌上：“我妈让我拿过来的，让你好好将养身子！” 严禁母亲和裴观臣亲妈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严禁母亲是徐老爷子当初在乡下老家娶媳妇生的，孩子还没出生，他就去了前线。 后来呢，这男人吧，身边总是不能每个人照顾，受伤住院期间，一来二去的，就跟身边伺候的小护士好上了，生下了裴观臣亲妈和两个舅舅。 严禁妈恨老爷子，一直不怎么跟徐家人来往，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更是没好感。 但架不住，严禁和裴观臣兄弟两个感情一直不错，严妈看不上徐丽君，但对裴观臣这个外甥是真的心疼。 听说凌槐绿流产，回头就买了东西让严禁给带来：“小观那孩子不喜欢家里太吵，我过去也不方便，你给带过去吧。 你说他那个妈算怎么回事，儿子结婚，儿媳妇流产的，她愣是可以装作不知道！” 徐桂兰对她那个矫揉造作的妹妹，压根没半点好感。 从前裴观臣没受伤的时候，年年家里聚会，她都要问问周围亲戚的孩子：“你家老大上高中了不？学习咋样了啊？ 哎哟，不是我说啊，这孩子学习都是靠自己，咱做大人的还是别多插手。 你看看我家小观，我从来不管他，人家学习生活啥都不用我操心！” 后来，裴观臣出事了，她在医院守了几天就受不了，天天跟裴正昌又吵又闹。 两口子一年不到的时间就离婚，离婚后，很快人家就嫁人生子，提都不提裴观臣一句。 “呸，都是当娘的，就她心够狠！”徐桂兰骂了徐丽君几句，骂完又买东西让儿子捎过来，毕竟，小观那孩子是真不容易啊。 裴观臣对徐桂兰这个大姨还是很尊敬的：“替我谢谢大姨了！” 他不多话。 严禁却是个嘴巴不得空的：“你们说，西郊拆迁那一片是不是真的风水不好啊？上次朱三在那出事，一直嚷嚷说有鬼。 昨晚上，王全贵又在那出事了，也说有鬼！ 搞得我一个信马列唯物主义的，都有点信玄学了，这都啥世道啊！” 裴观臣将剥好的鸡蛋放凌槐绿碗里：“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他该不会是喝多了吧？” “这倒是真的！”严禁将手里鸡蛋滚了过去：“这么喜欢剥鸡蛋，顺便也给哥剥一个？” 裴观臣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严禁又把鸡蛋给捡了回来：“不麻烦你，我自己剥！” 凌槐绿喝着粥问严禁：“王全贵家不是在西街吗？拆迁那一片离他家可不近，他跑哪儿去干啥？” “躲个清净呗！”严禁夹了一筷子小咸菜：“黄大芬把他管的严，压根不给他半点自由，那女人是个狠的，动不动就上手打人。 王全贵受不了，就想出去喝点酒躲个清净发发牢骚，结果在西郊那一片遇鬼了！” 要不是王全贵只是有点轻微擦伤，还是他自己吓得连滚带爬受的伤，严禁都怀疑他是被人绑架去那的。 可惜，一大早就被一群过去干活的工人破坏了现场，压根提取不到有用的痕迹。 “你们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严禁突然神秘兮兮的问了一句。 凌槐绿一怔，随后道：“我希望这世上有鬼，这样，坏人心里有忌讳，冤死的人，也有报复的机会！” 裴观臣看了她一眼，说严禁：“记住你的身份，这话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吗？” 严禁擦擦嘴，不以为然道：“我也就是在你们跟前说一说，才不会在外面瞎说八道，对了，联防队的人都被抓了。 那个姓郭的还没怎么审，就自己主动交代了，他最近谈了个对象......” 他说到这里面色有些古怪。 凌槐绿不明所以。 严禁继续道：“是你表姐凌玉娇！” 凌槐绿瞬间了然，原来是凌玉娇干的，她就说嘛，附近派出所都知道她店啥背景，这几个联防队，怎么还敢过来作死，原来是替人出气啊。 “郭红星和他两个跟班，估计会死刑和无期！” 凌槐绿吸了口气：“这么重？” 严禁点头：“郭红星....三人侮辱过一个未成年，女孩子没了，母亲也疯了，遇上这种事，父亲在市政跪血书，事儿闹太大了，估计，市委那些人今年都会受影响！” 这还只是其中之一的案件，还有白吃白 拿，无端抓人打砸等诸多事，足以让整个联防队抬不起头来。 “不过，你们最近做生意也谨慎些，这事毕竟牵扯到姨父，别让人抓住把柄！” “嗯，我知道!” 严禁吃饱喝足上班去了。 凌槐绿收拾着锅碗，琢磨着怎么回敬凌玉娇。 她收拾好了，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被裴观臣给叫住了：“小绿，咱们谈谈！” 凌槐绿愣了一下，还是在裴观臣对面坐下。 裴观臣目光落在女孩稚气未脱的脸上，那长长的睫毛微微向下卷翘，遮住女孩眼底心思，叫人难以窥探她的内心。 “小绿，你....是不是信不过我？” 凌槐绿愕然抬头：“哥，我怎会.....” 要是连裴观臣都信不过，她还能信谁？ 裴观臣眼神犀利看着她，似要望进她的内心深处：“你夜里出去收拾朱三，逼供王全贵，真以为能瞒过我吗？” 凌槐绿惊的脸色煞白，她明明....明明每次都是趁着裴观臣睡着之后才出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被他知道了？ 第128章 孩子还会再有的 她仓惶失神，下意识就要起身：“哥，我....我不会连累.....” 裴观臣突然抓住她的手：“坐下！” 凌槐绿茫然看他，脑子乱糟糟的。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 他既然知道朱三、王全贵的事，是不是赵文兵、还有赵茂才的事，他也知道？ 他会怎么看自己？觉得自己是个无恶不作的凶手，是个不择手段的阴狠女人？还是...... “小绿，我们....是夫妻！”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柔和看着她认真道。 凌槐绿眼里蓄满泪水，下意识摇了摇头。 不是的! 他们不是夫妻，他们只是被两家老人按着头，不得不被一纸婚书盖上夫妻的名义，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她....她这样满身污秽，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怎么....怎么配的上他。 裴观臣将她拉近，伸手抹去她眼窝泪水：“小绿，你嫌弃我是个残废吗？” 凌槐绿茫然摇头，她有什么资格嫌弃他呀。 裴观臣又轻声道：“那....咱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他的世界，空荡荡一片，连天空都是灰色的。 好不容易出现的色彩，他有点自私的不愿放开。 “不行的，哥，我不配！”凌槐绿哭泣摇头，她....她注定没法安稳度日，她要报仇，她要去找妈妈，无论生死，都应该给妈妈一个公道。 她可真是蠢啊，前世误会妈妈多年，到死都不知道妈妈的冤屈。 重来一世，她又怎么能心安理得过日子呢。 裴观臣握着她的手：“小绿，你放心，属于岳母的仇，我会帮你的！” 他不能逼她，她瘦弱的身体里，埋藏了太多的心酸委屈，若是将她逼的太狠，估计就会从他的世界消失不见。 凌槐绿再也忍不住，趴在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她这一路走的太艰辛，一直都是一个人，默默隐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阴暗不见天日。 两人将话说开后，家里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古怪。 徐桂兰就是在这种尴尬中登场，瞧出小夫妻俩的生疏与古怪，还以为裴观臣因为孩子没了迁怒凌槐绿。 “小观，遇到这种事，你媳妇她也不想的，年轻人没经验，她也不晓得自己有了身孕，更想不到那帮混蛋丧心病狂，把人孩子都给打没了。 这事啊，说来也怪你哥，你说就在派出所门口，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是干啥吃的。 你要怪就怪你哥，可不能因为这事，给人家小绿甩脸子!” 裴观臣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该怎么说？他们最亲密的接触就是拉个手，上哪儿有孩子去？ “姨，我知道，我没怨她，就是觉得自己太废，不能替她出头！” 徐桂兰老怀安慰，觉得裴观臣自从婚后，都变得有人气了，要换从前，她这儿叭叭说半天，裴观臣也不见得回她一句。 “也怨不着你，要怨也是你爸你妈，你爸也真是的，堂堂公安局长，护着自己儿媳妇咋的了，天天讲要大公无私，哼，孙子都被人给欺负没了。 这回头啊，人家不会觉得他大公无私，只会觉得他窝囊，你局长又咋样，人家说欺负不照样欺负!” 徐桂兰和严禁母子都是属于话多的类型，说了一堆，这才反应过来，裴观臣不喜欢听到裴正昌的事。 她又拉着凌槐绿说话：“你也别为这事，跟小观不高兴，你们还年轻，孩子早晚还会有的，小观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懂事的，姨瞧着啊，这日子，你们早晚能过起来！” 事儿闹到这份上，凌槐绿能咋办，只能嗯嗯点头，一副乖巧小媳妇的模样。 凌槐绿被迫“小产”了，不得不在家休养半个月。 这半个月，裴观臣化身为最严辅导老师，把进度赶的嗖嗖的。 凌槐绿也不知道，是因为年轻脑子好使，还是洞天福地的那口井的水起了作用，她感觉自己脑子比前世灵光了许多，很多问题，裴观臣一讲，她就能明白，学习起来也不觉得吃力。 半个多月后，凌槐绿才出门。 崔奶奶跟她打招呼：“嗯，这小月子坐的不错，我瞧着，你脸上长了点肉，绿啊，奶跟你说，这女人啊，可不能图着个好看，这不吃那不吃的，还是得身上有点肉，那才是福气!” “嗯，奶奶你说的对！” 从院里到包子铺，凌槐绿接到了很多这样的善意目光，心有点暖暖的。 李大娘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寻思着，你家里人也不会让你吃亏，所以，没过来看你，咋样了？” 她当时就看出来，凌槐绿是身上那啥来了，并不是什么小产，不过是故意那么叫，想给那几个王八蛋添点麻烦。 没想到，当时场面混乱，李大娘一声喊，赵大妈也跟着应和，搞得所有人都以为凌槐绿真的小产了，也没人去追究这事的真实性。 凌槐绿见店里一切正常，顾客也没有因为那混乱有所减 少，心里放心不少。 赵天才小声与她道：“那天，对门王老板、五金店的周叔、赵大妈他们都有帮忙，我都给送了谢礼过去!” 凌槐绿点头：“应该的，这事你做的对！” 赵天才又说起另一件事：“你在家养身体这阵，还来了个姑娘，说是你表姐，好像....好像姓刘，她问你咋了？ 我没说实话，就说你小产在家坐小月子，我瞧着她那样儿，像是不信不说的还很意外，小绿姐，这事会不会.....” “没事的!”凌槐绿压根没把刘金萍放在心上，她现在还有另一件是要做。 凌槐绿包好头发换了衣服，挎着篮子拄着拐杖去了郭红星家附近。 “老姐姐，她家这是咋的了？”还没走到近前，就看到前头一伙儿正闹的厉害。 旁边老太太跟凌槐绿嘀咕：“她家儿子以前厉害的很，欺负他三叔没儿子，把人家房子给占了，现在儿子关起来，听说要判死刑，她那小叔子两口子就打上门来了!” 凌槐绿目光一闪：“害，她那儿子也是作孽啊，因为一个女人，闹成这样！” “因为女人？” 第129章 “亲家母”上门 “你们不知道这事啊，他那个儿子喜欢上了一个姓凌的姑娘，好像那姑娘的妈，还是二小老师，面馆老板娘，跟那姑娘不对付。 她家那小子，就是为了给人出口气，才会去寻人晦气。 可惜啊，这为了心上人出头，倒是把自个儿卖进去了，啧啧~！” “啊？还有这事？”几个大妈嘀嘀咕咕纷纷说着郭家的事。 “也是该他家的报应，仗着自己生了三个儿子，上头又有两个老人撑腰，硬逼着小叔子离婚，占了人家的房子。 以前啊，她那小叔子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这回也不知是咋的了，还能这么硬气上门来抢房子！” 为啥？ 凌槐绿多少听说了点这事，听说郭家这个小叔以前把郭红星几个侄子当亲儿子看待，被撺掇着跟媳妇离婚，连自己两个亲生闺女都不要。 年初，得了场大病，家里老人侄子没一个管他，要不是他那大女儿好心，都已经死家里了。 或许是经历过了生死，郭家这个小叔就变了，跑去跟媳妇认错，一家人重新在一起，如今眼瞅着大房落难，就赶来抢回自己的房子。 那头，郭母还在哭闹：“他叔，你咋能那么狠心啊，红星才进去，你就要赶尽杀绝，逼走我们一家子，你做事这么绝，就不怕报应啊！” 郭小叔叉腰骂道：“我得报应？真是笑话，要报应，也该是你们得报应才对，这房子是我的，是我和娟儿她妈一点点盖起来的。 你个不要脸的老娼妇，说抢你就抢，仗着爹娘偏心你们家，仗着你儿子多，半点不拿我们家当回事。 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看着你这种恶人，你儿子肯定会吃枪子!” “天爷哦天爷，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哪有亲叔叔这么诅咒侄儿的，活该你一家子是绝户没个儿子啊！”郭母坐在地上，捶地大骂。 郭小婶啐了一口；“呸，我家绝户？你家就不绝了？你三个儿子都进去了，要说报应，你那才叫报应!” 凌槐绿还不知道，郭红星两个哥哥也进去了，忙问旁边老太太：“她老大老二咋也出事了？” “嗤~”老大娘一脸鄙夷：“她家老大老二也不是好东西，仗着有个弟弟在联防队作威作福，没少欺负人，明明都结婚有娃了，还时常跑到大学门口去骚扰女大学生。 以前啊，人家害怕他郭家人，那都得避着他们老郭家绕道走，这回，打了人公安局长的儿媳妇，那事儿不就都出来了。 被人家大学和附近中学学生老师联名举报，兄弟几个齐齐整整都进去了！” 老大娘一脸的幸灾乐祸，可见郭家人这为人实在不咋地。 凌槐绿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家啥门路啊，这么厉害！” 另一个织毛衣的大妈小声道：“听说，她家有个妹子在百货大楼当啥来着，反正就是特别厉害那种。 郭家这个小儿子能进联防队，那也是她那个妹子给帮的忙！” 凌槐绿一听百货大楼，就莫名想起了宋朝晖一家子。 她试探着问道：“她那个妹子夫家，是不是姓宋？” “对对对，就是姓宋，听说男人也本事的很，在....在那啥单位来着？”旁边大妈附和。 凌槐绿心里揣测，这事估计是没跑了，就是凌玉娇跟宋玉娟两人一起干的。 郭家小叔一家人强势抢回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把郭母连同儿媳孙子赶了出去。 “妈，我听说这事，都是因为小弟那对象给招来的祸事!”去找住处的小儿媳听几个大妈碎嘴后，都顾不上找房子，回来跟郭母说这事。 “啥？”郭母满脸鼻涕眼泪的问：“红星....他啥时候有对象了？” 小儿媳气哼哼道：“可不，咱都不知道，听说那家的爹是公安后勤部长，因为嫉妒前头亲生的，才撺掇咱小弟去给人找麻烦。 人家那前头亲生的，嫁的可是公安局长家儿子，她自个儿不敢招惹，就撺掇咱小弟是跟人闹。 妈，分明是她们自己家姐妹内斗，咱家这是被牵连了啊！” “祸头子原来在这儿啊！”郭母一抹眼泪：“敢拿我儿子当刀使，真以为我郭家好欺负是不是？ 走，她不是勾搭我儿子么，咱就直接住她家去!” 赵秀华听门卫说，家里有亲戚来了，让去大门口接，还以为是赵老太一家子又跑来了，心里还在埋怨，结果出去一看，压根就不认识。 “你们....谁呀？” “亲家母来了！”郭母随意打了个招呼，就喊两个儿媳：“拿着东西，咱去亲家婶子家里住几天!” 赵秀华一头雾水：“等等，你们谁呀？谁跟你们亲家母？” 陈红军跟姚翠兰分了，天天要死要活的，相看了好几个，他都不满意。 当然，更多的是，人家女方不满意他。 要啥没啥，长得还贼难看，一开口就是要人家女方不准这不准那，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大的底气，一来二去的，媒人都不喜欢接她家这茬活儿了。 这些人瞧着也不 像是裴家人啊，哪儿冒出来的疯子叫花子，还亲家？ 郭母斜眼问赵秀华：“凌玉娇是你闺女不？” 赵秀华茫然点头。 “那就没错了!”郭母一挥手：“咱没认错门，这就是我儿媳妇家里！” 赵秀华张大嘴，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拦住郭母：“你啥意思？谁是你儿媳妇？” 郭母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大嗓门吼道：“你闺女凌玉娇，勾搭我儿子，撺掇着我儿子替她出头，现在我儿子被人关进去了。 你闺女想躲起来，假装不晓得这事？ 呸！小狐狸精勾搭利用完了想不认账，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赵秀华又急又气，恨不能伸手捂住郭母那张大嘴：“你哪儿来的疯婆子，莫名其妙就跑来认亲家，赶紧给我滚远点！” 郭母跳脚大叫：“你不承认是吧？不承认就喊你那闺女出来，咱们当着面，把话说清楚。 凌玉娇，凌玉娇你个骚狐狸，你给我出来啊！” 第130章 打死你个小狐狸精 凌玉娇刚换好衣服，还抹了点口红，和宋玉娟说好，今儿出去逛街买衣服，她妈也真是的，年年冬天都得给她买几件新衣服，今年愣是不提这茬。 她不提，那自己出去买，刚好前阵子，郭红星给了她一些钱。 她才走到楼下，就听到有人在叫她，心里莫名其妙也没当回事。 可一听到那头在喊：“凌玉娇，你给我出来，我家红星被你害的进了局子，你想装作啥事没有不管了，这不可能！” 凌玉娇脚步一顿，心里一下就慌了。 郭红星他妈.....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那头，郭母还在叫嚷：“都出来啊，老少爷们、婶子大娘们，都出来看看啊，赵老师家的闺女凌玉娇，为了算计她妹子，勾搭我儿子替她出头，现在害我儿子进局子，她装缩头乌龟不出来。 你们一个公安部门上班的，一个在学校当老师的，自己管不好儿女，凭啥牵连我儿子啊。 哎哟，我可怜的儿啊，被个狐狸精给迷的分不清东西，稀里糊涂叫人害了呀！” 方婆子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眼瞧见凌玉娇：“呀，娇娇下来了，快过去看看，你妈被个疯婆子给缠住了。 你赶紧去帮你妈，当着人的面把话说清楚，省得叫人这么不明不白诬赖人。 放心，咱院里人都站你们家这边，不会叫人给讹了去。” 方婆子说这话，心里是存了怨气的。 从前陈红军偷家里东西出去倒卖，就有不少邻居告诉凌文海，结果反倒被赵秀华骂多管闲事。 这一来二去的，邻居们都不管她家的事了，可上次赵小翠把凌家给搬空了，赵秀华又在院里阴阳怪气的骂。 说院里人自私凉薄，都一个院里住着，几十年的老交情老邻居了，眼瞅着她家被偷，愣是没人出来吱个声。 张桂芬上门来闹，大家伙儿帮忙拉架劝架说公道，临了，没得赵秀华半分好，还被说都是来看她家笑话的。 院里邻居被她家冷了心肠，就连对门的老冯家，都不想再沾手她家的事了，反正好赖都被她说嘴，还不如啥也不管了。 方婆子这么一嚷嚷，郭家大儿媳就眼尖的瞧见了凌玉娇，毕竟，郭红星带着凌玉娇白吃白拿的时候，被她意外撞见过一回。 当时，她就觉得小叔子那眼神不对劲，凌玉娇还躲躲闪闪说不是那关系，原来，人家一早就算计好了的。 郭家大嫂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凌玉娇：“你为了报复自家妹子，拿我小弟当刀使，害得他们兄弟三个都进去了，你想装作啥也不知道，门都没有！” 她一想起男人进去了，还不知道要判几年，心里火气就滋滋往上冒，扯住凌玉娇头发就是两个大嘴巴子，扇的凌玉娇口红都染半边脸上去了。 “好啊，我小叔子在局子里生死不知，你还有心情打扮，这是又勾搭上别的人家了？” “救....救命啊!”凌玉娇尖叫。 门卫老陶躲在岗亭小屋里，把收音机音量调大，慢悠悠喝了口茶，跟着吼起了智取威虎山：“为剿匪先把土匪扮呐.....啊啊~” “你给我放开她！”赵秀华心疼凌玉娇，伸手去拉郭大嫂。 被郭二嫂给掀了帽子；“好啊，都说头生疮脚长脓，癞痢头子最阴毒，有你这么个心黑肺烂的妈，难怪会生出这么不要脸的闺女来！” 赵秀华被凌槐绿祸害，后来又被黄大芬撕扯的头发，其实早就长起来了。 也不知是黄大芬下手太狠，伤着毛囊还是怎的，就有那么几块头发死活长不起来，她现在头发本来就有些稀少，又还没长起来，没法扎起来掩盖，只能一直戴着帽子。 好在大冬天戴帽子，也没人说啥，这会儿被郭二嫂一掀开，众人才发现，这赵老师真的成癞痢头了。 方婆子喃喃：“原来，咱也没说瞎话呀!” 凌槐绿就是在这一片混乱中回来的：“凌玉娇，父母家里房子我都让给你了，还被亲妈逼着躲到乡下八年，我跟你到底啥冤啥仇，要让你对象来害我？” 凌玉娇平时舍不得穿的明黄色棉衣，被郭大嫂生生撕出一条口子，心疼的要死，这会儿一看到凌槐绿，那火气更没处撒了。 “你们找我干啥，要打去打她呀，都是她公公把你们儿子男人抓起来的，跟我有啥关系啊!” 郭母一听，这就是那位小产，害她儿子进局子的局长儿媳妇，一个翻身起来想动手。 凌槐绿身后两个半大少年上前一步：“要动手啊，正好，小爷未成年年纪小，下手没个轻重，您老多担待！” 两个孩子正是王钊的兄弟，被凌槐绿带来帮忙镇场子，毕竟郭家婆媳战斗力爆表，她可不确定青天白日的，她不作弊能打的过这婆媳三人。 凌槐绿摸了摸肚子：“你想动手啊，来来来，朝这儿打，反正我儿子被你们家给欺负没了，我天天被我男人数落，早就不想活了！” 郭母迟疑了，啥不说，人家有个局长公公，那是能随意动手的？ “小妹子 ，真不怨我家啊，是这骚狐狸勾着我儿子去闯的祸，我儿子规规矩矩，再是老实不过的孩子，都是被她给害的呀！” 凌槐绿心中鄙夷，就你儿子还当老实规矩，可他么别侮辱老实这词儿了。 “凌玉娇，你倒是说一说啊，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非要让你撺掇人来祸害我？” 被郭二嫂骑在身上挨揍的赵秀华骂道：“死丫头，你亲妈被人欺负，你还干看着，你倒是搭把手帮忙啊！” “亲妈？”凌槐绿讥笑：“你可不是我亲妈，谁家亲妈会故意把孩子丢车站，卖人贩子，谁家亲妈会为了外甥女，把亲闺女送乡下去？ 谁家亲妈会拿了闺女彩礼一分不出，谁家亲妈会在外人面前败坏亲闺女的名声。 赵秀华，你是不是我亲妈，你自己心里有数，少拿亲妈这一套来压我!” 赵秀华心一哆嗦，她这话啥意思？ 不可能啊！ 第131章 我是来看热闹的 没等她多想，郭二嫂又是一巴掌扇了下来：“难怪能干出这种事来，原来是你这个亲妈里外不分，我就说，这当姐姐的咋能去害妹妹，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骚狐狸，该不会是你偷人生的吧？才会这么欺负亲生闺女替她出头！” 郭二嫂这话可说中了院里几个看热闹老太太的心思。 刘婆子跟方婆子嘀咕：“你说，凌玉娇不会真是赵秀华亲生的吧？” 方婆子咂舌：“按道理说，没可能啊，两人刚好差一岁，这前脚跟妹夫生完，扭头又跟凌部长有了？” 王奶奶小声道：“我倒觉得，这事啊，真有猫腻，你们仔细想想，自从她打羊城回来后，是不是就拿小绿不当回事了。 她干的那些事，别说是亲妈，后妈干出来都会被人戳脊梁骨啊！” 所以，这到底为个啥呀，能把心偏到这份上。 赵秀华怒骂：“死丫头，你不是我生的，还能是谁生的，你赶紧....赶紧把这几个疯婆子赶走！” 凌槐绿闲闲道：“那我可不敢，冤有头债有主，你好闺女勾搭人家儿子出了事，还不能让人出口怨气？ 郭红星害我流产，可这事儿追根究底，是因为你闺女，咱们一码归一码，凡事总得论个清楚。 所以，凌玉娇，我到底哪里碍着你了，非得跟我过不去？” 凌玉娇脸被人指甲划出血印子，火辣辣的疼。 她心里也委屈的不行，谁他妈喜欢郭红星那个死鬼啊，还不是宋玉娟出的馊主意，说只要她使点美人计，让郭红星去找凌槐绿的麻烦，就撮合她和宋朝晖的事。 凌玉娇心里抵触，她看不上郭红星那样的混混头子，心里喜欢的是宋朝晖那样的有为青年。 “你们家跟他们家也算亲戚，你直接喊郭红星做事不行，干嘛非得我......” 宋玉娟斜了她一眼：“你傻不傻呀，我直接去让他做事，那成什么了？再说了，上回因为廖家的事，我已经被我爸给教训了，这回再出头，不得被我爸打死。 还有啊，凌玉娇，你搞清楚，当初要不是你说凌槐绿偷我钱，也不会整出后面一堆事来，我都是因为你，才会被我爸妈断了零花钱的！” 凌玉娇不敢惹宋玉娟生气，只得照着她的意思，去勾搭郭红星为她做事。 郭红星那个蠢货，她随便勾勾手指头就上头了，屁颠屁颠跑去找凌槐绿的麻烦。 但她也没预料到，凌槐绿居然怀孕了，不是说....那瘫子不能那啥吗？ 凌玉娇被人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头发都被扯掉，衣服也彻底烂了，还不敢打开口说出宋玉娟的事。 毕竟，事她都已经做了，要是还得罪了宋玉娟，以后还怎么进宋家的门。 凌槐绿哪里会猜不出她的想法，故意在郭家母子跟前拱火：“郭红星进去才几天啊，凌玉娇就打扮成这样出去，那肯定在外头是有人了。 该不会你儿子就是个绿头乌龟，被人家勾勾手指就冲锋陷阵，不晓得，人家压根没拿他当回事吧！” 郭母本来就这么觉得，凌槐绿这么一说，简直就是印证了她心里想法。 “不要脸的骚狐狸，老娘今儿撕了你!” 眼见事情闹得越来越厉害，赵秀华母女都快不行了，方婆子和几个院里妇女才上前拉架。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有啥事找政府找公安部门，可不能在这儿胡搅蛮缠！” 郭母一听到公安部门这几个字，气焰更嚣张了；“赵秀华，你给我听着，我们一家被你害的连个落脚地都没有，你要是不给我们安顿个住处，我就去你男人单位闹。 你娘俩不要脸，我就不信，你男人也不要脸！” 拱火神凌槐绿见目的达到，施施然转身走了。 从前她还顾忌那点伦理名声，可现在她知道，亲妈就是被眼前这女人给害死的，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呵呵，她不会让凌文海跟赵雪华离婚分开的，她要他们一辈子锁死，互相埋怨折磨仇恨一辈子。 从凌家巷子出来，赵小海跟凌槐绿报告最近跟踪王全贵的收获。 “那龟孙跑去西郊那天晚上撞鬼了，回来一直病病殃殃起不了床，被他婆娘打的天天在家洗衣做饭伺候孩子。 啧，男人我见过不少，可活得像他那么窝囊的男人，还是头回见！” 凌槐绿点头，给两个少年一人十块：“麻烦你们了，帮我继续盯着赵秀华，看看她会不会出去找人！” 赵小海挠头：“姐，咱兄弟办事，你咋还能给钱呢,这.....” 凌槐绿把钱塞他们手里：“天冷了，去给自己买双鞋子，别冻着了！” 都是苦命的孩子，她让人帮她跑腿，哪儿能让人家白跑的道理。 赵小海感激不已：“行，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姐你放心，咱兄弟办事，一准牢靠，天才哥那里要是忙不过来，我们也会去帮忙的！” “嗯！” 凌槐绿收拾完赵秀华母女心情大好的回家。 凌文海回到家后的心情可就 没那么好了，还在楼道里，就遇见了邻居们各种各样的眼神。 对门的老冯欲言又止，最后叹气：“老凌，你管管家里吧，再这样下去，你们家受得了，我们也受不了啊！” 凌文海不明所以走到家门口，眼前一幕差点让他血压飙升，郭家老小就挤在他家里，儿媳跟赵秀华吵吵闹闹，小孩子还钻到凌玉龙屋里到处乱翻。 他眉心一阵突突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母是半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哟，亲家回来了，你回来的正好，你闺女害我儿子坐牢，搞得我们老的老小的小没人照管。 亲家，你是个厉害的，以后啊，我们一家都靠你了！ 来，大山小山都过来谢谢你们亲家爷爷！” 亲家？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亲家？ 凌文海脸色阴沉，咬牙切齿道：“我就一个出嫁的闺女，你这亲家是打哪儿来的？” 第132章 塑料友谊小船说翻就翻 郭母指着凌玉娇；“呐，嫁局长那个是你闺女，这个不是？” 凌文海牙齿咬的咯咯想：“陈玉娇，你又干了啥？” 凌玉娇此时哪里还敢说话，只敢缩着一旁哭泣，自从凌槐绿回来后，很多事都变了，从前像亲爸一样疼她的姨父，突然就像变了个人，时不时就要连名带姓骂她两句。 凌文海见她不吭声，又问赵秀华：“这就是你给她找的婆家？” “不是！”赵秀华浑身狼藉：“老凌，这都凌槐绿干的，她怂恿这母子几人跑来咱家闹事，那死丫头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仇恨，非得闹到家里不安宁！” 凌文海心里恨凌槐绿做事太过，强忍着心头火气：“我们家没害你儿子，不管凌槐绿说了什么，都与我们家无关，你们不要听风就是雨，被人当枪使！” 郭母冷笑：“我听说，你也是在单位上班的人，你觉得我老婆子活了一把年纪，是那种听人家撺掇两句，就脑子抽抽跑来你家闹事的？ 你问问你家这闺女，她是不是跟我儿子处对象了？ 我儿子是不是因为她，才会去砸了那个面馆，莫名其妙被人给抓起来了？ 老娘才不管你当多大的官儿，和你婆娘闺女之间有哪些见不得人的猫腻，反正我儿子是因为她凌玉娇进的局子，这事儿就没完！” 凌文海这才知道，眼前这老婆子居然是郭红星的母亲。 他看向凌玉娇；“你在跟郭红星恋爱？小绿的店，是你让他去砸的？” 难怪最近裴正昌看见他，那脸色很是不好看，好多人还揣测，是不是因为凌槐绿没了孩子，裴正昌对儿媳落了埋怨，连带了凌文海这个亲家。 要真是凌玉娇指使的这事，所有事情就都说得通了，裴正昌是在怪他没看好家里人，害他没了孙儿。 凌玉娇眼神躲闪不敢看凌文海，她也不知道，事情会闹到如此地步啊。 “我问你话呢！”凌文海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打的凌玉娇耳朵嗡嗡的，脑袋都有一瞬的恍惚。 赵秀华吓死了，连忙将凌玉娇搂怀里：“你干啥？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要打她？明明是凌槐绿......” 凌文海怒气蹭蹭往上涌：“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在跟郭红星谈对象？” 郭大嫂讥讽：“这还用问吗？他们一起去迪厅跳过舞，一起看过电影，还在西山公园那边你一口我一口嘴对嘴喂饭，这要不是在处对象是在干啥？” 她其实也就看见过一次，但她会想象啊，那几天，小叔子都是一脸春风的回来，还给两个侄儿带吃的，那肯定就是去西山那边一起玩了。 凌文海忍无可忍，发出一声怒吼：“滚！都给我滚！” 赵秀华和凌玉娇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一时吓的手脚无措。 郭母却是个赖皮货：“吼那么大声干啥，你吓唬谁呢，我告诉你，不把我儿子给弄出来，我就住你们家不走了！” 凌文海转身朝楼道里喊：“小陈，你帮我个忙，去附近去派出所的同志过来一下！” 郭母有些怕了：“你别以为我会怕啊，我可不怕，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派出所来了，我也不会走，谁往你闺女害了我儿子，我们家就该你负责！” 赵秀华也壮着胆子去拉凌文海：“老凌，别喊了，要是让你同事知道，这多难看啊！” 凌文海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他妈还知道难看？老子的名声，都被你们娘俩给败光了，你还敢跟我提名声！” 赵秀华扑通跪下，抱着凌文海的腿：“老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管好孩子，可你也不能撒手不管啊， 咱们夫妻多年，我咋样都没事，可你也得为玉龙考虑考虑吧，他都那么大了，闹成这样，你让他在同学面前怎么做人啊！” 小儿子凌玉龙，到底是戳中了凌文海的软肋。 他努力奋斗这么多年，要是没了儿子，他所有的付出算什么。 派出所到底没有来，最终，凌文海给郭家赔三百块，连哄带吓的将这难缠的婆媳三人给送走了。 但他对凌玉娇也彻底失望了：“陈玉娇必须离开，她不走，你就带着她一起走！” 赵秀华叫了一声：“老凌，都这个时候了.....” 凌文海脸沉的厉害：“这事，没得商量！” 凌玉娇到底还是被凌文海给赶了出去，赵秀华来不及给她找房子，只能暂时住招待所。 次日，凌玉娇去找宋玉娟：“都是你让我跟郭红星交往，害我如今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宋玉娟漫不经心抹着指甲油，压根没拿她当回事：“这会儿怪起我来了？当初，你和郭红星去跳舞、看电影，你不是挺开心的吗？” 凌玉娇满肚子委屈，偏还不敢跟她发脾气：“玉娟，你说了，我帮你收拾了那个小贱人，你就帮我和你哥.....” “嗤~”宋玉娟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脸轻蔑：“凌玉娇，我咋才发现，你脸咋那么大呢。 虽然你爸工作还算不错，可哪有怎样，又不是你亲爸，那是你姨父 ，你是不是叫爸叫的太久了，还真把人当亲爸了。 还有你那个姨妈，名声简直烂透了，就这样，你也敢打我哥的主意，真是癞蛤蟆长的丑想的美，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 “你！”凌玉娇攥紧拳头，愤然起身：“宋玉娟，当初是你想对付凌槐绿，说好我收拾了她，你就给我介绍你哥的，现在你....” “你收拾了吗？”宋玉娟慢条斯理起身出门，眼神鄙夷至极：“就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还把郭家兄弟几个关进去了，瞧瞧你办的蠢事，还好意思到我跟前来邀功！” “玉娟！”楼下有人在喊：“走，跳舞去！” “哎，来了！”宋玉娟一甩辫子：“以后，少来我家，我跟你这种身份不明的人说不上话！” 她说完一踩自行车，嘻嘻哈哈跟同伴走了。 凌玉娇紧了紧衣服，突然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眼里阴云渐起。 宋玉娟，你给我等着！ 第133章 亲爹打上门 凌槐绿没想到，凌文海会直接来家里。 “郭家闹到家里那事，你知道？”凌文海站在院子里问凌槐绿。 “知道啊，我还去看热闹了！”凌槐绿直言不讳的承认了。 凌文海没想到，凌槐绿会承认，还承认的这么利索。 “那是你妈，她丢脸对你有什么好处？” 凌槐绿就笑了：“凌部长，她是不是我妈，你心里有数，这场戏你们演的太久，久到自己都当真了，你们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演，我却是没兴趣再当观众了！” 凌文海一怔，盯着凌槐绿的眼神变得探究，她说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 “是，你小的时候，我们忽略你太多，可是小绿，父母有父母的难.....” 凌槐绿打断他：“我说了，我看够了你们的表演，请你停止！” “你....”凌文海扬起手，他最近脾气浮躁，控制不住自己的戾气，动不动就想打人，可目光越过凌槐绿，对上门口裴观臣冰冷的眼神，他那手又慢慢垂了下去。 “再怎么说，那也是你母亲，你对父母不孝，传出去就不怕人家笑话裴家，娶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儿媳么！” “我不介意！”裴观臣对上凌文海的视线：“我的妻子，她无需顾忌任何人，只要自己开心就好，毕竟有些东西，不配称之为父母！” 凌文海被裴观臣损的老脸涨红，他是长辈啊，裴观臣不恭恭敬敬喊他一声岳父也就算了，还敢出言这么猖狂。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素来在单位也是有些架子的，可在这个不良于行的年轻人面前，莫名其妙的觉得气弱了几分。 他嘴唇嗫嚅许久，最后讪讪道：“凌槐绿，你要记住，你姓凌，人不能做无根之人！” 凌槐绿抬头望天：“凌部长，十年前，我就已经没了根，变成了四处飘飞的野草，连个扎根的地方都没有！” 凌文海走了。 凌槐绿望着天，努力把泪水憋回去，强颜笑着：“哥，下雪了！” “嗯，”裴观臣望着她：“原谅我无法起身拥抱你，可不可以麻烦你蹲下，在我怀里靠一靠？” “哥！”凌槐绿趴在他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裴观臣轻抚着她的头发：“哭过这一回，以后就少哭一点好不好，我不爱笑，你就该多笑笑才是，不然，这生活该多无趣！” “嗯，以后我都不哭了！” 自此后，凌槐绿学习越发努力了，她专门调了一个可以学习英语的电视频道，每天按时按点的练习口语。 裴观臣见状，索性日常对话都跟她用英语对话。 凌槐绿大为吃惊：“哥，你....你的口语怎么....怎么这么流畅？” 裴观臣笑道：“我外公以前参加外交使团出国，认识了几位外国友人，我小的时候，有段时间，就经常跟他去涉外宾馆。 一来二去的，口语也就流畅了，有时候就替我外公担任翻译，后来.....” 他话没再继续，凌槐绿却是明白了。 天资聪颖的少年，在一众外宾中落落大方与人交谈，想必那一刻，他在所有人眼里熠熠生辉，是那颗最明亮的星星。 所有人都对他寄以厚望，没人想到，有一天，他对跌落尘埃一蹶不振，从此消失在众人的唏嘘中。 凌槐绿突然有些心疼，抓住他的手轻声道：“哥，相信我，你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的，到时候，我们一起考大学好不好？” 裴观臣笑容淡去，神情重新变得淡漠：“大学啊.....” 曾经触手可及，已经有过美好画面的大学生活，突然戛然而止，让他后来，连想都不愿再想。 “嗯，”凌槐绿双眼亮晶晶的：“哥，你一定可以的，就是....就是你得等我几年，我太笨，没那么快考上大学的！” 裴观臣对上小姑娘亮晶晶，满怀希望的眼神，突然就不想打击她了：“嗯，一起考大学！” 为了更好的让凌槐绿锻炼口语，裴观臣让李卫平托人，从羊城给带了一个可以放磁带的随身听回来。 “你跟着这个练，发音比较准确一些！” 凌槐绿学习越发刻苦了，她觉得自己要是不能好好学习，都对不住裴观臣费心为她找来的学习资料和随身听。 她在学习的同时，也没少找人打听，当年赵雪华姐妹去羊城的事。 裴观臣问她：“这事，你要不要让严禁帮忙，毕竟，他专业出身，调查起来也比较方便！” 凌槐绿摇头：“我不想麻烦表哥，事情过去快十年了，要调查起来不容易，而且......” 没有实质证据，贸然说赵秀华是假的，不但，赵秀华不会认，凌文海为了家庭和儿子也不会认，凌家人为了名声也不会认这事。 她也不想让赵雪华只是简简单单坐牢那么简单，她想让她后半生，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裴观臣认真道：“以后想做什么事，跟我说一声，我虽然不能动，却是可以帮你一起分析的！” “嗯，我会的！” 年底，郭红星的审判结果出来了，不出所料，是死刑! 毕竟，这年头刑法是真的重，他这样犯了强奸、以职谋私、还背了人命案的，再大的关系也不可能逃脱。 郭家另外两个儿子也没好到哪儿去，被判了无期，送到了西北监狱劳改。 消息传来，郭母彻底崩溃了。 她拖着两个儿媳和孙儿，又跑去把凌玉娇拦住，拖到大街上要扒掉裤子给人看。 凌玉娇吓坏了，慌不择口喊：“不关我的事啊，是宋玉娟，是宋玉娟想对付凌槐绿，是她让我去勾搭郭红星的。 真的，你们别不信啊，真是宋玉娟干的，这事，郭红星有个小弟卤蛋也是知道的，不信你们问他呀！” “你....你说啥？”郭母难以置信，她儿子是靠宋家才进的联防队，她对宋家一直都是极为感恩的。 即便是儿子出事，她求宋家帮忙，林凤萍直接把她挡在门外冷脸以对，她也没敢怨恨。 毕竟，她一家都是靠宋家人发达的。 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她儿子是因为宋家人惹的祸事？ 第134章 你会后悔的 郭家婆媳不敢信这事，四下一打听，原来，宋玉娟跟面馆那小贱人还真的有仇。 郭家小儿媳哭嚷着：“老天爷，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他们有钱有权的人闹矛盾，凭啥让咱们这些无辜的人受牵连啊！” 郭母也气不过这事，毕竟，在她心里，一直拿林凤萍这个表妹当神仙一样供着。 突然闹出这样的事，简直打破了她以往认知。 郭母撑着最后一口气去问林凤萍：“凤萍，我就问你，我家老三，是不是受你家娟儿指使的？” 林凤萍怎么会在意这种乡下亲戚，冷着一张脸：“你有病吧，你儿子当初，可是我介绍进联防队的。 走后门进去不好好做事，还胡作非为到处惹事，连累我被人笑话，你还好意思来问我？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大好机会给你们都抓不住，活该在乡下当一辈子的泥腿子！” 郭母一直都知道这个表妹尖酸刻薄，鼻孔朝天看不起人，但被她如此讥讽挖苦，心里还是跟刀割一样难受。 “好，好！我知道了，你是富贵人，我以后啊，也不会来登你家门了！” 郭母一脸死气，扶着墙蹒跚着一步步走了出去。 林凤萍关上门，第一次发火，一巴掌扇宋玉娟脸上：“你是不是一天吃撑了没事干，让你读书你不读，工作你也不工作，就晓得给我惹是生非！” 宋玉娟捂脸哭：“关我什么事啊，我就想着教训教训那个小贱人，谁知道凌玉娇那么蠢，连这么点小事都干不好!” 林凤萍对这个小女儿简直是无语了，想收拾人家，还落下这么多的把柄，真是白瞎了她这么多年的精心教养。 “我想办法，给你弄个工作，这一次，不管工作喜不喜欢，你都得给我去干！” 可不能再由着这个女儿稀里糊涂过日子了，而且，林凤萍就觉得，现在这工作，真是越来越不好弄了。 做个体的越来越多，国营厂倒闭也越来越多，很多地方都不再招人了，要想进去，只能是父母退休子女顶上去，花钱买都没人愿意卖。 她和丈夫宋代军都有工作，宋朝晖也靠自己，大学毕业分配了工作，女儿将来不愁没工作。 但她和老宋都还这么年轻，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把工作交给女儿不上班了，还是要想想法子，怎么给女儿弄个靠谱的工作。 宋玉娟压根不想上班，恨凌玉娇办事不仔细，又怨凌槐绿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妖精，就这样，她还能好端端的啥事没有。 她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被人气的这么窝火过。 凌槐绿心里也在想着怎么收拾宋玉娟，这简直就是个没法讲道理、被宠坏的大小姐，看谁不顺眼都要踩一脚，不让她踩高兴，她还不乐意了。 她心里想着事儿，进了店里，也没注意客人，直直往后院过去。 “小绿！”突然有人叫住她。 凌槐绿扭头，这才发现靠左边桌上的食客，正是她那个表姐刘金萍。 她点了点头：“金萍姐，你进城卖菜？” 凌家大姑嫁到了城郊，距城里约莫十几里路，不少人时常来城里卖点自己菜和瓜果，挣点花销补贴家用。 刘金萍人年轻，长得也不差，多数都是她进城卖菜。 刘金萍摇头；“外婆听说小舅家里出了事，让我过来看看咋回事，小绿，家里出那么大的事，你咋还有心情来店里，都不回家看看。 你不知道，玉娇被舅舅赶走，舅妈这两天眼睛都哭肿了，还有玉龙，也在学校被人欺负，我过去那天，居然有人在他书包里放癞蛤蟆。 小绿，你心里再是有怨气，那也是你的亲娘家，这个时候，你应该先回去看看舅妈和表弟才是啊!” 刘金萍嘴上这么说，脸上也表现的很是担忧，心里却是很畅快的。 她来舅舅家的时候少，都是因为赵秀华这个舅妈，每次她过来，都不给好脸色，总觉得她是来要饭的。 刘金萍心里对赵秀华不满，她舅舅能读书出来在城里上班，那都是有她大舅二舅还有她妈妈吃苦受累供出来的。 舅妈一个享福的，凭啥还不待见他们了。 凌槐绿对刘金萍没好感，随口道：“你要是觉得你舅妈不容易，那你经常给她送点菜和米面，开导开导赵老师不就行了！” 她说完就进了后院，马兰芳小声道：“她一碗面吃了快一小时，估计就是存心等你来着！” 凌槐绿点头，她也猜到了。 果然，刘金萍后脚就跟了进来，递了一篮子鸡蛋给凌槐绿：“小绿，听说.....听说你小产了，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你，乡下地方没啥好东西，就一篮子鸡蛋，你别嫌弃！ 这乡下土鸡蛋最是营养，城里好多富人，还专门骑车去咱乡下到处打听呢！” 凌槐绿瞧着她那一篮子鸡蛋，下面塞的全是草，就上面薄薄一层是鸡蛋，瞧着满满一篮子，估摸着也就是十来个而已。 “金萍姐，你这太客气了，你进城一趟不容易，不如你把这鸡蛋卖掉吧，要不然，你给我爸送过去也成，我这儿 也不缺吃喝啥的！” 刘金萍打量着凌槐绿的气色，小脸白里透红，粉白粉白的，嫩的简直可以掐出水来，说这是小产过后的人，谁敢信呀。 她心里想着事，嘴上也就问了出来：“小绿，你....你真的小产了？” 凌槐绿脸色一变：“刘金萍，你这啥意思？怀疑我背着我男人偷人，给我男人戴绿帽子了？” 刘金萍连忙解释：“不是不是，就是听人说，裴局长家的儿子因为伤的太厉害，那方面.....” 凌槐绿哼了一声：“别人说是别人说，我自己男人是啥样的，心里还能没点数了！” 反正这事不管真假如何，她这小产是无需质疑的，谁来问，她也是小产过的。 刘金萍压下心头惊愕，怎么可能呢，裴观臣不是...... 雪花飘飘小年到，凌槐绿带着苕叶儿、马兰芳去百货大楼买衣服，才走到附近就瞧见人山人海，把百货大楼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这是咋的了？” 第135章 百货大楼死人了 凌槐绿带着苕叶儿，问伸长脖子的大娘：“出啥事了？这都过年了，还不让人进去买东西了？” 前头人太多，大娘也看不清楚前头情况，只能是转述自己听来的八卦。 “没不让人进去买东西，听说，大门口死人了！” “啥？死人了？”凌槐绿为了避免人多，早点买了回去，不耽误店里中午生意。 虽说学校放寒假，只有高三的学生在补课，生意比平时差了不少，可店里一下少了两个人，赶上中午饭点的时候，那还是挺忙的。 其实她们应该下午来的，下午店里就没那么忙了。 可奈何这百货大楼的，人家也是有上下班时间的，等他们下午忙活完店里，再坐车过来，还没怎么开始挑，人家就下班了。 “咋一大早就死人了？”临淮市最热闹的，就这么一个百货大楼，眼瞅着要过年了，谁家不得出来置办点年货，给家里孩子添件新衣服。 “不是一大早，是天没亮，人就挂大门上了！”前头有人比较接近事故现场，给后头人转播：“打扫卫生的老黄，一大早推着垃圾车路过，瞧着有黑影儿晃着，他老眼昏花也没当回事，还以为是谁家衣服掉门上了。 还是抢着过来买鸡蛋的老太太发现的，啧啧，那些老太太真是人老觉少睡不着，一听说今儿要来一车便宜鸡蛋，人家天不亮就过来排队。” 打头两个老太太过来一瞅，还以为是有人抢在她们前头，扒着门缝想第一个进去抢占位置。 其中一个身体壮实的老太太就不舒服了，大家好好的排队，你爬门上啥意思。 她就去扒拉那人：“我说，这还不到开门的时候，咱排好队.....啊！” 她这一扒拉，那影子就晃晃悠悠转了个圈，一张煞白的死人脸露了出来，双眼睁大吐着长长的舌头，吓得两个老太太踉跄退后几步，瘫坐在地上，连爬的力气都没了。 “死....死....死人了！” 老太太们一声接一声惊叫，引来了一大早过来送货、做买卖和上班的人。 有胆子大的壮汉，伸手要去将尸体给放下来，被有见识的老人家给叫住了：“不....不能动，都....都退后一些。 不能再靠前，把大门口位置让出来，保护好现场，等公安同志过来！” 众人有人维护现场，有人跑去报案。 公安还没到现场，周围就已经挤满了人，这快过年了，大家要忙着买东西，反正都是等开门，还不如在门口看热闹。 “死的人是谁啊？为啥非要在百货大楼门口上吊？”人太多了，凌槐绿看不到前面啥情况，就只能听周围人讨论。 有前线吃瓜群众传来最新八卦：“听说是前阵子被抓那个联防队长的母亲!” “啊？”有人议论：“他不是把局长家闺女打流产，才进去的吗？那他母亲要上吊，也该去公安局门口上吊啊，为啥会到百货大楼门口来上吊？” 难道因为这边人多，容易引起公众注意？ 凌槐绿没想到，自己突然成了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她扯了扯围巾，给苕叶儿戴好帽子，免得被周围人认出来徒生事端。 联防队长的母亲？ 难道，吊死的人，是郭红星的母亲？ 凌槐绿心思复杂，那么彪悍泼辣的老太太，居然会选择，以这样一种决绝毅然的方式，吊死在百货大楼门口。 指定是因为过去找林凤萍，没给她啥好脸色，让这郭母那口气儿过不去，才寻了短见。 马兰芳扯了扯凌槐绿的袖子，低声道；“要不，咱先回去，改天再来？” 她担心有人认出凌槐绿，闹出些事来。 凌槐绿拍拍她的手：“这百货大楼一时开不了，你先带苕叶儿回去，我再等等！” 后面的人还在议论为啥要在百货大楼门口上吊，前头又有新消息传了出来。 “天啦，门口还用血写着百货大楼主任林凤萍的名字？” “这老太太跟林凤萍有仇？” 有阴谋论的故作深沉：“我跟你们说，联防队长把局长儿媳打流产这事吧，我怀疑背后有人做局。 你们想想，赵大包的老板是公安局长家的儿媳妇，周围人都是知道的，他家也是正正经经做生意，没干那欺行霸市的事。 就这样，怎么可能得罪人？ 我觉着吧，这事儿啊，不是冲着局长儿媳去的，是冲着那位裴局长去的！” 当即便有人附和：“没错，他们官场上的人争斗最是阴险，那位局长儿媳，肯定是被她公公给连累了，只是，这事为啥又扯到了百货大楼的主任身上呢？” 百货大楼的主任林凤萍骑着车远远过来，就瞧见大门口被堵的水泄不通。 她心里还在骂晦气，这些爱占便宜的小市民，真是半点便宜都不肯放。 不就是想买几个新鲜便宜的鸡蛋么，至于这么一大早就跑过来排队，来这么多人，今儿指定要忙死了。 有那认识林凤萍的人，远远瞧见她过来，就开始挤眉弄眼打眼色，实在是林凤 萍这人官架子太大，平常最喜欢斥责人，喜欢抓着人点小辫子就借题发挥不放过，因而单位上有很多人都对她不满。 “哟，林主任来了！”有人故意拉长音调叫了一声。 林凤萍拍了拍身上积雪，顺着声音去看是谁这么大胆。 有跟她关系不错的，急忙上前跟她道：“林主任，你要不还是先回家.....” 林凤萍打断同事的话：“回家干啥？天气再恶劣，也不能耽误工作，越是到年底，单位忙的时候，我越是要驻扎在一线，不能让老百姓失望而归。 干啥还不开门，这都几点了？上班时间都过了吧？ 老肖呢，他怎么维持秩序的？” 同事被她噎着，好嘛，本来想劝她两句，先回家躲躲风头，她倒好，还借故演上了，真是搁哪儿都能当戏台子。 难怪人家是主任，自己只是办事人员。 有公安看见林凤萍，走到她面前：“你就是采购办林主任？” 第136章 主任被抓 林凤萍还以为人家要她配合询问单位的事，点头道；“是我，同志，这里头是.....” 随后她就瞪大了眼睛，人群渐渐散开，有人从里头抬出了尸体。 林凤萍下意识瞟了一眼，正对上郭母死不瞑目鼓着的眼睛，那灰白的眼珠，似乎在盯着她看。 “啊？”林凤萍吓得后退两步，惊愕出声：“怎么....怎么会......” 郭母，是她表姐。 大了她将近十岁，是舅舅家的女儿，她小时候父母还在外地忙工作，就把她送到乡下姥姥家，就是这个表姐，手把手将她带大的。 林凤萍自认自己是个知晓感恩的人，表姐小时候待她不差，后来，她也把表姐的小儿子弄进了联防队。 就连郭母带着三个儿子，抢占了小叔子的房产，都是她压着，让郭小叔到处求人都找不到门路。 她做的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这一家人不知足呢！ 郭红星到处惹是生非，被判死刑，居然还指望她出面帮忙，真是异想天开，她又不欠他们的。 身边公安将她扶住：“林主任，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林凤萍身体发软面无血色：“这事.....跟我有啥关系？” 查验现场的公安简单说了一句：“死者身上带着遗书，确认被你逼死的事实，我们不会随意冤枉一个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所以，林主任，请您配合我们调查！” 林凤萍被人给带走了，留下讨论更为火热的八卦群众。 “看不出来啊，这百货大楼的林主任，居然害死了人！” “呵呵，这种人哪个手上是清白干净的，要不然她一个女人咋能爬到采购办主任这个位置？” 人群散去后，凌槐绿直接跑去找严禁：“表哥，你帮我打听一下，林凤萍这事到底会怎么处理。” 严禁奇怪道；“你打听她干啥？” 早上发生在百货大楼的事，他也听说了，不过那一片归二派管，跟他们没关系，所以，他也就没过问。 凌槐绿小声道：“郭红星会来找我的麻烦，是因为受凌玉娇指使的，凌玉娇其实也看不上郭红星，是宋玉娟想利用她来为难我！” 严禁诧异：“你跟宋玉娟有仇？” 宋玉娟他是认识的，他跟宋朝晖也算同学，不过他是留级下来的，宋玉娟跟着宋朝晖，自然也就认识了他，初中那会儿还经常跟在他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喊着。 凌槐绿解释了当初在书店的事：“表哥，你说我是不是有啥招灾的倒霉体质，认识谁都要惹一堆麻烦事。 要不是现在不讲究那啥了，我都想找个人给我看看，破一破这倒霉风水！” 裴观臣说的对，严禁思维缜密，又是刑侦出身，遮遮掩掩那些东西，很容易引起他的怀疑。 很多事，还不如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的承认，这样七分真三分假，他反而没那么大疑虑了。 “别胡说！”严禁可不能让凌槐绿说这话：“这世上哪有什么运道一说，都是人为的，行，这事你就别打听了，免得叫人捉住把柄，我去打听就是！” 都在一个机关系统，谁还没几个熟人了。 他跟同事喝酒吹牛自然而然就打听了，凌槐绿去打听这事，作为当事人就很难撇清关系了。 “多谢表哥！” 宋朝晖回到家里，就见他爸宋代军沉着脸坐沙发上抽烟，厨房里冷锅冷灶的，也没见有人做饭。 “爸，我妈还没下班呢？”宋朝晖换鞋子问了一句。 宋代军不大高兴：“快过年了，百货大楼买年货的人太多，你妈又是个爱挣表现的，估计要忙着加班了！ 小晖，你也说说你妹妹，那么大个姑娘了，不上班也不在家里，到处瞎跑啥!” 宋朝晖无语，爹妈都好好的，一天到晚惯着妹妹不说，让他这个当哥哥的去教训人。 他取了围裙：“爸，你想吃啥，我妈估计没那么快回来，咱俩先对付一口！” 林凤萍出了这么大的事，为啥没人过来给宋家人说一声？ 她性格太强势霸道了，以前，要是宋朝晖、宋玉娟兄妹在学校跟人有人争执，人家特意来给她说一声。 她当面表示感谢，背地里又嘀咕，指不定这些人是故意想来讨好他们家做人情，又或者是想看他们家的笑话。 这一来二去的，院里人都知道她啥德行，再有啥事，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道，压根懒得说她家的事。 林凤萍闹出这样的事，院里今儿不少人过去抢鸡蛋，都晓得这事了。 “前儿个，我还想着，那不是有一批沪城过来的大白兔奶糖嘛，还有一种奶糖叫啥牛轧糖，听说嚼起来特别有劲儿，想麻烦她帮我家抢两斤。结果你猜人家咋说？” 老太太拍着另一个老姐妹的手，学着林凤萍的强调：“大妈，我身为百货大楼的主任，做事必须公平公正，私下里帮人抢商品，那成啥了？咱都一个院里住着，你可不能害我坏了名声，叫人笑话我公私不分 ！” “是呢是呢！”老太太这话，引起了周围不少邻居的共鸣：“你瞅瞅她那大公无私的清高样儿，当咱不晓得，她闺女那自行车，都是那厂家给送的！” “呀，还能有人大手笔给她送这个？” “那是当然，现在不是起来了好多私营厂子么，人家为了有销路，可不得求着她这个采购办主任！” “妈呀！我说她家日子咋能那么好，宋玉娟天天打扮的花里胡哨，正事不干，一个月花销比咱家大老爷们一个月工资还要多，咋那钱瞧着就跟花不完一样的！” “啧，他家两口子都能耐，儿子又是在工商局上班，一家四口，三个人都在油水部门上班，那家里油水能少的了？” “你们说，林凤萍这回，能不能顺利出来？” 这话问出口后，还在议论的众人纷纷闭嘴不说话了。 那人还在疑惑，回头一看，就看见了车轮子踩冒烟的宋玉娟冲进院里，都顾不上众人打量的目光，急匆匆往楼上冲去。 “爸！爸！大事不好了！” 第137章 我妈出事了！ 正准备吃饭的宋代军拉开们，没好气道：“你大呼小叫干啥，这么大的人了，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咋咋呼呼没个姑娘样儿，哪点像我宋家的姑娘了！” 他现在看这个女儿，是越看越不顺眼，林凤萍都是怎么教的女儿，瞧瞧这规矩学的。 宋玉娟喘着粗气：“爸，我妈....我妈被公安局给带走了!” “啥？”刚从厨房出来的宋朝晖，手里菜咣当掉地上：“妈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公安局给带走？” 宋玉娟急的跺脚：“有人在百货大楼门口上吊死了，还留了血书，说是我妈逼死她的，我一听说这事就赶紧回来告诉你们。 爸，你赶紧想办法，打听一下都是怎么回事啊!” 她今儿跟朋友去溜冰场玩的开心，后来就有人建议去百货大楼买衣服。 宋玉娟觉得亲妈在百货大楼上班，刚好可以过去显摆显摆，就带着朋友呼啦啦一大堆过去。 结果，百货大楼没开门，还有不少人在说林凤萍的事。 两个百货大楼的清洁工，再在一点点清洗郭母写的林凤萍几个大字。 宋玉娟上前一打听，人家脸一下就变了：“你就是林凤萍的闺女啊？” 宋玉娟觉得这事不对，以前大楼里的人见着她，那都是当小公主一样尊敬，啥时候，一个清洁工还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了。 “对，我妈就是林凤萍，是百货大楼采购办主任！”宋玉娟一脸骄傲。 周围人议论的也更大声了：“原来她就是林凤萍的闺女啊，瞧这嚣张模样，林凤萍平时指定没少干坏事，难怪会被公安局给抓走？” 宋玉娟一惊：“你胡说啥呢，我妈咋会被公安局抓走？” 周围人纷纷鄙夷：“一大早就被人给抓走了，所有人都看着呢，这事还能有假？” 宋玉娟脑子一下就炸了，她....她妈被抓了？ 一直捧着她那些狐朋狗友立马找借口：“娟儿，你先回去看看吧，我们....我们还有事呢！” “对对对，逛街不着急，你先回家才是要紧的事！” 朋友们说着一哄而散。 宋玉娟也顾不得他人想法，赶紧回家告诉宋代军。 “爸，这事是真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咱家不晓得！”院里这些人可真是过分，明知道他家出事，愣是没一个人吱声。 宋代军家里已经安装了电话，他给一个关系好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过去。 “嗯，嗯，我知道了！”打完电话的宋代军脸色瞬间灰败。 宋朝晖连忙问：“爸，胡叔咋说的？” 宋代军半晌才回道：“你妈老家那个表姐，有个儿子叫郭红星，就是你妈介绍进的联防队，他跑去砸了裴局长儿媳的包子铺，把人打流产。 郭红星判了死刑，他母亲求你妈捞人出来，你妈没答应，她就去......” 宋朝晖对郭家人没好感，凌槐绿流产的事，他也听说了。 “爸，妈只是没帮她而已，就算她死了，事情查清楚了，妈也就能回来了，没多大的事！” 宋代军没有因儿子这话放松心情，反而变得愈发沉重了。 从早上到这会儿，已经过了大半天了，如果真像儿子说那样，林凤萍早就被放回来，只怕这里头还有其他的事。 他目光掠过宋玉娟，见她脸色发白人也在抖：“你妈又没犯法，你战战兢兢那样子干啥？” “我....”宋玉娟都快吓死了，她压根不知道，死的人是郭红星他妈呀。 “我....我出去一下!”她得去找凌玉娇，让凌玉娇扛下所有，不能将这事牵扯到她身上。 宋代军一拍桌子：“都这个时候，你还只顾着玩儿，给我老老实实待家里，不许再出去添乱了。” 宋玉娟急得不行：“爸，我....我真有急事！” 宋代军不耐烦：“你一个没工作没正事的人，能有啥急事，小晖，你看着你妹妹，我出去找人打听打听。” 宋朝晖只觉得妹妹表情有些怪异，但也没多想。 凌文海按着计算器，整理着最近的单据，电话突然响了。 “您好，这里是......” “老凌，你快来一趟二派，玉娇被人给抓走了！”电话那头，赵秀华着急道。 凌文海那股邪火又上来了，也顾不上是在办公室，对着电话破口大骂：“赵秀华，你能不能消停点？ 陈玉娇已经出去了，我再说一遍，她不是我女儿，她姓陈，有啥事也轮不到我来操心，你找他们陈家人去！” 那头赵秀华已经哭了：“老凌，你不能不来啊，这事牵扯到凌槐绿那个死丫头，要不是她，也不会惹出这么一堆事来。 现在牵扯到了人命案子，玉娇这事解决不好，人家会扯到你头上的！” 凌文海砰的挂上电话，心里直骂晦气。 凌玉娇这么多年一直喊他爸，遇着了那不明就里的人，还真以为是他亲生的。 悔不当初啊，不应该同意赵秀华给人改姓这事，搞得他 现在有口难辩。 凌文海又拿起电话给凌槐绿打了过去。 “喂，”凌文海听出是裴观臣的声音，有些尴尬道；“观臣，你让小绿接电话，我有事要跟她说！” 裴观臣声音平静：“她不在家，你着急的话，先告诉我也一样！” 凌文海深吸一口气：“观臣啊，再怎么说，玉娇也是小绿表姐，你替我劝劝她，做人不要太过分，把事情闹大，所有人都下不来台，你爸脸上也不好看的！” 裴观臣声音毫无波澜：“你们脸好不好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观臣，话不能这么说，你爸和我......” 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凌文海拿着电话盯了许久，狠狠拍桌上，一个两个的，哪有半点做小辈的样子。 凌槐绿进院里，在门口跺脚：“谁呀？” 裴观臣伸手：“没谁，打错电话了，快过来，我给你捂捂手暖和一下！” 凌槐绿手生过冻疮，一到冬天，就容易冻伤。 她把手放进裴观臣的手心，一脸兴奋道：“哥，今儿外头出事了，你晓得不？” 第138章 收养小馒头 裴观臣将装好热水的热水袋塞她手心里，又拿自己大手将她小手裹住，含笑问：“出什么事了？” 他就喜欢她这样兴奋如孩子般的鲜活劲儿，小姑娘家家的，干嘛一天苦大仇深的模样，把自己活的那么累。 凌槐绿笑的眉眼弯弯：“郭家那位老太太吊死在了百货大楼，还留了血书，是被林凤萍给逼死的。 哥，郭家老太太死了，郭家兄弟也坐牢了，就留下几个女人孩子，孤儿寡母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可我就是同情不起来，还觉得可解恨了，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不过分!”裴观臣搓着她的小手：“恶有恶报，才是正理，要不然，凭什么好人吃苦受罪，坏人逍遥自在！”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凌槐绿抱着热水袋：“今儿天冷，晚上我们吃火锅好不好？” “好！” “你可以吃辣吗？” “不能，你可以做鸳鸯锅！” 王钊脸上脏兮兮的，抱着个小猫崽子过来：“小绿姐，你可不可以收养馒头？” 馒头？ 凌槐绿看了眼他怀里，估计还没出月子，和馒头差不多大小的小猫，心有不忍，又怕裴观臣不喜欢这种小动物。 裴观臣突然开口道：“把它抱进来吧！” 王钊一喜：“小绿姐，你干嘛总觉得裴大哥不好相处，我觉得他人蛮好的！” 凌槐绿尴尬的看了眼裴观臣，叮嘱王钊：“你先给它暖和暖和，我找个抹布过来，给它擦一擦！” 她找了件旧衣服出来，给馒头擦身上污水，靠在炭盆边上暖和：“这猫哪儿来的？” 王钊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出来：“是我家老猫生的，那猫....那猫是我妈还在的时候就养的，在我们家很多年了。 我后妈一直看它不顺眼，经常打它，这一次，老猫下了崽，她连儿带母都扔到了院子外面菜地里，要不是....要不是我今天回来的早，馒头都保不住命了！” 老猫蜷缩着身体护着孩子，自己却冻死了。 凌槐绿心酸不已，拍拍他的肩膀：“馒头给我吧，你去给它妈妈找个地方埋了吧！” 王钊一抹眼泪：“没了，被我后妈卖给剥皮子的人了，呜呜~” 凌槐绿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了，这年头的人，真的很漠视生命，有时候养了七八年的看家狗，他们也会因为待客没个肉菜，就把狗给打死了。 更何况王钊家那只老猫，一直还不受张玉芳待见。 小猫被毛巾裹着，慢慢开始动了起来，发出微弱的叫声。 王钊高兴：“小绿姐，馒头活了！” 凌槐绿也松了一口气，要是这猫没了，王钊估计会难过许久。 她去厨房倒了点温开水，泡了点奶粉，这是她坐“小月子”，徐桂兰给送来的。 奶粉化开，她拿小勺子给馒头一点一点喂。 馒头的生命里很强，也不知是饿坏了还是怎么的，闭着眼睛，伸出小舌头，一点点舔着奶粉。 凌槐绿琢磨着，要不干脆给馒头买个奶瓶。 “王钊，王钊你死哪儿去了？大冷天，让你烧的炉子呢！”隔壁传来张玉芳的骂声：“赶紧回来给我干活，老大一个人，天天啥活不干，就晓得要吃喝，也是老娘欠你的，倒八辈子血霉给你当了后妈！” 王钊没在意张玉芳的骂声，反正他哪天不挨骂来着。 等馒头喝完奶粉，身上开始软和，晓得咪咪叫唤的时候，才将馒头递给凌槐绿：“小绿姐，馒头....馒头以后，就托付给你和裴大哥了，还请你们拿它当亲生的一样看待！” 说完还郑重弯腰给二人行了大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模样如同奔赴战场，临别前托孤的勇士，一时让凌槐绿哭笑不得。 凌槐绿找了个篮子，放在炉子边烘着，把旧棉衣拆了，缝了个小垫子，又拿剩下的毛线，给馒头勾了个粉色带小花的被子。 “乖乖，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不许乱跑，打扰哥哥哦！” 她将馒头放进被窝，盖好被子拍拍小脑袋。 “咪~”馒头发出弱弱的叫声，脑袋在垫子上蹭了蹭，舒服的睡了过去。 裴观臣手里拿着书，已经没法集中精力看书了，目光一直在凌槐绿身上停留，女孩子的身上，似乎带着一层光晕，在冬日里格外暖人心。 若是....若是他们真的有了一个孩子，是不是.....她也会这么温柔照顾孩子？ 晚上睡觉前，凌槐绿怕冻着馒头，把热水袋直接给放在了垫子下面，这样到天亮都不会冷。 夜里，还起来给馒头喂了两次奶粉。 裴观臣听着外头动静，嘴角忍不住上扬，还真是个小姑娘啊。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去看馒头的凌槐绿，在掀开被子后，脸都绿了。 “馒头，你才这么丁点大，为啥会拉这么多！” 她精心编织的小被子还有小垫子上面全是屎，馒头还咪咪叫着，不停往她手心里蹭。 凌槐绿嫌弃至极，由不得不赶紧烧水给它洗洗。 洗到一半才想起，第一次给裴观臣用洞天福地的井水，他也是又拉又吐，折腾了一晚上。 馒头才多点大，昨晚喝了小半碗奶粉，那能不拉吗？ 还好，没拉过气儿了。 “哎哟，小乖乖，是姐姐误会你了！” 她这头忙着给馒头收拾，裴观臣已经推着轮椅去院里生火了。 小夫妻俩配合着，忙了一早上，才算给馒头收拾干净，又给重新缝制了被子和垫子。 这一次，凌槐绿不敢给它喂纯纯的井水了，毕竟，她和裴观臣的身体已经接受能力很好了，馒头这么小，要减少用量。 不得不感慨，这洞天福地的井水是真的养生大补，经过一晚上休养的馒头，已经能从篮子里晃晃悠悠爬出来了。 “馒头，不许乱跑哦！”凌槐绿将它重新放回去，又在旁边摆了个盆，里头放上烘干的沙子。 “喏，这个呢，以后就是你的厕所，你不能到处乱拉哦！” 凌槐绿觉得给馒头喂奶粉太麻烦，还是决定去给它买个奶瓶，没想到，居然被熟人给看见了。 “你听说没，裴局长那个儿媳，因为孩子没了，人有点不清醒了，都没孩子了还买奶瓶呢！” 第139章 你媳妇想孩子想疯了 凌槐绿不知道，她这出去一趟，买了个奶瓶和便宜奶粉，被人以为她被婆家人逼的太过，人已经糊涂了。 她一回家，就迫不及待给馒头试用新奶瓶。 原本还以为馒头不会，结果，这小家伙特别聪明，侧身躺在篮子里，身上盖着重新织好的柳绿黄花小被子，小爪子半搂着奶瓶，嘬的可带劲了。 凌槐绿高兴的不行，摇着裴观臣的胳膊：“哥，你快看，馒头好聪明呢的！” 裴观臣心也随着那小东西吃奶而软和，没想到，家里突然多了个小东西，没有想象中的麻烦，还多了几分温馨。 过了两天，王钊又偷溜过来，看看他家馒头过的咋样。 瞧着在篮子里，半眯着眼睛，抱着奶瓶嘬的馒头，他一时觉得，人不如猫！ “小绿姐，你对它也太好了吧？” 王钊舔了舔嘴唇，他都没尝过奶粉是啥味，不敢想，以后小绿姐和裴大哥的孩子，该有多幸福。 凌槐绿笑道：“既然养了它，就要对它负责，不能随意敷衍！” 托孤的王钊心情复杂的走了，他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将来过上和馒头一样的生活，可以躺在被窝里嘬奶瓶。 严禁忙了几天，得了空，才带着他妈给准备的东西过来。 “我听说......” 他目光落在炉子边上的小垫子上，人就有些懵了。 “你们.....你们不能.....不能这么快又有孩子了吧？” 聊斋也不带这么写的，是不是？ 凌槐绿拿着刚兑好的奶瓶出来：“表哥你来了，先坐一下啊，我给馒头喂了奶，咱们就吃饭！” “馒头，馒头，别玩了，吃饭饭咯！” 严禁听着这慈爱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小声问裴观臣：“他们都说，说你媳妇疯了，真...真不打算送医院看看？”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谣传，现在看来，还....还真是病的不轻。 裴观臣瞥了他一眼：“你很闲吗？居然管这种闲事！” 严禁拍着他的肩膀：“弟，你听哥说，哥遇见过很多这样的，孩子出意外，或是被人拐走，母亲悲痛之下就会神志不清，以至于呃......猫？” 凌槐绿小心翼翼将馒头放进它的小被窝里，这才问严禁：“表哥，你对猫过敏？” 严禁瞧着她目光澄澈，眼底一片清明，哪有什么疯了的样子啊。 他干笑着：“不是，是没见过这么小的!” 凌槐绿系上围裙去端饭：“馒头是挺小，它还不到十天，要不然也不用教它吃奶瓶了！” 严禁表情一言难尽，瞥了眼篮子里懒洋洋，抱着奶瓶嘬的正欢的馒头，又看了眼一本正经看他像看傻子一样的表弟。 “所以，你俩养个猫，做尿垫子还给买奶瓶奶粉？”他一脸愤愤：“弟弟，你晓不晓得，现在还有很多人吃不起饭，孩子喝不上奶，你们居然让一个猫享受孩子的待遇，过不过分呐!” 裴观臣伸手，给馒头扶了一下快划走的奶瓶：“人和猫都是动物都是生命，只不过人成为了动物界的统治者，所以，就该有优越感藐视众生？” 严禁不想跟裴观臣讨论这个问题，反正他也说不过他。 “算了，你们高兴咋来就咋来吧，反正这事不在我家，要不然我妈得气出心脏病了！” 裴观臣看着馒头很平静道：“世间万物皆有缘法，它一出生就失去母亲，又跌跌撞撞来到了我们家，那就该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无论人或是动物，既然来了就该好生对待！” 严禁有时候都觉得，要不是这个表弟娶媳妇了，他都怀疑他会出家遁入空门。 “弟妹，你让我帮你打听的事，已经出结果了!”他啃了口包子继续道：“郭红星那事儿牵扯出了凌玉娇，凌玉娇又供出了宋玉娟。 二派那边将这事定性为女孩子们之间的小恩怨，所以宋玉娟没事！” 凌槐绿也知道，这事动不了宋玉娟，毕竟，她从头到尾都没出面，所有事都是凌玉娇唆使郭红星干的。 而郭红星之所以判死刑，也不是因为她流产那事，而是因为作恶太多，刑法不饶。 严禁继续道：“宋玉娟没被牵连，她妈林凤萍就麻烦了，事儿闹太大，影响了百货大楼的风气，听说新来的总经理一直跟她不对付，她一直带着下面人故意给总经理找事，想借机会架空那位总经理。 刚好这一次，让那位经理逮着机了，趁着她在派出所的时间，将她手上过的账目查了个底朝天。 呵呵，这一查，还真是不得了，林凤萍从单位上捞了最少两万块！” “两万？”凌槐绿吃惊，倒不是觉得多，而是觉得，依着林凤萍做采购办主任快十年的时间，手上不可能才两万，估计这也就是查出来的账目。 严禁也是这么想：“钱肯定不止这么多，但新来的总经理只想把她搞下去，不想牵扯太多人，毕竟他初来乍到，人也还年轻，要是把下面人全都得罪了，他也不好展开工作。 所以，这事最好的结果 就是，林凤萍一人背下所有，不连累其他人!” 贪污的公款，肯定是一分不少，全都要退回去的，可能还要交一定的罚款。 而林凤萍的工作不但保不住，以后也不会有单位敢要她，这辈子都没再出头的机会了。 宋家经历过这一次的风波，虽为伤筋动骨，但也是元气大伤。 林凤萍被人关在派出所，后来又提交到检查部门，一连审了四五天都没能合眼。 回家第一件事，不是先洗澡睡觉，而是狠狠一巴掌甩宋玉娟脸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这回真是被你给害死了！” 宋玉娟捂脸哭着顶嘴：“谁让你收人家的钱嘛，你自己做事不干净，还怨起我来了！” 林凤萍气得五脏俱焚，她收钱都是为了谁？ 要不是她那些钱，宋玉娟能看中啥就买啥，花钱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宋朝辉开门进来：“妈，你怎么了？” 林凤萍没回话，而是看向这会儿应该在上班的儿子：“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第140章 骄傲的儿子辞职了 “小晖，妈已经没了工作，家里又出去那么一大笔钱，眼下家里会变得很困难，你赶紧回去，这两天工作上多上点心，别叫人抓住了把柄！” 林凤萍现在啥都不担心，就担心儿子的前程。 宋代军暂时不会受牵连，他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顶天了，也不可能有啥大出息了。 说来也是怨老宋没本事，虽说是个厂长，可他那胆子太小，要不然自己何至于往家里扒拉那么多。 可儿子不一样啊，是大学毕业生，前途一片辉煌，可不能被她给连累了。 宋朝晖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许久才开口道：“妈，我不干了!” 林凤萍点头：“嗯，不干了也.....你说啥，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宋朝晖看向母亲，很认真道：“妈，我说，我不干了！” 啪！ 林凤萍一耳光就扇了过去：“你赶紧回单位去，你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是凭自己本事考进单位的，谁来也不能开了你。 你别给我脑子糊涂不清醒，赶紧....赶紧的给我回单位去！” 宋玉娟缩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这家里真是变天了。 她妈工作没了，钱没了! 现在她大哥还说什么不干了，他是不是傻呀，那么好的工作不干了。 林凤萍拽着宋朝晖往门边走；“我让你去单位，你听不明白是不是？” 宋朝晖突然扯开林凤萍的手，用前所未有的严肃口气道：“妈，我说了，我不干了，我已经跟领导打了辞职报告，领导也批了！ 你就是现在让我回去，我也回不去了！” 他是真没法干了，局里所有人，从上到下都在议论他，说他大学指不定是买来的，工作也肯定是走的后门，就连以前很看重他的领导，似乎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宋朝晖从不知道，人的境遇，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凤萍整个人都是哆嗦的：“你....你怎么敢啊？这么大的事，你硬是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不干了。 你....你是要气死我啊，我这都是做了什么孽啊，生的儿女没一个懂事的！” 宋朝晖劝母亲：“妈，现在个体发展的挺蓬勃，我想下海，靠自己的本事走出一片天，我相信......” “闭嘴！闭嘴！”林凤萍突然疯狂大喊：“我让你闭嘴，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 儿子是她的骄傲啊，从小学习就好，啥都不要人操心，就一路顺风顺水的考上了大学，工作也是凭自己本事分配的，没让家里出半分力，走到哪儿她都腰板挺直。 可这个儿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啊，好好的体面工作不干，非要下海做啥个体。 那个体能是那么好做的？ 天天求到她面前那些个体私营老板，哪个不是卑微的跟孙子一样？ 要真是好做，裴正昌儿媳妇的店，是能被人说砸就砸的？ 年轻人没经历过风雨，不晓得世间险恶啊。 林凤萍心里怄不过这事，直接把自己给气的进了医院。 凌槐绿心情却是极好，正推着裴观臣逛百货大楼。 “过年了，咱们也要置办点年货！”今年是她前世今生第一个新年，必须热热闹闹，新年新气象。 裴观臣也感受到了她的喜悦，这也是他断腿之后的第一个年。 “哥，你看这件红色棉衣咋样？” 裴观臣摇头：“换个色吧，这颜色....颜色有点太亮了！” 他似乎在黑白灰的世界里太久，无法接受这么鲜艳到刺目的颜色。 “不行，咱们试试！”凌槐绿不由分说，脱下他身上军绿色的棉衣，将那件红色棉衣给他套上。 这棉衣不是那种老式棉衣，面料丝滑，轻薄保暖，是这年头刚出的太空服，有点类似后世的羽绒服。 裴观臣举起手来，将衣服穿在身上，他今天里面穿的是凌槐绿给织的白色高领毛衣，配上这件红色外套，红白相衬，那张脸越发显得帅气非凡。 “就买这件好了！”凌槐绿喜滋滋道。 裴观臣突然指着旁边一件红色女款：“你试试那件!” 凌槐绿今儿为了买衣服，里头也是穿的白色毛衣，白色百搭嘛，方便试外套。 她听话的将那件红色外套穿上，裴观臣就觉得其实试不试都一样，小姑娘身形好，模样又周正靓丽，哪怕是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都难掩青春气息。 “嗯，你穿这个也好看，一起买了吧！” 凌槐绿一看价钱，天，就这么一件衣服，居然要120，太贵了！ “哥，我家里还有件红色外套呢，不用买新的了!” 裴观臣板着脸：“你不买，我也不买了，我又不出门！” 别以为他不知道，凌槐绿从凌家出来，一件过冬的衣服都没有，那一件红色棉衣，还是崔奶奶孙女穿旧了的。 凌槐绿拗不过他，又怕他生气，只得将两件衣服都买了。 买了外套，凌槐绿推着裴观臣去买毛线，路过一排大衣时，目光从一件藏蓝色的海军服身上掠过，要是裴观臣没伤了腿，以他的个子，穿这件大衣该有多好看啊！ “小绿，你们也出来买东西？”两人从大衣那一片出来，迎面遇上了赵秀华带着的凌玉娇姐弟和刘金萍。 刘金萍笑着跟凌槐绿打招呼。 凌槐绿礼貌点头，没打算跟她们交谈的意思。 赵秀华见她压根不理自己的样子，那火瞬间就上来了：“凌槐绿，你嫁人后，连妈都不会叫了？” 凌槐绿回头，冷冷看着她；“你不要再提我妈，你不配！” 凌玉娇上前一步：“你啥态度，敢这么跟妈说话，姓裴的，你腿断了，脑子没坏吧，你不管管你媳妇？” 裴观臣抬起头：“我觉得她说的很对，好狗不挡道，麻烦让一让！” “你！”凌玉娇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眼睛瞎了，就看上凌槐绿那张脸，肤浅的连起码的礼数都不讲究了。 刘金萍目光在裴观臣和凌槐绿身上掠过，突然问道：“妹夫这腿，好些了吗？” 第141章 别说钱，命给我都是该的 凌槐绿头也不回的走了，压根没跟她废话。 刘金萍瞧着两人的背影意味深长，凌槐绿这是打肿脸充胖子，故意把这个废物推出来，让人知道她有个模样俊气的男人？ 切，长得好看有个屁用，那方面压根就无能为力。 凌槐绿先前没了的那个孩子，指不定是谁的野种，也亏得这废物还好意思出来逛街，绿帽子都被人戴头顶了，还一无所觉。 凌槐绿推着裴观臣走到门口，眼尖的瞧见了陈红军，正和几个狐朋狗友要出去。 她连忙叫住陈红军：“红军表哥，你这么快就买好了？” 陈红军回头，诧异凌槐绿居然会跟他说话，别以为他不知道，凌槐绿一直很看不起他这个表哥。 当然，他也很看不起这个表妹，乡下村姑一个，还嫁给残废，有啥好得意的。 “干啥？” 陈红军旁边的朋友用胳膊肘子撞了撞陈红军，眼神示意，你小子，又这么个漂亮表妹，咋都不跟哥们介绍。 凌槐绿笑了笑：“我刚看到赵秀华在给凌玉娇和刘金萍买衣服，这不是以为，你们是一起的吗？看样子，你已经买好了，那我不打扰了，先走一步了！” 陈红军一愣：“赵秀华在百货大楼？” “对呀！听说要给凌玉龙买最新款的皮夹克，估计这会儿在二楼吧！”凌槐绿点到为止，推着裴观臣走了。 陈红军脸色阴沉，跟身边几个朋友道：“你们先走，我还有事！” 赵秀华那个贱人，拿了他母亲的钱，倒是舍得花的很。 陈红军窜上二楼，没怎么费力气，就找到了赵秀华几人。 赵秀华看见陈红军，一脸欣喜：“红军，你也来逛百货大楼了？刚好，我今儿给你妹妹和弟弟买衣服，你也去挑两件吧！” 陈红军阴着脸：“衣服就不用挑了，我自己知道买，你拿钱给我行了！” 这女人会做表面功夫的很，每年买那么两件衣服，以为就能收买他了？ 刘金萍没说话，眼神不着痕迹打量着几人，她总觉得事情有点怪怪的，舅妈为啥会对陈红军和凌玉娇兄妹这么好，好到胜过那些当亲妈的，这.....太不合理了！ 赵秀华赶忙从包里摸出一百块给陈红军：“最近家里紧张，你先拿着这钱，回头.....” 陈红军突然动怒，一巴掌将她钱拍的到处都是：“赵秀华，你拿我当乞丐打发呢，一百块就想把我打发走？ 没门，你男人不是做了后勤部门吗？那么大的油水，不可能没给你钱，给我五百！” 凌玉娇忍不住说道：“哥，最近家里紧张，妈上哪儿给你拿五百块？” 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赵秀华又没了工作，自从被赵小翠偷家后，凌文海也不放心把钱给她了。 以至于，赵秀华身上还真没几个钱了，就今儿出来这一趟，还是赵秀华借着刘金萍的名义，软磨硬泡要了好久，凌文海才给了300块。 “你闭嘴！”陈红军跟凌玉娇向来不对付：“妈、妈、妈！你叫的久了，是不是还真以为她是你亲妈了？ 陈玉娇你搞清楚，你是陈家人不是凌家人，凌文海过得再好，当再大的官儿，人家也只会念着自己的亲儿子亲闺女，跟你这个外人不相干，你少在那儿跟狗一样舔着脸讨饭，老子没你这么没骨气的妹妹！” 赵秀华心难受的不行：“红军，你....你咋能这么说啊，妈养了你这么些年，你怎么就......” “那是你应该的，跟我们有啥关系，要不是我妈，你早就没了命，别说是花你点钱，就是要你的命，那也是应该的。 赶紧的，把钱给我，别耽误我时间！”陈红军一脸的不耐烦催促着赵秀华。 赵秀华压低声音：“红军，妈这儿.....真没那么多的钱，要不，你先拿着这个，回头我再想办法.....” 陈红军没等她说完，直接抢过她的包，将里面的钱和票据全都给翻了出来，所有钱和票据加一起，将近400的样子全给掏了出来。 他把包扔在了赵秀华面前，还极为鄙夷的啐了一口：“呸!你还真是没本事的很，凌文海手里明明有钱，就给你这么点！” 陈红军拿了钱扬长而去。 凌玉娇气得捏着拳头浑身颤抖，她哥.....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刘金萍心里失落，早知道就快快买了，也不会白来一趟，啥也没落着，看来，舅妈这手里是真没钱了。 凌玉龙年纪还小，他怎么受的了陈红军抢他妈钱这事，他攥紧拳头，嗷的一嗓子，像个小炮仗一样冲了出去，抱住陈红军的腿就是一口。 “啊！”陈红军跟人讲时髦，就穿了一条牛仔喇叭裤，连秋裤都没穿，凌玉龙这一口，还就咬在了腿上。 “小兔崽子，滚开！”陈红军本就火气大，此时看凌玉龙越发来火，一脚就把他踹出老远。 “玉龙！” “哥！” 赵秀华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懵了，反应过来赶忙冲过去抱儿子。 凌玉龙被陈红军踹在了大理石柱子上，门牙撞断了两颗，满嘴是血呜呜叫着。 陈红军一看这架势，也不敢多留，三两步溜了。 “打死他，我要让我爸打死他！”凌玉龙本就是个小霸王，几时受过这种委屈，他叫嚣着要杀了陈红军。 赵秀华赶忙哄他：“玉龙乖，你红军哥哥也不是故意的，咱们不要管他，妈去给你买小蛋糕好不好？” “不行不行，我要打死他！”凌玉龙蹬着小短腿不停闹。 这事到最后，不但凌文海知道了，凌老太太也知道了，特意从乡下过来，把赵秀华给打了。 “他是个什么东西，寄人篱下，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连我孙子都敢打！” 凌文海经此一事后，对赵秀华越发不待见了。 赵秀华还想着忍气吞声，消停着把这个年过了再说，可惜，老天爷都不给她这个机会。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热热闹闹准备年夜饭的时候。 赵秀华接到了老家电话。 赵老太过世了！ 第142章 赵老太死了 赵老太死了，赵秀华这个亲闺女，和凌文海这个女婿说啥也该回老家奔丧。 案板上的肉切了一半，也没时间再弄了，赵秀华给凌玉龙换了衣服，开始收拾行李。 “你给那死丫头打个电话，她外婆养了她那么些年，如今人没了，死者为大，于情于理，她都该回去一趟！” 凌文海抽着烟：“她哪里估计走不开，小裴身体不好，生活无法自理，她要是走了，你让小裴咋办？” 赵秀华的给凌玉龙扣好扣子，戴上帽子拔高音量：“就回去几天而已，他还能饿死不成，他是断了腿，又不是手也跟着断了。 你赶紧给凌槐绿打电话，养她那么些年，外婆过世都不回去，叫人家咋说我们家！” 凌文海也觉得这事，凌槐绿该回去。 他给凌槐绿打了个电话过去。 凌槐绿说话很直接：“让我住了几年鸡圈牛棚的人没了，我没放炮大肆庆祝都不错了，你还指望我去给她奔丧？ 我脑子没进水，干不出来这事，别说是奔丧了，就是黄纸我都不会给她烧一张，让她有怨气就来找我，我不会怕她的！” 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会怕一个鬼老太太？ 凌槐绿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凌文海捏着电话，气的额角青筋暴起，这个女儿自从结婚后，就越来越不将他这个老子放眼里了，还真是翅膀硬了。 赵秀华阴阳怪气道：“瞧吧，人家现在嫁了局长儿子，多厉害啊，连你这个亲爸面子都不给，算了，人家如今是局长儿媳妇，已经看不起你这个后勤部长了。” 凌文海气得一脚踹门上：“你到底回不回去？要回去就赶紧的，不回去就闭嘴！” 说老实话，他也不想回去，乡下地方又冷又脏，一点都不适应。 可是咋办呢，他这个人好面子，不愿意这方面被人背后议论，就不得不走这一趟。 赵秀华收拾好行李，偷偷出去找凌玉娇，想带着凌玉娇一起回去。 “我才不要回去，她又不喜欢我，再说了，凌槐绿都不回去，凭啥让我回去。”凌玉娇说完又撒娇：“妈，你这一走，就得好几天，你把压岁钱提前给我呗。 还有，我一个人住这里，冷冷清清连个过年饭都没有，你忍心看我吃苦啊？” 赵秀华没办法，又把从凌文海那要来的钱，给了凌玉娇二百：“娇娇，你省着些，咱家里现在是真不比从前了，妈没上班，花一个钱，都得问你爸要。 你要是还像从前那样大手大脚的，妈真的没那么多钱给你啊！” “好了，知道了，你都说多少遍了！”凌玉娇推着她：“你不是要赶中午的班车回老家吗，赶紧走吧，别回头耽误了，赶不上！” 赵秀华瞧着凌玉娇那不耐烦的模样，一时疲惫至极，这些孩子，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理解她啊。 赵秀华前脚离开，凌玉娇后脚就开始梳妆打扮。 哼！嘴上说着没钱，那凌玉龙要啥还不照样买，不就是因为她不是亲生的吗。 赵老太死了，凌槐绿挂了电话，怔忪片刻，又起身去炸丸子了。 堵在心头那些怨气，似乎又不知不觉散了些。 客厅里，电视里正在播放关于春节南方火车站的拥挤盛况。 裴观臣桌在餐桌前，剥蒜摘菜。 已经半个月大的馒头，叼着凌槐绿给它钩织的小线团绒球，不停摇晃着转着圈圈嬉戏。 院子里，光秃秃的桃树上，残雪尚未消融。 靠墙根处的炉子，咕嘟咕嘟冒泡，鸡肉散发着属于年的香味。 凌槐绿将和好的面和拌好的饺子馅拿出来，准备多包点饺子放冰箱里冻着，这样，大过年的，她就不用忙活了。 裴观臣把桌子细细擦干净，两人边包饺子边看着电视，还有个馒头不时来脚边蹭蹭找存在感。 凌槐绿从前以为，裴观臣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学霸，可现在，她才知道，高冷的学霸，包的饺子也是极其漂亮的，每一个花边褶皱都像是计算过掐出来的，精致的不像话。 “哥，小时候，你们家也包饺子吗？” “包，不过是我和我爸包，她....嫌麻烦，面粉会弄脏她的手！”裴观臣将包好的饺子放的整整齐齐，像是列队待检阅的士兵。 徐丽君是个富有小资情调的女人，她连做饭都嫌油烟大，更别说包饺子炖骨头这种事了。 裴观臣对父母的婚姻，看得很透彻，就算没有他出事，他父母也很难走到头，毕竟年轻时一时的激情，无法燃烧生活漫长的柴米油盐。 凌槐绿觉得，她应该试着享受生活，即便是只有两个人的年夜饭，依然摆了四菜一汤。 蒸香肠、红烧鲫鱼、麻婆豆腐、炝炒莲花白，外带一个山药排骨汤。 天色渐渐暗沉，外面已经有小孩按捺不住过年的喜悦，时不时放出一个窜天猴，传来一声炸响。 她把早就准备好的橙汁汽水拿出来，倒了两杯，还顺道给馒头泡了奶瓶。 “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杯子碰撞出属于新年的快乐气氛，随着外面的鞭炮声，快乐在小院里弥漫。 馒头躺在篮子里，嘬着奶瓶翻了个身，发出一声满足的叫唤。 “小绿姐，小绿姐，出来放炮了！”饭还没吃完，王钊已经来拍门了。 “你等等，我先收拾一下!”凌槐绿手脚麻利将碗筷收拾好，给裴观臣拿了外套，将李卫平送来的烟花搬了出来。 “哥，你就坐这儿！”凌槐绿将裴观臣推到门口。 和王钊一起把烟花搬到大门口：“你来点吧！” 她把打火机给了王钊，退到了裴观臣身边。 王钊飞快点燃引线，随后跑到凌槐绿身边捂上了耳朵。 砰！ 烟花在黑夜里炸开，绚烂了整个夜空，引来院里不少小孩围观叫好：“哦~哦！” 凌槐绿摸出一个红包给王钊：“新年快乐！” 王钊高兴的兴奋大叫，随后像猴子一样窜了出去，找小伙伴回去了。 凌槐绿回头，就见裴观臣也取出一个红包：“新年快乐！” 第143章 除夕夜大打出手 他眼里带着笑，那笑让凌槐绿眼眶酸涩，有多少年，她在赵家，都是一脸羡慕看着赵老太和赵文根给赵小翠等人发压岁钱。 瞧着他们乐滋滋的表情，心里苦涩发酵。 偶尔，赵文根也会给她五毛钱的压岁钱，只是那钱还没进口袋，就被张桂芬或是赵小翠给抢走了。 到后来，赵文根干脆就不发了：“槐花，你是个懂事孩子，要晓得舅舅家也不容易啊，没关系，以后你回自己家，你爸妈都会给你补起来的！” 赵小翠还时不时奚落：“想要压岁钱?找你爸妈要啊，我爸妈凭啥给你？” 凌槐绿后来就从期待变得麻木，接受了这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或许有幸运，但一定不会落在她的头上。 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从遇到裴观臣之后，每一天都开始变得幸运。 外面的鞭炮声、孩子的嬉闹声还在继续。 屋里，凌槐绿继续每天给裴观臣的敷药、按摩、扎针等一系列工作。。 她做完这一切，收拾干净准备离开时，被裴观臣抓住了手腕：“一起....守岁好不好？” 他看向她的眼睛晶亮，耳尖却是不由自主变的红了。 凌槐绿顿了一下，似乎听到了自己如雷的心跳。 “好！”她听着这一声好的时候，自己都被自己吓一跳，随后那脸就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般，有种恨不能原地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的冲动。 裴观臣嘴角微微上扬，揭开被子，拍了拍：“来，一起说说话！” 两人窝在一个被窝里，有种温度骤然升高的错觉。 裴观臣跟她说起开春后的考试：“你复习的不错，开春后进夜校的考试，肯定是能通过的，不过夜校的含金量，到底不如正规高考。 所以，你去夜校过了初中，我给你联系学校，进高中复习，参加高考!” 凌槐绿脸藏在被子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那你呢？” 裴观臣侧身看着她：“我也参加高考，和你一起！” 凌槐绿眼睛弯弯：“哥，谢谢你！” 裴观臣也跟着笑了：“不应该谢我，应该谢你自己，是你自己努力，一步步走出了从前的困境！” 喧嚣的夜里，两个人就得这么静静躺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慢慢进入了梦乡。 而此时的赵家村，纷争才刚刚开始。 “大嫂，你这啥意思？”赵秀华裹着军大衣，顾不得坐了半天车的疲惫吼道：“以前我年年都给家里给钱，妈出事的时候，我也给了一千块。 去省城医院看病，我又是找大夫又是伺候吃喝拉撒，现在人没了，礼金你们收着，这丧葬花销让我来出，你觉得这合适吗？” 张桂芬呸了一声：“赵秀华，你要不要脸，老太太前脚走，你后脚就开始吹大牛，明明当初你只寄了两百回来，现在你说有一千？ 合着这人死了，反正死无对证，一千一万的，你凭口说就是了！” 赵秀华气急：“我真给了一千，不信，你问凌槐绿！” 张桂芬冷笑：“得了吧，槐花可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她不向着你这个亲妈说话，难道还会替我说话？ 反正我今儿把话撂这儿，老太太四个儿女，老三没了，从省城医院回来，就是我们一直伺候，现在人没了，也该你和老四出一份力了！” 赵秀华听着这话就来火：“大嫂，你也好意思说伺候？满村上下谁不知道你是咋伺候我妈的？老人拉在床上，屁股和背都烂了，这要不是天冷，估计早就生蛆了。 这也就算了，你连一口吃喝都不给，饿的老太太啃棉絮，从屋里爬出去抓鸡食吃的，这就是你的照顾？” “哈哈~”张桂芬大笑起来：“你这是怨我没伺候好你老娘？那我也想问问你们，自从回了老家，你和老四，谁给过一分钱，给过一斤粮？ 啥也不给，钱不出，力不使，就长着一张嘴，你把妈照顾好，老人牙口不好，给煮点软烂吃食，她腿脚不好，那褥子裤子要勤换，免得生了褥疮。 啧啧，多好听啊，说话谁不会，你们给老太太换过一次裤子吗？好意思怪我伺候不尽心！” 赵文贵抽着烟：“大哥，你说句话呀，明天舅舅和大姑他们都要来，还有村里的长辈，妈死的没个样子，舅舅他们肯定要寻话说的！” 包着孝帕的赵文根坐在门槛上，头靠在门框上，他心口疼的厉害，最近两个月一直都疼，家里人三天两头的吵，就是没个人问他一声。 他从早上发现老娘没了气，一直忙到这会儿，连口水都没喝，家里愣是没一个人在意。 也不知为啥，他突然就想起了凌槐绿，那孩子懂事的很，总会在别人注意不到的时候，给他弄点吃的，让他注意身体。 自从凌槐绿回城后，张桂芬天天因为家里做饭洗衣服的事，跟儿媳王芳三天两头的吵架，就没个消停时候。 赵文根叹了口气，槐花那孩子也真是的，家里待她再不好，那也养了她八年呐，养条狗八年都会有感情，何况是个人。 她怎 么就那么狠心，连外婆过世这样的大事都不回来。 还有小翠那死丫头，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养姑娘就是这点不好，长大了心就野了，一个不留意，就跑的没人影，算是家里白养了一场。 赵文贵媳妇王玉秀听不得张桂芬这话：“大嫂，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当初婆婆在世的时候咋说的，我家两个都是丫头片子，这祖产还有家里田地，往后可都是她孙儿，也就是你们大房的，说是不用我们管她，也别惦记她手头钱。 你们既然得了家业，照顾老人不是应该的吗？咋这会儿又开始叫不公平了？” 张桂芬气得伸手去撕王玉秀的嘴：“祖产？就几间破房子也叫祖产？还继承田地，你要喜欢田地，你两口子让出城市户口，老娘跟你换！” 赵家除夕夜就在灵堂大打出手。 凌槐绿这个大年夜却是睡的格外香甜，连那些经常入梦的恶鬼都消失了。 裴观臣也睡的极好，他是被接二连三的鞭炮声给炸响的，眯眼瞧了下天色还黑着呢，伸手摸到个毛茸茸的脑袋，没忍住揉了一下。 “咪~” 第144章 第一次约会遇到灯泡太多 裴观臣倏然睁开眼睛，就和馒头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馒头还若无其事的舔了舔爪子，往裴观臣手心里蹭。 裴观臣手一缩，这才发现，床的另一边，凌槐绿早就不见人影了。 “哥，你醒了！”凌槐绿哈着雾气进来，瞧见馒头居然在被窝里，伸手将它给拎起来：“小坏蛋，你什么时候跑上床的，以后不许过来了哦，再跑哥哥床上打小屁屁!” 裴观臣有洁癖，这种小动物爱掉皮毛，他肯定都会不舒服的。 凌槐绿抱着馒头对裴观臣道：“哥，天色还早，你再睡会，我把水烧上！” 裴观臣双手枕着头下，莫名其妙一阵失落。 抱着馒头的凌槐绿耳尖发热，她为什么早早就醒了，就是怕醒来两人面对面，感觉好尴尬。 早上的饭桌上，两个人一时有些沉默。 许久，裴观臣才开口：“你想不想出去玩？” 凌槐绿眼底有小小雀跃：“你想出去吗？” 过年过节这样的喜庆日子，她从来都是躲着暗无天日的地方，静静聆听属于别人的热闹，从来不敢大大方方走出去参与。 裴观臣放下筷子：“去西山公园吧，你小时候去过，这些年又翻新重建，还是很不错的，下午....我们还可以去看个电影！” 凌槐绿心跳的有些快，这算是约会吗？ 凌槐绿收拾好，穿上外套，推着裴观臣出门。 本来打算两个人的约会，结果半道上碰到了赵天才一行人，这里头居然还有老纪和老翟。 苕叶儿穿着粉色棉衣，戴着凌槐绿给她勾的粉色帽子，穿着一双红色小皮鞋，蹦蹦跳跳跑过来：“小绿姐，你也出来玩了？ 真好，我还想过来叫你，可是哥哥说估计你嫌天冷不出来，还真是巧了，咱们居然碰上了！” 马兰芳穿着件蓝色棉衣，并肩和凌槐绿走在一起：“一大早就说想来找你，我们跟她说初二才行，哪有初一天去别人家的道理，没想到，不让去半道上也能遇见，可见是缘分！” 老纪呵呵：“可不缘分，小裴，你该不会嫌弃我们几个老头子吧？” 裴观臣微微淡笑：“不会！” 早知道离市区最远的西山公园还这么多人，他就干脆跟小绿去市中心广场好了。 很快，裴观臣就会知道，他今儿遇到的熟人，远不只是老纪等人，还有不少的熟人...... 西山公园虽远离市中心，不过因为设施齐全一直在发展，因而来这边游玩的人还真不少。 尤其是西山公园还有个全市最大的旱冰场，吸引了不少年轻人过来。 “小绿，你要不要去滑冰？”赵天才随口问了一句，问完之后就后悔了。 他真是说话不过脑子，忘了裴观臣啥情况了吗。 裴观臣脸上不见任何异色，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腿的问题，要是别人说个跑啊跳啊的字眼都要崩溃，那他还活不活了？ “你去吧，我在边上看着就好，有老纪叔照顾我，不会有事的！” 凌槐绿摇头；“不用了，我不喜欢这样太过吵闹的地方！” 她又不是真的十几岁小年轻，对这些东西早就过了好奇的年纪了。 她看向赵天才：“苕叶儿开春要上学，该让她见识的还是要见识一下，免得去学校叫人家看不起，兰芳，你也一起!” “我？”马兰芳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太笨.....” “有啥不行的！”赵天才一手牵着妹妹，一手拽着马兰芳往旱冰场过去了。 老纪朝凌槐绿挥挥手：“你们小两口自己玩去吧，我和老翟去爬爬山！” 说完，两个老头子就背着手，慢悠悠踱步走了。 凌槐绿推着裴观臣打算去套圈杂耍的地方去看看，这边音乐声太吵，震的她脑袋难受。 路过打气球的地方，凌槐绿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奖品粉色玩具熊上面。 裴观臣突然开口问老板：“多少钱一次？” 凌槐绿赶忙道：“不用的，哥......” 老板已经过来：“五毛钱一次，全打中可以换再来一次的机会，如果两次全中，奖励玩具熊一个，年轻人，玩一把吗？” “嗯，”裴观臣调整了轮椅的高度，坐在气枪后面，瞄准上面的气球。 他坐着轮椅，却要准备打气球，一时引来不少人围观，更有不少先前没打中的小孩凑了过来，就为了看有没有人能得到他们心心念念的玩具熊。 裴观臣眯眼，一手扶着枪，一手扣着扳机，就听砰砰砰一阵枪响，气球墙上的气球全都蔫气了。 “好!”周围人拍手叫好。 凌槐绿兴奋的小脸都红了：“哥，你好厉害！” 老板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回过神来，重新挂好气球后，不由多看了裴观臣两眼，想不到这个青年还有几分实力。 裴观臣面色一如之前的平静，并未因周围人的叫好和夸赞，有所激动和兴奋。 他再一次举起了枪，枪声过后，气球再次全部 下课，0失误！ 周围人起哄：“再来，再来！” 老板也重新摆好了气球：“年轻人，再来两次，我不怕你赢了奖品！” 他没有再继续，而是扭头问凌槐绿：“还想要什么？” 凌槐绿小脸因兴奋而涨红，指着靠架子边上的企鹅：“就要那个！” 枪声再响，企鹅入手，引得周围小孩各种羡慕：“姐姐，姐姐!你哥哥学过吗？你哥哥好厉害的！” “姐姐，让你哥哥再打，这次你要那个机器人！” “不行，姐姐，让你哥哥要那个娃娃，穿裙子那个娃娃！” 凌槐绿哭笑不得，她都没打算再要了，这些围观的小孩，还能因为这个吵起来了。 老板也不是个小气的：“年轻人，只要你打，这上面东西都可以送人，再说一遍，我敢做生意，就不怕有人赢了奖品。” 凌槐绿和裴观臣还没有所表示，周围小孩就一个接一个的乞求。 “哥哥，求求你了，打吧！” “哥哥，你打呀！” 就算不给他们，但看着有人赢走了他们心心念念的奖品，他们也好开心啊。 第145章 表哥的相亲对象 有个汉子走了出来：“兄弟，大哥没能耐，劳你给帮个忙，帮我儿子打那个金色机器人！” 当下，又有妇女出来：“也帮帮我，帮我儿子打那个小皮球!” 还有个老干部模样的，直接塞了五块钱给老板：“让这年轻人打，除了那裙子娃娃给我孙女，其他你们看着分！” 搞得凌槐绿都怕裴观臣不开心，毕竟他清净惯了，不喜欢太过喧嚣。 裴观臣回头问凌槐绿：“还打吗？” 旁边那妇女就拉着凌槐绿：“哎哟，大妹子，算姐求你了，让你男人再打两把吧，我儿子就想要那个小皮球！” 也不知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出去花钱买一样的不喜欢，非要打气球赢来的，也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凌槐绿脸红红的，眼睛亮晶晶看着裴观臣：“那就再打两把？” 她能感受到，裴观臣此时的喜悦，那是一种，重新找到自我的感觉。 “好！” 裴观臣再次端起了枪，后面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搞得远处的人不知道这边发生了啥事，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气球挂了一轮又一轮，奖品渐渐变没了。 老板一摊手：“真不是我小气，没了，诸位，改天吧！” 得了奖品的孩子，欢天喜地跟裴观臣道谢：“哥哥，谢谢你了！” “谢谢哥哥，谢谢姐姐！” 没得奖品的孩子失望离开。 人群渐渐散去，凌槐绿推着裴观臣刚准备要走，被老板给拦住了。 凌槐绿疑惑：“要补钱吗？” 赢了人家这么多东西，就算补钱也是应该的。 老板摇头：“兄弟，我看你这架势，应该是练过，但练的不多，更多的是靠天赋，我是残联徐教练，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残联的训练？” 凌槐绿吃惊：“你一个教练，为啥在公园摆地摊？” 徐教练神色一黯：“说来话长，残联本就不受重视，我又是管射击这个项目的，除了有退伍老兵参加，很少有人参加这个。 所以，每况愈下，现在，省里已经考虑撤销射击这个运动，我没办法，才会来公园摆摊的！ 兄弟，如果你愿意，我相信.....” “不愿意!”裴观臣再次恢复之前的冷漠，示意凌槐绿推他离开。 徐教练忙道：“没事，兄弟，你仔细考虑考虑，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来找我，我在省体育馆等你！” 两人走出老远，裴观臣才开口问凌槐绿：“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不愿参加残联训练吗？” 凌槐绿停下，蹲在他面前很认真道：“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哥你不愿意，那肯定有你的原因，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会理解！” 裴观臣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相信我了，小绿，我说，我从未放弃站起来的希望，你相信吗？” “我相信！”凌槐绿肯定道。 她信老纪叔的医术，也信她那井水的功效，更加相信未来科技的发展。 裴观臣眼里带着希望：“所以，我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废物，就算不能依靠自己站起来，我也能靠外在条件站起来！” 凌槐绿诧异，他说的外骨骼吗? 裴观臣继续道：“我有设计过，不过很多材料受限，目前很难打造完成，但我觉得，将来肯定能做到的！” “嗯，一定可以的！”凌槐绿无比相信这一点，毕竟她是见证过时代发展的人。 裴观臣看着她笑了，他知道，凌槐绿不是在敷衍，而是真心相信他能做到。 “走，那边有卖小面的，我们去吃个面暖和暖和！” 凌槐绿推着裴观臣往小面摊过去，结果还没近，就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是严禁哥！” 严禁跟一个穿着红色呢大衣的姑娘坐一起，正呼噜呼噜吃着面条，那姑娘瞧着他吃面的样子，似乎有些嫌弃。 凌槐绿脚步一顿：“咱们.....还过去吗？” 裴观臣没当回事：“过去！” 估计他表哥又是在跟谁相亲，一看这结果就不太好，他有什么不好过去的。 两人还没走到小面摊前，就听严禁问那姑娘：“你没胃口？” 姑娘扇了扇鼻子：“这外头的东西.....” 话还没说完，严禁就把她那碗面拖了过去：“不能浪费，浪费可耻！” 煮面的大姐背过身偷笑，切，都来这儿了还装大小姐，瞧着这位同志就是个实在的，人家肯定看不上她那矫揉造作的假斯文。 “你!”那姑娘气得霍的站起身来：“严禁，你看不上我就直说，犯得着这么膈应人么！” 凌槐绿瞧见这一幕，猛的把裴观臣转了个方向。 算了不过去了，这要是过去跟严禁相认，那姑娘肯定会连带他们一起讨厌的。 哪晓得，天不从人愿，她才刚转身，就被严禁给叫住了：“哎，小绿，老弟，你俩也出来了？老板娘，再来两碗面！” 凌槐绿只 好转过轮椅，努力挤出笑来：“好巧，严哥，这位是.....” “不熟！”严禁跟老板娘吩咐：“我弟那碗面不放香菜不放葱！” 那站起身要走的姑娘，瞧见裴观臣突然又不走了，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你是裴观臣？” 裴观臣没理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筷子递给凌槐绿。 严禁瞧着裴观臣挂在轮椅上的两个玩偶：“咦，你们去打气球了？小绿，我跟你说，就小观这技术，还是我当初教他的。 等吃完面，哥再去给你露一手，让你看看，啥叫真正的高手！” 裴观臣取下围巾，看了眼气呼呼瞪着他们的红衣姑娘：“高手，你的朋友好像生气了！” 严禁压根没当回事：“别理她，是你大姨做主非让我出来的，你说这大冷天的，我好不容易过年休息两天，在家里睡觉不好吗？” 红衣姑娘见严禁不理他，厚着脸皮凑过来：“裴观臣，我是蒋兰华，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妹妹蒋兰星，你应该认识的吧？” 刚端着面，拿着筷子的凌槐绿一滞，随后看向裴观臣。 蒋兰星是谁？ 第146章 裴观臣，你对得起我妹妹吗？ “不认识！”裴观臣拿了装辣椒的小罐子，给凌槐绿放了点辣椒：“够不够？要不要再放点？” 他知道凌槐绿喜欢吃辣，只是平时做饭，多是为了将就他，口味吃的很清淡。 严禁微微挑眉，他这弟弟变得很不一样了啊。 以前的弟弟，就跟高原冰川一样，别说给女孩子擦筷子浇辣椒油，连看都不会多看一样，看来，再嘴硬的男人，婚后都是不一样的。 蒋兰华显然不认可这事：“你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当初，你俩在学校里，那就是金童玉女的传说，要不是因为你......” 她话说一半察觉自己失言，又生生顿住了。 严禁嗤笑：“不是，蒋兰华，你不觉得，你这话有问题吗？谁不知道，我弟弟是跳级上的高中，你说你妹跟他金童玉女，那你妹也跳级了？” “没有!”蒋兰华很快找补：“但我妹和他也没差几岁!” 严禁压根不想搭理她了，没差几岁是几岁，他这个天才弟弟五岁就上一年级，一路跳级15岁参加高考。 蒋兰华的妹妹，只要没跳级，再小也比裴观臣大了两岁，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居然惦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严禁想想都觉得那姑娘思想不对劲。 蒋兰华目光落在凌槐绿身上：“裴观臣，这是....你对象？” “我爱人！”这一次，裴观臣回的很快。 凌槐绿听着他这一声爱人，脸有些滚烫，脑子里闪过的画面就是，他们昨晚同睡一个被窝，近的可以感受彼此呼吸的画面。 蒋兰华整个人怔住了：“你....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她在列车上做乘务员，一个月只有倒班那两天才在家里，因而压根没听说裴观臣结婚这事。 裴观臣销声匿迹多年，外头虽有关于他的传说，但他几乎不出门，外头渐渐没了关于他的八卦，只是偶尔有几个师生提起过往的唏嘘。 何况两人当初结婚，没办婚礼，自家人都没集体到场，蒋兰华就更无从得知了。 蒋兰华突然有点生气：“裴观臣，你这人太自私了，说结婚就结婚，亏我妹这些年一直努力打听给你治腿的医院，你这样，也太对不起她了！” 桌上三人一时顿住，纷纷侧目看向蒋兰华。 凌槐绿差点呛着自己，咳了好几下，接过裴观臣递过来的水，猛灌了两口，才把喉咙里的不舒服给压下去。 “你....你跟她妹妹处过对象？”她咳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裴观臣给她顺了顺后背，面容平静道：“没有的事，我哥知道的，我高考结束才满十五岁，那时还是个14岁的小孩子！” 凌槐绿当然知道，他出事之前还是个半大少年，不可能跟人处对象这事，但她就是不喜欢，蒋兰华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搞得好像她从谁手里抢走了裴观臣一样。 蒋兰华一拍桌子：“裴观臣，你这样说，可就没意思了，当初你出事，我妹可是哭了好几天，高考都没考好，还复读一年才考上的大学。 她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居然说不记得她，你这人也太没良心了吧！” 严禁听不下去了：“我说，你要点脸吧，还我弟弟影响了你妹高考，我拜托，他出事是高考后，才放出的消息。 再有就是，你妹妹学习好不好，关我弟弟屁事啊。 照你这么说，我当初没考上大学，是不是也因为你？” 蒋兰华不服气：“你凭啥说因为我，我那会儿都不认识你！” 严禁冷哼一声：“因为有你这个厚脸皮，辐射影响了我那个考场磁场，才会让我发挥失常！” “严禁，你太过分了！”蒋兰华愤怒起身，差点掀翻了严禁面前的碗，还好严禁身手敏捷，将碗给按住了。 蒋兰华指着严禁，又指了指裴观臣：“难怪你们是兄弟，都是一样的不要脸，裴观臣，你早晚会后悔的！” 她说完气呼呼走了，走的太急，高跟鞋踩到石子儿，啪嗒一声摔地上，再起来，那红色大衣就满是尘土了。 三人面面相觑，继而低头发出一声闷笑。 “咳咳~”严禁手捏成拳，挡住嘴唇：“我就说，还是要多出来走走才是嘛，不然，你们怎么就机会见识这样的奇葩！” 凌槐绿好奇问：“严哥，谁给你介绍的这人啊？” 严禁脸色随之一变：“是我表姐婆婆给介绍的！” “不是！”凌槐绿很不解：“你表姐、她婆婆，怎么那么关心你的终身大事？” 严禁也觉得很莫名其妙：“是啊，我也不知道，我单身哪儿碍着她们了，一个个听说我没对象，非得上赶着给我介绍对象。 我都相看烦了，有时候人家打了招呼，不去吧，还感觉怪对不住人，去了吧，又觉得自己像是货架上的商品，被人家评头论足一顿讨论，我真是够了！” 凌槐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往后再推十几年，社会进步了，可催婚依然是主流。 何况，严禁现在已经算大龄单身剩男，但他人长得好，工作 也不错，家世更好，所以，成了很多人眼里的香饽饽。 “算了，不说这个了，扫兴，接下来，你们想去哪儿玩？” “我们.....”凌槐绿刚想说，我们下午打算去看电影，就被裴观臣截住话头：“出来太累了，我们打算回家了！” 严禁眯眼扫了二人一眼，看得凌槐绿有些心虚脸红，他慢悠悠开口：“瞅你那德行，还真以为我会凑一起给你们当电灯泡啊！” 中午，凌槐绿二人和赵天才他们一起吃过午饭，各自散开后，两人终于去看了婚后第一场电影。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已经看过一次的《牧马人》，再次看，依然会感动于男女主纯真质朴的感情。 今日的电影院里，大半观众都是年轻人，看到这里少不得窃窃私语。 凌槐绿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手给握住了。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细腻，将她整个手掌包裹其中。 她微微偏过头，只看见裴观臣聚精会神看电影的侧颜。 第147章 这电影不正经？ 她转过头，唇角微微上扬，继续看向屏幕，任由他将自己的手十指相扣牢牢握住。 电影才到一半，凌槐绿就觉得不该来看电影了。 不就是看个正正经经的电影吗，这里头的小年轻咋一个个跟看了那啥小片一样，激情四射压都压不住，这还在电影院里，就借着灯光昏暗啃在了一起。 尤其是他们前面一对儿，啃得啧啧作响，恨不能就地铺床的地步，有....有这么饥渴吗？ 因为轮椅不好坐中间的缘故，他们直接在最后一排，所以，那两人的举动，被凌槐绿看了个一清二楚。 凌槐绿感觉很不自在，靠近裴观臣耳边小声道：“哥，我们走吧！” 裴观臣点了点头，他也没想到，看个电影，居然会碰上如此龌龊的一幕。 凌槐绿收拾好东西，刚准备推着裴观臣离开时，前面那个女生公然跨坐在男人的腿上，露出一张脸来，借着放映光的照射，一下就让人看清楚了前面的人。 女生看清楚是凌槐绿时，一下就扑在了男人身上埋住了头。 “哟，宝贝，你这么热情啊！”男人猥琐的声音传了过来。 裴观臣皱眉：“走吧！” 凌槐绿回过神来，推着裴观臣出了电影院。 凌玉娇？ 她怎么会在这里？ 赵老太过世，赵秀华没带着她一起回去吗？ 看了一场极为扫兴的电影，以至于裴观臣回家时的状态都不怎么好，在外待了大半天，他腿有些肿了。 凌槐绿不敢耽搁，赶忙将他送回房里，扎针按摩，将老纪给的药熬了给他服下。 “哥，你先睡会，晚饭时间我再叫你！” 裴观臣拉住她：“可以....陪我一起躺会儿吗？” 他曾经一再告诉自己，那还是个青春正茂的小姑娘，不应该将大好年华浪费在他的身上。 他要是真为小姑娘好，就应该督促她努力读书，将来走得越远越好，远离她那一团乱麻的家庭。 可是啊，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他渐渐习惯了她的陪伴，甚至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她突然离开，留下自己留在原来那个空荡荡的世界，是何等的寂寞荒凉。 凌槐绿也有些困意，微微点了点头：“那你记得，一会儿叫我起来做晚饭！” 她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对上他那满含祈求，如水雾朦胧的眼睛，她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 被窝里，有走之前就灌好的热水袋，冬日暖烘烘的，走了大半天路的凌槐绿，抵挡不住这温暖的困意，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裴观臣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睁开了眼睛。 他朝着她挪了挪，修长的手指，将落在她鼻尖的碎发轻轻撩开，手指沿着她的眉眼鼻梁，一点一点往下走，最后落在她粉润的唇瓣上，他喉头滑动了一下。 许久，他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给她掖了掖被子，将整个人拥入怀里闭上了眼睛。 客厅里，睡醒了的小馒头伸个懒腰，打着哈欠睁开了眼睛。 妈妈呢？ 妈妈酱，哇达西小馒头的奶瓶瓶么有啊！ 呜呜，馒头已经饿半天了。 馒头从小被窝里爬出来，懒洋洋走到裴观臣门口，它能感受到妈妈的味道在这里，可是，为啥不给馒头开门啊。 “咪~”小馒头肚肚好饿的哦！ 凌槐绿醒来时，就觉得房间里已经全黑了，她一动，才发现她的腰上还搭着一只胳膊，什么时候，他们靠的这么近了？ 她整个人都窝在裴观臣怀里，难怪她会觉得那么热，额头感觉头出汗了。 “睡醒了？”裴观臣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凌槐绿下意识一抬头，就撞在了他的下巴上。 “唔”他发出一声轻哼声，看来撞的不轻。 “对不起！”凌槐绿手忙脚乱想给他揉揉下巴，手一下就摸在他的喉结上。 裴观臣抓住她的手，呼吸有些急促：“不要乱摸，我开灯！” 电灯打开，门口的馒头开始咪咪叫个不停。 屋里，凌槐绿对上裴观臣含笑的眼神，突然有种无处藏身的仓惶：“我....我做饭去了！” 她起身冲了出去，差点踩到门口的小馒头。 裴观臣失笑，随后坐起身来，看着自己的腿，眼里闪过失落。 不该这么躺在一起的，自己会逐渐贪恋她身上的温度，想要的会越来越多，最后会控制不住自己欲望毁了她的。 凌槐绿出了门，冷空气扑在脸上，这才想起，她回来之后，居然没给馒头泡奶粉。 “啊，妈妈的小馒头，真的很对不起哦！” 她赶紧给馒头泡了奶粉，给它放进篮子里。 馒头躺在被窝里，咕噜咕噜嘬奶瓶，眼神还控诉的看向凌槐绿，你自从昨晚开始，就不是馒头最爱的妈妈酱了。 晚上，凌槐绿回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知是下午睡多了，还是裴观臣的存在感太强，她居然一时有些睡不着。 隔了两条街的凌玉娇也睡 不着，她下午跟男朋友在电影院，到底有没有被凌槐绿给认出来？ 她胡思乱想着，突然门被人敲响了。 凌玉娇住的是个大杂院，院里的人除了房东一家子，其他人都回老家去了，这深更半夜的，谁来敲她家门啊。 “谁....谁啊？” “娇娇，是我！” 凌玉娇松了口气，是她男朋友蔡田的声音，忙开门放他进来。 蔡田一进门，就抱住了凌玉娇：“娇娇，我好想好想你，一刻都不想分开！” 凌玉娇摸着他身上寒气浓烈：“蔡大哥，你怎么进来的？” 房东老太太不喜欢外人进来，要是被人瞧见她屋里有人，指不定传出啥话来。 蔡田嘿嘿一笑：“我一直在门口守着，想着天亮了就见你，没想到，那老太太出来倒夜壶，我就悄悄溜进来了。 好娇娇，我是特意来见你的，你可不许赶我走！” 凌玉娇纠结：“可是，我们还没确定关系？” 蔡田突然将她抱起来，扔到了床上，手伸进衣服里捏了捏：“娇娇，咱都这样了，还不算确定关系吗？ 难道，你嫌弃我是干个体的，看不上我?” 第148章 呵呵，你以为的深情守候？ “没有！”凌玉娇赶忙挣扎着解释：“蔡大哥，我没有嫌弃你，我就是觉得....就是觉得，我们这样还没结婚，就这样不大好！” 蔡田在市中心有个皮鞋店，她有一次去买皮鞋，看中了一双漂亮的高跟鞋，结果差了五块钱不够。 蔡田见她不舍，蹲下身将鞋子套在她的脚上：“不是每一个美女，都能遇上合适的鞋子，今天，你遇上了它，是你的缘分，这种缘分与钱无关！” 凌玉娇的心，一下就被撩动了。 正值青春的姑娘，谁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个知情识趣的白马王子呢。 何况，蔡田外貌极其不错，人长得英俊风流，就是比宋朝晖也不差什么，还会打扮玩摇滚，凌玉娇很难不动心。 一来二去的，凌玉娇就背着赵秀华跟蔡田交往了。 蔡田抓住她的手，密密麻麻的吻接踵而至：“娇娇，咱们相处这么久，你怎么还不信我？要不是你妈突然回了乡下老家，我都想喊我妈过来，双方父母见个面，把我们的事给定下来。 订婚之后，我就不用再这么日思夜想了，娇娇，你也要可怜可怜我，要不是想见你，我怎么能在你的院门口，一站就是一晚上！” 凌玉娇的心渐渐软了：“蔡大哥，你真是为了来见我？” 蔡田将她压住，喘着粗气：“女人，我恨不得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这样，你该信了吧？” 凌玉娇心里甜滋滋的，被蔡田的霸气所折服，很快就沉沦在他的甜言蜜语中。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蔡田约了一个迪厅小姐回家，结果，那个谈好的小姐，半道上接了另一个高价客户，就把他给撂下了。 蔡田一腔火热没处发泄，就想来凌玉娇这儿试一试，本来还想翻墙来着，结果墙太高，他翻不过去。 正来回踱步觉得没指望，打算回去喝两口酒自己解决的时候，那老太太突然开门了，简直就是老天在给他机会。 不花钱还能睡.....呃，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蔡田这心里别提多美了。 云歇雨收后，凌玉娇趴在蔡田胸口：“蔡大哥，今天在电影院，我遇到个熟人，我有点担心，她会告诉我妈！” “谁呀？”劳累一番的蔡田瞌睡的不行，还是强打起精神来跟她说话：“告诉你妈也没事，反正咱俩早晚要结婚的!” “嗯！”凌玉娇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不知道，她男人是个瘫子，估计那方面不行，我就担心，她以后见我幸福，会不会在外头胡说八道！” 男人？ 瘫子？ 不行？ 蔡田一下就不瞌睡了，他最喜欢解救这种空虚寂寞冷的孤独少妇了。 “这人跟你啥关系，嫁的谁呀？” 凌玉娇翻了个身，蹭着蔡田的手臂：“赵大包，你知道不？” “知道啊，三中门口的包子店嘛！”蔡田回忆着：“他家包子味道好，谁不知道呢！” 凌玉娇哼了一声：“那个老板娘就是我表妹，不是个安分的东西，以前在村里就不安分，到处惹是生非，我舅舅他们受不了，才把她给送回城里来。 你说她运气好还是不好，那么管不住自己的人，居然嫁给个啥也不能的瘫子，我看啊，她早晚会在外头乱来！” 蔡田一下就来了精神：“赵大包的老板娘，是....你表妹？就嫁局长儿子的那个？” 凌玉娇可听不得什么局长儿子：“有啥了不起的，等着吧，再过两年，两边父母都不管了，她跟那个瘫子连吃喝都难！” 蔡田整个人都开始变得火热兴奋，又开始折腾着凌玉娇：“娇娇，给我说说你那表姐啥情况？” 凌玉娇不高兴提起凌槐绿：“你问这么仔细干啥，该不会是对她有想法吧？” 蔡田一个用力：“哪儿能呢，我有你这个媳妇还不够啊，我就是觉得吧，她那包子铺生意那么好，你说，咱们能不能想个法子......” 凌玉娇被蔡田翻来覆去一番折腾，哪里还记得住赵秀华当初教她那些话，将家里底细交代了个底朝天，就连凌文海一个月多少钱工资，都给人讲的一清二楚。 蔡田折腾的越发卖力了，原以为就是个无聊的打发玩意儿，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好事，这个女人背后的关系，还真不像她外表那么简单啊。 凌槐绿丝毫不知自己被人惦记，过完年，她就要为去夜校做准备了。 老纪给裴观臣又换了个药方，建议他开始做康复训练，自己努力抬腿。 可惜，裴观臣努力了许久，那腿就像失去了信号，压根没半点反应。 凌槐绿劝他：“哥，你不能泄气，肯定没那么快的，你得先练着，让身体知道，你要努力康复，我相信，持之以恒肯定可以的！” 裴观臣没她想的那么容易泄气，毕竟，他是个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失败的人，一两次失败，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这里，和这里，思路有问题，你要把公式拆开来看！”两人关系更近一步之后，裴观臣对凌槐绿就越发严厉了，现在开始给她讲解的是 高中课程。 一开始，裴观臣没留意到，他的教学进度跳跃性有点大，毕竟在他的思维里，这个好像很简单，那个也很容易。 后来发现凌槐绿自己在一点点查资料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是在用自己的思维教别人做事，开始学着适应凌槐绿的节奏，慢慢一点点教她。 “我的方式不对，你应该告诉我的！” 凌槐绿不好意思：“不是，是我太笨！” “不是！”裴观臣认认真真道：“你不笨，以后也别说自己笨这种话，每个人理解程度不一样，但只要能学习，具有一定的思维逻辑，那就证明是能学习的，所以，就不存在笨的说法！ 你无需否定自己，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这不是鼓励话，而是他所见过的人，凌槐绿一个小学五年级就辍学的女孩子，再次拿起书本能有这个进度，已经很不错了。 第149章 赵小翠逃无可逃 小馒头叼着奶瓶咪咪叫着过来，它也不笨哦，都知道奶粉在哪里，该找谁给它弄饭饭了。 三月初，沈正义托人给她带信到包子铺，通知她三月五号初中班正式开始报名。 凌槐绿带着几分忐忑和激动去了夜校，先前担心自己年纪大，被人瞧不起，等到了地方才发现，从十几岁到五十多岁，真的是各个年龄层次的人都有。 而她，居然还属于年纪小的那一批。 也是，人家正常上学的人，肯定都去了学校上课，谁会来夜校，来夜校要么是年龄大了，工作急需要扫盲。 又或者是早年因为各种原因，导致不能上学，现在开始重新努力，毕竟这个时代的人，都是极为积极向上的。 “小同志，你是来报名的，你要去那边填写报名表！”一个路过的大姐给凌槐绿指了一下不远处的窗口。 凌槐绿这才发现，自己连地方都没找对，连忙道谢跑过去。 她望着前面长长的队伍，还在想啥时候才能轮到自己时，前面有个青年突然递了一张表给她：“刚多领了一张，要不？” “要！”凌槐绿感慨今儿还是遇到的好人多。 填完了表，才有资格进去参加小学考试，看看是否能进入初中班学习，不然就得留在扫盲班。 老师收了卷子：“下周一过来看录取情况和分班！” 题很简单，她小时候的学习底子本就打的很好，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些紧张。 刚考完试出来，意外遇到了宋玉娟。 宋玉娟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随后一脸讥诮：“凌槐绿，你不会也想读夜校，回头还想上夜大吧？” 凌槐绿瞥了她一眼：“夜校本就是为社会人士扫盲准备的，我学历太低，需要提升，这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主任家的大小姐，怎么也会来扫盲班呢，该不会你高中没毕业吧？” “你！”宋玉娟想被人踩着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我那是因为......” 凌槐绿已经没空听她说话了，她忙的很，开春了，她不但要上夜校，还要跟赵天才商量着，再开一家包子铺的事，谁有空跟她打嘴仗。 被凌槐绿无视的宋玉娟气得直跺脚，她一直自诩是高中学历，其实，也就高一上了半年，成绩太差读不下去。 偏偏她还有个学霸哥哥，教她的老师，都教过她哥哥，总有老师摇着脑袋感慨：“宋朝晖真是你亲哥？怎么你哥学习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到你这儿，比造火箭上天还难呢！ 都是一个爹妈生的，智商能差到哪儿去，你呀，就是不认真不努力，白瞎了你家这么好的条件！” 诸如此类的话说太多了，宋玉娟就不想读书了，后来躲着辍学跟狐朋狗友鬼混，越混越不想上学，索性就不上了。 不上学吧，她也不想上班，嫌这个工作不好，那个工资太低，一直拖到现在，林凤萍突然被查没了工作，宋朝晖也辞职回家。 一家人才发现，她居然游手好闲这么多年，可惜，现在再想找工作，人家对学历各方面要求又不一样了。 林凤萍没法再出去工作了，思来想去只能把女儿塞进夜校，好歹混个文凭，回头也能给她找个工作，将来嫁人也好挑婆家，这才有了在夜校遇见凌槐绿这事。 凌槐绿去车棚推自行车，恰巧碰到早上给她报名表的青年，正蹲地上弄车链子。 凌槐绿从车筐里，拿了手钳子给他：“这个要用吗？” 那青年抬头笑了：“多谢啊，正需要呢！” 有了手钳子，上链子就方便多了，青年转了一下踏板：“好了，同志，我叫张鹏飞，你咋称呼？” 凌槐绿收了手钳子，笑了笑没回他的话，直接翻身骑着车走了。 张鹏飞起身，望着凌槐绿的背影。 嘿，这夜校还真是来对了，不枉他老子非得逼着他来读夜校，居然能遇上长得这么好看的姑娘。 凌槐绿心情不错，一路哼着小曲儿往家里赶。 哪晓得，出夜校的巷子口，突然打横窜出来个女人，要不是凌槐绿反应快一个急刹，估计就跟那个女人撞个正着了。 “大姐，你......”凌槐绿停下自行车，想过去看看那女人有没有摔伤着哪里。 可就在这时候，那女人抬起头来，蓬头垢面头发乱糟糟的，凌槐绿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消失许久的赵小翠。 她停住脚步，转身推着车就要走。 赵小翠前世害她不浅，如今落到这般地步，也算是恶有恶报，她不落井下石已经算仁义了，想让自己帮她，那是没可能的。 “槐花！”赵小翠突然上前拦住凌槐绿，噗通在她跟前跪下：“槐花，你帮帮我呀，三驴儿不是个东西，他把我卖给别人生孩子。 不生出儿子，那一家是不会放我走的，你不晓得，我过得啥样日子，从前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求你帮我这一回吧！” 凌槐绿这才注意到，赵小翠腹部隆起，只怕已经有四五个月的身孕了。 她指了指前面：“巷子出头右转，再 走几百米就是派出所，你有空跟我在这儿墨迹，不如趁着人家没找到你去派出所报案！” “不、不行！”赵小翠立马恐慌大叫：“我不能去派出所，去派出所我会被送回老家，我.....我已经脏了身子，回老家也是嫁三驴儿老旺那样的人。 我不能回去，不能回去啊，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凌槐绿冷冷看着她：“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赵小翠眼里燃起希望：“槐花，你家房子不是挺大的么，你让我去你家住一阵子，让我替你伺候那个瘫....你男人也成。 我啥活都能干，只要你让我留下，给我一口饭就成，槐花，看在咱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你帮我这一回成不成，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给一口饭就成啊？”凌槐绿脸上带着笑，眼里却是不带一丝温度：“赵小翠，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你说，我这一辈子，就是住鸡圈吃猪食的命！” 第150章 亲妈上门要钱 “所以，我怎么忍心，让小翠你跟我回家呢，毕竟我家没有鸡圈也没有猪食，你这一口饭，我给不了啊！” 她说完绕过赵小翠，骑上车就走。 赵小翠在身后着急怒吼：“凌槐花，你见死不救，你不得好死，你早晚会有报应的！” 三月的春风，吹起了凌槐绿额前碎发。 不得好死？ 她已经不得好死过一次了，这一次，该是他们的报应来了。 让凌槐绿没想到的是，她今天遇到的糟心事，可不止一个赵小翠。 才走到院门口，就发现赵秀华已经在那等了她许久了。 “凌槐绿，你过年这阵子，有没有见过娇娇？”过个年，赵秀华似乎老了十岁不止，额前冒出了明晃晃的白发，眼角泛起纹路，皮肤蜡黄暗沉疲惫不堪。 夫妻俩回老家奔丧，凌文海等赵老太出殡后就回城上班了。 可赵秀华这个亲闺女走不了，依照当地风俗，她得烧完三七才能走。 结果三七还没过，赵文根就因为心绞痛送去了医院。 医生一番询问后，怀疑赵家人心脏是遗传问题，让多注意休息，改善伙食。 张桂芬听着这话又闹开了，直言赵文根是因为照顾赵老太才累成这样的，非要赵秀华和赵文贵姐弟俩给个说法。 赵秀华姐弟俩肯定不愿意，一家人来来回回吵了好几天，请了村支书等人过来调解。 等到赵秀华回城，已经过去大半个月时间了，她担心凌玉娇，跑去凌玉娇租房子的地方一看，不但人没了连余下的房租都给退了。 她心里不踏实，到处托人打听都没有凌玉娇的消息，而陈红军这个亲哥，也不知跑哪儿鬼混去了，压根找不到人。 赵秀华无奈，才会过来找凌槐绿打听，她觉得凌槐绿有义务照顾凌玉娇这个姐姐。 凌槐绿刹住车，她不想让赵秀华去她家里，打扰裴观臣的清静。 “你的娇娇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她猜测凌玉娇应该跟她在电影院里见到的那个男人同居了，只是当时昏暗，那个男的又是背对着他们的，还真没看清楚那人长啥样。 赵秀华一听这话，那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外婆过世，你不回去也就算了，姐妹一场，娇娇在家里无人照顾，你这个当妹妹的，不应该照顾一些吗？” 她站在家属院大门口，此时正是开春的季节，不少人都在大院子里头，整理自家那点小菜园子，闻言纷纷看向母女俩。 凌槐绿哼了一声：“你是不是忘记了？她是你跟人偷生的野种，你为了养她，把我送去乡下将近十年，我为她牺牲付出的还不够？ 再说了，她比我还大一岁，有你这个好妈妈疼爱，还有我什么事。 你要是在放心不下，你给她找个男人嫁了不就得了!” 院里好几个老太太闻言，不时抬头打量着赵秀华，哟，这就是那个偷人被人捉住的赵老师啊！ 赵秀华察觉异样，压低声音骂道：“凌槐绿，败坏了我的名声，对你有啥好处，你别忘了，我可是你亲妈，你这辈子，就算是闹破了天，也没法说不认我这个亲妈！” 凌槐绿冷笑：“就你那名声，还用得着我败坏？是个人都知道你赵老师的大名，我已经被你拖累够惨了，再多点风言风语也无所谓，反正都这样了。 可惜啊，你家的娇娇和玉龙估计就麻烦咯，你说凌玉娇和陈红军摊上你这样的亲妈，谁个好人家愿意和你们家结亲，凌玉龙在学校会不会受人欺负。” 赵秀华脸色青青紫紫变了又变，最后咬牙道：“凌槐绿，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亲妈，我晓得你眼下日子过得不错。 裴正昌每个月的工资，一半都补贴给了你们，那头老太太也会时常贴补，还有你那店里，每个月也挣不少钱。 槐花，妈这阵子手头紧，你把你手上钱给我.......” “没钱！”凌槐绿很干脆的拒绝：“有钱也不给你，我没享受到你给的半分母爱，你也别指望我这个女儿孝道！” 赵秀华气急：“是，我是把你送回乡下吃了几年苦，可你要是不在乡下吃苦，你能有现在的踏实？ 你看看你，再看看娇娇，就该知道，送你去乡下，其实也是为你好，要不是你在乡下勤快懂事，当初裴家也不能看上你是不是？ 再说了，你小时候我也不是没疼过你，你这孩子，不能只记仇不记恩啊！” 凌槐绿一脸讥讽：“呵呵，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了，那可真是多谢你了，可惜，我这人不喜欢吃苦，尤其讨厌在乡下那些年。 你要是觉得送去乡下是对人好，你现在也可以把凌玉娇送去乡下，毕竟，大舅妈肯定会喜欢多一个人当牛马的！ 至于小时候，嗯，确实对我不错，那你放心，等你七十岁以后，最后几年我也会对你好的！” 她现在也就是没证据，等她找到眼前这个赵秀华的证据，她会亲手撕了她。 赵秀华见她油盐不进，下了最后狠话：“凌槐绿，你给我 听着，你要是一分钱不给，我就......” “你就怎样？”凌槐绿一脸无所谓：“就去我包子铺闹？还是去我公爹单位去闹？那你就去闹呗，不过你心里掂量一下。 你要是敢去我店里闹，我就敢去凌文海单位和凌玉龙学校，还有陈红军和凌玉娇都还没对象，论软肋，你似乎比我多啊？ 我有啥啊，光人一个，大不了就是被裴家嫌弃离婚呗，多大个事！” 人无欲则刚，赵秀华要顾忌得太多，做事就会束手束脚。 赵秀华果然败下阵来：“凌槐绿，你够狠，我真的后悔，当初怎么就生下你这么个白狼眼！ 裴观臣，你都听到了，你这个媳妇，压根没把你当回事，人家在乎的，不过是你家的房子和钱。 你最好睡觉都睁只眼睛，别哪天被自己媳妇害死还不知道！” 凌槐绿猛然回头，就看到李卫平推着她以为在家里的裴观臣，静静站在她身后，也不知道回来多久了。 第151章 你这是在骗婚？ 李卫平脸上有些尴尬，他其实一开始是想跟凌槐绿打招呼的，被裴观臣给制止了。 “哥，我......”凌槐绿担心他误会，自己刚才不在乎的态度。 赵秀华还在继续嘲讽：“裴观臣，你不会以为，她这样心思多变狡诈的女人，真会看上你一个废物吧？ 实话告诉你，当初要不是她奶奶和她爸逼她，她压根不会看上你。 这小贱人从来都不老实，要不然，怎么会她前脚来了城里，赵天才后脚就来了，那是她在乡下的相好，你这绿帽子还没结婚就已经戴上了！” “说完了吗？”裴观臣脸上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异样：“赵老师，你为了污蔑自己亲闺女，还真是不遗余力。 只是不知道，你说的这些，凌部长他清楚吗？ 如果他明知道这些事，还故意把女儿嫁给我，是不是可以视为骗婚？” 赵秀华脸色瞬间大变，她只顾着嘴上快活，忘了当初结这门亲，是凌文海想攀附裴家，要是让凌文海知道...... “裴观臣，你本就比她大了几岁，还是个不能站起来的废物，你觉得她会守着你一辈子？”她继续挑拨：“呵呵，你还送她去夜校，不晓得她现在已经开始筹备第二家包子铺了。 人家将来要模样有模样，要钱有钱，学历也有了，她怎么可能还会跟你继续过下去？”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裴观臣下了最后逐客令：“你有空操心我们夫妻俩的事，还不如想想，你家那位娇娇去了哪里吧？” 赵秀华瞳孔一缩：“裴观臣，你知道我家娇娇......” “回家！”裴观臣声音微冷。 李卫平赶忙要推着他回院里，他的眼神却看向了凌槐绿。 凌槐绿回过神来，接过轮椅推着他回去。 站在院门外的李卫平没跟着进去，笑着跟赵秀华道：“赵老师，恭喜啊，估计很快就要吃你家的喜糖了！” 赵秀华心七上八下的：“你这话啥意思？是不是见过我家娇娇？” 李卫平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推出自行车走了。 赵秀华还追着身后大喊：“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你刚那话啥意思？” 凌槐绿推着裴观臣回到家里。 “咪~”趴窗台上晒太阳的小馒头，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就要跳下来跟妈妈贴贴，不过，它很快就感受到了男主人低迷的气压。 伸出的爪子又收了回来，敷衍的舔了舔，继续眯起眼睛装睡，耳朵却是竖了起来。 “哥，我.....”凌槐绿感觉到裴观臣身上不高兴，下意识想解释两句，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裴观臣示意她坐下，认认真真看着她：“小绿，你老实告诉我，你把我当什么人？” 凌槐绿一时语塞。 当什么人？ 平日里相处，似乎很温馨寻常的事，可细细问来，又不知该说什么。 她没有处过对象没有恋爱经历，前世和朱三那段婚姻，说是婚姻，不如说是地狱的劫难，让她从心底对婚姻生了恐惧之意。 她害怕关于丈夫这个词，在她的潜意识里，丈夫代表着恐惧和暴力。 裴观臣心随着她的迟疑，一点一点往下落。 果然是过年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太幸福，以至于让他忘了自己的身体，是个怎样的状态，一步步生出贪念，居然妄想得到更多。 人啊，果然是贪心的。 许久，他才叹了口气：“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他说完就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 随着房门被关上，凌槐绿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似乎也被关上了。 她突然觉得，今天这事儿，如果不说清楚，可能会成为两个人以后的结。 “哥，不是的.....”她脑子不算特别聪明的那种，就是觉得，有些事，就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裴观臣。 他那么聪明，只要自己说清楚了，他就一定会想明白。 她脑子冒出这些念头的时候，人已经不管不顾冲了进去，一把抱住裴观臣，头埋在他的胸口，着急道： “刚刚门口那些话，我是故意气她才那样说的，在我心里.....在我心里，哥你是不一样的，和我爸妈任何人都不一样。 我想跟你过一辈子的，不管你身体是啥样的，就这样的日子，我就觉得很幸福，比我以前的日子都要幸福。 可是....可是，我觉得我自己配不上你，我....我有那么多的麻烦，还有家里的事，他们早晚会牵连到你!” 前世如同一场噩梦已经过去，即便是赵茂才已经死了，赵文兵也消失无踪，朱三的腿也断了，这辈子都不能再作恶。 可那些事，还是会不时冒出来，时不时折磨着她，让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她觉得自己好脏，脏得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十八岁的鲜嫩，也无法掩藏住心底的腐朽。 有时候又会觉得，自己心里似乎住着两个人，一个是前世的自己，叫嚣着要报复所有人 ，要毁灭一切，对所有美好嗤之以鼻，总是一副厌世模样鄙夷她：你这样不见天日的恶心玩意，也配过这好日子？ 而另一个是现在青春正茂，美好无限的自己，底气不足问前世的自己：我怎么就不配了？我努力改变这一切，我想要更好的人生怎么就不配了？ 前世的自己就冷笑：过去就真的过去了吗？你那些肮脏的过去，重新来过就消失了？ 现在的自己掩耳盗铃：是的，过去了，我还是干净的，是可以见光的，我的未来一定可以美好鲜亮。 两个自己总是不时拉扯，似要将灵魂撕裂，辩一个真假人生。 “我....我很脏的，我一直先把自己洗干净，可怎么洗也洗不干净!”她边哭边说，以至于后来整个思维混乱，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知道，当初你其实也不想娶我的，是被徐奶奶逼着才娶的，哥，你要是不断腿，会有很多姑娘......” 裴观臣突然打断她：“小绿，你能不能先起来，让....让我换衣服？” 第152章 我想和你在一起 “呃？”凌槐绿哭得打了个哭嗝，这才注意到，裴观臣在换衣服，外头罩的针织背心已经脱了，衬衫扣子解开，还没来得及脱，就被她抱住了。 她一时都忘了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尴尬的想要挖地洞。 难怪觉得有点滑溜溜的，还以为是自己鼻涕糊他身上了，原来是....是自己一直贴在他心口位置在哭。 “呃，对....对不起，我这就.....”恨不能化身鹌鹑把自己埋起来，她手忙脚乱想起身出去，却被裴观臣一把拉住了。 “小绿，你说完了吗？”他声音很是平静：“可不可以请你多待两分钟，听一听我的想法！” 凌槐绿愣了一下，红着脸扭过头：“你....你先把衣服穿上!” 裴观臣身体本就不大好，这还是初春时节，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裴观臣轻笑了一声，飞快换上了件干净的白衬衫，这才将她拉到床边坐下：“我出去了一上午，腿有点不舒服，你陪我坐会好不好？” “嗯，”凌槐绿坐在床边，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裴观臣掏出手帕：“过来一点！” “啊？”凌槐绿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勾着自己过去，伸手给她擦脸了。 “小绿，她有句话没说错，当初结婚，是我奶奶逼着我结婚的，因为，她觉得我已经是给废人了，要是将来年纪大了身边没个孩子照顾，晚景必然很凄凉！” 徐老太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儿，可她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能照看多久。 裴观臣的父母都已经再婚，他们对孙儿那点照顾，几年可能，几十年是不可能的，毕竟都是有家庭的人，会变得越来越复杂，再深的感情，也会逐渐磨灭。 徐老太才会想着赶紧给裴观臣娶个媳妇，她有生之年能看顾着孙儿，十几年后，曾孙也大了，就能撑起这个家了。 裴观臣握着凌槐绿的手：“我以前觉得，反正都是要娶一个人，遂了我奶奶的意，可后来，我见到你之后，我对未来的生活，还是多了几分希望！” 那时候的他，不喜欢接触外人，当两个老太太把凌槐绿领到家里来时，他看到了小姑娘眼底的不甘与无奈。 他就想着，这辈子的人生已经这样了，不如，就给这个小时候跟在身后的小姑娘，争取一个容身之处吧。 等过了这个坎儿，她想去哪里，他都支持。 可人的心啊，终究是不足的，一开始想着，她随时都可以离开，后来就变成了，可不可以让她留下，甚至生出跟她做真正夫妻的幻想来。 “小绿，我是个废人，站起来的那天遥遥无期，在我身边，你会受到很多非议，甚至会莫名其妙被人戴上另有目的的罪名，你会吃很多苦，甚至受很多委屈，而我.....甚至无法替你出头！” 这是让裴观臣最难过的地方，他无法陪在她身边，替她挡住所有风雨，甚至要依靠她小小的身躯，替自己奔波劳累。 “但我依然自私的想替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希望未来的人生，能和你一起走下去，小绿，这样可以吗？” 他想堂堂正正站在凌槐绿身边，做那个能替她遮风挡雨的人，而不是自私的将她拖入泥泞，任她一辈子围着自己打转。 凌槐绿鼻头发酸，她哪里值得人对她这么好。 “哥，我.....我不配，你不懂，我以前......” 裴观臣将她拉到跟前，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温柔抚摸着她的头发：“以前的事，你不想提就不提，想说就与我说。 都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在乎的，看不顺眼的人，不用搭理，欺负过你的人，还手打回去就是。 没必要跟从前较劲一直过不去，你才19岁，人生的路还那么漫长，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他知道凌槐绿心里藏着很多事，他不想去追问，但也不希望，她把自己停留在过去，一直无法解脱。 凌槐绿抬起头来，湿雾凝结的眼睛看着他：“嗯，我....我会试着好好....好好做一个妻子！” 她说完就赶忙低下头，脸红的不像话。 裴观臣瞧着她红红的脸蛋，还有快扭成麻花的手指，忍不住莞尔。 他这个妻子真的很矛盾，有时候显得很沧桑，有时候又纯真如孩童。 他将她拧在一起的食指轻轻打开：“不用，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你在我这里，就是最好的！” “嗯~”凌槐绿眼睛又开始不争气的掉眼泪，她也不想这样的，可是眼睛不听话。 窗台上的小馒头，听着里头没吵闹，似乎已经和好，优雅的跳下窗台，迈着小碎步，摇着小尾巴，一个纵身，跳到了两人中间。 它朝着裴观臣咪咪叫了两声，扭着小身子钻进了凌槐绿怀里。 妈妈酱，哇达西小馒头会保护你的哦！ 凌槐绿那点尴尬与感动，在小馒头挤进怀里的瞬间消失了。 “哥，你有没有觉得，小馒头特别聪明？” “嗯，”裴观臣瞧着不时偷摸打量 他的小馒头点了点头，目光最后落在了凌槐绿身上。 他能感觉到，凌槐绿来了之后，给他吃的桃子，其实不是院里桃树上的桃子，她给的桃子口感更好更沁人心脾。 老纪的医术是不错，给的膏药也很有效，但这些，似乎都不足以修复他身体的破败，似乎还有另一种东西，润物细无声的，将他身体一步步调理好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自从去年开始，就逐步变得不一样了。 而眼前的小猫，也和寻常猫不一样，才一个多月的小猫崽，明显长得壮实，极为有灵气通人性。 不知为何，裴观臣突然想起，刚结婚没多久，他又吐又拉的那一次，凌槐绿似乎很愧疚自责。 她当时为什么会自责？ 随后又想起，小猫第一次来家里，似乎也拉的到处都是，当时的凌槐绿，一开始有点生气，后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也和当初一样自责。 他似乎，还听到了，小绿跟小馒头道歉。 那么，他和小馒头，是不是....都是因为小绿才好起来的？ 第153章 她们有病吧？ 裴观臣不知道，凌槐绿身上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也下定决心，如果她真的有秘密，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守护好。 凌槐绿把裴观臣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出去，这才注意到，他身上沾了灰尘，难怪会急着换衣服。 他这是.....去了什么地方吗？ 屋后的阳光暖暖的，裴观臣坐在窗前写计划，一抬头，就看到小院里，凌槐绿忙碌的身影。 开春了，她要打瓜苗窝子，顺带把那块小菜地给清理出来。 小馒头身姿灵活爬到了打花苞的桃树上，越爬越高直接站在了院墙上面，被隔壁的王钊看见了。 “嘿，馒头，快过来！”他丢下作业，跑到院墙伸出手试图想抱小馒头。 小馒头停下，扭头看了他两眼，在看清楚他身上的墨水脏污时，嫌弃的咪了一声，跳下了院墙，它要去找香香的妈妈。 “小绿，你弄菜园子呢？”崔奶奶慢吞吞走过来：“你这菜地肥气不足，菜长不好，你去我家院里，弄些粪土过来。 那粪是我冬下里沤的，可好了，你弄上一些，今年菜保准长的好!” “那我谢谢您了！”凌槐绿没客气，她在乡下待了多年，也看出这地缺肥的很。 崔奶奶笑眯眯道：“你这孩子，客气干啥，你给我孙女织的那新毛衣，她喜欢的不行，还说让你有空，帮她再做件衬衣。 小绿，我看你上回出去穿的那件，是你自己做的吧？” “嗯！”凌槐绿很爽快回道：“行，回头你让英子有空来我家，我给她量一下尺寸！” 凌槐绿借了崔奶奶家的扁担和筐，直接挑了两担粪过来，开了一条垄沟，将粪土堆进去。 小馒头爪子踩进菜地里就后悔了，怎么这么多粑粑，怎么这么多臭臭。 妈妈酱，你太不爱干净了！ 于是，凌槐绿在前面抛粪，小馒头在后面吃力的埋，这么多，这么多，要累死喵了！ 凌槐绿一回头，就看到小馒头不停刨泥土埋粪，乐得她忍不住笑弯了腰。 王钊听见动静出来，瞧着眼前这一幕张大嘴：“天啦，小绿姐，馒头居然会帮你干活，它也太聪明了吧！” 院里，裴观臣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春光，真的很美好啊！ 凌槐绿忙完地里，自己洗了个澡，包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在院里炉子边上给小馒头洗澡。 小馒头不喜欢碰水，被凌槐绿威胁：“你不洗澡，以后的都不准你上我的床！” 小馒头咪咪叫了两声，瞬间就蔫吧了，乖乖扶着小板凳站着，任由凌槐绿给她搓洗。 路过的张玉芳讥诮：“我说小凌啊，你就算嫌弃你家小裴，你也不能不让人家上床吧！” 她说完，才发现，裴观臣就坐在院里看书，看她的眼神似乎带着寒气。 张玉芳一哆嗦，看她干啥，谁让那小妖精说话引人误会，这废物也真是的，啥也不能干，还一天天的吓人的很。 “过来！”裴观臣拍拍面前的凳子，示意凌槐绿到他跟前给小馒头擦水。 凌槐绿乖乖坐在他身前，裴观臣拿着毛巾，细细帮她擦头发。 而她的手里，小馒头正半眯着眼睛，哼哼唧唧的叫着，一副享受模样。 严禁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哟，一家三口，还怪温馨的！” 凌槐绿不好意思起身要走，被裴观臣给摁下了：“急什么，还没擦干，他又不是外人！” “对对！”严禁自己拉了椅子过来坐下：“你们忙你们的，我也不是外人，就是四月初八，那不是我妈生日嘛。 她想问问，你们能不能一起过去吃个饭，也没别人，都是自己家里人!” “可以!”裴观臣手上没停，顺口回了一句。 “要不是不愿意，其实也......”还在自顾说话的严禁突然抬头：“你刚说啥？” 给小馒头擦耳朵的凌槐绿不解抬头：“不是你要请我们过去吃饭的吗？” 严禁这才反应过来：“呵呵，小裴，你还真的变了，到底还是长大了啊！对了，小绿，听说你去夜校上课了？” “嗯，今天下午就去!”所以她才会大中午忙着洗澡洗头，总不能第一天上课，就臭烘烘的过去吧。 严禁又问她：“你学的是哪个专业？” 凌槐绿给小馒头擦干了水，拿小梳子给它梳理毛发：“护理！” 夜校的专业不多，也就缝纫、钳工、护理等几个寻常专业，是作为社会需求和学历提升的一个补充。 凌槐绿还是想参加高考，圆自己前世大学梦，自然不打算学钳工那些专业，学护理是因为，她跟老纪学了一些按摩手法，有一定的基础。 还有就是，她希望自己多学的东西，能够更好的照顾裴观臣。 严禁看了眼裴观臣：“护理其实也挺好，你认认真真学，出来找个医院进去，做个小护士，辛苦是辛苦一点，不过还是可以转正式的！” 凌槐绿没想做护士，她的梦想是医生。 裴观臣就觉得，今日的严禁实在是太闲了 ：“你好不容易休假，不在家休息，帮大姨干点活儿，你跑我家来干啥？” 严禁从凌槐绿怀里，将正在舔毛的小馒头给捞了过去：“你这人可真是的，我好心向来看看你，不行啊？你这样，会很伤哥哥心的！” 裴观臣给凌槐绿擦干头发，也照样拿了个梳子，给她打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凌槐绿有点不自在，想自己起来梳，被裴观臣给按下了。 裴观臣瞥了眼严禁：“你该不会是有人给你介绍了相亲对象不想去，故意赖在我家不走吧？” 严禁呵呵两声挠头：“还不是那个蒋兰华，嘿，你说，这女人是不是有病？她看不上我，回去还发脾气，说我给她甩脸子。 我表姐婆婆不高兴，在我表姐面前数落，我表姐又来我妈跟前嘀咕，说不管这事成不成，都让我去给蒋兰华道个歉。 你们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三人一时无语，就觉得蒋兰华有病，严禁表姐和她婆婆也有病，一群脑子不清楚的东西。 下午七点，凌槐绿准时到了学校。 “好巧啊，同桌！” 凌槐绿一看这打招呼的同桌微微皱眉。 第154章 同桌下头男 这人正是报名考试那天，在车棚遇见的张鹏飞。 凌槐绿微微点头，确认了自己的座位后，就不再理会张鹏飞。 张鹏飞一手撑着脑袋，歪头看向凌槐绿：“你叫.....凌槐绿，真是好名字，你是五月出生的吗？” 凌槐绿没理他，从袋子里拿出笔和本子，打算趁着空闲背几个单词。 张鹏飞扯了一下凌槐绿的辫子：“哎，同桌，我问你话呢！” 凌槐绿猛然扭头，一巴掌将他手拍开，力道大的张鹏飞手背都红了。 “我跟你不熟，还请你不要动手动脚，放尊重点！” 报名那天，他主动给表，还以为是遇上了热心肠，没想到，是个没脸没皮的人，前世今生，凌槐绿都很讨厌这种自以为是凑过来的人。 后面有个男同学跟着起哄：“哟呵，张鹏飞，你小子也有吃瘪的时候！” 张鹏飞愣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随后嗤了一声：“这都什么时代了，大家是同学，不过是想相互认识一下，你至于吗？” 凌槐绿掏出自己定制的小本子，开始复习，夜校教的文化知识不会太多，她只能靠自己多努力。 “切，还是个好学生啊！”张鹏飞嗤了一声，目光一直在凌槐绿身上打转。 他就没见过比凌槐绿还要漂亮的姑娘，那皮肤白净的，简直像是在发光，还有那眼睛，眼尾微翘，水光潋滟如三月桃花，娇媚的撩人心尖儿。 寻常姑娘总是会有不足之处，要么五官长得好，皮肤不好，要么上半截眼睛眉毛很有神，下面的嘴一露出来，就大打折扣了。 可凌槐绿不一样，鹅蛋脸精致无比，五官也配的恰恰好，皮肤还晶莹剔透，饶是她穿了件灰色针织外套。 可张鹏飞这种经常观摩女子的人，还是能一眼看出，宽松肥大的外套下面玲珑的身姿。 他扭过头跟后座的男生小声嘀咕：“王海涛，我跟你打赌，我这个同桌的，那里肯定发育的很好，而且手感还......” 他挤眉弄眼跟王海涛说这话时，眼睛似乎要透过凌槐绿的后背，直接透视到前面。 先前还在跟他开玩笑的王海涛脸有些红：“张鹏飞，今天是第一天上课呢，你咋能这样说人家！” 张鹏飞嗤了一声：“女人长了，不就是给男人看的么，我就看了，咋的了？有本事，她就在家里藏着别出来啊！” 王海涛越发尴尬，借口别的事，把这个话题岔开：“我记得，你爸不是给你报的会计么，你怎么......” “张鹏飞，你给我滚出去，这是我的位置！”随着一声怒吼，一个身穿牛仔外套，绑着宽边发带的姑娘站在了张鹏飞面前。 姑娘声音太大了，一直认认真真背单词的凌槐绿都忍不住抬起头来。 眼前姑娘长着时下人最不喜欢的瓜子脸和杏仁眼，但她身上那股蓬勃的精神气，将长相这点妩媚给模糊掉了，只剩下精气神十足的阳光。 “李雪芽！”张鹏飞一拍桌子：“老子警告你，别仗着校长是你爹，就嚣张霸道，老子也是学员，凭啥要让着你！” 李雪芽双手抱臂，一脚踩在张鹏飞的凳子上：“你让不让，你今天要是不让，这课你也别想上了，回头你老子......” “李雪芽！”张鹏飞猛地站起身来：“你别以为老子不敢打女人！” 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一旁的凌槐绿都跟着捏了把汗。 李雪芽半点不虚他，挥了挥拳头：“来呀，有本事在老子手上过三招，算你龟儿子有种!” 张鹏飞呼吸变重，拳头也跟着捏了起来，眼睛死死瞪着李雪芽。 就在凌槐绿考虑自己要不要躲开些的时候，他突然冷哼一声，拿着自己的书包走了。 凌槐绿一脸愕然，就这样.....走了？ 李雪芽掏出手绢把张鹏飞坐过的凳子擦了一遍，这才挨着凌槐绿坐下：“我叫李雪芽，同学，认识一下？” 凌槐绿点点头：“我叫凌槐绿！” “嚯~”李雪芽突然指着凌槐绿：“你就是我爸让我要学习的人，难怪，他给我安排的位置都在你旁边！” “哈？”凌槐绿愕然，不懂她这话啥意思。 她当然不知道，她一个小学没毕业的人，考入初中技工班，文化摸底是五个专业统共380人里面的第一名。 不但字写的非常漂亮，答题思路清晰明了。 改完卷子后，几个老师就感慨不已，认识凌槐绿的沈正义一看这卷子是凌槐绿的，当即就跟众人科普了这个姑娘的不容易。 正巧被校长老李给听到了：“这么好的孩子，如此用心努力，家里人居然还不支持，我们的国家未来，就是被这些愚昧无知的家长给耽误的！” 李校长说这话的同时，就想到自己那个高中突然辍学不读的女儿，气得肝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家是努力上进的，想办法找机会读书，而他那个混蛋闺女，拿着棍子打都不去学校。 这姑娘，咋就不能是他亲生的呢！ 为了让女儿有 个更好的学习环境，李校长头回给自己闺女开了个小后门，跟学霸安排坐在一起，希望借着这姑娘的影响力，能让自己女儿走正道。 李雪芽心情瞬间不大好：“凌槐绿，我告诉你，虽然我爸让我跟你坐一起，但我想睡觉还是想干啥，你不许像个小老头一样训我！” “啊？”凌槐绿越发莫名其妙，她们今天第一次见面，无亲无故的，她爱干嘛就干嘛，自己为什么要去教育她？ 她来学校除了学习以外，就本着一个理念，别人不招惹自己，就绝不主动去招惹别人，顺顺利利把这段时光度过。 李雪芽见她不吭声，还以为是被她刚才的匪气所震慑，又拍了拍凌槐绿的肩膀：“不过呢，我虽然讨厌你这样的好学生，但也很欣赏认真学习的人。 以后有我在，不用担心张鹏飞！ 现在，我想干另一件事！” 凌槐绿更茫然了，她想干啥？ 就见，李雪芽伸出了两只手。 第155章 暴走的班长 在凌槐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捏着她两边脸蛋捏了捏。 “哇，你这皮肤真的好滑好嫩诶，你都是吃啥长这样的？” 凌槐绿跟不上这姑娘跳跃的思维，赶忙离她远了些，生怕她再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同学们，安静一下！” 文化课的班主任姓黄，教他们语文，是个二十出头温柔大方的姑娘：“以后，还请大家在我的课上安静一些，谢谢！” 这姑娘应该是刚毕业没多久，讲话的时候，脸红红的还有些腼腆。 当下便有男生吹口哨：“老师，你这么漂亮，我们肯定听你的话！” “对，老师我们喜欢你！” 凌槐绿微微皱眉，她就知道，夜校不会多太平，毕竟这里头有很多是张鹏飞这种二代进来混学历的，想要混个工农兵大学的保送机会。 所以人员素质参差不齐，但对一个刚来的老师，就如此不尊重，还是超出她的想象。 显然，这也超出了黄老师的想象，她一时有些局促不安，毕竟这里头好些学生比她都大了。 砰！ 李雪芽一拍桌子，走到了讲台上：“谁他妈再给我逼逼一句站起来！没见过女人啊，没见过回家看你妈你妹啊，搁这儿跟山里猴子一样丢人现眼是吧？ 说，还有谁不服，给老子站起来！” 有人嘀咕了一句：“你谁呀，比老师还威风！” 李雪芽又是一巴掌拍讲桌上：“凭老子是班长！” “谁给你安的班长？”有人不服气。 凌槐绿突然站了起来：“我同意，我选的班长！” 李雪芽朝凌槐绿甩了一个赞赏的目光，不愧是她李雪芽的同桌。 又有两个年龄小点的姑娘鼓足勇气道：“我们也觉得，她是班长！” 李雪芽一手叉腰，一手撑讲桌上，如巡山的山大王睥睨教室众人：“还有谁不服我这个班长的？” 后桌的王海涛也跟着举手：“没错，她就是咱们的班长，是我们的老大！” 凌槐绿听着这话，忍不住回头看了王海涛一眼，她怎么听出了几分心不甘情不愿的感觉。 王海涛当然不愿意，可谁让李雪芽有几个厉害的哥哥和侄子呢，他不敢惹也惹不起啊。 台上的黄慧芝见状，心下稍安：“以后，李雪芽同学就是我们班的班长了，那么学习委员选谁呢？” “老师，我觉得我可以当学习委员。”靠窗一个姑娘站起来，正打算毛遂自荐当学习委员，毕竟，李雪芽那样的混子都能当班长，她当个学习委员有什么不可以的。 黄慧芝打量着站起来的姑娘：“陈晓燕？嗯，也......” “哼!”李雪芽手指凌槐绿,打断黄慧芝的话：“学习委员当然是要学习好的，你算老几？” 陈晓燕瞬间涨红了脸，连话都不敢说了，她向来自卑敏感，刚才已经用足了力气，可现在..... 凌槐绿能感受陈晓燕的难堪，但李雪芽敢于当面刚张鹏飞，对她也不错，她不能在这个落了李雪芽的脸。 正打算委婉拒绝这事，被黄慧芝一锤定音：“好，那就由小凌同学担任学习委员吧！” 这话落下后，凌槐绿就接收到了陈晓燕的怨念，她因为这事，恨上自己了？ 李雪芽整顿了班级秩序后，回到座位上，小声跟凌槐绿道：“你以为我存心给她没脸是不是？ 哼，过几天，你就晓得她是个啥人了，傻叉玩意儿，一天天丧着个脸，怨天怨地怨路人，就是不怨她亲爹妈！” 凌槐绿不太懂他们之间的纠葛，在一阵同学的介绍中，开启了她的夜校生活。 夜校是晚上10点下课，凌槐绿骑车回去的时候，路上行人减少，多是做生意收摊回来的，夜风吹在人身上凉飕飕的，她心里却是极为火热。 回到院里，瞧见屋里昏黄的灯光，那心里就更暖和了。 不管前路如何艰难，一想到身旁有人相伴，凌槐绿就觉得自己充满力量。 “哥，你怎么还不睡？” 屋里，裴观臣已经吃过饭，静静坐在沙发上看新闻重播，里头正在讲南方的改革发展。 小馒头扒拉着小绒球，在沙发上来回窜，偶尔也会掠过裴观臣身上，他只是微微皱眉，又随那小东西算了。 裴观臣指了指灶上：“给你温着汤，你喝了再去睡！” “我就说这院里怎么有香味!”凌槐绿将炉子灭了，把小锅端进屋里，发现里头用红枣枸杞炖的鸡汤，也不知熬了多久，鸡汤浓稠香味十足。 “我都吃过饭了，你还熬鸡汤干嘛，都晚上了，吃多了也是背床！” 裴观臣将小馒头的绒球抛到了它的小窝里：“去睡觉，你太瘦了，又是正长身体的时候，要补补才行！” 老纪说凌槐绿早年身子亏的厉害，而且凌文海夫妻个头都不矮，凌槐绿这个子明显是亏着了，他就想她再长点肉。 凌槐绿将鸡汤盛了出来，挨着裴观臣坐下，边喝汤边与他讲起夜校里的事。 裴观臣关掉电视，认真听她说话，当他听到李雪芽的名字时，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夜校里头，你学不了多少东西，你还是按照我给你安排的学习计划来，但夜校期末考试后，看看能不能找人给你插进学校里借读！” 一个班里，起码有小半是混子，就这样的班级，能有多大的学习氛围，老师会为此付出多少，裴观臣不置可否。 好在夜校是晚上上课，不耽误凌槐绿白天的事，她最近和赵天才每天下午都在寻店面，实在是肯出租的人太少了。 “苕叶儿在学校里咋样？”凌槐绿找沈正义帮忙，给苕叶儿插班进了离店不远的三小。 苕叶儿以前没上过学，都已经十岁了，才上一年级，凌槐绿担心班上小孩子欺负她。 赵天才笑道：“挺好，跟班里同学处的不错，老师也挺喜欢她！”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说好的店铺跟前，正是赵天才以前被人掀了摊的农贸市场旁边。 “赵五叔，我带我姐过来看看铺子，咱现在方便吗？” 第156章 不要脸的赖子房东 铺子的主人赵老五一怔，猛抽了几口烟：“小赵啊，按理说，咱都姓这一个赵字，跟老王又认识，这说好的事，就不该变卦的。 可现在，我这铺子还真没办法给你了，我这......” 赵天才顿时急了：“赵五叔，这事，咱不是一早就说好的吗？之前我定金都给你交了，店铺我也打扫过了，你咋说不行了？” 这家店位置确实不错，不过上一家是做榨油坊的，那里头真的有够脏的。 为了能早点开张，赵天才带着马兰芳母女，每天晚上下班了过来收拾，足足收拾了一个星期才收拾干净。 卫生搞好了，他连桌椅板凳也都看好了，现在赵老五一句不给了，那他先前忙活的那么些天算啥呢。 赵老五一脸无奈：“小赵啊，不是我存心搅黄你这事，是真的没法子，谁让我那小舅子，他突然说要做生意。 而且，丈母娘那头开了口，我媳妇也都答应了，你说这事整的，她都答应了的事，我要是不乐意，回头老丈人那头肯定不高兴。 小赵，你还年轻，不晓得我们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中间牵扯太多，谁都不好得罪啊!” 赵老五说着伸手去掏钱，要给赵天才退钱。 凌槐绿瞧着他慢吞吞的动作，看出这人其实压根舍不得退:“赵五叔，你家要是觉得这租金低了，我们还可以再加点！” 就这个店面的破败程度，一年380元，已经够高的了，要知道现在那个店带后院才600多点，别提他这个店小还破。 赵老五脸上那表情就更肉疼了：“姑娘，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我老丈人对我帮忙不少，我要是连小舅子这点事不帮，以后我老婆子也不好再回娘家了！” 他忍了又忍，还是把那一百块的定金掏出来，退给了赵天才。 凌槐绿收了钱，当初赵老五写的定金字据却没退：“赵五叔，当初你这榨油坊有多脏，你是知道的吧？ 我弟弟三个人打扫了整整一星期，如今你房子不租了，难道这活儿我们白干了？” 赵老五一时语塞，喃喃道：“那....那....那......” “房子是你们自己要打扫的，又不是我们要你扫的，你自己打扫，这会儿怨谁，赶紧把条子还给我！”一直在店里没出来的赵老五媳妇林桂兰听不下去出来了。 凌槐绿瞧着这满脸横肉的妇人，就知道这事，是她在里头作祟。 “你们不同意，一开始就该说清楚，我们把卫生搞完了，你现在说不租了，你们是存心骗我们来打扫卫生的吧？” 这年头的人，相对讲信用，一般给了定金这事，就算是双方默认定下了，没有后来那些弯弯绕绕。 那几天，凌槐绿忙着夜校考试，赵天才自己就把这事定下了。 她想着，赵天才一个做老板的，有时候也该独当一面，没道理事事都经过她同意。 没想到，居然会被人算计。 林桂兰显然不好惹，她双手叉腰唾沫横飞：“我管你那么多，反正这事，是你们自己要打扫的，跟我有啥关系，要不然，先前咋样，你还弄成咋样呗，我还没怪你给我弄的变了样呢!” “你这是存心耍赖!”赵天才要气炸了，做生意这大半年，他啥人没见过，吃白食，想借故讹钱的不是没见过。 可这么不要脸，明晃晃讹人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为了打扫这个屋子多不容易啊，那里头油渣油渍凝结成胶状，还有各种虫子墙角墙上顶棚上到处都是，恶心的不行。 每天晚上忙完店里生意，他们三个人骑着板车过来，辛辛苦苦要打扫到一两点才回去，囫囵睡两个小时，四五点又得起来忙生意。 就这么一点点收拾出来的店面，如今一句我也没让你们打扫就完事了。 凌槐绿跑到菜市场，问卖耗子药的借了个喇叭出来：“各位乡亲父老，大哥大姐婶子大娘们，都过来看看，都过来瞧瞧。 不要脸的人年年有，可这么不要脸的咱还是第一次见，赵老五夫妻丧心病狂，诈骗单纯年轻人天理何在！” 她声音清脆甜美，喇叭一喊，附近做买卖还有逛菜市场的人都围了过来。 “当初这家榨油坊有多脏，街坊邻居们应该都很清楚吧，”凌槐绿拿着喇叭，指着赵老五夫妻继续讲解：“我弟弟要租铺子，赵老五同意了，也收了定金写了条子。 为了打扫卫生早日开业，我弟弟和店里婶子妹子，三个人每天晚上忙到深更半夜，足足打扫了七个晚上，这活儿才算干完。 如今，林桂兰一句不租了，请问这不是骗人是什么？” 赵老五急的不行，埋怨林桂兰：“都说她家有后台，你没事惹她干啥呀！” 没看当初那个联防队的，想占点小便宜，如今连命都没了么。 林桂兰也有些后怕，她再是不要脸，那也禁不住被人这么当众拿着喇叭骂呀，可一想到那人给她的交代，还是决定不给租。 “小娼妇，你胡说八道，我....我几时.....” 隔壁杂货 的大娘啐了一口：“她冤枉你了？我呸你个老不要脸的，几十年邻居，你是个啥人，老娘再清楚不过了。 当初人家小年轻过来租铺子，你两口子答应好好的，字据还是在我店里借笔写的，这会儿卫生打扫好了，你不认？你可给你子孙后代积点德吧！” 杂货店老板娘为啥怨气这么大？ 因为这个榨油坊一开始就是林桂兰堂哥干的。 那卫生糟糕的要死，虫子都跑她家来安家了，要知道她家以前是卖蒸糕的，就因为这卫生问题没法子，才改得杂货铺。 两家没少为这事吵嘴拌架，杂货店老板娘对赵老五两口子积怨已深。 周围不少认识两口子的人也纷纷指点，弄得两口子一时下不来台。 赵老五给凌槐绿打眼色：“姑娘，你做事别这么激动，咱们退一步说话！” 凌槐绿半点不给他面子：“你两口子没信誉，我信不过你们，就在这儿，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第157章 钱，一分都不能少！ 林桂兰气的要去厮打凌槐绿：“嘿，你个小娼妇，我给你脸了是不是？还敢威胁老娘，你自己犯贱要来搞卫生，现在老娘就不租了，你能咋样？” “不咋样！”凌槐绿板着脸：“你敢这么不要脸，我就敢每天过来，给周围群众讲一讲，你赵老五和林桂兰都是怎么骗人干苦工的！ 我倒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租你的店，你儿女应该还没成家吧，就你两口子这人品，谁敢和你家做亲家，怕不会被算计的裤衩子都没了！” 她怕个啥？ 这里生意不能做，换个地方就是了，本来这店她就不怎么看得上，赵天才贪便宜，她却是另有想法。 先前榨油坊已经把这店名声给败坏了，再做吃食东西，还是这么个环境，很难不让人膈应。 这话显然戳中了赵老五两口子的肋骨，儿女都是正相看的年纪，要是被凌槐绿给坏了名声，这以后还怎么相看说亲。 赵老五拉着还想跟人打架的婆娘：“姑娘，你想怎样，你说个章程！” 凌槐绿哼了一声：“打扫卫生，我家三个人，每天晚上，一人五块，七天一共105元的清洁费，这钱一分都别想少！” 一下子就要出去一百块，这钱，林桂兰死活不愿意。 “呸，你想得美，穷疯了的乡下佬，还想一百块，你咋不去抢？” 杂货店大娘帮腔：“就你家脏的垃圾都要找车运出去，要你105咋的了？要我说，人家里里外外打扫一遍，连墙都是用水洗过的，等于重新给你收拾了店面，要你两百都不为过！” 赵天才是个会来事的，每次过来，都要给杂货店大娘带点宵夜啥之类吃的，有时候需要个桶或是扫把，也就顺带在杂货店买了。 三人每天晚上过来忙活有多辛苦，大娘是看在眼里的，她就见不得赵老五两口子这么欺负人。 “就是!”另一边卖鞋子的也不高兴：“你家都脏成垃圾坑了，人家三个人哪次过来不是累死累活的，你可倒好，一句不能租了，就骗人家给你搞卫生，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以前榨油坊声音大得要命，成天机器嗡嗡的，烦都烦死了，还不说各种蟑螂虫子之类的。 有一回，居然钻了一只蟑螂在鞋子里，顾客试鞋子才发现，把顾客气得当场发飙，她可劲儿给人赔礼道歉，只差没给人跪下这事才算完。 鞋店老板娘都恨死赵老五两口子，后来，工商局对店铺要求开始整顿，几家联合投诉，才把这榨油坊给停了。 可停了之后，两口子也不搞卫生，就等着新来的人搞，那虫子还是不停来回串门。 赵天才带人来搞卫生的时候，那几家邻居都憋着没说赵老五两口子的坏话，就是想着早点收拾出来，他们也跟着少遭罪。 好不容易来个顺眼的小伙子做邻居，没想到，这两口子太不要脸，居然骗人家搞卫生，就她家榨油坊那么脏，能是一时半会搞得干净的？ 鞋店老板娘越想越气：“姑娘，你别怕，咱这些邻居都是见证人，就算上了法庭，咱也替你作证!” 她老早就打听过了，这姑娘可不是个没来历的，人家公公亲爹都是在公安部门上班的，这样的家世，能怕他赵老五？ 杂货店老板娘也跟着拱火架秧子：“没错，咱都给你当证人，我就不信这天下还能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该!就该让这种厉害人物，好好收拾一下这两口子，以偿她这些年，被赵老五两口子欺负的憋屈。 要知道，当初国家返还个人房产的时候，赵老五那一间也该是她家的，是赵老五家不要脸，找了关系给她强占了。 这口怨气不出，她死都不瞑目。 凌槐绿不是没看出两个女人的私心，不过没关系，她还就想要她们这份私心。 “赵老五，林桂兰，今儿你们要是不把我家的清洁费给出了，这事，我就是告到市委中央也不会善罢甘休。 晓得你们这干的都是些啥事不？你们干的是黑心地主，剥削穷劳工的勾当。 我不但要告你们，还得去你们单位、你们子女单位去问问领导，怎么进行的思想教育，这几年不背语录，是不是都忘干净了？” 林桂兰胸口起伏不定，她没想到，瞧着斯斯文文的小姑娘，闹起来居然这么难缠。 赵老五是真的怕了：“行，我给，你别再说了！” 林桂兰不愿意：“给啥给，又不是我让他们干的，凭啥.....” “大家都来听一听啊！”凌槐绿提高音量：“解放前有周扒皮黄世仁，这解放后有赵老五林扒皮，算计辛苦勤劳的无产阶级年轻人当苦工，还想一分钱不给。 大娘婶子们，大家都把眼睛擦一擦，放亮堂点啊，这两人的儿女都大了，就这样的亲家，你们敢娶敢嫁他们家不？” 别说，这人群里，还真有个打算跟赵老五家相看的老太太，媒人都说好两家相看的日子了。 这会儿，老太太一琢磨，不成啊，人品这么低劣，那做人公婆就更过分了，她那闺女不是这两个老泼皮的对手。 算了算 了，回去就让儿媳去找人，趁着还没相看，话没摆到明面上，就这么算了吧! 赵老五也顾不上林桂兰了，直接掏出105塞给赵天才：“钱给你，条子可以给我了吧？” 凌槐绿示意赵天才收下，继续扬声道：“奉劝赵五叔和林婶子一句，咱们华国素来称为礼仪之邦，有着诚信踏实的传统美德。 还请两位以后做什么事，以诚信为本，不要再做这骗人钱财力气的勾当了！” 说完，她拿着喇叭去了卖耗子药的老板那里，大大方方给人分了五块钱，带着赵天才离开了。 卖耗子药的老板，没想到借个喇叭还挣五块钱：“嘿，这姑娘仁义！” 赵大包包子店。 马兰芳一听说，他们辛辛苦苦打扫那么久的店铺不给租了，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们....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第158章 讹人婆媳二人组 当初看店面，是她和赵天才一起去看的，当时，她就嫌那店铺脏的厉害，虽说价格便宜，但着实有些难收拾。 是赵老五拉着他们，左右一顿吹嘘，说他那店位置好，客量大，又说最少给他们租五年，不用来回倒腾搬铺子，两人这才同意。 定下铺子后，又来来回回各种收拾打扫，累的人腰都快断了，才收拾出来个样子。 辛辛苦苦干了这么久，居然一句话说不租就算了，咋能不叫人生气！ 赵天才把赵老五给的钱掏出来：“也不算白忙活，给咱105的工钱，就当是咱晚上没事干，加了个班吧!” 他说着把其中一百块给了马兰芳：“这钱，你收着，算是你和大娘这阵子的幸苦钱!” 马兰芳赶忙推辞不要：“我咋能要这个钱，要说辛苦，那力气活，可都是你干的，就算要分钱，也该是你拿大头才是！” 李大娘一直教女儿要感恩，说要不是赵天才收留她们母女，别说她养好腿了，就是命估计都没了。 赵天才把钱又推了回去：“赶紧拿着，我是老板，我说了算，要不是我没看好店铺，也不至于让你和大娘吃苦受累那么些天。 拿着，这是你和大娘该得了，推来推去有啥意思!” 他说着直接把钱塞进了马兰芳的围裙兜里。 马兰芳脸一下就红了，局促不安的看了眼凌槐绿，毕竟凌槐绿才是店里真正的老板。 凌槐绿无所谓道：“这钱是你们加班加点辛辛苦苦挣来的，要怎么安排我没意见，你就听天才的吧！” 赵天才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合适，借口后院忙活去了后院。 凌槐绿瞧着两人，似乎有点啥不太一样了。 “老板！”李大娘看了眼女儿，将凌槐绿给叫到一边；“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凌槐绿随她走到后院，老太太住的偏房。 李大娘如今腿已经好多了，就是还不大利索，走路稍微有点瘸。 “老板，小赵出来这么久，也没回过家，他家里父母不担心么？”李大娘叹了口气：“我晓得，你和赵老板都是好人，只是吧，这两个年轻人在店里久了，难免怕叫人说闲话。 我们娘俩是讨饭过来，名声啥的，我们没那讲究，就是担心，小赵要是在老家有对象，回头人家误会可就不好了!” 李大娘说的这事，凌槐绿也有所耳闻。 赵天才和马兰芳一个忙后厨，一个忙前厅，时日久了，好些顾客以为两人是夫妻，一口一个老板娘叫着，搞得马兰芳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尴尬。 但根据凌槐绿的观察，赵天才和马兰芳似乎彼此也有那么点意思。 李大娘说这话，只怕不是问赵天才父母如何，而是在试探她的态度，毕竟她们母女和赵天才天天待一起，家里啥情况，估计早就知道了。 凌槐绿想明白这事笑道：“大娘，你放心，天才是自己出来做事的，他自己的人生，他自己都能做主。 家里那个老子管不到他头上，后妈就更不能了，他自己决定就好。 只是，要是定下来，还是要回老家上户籍的，不过这事也不急！” 这年头，户籍不是那么严格，有些夫妻结婚十几年，甚至连结婚证都没有，等到后来人口普查，孩子上学，才忙着去补办之类的事很是寻常。 李大娘放下心来：“哎，我这人年纪大了，想事情有点多，小绿，你别见怪啊!” “嗯，我晓得！”凌槐绿安抚了李大娘两句，又跟赵天才交代：“店铺的事，先不着急，我托人打听看看！” 凌槐绿从店里出来，打算顺道去买点菜种子，今儿下午把菜都给种上。 才走到路口，就远远瞧见，宋朝晖被几个妇女围着，似乎在吵架。 凌槐绿本来不想管，毕竟当初，联防队郭红星针对她，就是因为凌玉娇和宋玉娟的勾结陷害，说来，她和宋家算是有仇的。 “你看看你卖的这袜子，才穿几天啊，就烂成这样，脚指头都戳破洞了，还敢说自己卖的东西，质量没问题！”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拿着袜子就往宋朝晖跟前怼。 另一个老太太也拿着袜子叫：“对，还说质量杠杠的，瞅瞅你一个年轻人，长得模样挺周正的，咋能干这种缺德丧天良的事!” 宋朝晖无奈解释：“大娘，大姐，你们这袜子，肯定不是在我这儿买的，我也没见过你俩，能不能不要.....” “你这意思，我是为两双袜子，故意过来讹人的？”妇女一手叉腰，一手挥着袜子，唾沫星子溅飞老远。 老太太也上前一步帮腔：“你年轻轻的，做生意咋能这么不厚道，我看啊，你这种人就该抓起来坐牢才是对的！” 周围人见状纷纷劝宋朝晖：“年轻人，算了吧，给她们赔点钱，这事算了，你是做生意的，和气生财，闹大了对你没好处！” 宋朝晖气得脸色铁青，偏偏对于这样胡搅蛮缠的人，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一时为难至极。 已经打算直接路过，不管闲事的凌槐绿，一瞧这两人，就下意识停 住了脚步。 嘿，这两个找茬的，她见过啊。 凌槐绿凑了过去，问那凶神恶煞的女人和老太太：“你们都是在这家摊上买的袜子？” 闹的正厉害的妇女和老太太一愣，随即肯定回道：“那是当然，不然咱为啥过来找他，不找别人！” 宋朝晖见凌槐绿过来，下意识就想跟她打招呼，让她别掺和这事，毕竟这两人瞧着不好惹，他不想牵连凌槐绿。 凌槐绿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假装不认识自己，然后看向那个正闹得欢的妇女，见她手里袜子已经破了好几个洞，脚底黑黢黢的，还有一股子难闻的臭味。 “敢问大姐，你啥时候买的袜子？大娘，你又是啥时候买的？”凌槐绿退后一步捂着鼻子问。 妇女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我前儿下午，他在东大门摆摊买的，咋的了？” 凌槐绿又问老太太：“你呢？也是前儿下午东大门买的？” 第159章 我提议大家一起献爱心 老太太点头：“是啊，有啥问题？我说，你这小妖精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该不会跟他是一伙儿的吧！” 妇女闻言也盯着凌槐绿：“你是故意来给他帮忙的？” 凌槐绿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吧，这年轻人做生意不老实，想替你们争取一个公道，不能让这种奸商横行无忌，欺骗咱无辜老百姓，对不对？” “对对！”周围人连声附和：“投机倒把还没完呢，这些人就开始卖假货，可不过分的很!” 妇女和老太太见凌槐绿是向着她们说话的，警惕心松懈大半。 凌槐绿又问宋朝晖：“这位同志，请问前儿下午，你是哪个时间段在东大门出摊的？” 宋朝晖很肯定回答：“我是三点到五点，因为前儿东大门那边学生放假，货卖的特别快，五点不到就卖完了！” 当天下午，他被学生包围，偶尔有两个路人加入买卖，所以，很肯定没见过这两个人。 凌槐绿问妇女和老太太：“大娘、大姐，那你们记得啥时候去买的袜子不？” 妇女皱眉含糊道：“这谁记得清楚啊，反正那会儿赶上学生放学，也就那个时间吧！” 现在的周末是放一天半，周六上午要上课，中午饭后还得打扫完卫生，才能离开学校。 周围人跟着一算时间：“嗯，那差不多，正好是三点半左右！” “对对对，三点半！”老太太似乎也想起来了：“我买袜子的时候，听有学生问别人时间，就是这个时候！” 凌槐绿就笑了起来：“那可就太奇怪了，前儿下午三点左右，你们不是在西三街要饭，还说那家馄饨用的肉过期了，跟人家老板吵了一下午，还把公安都给叫来了吗？ 而且这一闹，就闹到五点过，从西三街到东大门，别说走路，骑自行车也得十几分钟吧，敢问，大娘和大姐，你们是如何在西三街吃毒馄饨的同时，又在东大门买劣质袜子呢？” 老太太和妇女脸色一变，西三街和东大门隔着老远，没想到，她们在西三街闹事，居然被人看见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揣测：“她俩不是说不认识吗？咋还能一起在西三街吃毒馄饨？” “哈，这可就有意思了，不认识的两个人，一起吃了毒馄饨，又一起买了劣质袜子，咋就能这么巧呢！” 妇女听着众人议论，顿时急了：“不是，我没在西三街，我就是在东大门......” “我认得你!”这时恰好有个骑车路过的年轻人也认出了妇女和老太太： “你跟你婆婆是一伙儿的，前儿下午，就是你们娘俩在我哥的馄饨铺子里，说吃出了虫子，还说你们肚子痛，让我哥嫂赔汤药钱！ 把我哥嫂搞进了派出所，铺子到今儿都没开张。” 老太太神色肉眼可见的慌了，她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两个熟人。 她扯了扯妇女的袖子，两人瞅着机会就想跑。 年轻人把自行车一丢，上前一手一个抓住：“好啊，我哥嫂做生意这么些年，一直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做事，从来没出过这种事。 结果你们一来，就吃出虫子之类的事，闹半天，你们就是故意讹钱的！” 凌槐绿跟着道：“可见是老天有眼，叫咱几个苦主，今儿碰一起了，不瞒诸位，这两人也在我的包子铺，吃出过苍蝇，非得逼着我们赔钱。 所以，这种扰乱社会秩序的恶人，咱可不能放过!” 她其实没在店里见过这娘俩，只是听马兰芳愤愤提起过一句，前天下午，刚好她也去了西三街买东西，就瞧见这桩热闹了。 也该是这母女俩作恶到头了，居然被馄饨店老板的兄弟给认了出来。 宋朝晖一听这话，袜子也不卖了，三两下把东西收拾好。 “走，咱把这败坏社会风气的坏分子送去派出所，不能让她们为祸一方！” 周围群众也跟着叫嚷：“对对，不能让人败坏社会风气，走，送去派出所！” 那老太太瞬间被吓到，捂着心口开始哎哟叫唤：“哎哟，哎哟，我这心难受的呀，不行，我....我喘不过气来！” 妇女赶忙挣扎着去扶老太太：“娘，娘你咋样了？我告诉你们，要是我娘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周围人一见老太太那哎哟叫唤的样子，一时也不敢动手了。 凌槐绿上前：“来来来，刚好我跟人学过医，最近在夜校又报了护理科，看点小毛病，还是没问题的!” 她有模有样把着老太太的脉搏，片刻后，冷笑：“老太太，你可别装了，别说什么心绞痛，你身体好的不行，牛见着你都得绕道。 送走，她死不了，咱去派出所，让公安同志好好给她上上课，免得好吃懒做偷蒙拐骗尽害人！” 宋朝晖诧异，他没想到，凌槐绿还会医术。 凌槐绿朝他眨了眨眼睛，医术嘛，她跟着老纪学了点皮毛，不会给人看病，但这老太太一看就是生龙活虎，那病肯定是装的没跑了。 老太太这下急了，忙给宋朝晖和年轻人跪下： “孩子，你们放过我吧，我年纪大了，那地方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们也不是存心干这事的，实在是家里日子太难，上头还有个瞎眼老娘瘫着，下面又还有几个孙儿，儿子外出挖煤，腿也给炸断了。 实在没法子，我娘俩个才干的这事啊！” 当下便有大娘不落忍：“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反正你们也没啥损失，不如看在她一把年纪的份上，就这么算了吧！” “是啊，谁家都有老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 凌槐绿瞥了众人一眼，也跟着道：“确实挺不容易的，馄饨店老板爹娘死的早，下头三个弟弟要养活，自己还有四个孩子，一家人都靠着铺子生活。 这下，被人说有毒没法继续做生意，日子也是怪艰难的，都说无产阶级兄弟姐妹一家人，咱们和谐社会，患难互助。 我提议，咱也别为难老太太了，不如一人捐出30块钱，帮馄饨铺子老板渡过难关，大家觉得怎么样？” 第160章 来真的肯定不行 呵呵，不怎样！ 替人说话不过是费句口舌的事，真让人掏钱，吃多了撑得吧，还捐款？ 宋朝晖反应过来，当即摸出十块钱：“这位姑娘说的没错，老太太和大姐不容易，所以她们要出来讹人为生。 可这位兄弟家更不容易，不如，各位都献出一点小小爱心，算是给老太太和大姐赎罪，也算是给自己家里积德行善，如何？” “呸！”有大娘啐了一口：“她们骗人跟咱有啥关系，凭啥给她赎罪？” “就是，做了坏事，就该接受惩罚，凭啥让人给她捐钱？” 一旦利益牵扯到自身，风向立马就变了。 那老太太可不是个好惹的，她一把抓住之前说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大娘：“大妹子，刚你可是说了，我这一把年纪不容易，你就发发善心，帮帮我们娘俩吧！” 那大娘瞬间气得脸红脖子粗：“哎哟，你还真是死性不改，我说句话也能被你讹上，这还有天理吗？” 这下，再没人敢帮着她说好话了。 倒是有几个热血年轻人出来，帮着宋朝晖和那年轻人一起，将婆媳俩给送去了附近派出所。 最近的派出所，恰好就是严禁他们所。 张小曼一看婆媳俩就乐了：“哟，又是你们娘俩，这回，又讹谁家了？” 她瞧见这婆媳二人身后还跟着凌槐绿，以为这婆媳俩胆大包天去包子铺闹事了。 凌槐绿摇了摇头，指了指宋朝晖和那年轻人。 张小曼瞬间明白过来，这又是两个冤大头给碰上了。 婆媳俩是惯犯，干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好些人家都选择息事宁人，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这一次，几个苦主凑一堆，事情闹大了，怕不是关两天那么简单了。 严禁从外头回来，就看见做笔录的几人，瞧见凌槐绿也在，还以为她被人欺负了，一打听才知道，她这算是助人为乐。 他私下与凌槐绿道：“你一个小姑娘，下次遇到这种事，不要随意出手，别回头惹了麻烦！” 外头乱的很，谁知道这婆媳俩背后还有没有人。 他那冰块表弟如今正是稀罕这姑娘的时候，严禁可不想她出事。 “嗯，我知道！”凌槐绿乖巧点头。 从派出所出来，年轻人跟凌槐绿和宋朝晖道谢：“真是多谢你们了，都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我以前还不信，今儿算是信了。 对了，我叫周元定，你们两位......” 凌槐绿笑了笑：“我赵大包包子铺的!” “哦！”周元定瞬间反应过来：“我知道你，联防队那王八蛋，就是你给送进去的！” 凌槐绿赶忙左右看了看：“低调低调，也是被逼的没法子!” 这不，宋朝晖还在边上么，因为这事，林凤萍没了工作，宋朝晖也弄成这样。 她讨厌林凤萍和宋玉娟母女俩，但宋朝晖这人还是比较公允，何况当初办执照的时候，宋朝晖也算帮过忙。 宋朝晖显然也知道这事，在一旁微笑着没说话。 等周元定走了之后，他才开口跟凌槐绿道谢：“今天，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真不晓得，要咋样跟那婆媳俩撕扯。 还有.......”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要跟你说句对不起，因为我母亲把郭红星那样的人送进联防队，连累了你没了孩子，实在是......” 凌槐绿摆手：“都过去了，一码是一码，你母亲纵容亲戚，得到了相应 处罚，郭红星也是罪有应得，而我今天帮你，也是源于你帮过我，不值当什么的！” 看来，林凤萍瞒着宋朝晖，没告诉他，郭红星那事，是宋玉娟指使的。 宋朝晖还是觉得心里愧疚，从蛇皮袋里，掏出几双袜子非要送给凌槐绿。 凌槐绿没收：“你买袜子这生意，很难做起来，你要真想干个体，不如卖衣服和鞋子吧！” 袜子一双挣几毛钱不说，好多人家袜子都是缝缝补补穿几年，又或是有的人家压根就不穿，毕竟能省一分是一分，反正在鞋子里头，是好是坏也没人知道。 宋朝晖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一开始也是想弄点小东西练摊长个经验，没想到.....” 没想到，卖个袜子也能被人给讹上，这做生意，还真是艰难的很啊。 他自己感受到了做生意的艰难，就越是能共情当初凌槐绿的不容易，就那样，郭红星还去找麻烦，真的很过分。 宋朝晖收摊回家，正巧听见他母亲林凤萍在跟大姨林桂兰说话。 “你以为她那包子铺，真是靠着自己手艺做起来的，还不是那小妖精仗着自己长得勾人，才引得隔壁三中那些毛头小子，天天去店里吃饭么!” 大姨林桂兰附和：“可不，难怪我瞧见她那妖里妖气的模样，心里就不舒服，都说不租了，不租退你钱不就得了，还非闹着要工钱，说啥清洁费。 我呸，谁稀罕她家来搞卫生了，你姐夫那人就是个窝囊废，居然还真给她钱了，气得我这几日都心口疼 !” 包子铺？ 宋朝晖站在门口脚步顿住，没立马推门进去。 就听林凤萍继续道：“那小妖精是个厉害的，你说她一个乡下来的，居然嫁给了裴正昌的废物儿子，这要是没点手段，怎么可能？” 林桂兰有点害怕：“哎哟，你咋不早说，你当初让我别把房子租给她家，也没告诉我，她是裴局长的儿媳妇啊，这要是人家回头找麻烦，我可咋整呢!” 林凤萍哼了一声：“你怕啥，她好日子快到头了，你真以为裴家人拿她当正经儿媳妇看待呢，要真是那样，也不会婚礼的时候，裴正昌后头娶的，前头离的，都没过去看一眼。 我估计啊，到现在，那小妖精都没见过正经婆婆长啥样儿呢！” 林桂兰闻言心落了下去。 凌槐绿买了菜种子回到家，裴观臣又不在家里。 她拿了锄头，带着小馒头刚准备去院里，把那块公共地的菜园子给种上。 就见一个30多岁，带着个四五岁小男孩的女人进来：“你是裴观臣媳妇？” 第161章 后婆婆找上门 凌槐绿愣了一下：“您是.....” 女人拉着孩子自顾进了屋里坐下，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傲慢：“我叫王菊珍！” 王菊珍！ 凌槐绿瞬间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 正是裴正昌后娶的老婆，听说是在食品厂上班，好像是个财务什么来着。 王菊珍中等个头，一头齐耳短发，穿着黑色列宁装，瞧着有几分老气，她听裴观臣说过，王菊珍也算是二嫁，前头男人结婚没多久就死了。 一直守寡到快三十岁，嫁给了裴正昌，说来她比裴正昌要小将近十岁左右，可....看这模样，说她比裴正昌大两岁，凌槐绿都不奇怪。 毕竟，裴正昌模样周正，属于中年帅哥那一挂的，除了笑起来眼角带皱纹，还真不显老。 “王阿姨，您坐！”凌槐绿请人进屋，洗手去给王菊珍泡茶。 “不用了!”王菊珍示意她不用麻烦：“我刚下班接孩子放学，顺道也就过来跟你说两句话，说完就走，也不耽搁你！” 坐在她身边的小孩子坐不住，瞧着小馒头躺在篮子里玩小绒球，就忍不住想上手去摸。 小馒头呲牙吠了一下，跳到了凌槐绿肩头，抱着她的脖颈不撒手。 王菊珍瞧着心里越发不满意，果然是乡下来的，长辈跟她说话还逗猫遛狗的没个正形，只怕当初老太太也是看中了这一张脸，想给他孙儿添个暖被窝的玩意儿。 凌槐绿也看出了这人对自己的不喜欢，也就不那么客套了：“阿姨，你想跟我说什么？” 王菊珍挺了挺背，看着凌槐绿道：“你和观臣结婚也快一年了，我这个做长辈的，也没过来看看你们，说来也是我失职。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也晓得，老裴他工作忙，家里万事不伸手，都得靠我来张罗，观臣弟弟又还小，离不得人，所以，我这一直没时间过来！” 凌槐绿听着不说话。 王菊珍见她半点不给反应，暗骂就是个空有一张脸的木头人。 “当初，观臣出事，老裴说好，每个月工资一半存起来给他将来用，这事，我原不该挑理的，可是小凌啊，你也是结了婚的人，这一家人过日子，各有各的难处，你是知道的。 我听说，你那包子铺生意做的不错，今年还打算要开第二家。 你们年轻人把日子过好了，我这当妈的听着也开心，我就觉着吧，老裴年纪也大了，再干几年也要退休了，观臣弟弟还这么小，你们....你们是不是也该替长辈想想？” “嗯！”凌槐绿一脸天真的问：“所以，阿姨，你要我做什么？” 王菊珍一愣，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听不明白吗？ 她当即心里来火：“我的意思，你们两个年轻人，本来自己手头上也有钱，上没老下没小，一个月能有多大花销？ 都结了婚的人了，也得替长辈想想，年轻轻的就指着长辈工资过日子，你们也不觉得心亏啊！” 王菊珍越说越来火，非得逼她把话说的那么清楚？ 当初说每个月给裴观臣一点钱，她也没当回事，可后来才知道，裴正昌一个月工资有254，足足有80给了裴观臣，给他的比自己一个月工资还多，她心里能好受？ 这些年，她因为这事，心里一直不舒服，又不好开口跟裴正昌说这事，憋得人都快出心病了。 这一憋，就是整整五年。 今年，她娘家兄弟搞了个养鸡场，结果没赶上好时候，鸡全都得了瘟病，一分钱没挣着反倒赔的家底子都没了。 老娘在她跟前嘀咕，说她这个当姐姐的，嫁的那么好，也不说帮自己亲兄弟一把。 王菊珍听得厌烦，这才想着把这笔钱要回来，多少也能贴补娘家人一些。 凌槐绿哦了一声：“原来阿姨是因为家里没钱了啊，没钱你早说啊，你直接给爸那边说一声，让他别给我们存钱就行了啊，何必跑这么一趟。 要实在不够，我也能和观臣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给阿姨和爸周转一下！” 王菊珍突然站起身来，气势汹汹道：“你装糊涂是不是？你们不觉得过分吗？自从观臣受伤后，这房子给了他，他爸工资给他存了足足6年，还不够啊？ 是不是非要逼得我们一家子没吃没喝，日子没法过你们才甘心？” 这钱是徐老太拿着的，她肯定不敢跟婆母开这个口，每个月发了工资，裴正昌就给存了进去，要是她能说不存，何必大费周章跑来找凌槐绿。 凌槐绿也跟着站起身来：“这么严重吗？既然如此，阿姨你当初就该拦着爸，别让他把房子给观臣啊。 而且，家里如此困难，你也该早些告诉我们才是，都是一家人，哪儿能看着长辈没吃没喝遭罪呢。 你放心，我回头就去跟爸说一声，让他不用再给我们给钱了，若实在紧张，我们还可以贴补一些给你们，万不能让你们跟着受罪！” 王菊珍脸色变了又变，当初裴正昌把这套院子给裴观臣的时候，她都还没结婚，她怎么拦着？ 裴观臣这个媳妇是 怎么回事，她说这话是在故意嘲讽吗？ 偏偏凌槐绿一副认真的表情，让王菊珍没法挑理。 她深吸一口气：“小凌，你嫁给了观臣，就是裴家的一分子，今儿我也当着你的面，给你一个准话。 观臣这辈子算是废了，庭安是他的亲弟弟，只要将来庭安过得好，就不会不管这个哥哥。 虽然你们没把我当母亲看，我也没那指望，但我打心里，还是希望他们兄弟两个都能好好的！” “嗯，多谢阿姨!”凌槐绿礼貌送她出门：“阿姨的话，我会仔细考虑的！” 王菊珍又看了她两眼，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在敷衍自己？ 裴庭安指着小馒头；“妈妈，我想要那个小猫！” 王菊珍抱起儿子：“要啥要，那东西除了拉臭臭还能干啥，乖，妈去菜市场给你买排骨吃！” 凌槐绿送走王菊珍后，眸光微凉，要钱不找裴正昌，不找徐老太，跑来找她？ 呵呵~ 第162章 凭啥都给他？ 王菊珍带着儿子买了排骨猪脚回家，才走到大门口，就碰到了老娘。 她脚步一顿，克制住想逃的冲动：“妈，你咋来了？” 对这个娘家妈，她是又怕又爱又想逃，偏偏娘家妈不理她的时候，又惴惴不安上赶着去讨好。 王家老娘瞪了王菊珍一眼：“我咋来了？我还不能来了是不是？” 当她目光落在王菊珍手上拎着的菜篮子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好啊，娘家要你帮点忙，你就跟老娘哭穷，自个儿倒是大鱼大肉吃的欢。 难怪人家说女儿都是赔钱货，王菊珍，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前头男人死了，人家都说你克夫，是谁把你接回娘家养了那么些年的。 父母养你这么多年，你做人咋就不能感恩呢！ 你爹娘老子饭都快吃不起了，你还有心情吃肉？你吃着这肉，心里头不嫌堵得慌么？” 王菊珍快步将王老娘给拉到一旁：“妈，你说啥呢，培民出事，我心里也很难受，这不，今儿就是出去想法子了吗？” 王老娘眼睛一斜：“你真不是诓我？你想啥法子了？” 王菊珍叹了口气：“妈，你也是知道的，我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之前攒的钱，也都给你们了，今儿，我是去了那边，让那头别再拿老裴的工资了！” 王老娘脸色好看不少：“是这么个理，这都多少年了，他断腿一辈子，难不成，女婿就要一辈子给他钱？ 那头是他亲儿子，咱庭安就不是他亲儿子了，要我说，那房子都该拿回来，重新分了才是，哪有这样的，房子钱都给了大儿子。 庭安还这么小，等他长大了，还能有个啥？” 王菊珍心里本来就为这事不舒服，这会儿老娘一说，那股气儿就更不平了。 “可不，他那头妈嫁的那个男人，听说是个做生意的，一直在南方倒腾，也是个厉害的，咋不能照顾了，一个个就可着老裴那点工资。” 王老娘赞许道：“你早该这样了，现在你才是他媳妇，又给他生了个儿子，比那头少啥了，比起他前头那个妖里妖气，一天只会梳妆打扮连饭啥也不做的，他裴正昌娶你，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凭啥一直拿钱贴补给大儿子，不管自己小儿子，这事，你就得闹，你不说，人家还当你好欺负了。 我说，那头新进门的那个小媳妇，来过家里没？” “没!”王菊珍哼了一声：“人家多大排场啊，逢年过节也不过来走动一下，要不是我今儿过去，只怕人家就没打算过来拜一拜长辈。 开口就是阿姨，妈你说，我辛辛苦苦为裴家，她喊我一声妈不应该啊！” “你傻呀!”王老娘骂女儿：“你是长辈，她是晚辈，你就是训她几句，她还敢跟你顶嘴不成？我看啊，你就是性子太好，搞得人家以为你好欺负，才会一直不拿你当回事！” 王菊珍听了老娘的话，心越发堵得慌，就觉得，今儿过去，凌槐绿没给她面子，自己这一遭有点跌份了。 凌槐绿可不知王菊珍心里那些七弯八绕的心思，收拾完家里，见裴观臣没回来，就骑车去了夜校。 “小绿！”哪儿知，刚到学校门口，就碰到了宋朝晖。 凌槐绿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跟他点点头就进了学校。 她刚进教室，就察觉到两道若有若无的打量，下意识望过去，就对上了陈晓燕和宋玉娟的目光。 她心里诧异，坐下后问隔壁看小人书的李雪芽：“昨儿咋没看见宋玉娟啊？” 李雪芽用课本遮住嘴小声道：“她不想来，今天是被她哥押着过来的！” “哦~”凌槐绿瞬间了然，她就说嘛，刚刚怎么在校门口遇见了宋朝晖，原来是特意送宋玉娟过来的。 李雪芽继续跟她八卦：“学习差得要命，万年垫底公主，永远的倒数第一，读书的时候，丢尽了她爸妈的脸，估计，现在来夜校，又要接着丢她哥的脸了！” “李雪芽！”宋玉娟腾的站起身来：“你背后嘀嘀咕咕有啥意思，有本事当着人说啊！” 李雪芽把书啪的一声扔桌上，也跟着站了起来：“老子背地里说你，当面也不虚你，我就说你了，老瘟猪，垫底公主，你咋好意思来夜校的？” 宋玉娟气得涨红脸：“你.....你有啥资格说我，你不也一样，一辈子的倒数第二，你也好意思说我？” 凌槐绿讶然，这两人，居然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 李雪芽一手插兜，一脸嘚瑟欠揍的模样：“倒数第二咋的了？老子就是比你高一名，再说了，我也不是一直倒数第二啊，老子以前学习很好，得过奖状无数，你呢？你有吗？” 宋玉娟瞬间哑火，吵架她是绝对干不过李雪芽的。 毕竟李雪芽小时候学习是真好，初中的时候也不差，只是后来上高中才开始断崖式的掉下去，都是同学，所以对方底细都一清二楚。 陈晓燕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同学，闹这么僵干啥，雪芽，你也少说两句吧，娟子今儿心情不好，你就别惹她了！” 李雪芽哼了一声：“你算老几？也敢管老子的事！” 陈晓燕脸一僵，瞬间不敢再说话了。 这时候，突然有个女孩子跑进去，一盒饼干放凌槐绿桌上：“有人托我送给你的！” 没等凌槐绿反应，这女孩子又飞快的跑了。 全班同学瞬间都看向凌槐绿，有人挤眉弄眼，还有人窃窃私语。 李雪芽摊手：“来，给姐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瘪犊子送来的！” 凌槐绿丝毫不觉得受冒犯，直接将饼干盒子给了李雪芽。 李雪芽打开看了一眼，随后冷笑一声：“你别管这事，姐给你处理!” 随后，她就拿着饼干盒子起身出去了。 王海涛急的在后桌拿铅笔戳凌槐绿：“你快拦住她，不然要出事！” 凌槐绿回头，不满道：“能出什么事？还有，请你以后不要这样拿笔捅人，我非常不喜欢这样不礼貌的行为！” 王海涛顾不上说话了，起身跑了出去，瞧那方向，是往会计班上过去了。 第163章 你男人他行吗？ 陈晓燕凑了过来：“小绿，那饼干是张鹏飞给你送的吧，你真有福气，张鹏飞可是纺织厂销售科经理的儿子，你要是跟他处对象，这辈子可就吃喝不愁了！” 宋玉娟哼了一声：“人家可不稀罕那福气，人家早就有男人了，还是局长家的公子，这福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陈晓燕一滞，先前还在窃窃私语的同学都安静了下来。 局长家的公子？ 那位公子要是个腿脚利索没毛病，只怕这教室了，结婚和没结婚的女同志，都得眼红嫉妒一句，怎么就那么好福气，嫁了那么个才学品貌俱佳的公子哥。 可他再好也顶不住废了啊，不但废了，还爹再娶，妈再嫁，他搁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如今好歹还看顾几分，等将来那小的大了，爹妈的心也跟着偏了，还能有他啥？ 要不然，咋会娶个身份地位都拿不出手的，还悄无声息就结了婚，连个喜酒都没办。 一时间，教室里的人，看凌槐绿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 凌槐绿翻开书，趁着老师还没来，做裴观臣之前给她安排的物理题，压根没理会周围人的议论。 毕竟，从她嫁给裴观臣之后，这种声音就没停止过，已经见怪不怪了。 很快，隔壁传来一阵喧哗，吵吵闹闹之后，黄慧芝就带着李雪芽进了教室。 “同学们，请翻开课本第三页......” 李雪芽小声跟凌槐绿说话：“张鹏飞那人贱得很，你下次碰到他，别跟他客气，直接上手揍就是，揍不过你叫我！” 凌槐绿实在不想在课堂上说话，这样太不礼貌了。 但李雪芽是为她出头，她从口袋里翻出一根棒棒糖递了过去：“谢谢！” 李雪芽顿时乐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课间时候，凌槐绿去厕所，回来时，被张鹏飞给堵住了：“凌槐绿，你啥意思？我好心好意送你饼干，你还让李雪芽那个疯婆子来跟我干仗？” 凌槐绿后退一步：“我说了，我来学校是来学习的，而且，我已经有丈夫了，还请同学保持距离，不要做出一些让人误会的事！” 张鹏飞嗤笑一声：“丈夫？就你那个瘫在轮椅上，连站都不能站起来的废物，也配叫丈夫？ 凌槐绿，我很想知道，他能让你知道，什么是男人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猥琐至极的语气说话，成功勾起了凌槐绿心底怒火。 啪！ 凌槐绿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关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啥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没事买个镜子照照自己，别见谁都跟发情的狗一样，以为是个女人就会看上你！” 她打骂之后，双眼紧紧盯着张鹏飞，那眼里没有丝毫的愤怒与害怕，反而带着几分嗜血的凶狠，让张鹏飞一时错愕。 他会不会是看花了眼？ 就这样一个软软娇娇的姑娘，能用那种看死人的眼神看他，她有啥好依仗的？ 她那个废物男人吗？ 他还想说什么，见沈正义远远过来，只得低声撂下狠话：“凌槐绿，老子给你脸，你不接着，你给我等着！” 沈正义夹着教材过来，看了眼张鹏飞的背影，提醒凌槐绿：“你小心些，这家伙有点猖狂，他老子就是管不住他，才想着让他来夜校打发时间！” 沈正义极其讨厌张鹏飞这样的人，明明夜校是给社会上那些有需要的人准备的，偏偏成为他这种不学无术之人混日子的地方。 凌槐绿回到教室，见教室里有人在织毛衣，有人在打扑克牌，还有人像李雪芽一样，看小说或是小人书连环画。 还有一个中间妇女，拉着陈晓燕，似乎想给她做媒。 她是不晓得，先前也有人打她的主意，只是听说她已婚，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小声问李雪芽：“为啥来这里的人，好多都好像不是自己愿意来的？” 李雪芽趴桌上，指了指宋玉娟和自己：“我和她这样，是被家里人逼着来学点东西，将来好找工作。 至于那些年纪大的，有些是靠家里人找了工作，现在工作开始讲学历，她们没办法，只好被单位派来学习，其实还是不怎么想学。 另外有一些，是和你一样，正儿八经想读书的！” 总得一句话就是，这个班上，老老少少什么样的人都有。 晚上十点放学，凌槐绿回到家，裴观臣依然没睡，还在给她整理复习资料，炉子上依然给她炖着鸡汤。 三月初春，夜里寒凉，凌槐绿骑车到家，手有些凉。 她抱着暖乎乎的鸡汤，发出一声喟叹：“哥，你晚上总给我炖汤，我这样早晚会长胖的！” 裴观臣失笑：“长胖点不好吗，你就是太瘦了！” 这话出口，一时间，两人之间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 片刻后，凌槐绿打破沉默，说起下午王菊珍来家里的事。 裴观臣写字的手顿了一下：“我知道了，这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对了，你们要找的店面找好了吗？” 说起这个，凌槐绿就很沮丧：“没!” 眼下房产大多是公家的，属于私人的极少，这部分愿意拿出来出租的就更少了。 裴观臣背靠着轮椅，手指点着桌面：“西三街往公园方向，五金厂边上，你有没有考虑过？” “位置是不错!”凌槐绿想了一下，那里不但有五金厂，还有纺织厂和制衣厂几个厂子，位置是不错，可她不知道哪里有房子啊！ 裴观臣继续整理资料：“房子你不用担心，五金厂外面有两间空房子，你不但可以用来做店铺，还可以做食堂，毕竟那么几个厂子，上千人都是好吃饭的！” 厂里有食堂，可现在好多人口袋里有钱了，人家不想吃食堂，就想在外面吃啊。 凌槐绿瞬间有了主意：“那就拜托你了！” 裴观臣点点头：“早点睡吧，别熬夜！” “嗯，哥你也是！” 裴观臣目光温柔送着她进了房间，待她进屋后，才转着轮椅回了自己房间时，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王菊珍！ 居然敢趁着他不在找上门来，真以为他好欺负吗？ 第164章 裴观臣他存心欺负我这个后娘 王菊珍这几天眼皮一直跳的厉害，她以为是裴观臣给徐老太告状，要来收拾自己. 有点后悔，那天不该一时心血来潮，跑去找凌槐绿要钱的事，明明都忍了这么些年了，咋就突然听人家说两句就忍不住了？ 可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没有错，明明凌槐绿包子铺每个月挣不少钱，远超过裴正昌工资了，凭啥还要霸着那点工资钱不放？ 林凤萍说她：“你呀，就是太老实了，都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就不想想，老市委家属院那房子可不小，套二呢，还带卫生间。 你说说，就这样的小院子，现在谁家有这待遇？ 那么好的房子都给了前头的，她还有啥不满意的，我这也就是跟你认识多年，才掏心窝子跟你说两句，你也别嫌我说的多。 在老裴心里，那个也好，庭安也好，反正都是他的儿子，肉烂锅里不会便宜了外人。 可在你这儿，那是这么回事么？庭安才是你的亲儿子，老裴啥都给了他哥，将来等他长大，老裴年纪也大了该退休了。 你说这都是亲儿子，老大能享受的，老二享受不到半点，你就不怕将来落了庭安的埋怨？” 王菊珍也觉得林凤萍说的有几分道理，夫妻俩结婚都这么些年了，她总感觉，裴正昌那心不在她身上。 人家男人工资都是给媳妇把着，她家老裴倒好，每个月工资一发，就抽出一部分存给儿子，再掏出几十块给她做家用，余下的，就再不拿出来了。 搞得她这么些年，也想像别人那样，买个金项链耳环啥的，都拿不出那份钱，还要时不时补贴娘家，这日子可真是...... 王菊珍越想越觉得心气儿不平，偏偏她在裴正昌面前，连个大声话都不敢讲，心里真是憋的难受。 “菊珍，菊珍啊，你快去找你男人，让他想想办法，救救你弟弟啊！”王菊珍还没下班，就被老娘找来了单位。 王菊珍急忙道：“咋的了？这是？” 王老娘急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菊珍啊，你弟弟.....你弟弟被公安给抓走了啊！” 王菊珍脑袋一蒙，她可就这么一个弟弟啊。 她老娘生的娃不少，足足有六个，可三年大饥荒还有动乱时期，全国都节衣缩食，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她两个姐姐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哥都没了，到头来，活下来的只有她和弟弟，对这个弟弟，她咋能不心疼呢。 “妈，你别急，你慢慢说，到底咋回事，我弟他都干啥了？” “没干啥啊！”王老娘擤了把鼻涕抹鞋后跟：“你也知道，你弟弟是个老实本分的，一直规规矩矩做事，他肯定是被人给害了呀！ 肯定是那些见不得人好的红眼鬼，之前看你弟弟养殖场办的大，以为他挣着钱了，存心想弄死你弟弟啊！” 王菊珍也觉得弟弟不能干出啥坏事来：“娘，你先别急，我给老裴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她跑去厂里借了电话，结果连着打了几个电话，裴正昌那头都没接。 “妈，你先去我家等我，我去老裴单位上看看！” 王老娘抓住王菊珍的手；“菊珍，你可得好好跟女婿说话，不能不管你弟弟啊！他....他可是你唯一的弟弟，是....是我们老王家的根儿啊！” “妈，我知道呢!”王菊珍心里烦躁的不行，也不知道老裴在干啥，愣是不接电话，真是急死个人了。 市局。 裴正昌正在开会：“目标锁定是在咱们临淮市，这都过去有两个月了，依然毫无进展，同志们，大家要打起精神来，仔细摸排查探，必须将这伙人捉拿归案！” 刑侦科的胡为民皱眉：“裴局，这都两个月了，咱们连点眉目都没有，会不会上头给的线索有误？” 裴正昌摇头；“不可能，很确定就是在咱们临淮市，大家都注意点，这件事，断不能走漏消息，免得引起群众惶恐！” 裴正昌开完会，刚出会议室，就听人急匆匆道：“裴局，嫂子来了，着急找你说有事！” 裴正昌点了点头，脚步未停回了办公室，将会议资料放好，这才下楼去了大门口。 王菊珍见裴正昌出来，瞬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老裴，你总算出来了，你赶紧给二派严禁打个电话，他把我弟弟给抓了！” 裴正昌瞬间不耐：“严禁抓人，自然有他的缘由，你不去问问你老娘，你弟弟干了啥事，跑来找我有什么用？” 王菊珍见他这么个态度，瞬间气哭了：“严禁为啥抓人，还是不是公报私仇，替裴观臣出气，他们是兄弟，好的穿一条裤子。 他肯定就是为了裴观臣，抓我弟弟替裴观臣出口恶气！” 裴正昌忍着火气：“王菊珍，严禁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不会意气用事，没有证据胡乱抓人，况且，小观跟你都不来往，他和你能有什么恩怨？” 王菊珍脱口而出：“那还不是因为房子和你的工资......” 话说一半，她就察觉到自己说错话，赶忙打住话头：“我的意思是....是... .那啥，观臣跟我不亲近，他结婚我也没过去，会不会是严禁觉得是我这个做后娘的欺负了他，存心抓我弟弟，替他出气。 老裴，你也知道，我们家就我弟一个，我娘都快急疯了，你给严禁打个电话，让他放过我们好不好? 要是观臣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去给他赔礼道歉下跪都成，可我弟弟是无辜的呀!” 裴正昌一双眼睛如能洞穿人心底阴暗：“你老实说，王培军真的啥也没干？” 他很清楚严禁的为人，那孩子是个正义十足有干劲的年轻人，不管有没有这份亲缘关系，严禁早晚能出头，说不定能比他走的更远。 同样，他也知道王培军是个什么东西。 王菊珍急得跺脚：“老裴，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娘家人，可我弟弟他真是无辜的呀，不信，你打电话给严禁，看看他到底有没有犯事！” 裴正昌想亲自过去一趟，可眼下他实在走不开，只好给严禁打了个电话。 “姨父！”那头，严禁很快接了电话。 第165章 果然是小妖精在搞鬼 “姨父，我这会儿还忙着呢，他这事有点麻烦，要不，你自己过来看看吧!”严禁那边似乎真的很忙，没说两句话就挂了电话。 裴正昌一听这话，心里就有底了，估计这事还不小。 他挂了电话，又问了一遍王菊珍：“你真确定，你弟弟啥也没干？” 王菊珍听他这么问话，心里又不舒服了：“老裴，你这啥意思，培军那人你不清楚吗？他能是那样干坏事的人？ 老裴，这事肯定是严禁有私心，故意帮着裴观臣来欺负我，我就知道，他表面假装不在意，心里其实一直看我这个后妈不顺眼。 你说说，谁家婆婆像我这样，儿子媳妇结了婚，要不是我今天过去，观臣媳妇是不是都不打算来看看我？” 裴正昌拧眉，这怎么莫名其妙又扯到儿媳妇那里去了？ “你有事就说事，没事扯小观干啥，他啥性子，你今天才知道，别说你这个后妈了，他亲妈都没见儿媳妇，你搁这儿哭啥哭？ 要不要去三派？要去就赶紧，我晚上还要加班，没时间一直陪你瞎扯！” 王菊珍不敢再闹，赶忙抹了把眼泪：“去!” 她倒要看看，严禁以啥罪名抓了她弟弟。 三派派出所。 王培军拍桌子大吼：“我告诉你们，敢抓我,你们身上那身皮肯定是不想穿了，知不知道我姐夫是谁？ 不清楚是不是？不清楚就去打听打听，别他妈见啥人都抓，回头丢了工作，自己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是半点都不带怕的，毕竟，他姐姐比裴正昌小了差不多十岁，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裴正昌前头那个儿子已经废了，他那外甥就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敢不对姐姐和外甥好？ 对姐姐和外甥好，那就不能不把自己这个小舅子当回事，毕竟，他可是王家唯一的根儿。 看守王培军的人去问严禁：“严队，那王八蛋闹得厉害，真就不管了？” 严禁正在整理资料，头也不抬道：“不用管他，他喜欢吼，就让他慢慢吼，累了自然就不会再闹了！” 凌槐绿给严禁送了包子和面过来：“严哥，大姨说你已经两天没回家了，就这么忙吗？” “没办法，今年上面政策下的密，人手不足，可不得就要加班了!”严禁手都没洗就抓了个包子啃，顺便喊身边的伙伴： “来，赶紧垫巴两口，待会说不好还要加班！” 一时间，办公室好几个小伙子都挤过来吃包子，边吃边跟凌槐绿道谢。 “小绿，可多谢你了！” “得亏有你，要不然咱可又要饿着肚子加班了！” “小绿，你不是严队的妹妹，而是我们所有人的妹妹，比亲妹子还亲的妹子!” 凌槐绿脸上带着笑，很开心看他们吃得香：“我....不知道你们都在加班，所以，带的少了些！” 跟严禁搭档的张建明噎了一下，赶紧喝口水咽下去：“妹子，你已经是雪中送炭了，不是你送少了，是咱几个胃口太大了!” 裴正昌和王菊珍就是这个气氛正好的时候进来的：“还吃着呢，今晚是要加班了？” 正吃包子的几个年轻人，瞬间噎的脸涨红，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吃包子还被局长给撞上了，这可真是..... 严禁还在吸溜吃面，见裴正昌进来，赶忙将面推到一遍，随意抹了把嘴：“裴局，您来了！” 公众场合，不能叫姨父，得注意影响。 裴正昌看了眼凌槐绿，微微点头也没当回事。 可跟在他身后的王菊珍看到凌槐绿的瞬间，那眼里火气就要喷出来了。 好啊，她就说她弟弟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被人抓了，原来都是这小妖精在搞鬼。 还真是小瞧了她，以为是个乡下来的不懂事村姑，没想到，人家表面乖巧，背地里居然暗戳戳算计她的家人。 王菊珍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这个仇，她记下了！ 凌槐绿朝裴正昌和王菊珍微微躬身点头，收了篮子和碗筷走了。 她琢磨着，要不买几个特制铝盒回来，专门供严禁他们这样忙工作的，直接给他们送上门，把外卖生意做起来。 反正店里和派出所这边离得不远，还有学校来不及出来吃饭的老师。 严禁领着裴正昌和王菊珍去了会议室，关上门小声道：“姨父，那位王表叔的事很麻烦，不是.....” “严禁！”没等严禁说清楚是怎么回事，王菊珍就拉着严禁哭开了：“我知道，你和裴观臣关系好，比亲兄弟还要好。 是我不对，是我不该去寻他们两口子，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给他们两口子出气。 可是严禁，错是我犯下的，跟我娘家人没关系啊。 我求求你，看在你姨父的份上，别为难我弟弟了，成不？ 我保证，我保证这往后，我都不会再去招惹他们了，我惹不起啊，都说后娘难做，如今，我才知道，这是真难做啊！” 她拉着严 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严禁都给搞懵了，莫名其妙看向裴正昌。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好好办案子，跟裴观臣有什么关系？ 裴正昌也觉得老脸挂不住，这可是在派出所，上头还有所长，能是严禁能随便搞事的么？ “你在胡说啥呢，这事跟小观有啥关系？” 王菊珍这会儿又急又气，说话也就有些冲了：“咋会没关系，不就是我想让他们两口子，以后别再要你工资了，他们反过来存心报复么？ 老裴，你摸着良心说说，自我嫁给你以后，这么多年，你一直补贴裴观臣，我说啥了？ 还有老市委那套小院，凭啥就给了裴观臣？ 裴观臣是你儿子，庭安不是啊？凭啥你所有一切都给了裴观臣，以后老了，就等着庭安来伺候，你不能这么不公平啊！” 王菊珍说的语无伦次，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在说啥了，这些话，压在王菊珍心里很多年了。 她本就不是个心眼多开阔的人，结婚后，心里就一直琢磨这些事，把人压的都快出心病了。 这也是情绪到了，自然而然就吼了出来。 第166章 这个妻子有点陌生 裴正昌整个人愣住了。 在他眼里，这个妻子固然没什么出挑的优点，但胜在老实朴实，他经历了徐丽君那样悲春伤秋的性子，就想找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 当初，他忙于工作，也因为裴观臣的事，其实无心再娶。 王菊珍是单位同事给介绍的，他当时也没当回事，觉得人家小了他十岁，这样的年龄悬殊，对王菊珍来说不大公平。 可王菊珍经常过来给他做饭洗衣服收拾家里，一来二去的，他就觉得，有这样一个女人一起过日子，家里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再加上，那时候时不时的有人碎嘴，说王菊珍克夫，死了男人还住娘家，平白拖累娘家兄弟。 他于心不忍，就想着，如果一定要再娶，那就娶王菊珍吧，毕竟，人家帮忙这么些天，也不能对不住人家。 婚后，王菊珍也正如他所想的那般，生活虽没有跟徐丽君在一起的浪漫与激情，但多了几分温馨和踏实。 裴正昌觉得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就挺好。 没想到，看着平平淡淡的王菊珍，心里其实存了怨气。 裴正昌盯着王菊珍语重心长道：“小王，还没结婚之时，我就告诉你了，小观是我亲儿子，他出事也是因为我。 是我毁了他的大好前程，这辈子，我活着一天，就会对他负责一天的。 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为什么婚前你不说，怎么现在开始提这事了？” 严禁若有所思看了眼王菊珍，觉得接下来的谈话，他不宜再掺和了。 “姨父，有啥事你好好跟阿姨说，我先出去了!” 严禁带上门出来，恰好碰上匆匆赶来的高所长。 “听说.....”高所长是听说裴正昌来所里，才匆匆赶过来的，他一个小所长，人家市局长过来，他哪儿能不打个照面呢。 严禁摇头，做了个噤声动作，把高所长拉到一边小声道：“我姨父家的私事!” 高所长听着里头隐隐传来的争吵声，瞬间明白，哦，这是后头的不满了。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看来，裴局长家也不例外啊。 高所长拍拍严禁的肩膀：“王培军是你抓回来的，这事你看着处理，我就不插手了！” 严禁笑了笑没说话，这是个老狐狸，怕沾上王培军的事，事后被他姨父怪罪，把这事推到他身上，左右都不会牵扯到他。 会议室里面。 裴正昌在劝王菊珍：“小王，你情绪太激动了，现在不合适谈话，等晚上，我下班回家了，咱们再慢慢说这事！” 王菊珍甩开他的手:“凭啥要等晚上下班再说？裴观臣想报复我，抓了我弟弟，这人也抓了，气他也出了吧，是不是就该放我弟弟回家了？” 裴正昌耐着性子道：“我再说一遍，你弟弟的事，跟小观没关系，跟严禁更没关系，都是公事公办。 三派不是严禁一人当家，他上头还有所长，至于是为什么抓的王培军，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王菊珍这会儿却不是那么好讲道理的：“问严禁？呵呵！裴正昌，你咋不去问你儿子？严禁帮着他，啥样罪名列不出来？ 我算是看出来了，我嫁到你裴家，就是来受罪的，你的房子我沾不到边，钱我拿不到手上，裴正昌，我嫁给你，图了个啥？” 裴正昌也是今日才发现，王菊珍居然如此难以沟通。 她的脑回路好像不在正常频道上，你跟她说东，她给你扯西，反正就是没法把话说到一处去。 他深吸一口气：“我再说一遍，给小观攒的工资，那是从一开始就说好的，孩子是因为我才出的事，我就必须对他负责。 他两条腿都废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没法工作没法挣钱，我必须要给他存足将来生活的资本。 至于房子，王菊珍，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那是人老徐家的，是小观外祖父留给他母亲，再后来又给他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菊珍不依不饶：“是老徐家的又咋的了？你和徐丽君结婚后，就一直住着那个房子，你的工资都交给了徐丽君，这算来算去，不等于是你们夫妻两个人的。 凭啥离婚后，就成了裴观臣一个人的，庭安也是你的儿子，按说这个院子就该有他一份！ 还有那钱，还用的你给他存养老钱？哈哈哈，人家包子铺，一个月挣的，都顶你半年工资了，稀罕你给他攒钱？” 王菊珍越说越来气，就觉得她这辈子真是太苦了。 嫁前头那个，一直没孩子，被人到处说嘴，说她不能生。 后来那短命鬼一命呜呼，又说她克夫。 好不容易嫁给裴正昌这个老男人，生了个儿子，曾经的朋友亲戚都得捧着她讨好她，王菊珍这才觉得，自己活出点滋味来。 她打心底感激裴正昌，毕竟她能活出个人样来，都是靠裴正昌变得不一样的。 可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她就开始不满了。 同样都是官太太，咋人家过得风生水起，她是半点好处捞不着不说，连男人的工资都看不见，这 算什么事。 裴正昌神色复杂看着王菊珍，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他好像从未认清过。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这样的，只是那时候生活条件不允许，她没机会爆发出来这些缺点。 “包子铺是小绿挣的钱，不管她挣多少，对小观的责任，都是我这个父亲应尽的！” 凌槐绿挣钱是凌槐绿，她还那么年轻，如今又在上夜校。 那是个有上进心的姑娘，裴正昌觉得，这样的姑娘，不会止步于一个家庭主妇。 他不能拦着人家上进，同时也要担心，凌槐绿有一天走远了，会不会抛下他儿子，所以，他才是儿子最后的后盾，这一点，谁来也不会改变。 王菊珍跺脚大哭：“凭啥呀？他们都那么有钱了，你还得.......” 裴正昌目光严厉看着她：“王菊珍，你是不是忘了，你过来，是来看你弟弟的！” 王菊珍一顿，这才抹了把眼泪，跟着裴正昌见到了王培军。 王培军一见裴正昌，就半点不客气朝严禁讥讽：“严队长，你看看，我没说错吧？” 第167章 你儿子要害我弟弟 严禁没理他，把笔录给裴正昌：“倒卖病猪死猪，防疫局过去检查，当着人的面把猪全给埋了，事后又挖出来做了罐头! 据王培军交代，他只做了三千多个罐头，但根据团伙人员和搜查到的账本来看，估计最少得有五千个。 这些罐头全都低价流入各乡镇农贸市场和小零售店，目前我们还在紧急联系各处，看看能追回多少！” 严禁想起这事就心累，事情发生在他们辖区，居然无人知道，现在，还要去追查流落出去的罐头，想也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指定是暗无天日了。 可谁能想到王培军的胆子那么大啊，敢当着人把猪埋了，夜里又去挖起来。 王菊珍两眼一黑，身子一软，靠在裴正昌身上：“这不可能，我娘家人不缺钱，培军他不会干这事的。 老裴，我嫁给你也有五六年了，培军是个啥样的人，你也是清楚的对不对？ 这事不对，肯定是有人要害他，培军是冤枉的！” 严禁瞥了王菊珍一眼，像她这样的家属，他早已见怪不怪了，平日里纵容家人，出了事就喊无辜。 经手过的案子，有那种强奸幼女的恶棍，家里老娘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派出所门口哭天抢地，发誓赌咒她儿子不是那样的人，都是人家小姑娘勾引的。 呵呵，人家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勾引你一个快五十的老光棍！ 也有那种从小就横行乡里，为祸乡邻的恶霸，眼瞧着要枪毙了，家里人非说孩子年纪小不懂事，都特么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年纪小，严禁就不知道什么年纪才叫懂事了。 诸如此类，举不胜举，对王菊珍闹这一出，严禁脸上表情都没变。 倒是裴正昌极为不耐：“这口供笔录都是他自己和同伙录的，这也能冤枉他？” 他以前还觉得，王菊珍虽说长得不算出挑，性子也不怎么讨喜，好歹还算明事理，不像徐丽君一天到晚无理取闹，说自己只知道忙工作，压根不顾及她的生活。 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不是没有问题，而是有很多问题，自己平日没接触到，自然也就没发现。 “怎么不是冤枉？”王菊珍挣开裴正昌的手，怒斥：“之前一直好好的啥事没有，我前几天才去找了裴观臣媳妇，让她不要再要你工资了，这一回头，培军就出事了。 老裴，你可是在局里上班的人，你说说，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那不是他们存心报复是什么？ 还有严禁，跟裴观臣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他肯定觉得我抢了他小姨的位置，一直怀恨在心，存心想欺负我们老王家，来给他小姨出气的！ 老裴啊，你心疼裴观臣，也不能这么对我弟弟吧，我家可就他一个啊!” 她弟弟生的也是两个丫头片子，这还没个儿子，要是就这么进去了，那岂不是要断他们老王家的后？ 裴正昌气得额角青筋直突突，拽着王菊珍往外走：“回家再说，这事我会查清楚的，你别在这儿胡搅蛮缠！” 王菊珍闹得比过年猪还难压制：“我不走，我打死也不走，你们不放了我弟弟，我是不会走的....呜呜~” 裴正昌不能再任由她在派出所里头闹了，再闹下去，怕是裴家的脸都要让她给丢尽了。 他给严禁使了个眼色，严禁立马上前，帮着裴正昌，两个大男人又拉又拽的，才把王菊珍给拉出去。 高所长远远望着跟裴正昌骂骂咧咧的王菊珍，摇头叹气：“没想到，裴局也有这些麻烦啊！” 这可真是妻贤夫祸少，遇上这样的女人，还真是纠缠不清了。 裴正昌拉着王菊珍低声威胁：“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再闹了，你再闹，搞不好你爹娘也得牵扯进来！” 想也知道，王培军弄的罐头加工厂就在养殖场附近。 这么大的事，王家老两口敢说不知道？ 不但心里清楚，搞不好王家老两口还有王家那些亲戚都参与进去了。 牵涉到亲爹妈，王菊珍不敢再闹，只是那心里火气怎么也下不去。 她弟弟好好的养殖，凭啥就说好好的猪不行了？ 也就是现在的人能吃饱饭了，搁三年大饥荒的时候，别说死猪肉了，烂猪肉都有人捡回去吃。 路过赵大包包子铺，王菊珍下意识瞟了一眼，就看到正与人说话的凌槐绿。 她那心底杀气升起，想也没想的就冲了过去。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店里食客少，凌槐绿正跟马兰芳商量分店的事，冷不丁冲了个人过来，劈手就朝她脸上招呼。 她脑子反应恍惚了一下，王菊珍？ 啪！ 巴掌声没落在凌槐绿的脸上，而是旁边一个男食客的脸上。 那人见王菊珍来势汹汹，顾不上吃面就替凌槐绿挡了这么一下，没想到，王菊珍出手太快，就扇到人家脸上了。 这一连窜的反应，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不但凌槐绿和马兰芳没反应过来，就是跟王菊珍走在一起的裴正昌也没反应过来。 裴正昌快步冲进店里，扯着王菊珍就是 狠狠一巴掌。 他素来不打女人的，更不会把外头的怒气发在妻儿身上，因而，在外面有铁面阎罗之称的裴正昌在家里是绝对的老好人。 这一次，王菊珍实在是触碰他的底线了。 “王菊珍，你疯了是不是？” 她跑去找凌槐绿要钱要院子，裴正昌已经觉得很过分了，这会儿居然跑来打凌槐绿，这让裴正昌忍无可忍。 王菊珍捂着脸大哭：“你打我？裴正昌，你为了个外人打我？你凭啥打我呀，我才是你妻子，是你儿子的妈啊! 裴观臣都知道护着他媳妇，你凭啥还要帮着外人来打我呀！” 裴正昌不想她在外人面前丢人现眼，拽着人就走。 凌槐绿到他们离开，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同志，刚多谢你了！”凌槐绿目送裴正昌和王菊珍离开后，跟那个男青年道谢：“这面也没法吃了，我再给你做一碗！” 青年摇头：“不用，都是做生意的，我见不得这种莫名其妙找事的！” 凌槐绿顺口问道：“你是做啥生意的？有机会，我们也去光顾啊！” 第168章 被自己媳妇给举报了 “可以啊！”青年高兴道：“我是卖鞋子的，就在南溪街，金元皮鞋，就是我的店，我叫蔡田，很高兴认识两位老板！” “金元皮鞋？”马兰芳想了想：“哦，我想起来了，过年的时候，我们去南溪街进去过，你家鞋子好看是好看，但价格也不便宜啊！” 蔡田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放心，贵有贵的道理，绝对物超所值，再说了，从前咱不是也不认识的嘛，这往后，你们再来，我肯定给你们打折！” 凌槐绿感激他方才帮忙：“那成，回头我们买鞋子就来找你！” 蔡田长相不错，说话也幽默风趣，很快就赢得了店里老少三个女人的好感。 他说着就从口袋里掏钱要付钱，被马兰芳给拦住了：“哪儿能收你的钱呢，这不是为了帮忙，你也没好好吃饭，今儿这钱咋说也不能收！” 推来推去好几次，蔡田还是丢下钱就走了。 李大娘感慨：“这年头还是好人多啊！” 凌槐绿却总觉得，这个蔡田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是在哪儿听过来着？ 她小声与马兰芳道：“他下次再来，你注意着些，我总觉得这人有些不对劲！” 她多活了那么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不少，对于蔡田这样长相具有欺骗性的人尤其警觉。 马兰芳虽不知为什么，还是点头应道：“行，我会留意的！” 凌槐绿没想到，下午发生的事，晚上裴观臣就知道了。 “下次再遇上这种事，你无须顾忌什么，直接给她打回去！” 凌槐绿用温水拧了帕子，给他擦腿按摩：“那不好，怎么说，她也是长辈，我打了她，回头传出去像什么话！” 裴正昌和徐奶奶都待她挺好，王菊珍就是不相干的外人，她犯不着跟她吵闹不休。 裴观臣冷哼一声：“她那样的人，跟她讲道理是讲不清楚的，她敢动手，你也别客气，凡事有我担着！” 大不了，那个老子也不要了！ “嗯！我听你的！”凌槐绿要给他擦下面腿肚，正想自己用手抬起来，没想到，裴观臣自己抬了一下腿。 虽说力道不大，只是堪堪离开了床面，但凌槐绿很肯定，他是真动了。 她惊喜不已：“哥，你腿能动了？” 裴观臣瞧着她惊喜莫名的样子，也跟着点头笑了：“练了快两个月，就抬起这么点位置，要康复还不知猴年马月。” 凌槐绿不这么想：“哥，有希望就证明是可以的，你坚持，我相信你可以的！” 她对自己洞天福地的井水有信心，对老纪的医术同样肯定，自己都能重生了，那裴观臣就一定可以站起来。 “不过，哥，你别老是出去，把自己一双腿吊着啊，你这样不利于腿部血液循环，你看你这阵子天天出去，每次回来，这腿都肿了！” 开春后，裴观臣天天都出去，似乎特别的忙，她也不知裴观臣出去是干啥，也没过问。 凌槐绿被裴观臣扎针。 裴观臣靠着床头检查她的作业：“你最近进步很大，夜校的知识面对你没什么提升，我跟三中校长说好了，等暑假过后，你就去学校参加高中班考试。” 凌槐绿欣喜：“这样.....可以吗？” 好像不合规矩，也不符合升学流程啊。 裴观臣笑道：“老陈不是个迂腐的，他更看重学生的个人实力，而且，我答应他，如果你进学校学习，我也会一起参加高考的！” 裴观臣是陈校长心中的痛，是他毕生的遗憾。 裴观臣愿意再次参加高考这个诱惑，对陈校长来说，所有的规矩章程都可以为此开绿灯。 何况，他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收，即便是裴观臣的媳妇，那也是要通过考试才行的。 凌槐绿有些激动：“我....我多努力!” 裴观臣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别太大压力，你学习用功，领悟力也不错，平常心就好，放心吧，有我看着，你会顺利通过考试的！” 次日，凌槐绿在菜园子里，给豆角搭架子，徐桂兰来了。 “我才知道，那泼妇居然敢去打你，她还真当咱老徐家没人啊！”徐桂兰是农村出身，干活那是一把好手。 她撸起袖子就给凌槐绿帮忙，拔草搭架子匀菜苗，干活很是利索。 “没事，我也没吃亏！”凌槐绿不让她干，人非要干，拦都拦不住。 “干这点活算啥，想当初，我在乡下，十几亩地都是我一个人干，如今到了城里，没点活儿干，反倒身上不自在了！” 严禁单位给分的房子是楼房，别说菜园子了，连厕所都是公共的。 对于这个小院子，徐桂兰也是羡慕的很，但也没像王菊珍那样生出争抢的心思，毕竟她心里清楚，老爹当年能一路平步青云，除了自己敢闯敢拼，徐丽君的母亲也出力不少。 人啊！要知足要明事理，该自己就是自己的，不该自己的别贪心。 农妇出身的徐桂兰明白这个道理，虽是羡慕老爹把这么个院子给了徐丽君，也没起 半点心思。 凌槐绿没见过正经婆婆徐丽君，但她很喜欢徐桂兰这个大姨：“大姨，你别忙了，先喝口水！” 凌槐绿给徐桂兰煮了糖水鸡蛋，就在小院桃树下支了个桌，天气暖和了，有时候，她跟裴观臣吃饭，也是在院里吃。 小馒头咪咪叫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为什么没有它的饭饭呢。 徐桂兰倒也不是客气的人，端起糖水跟凌槐绿小声嘀咕：“你晓得那泼妇家里出啥事了不？” “不知道啊！”凌槐绿好奇这事，但也没好找严禁打听。 徐桂兰搁下筷子直撇嘴：“卖死猪肉！你说这良心是不是坏透了？居然能干这么丧天良的事，等着吧，不吃枪子儿也是无期，妥妥的！” 凌槐绿愕然，没想到王家人这么大胆。 “这都咋发现的？” 徐桂兰小声道：“听说，是王培军那个狗东西不当人，嫌媳妇生的闺女，时常打骂媳妇和孩子还在外头勾搭了个小妖精，这事啊，就是他媳妇举报的！” 凌槐绿咋舌：“那他媳妇现在......” 第169章 婆婆给儿媳妇下跪 王培军的媳妇吴春燕现在日子很不好过，公婆天天来寻她麻烦，就连娘家妈也骂她失心疯，吃错了药，脑子缺根弦才会去举报自己男人。 吴春燕苦笑，她没忍吗？她没熬吗？ 但凡忍一忍熬一熬，这事就能过去，她肯定会憋着一口气继续熬下去。 可王培军那个畜生！压根就不是熬一熬日子就能过去的。 他在外面养女人也就算了，还公然带回家里来，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打情骂俏，让大女儿给他们做饭炒菜。 小女儿懵懂无知，听到爸爸跟阿姨在房间里胡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推门进去，当头就被王培军给踹了一脚，当时就背过气昏死过去。 那畜生也没管女儿，还跟那女人在床上忙活。 还是大女儿发现不对，壮着胆子半拖半抱着妹妹出来，求人帮忙送去了医院，抢回了小女儿一条命。 大女儿婷婷抹着眼泪问她：“妈妈，你不想离婚，真是为了我和妹妹吗？” 吴春燕抱着女儿泪流满面，女儿很小的时候，就悄悄跟她说：“妈妈，咱们不要跟爸爸过了好不好？出去讨饭也比跟着爸爸强啊！” 可她不愿意，没有爸爸的孩子，会被人骂野种多可怜啊。 有时候，她被王培军欺负了，心里难受也会忍不住朝女儿发火：“我怎么就生了你们两个丫头片子，要不是你们，我早跟你爸离婚，犯得着受这些闲气？” 夜深人静的时候，吴春燕扪心自问，她不敢离婚，真是因为孩子吗？ 小女儿在医院里还没出院，一夜没合眼的吴春燕次日便见到了跟王培军鬼混的女人。 女人比她年轻漂亮，摸着肚子很是嚣张道：“你以为不离婚，王家的财产就该是你的？呵呵，告诉你吧，我肚里的，是个儿子，已经打过超声波了，你还指望家产？” 吴春燕脑子里那根弦，在这一刻彻底断了。 没了后路的女人心狠起来，连自己都可以砍，何况是王培军。 吴春燕直接举报了王培军挖出死猪做罐头这事。 王家老两口怎么可能放过她，找上门去喊打喊杀，可惜，如今的吴春燕已经不是从前的吴春燕了。 养尊处优多年的王家老两口，还真不是她的对手。 至于王家的族人，至多远远观望，压根不敢出来多说一句，毕竟跟王培军走得近的几个堂兄弟已经被抓了。 吴春燕出了心底那口恶气，拿着铁锹对着王家老两口：“来呀，反正老娘不想活了，你个老东西敢来，老娘就敢跟你拼命！” 王老娘躺在地上打滚哭嚎：“都来看看呐，作死的媳妇把自己男人送进大牢，还想谋害公婆性命，老天爷啊，你咋不一道惊雷劈死她呀！” 吴春燕越战越勇：“老天爷要劈也是先劈死你，不要脸的老娼妇，要不是你养出那样丧尽天良的儿子，我两个孩子也不会遭那么大的罪！” 婆媳俩正吵的厉害，又有王家族亲过来找王家老两口的不是。 “当初是你们家培军拉我儿子入伙，现在害我儿子坐牢，三嫂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家培云啊！” “是啊，他姑，你女婿不是公安局长吗？还能管不到一个小小派出所，你赶紧让菊珍去找女婿说说话，把孩子给放出来啊！” 就连王菊珍那快80岁的姥姥也来了：“我告诉你，你....你不把我孙子给弄出来，我....我就打死你这个不孝的！” 所有人都来逼王家老两口，倒是没人去逼吴春燕，因为她在王家存在感太低了，低到王家看守养殖场的大黑狗都比她有份量，没人愿意在她身上下工夫。 亲戚们这么一闹，倒是让王家老两口没法再闹吴春燕，转而去找王菊珍了。 “你个没良心的，那是你亲弟弟啊，你要是不能把亲弟弟给弄出来，你以后也别回娘家了！”一直不怎么吭声的王老爹发了狠话。 王菊珍欲哭无泪，她能咋办啊，裴正昌压根不给她好脸色。 “爹，这事我....我实在是......” 王老娘上前就是一巴掌：“你没法子？爹娘养你这么大是来干啥的？王家就你弟弟一个根儿，他要是没了，你也别想活，别以为你是局长夫人，我就拿你没办法！” 王菊珍捂着脸低头不敢说话。 裴正昌昨晚严厉警告过她，要是她敢插手王培军的事，不管事情结果如何，她都别想在这个家里待了。 王菊珍舍不得这个家，也舍不得裴正昌这个男人，毕竟，她眼下的一切，都是裴正昌带给她的。 她试图跟老娘沟通：“妈，老裴说了，这事.....” “我管他说啥！”王老爹一拍桌子怒喝：“还真是女生外向，嫁到了裴家就向着裴家人说话，老子不管他裴正昌要咋样，反正，我儿子必须出来！ 祸事是你惹出来的，裴正昌的儿子要替他儿媳妇出气，你也得给我支棱起来，替你弟弟出这口气！” 王家老两口迁怒王菊珍，把王菊珍给打了一顿，又拿了裴正昌家里不少东西，这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王菊珍捂着脸默默流泪，她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理解她。 父母如此，裴正昌也如此，他们怎么就不能替她想想啊。 不管王菊珍怎么闹，裴正昌就是不松口，甚至直接住到单位上，晚上都不回家，气得王菊珍又跑去找凌槐绿。 “我晓得我斗不过你们两口子，现在，你们气也出了，我弟弟也挨收拾了，以后房子钱我都不要了，求你们放过我弟弟成不？” 凌槐绿莫名其妙：“阿姨，都说多少遍了，这事跟我们家没关系！” 倒卖死猪肉那么大的事，是随便就能摁下去的么。 王菊珍可不管那些，扑通一声跪地上磕头：“儿媳妇，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弟弟吧，他真的是无辜的！” 凌槐绿没想到，王菊珍居然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一时间，院里不少人都涌过来看热闹。 张玉芳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我说小裴媳妇，你这做人有点不厚道啊，哪儿能逼着亲婆婆给你下跪的道理！” 第170章 死猪肉好吃不？ 另一家老太太也劝凌槐绿：“快让你婆婆起来，不管咋说，她也是长辈，这样跪在不好看，小辈是要折寿的！” 张玉芳讥笑：“她会怕折寿？谁家小夫妻像她两口子这样，吃喝自己单独住，天天大鱼大肉的，还要逼着婆婆下跪，也真是世风日下，道德败坏了！” 王菊珍见状越发来劲儿：“小绿，我晓得你们怕庭安长大了，跟你们争家产，你放心，妈在这里发誓，以后绝对不会跟你们争。 老裴的工资是你们的，房子也是你们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凌槐绿无语至极：“王阿姨，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这房子是观臣外公留下的，别说跟你没关系，就是跟公爹都没关系。 再说什么钱给不给我们的话，那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也同样不该是你操心的事，公爹还年轻，上头还有奶奶在，轮不到你在这儿操心！” 张玉芳又在旁边拱火：“小裴媳妇，不是我说你，谁家做儿媳妇像你这么舒坦，不用照顾公婆老人，伺候小叔子小姑子，还敢让婆婆给你下跪。 啧啧，还真是时代变了，以前啊，咱可只听说媳妇跪公婆的，可没听说公婆要跪儿媳妇的！” 凌槐绿烦死了张玉芳：“确实啊，以前呢，只见过替好人声张正义的，从来没想到，还会有人替坏人打抱不平。 张婶子，我记得你前阵子买了很多便宜罐头是吧？” 张玉芳横了一眼凌槐绿：“你想干啥，那可是我托关系买到的，你就别想了!” 凌槐绿就笑了：“你想多了，我不会托你买罐头，我的意思是，你要是还想买，其实也不用舍近求远，毕竟，这位王阿姨的弟弟，就是专门生产罐头的。 尤其是那种超便宜的猪肉罐头，不信你问问她，人家家里还多的是呢!” 王培军做死猪肉罐头这事，虽然还在审讯阶段，没大张旗鼓的传出来，不过，三派那一片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导致现在供销社的猪肉罐头都卖不动了。 有人一听凌槐绿这话，就问王菊珍：“你家就是生产罐头的？还能给咱买一些不？” “要是给卖的话，那也顺道卖一些给我们家呗！” 这年头物资匮乏，好些人家一个月也沾不了两次荤腥，要不然，张玉芳咋会嫉妒，凌槐绿动不动就炖鸡炖排骨呢。 王菊珍这会儿可顾不上什么罐头不罐头的，眼睛死死盯着凌槐绿：“你就说，你放不放过我弟弟？” 凌槐绿也来火了：“你让我咋放？你弟弟把埋地里的死猪挖出来做罐头，被人抓了坐牢不是应该的嘛。 别说我啥也不是，我就是国家领导也帮不了你这事啊！” 崔奶奶率先反应过来：“啥？做死猪肉罐头那个，就是她弟弟？” 凌槐绿点头：“她弟弟因为这事被抓，非说是我和我男人搞鬼，崔奶奶你说，这事跟咱有啥关系啊？” 张玉芳瞬间脸色大变：“你说啥？那些罐头是死猪肉做的？” 凌槐绿点头：“对啊，是防疫局检查过有瘟病的猪肉，不过张婶子你也别介意，反正罐头便宜，人家已经坐牢了，你就大度一点，别再追究这事了！” “呕~”张玉芳扭头就吐了，她就说吃了好东西，咋肚子一直不舒服，还以为是太久没吃肉，肠胃不适应，原来是瘟猪肉做的。 崔奶奶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又赶忙问院里其他几个老太太：“你们买那死猪肉罐头没？” 老太太们摇头：“没，咱都没听着这消息！” 按说占便宜这种小道消息，老太太们是最灵通的。 不过呢，王培军也是个脑子活的，晓得城里人见识广容易出事，所以都是运到远一点的乡镇农贸市场，或是便宜点批发给小商贩。 恰巧，张玉芳这个时常回公婆老家拿米面粮油抓鸡鸭，喜欢占便宜的，赶车的时候路过农贸市场，一看供销社买三块钱的猪肉罐头，这儿买一块钱一个。 她就一气儿买了二十个，要不是那天带的钱不够，她都想把人家小摊给包圆了。 二十个罐头，给娘家人送了五个，又给大姐家里送了三个，剩下十二个拿回家，可着自己和两个儿女吃。 别说王钊没闻着味儿，就是他爹王国强都不知道罐头这事。 老太太们知道王培军干的是卖死猪肉的勾当时，对王菊珍那可就同情不了一点点。 “你弟弟干了坏事，被抓那是罪有应得的事，你跑来逼人家小裴媳妇干啥？”有老太太看不过眼说她。 崔奶奶就更生气了：“你是不是觉得小裴媳妇面嫩好欺负，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一跪，所有道理都该站你这边了？” 王菊珍没想到方向转眼就变，还在哭喊：“不就是个罐头吗？那解放前草根树皮观音土都能吃，咋一个病猪肉就吃不得了？ 你们就是矫情，眼红我家，故意拿这事来对付我娘家！” “我眼红你妈个xxxx”吐出黄胆水的张玉芳，缓过劲儿来，抓着王菊珍的头发就厮打：“瘟猪肉你也敢做罐头卖，你咋不去刨了棺材做人肉罐头？” 张 玉芳是又恨又怕，已经吃了五个了，也不晓得，这瘟猪肉人吃下去，会不会出事啊！ 王菊珍本来跪的好好的，被张玉芳这么一打岔，那肯定没先前有优势了。 “是我让你吃的？你自己嘴馋贪便宜怪的了谁？” 两个女人厮打在一起，揪头发抓脸吐口水，打的周围人纷纷躲开老远。 “够了！”裴观臣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冷着一张脸呵斥住两个女人：“王菊珍，你家里都快乱套了，你还有闲心跑来找我媳妇麻烦！” 王菊珍披头散发，指着裴观臣破口大骂：“都说瘸子最不是个东西，你这连瘸子都不如的瘫子残废，一定是你老娘不积德，老天才会报应在你身上！” 凌槐绿没忍住怒火，扯过她的头发就是一巴掌：“你再说我男人一句试试！” 板着脸的裴观臣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继续冷着脸道：“王菊珍，你赶紧回去吧，你儿子不见了！” 第171章 孩子丢了 裴庭安不见了？ 王菊珍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小儿子，毕竟她前头结婚五六年都没生，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那可不跟眼珠子一样。 “裴观臣，你....你好歹毒，居然....居然害你亲弟弟！” 凌槐绿看不下去：“你长点脑子吧，我家跟你有啥关系，要去害个几岁的孩子，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孩子是跟谁走了还是怎么的，趁着时间早，找的话也好找一点！” 裴正昌当初是闭着眼睛挑的媳妇么，怎么娶了这么个脑子不清醒的，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怪裴观臣。 到底是担心儿子，王菊珍踉踉跄跄走了。 凌槐绿接过轮椅，跟陈涛点点头，推着裴观臣回了院里。 “裴庭安真的不见了？” 裴观臣揉了揉眉心：“提他干嘛，反正都是王菊珍那一家子干出来的事，除了她家不会有别人！” 他似乎很疲惫，不太想多说。 凌槐绿也没问，裴观臣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她推着裴观臣进房里，扶着他上床躺下的时候。 他突然开口道：“这几天，王菊珍一直在跟他冷战，他就住在单位不回家，王菊珍今儿过来闹事，就喊了她老娘过来看孩子。 她前脚来了这边，后脚她老娘带着裴庭安去买菜说孩子丢了，刚好李卫平在附近办事听到了，我听着不对就提前回来了。” 凌槐绿下意识问了一句：“裴庭安真丢了？” 不管咋说，那也才四五岁的孩子，要真被人拐走，还是很让人揪心的。 裴观臣冷哼一声：“早不丢晚不丢，王培军前脚进去，王老娘就丢了孩子，你就说这事巧不巧！” 凌槐绿心一颤，王家人最好别干这种蠢事，不然，裴正昌弄不死他们。 裴观臣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合同给她：“五金厂那边的门面，我替你拿下来了，你让赵天才准备着开铺子吧！” 凌槐绿惊喜不已：“这么快，就搞定了？租金....才500？那么大两间房，一年才五百，哥，这事不会有问题吧？” 裴观臣笑道：“我去谈的合同，能有什么问题，你张罗人手开工干就成了!” 凌槐绿原本以为，西三街五金厂那个铺子拿不下来，冷不丁这合同都签好了，价格还这么便宜。 她一时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突然凑近裴观臣，在他脸上飞快亲了一下：“哥，谢谢你!” 亲完就红着脸飞快跑了出去，多待一秒都不敢。 裴观臣一怔，随后摸着脸颊，眉眼之间都是笑意。 呵呵，这么胆小！ 凌槐绿拿了合同，就去找赵天才商量收拾店面装修的问题。 赵天才也跟凌槐绿一样，高兴的有些不敢信：“姐，那么好的房子，500就租下来了？我咋觉得那么不信呢!” 西三街那个铺子，之前凌槐绿没提起，他也没当回事。 可知道后，就去看了两次，越看越喜欢，附近不但有几家厂子还有街道，这个地方生意要是做起来，指定不会比现在的位置差。 但那个铺子属于五金厂，赵天才就觉得咱也没人脉，肯定没指望。 没想到，在他都失去信心的时候，这店突然就这么拿了下来。 “姐，你是不知道，就赵老五那个店，他们已经在准备开业了，说是要准备卖衣服！” “卖衣服？”凌槐绿对那个地方不看好，毕竟地段太过下沉，卖衣服肯定卖不起来价格，也不知赵老五两口子是咋想的。 赵天才接着又曝出另一个消息：“听说，赵老五婆娘是和她一个本家妹妹合作做生意，就是先前百货大楼那个主任，逼死人那个主任！” 逼死人的主任？ 凌槐绿瞬间反应过来，呵呵，原来如此！ 她就说嘛，好端端的，赵老五怎么突然就不给租了，原来是林凤萍在里头搞鬼。 她倒是要等着瞧瞧，看看林桂兰和林凤萍姐妹，能把这生意做起来不。 中午忙完，凌槐绿带着赵天才去西三街口子上看店铺。 走到西三街街头，刚好跟陈红军迎面撞上了。 陈红军一身西装，戴着墨镜，夹着个公文包，皮鞋闪闪发亮，很是有派头的带着几个人走过，瞧见凌槐绿也只是扫了一眼，假装没看见。 “我跟你们讲，我老板是港城来的，资金绝对不是问题，也就是咱们关系好，我才告诉你们，不然啊，这样稳赚不赔的生意，你们做梦都碰不上!” 陈红军操着一口蹩脚的港台腔，意气风发给身后几人讲他所做的项目。 凌槐绿听了一耳朵，也没当回事。 她多活了几十年的经验告诉她，天上掉馅饼的事，可能有发生，可那馅饼要是追着人跑，非要往你头上砸，那多半是有毒的。 赵天才小声与凌槐绿道：“听说，他认识了几个港城来的老板，人家做了一个什么国际大生意，投一百就能挣二十，投的越多挣得越多。 陈红军就是靠这个发财了，不但他发了财，就 是他身边跟着的几个小弟也跟着发财了，现在正到处拉投资呢！” 凌槐绿心头闪过高利润高风险，利润尽头是负债的标语。 她警告赵天才：“不管他那生意有多赚钱，咱们都不能掺和，要知道，越是这样来钱快的东西，越是风险大，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经受不住这样的起落!” 赵天才点头：“我明白，有人找对门粮油店的王叔，他投了一千块，说里头玩的太大了，他不敢再继续了，就别提我们这样小买卖了!” 赵天才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压根不想节外生枝，对所谓的挣大钱，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是没兴趣，可赵秀华有啊。 她可劲儿游说凌文海：“这还能是假的？人家是港城来的大老板，听说还是船王的本家子侄，就我以前一起的张老师，人家投了一千块，上个月就拿到了返利的300块，你就说，你这挣钱速度快不快吧！” 凌文海到底是在公安局上班的人，不是很相信这些：“就算有这样的好事，那也轮不到他陈红军，港城老板我不了解，他陈红军是个啥玩意，我还能不清楚？” 第172章 陈红军带领大家挣快钱 赵秀华瞬间来气：“凌文海，你这啥意思？人孩子从前是不懂事，可现在大了，自己出息了，你咋还能用以前老一套去看人！” 凌文海哼了一声：“你有钱就自己投，反正我是一分钱都不会投的，我信不过陈红军这人，一分钱都不会出！” 没想到，说这话时，陈红军就在门口：“呵呵，凌部长，你还真是和以前一个球样，自己没啥大本事，还看不起别人。 老子告诉你，以前我陈红军混的不好，就是被你个老东西给害的，如今离了你家，我这日子别提有多好!” 他说着从皮包里取出一沓钱扔桌上：“这钱，算老子施舍给你的，免得你总说我吃你家的饭端你家的碗！” 凌文海脸色难看，他不可能向陈红军低头，更不可能由着他在自己面前放肆。 他刚要起身发火，被赵秀华一把抱住了：“老凌，老凌你干啥呀，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晓得孝敬老人，比起你那个白眼狼闺女，不晓得好多少倍了，你可不能这个节骨眼上伤孩子的心啊！” “滚!”凌文海脸色铁青朝陈红军吼：“给老子滚！” 陈红军哼了一声，戴上墨镜转身就走。 他还没下楼，就被楼道里不少人家给围住了：“那啥，红军，听说你那生意来钱的很？” “我听人说稳赚不赔，是不是真的哦？” “红军，咱都一个院里住着，有好事给大家伙儿介绍一下呗!” 谁家不困难啊，谁家不想多挣几个钱啊，给家里老人孩子改善一下伙食，有这样的来钱路子，个个心里都火热的不行。 陈红军推了推墨镜，很是傲慢道：“也不是我不带大家赚这个钱，可我那个姨父，大家同住一个院里，你们是知道的。 他总觉得我是招摇撞骗，我这要骗啊，那也只能骗骗外人，可不能偏咱自个儿院里人啊！” 方婆子赶忙谄媚道：“说啥呢，都一个院里一个楼道住着，你这孩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你还能骗院里的叔伯邻居不成！” “可不!”小陈媳妇也跟着道：“红军大兄弟，你别介意你姨父，人毕竟是单位上班的人，有些事不好参与太多!” “是啊，是啊！” 一时间，整个院里的男女老少都围着陈红军说话。 就连对门老冯媳妇都羡慕的很，跟自家男人小声嘀咕：“他爹，你说咱们要不要.....” 老冯吸了口烟：“别掺和这事，咱啥家底子，你别心里没点数，老二今年要结婚，家里老人年纪也大了，咱们家可经不住折腾！” 老冯媳妇叹了口气，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那钱不是随时随地都能拿回来的，最少要三个月，这期间，万一老人孩子有个啥事咋弄？ 最后，院里好几家都投了这钱。 陈红军带着鼓鼓囊囊一公文包钱回去，上头来的代理副总黄总很高兴，拍着他的肩膀道：“小陈啊，我就说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好苗子。 回头我就给上头大老板打申请，希望能把你调去港城工作！” 陈红军喜不自禁：“那....那可太谢谢黄总您了!” 黄总哈哈笑着：“去吧，发工资了，去找财务领工资！” 陈红军这一次的工资，底薪带提成居然有五千，看到那钱，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他....他一个月就能挣五千？ 凌文海一个月的工资都才二百出头，他一个月就挣了凌文海两年的工资？ 陈红军领了工资后，就跟财务琳达去迪厅跳舞。 财务琳达据说是羊城那边外派过来的，年轻漂亮身段好，不但去过港城还去过米国，说话谈吐非常不一般，还会讲洋文，把陈红军给迷得不要不要的。 陈红军将自己刚发的工资都塞给琳达：“琳达，这是我的工资，以后都由你保管，等回头咱去羊城买了房子就结婚!” 本来他想在临淮市买房，可琳达不愿意：“你们这地方连商品房都没有，买个土不拉几的小院子，还得碰运气。 我爹地妈咪住的都是三层小洋楼，我自然是要回羊城买洋房的。 达令，你要是真爱我，就该和我一起去羊城，跟我爹地妈咪住一起，我家可就我一个独女，这样，我爹地才能将工厂交给你!” 陈红军猜琳达家里肯定很有钱，但没想到，会这么有钱，居然住洋楼开小车还有工厂。 一时脑袋有些晕乎乎的：“琳达，你爸妈....能看上我这样的穷小子么？” 琳达瞪了他一眼：“穷你不会努力啊，我又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虚荣女人，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是你上进的品格。 要是我看那些外在的东西，我早就跟我uncie家的孩子联姻了，怎么会遇上你! 所以，达令，你要努力赚钱，争取给我爹地和妈咪一个好印象，就算他们看不上你，只要咱们生米煮..... 哎呀，达令你好讨厌，人家是个女孩子，非要跟你说的那么清楚吗？” 琳达撒娇捶打陈红军的胸口 ，那又羞又恼的表情，让陈红军很是受用。 对啊，要是跟琳达生米煮成熟饭，还怕老丈人不认么！ 陈红军跟琳达在迪厅里喝了点酒，跳了几支舞，就带着琳达去了招待所。 让他没想到的是，琳达这样的小公主，比姚翠兰还要放得开，直叫陈红军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 真正的男人蔡田，正被凌玉娇逼婚：“蔡大哥，我....我这个月已经晚了十几天，说不定是有了，啥时候带我去见你爸妈啊？” 蔡田摸着凌玉娇的肚子，有些心不在焉道：“再等等吧，最近店里生意忙，我走不开！” 他脑子里来回都是凌槐绿那窈窕的身段，那样的女人，要是能弄回来，才不枉做回男人啊。 凌玉娇不满：“你这话都说几个月了，现在还.....” 蔡田翻身下床，随身捞起衣服：“不乐意啊，不乐意你回家啊，我又没求着你留下！” 第173章 渣男提起裤子不认账 凌玉娇瞬间变脸：“蔡田，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蔡田皮笑肉不笑道：“当初，你也说了是当初，当初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再看看你现在，你自己照照镜子，你配得上我么！” 要不是看在凌玉娇能给他看看店，给他洗衣服做饭暖被窝，还不用花钱，蔡田怎么可能留她那么久。 凌玉娇气得拿枕头砸他：“蔡田，你混蛋！” 蔡田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去了包子铺好几次，偶遇过凌槐绿四五次，最多搭几句话，可再进一步就没可能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难搞！ 蔡田心里琢磨着，要如何勾搭上凌槐绿。 在蔡田那儿憋了一肚子气的凌玉娇，转头找到了亲哥陈红军：“哥，你得帮我，蔡田....蔡田他欺负我!” “咋回事？”陈红军以前跟这个妹妹关系不咋地，但现在，那不是他有钱有威望，怎么着也得替亲妹子出头啊。 凌玉娇抽抽噎噎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哥，他....他太欺负人了！” 琳达闻言：“达令，你亲妹妹受欺负，你得替她出头啊，不管咋说，这事，咱们也不能假装不知道!” 陈红军一听这话，那还得了，当即带了几个兄弟去收拾蔡田。 “老子的亲妹妹，你也敢欺负？”陈红军踩着蔡田的脸骂道：“我妹妹的清白被你给毁了，给你三天时间，给我上门提亲，不然，老子揍死你！” 凌槐绿从西三街铺子回来路上，就碰到了垂头丧气的蔡田，险些还撞到了他。 “蔡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鼻青脸肿的蔡田，这个时候很不想看见凌槐绿：“惹了一伙小人，被人家把店给砸了！” 凌槐绿一脚踩着地上，一脚踩着自行车踏板：“这年月还能有上门打砸的，蔡老板，这事你可不能算了，还是报案吧！” 蔡田苦笑：“算了，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我不想把人得罪狠了，将来没法做事！” “也是！”凌槐绿点点头：“那你找个大夫看看伤，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蔡田还想说什么，凌槐绿已经踩着自行车跑得没人影了。 蔡田暗骂，这个女人怎么就不上道啊。 他当初可是替她挨过打的，现在都伤成这样儿了，也不见得她多关心两句。 失魂落魄的蔡田回到家里，当晚，有个女人过来安慰他了。 凌槐绿经过包子铺时，顺道去三派找严禁，问问裴庭安找到没，毕竟，这都过去一天了。 严禁提起他姨父家的事就头大：“孩子是王家老太太丢的，问她话颠三倒四的，就是说不利索，现在不但咱们三派派了人手出去，一派二派都参与寻找当中了！” 那老婆子，你问她孩子几时丢的。 她就巴拉巴拉说，她啥时候出的门，路上又碰上谁了，菜市场包菜多少钱一斤，红萝卜又是啥价格，还附带损几句菜市场有两个老板娘不是人。 凌槐绿皱眉：“严哥，你说，这事会不会是王家人贼喊捉贼，自己干的？” 严禁心里也有这么个猜测，只是不好说而已。 关键是审问王老娘，王菊珍还要跑来搅和，骂严禁不去找孩子，干啥只晓得盯着她老娘，难道，她亲娘还能卖了孩子不成? 搞得严禁这审问也没审出个啥来，莫名其妙的老太太就被人给带走了。 凌槐绿觉得，这事不管咋说，她还是该过去看看。 结果到了裴家楼下，就看到王菊珍正扯着裴正昌又掐又打：“你还我儿子，你赔我儿子啊，我儿子都是你给害的。 裴正昌，你就是瘟神啊，你害你大儿子不说，如今又来害小儿子。 呜呜~，我的庭安呐！” 周围不少人在劝王菊珍：“王嫂子，你先消消气，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老裴愿意的，还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孩子平日里都喜欢去哪里吧！” 凌槐绿瞧见徐桂兰也在，偷摸凑了过去问徐桂兰：“大姨，裴庭安还是没动静吗？” 徐桂兰将凌槐绿给拉到一边：“你过来干啥？明晓得她家就是是非地，你还过来！” 凌槐绿也不想过来的：“怎么说，那也是观臣哥的亲弟弟，要是当大哥大嫂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奶奶也会很伤心的。” 老人家不想计较太多，就想一家子和和气气，兄弟友爱，凌槐绿不想裴观臣惹人非议。 徐桂兰叹了口气：“难为你了，只是那疯婆子估计不会领情，还会觉得你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 果然，凌槐绿才过去。 王菊珍就炸了：“小妖精，你来干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和裴观臣把我家庭安给藏起来的？ 呜呜，肯定是你们，生怕庭安长大了会抢家产，才会提前对庭安动手！” “够了！”裴正昌忍无可忍：“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是不是非要庭安出事了，你才开心？” 不过一晚上的工夫，裴正昌似乎老了很多。 他这辈子对不住大儿子， 毁了他一辈子，可不能再失去小儿子了。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是不是又有哪个他曾经经手过的案犯出来存心报复。 凌槐绿没理王菊珍：“爸，观臣哥担心家里，让我过来看看要不要帮忙！” 裴正昌心里一暖，再怎么着也是亲兄弟，这个时候，大儿子还是惦记着弟弟的。 “你早些回去，小观身边离不得人，这里有我，让他别担心！” 凌槐绿劝了两句，看到了人群外的赵小海。 她趁着王菊珍拉着裴正昌闹的空档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赵小海将凌槐绿拉到一边：“小绿姐，他们家那个小孩是不是四五岁左右，差不多这么高，头发有点黄？” 凌槐绿诧异：“你咋会知道这事？” 赵小海连忙道：“前阵子，陈哥帮我找了个活儿，就是给养殖场那一带送煤球，回来的路上，差点跟人撞上。 那家伙赶的骡子车，板车上放着个小孩儿，穿着黄色背心蓝色裤子。 我当时觉得不像寻常人家的小孩儿，所以多看了两眼！” 凌槐绿直觉那就是裴庭安：“你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第174章 娘家人出昏招 凌槐绿晚上还有课，没在裴家等裴庭安的消息，她将赵小海碰见的小孩情况，大致给裴正昌讲了一遍。 裴正昌亲自带着人去往养殖场那边了。 徐桂兰撇撇嘴：“小绿啊，以后少操心他家里的事，你做得再好，人家也不会领情，说不定还会怀疑是你背后想害人家！” 凌槐绿明白这个道理，也没打算跟王菊珍交好，只是到底不忍心看孩子受罪。 她匆匆赶到学校，才发现班上少了好些人。 “怎么少了这么多人？”她低声问李雪芽。 李雪芽拿书挡着嘴：“开春了，有些人在郊外和乡下有田地，回去农忙了，还有人找到了工作，至于宋玉娟，听说她妈在菜市场门口开了个服装店。 听说今儿开业，人家忙着去给她妈帮忙卖衣服了！” 菜市场服装店里。 宋玉娟压根没管旁边客人要挑什么款式衣服，自己先上身试了起来，还占着镜子不挪位置。 林桂兰看不过去：“娟子，你先让客人试衣服，这会儿正是下班时间，好些客人白天没空，就赶着这会儿时间买衣服呢！” 今儿开张生意还不错，到下午5点左右，就卖了将近一千块，林桂兰想一鼓作气卖个吉利数，看看能不能卖个1200。 可宋玉娟老是挡着镜子，已经让很多人不满意了。 林凤萍将宋玉娟拉到一边；“你这孩子，咱这店里都是新的，你啥时候穿不能穿，非得赶这个节骨眼上试衣服。 听话啊，回头你想穿哪件穿哪件，妈都由着你！” 宋玉娟一听这话就高兴了：“妈，你说真的，我想穿哪件都行？” “嗯，”林凤萍哄着女儿：“只要你不摘吊牌，不把衣服弄脏，你天天穿新的，完了再拿回来，妈继续买就是！” 林桂兰听着这话不大高兴，开店做生意，哪儿能由着孩子想咋样就咋样啊。 只是，今儿来的客人，多是宋代军厂子里的员工，人家来买衣服，多数是看老宋的面上，林桂兰也不好多说啥。 宋玉娟跟林凤萍打商量：“妈，要不我不去夜校了，我也跟着你一起卖衣服算了，反正我哥现在也在做生意，你也做生意，我跟谁不是跟！” “不行！”其他啥条件，林凤萍都能同意，唯独这事不行。 儿子好好的大学生下海做个体，她已经觉得很丢脸了，女儿再干个体，那可就太丢人了。 不管咋样，女儿也得在夜校混出个名堂来，这样，她也好给女儿安排工作。 宋玉娟嘟嘴，她是真不想去夜校。 她在夜校，被凌槐绿和李雪芽两个贱人打击的不成样子，很是讨厌去夜校。 可这话，她又不敢给林凤萍讲。 林凤萍要强，要是知道她事事不如别人，指不定要发多大的火。 夜校。 李雪芽跟凌槐绿手挽手上厕所的路上问她：“明天周末，我想去逛街，你去不去？” 凌槐绿想了想，她进城快一年了，好像....好像长胖了一丢丢，某个部位似乎还在发育，想去换个内衣。 “那行，咱们去街上还是去百货大楼？” 李雪芽想了想；“还是去街上吧，百货大楼款式太老旧，那些采购科的老头子，能有什么欣赏眼光，还是街上个体老板审美更独特！” 凌槐绿想着，裴观臣最近出去的时间比较多，去给他买两件衬衣。 第二天一大早，凌槐绿还没出门，严禁就过来了。 “严哥，你....这又是一晚上没休息？”凌槐绿瞧着严禁眼睛都是红的，估计是又加班了。 “嗯！”严禁摘下帽子放桌上，还顺手撸了一把小馒头。 洗漱出来的裴观臣问他：“是去找裴庭安了？” “嗯~”严禁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随后端过凌槐绿晾桌上的粥，自顾喝了起来。 他昨晚上就没吃饭，又在外面跑了一天，这会儿是又累又困。 “我不想回家了，待会儿就在你们沙发上凑合眯一会儿，下午我还得上班，要是回去，你大姨估计又要叨叨，让我换工作的事了！” 凌槐绿闻言：“行，你先吃饭，我去给你拿被子！” 裴观臣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更不可能让严禁睡她床上，那就只能睡沙发了。 裴观臣将剥好的鸡蛋递给凌槐绿：“裴庭安在哪儿找到的？” “养殖场！”严禁咬了一口酥脆的小油条，这是凌槐绿一大早去巷子口早餐店买回来的。 凌槐绿惊呼：“养殖场？是....王家那个养殖场？” 严禁点头。 凌槐绿越发想不明白：“怎么会？就算是王家人绑架了裴庭安，不也该送去别的地方，为啥会藏在养殖场？” 严禁擦了一下嘴，看向裴观臣：“要不说你后妈那一家子还真是人才，她有两个堂弟，跟着王培军一起做罐头生意。 拉到远些的乡镇上去买，恰好被一个工商局的干部给撞上了，当时就盘问他这罐头的来源。 他就紧张的不行，人家一看他那模样，就猜出不对劲儿，直接就把人给抓了。 这两个家伙家里人也是的，儿子被抓了，就跑去找老王家的人，结果王培军也被抓了！” 好了，这下没辙了。 王菊珍的大伯娘就想出个馊主意，裴正昌不是大儿子废了么，那肯定很在乎小儿子，那咱就绑了他的小儿子，逼他把家里孩子给放出来。 可惜，计划还没怎么开始实施，就被人发现了。 这家人慌乱之下，居然将裴庭安藏到了养殖场的地窖里。 “你那弟弟估计废了！”严禁神色不大好看。 凌槐绿吓了一跳：“王家人.....虐待他，下狠手了？” “没有！”严禁继续道：“裴庭安本来就还小，被关在黑漆漆的地窖里，整整一晚上，人给吓坏了。 而且......” 严禁看了眼正在吃饭的裴观臣和凌槐绿欲言又止。 裴观臣擦了下嘴：“别说了！” 凌槐绿却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而且啥呀？哎，严哥你说啊，说话说一半，很要命的！” 严禁叹了口气：“你确定要听？” 第175章 凌玉娇逼婚 “听！” 裴观臣扶额：“小绿，你再不吃饭，待会他说完，你就吃不下了！” 凌槐绿不解：“这有啥吃不下的，我就当听故事下饭了呗！” 严禁反正已经吃好了，也不介意多说两句。 “王家人在当地是绝对的恶霸，那么大的养殖场，靠自家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就花钱雇人，可他们家给的工资太低，好多人都不愿意。 所以，王家就打出高工资的名头，在外地招那种单身汉过来干活！” 后来，生意亏了，给人家的工钱也不愿意给。 工人不愿意，王家人就把人给杀了，肉炖了给猪吃，至于骨头，全都窖在了地窖里。 “所以，裴庭安这辈子估计都毁了！” “呕~”凌槐绿是真吃不下去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王家居然会有这样的事。 裴观臣给她拍拍背，又把温水给她：“都说听了就没法再吃饭了，你也不想想，他是干啥工作的，就地窖那地方，能有啥好事！” 严禁不满的敲了敲桌子：“哎，哎，好好说话，我那儿咋的了！” 为了缓解恶心，他又说起了另一桩趣事：“昨儿还顺道办了另一件案子，婆婆怀疑儿媳妇偷人，带人去捉奸，结果，你们猜咋的了？” “咋的了？”凌槐绿配合道。 严禁忍不住笑了：“结果抓到了她家老头子和她妯娌，当场就打成了一片，我们有个调解的小同志，不知深浅去拉架，还被人抓花了脸！” 凌槐绿失笑：“你们所里可真有意思，天天都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八卦！” 严禁说完往沙发上一趟：“你们两口子该忙忙去吧，不用管我，中午我去巷子口对付一口就是！” 凌槐绿推着裴观臣出门：“哥，这事....会不会影响到爸？” 裴观臣面无表情道：“不会，他今时今日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刚直无私一步步打拼出来的，谁也撼动不了他的位置！” 亲儿子都不能，那王家人更不可能。 凌槐绿不解：“爸那么厉害的人，当初....怎么就选了王菊珍呢！” 裴观臣冷哼一声：“因为他瞎！” 凌槐绿果断终止这个话题。 院门口，李卫平已经等着了。 裴观臣对凌槐绿道：“夏天快到了，多给自己买两身衣服，别不舍得钱！” “嗯，我知道!”凌槐绿踩着自行车去跟李雪芽汇合。 李卫平瞧着裴观臣一直望着凌槐绿远去的背影，心里感慨，这人啊，果然还是要结婚的。 以前小裴跟谁都不亲近，如今，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李雪芽穿着泡泡袖衬衣，下身穿了条到脚踝的长裙，瞧着比平时倒是多了几分温婉气息。 凌槐绿啧啧：“这才四月初，你就开始穿裙子，不冷啊！” “冷倒是不冷，就是觉得怪怪的！”李雪芽有点不自在：“我不喜欢穿裙子，可我妈非得让我穿，说穿裙子更有女人味儿！” 凌槐绿忍不住笑了：“阿姨眼光不错，这裙子确实好看！” 李雪芽提着裙子，抬了下脚：“我觉得这鞋子有点不搭，不如，我们先去买双皮鞋！” 凌槐绿想着上次那个蔡田说，他就是卖皮鞋的，干脆去南溪街吧。 才走到南溪街街口，就听不远处吵吵闹闹的，男人的叱骂，夹杂着女人的哭泣。 李雪芽是个喜欢凑热闹的：“走走走，咱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人一路小跑进了人堆。 凌槐绿抬头一看，哟，巧了不是，这店不就是蔡田说的金元鞋业么。 “蔡田，你有没有良心，我替你看店，给你洗衣服做饭几个月，你一分钱不给也就算了，如今，我都有孩子了，你还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你....你对得起我吗？” 凌槐绿听着这声音，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啊。 前头看热闹的大妈跟人解说：“这个男的，也就是鞋店老板，长得人模狗样的不干人事，把人家姑娘肚子给搞大了，这会儿不认账，姑娘闹着不愿意！” “嗤！”旁边老太太耻笑：“这种没脸没皮的小姑娘，活该被人作践，姑娘家没个姑娘家的样子，成天在外头瞎胡闹，那能不出事么！” “就是，现在的风气啊，真是越来越坏了，都没结婚，就能滚一张床上，这都叫啥事啊！” “凌玉娇，你他妈再胡闹，信不信老子揍你！”蔡田气急败坏的声音隔着人群传来。 凌槐绿一怔，凌玉娇？ 哦，她终于想起来了，为啥当初会觉得蔡田声音耳熟了，可不就是在电影院，背对着她喊凌玉娇宝贝的男人么。 凌槐绿瞬间觉得不大好，想也知道，蔡田去年过年就跟凌玉娇勾搭在一起了，那频繁跟她偶遇，真就是无意中遇上的吗？ 她往前挤了挤，透过人群缝隙，看到了脸色蜡黄，身形臃肿的凌玉娇。 凌玉娇抱着蔡田的腿：“来呀，你敢打我试试看，看我哥哥会不会放过你！” 她哥现在和从前可不一样了，是有大公司的人，身后还跟着不少小弟，她就不信，蔡田敢打她。 蔡田脸色难看至极：“凌玉娇，你别逼我！” 他本来就看不上凌玉娇，当初不过是没得选，才跟这女人勾搭在一起，如今他有了更好的选择，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凌玉娇。 凌玉娇抱着他不放：“蔡田，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凌槐绿拉着想要去打抱不平的李雪芽：“走吧，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不过来的！” 李雪芽想想，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两人刚转身，就听到一声惊叫“啊！” 接着又有老太太喊了起来：“哎，哎!年轻人，你咋能这样啊，你媳妇肚里踹娃了，你这一脚下去，不得出事！” 凌玉娇的声音传了出来。 凌槐绿踮脚一瞥，就看到她蓝色裤子下，缓缓沁出一股血水。 远处，陈红军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蔡田，你个王八犊子，敢欺负我妹妹，老子今儿打死你!” 第176章 我脑子进水了 凌槐绿拉着李雪芽：“走吧，咱换个地方买，这地方晦气的很！” 不知道赵秀华纵容这一对儿女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有今日。 两人扭头换了一条街，李雪芽想要试一试高跟鞋，她还没穿过高跟鞋。 “我妈总说我没女人味儿，担心我嫁不出去！” 凌槐绿不认可这话：“胡说，你这么漂亮个小姑娘，咋会嫁不出去，真要被人挑剔，那也是人家眼光有问题。” 李雪芽没忍住，捏了下她的脸蛋：“小姑娘，小姑娘！你比我还小两岁，干啥总是在我跟前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我跟你说，你可得多笑笑，你笑起来好看，可不许板着个脸，我瞧着那样的脸不下饭!” 凌槐绿噗嗤笑了：“合着你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 “那肯定的！”李雪芽很自然道：“我最讨厌，我爸让我向谁学习，我妈又说到谁谁瞧着比我有女孩样。 我就是我，我干嘛非得和别人一样！” 凌槐绿就觉得，她多活了几十年，还没人家李雪芽活得通透。 “老板，这跟儿有点太细了，你给挑个粗点的!”李雪芽是属于汉子那一挂的，她受不了细细的鞋跟，怕支撑不住身体，保持不住平衡。 她怂恿凌槐绿：“你也买双高跟鞋呗!” 凌槐绿摇头，她不穿高跟鞋，不是因为她不喜欢，而是那种危机意识一直存在，穿高跟鞋不利于逃跑，她害怕高跟鞋带来的不安定。 她给李雪芽拿了双粗跟白色的皮鞋：“我觉得夏天穿这个配长裙，挺好看的！” “给我试试！”李雪芽刚接过鞋子。 旁边就传来有人惊呼：“雪芽，你居然也会穿高跟鞋？” 伴随着声音的，是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刺得凌槐绿忍不住想捂鼻子。 凌槐绿扭头，就看到一个披着爆炸头，穿着明黄衬衣和紧身包臀裙的女子，带着个中等个头的青年走了进来。 那青年看见李雪芽似乎有些尴尬：“雪芽，你也逛街呢？” 李雪芽抬头瞥了两人一眼，继续试鞋子。 爆炸头也拿了同款高跟鞋：“建明，你看我穿这个鞋子好不好看？配我这个裙子，会不会显得很淑女？” 凌槐绿想说，就你那爆炸头，配啥鞋子也不会太淑女啊。 曾建明拉了拉爆炸头：“艳萍，我们换家店再看看吧！” 他说着就想揍。 苏艳萍甩开他的手：“建明，人家就是觉得这个鞋子好看嘛！” 老板也不想送上门的生意跑掉：“对对，这鞋子和这姑娘真的很配，瞧着就好看！” 李雪芽丢下鞋子起身：“走吧，咱们换家店，这儿味儿有点重，我鼻子痒受不了！” 凌槐绿也没多问，把李雪芽的鞋子递给她，两人起身就要走。 苏艳萍在身后喊：“李雪芽，五一我和建明结婚，你不会不来吧？” 李雪芽回头：“你结婚想要我给你出份子钱，想得美，我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非亲非故凭啥给你！” 苏艳萍靠在曾建明身侧，带有几分挑衅的微笑：“雪芽，别这么说的嘛，好歹咱们曾经也是同学啊。 我听说，你现在又去夜校读书了，你爸也是怪不容易的，一把年纪还要操心你的学习。 不像我爸，中专毕业就不管我了！” 这个时候的中专和后世不一样，那含金量堪比后世重点大学，毕竟考不上中专的人，才会进入高中继续挤大学的独木桥。 苏艳萍说这话，毋庸置疑，她是在炫耀。 李雪芽回头：“你爸不管你也是正常的，毕竟你也不是你爸亲生的，是你妈背着他偷生的，不像我，爸妈从头到尾都是原生的。 有时候真羡慕你啊，爸爸很多个，妈妈也可以换来换去，人生如此精彩，写文章都不怕没素材!” “你！”苏艳萍脸色骤变，都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李雪芽这个不要脸的，哪儿疼专往哪儿戳。 曾建明也跟着出来：“雪芽，你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艳萍也是你曾经的好朋友，你怎么能拿她曾经过往来说事呢!” 苏艳萍泫然欲泣：“雪芽，我知道你在怪我，可上中专的就我和建明，异地他乡的，两个人不得不相互扶持，这有什么错，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理解！” “理解，我怎么会不理解呢!”李雪芽笑的一脸明媚：“我祝你们天长地久，一辈子都在一起，到死都别分开。 毕竟，你们的爱情是何等的伟大，不惊天泣地留个传说怎么行。 但我的钱，你们就别想了，毕竟你们都是吃公家饭的中专生，就别惦记无业青年这点钱了！” 她说完就扯着凌槐绿走了，一转身，眼圈就红了。 凌槐绿见她心情不好，估计也没了逛街的心情，就拉着她去了个小面摊坐下。 “那两个，跟你有仇？”凌槐绿从包里摸出纸巾给她。 李雪芽吸了吸鼻子，说起了跟曾建明和苏艳萍的往事。 她本就是大大 咧咧的性子，也没什么不好对人言的，又或许憋在心里太久，就想找个人说一说。 “我跟他俩曾经是同班同学，上一次，我跟冯晓燕吵架，我说我学习很好，真不是吹牛，我从小学到初中，学习真的一直很好。 那时候，我爸妈都以我为傲，以为我肯定能考上中专，回头像我爸一样当个老师。 可是.....” 李雪芽哽咽了一下，平日里很爽朗的姑娘，此时有些哽咽了。 学生时代的李雪芽，是个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好孩子，是老师家长眼里的好学生。 可是这个好学生，却在初三这个紧要关头早恋了。 喜欢上了乡下来的穷小子曾建明，为了他，不惜跟家里人唱反调，翘课去帮曾建明家里干活。 那时候的李雪芽，谁的话都听不见去，能听的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曾建明，一个是好朋友苏艳萍。 “我那会儿，脑子就跟着了魔一样，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就听他们两个的。 我大哥那时候骂我，说我脑子进水了，大好的前程不要，跟苏艳萍那样的人混在一起，现在想想，可不是脑子进水了么？” 第177章 男友和闺蜜的双重背叛 李雪芽想起往事，难过的不行。 “苏艳萍跟我们家是邻居，她妈嫁了好几个男人，跟上一个还没断开，就跟她爸纠缠在一起，她爸迫于孩子娶了她妈，后来才知道，她压根就不是她爸亲生的。 他们那一家子乱的不像样，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都不是一个妈生的，孩子又多，她又是个女孩，家里压根顾不上她。 我爸那人心肠软，有时候看她可怜，就会让她来我们家吃饭。 她在我们家一吃，就是好几年，我家就我一个女孩，我跟她像姐妹一样长大，你说，这样的人，她....她居然背地里和曾建明一起来算计我！” 毕业之后，曾建明和苏艳萍双双考上了中专。 而她这个曾经的好学生，不但没考上中专，重点高中也没考上，只能去个普高，被无数人嗤笑，说她曾经那点小聪明，都是被她爸给教出来的。 那时候，她才知道，这两个人，一开始就是对象关系，把她算计其中，只是为了吃她喝她，让她更好的供养两个人上学。 “你说，我是不是很傻的，很蠢，蠢的没边了？”向来要强的李雪芽抽噎着问。 凌槐绿又给她递了张纸：“所以，你就自暴自弃，成全了那一对贱人，继续伤你家人的心？” 李雪芽擤了把鼻涕，红着鼻头不满道：“你咋说话的，咋叫我成全他们，伤我家人？” 面端了上来，凌槐绿将面推到她跟前：“难道不是吗？明明你该有大好前程，却因为这两人的算计，把自己坠入泥泞。 你不反思自己，反而在泥泞之中沉沦，看着他们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也不想着报复回去。 苏艳萍家跟你家是邻居，她考上中专后，她妈没少在你爸妈跟前炫耀吧？ 你爸妈有苦说不出，你还在混日子，这不是继续成全他们是什么？” 李雪芽不是听不进去话的人，鼻音重重道：“那你说我该咋办？” 咋办？ 当然是要崛起了! 凌槐绿大致给她讲了一下自己的过往：“我是要参加高考的，不为别人，我也要为自己争口气，至于你，说多了，你又觉得别人是在说教。 这种事，总是要自己想通了才行，靠别人说，你只会觉得厌烦！” 李雪芽瞪大眼：“你小学都没毕业，就要参加高考？” 凌槐绿点头：“要不是学校不接收我这样的学生，我也不会上夜校，去夜校只是过度，我还是希望正正经经考个大学的！” 李雪芽一拍胸口：“这事儿包我身上，我爸跟三中校长是同学，给你搞个学籍没问题的！” 凌槐绿可不敢随意去麻烦人家：“先等我通过夜校考核再说吧，人情用了，也要我自己实力够硬才行! 所以，曾经的学霸，你要一起努力吗？” 李雪芽有点退却：“我....我这都好几年没摸书本了。” 凌槐绿劝她；“你曾经学习那么好，就证明你有一定的学习能力，再捡起来，指定也比我们强，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难道，你甘心一辈子被苏艳萍和曾建明踩在脚下，将来你有了孩子，她的孩子也得踩你孩子一头？” 这话有点触动了李雪芽，本来很厉害的父母，就因为她这个女儿，在苏家面前抬不起头来，总不能她将来孩子还不如人吧。 “行，我跟你一起备战！” 凌槐绿拍着她的肩膀；“瞧瞧，这才是我认识的班长嘛！” 两人吃了碗面，重燃信心之后，又出发去逛街，这一次，她们打算去百货大楼，免得遇上些晦气的人。 李雪芽决定要买条漂亮的裙子：“他们结婚，我得去，份子钱我不随，但我得去大吃一顿，当年，我给他俩花的钱可不少。 到时候，你也跟着我一起去呗！” 凌槐绿失笑：“你去参加老同学婚礼，我去算什么！” 李雪芽感慨：“其实说学霸，你男人当初才是真正的学霸，是我爸提都不提让我跟人家学的人，毕竟，脑子这东西，是天生的，不是谁向着谁学习就可以的。 他出事之后，我爸都跟着难过了一整天，说那么好的孩子，咋就能出这种事呢!” 凌槐绿正在给裴观臣挑衬衫，她也觉得很唏嘘。 多好的人啊，咋就能被命运如此作弄呢。 李雪芽说着又凑近凌槐绿耳边小声道：“我说，你们晚点再要孩子，等将来我结婚了，跟你做儿女亲家。 你两口子一个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还脑子都特别好使，你俩将来的娃，那铁定是又漂亮又聪明！” 凌槐绿脸一下就红了：“你一个大姑娘，对象都没有，就说这事，也不害臊！” 李雪芽瞧着她红扑扑的脸，很是惊异道：“我的天，你们该不会还没那啥.....” 凌槐绿飞快捂着她的嘴：“这可是在大街上，我可求你，别在胡说了成不？” 李雪芽眼珠转了转，表示她知道了。 凌槐绿放开她后。 她又小声道：“不是，我说，你家小裴 该不会有啥问题吧，你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天天在跟前晃，他能忍住没想法，总不能是柳下惠转世吧!” 凌槐绿很是无奈：“你还买不买了？” “买买买!”李雪芽开始挑衣服，她顺手拿起一条红色细肩带收腰的修身长裙给凌槐绿：“你试试这个！” 凌槐绿摆手：“这...这不行，太露了！” 她有点接受不了，就两根细细肩带挂着，整个臂膀都光溜溜地露着，都不自在啊。 “不行，你必须得穿一下，不给别人看，给我看看啊！”李雪芽很不喜欢，凌槐绿小小年纪，跟个小老太太一样古板。 “你刚才还在劝我，要跟上时代发展，你自己咋还裹着小脚止步不前呢，快，换上，给姐姐看看！” 凌槐绿无奈，只好听她的换上裙子。 李雪芽还把刚买的高跟鞋给她配上。 等到凌槐绿从试衣间出来，如雪肌肤被一身红裙衬得粉粉嫩嫩的，那小腰盈盈一握，整个人窈窕性感，直逼港台明星。 李雪芽眼睛就直了：“姐妹，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男人的，可现在看到你，我才知道，这个是可以变的！” 第178章 他喊我假小子 她说着还很邪恶的，在凌槐绿腰上掐了一下。 “哎，你怎么这么讨厌！”凌槐绿腰本就很敏感，被她这么一掐，慌忙躲闪不及。 旁边的老板娘也劝道：“这条裙子是羊城那边来的新款，听说是从港城那边流行过来的，好多姑娘都喜欢，可从没人像姑娘你穿的这么合身！” 百货大楼以前一直属于国营的，但这几年，陆陆续续有个体承包铺面，做生意倒是比那些售货员要热情的多。 李雪芽手飞快的将凌槐绿头上的发圈给抽掉，长长的黑发乌泱泱的落下，漂亮的叫人移不开眼睛。 她艳羡的盯着凌槐绿的胸，小声问她：“小绿，你都是吃啥长的，都是女人，你的咋就能那么.....” 凌槐绿想把她嘴给缝起来，她扯了扯身上的裙子：“不行，我受了不了这样的！” 她从来都不觉得，漂亮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毕竟前世，因为她的漂亮，成为了很多人赚钱的利器，往事不堪回首，她讨厌自己像个商品一样站在人家面前，被人用油腻的眼神来回打量。 “我觉得挺好看，不如，买下吧！”裴观臣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吓了凌槐绿一跳。 “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迎上裴观臣的目光，越发有些不自在的很。 裴观臣转着轮椅进来：“李卫平要买两件衣服，就顺道过来看看，想着你今儿在逛街，还想着会不会碰上，没想到，真就碰上了！” 凌槐绿忙道：“刚好我给你买了衣服，你顺带试一试？” 裴观臣摇头：“不用，我一会儿还有事，你买好了先回去！” “行!”凌槐绿转身进试衣间换衣服。 裴观臣摸出钱包付钱：“麻烦你帮我把裙子和鞋子一起包起来！” 李雪芽赶忙道：“哎，裴哥，鞋子是我刚买的！” 裴观臣笑的很温和：“那能麻烦你再帮着小绿挑双鞋子吗？” 他说话的同时，把钱也递了过去：“她节省惯了，不舍得花钱，拜托你了！” 李雪芽脑子都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把钱接了过去：“放心吧，裴哥，这事包我身上！” 学霸诶！ 长得这么帅，还这么温柔体贴，要是腿没废，那可就太完美了！ 裴观臣跟李雪芽礼貌点点头：“你们慢慢逛，我先走了！” 凌槐绿从试衣间里出来，就听老板娘夸道：“你男人真是没得说，我做生意见过的人不少，有的男人啊，生怕女人打扮太好看，还有的人啊，明明不舍得钱，非说媳妇穿这个不好看，那个也不洋气。 就冲你男人这付钱的大方劲儿，妹子，你没嫁错人！” 凌槐绿愕然：“他付钱了？” “嗯呐,”李雪芽拿着钱：“还让我带你去买鞋子，你必须得买一双配这条裙子的鞋子！” 钱都已经付了，凌槐绿只好将裙子给买了。 她本来出来只是想买两件日常穿的衣服，被李雪芽这个购物狂拉着，一逛就逛到了大中午。 “啊，我脚好痛哦！”李雪芽已经走不动道了。 凌槐绿瞧着这里离她家已经不远了：“走，先去我家，歇会儿再走!” 李雪芽也不想这个时候回家，被她爸妈哥嫂说教，决定先去凌槐绿家里玩会儿，等过了下班时间再回去。 “哇，你家居然有棵桃树!”李雪芽瞧着还青涩的小桃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两人进了屋，凌槐绿去给李雪芽倒水。 李雪芽打量了一下客厅，一屁股就往沙发上坐了下去。 “啊~” “啊！” 等凌槐绿从厨房出来，就看到惊叫的李雪芽，和一脸茫然的严禁。 “严哥，你....你咋还没去上班？” 她以为，严禁早早就走了。 严禁揉了揉眼睛：“几点了？” 随后看了眼手表，随即一声惊呼：“天啦，我迟到了！” 他连着两天晚上加班，人早就迷糊了，原本只是打算在这边眯一会儿，没想到，这一眯就眯过去了。 严禁慌里慌张的，穿上鞋子边跑边穿鞋子，推着自行车往外冲。 凌槐绿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出了院门口。 “不好意思啊，刚那个是表哥，他连着两天上夜班，所以，在我们家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睡过头了！”她怕李雪芽误会严禁赶忙解释。 李雪芽愣了一下：“严禁？我三哥同学！” “哈？你认识严哥？”要不说同在一个城市，拐两个弯，就能通过一个互不相干的人，发现另一个也是熟人呢。 李雪芽不太高兴道：“他中学的时候，跟我三哥关系不错，经常一起打篮球，他来过我们家，还把我当个小子，说我太矮了！” 凌槐绿讶然：“他那啥眼神啊，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他还能将你当做是小子？” “可不！”李雪芽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决定要留长发的，真是的，被人叫作假小子，这谁乐意。 后来， 凌槐绿跟严禁说起这事，严禁大呼冤枉：“她那会儿才十一二岁，推着个小平头，在一群小孩儿里头称王称霸，谁见了她都得喊一声大哥。 我跟她又不熟，哪儿能看出是个小姑娘！” 反正下午两人都要去夜校，凌槐绿索性留李雪芽在家里，下午一起去夜校。 “瞄~”小馒头叼着奶瓶过来，用脑袋蹭了蹭凌槐绿的脚后跟,随后跳进她怀里，不停去蹭她下巴。 凌槐绿没好气道：“你不是小馒头，你是大馒头了，这都快半岁了，哪有快半岁的猫，还在吃奶的，乖，咱不吃了啊！” 李雪芽惊奇不已：“你家猫居然是吃奶粉长大的？” 凌槐绿不想让人误以为她太过奢靡，毕竟好多小孩都没得奶粉吃：“它一出生就没了妈妈，没奶粉养不活，就给喂了半个月。 现在大了，也改不了这个习惯！” 李雪芽还没见过吃奶粉的猫，双眼亮晶晶道：“麦乳精有没有，你给它喂一次，回头我给送麦乳精过来，求你了！” “喵~”小馒头也跟着撒娇。 凌槐绿无奈，只好混着奶粉给它泡了一瓶。 第179章 校门口的大字报表白 小馒头很熟练的在篮子里躺好，小被子都是自己扯了盖好，就等着凌槐绿送奶瓶过来。 李雪芽瞧着小馒头躺篮子里，抱着个奶瓶嘬的津津有味，心都要化了。 “怎么这么可爱，太可爱了，小绿，你送给我好不好？” 她就没见过这么可爱这么懂事的小猫咪，简直跟个小孩儿一样。 凌槐绿无奈道：“不能啊，它是个隔壁小孩母亲在世之时，所养的猫留下的后代，这是他对母亲的念想，随时都要过来看看的！” 李雪芽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午，两个人一起去了夜校。 刚到学校门口，就看到夜校门口黑板报的位置，围着不少人窃窃私语。 有人远远看见凌槐绿和李雪芽过来，还在挤眉弄眼说什么。 凌槐绿觉得怕是和她有关，把车停好之后，便朝着那边过去。 “哈哈哈，没想到，咱们张大才子还这么有才啊！” “那是，人家可是纺织厂有名的才子，听说，以前厂报都是他做的！” 有人见凌槐绿过来，自发给留了个道，让她往里头过去。 李雪芽也紧跟着过来。 凌槐绿走到黑板跟前，见上面贴着一张大字报，上头居然是一首诗，只看两眼，她那火气就蹭蹭上来了。 “致槐花 五月的清风， 撩动你的发丝， 槐花呀槐花！ 你在我梦里......” 要是就这样一首乱七八糟的小诗，凌槐绿也懒得计较那么多了，偏偏他还在下面写上了告白语。 “凌槐绿，我喜欢你，愿意和你成为前进路上的革命伴侣....，爱你的鹏飞！” 李雪芽啐了一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玩意儿也太不要脸了!” 凌槐绿气得浑身发抖，她从第一天考试，就没隐藏过自己已婚这件事，开学都一个多月了，不管是不是一个班的，基本都晓得，她已婚，且丈夫是谁。 张鹏飞搞这一出，不管裴家人会怎么想，裴观臣会如何看待。 外头不清楚事实真相的人，就会猜测，她肯定是在学校不检点，故意招惹男同学，人家才会跟她告白。 不管是哪个年头，人总是对女人报以最大的恶意，反而能宽容对待男人。 “张鹏飞！” 凌槐绿带着满腹怒气冲进教室里，叫住正在跟人嘻哈说笑的张鹏飞，劈手就是一个巴掌抽了过去。 没等张鹏飞反应过来，她又是两个巴掌接着扇了过去，还顺带踹了一脚。 张鹏飞反应过来，刚要还手，就被李雪芽一个侧踢给踹到了教室垃圾桶上头。 这一幕，将刚走进教室的老师，还有整个会计班上的同学都给惊呆了。 要知道，张鹏飞作为纺织厂科长的儿子，别说在夜校，就是在纺织厂那都是横着走的主儿，主要缘由，倒也不全是因为他有个能干的爹。 人家还有个能干的爷爷，据说是战场退下来的，家里背景相当不错。 这样的人，谁敢惹？ 凌槐绿一张俏脸气得铁青：“张鹏飞，从我进教室那天，我就告诉过你我已婚，我跟我丈夫感情很好。 我也自认没招惹过你，在学校都是循规蹈矩的学习，所有老师和同学都可以给我作证。 你怎么就这么恶毒，以这样一种方式来败坏我的名声，企图破坏我和我丈夫的感情？” “丈夫？”张鹏飞慢吞吞站起来，一脸讥笑：“就你那个废物男人，他能满足你吗？你给他结婚这么久，还是个......” 啪！ 凌槐绿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我让你满嘴喷粪，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 张鹏飞哪里是好惹的，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女人打过，自然是想打回去的。 李雪芽挥着拳头：“你敢动我姐妹一个手指头试试！” “住手！”李校长和沈正义匆匆赶了过来：“李雪芽，你又干啥了？” 李校长接到同学的报告，以为他那个爱闹事的老闺女又跟人干了起来。 果然，一过来，就听到他老闺女撂狠话。 凌槐绿气得眼睛都红了：“校长，沈老师，我要举报，张鹏飞刻意抹黑我的人品，败坏我的名声，想置我于死地！” 李校长吓了一跳：“出啥事了？” 他对这个小姑娘是很看好的，还想着她替夜校争一个金字招牌。 毕竟夜校在大众眼里，总是不学无术或是关系户、盲流的集中地，这两年，随着教育事业的发展，很多地方逐步开始取消夜校。 李校长不希望临淮的夜校被取消，那就得拿出个亮眼的成绩来。 这小姑娘学习劲头十足，脑子也聪明，能以小学辍学，丢开书本将近十年，再次通过初中班的考试，就能看出，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 好好的孩子，带着他闺女都开始学好了，怎么就突然要死要活的呢。 “还不是他干的 ！”李雪芽指着张鹏飞，将门口大字报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李校长蹙眉：“张鹏飞，你要谈对象，就应该正正经经光明正大的谈，人家小凌同志已经有对象还结婚了，你干啥还骚扰人家！” 张鹏飞被凌槐绿连着扇了几个巴掌，这会儿面子里子都不怎么挂得住。 他嗤笑一声：“我说校长，你也不看看，她长得就跟个狐狸精一样，你信她会守着个瘫子过一辈子？ 她是能守得住的人？快别开玩笑了，我敢打赌，她只要考上大学，肯定会抛弃那个废物的。 反正早晚都要换个男人，我提前找她不行吗？” 凌槐绿攥紧拳头，她第一次对这么想打人。 李校长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张鹏飞，你说的那叫啥话，人家小凌在学校规规矩矩，认真学习，从不招谁惹谁，你非得给人安些乱七八糟的罪名。 你不想学，还请你不要影响别人学习，我建议你，还是回家去继承家业吧！” 张鹏飞痞气的抹了下鼻子：“李老头，你让我回家我就回？那多没面子！我是被我老子棍子打着过来的，你要想我走，那就让我老子来接我走吧！” 第180章 一个巴掌能不能拍响 李校长气坏了，他最恨这种有背景的无良子弟，来这里不好好学习，就晓得搞些乱七八糟的事，坏了学校的名声。 “好，好！你给我等着！”李校长去给张鹏飞老爹打电话。 李雪芽指着张鹏飞骂道：“王八蛋!我告诉你，想欺负我姐妹，也得看看老子拳头答不答应！” 本来还很生气的凌槐绿，被李雪芽这举动，莫名感动了，她身边很少有这样，明着为她出头的人，像李雪芽这样赤诚率真的人，真是不多见。 凌槐绿拉着李雪芽回自己班的时候，还没进教室，就听见有人在碎嘴她的闲话。 “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蛋，她要是没有存心勾引，给了张鹏飞暗示，张鹏飞咋可能在外头光明正大的表白嘛！” 这一听就是宋玉娟的声音。 陈晓燕附和：“可不，报名那天，两人就勾搭上了，我都瞧见张鹏飞给她拿表献殷勤了，这会儿闹成这样，估计是怕事儿闹大了，裴家那头不乐意，故意做给人看的吧！” 有几个年纪大点的大姐忙着打听：“你瞅见了？” 陈晓燕撇撇嘴：“可不瞅见了，我不但瞧着两个人在填表的时候眉来眼去的，还在车棚那边也说了好一阵子话。 要不然，那天张鹏飞咋会突然给她送饼干过来？ 我看呐，有些人就是表面装的正经，背地里不晓得怎么勾搭人呢！” 凌槐绿直接走到了她跟前：“陈晓燕，报名那天，你要是真在现场，就应该知道，张鹏飞只是给我递了一张报名表。 如果车棚那里你也在，你就不会眼瞎的看不见，是我给他借了手钳子上链条。 这么平常简单的事，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了乱搞男女关系了？” 陈晓燕背后说人被人抓住，颇有些不自在，嘴硬道：“那么多人，他咋不给别人就给你，还找你借手钳子，多巧合啊！” “是啊！”凌槐绿气笑了：“那么多人，你就盯着张鹏飞给我拿表，还跟踪他，看见他找我借手钳子。 陈晓燕，你喜欢张鹏飞你就直说啊，反正现在是个恋爱自由的年代，你别藏着掖着偷偷喜欢不敢说啊！” 陈晓燕脸瞬间红了：“你胡说，我啥时候喜欢张鹏飞了！” “你不喜欢吗？”凌槐绿继续道：“爱一个人，是会留下痕迹的，当天报名的人，怎么说上百人，那么多人，你就看见了一个张鹏飞，可见你随时都在关注他。 你没自行车，去车棚干嘛，不就是为了跟踪他么？ 你一个姑娘家，天天盯着个男的，要不是喜欢他，还能是为啥？” 李雪芽跟着附和：“哟，我说怎么老闻着一股子酸臭味，原来是有人在吃醋啊！ 我说陈晓燕，张鹏飞是个什么好东西吗？你喜欢你就去贴啊，背地里说我们小绿是几个意思，就他那样恶心吧啦的玩意儿，我们家小绿看不上啊！” “你们....你们....”陈晓燕被两人挤怼的红了眼圈，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凌槐绿又对上宋玉娟，突然伸手一巴掌甩过去：“一个巴掌拍不响，现在你听听，响不响？” “你！”宋玉娟全然没防备，就突然被人扇了一巴掌，还扇的格外响亮，那火气怎么忍得住。 她想要反击回去，却被凌槐绿一把薅住头发，狠狠摁在课桌上：“宋玉娟，你之前挑唆郭红星砸我店的事，我没跟你计较，你是不是以为我怕了你？ 因为你干的蠢事，你妈和你哥都丢了工作，你还不消停，我看你是想把你老子一并给拉下马才甘心！” 她说这话时，眼神狠厉盯着宋玉娟，那不加掩饰的杀意，让宋玉娟从心底发寒。 凌槐绿说完狠狠甩开宋玉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宋玉娟憋着一肚子气，偏偏就是不敢还手了，方才凌槐绿看她的眼神，像看个死人一般，那眼神太瘆人了。 教室里突然安静的近乎诡异，实在是凌槐绿今晚的反应，打破所有人对她的印象。 在这之前，所有人都觉得，这就是个文文静静乖巧漂亮的小姑娘，来这里就是为了好好学习，从不惹是生非，除了学习连话都不多说。 没想到，小姑娘一旦发飙，也是很吓人的。 李雪芽眼睛亮晶晶的，不愧是她看上的姐妹，这做事风格跟她有得一拼。 “你别怕张鹏飞那个杂碎，他家里可不是他爸说了算！” 凌槐绿诧异，还想问问李雪芽这话啥意思，老师就进来了，只好收起这个话题。 放学时，凌槐绿推着车还没出校门，就被张鹏飞给跟了上来。 “凌槐绿，我乐意哄着你，证明你在我这儿还有点位置，别给脸不要脸，等着哪天跪着来求我！” 凌槐绿头也不回道：“同样的话，也送给你！” 她说完一踩自行车飞了出去。 身后，张鹏飞眼神阴翳，他追过女孩子无数，还从来没遇上这样，敢跟他对着来的。 有意思！ 他还真有点喜欢了怎么办！ 凌槐绿心里琢磨着，要如何收拾张鹏飞，毕竟张树远有点小权利，想走正规渠道收拾他，还真不一定行得通，只能兵行险着了。 她心里想着事，进了屋里也没注意裴观臣，直直就朝自己房间里去。 裴观臣察觉她有些不对：“小绿，吃夜宵！” “哦，”凌槐绿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哥，你以后别等我了，你白天忙了一天，就该早点歇着才是！” 她不知道裴观臣具体在忙什么，但他这阵子早出晚归的，必然是有事情在做。 裴观臣放下手里的书，盯着她的脸：“在学校里，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就是刚刚想一道题，有些走神了！”凌槐绿端了鸡汤出来，她感觉她还会继续长胖。 裴观臣将蹭到身边的小馒头推开：“是吗？拿来我给你看看！” 凌槐绿忙道：“不用了，我已经解出来了！” 裴观臣靠着扶手的手指一紧，小绿她在说谎！ 他没在继续追究这个问题，而是问起另一件事：“你母亲的事，你可有眉目了？” 第181章 我可以亲你吗？ 凌槐绿一怔，瞬间喝不下去鸡汤了。 “没有！” 事情过去太久了，好多证据都消失了，这个时代科技还不够发达，如果可以做亲子鉴定，那肯定早就能知道赵秀华的真实身份了。 凌槐绿一时有些沮丧，当年的事，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连王全贵都不知道，想查起来就更难了。 裴观臣转着轮椅到她跟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别难过，事情并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我认识一个刑侦出身的叔叔，他很厉害。 所以，我想把这事委托给他，你看可以吗？” 凌槐绿迟疑，她担心这事会被凌文海知道。 毕竟，不管赵秀华是真是假，凌文海为了面子，都不会允许凌槐绿继续查下去。 从她那一次回娘家，她就看明白了这个道理。 对于凌文海来说，谁是妻子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影响到他现在的一切。 “放心，耿叔是个很可靠的人！”裴观臣继续道：“他以前在战场上，就是侦查兵，退伍后，安排进了公安局，从前和我爸也算是同事。 只是后来，因为一些事，他离开了单位，现在在合作社那边打铁。 他没有家庭拖累，性情耿直仗义，让他帮忙办这事再合适不过！” 凌槐绿相信裴观臣的眼光：“那....找个时间见一见吧！” 耿大嵩45岁，可能是常年累月打铁，被火炉熏烤，皮肤被染成了古铜色，瞧着倒是像50多岁的人。 不过，面相虽然看着显老，但曾经当过兵，依然背脊挺拔如松。 他抽着烟：“丫头，我的事，小裴大概也跟你讲过，要不是他曾经是我徒弟，这活儿我是不接的。” 凌槐绿诧异，她没想到，裴观臣跟耿大嵩曾经是师徒。 裴观臣小声给凌槐绿解释：“耿叔以前是练咏春的，我小时候一直跟他学，后来上学了，我妈怕我耽误学习，就练的少了！” 凌槐绿觉得那位婆婆有点短视，要是当初让裴观臣多练练，何至于高考前夕被人暗算啊。 耿大嵩继续道：“你是小裴媳妇，自然也就是我徒弟媳妇，我跟小裴关系不一般，你这忙，我就帮定了！ 你把关于你母亲的资料整理出来，当年的事，也详细给我讲一遍，我回头理处头绪，去一趟羊城那边！” 凌槐绿感激不尽：“那可太谢谢耿叔您了！” 她说着就要去给耿大嵩拿钱，被裴观臣眼神制止了。 耿大嵩拿了凌槐绿给的资料：“这事不管如何，叔这趟必定给你个答案！” 他谢绝了凌槐绿留饭，大步流星走了出去，颇有几分古代侠客的从容潇洒。 他走之后，凌槐绿才问裴观臣；“去羊城这一趟，花费不小，不给耿叔拿些钱，他出门在外多不方便！” 裴观臣拉她坐身边：“他是去查岳母当年的事，我自然会晓得安排，你要是连这些也要跟我计较，是不是不想让我给岳母尽份心？” 凌槐绿脸一下就红了，他这意思是，他们夫妻之间不必分的太清楚？ 裴观臣爱极了她双颊绯红的羞涩模样，没忍住指腹抚过她的唇瓣：“小绿，我可以....亲你吗？” “可以....啊~”凌槐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已经做出了答复，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一张脸更是红的厉害。 裴观臣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很认真虔诚的吻上了她的唇。 他极为小心的靠近，温热的呼吸清晰可见，淡淡的柠檬香味钻入凌槐绿的鼻腔，她稀里糊涂的想，是她用柠檬味的洗衣粉留下的，还是他用柠檬味的肥皂洗头残留的味道。 他轻轻靠近，仿似在触碰一件珍宝，碰触的那一刻，又似柔软之下掩藏着滚烫的岩浆，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的温度都在升高。 他的手臂在慢慢收紧，碰触依然柔的不像话，凌槐绿贴在他胸口的手，清晰感觉到了他心脏的剧烈跳动。 他是在克制自己吗？ 凌槐绿脑子一时空白，她害怕太过亲密的接触，那会让她回忆起那些噩梦般的场面。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她所知的亲密关系都带着恶臭与暴力，让人从心底恐惧。 而此时，她似乎沉溺在这一片绵柔缱绻之中。 “小绿!”裴观臣呼吸变得有些厚重，对上那双水雾蒙蒙的眼睛时，他觉得自己所有理智都在溃散。 姑娘粉嫩的脸上早已染了红云，红唇微启娇艳欲滴，眼神懵懂澄澈，似清纯之中夹杂着那么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妩媚，惹人怜爱无比。 裴观臣脑海里自动浮现出，那日她黑发红裙的模样，想要的似乎已经远不止一个轻轻碰触的吻。 远处的风，越过院墙穿过桃树茂密的枝叶，如恋人的手，穿过飞扬的发丝，枝叶间青涩的桃子，散发着属于这个季节淡淡的清香。 “咪~” 在外面浪了一圈回来的小馒头，瞧着亲密拥在一起的两人，很不高兴地发出一声警告。 为什么 靠的这么近？ 妈妈是属于小馒头的！ 凌槐绿被这一声猫叫惊醒，慌得一时想把自己给藏起来。 裴观臣搂着她不放，目光落在她潋滟的唇瓣，眼底笑意似要溢出来。 “小绿，我大概接受不了，你有一天爱上另一个人！” 他觉得自己的意志力一点点变得薄弱，本来想让她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可现在，似乎是他舍不得放手了。 凌槐绿低下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声音小的如蚊吟：“我....我也接受不了其他人！” 裴观臣将她头抬起来，头顶着她的额头，双目注视她的双眼：“小绿，我可否理解这话，是你喜欢或是爱我的意思？” 爱，这个字，对凌槐绿来说，是一种奢侈且难以触碰的。 她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垂下眼睑轻声道：“我....我不知道是不是爱，只知道，跟你在一起很温馨很舒心，不害怕！” 裴观臣将她搂进怀里，暗自叹了一声。 他的姑娘啊，在他不知道的过去，到底遭受了怎样的痛苦折磨，才会养出如此小心翼翼的性子。 第182章 有媳妇就是不一样 一片浓情蜜意之中，老纪找了过来。 “啧啧，这有媳妇的人就是不一样，去年看到你，那脸就跟棺材盖一样，要多臭就有多臭，如今这脸倒是都快赶上三月里的桃花了。 可见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 凌槐绿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师父，你有事就直说呗，笑话我俩干啥！” 自从她去年跟着老纪学扎针，这师徒名分，算是两人都默契定下了，凌槐绿也就自然而然地喊老纪一声师父，老纪也没拒绝。 老纪给裴观臣仔仔细细做了一遍检查：“嗯，状态发展的很不错！” 凌槐绿一脸喜色，她就知道，那井水的功效，肯定非同一般，没看小馒头都和寻常猫咪不一样么，居然生出了灵智。 还没等她高兴完，老纪就给泼了一盆冷水：“但就靠这个，想站起来如常人一样走路，那是不可能的！” 裴观臣心里早有预料，倒是没当回事。 可凌槐绿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师父，有事你就说嘛，何必给人希望又破灭，不晓得这样怪打击人的呀！” 她还以为裴观臣能抬起腿来，整个身体体质也在恢复之中，老纪说不错是有康复的希望了，希望突然破灭，难过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裴观臣将她拉到身边安慰：“师父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急上了！” 老纪又啧啧两声：“不是，丫头，我说你咋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以前可没见你这么爱哭啊！” 凌槐绿一怔，她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小姑娘了，动不动就爱掉眼泪，什么时候，养成这个习惯的？ 老纪继续道：“我又没说治不好！” 凌槐绿急了：“师父，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啊，你这样吊着人，真的很讨厌知不知道？” 老纪按了按裴观臣的腿：“年轻人要有耐心，这么急干啥？” 他检查完毕，洗了手，坐下慢悠悠端着茶，这才开口道：“上头给我平反了，让我去江城那头医院当主治大夫，我是不大乐意去的！” 他年轻时留洋，也是怀着一颗悬壶济世的心。 后来战乱，也去前线抗战。 再后来，就遭遇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把一生志向都给磨灭干净了。 便是现在还了他清白，他也没那曾经的雄心壮志。 凌槐绿也明白这些道理，没上赶着问他为啥不去。 老纪喝了口茶：“但我有个师弟，之前一直在米国，去年回国定居，他是有名的骨科一把刀，我给他说了你的情况，他表示要亲眼看一看才能下定论！” 凌槐绿惊喜不已看向裴观臣。 裴观臣踌躇着，他这边的事业刚开始发展，肯定是走不开的，还有小绿那边，包子铺店面也在装修中，暂时也脱不了身。 凌槐绿见他不说话，急忙道：“哥，我那里随时都可以走的，你看看，我们啥时候比较合适？” 裴观臣拍拍她的手，问老纪：“师父，你那位师弟，是以后都一直在国内，还是暂时停留？” 老纪反问：“你没时间？” 裴观臣点头：“我和小绿都一时走不开，估计要到八九月才有空！” 老纪想了想：“八九月也行，夏天伤口容易发炎，不利于疗养，九月天气正好，这样吧，你和小绿都把手头事给安排一下。 我跟我师弟说一下，咱们就安排九月一起去海城吧！” 凌槐绿诧异：“你师弟不是在江城？” 老纪白了她一眼：“他那样的技术，是小小江城能请得动的？” 凌槐绿心中狐疑，你老人家该不会因为师弟在海城，安排你去江城，觉得低人一头不乐意吧。 老纪背着手，一脸狐疑道：“你是不是在心头嘀咕我老头子？” 凌槐绿赶忙道：“没有没有！” 老纪吃过午饭，带着凌槐绿包好的一袋饺子，又去凌槐绿的菜园子里拔了不少小青菜，这才哼着小曲儿慢悠悠回了废品站。 凌槐绿送老纪离开后跑回来，凑到裴观臣身边欣喜道：“哥，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裴观臣瞧着她似乎比自己还要开心，忍不住在她嘴角亲了一下。 凌槐绿捂着脸，他怎么最近越来越喜欢亲她了。 裴观臣拉着她的手，让她靠近自己轻声道：“小绿，以后同我说话，能不能麻烦你稍微靠近一点，把头放低一点？” 凌槐绿愕然。 裴观臣指腹蹭了蹭她的脸颊，贴近她耳边道：“你离得太远，我亲不到你！” 凌槐绿脸一下就燃了起来，飞快跑了出去，惊得小馒头嗖的一下跳上了柜子。 哎哟，人类发情可真是不得了。 伦家还是只未成年小猫咪，这是它该看到的画面吗？ 决定要在九月里，和裴观臣去海城做手术，凌槐绿就变得忙碌起来。 她必须在出发之前，把新店安顿好。 她照常去了五金厂那边的新店，见店里工人已经铺好了地砖，已经开始粉刷墙面了。 赵天 才抽空过来拾掇：“估计还要个四五天，把灯装上，就可以准备开张了!” 凌槐绿问他：“执照你去办了吗？” 赵天才愣了一下：“执照是李哥帮咱办的，全程都是他在跑，这事，裴哥没告诉你吗？” 凌槐绿愕然，李卫平帮忙办的？ 裴观臣也没跟她说这事，欠人家这么大个人情，回头得请人家吃个饭才是，毕竟，现在去工商局办个事，没个熟人是真不容易。 “人员你打算咋弄？安排好了没？”店里的事，凌槐绿现在基本不过问，都是交给赵天才安排。 赵天才要做什么，也都会提前给凌槐绿说一声。 “请了两个阿姨，现在在店里帮忙，要是新店开张，这边就能直接上手了！” “嗯！”凌槐绿点头：“就先安排另个人吧，开业的时候，我也能来帮忙，等过了开业头个月，看生意情况再增减人手!” 赵天才也是这么想的，毕竟现在生意如何，还不能确定。 凌槐绿看了新店过后，回去路上被个女人给拦住了。 “你是凌槐绿吧，我是张鹏飞的姐姐！” 第183章 我要弄死我弟弟 凌槐绿一脸戒备看着眼前女人：“你想干嘛？” 她有想过，张鹏飞的父母会来找她，但没想到的是，先找上她的人，居然是张鹏飞的姐姐。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有男，现在在光明路街道办上班！”张有男瞧着二十六七岁，个头虽不高，但一看就是个精明能干的。 凌槐绿想了一下，光明路，可不就是管着他们辖区那一片么。 “你找我.....是想替你弟弟出气？” 张有男哼了一声，笑容变得讥诮：“我今儿过来找你，可不是为了给他出气，而是想与你合作！” 凌槐绿愕然，不着痕迹打量着张有男，试图看出她说这话有什么目的。 张有男指了指前面路边的长椅：“去那儿坐坐!” 初夏阳光明媚，透过树梢落在两人身上，微风拂面，温度很是宜人。 “我去过你店里，也打听过你的人品!”张有男开门见山：“知道你是个有上进心，想踏踏实实跟男人过日子的好姑娘，我才会找上你。 你可能不知道，我那个....弟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盯上的人，想方设法也要弄到手。 我知道，你公爹在临淮市有点权势，可惜，你那个男人已经废了!” 凌槐绿微微皱眉，她讨厌从别人口里听到，说裴观臣废了这事。 张有男没在意她的表情继续道：“你虽然嫁给了裴观臣，但没有生养一儿半女，如果你的名声出了问题，裴家人不会计较谁对谁错，只会觉得一个名声有碍的儿媳妇，不配做他们裴家的媳妇!” 凌槐绿安静听着没应声，她不在乎裴家怎么看她，但张鹏飞故意抹黑她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总不能为了我，要和我联手对付你弟弟吧，张姐，这不合理啊！”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亲姐弟。 依着张家人对张鹏飞的宠爱与纵容，只怕这家伙还是张家的独苗苗，张有男会为了她一个陌生人，跟自己弟弟，乃至于家里所有长辈对上？ 这事怎么看，都不可能。 张有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不会信，所以，我今儿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有些事，我也不怕你笑话。 张鹏飞，他跟我是一个爸，但不是一个妈，严格说来，他应该是我表弟才对!” “表弟？”凌槐绿觉得，这事有点超出她的认知了，听起来咋那么怪呢。 “我有个表姐，在福元路开迪厅，她姓杨，你或许应该听说过她！”张有男缓缓道。 开迪厅，姓杨？ 凌槐绿身形一震，心里情绪翻滚，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个女人吧？ “杨会梅？” 张有男诧异：“你还真认识她？” 随即又自嘲道：“也是，她那样的风流人物，很难有人不知道的！” 凌槐绿呼吸有一瞬的急促，指甲掐进了掌心里。 杨会梅，这个女人，她怎么会不认识呢。 前世，朱三为了赚钱，拉了不少病猪肉过来卖，如今想来，那肉应该就是从王家养殖场拉过来的。 被人举报后，工商局吊销了他的营业执照，不许他再杀猪卖肉。 朱三没了营生，日日喝酒打骂她，后来也不知怎的认识了杨会梅这个女人，就把她带去迪厅，让她陪人跳舞喝酒。 在那里，她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客人，有人会趁机开点油，有人会给杨会梅给钱，就在迪厅后面阴暗逼仄的小间里，带着里头的姑娘干各种龌龊事。 她因为长得漂亮，成了杨会梅手里的摇钱树，逼着她接待各种客人。 可晚上回去后，朱三又会因为这些打骂她，说她贱，骂她骚，管不住自己的裤裆，跟那些男人胡来。 后来，她被朱三打的险些没了气儿，这才奋力一搏弄死了朱三，从此，她就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 凌槐绿压抑着心底翻滚的仇恨，努力克制自己，继续听张有男的讲述。 “那一年，我妈生了我小妹之后，张家一家子嫌弃我妈连生了四个女儿，连看都不看一眼，没法子，我大姨就让我表姐过来照顾我妈！ 来照顾我妈的表姐就是杨会梅，她那时19岁，刚结婚半年，男人就下河摸鱼淹死了。 她把我妈照顾的极好，顺道也把我爸给照顾上了！” 张母还没出月子，某天晚上听见孩子哭，跑到外甥女房间一看，这才发现，孩子被外甥女扔在了柜子上。 而她的男人，原本在单位加班的男人，正抱着外甥女在床上翻云覆雨。 “贱人！贱人！”张母怒火爆发，冲进去扯着杨会梅厮打，被张树远一脚踹出老远。 “你一连生了四个丫头片子，老子说啥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乖乖听话，老子还留着你和你生的几个死丫头片子，不然，你就给我滚回娘家去！” 张母本就是个软弱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张家人拿捏多年，连个大声话都不敢说。 被张树远踹了一脚，也只能是默默流泪，抱着小女儿回屋嚎啕大哭。 张树 远和杨会梅自此后，便越发没了顾忌。 有时候两个人在家鬼混，还得让张母做饭烧菜买酒伺候。 等到两个月后，杨会梅有了身孕，在张家简直如少奶奶一般存在了。 当然，她也够好福气，一生就如了张家的愿，生了个儿子。 张有男说起张家往事，眼里恨意浓烈：“我二姐被杨会梅给嫁出去的，人嫁去了哪里，至今生死不知。 我小妹因为张鹏飞的皮球滚进塘子里，非要逼我小妹去给他捞皮球，人掉进河里，那会儿已经6岁的张鹏飞，不但不喊人，还自己跑回家，说是小妹丢下他自己去玩了！ 要不是被邻居孩子看见这事，我小妹死了都得被人冤枉！” 张有男扭头抹了下眼角：“你说，这样的弟弟，我会稀罕吗？” 凌槐绿沉默，片刻后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被你父亲和祖父知道这事，他们会怎么处置你？” 张有男笑了起来：“所以，我才找你合作，我大姐嫁到了乡下，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二姐下落不明，我小妹小小年纪就没了。 张鹏飞和杨会梅不死，这口气，我咽不下！” 凌槐绿想了想问道：“那你想怎么计划这事？” 第184章 亲妈，你要借钱给我？ 张有男眼神狠厉：“这事，我需要你帮忙!” 凌槐绿跟张有男分开后，去了三中那边包子店。 赵小海腰上系着个围裙，正帮着收桌子。 马兰芳喊赵小海：“小海，你快去吃饭，再不吃，一会儿面该坨了!” 赵小海将桌上的碗收了，手脚麻利擦桌子：“兰芳姐，你别管我，我这忙完就过来吃饭！” 凌槐绿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小海，你咋过来帮忙了？” 马兰芳过来解释：“天才要去采买东西，带了黄大姐出去帮忙，店里人手少了两个，刚好小海路过，就跑来帮忙了！” 这孩子手脚麻利嘴巴也甜，来了客人哥呀姐的，叫的很是好听，马兰芳和李大娘都很喜欢赵小海。 凌槐绿将赵小海喊道一边：“你先别忙了，过来吃饭，姐顺便跟你说点事！” “有啥事，姐你先说吧!”赵小海不着急吃饭，反倒是先问起凌槐绿正事来。 凌槐绿将碗推到他跟前：“不着急，你吃着，听我说，福元路迪厅老板娘杨会梅，你知道不？” 赵小海点头：“那娘们，谁不知道呢，我兄弟给她跑过腿!” 凌槐绿压低声音道：“小海，姐要拜托你一件事！” 与此同时，裴观臣神色冷冽看着李卫平：“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告诉我，不许有所隐瞒！” 李卫平瞥了眼陈涛，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二傻子，没看出人小裴最近对小凌很不一样么，咋就没个眼力见，啥话都叭叭往外说。 “小裴，这事跟小凌没关系，都是那张家的无赖.....” 裴观臣手指点了点轮椅扶手：“你不用避重就轻，我媳妇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你只管将事情原原本本给我讲清楚就是！” 这事得从陈涛去夜校送煤球说起。 他昨儿下午去夜校送煤球，无意中听两个碎嘴妇女说起学校的新鲜事。 陈涛越听越不对劲，这说的，怎么好像是他裴哥的媳妇呢。 他就顺嘴问了一句：“你们说的那姑娘，是不是裴局长家的儿媳妇？” 两个妇女目光躲闪：“啊，我们可没说啥裴局长家的儿媳妇，我们就是闲聊天!” 背后可以肆无忌惮的非议，可这事真扯到裴局长身上，她们却是不敢吭声的。 陈涛留了个心眼，出去找人一打听，就知道张鹏飞在学校门口贴大字报，轰轰烈烈追求凌槐绿这事了。 他是个直肠子不会转弯的，心里一下就不舒服了。 他裴哥对小凌多好啊，咋还能背着裴哥跟别人勾搭上呢。 陈涛想也没想，就把这事给捅到了裴观臣跟前，还愤愤不平道：“裴哥，那姓张的小子太不是个东西了，回头我替你去收拾他！” 裴观臣想起前几日，凌槐绿回来时，情绪明显有些不对，估计就是因为这事。 李卫平不像陈涛那么没脑子：“小裴，张鹏飞是个啥人咱都清楚，这事小凌肯定是不乐意的，你可不能因为这事，跟小凌生分了！” 裴观臣脸上看不出表情：“他老子是张树远？祖父呢？” 李卫平怔了一下：“他爷爷张大山，早几年是工会干事，这几年退了下来，据说，身体不大好，已经退休了！” 裴观臣眼睑微垂，许久又问了一句：“我记得，纺织厂今年要换届选举了？” 李卫平忙应道：“对，不过，领导班子估计不会有什么变动！” 裴观臣眯眼迎着有些刺目的阳光：“不会有什么变动，不代表不能有变动！” 下午，赵秀华特意来了包子铺，晃着手上的金戒子，还顺手撩了一下头发，接着手又落到了领口位置。 “你这包子铺，一天忙死累活的也不知能挣几个钱，别说我这个当妈的不疼你，现在就有个挣钱的大好机会摆在你面前！” 赵秀华将包放在大腿上，打量着店里，眼里露出不屑。 凌槐绿在她对面坐下：“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亲妈居然也会有想着我的一天！” 赵秀华脸色一僵：“结婚一年了，也不见你有半点长进，对长辈说话，还是这么不礼貌，亏得你不和公婆住一起。 不然啊，就你这不讨喜的性子，估计谁家也容不得你!” 凌槐绿点头：“那是比不上你亲手教出来的凌玉娇，人家还没过门，就把大孙子给揣上了，抱着孩子上门，公婆肯定会很喜欢。” 赵秀华脸上瞬间阴沉的厉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是没想到，过年回去一个月，凌玉娇居然跟蔡田滚在一起，那个没脑子的东西，没名没分就跟人在一起了。 搞得现在还流了一个孩子，想让两人结婚算了，蔡田还偏偏不认这事，说凌玉娇怀的那孩子不是他的。 就那么随便的姑娘，谁知道她跟几个男人上过床，凭啥就说是他蔡田的。 赵秀华气的想吐血，偏偏凌玉娇还就认准了蔡田，寻死觅活都要嫁给他。 凌文海也不管这事，搞得 她心力交瘁，劝说了凌玉娇好久，还偷摸拿了钱给她，就为了让凌玉娇安心待在家里，不要再去跟蔡田鬼混。 结果一转眼，人家又跑到了蔡田那里，替他洗衣做饭。 要不是最近陈红军得人看中，挣了不少钱，让她心情多少有点慰藉，估计就得被凌玉娇给气死。 赵秀华撇撇嘴，不想跟凌槐绿继续说凌玉娇的事：“我今天过来，也是想着让你跟着你表哥挣点钱，别回头总说，我这个亲妈没拉拔你。 毕竟你嫁那么个残废，眼下还没孩子，将来有了孩子，那日子还指不定得过成啥样。” 凌槐绿一脸欣喜：“你这么好，真肯拉拔我挣钱？” 赵秀华摆出傲然姿态：“不然我特意来你这店里是干啥，我跟你说，这生意，也就是看你是我亲闺女，我才带你一把，换别人，我都不带说的!” “那可太谢谢你了!”凌槐绿点头：“妈，你打算借我多少钱，让我干这生意？” 赵秀华像看傻子一眼看着她：“你说啥，让我给你借钱？” 第185章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凌槐绿呵呵一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我最近这不是刚开店，手头钱紧张。 妈你也说了，这生意稳赚不赔，大不了将来挣了钱，我分一半给你好了，你觉得咋样？” 不咋样！ 赵秀华腾的站起身来：“你想得倒美，你做生意让我给你掏钱，你做啥青天白日梦呢！” 凌槐绿也跟着站了起来：“赵大妈，你看你这话说的，刚才还说为我好，一说借钱，你就翻脸，亲母女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我说，你该不会是担心陈红军亏了，你连老本都拿不回来吧!” “胡说!”赵秀华斥道：“那生意再好不过，怎么可能会亏!” 凌槐绿双手一摊：“这不就是了，稳赚不赔的生意，钱过三个月就回来了，你怕啥？就算钱回来，陈红军也是先给你，你给我借点钱咋就不行了！” 当然不行！ 赵秀华还指望凌槐绿给她拿点钱，她加大力度投进去。 红军那个对象琳达给她算过，她投的三千块，这才一个月，已经赚了580了，如果她再拉一个人进去，她还能从这个人身上抽取20%的介绍费。 这个钱，等于是她白赚的，加上她自己的本金，一个月坐着都得有将近一千的收入，这快顶上凌文海半年工资了，怎能不叫人心动。 她那些从前的同事，因为出了王全贵那事之后，都跟她生疏了。 院里的邻居，又都被陈红军给发展了。 赵秀华让弟弟赵文贵投一些，可赵文贵的钱都被妻子王玉秀给管着，抠抠搜搜给了三百块，这点钱，赵秀华压根看不上。 她这才将主意打到了凌槐绿身上，毕竟包子铺每天进账不少，何况裴正昌一直补贴小两口，她就不信，凌槐绿手上会没钱。 没想到，凌槐绿这个抠搜的，不但一分钱不出，还想干指头沾盐，试图从她手里抠点钱出来。 赵秀华拎着包站起身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机会送到你面前，你都抓不住，将来人家挣钱，你可别眼红！” 凌槐绿也跟着起身：“我也眼红啊，这不就指望赵大妈你给帮帮忙嘛，你咋就这么狠心，连亲闺女都不帮，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 赵秀华来时显摆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干净。 她一个当小辈的，还敢这么说她？ 赵秀华走后，马兰芳才小声跟凌槐绿说道：“前几天，那个皮鞋店老板又来了，说找你有事。 我觉得那人有点不大正经，就没告诉你这事，今儿才晓得，他....他居然跟你表姐.....” 马兰芳有点一言难尽，蔡田明明跟凌玉娇勾搭在一起，还跑来找凌槐绿，他是想干啥？ “没事，以后他来吃饭就照样做生意，要是别的事，就懒得搭理!”蔡田三番两次过来是为啥，以前她不清楚，现在也该知道了。 左不过是为钱为色，又或者是两者兼有。 蔡田还真就有些着魔了，挖空心思都在想，要如何把凌槐绿给弄到手。 “你那个表妹，跟她那个废物男人，真能成事？”他觉得自己看人不能看走眼，凌槐绿一看就还是个大姑娘。 凌玉娇脸色瞬间难看：“蔡田，你啥意思？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还惦记着那小贱人呢!” 蔡田赶忙哄道：“你看看你，没说两句话，你就开始上火了，你这样，我咋敢带你回去见我父母？ 要知道，我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寻常姑娘，他们可看不上，所以，娇娇啊，你要听话，你要老这么无理取闹，我爸妈肯定看不上你。 为了我们的将来，你还是把你那些小性子收一收才好！” 凌玉娇心里不舒服，过年的时候，蔡田说等天气暖和一些，就带她回家见父母，这都夏天了，也没见他有动静。 她从一开始对蔡田信心满满，到现在渐渐开始怀疑了。 “你这次真的说话算话，真的会带我回家？”凌玉娇忍着满腹心酸：“蔡大哥，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要是欺负了我，这往后我可真是......” 凌玉娇哽咽着，她的名声已经臭了，压根没人愿意给她说亲，要是蔡田不娶她，她可咋办啊。 蔡田摸着她的头发，微微皱眉：“你看你，好好的说两句话，你咋又哭了？你老是这么哭，再好的福气也会被你给哭没的！” 凌玉娇抹着眼泪不说话。 蔡田顿了顿又道：“娇娇，你那个表妹......” “表妹表妹！”凌玉娇瞬间炸毛：“蔡田，你能不能别提她！” 蔡田板着脸，许久才开口柔声道：“娇娇，你以为我提她是为了我自己，我是想为你出口气啊！” 凌玉娇狐疑：“你是想为我出气？” “对呀！”蔡田搂着她继续道：“你想啊，她能开店做生意赚钱，靠的是啥？不就是有个厉害的公爹么？ 你说，要是她在外头勾搭别的男人，叫裴家人知道了，她那公爹还会继续照看她不？” 凌玉娇想了一下，也觉得这事有道理。 凌槐绿之所以能这么猖狂，不就是仗着裴家人的势么，要是被裴家人厌弃，她还怎么做生意？ “蔡大哥，就算要毁她的名声，那也不能是你亲自动手！”这是她最后的底限。 蔡田嘻嘻笑道：“放心吧，我找别人，保证不沾她半点，免得我的娇娇吃醋，成不？” 凌玉娇脸色这才好看些，重新跟蔡田腻歪在一起。 蔡田搂着她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徐桂兰杀了一只自己养的老母鸡给凌槐绿送了过来：“我自己养的，不下蛋了，也懒得费粮食，索性给你们送过来！” 凌槐绿怪不好意思的很：“大姨，你咋老给我东西，我吃你那么多好东西，这实在.....” 徐桂兰拍拍她的的手：“咱娘俩不说这些，我家那小子，最近没麻烦你们家吧！” 凌槐绿就笑：“都自家人，大姨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徐桂兰帮着凌槐绿将鸡给剁了炖锅里，抽冷子问凌槐绿：“小绿，你老实告诉大姨，你表哥是不是处对象了？” 第186章 我要跟你离婚 凌槐绿愕然：“表哥处对象了，这啥时候的事？” 徐桂兰见她不像是装的：“这事你不知道？” 凌槐绿摇头：“我是真不知道，我听说，表哥他们最近接了个大案子，忙的脚不沾地的，他哪有空处对象啊!” 徐桂兰疑惑：“难不成....是我那老姐妹看错了？” 凌槐绿问：“大姨，你是在哪儿看到严哥带着对象的？” 徐桂兰就告诉凌槐绿：“前阵子，我有个老同事的儿子结婚，我家该去还礼的，我那两天不是腿不舒服么，就让你哥过去一趟。 回来后，就有个老姐妹跟我说，她看到你哥跟个姑娘在一起，瞧着两人还怪亲热的很，那姑娘跟人介绍，也说你哥是她对象。 你哥比小观还大两岁，你说小观都结婚一年了，他还八字没半撇，我这心里不就着急嘛。 一听说他有对象，就想过来问问你！” 儿子的终身大事，徐桂兰最是操心。 过年那会儿，那谁给儿子介绍的蒋兰华，可别提了，别说严禁生气，就是徐桂兰都很生气。 啥玩意儿嘛。 看不上她儿子，还见不得她儿子过得好。 凌槐绿听徐桂兰这么一说，也很好奇：“姨，你给我说说，严哥那对象长啥样，是干啥的？” 徐桂兰也说不清楚：“听说长着一双大大的杏仁眼，瓜子脸，瞧着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哎呀，你说这臭小子，有对象你带回家啊，外人都知道这事，我这亲娘不晓得，这叫啥话嘛！” 凌槐绿听着这话，咋那么像是李雪芽呢。 不应该呀，这两个人，就算认识，也没那么快发展成对象啊。 徐桂兰跟她说了会严禁的事，又同她说起裴正昌一家子的事：“还好你不跟公婆住在一起，要不然啊，一个亲婆婆，一个后婆婆，都能把你折磨到发疯！” 凌槐绿这阵子也没机会打听裴家的事，至于裴观臣，他都不关心亲爹，更不会去关心那个跟他没半点感情的异母弟弟了。 “孩子不是找回来了吗？王家人咋处决的？” “咋处置的？”徐桂兰哼了一声：“你那公爹眼睛就是个瞎的，从前就瞎，现在瞎的更厉害了。 当初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看上了王菊珍那样的人，裴庭安被人关在地窖里整整一夜，出来后人就有些傻了，我瞧着这辈子怕是都好不了。 王家那几个人死刑没跑了，就这样，王家老两口和王菊珍大伯一干人，还逼着裴正昌把人放出来。 这不是异想天开么，裴正昌再厉害，那也得讲法律对不对，要这些他一人说了就能算，拿他成啥了？？” 凌槐绿就好奇：“那王....阿姨啥反应？” “呵呵~”徐桂兰讥讽道：“她居然也和王家人联合一起，逼着裴正昌放了她弟弟和堂兄弟，还威胁裴正昌，要是不放人，她就跟裴正昌离婚！” “裴正昌，你就是作孽太多，才会害了你大儿子，弄得妻离子散！”王菊珍没去关心刚找回来的小儿子，反而站在爹妈那头朝裴正昌开火： “你大儿子已经废了，还想害小儿子，连累我娘家人是不是？” 裴正昌抱着小儿子，难以置信看着王菊珍：“王菊珍，他们杀人，杀的还不止一个人，触犯了法律，就该由法律来制裁!” 王菊珍怎么可能听得进去这些：“杀人的又不只是王家人，外头杀人的罪犯少了？年年你们局里没法破的案子不晓得有多少。 何况死的那些人都是光棍汉，他们都没家人追究，你非要追究干啥？ 当年要不是你非要较真，把人家媳妇给抓去枪毙，也不会逼得人家废了你大儿子的腿。 裴正昌，我就那么一个弟弟，你作为一个局长，要是连这点忙都不能帮，我嫁给你还有啥意思？” 裴正昌从来不知，这个女人竟是如此的胡搅蛮缠。 他此时懊悔，当初不该因为父母催着，将就着娶了这个女人过门。 裴正昌抱着小儿子叹了口气：“王菊珍，这日子你要不想过了，那就离吧，但你那弟弟的事，我不可能插手的，我也没那个权利过问，你死了这条心吧!” “好啊，你不过就.....”王菊珍狠话脱口而出，喊出去才意识到，裴正昌是真的不打算跟她过了。 人一下冲到裴正昌跟前，双眼死死盯着他：“你说啥？你想跟我离婚？哈哈哈，裴正昌，你有啥资格，说要跟我离婚？ 我比你小了十岁，还给你生了儿子，你凭啥说离就离？ 你开口就是要跟我离婚，这事，你是不是早在心里盘算了？你这么着急想跟我离婚，是想干啥，是惦记着徐丽君舍不得她？ 裴正昌，我就知道，你天天借口在单位加班，故意冷落我是有缘由的，原来你早就计划着不想跟我过了!” 裴正昌被她吵的耳朵生疼，此时此刻才明白，老娘说他不眼神不好，这话是真的。 他在工作上认真仔细，让人挑不出毛病，可娶妻这事上头，他还真是眼神不好。 徐丽君也好，眼前的王菊珍也好，一个个的..... 裴正昌肃着一张脸：“王菊珍，是你说的要离婚！” 王菊珍像是听不进去话：“裴正昌，我告诉你，想离婚，想娶个年轻漂亮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死都不会如你愿的。” 王老娘觉得这话题跑偏，急忙扯着女儿就是一巴掌：“这时候，还跟他扯啥离不离婚的事啊，让他放了你弟弟才是正经！” 裴正昌理都懒得理王家人，抱着小儿子就离开。 王菊珍已经疯了，他不能把孩子留给她。 “裴正昌，你想把我儿子带去哪里？你给我站住，你.....啊” 王家人不敢去拉扯裴正昌，只能拉着王菊珍打骂：“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害了你弟弟，要断我们老王家的香火啊！” 裴正昌抱着小儿子出来，一时也不知该往哪里去，最后抱着小儿子去了大儿子家里。 “小观，你弟弟病了，我这要上班，能不能......” 第187章 是你儿子，不是我弟弟！ 裴观臣瞥了眼他怀里木呆呆的小孩子，脸上冷漠的表情，让裴正昌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了。 父子俩这几年，基本没来往，甚至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两次面。 他对这个大儿子，原本就有沉重的愧疚，从前打算这辈子都不再婚的，可没过两年，他就再婚，还让大儿子一人独居，有种背叛儿子的罪恶。 心里越是觉得愧疚，就越是不想面对儿子，父子之间的感情就越发的生疏冷漠。 可他现在，实在找不到个可以帮忙看孩子的人，裴家人都在海城，临淮这边能沾上点亲的，只有王家人。 都这个时候了，裴正昌哪里还放心让王家人看孩子。 “小观，你....你能不能帮我，看着你弟弟几天？” 裴观臣面无表情道：“裴局长，你不是在说笑吧，你想让一个废物替你看孩子？” 裴正昌一噎，怎么会是让裴观臣帮忙看孩子呢，那肯定找儿媳妇帮忙啊。 “我把庭安的东西都拿过来，让小绿帮忙带几天，我忙完这阵，就带庭安去海城！” 王菊珍脑子有病，孩子肯定不能给她，裴正昌只能厚着脸皮让老娘帮忙看孩子了。 “不行!”裴观臣很干脆的拒绝了：“凌槐绿伺候我都忙不过来，还得伺候你小儿子，真拿人家当免费保姆呢！” 裴正昌面色尴尬：“小观，庭安他....也是你弟弟！” “是你儿子，但不是我弟弟！”裴观臣说完转着轮椅：“我要休息了！” 曾经，他以为他的家庭、人生，一切都是很美好的。 父亲再忙，也会抽空跟他谈心，问问他最近的学业和学校里发生的事，让他不要只顾着学习，也要注意和老师朋友之间的相处。 母亲虽然有点小脾气，但还是会很关心他在学校里，有没有因为年纪小，学习好被别的孩子霸凌欺负。 可一场事故之后，母亲无法面对一个不能给她带来荣光，反而成为一辈子负担的儿子，哭着闹着离开了。 而父亲，面对他歇斯底里的吼叫时，除了沉默似乎别无他法。 他躺在病床上，每一天都是愤怒绝望和狂躁，恨不能把这世界上所有东西撕碎，让这个世界毁灭，脾气坏到无人敢来探望。 慢慢的，安慰的人逐渐消失，鼓励的人也满眼失望，身边里里外外只有医生和护士。 他的那些愤怒无人理会，只会在背地里唏嘘，一个天之骄子的陨落。 渐渐的，他不吼不闹也不发脾气了，把自己心上那扇门关起来，对谁都不再打开，困在了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有一天，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试探着在他的领地上，小心翼翼伸出了手，门才一点点慢慢打开。 裴观臣觉得，某些方面，他和凌槐绿出奇的相似，都是六亲缘浅，不受亲人待见的人。 弟弟？ 呵呵，裴正昌怎么有脸来找他，让他的小绿，帮忙看一个毫无关系的孩子？ 裴正昌抱着孩子在他身后道：“小观，不管你信不信，我当初会再婚生下你弟弟，也是希望....，将来有一天，父母老了，你弟弟能代替我照顾你！” 裴观臣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清澈的能照出人影，也冷漠的如同冬日寒冰。 “说完了吗？”他不再如从前那般歇斯底里的狂叫，脸上表情平静的像是眼前父子只是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说完就请你出去，顺便帮我带上门！” 裴正昌脸上难掩悲痛，大儿子，到底是跟他生分了。 裴正昌抱着裴庭安离开后。 凌槐绿才从屋里出来：“哥，你没事吧？” 裴观臣拉着她的手笑道：“能有什么事，我今儿不出去，要不咱们好好弄一顿饭，省得忙起来都没时间做饭！” 凌槐绿瞧着他如常一般的表情，总觉得此时的裴观臣，其实很难过。 “好啊，可家里没啥菜了，要不，我们出去买点？” “嗯！”裴观臣没有拒绝：“行，听说咱们这边新开了家菜市场，新鲜还便宜，咱过去看看！” 两人要出门，小馒头嗖的跳出来，三两下爬到了凌槐绿的脖子上，像围脖一样从后面抱着她的脖颈。 裴观臣不喜欢小动物，瞧着它那得意的小眼神，心里就更不舒服了：“下来!” 小馒头抱着凌槐绿的脖子，眯眼望天，假装没听到他说话。 哼！别以为它不知道，裴观臣讨厌沾上它的毛毛,它还不喜欢跟他一起呢！ 裴观臣见小馒头压根不理他，软了口气跟凌槐绿道：“让它到我这儿来，天热了，它趴脖子上，容易捂出痱子！” 凌槐绿拍了拍小馒头毛茸茸的脑袋：“不想走路，就去哥哥怀里待着！” 小馒头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跳上了裴观臣的膝盖。 凌槐绿原本只是想买一点点菜，没想到，裴观臣又是买肉买鱼买鸡鸭，还买了一打子汽水。 “哥，你买这么多东西，是要请客吗？” 裴观臣随口道：“你这阵子忙的 很，没时间出来买菜，反正有冰箱，放冰箱里自己吃不好吗？” 一旁同样买菜，腹部微微隆起的小媳妇，看了眼自家还在跟人讨价还价的男人，突然心酸无比。 瞅瞅人家男人，担心媳妇没时间出来买菜，直接买回去冻冰箱里。 她家这个，怀孕想吃碗酸辣粉都不行。 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那男人丝毫没察觉媳妇的怨念，买了块豆腐还乐滋滋道：“媳妇，你看看，我这一讲价就少了三分钱，你以后买东西，也记得要讲价，可不能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 小媳妇不大高兴地问：“不买点肉吗？” 男人不理解的看了媳妇一眼：“不年不节的买肉干啥？你听我的，豆腐跟肉一个味儿，咱全当是吃肉了。 哦对了，还是要买点肉的！” 没等那小媳妇高兴，男人接着道：“妈这阵子没啥胃口，我给送点肉回去，让她老人家沾点油荤多点营养！” 小媳妇气得哭着捂脸跑走了。 男人还挠头不明所以，咋......咋就突然生气了？ 第188章 他凭啥对她这么温柔 凌槐绿瞧着这一幕，心里感慨不已，这年头的小媳妇，日子还真是不好过，很少有人像她这样，想吃啥就能买点啥，还不用看公婆脸色。 这么一想，凌槐绿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感谢凌文海的攀附，让自己有机会和裴观臣在一起。 “小绿，你来买菜啊？”不远处，刘金萍叫住凌槐绿：“二月里，外婆六十大寿，你咋都没来呢。” 凌槐绿客套打招呼：“奶奶也清楚我家啥情况，实在是走不开，我也托人给她带了寿礼过去，奶奶她没生我的气吧？” 凌老太所谓的对她好，不过是站在凌文海的立场唱红脸装好人，这些，凌槐绿早就看透了，又怎么会在意她那点稀薄的慈爱。 刘金萍脸色一僵，没说凌老太瞧见凌槐绿送来的五十块钱，当即就变了脸色：“真是白对她好了，要不是我当初和裴家老太太搭话，她能嫁的这么好？ 这可真是一朝富贵就忘了本，明明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都够咱一家人吃喝了，就给了这么一丁点！” 刘金萍母亲凌大姑提起这事就来气：“当初让金萍那死丫头嫁过去，她死活不乐意，嫌人家是个残废。 要我说，残废又咋的，你瞅瞅人家那家底子，将来有了孩子，把钱都捏手上了，谁会在意那残废过得好不好。” 凌大姑就觉得，人家是局长家的公子，又是城里户口，嫁过去还没公婆找事，这打着灯笼都寻不着的好事。 她那傻闺女一定是脑子被门给夹坏了，才会死活不乐意这事，白白便宜了凌槐绿那个乡下来的贱丫头。 凌老太就气哼哼骂道：“等着吧，我不信她能风光一辈子，做人做事这么绝，回头哪天想回娘家指望谁帮一把，想都不要想！ 自己把路走绝了，就别觉得娘家人太狠心！” 刘金萍也气，她倒不是后悔自己没嫁给裴观臣，就是气裴观臣怎么和她梦里的那个人，似乎不大一样。 明明梦里对她冷漠至极，一分钱都不给，还一天到晚防着她，咋跟凌槐绿在一起后，就变得那么大方了？ 瞧瞧那鸡鸭鱼，像是不要钱一样，只管买就是，都不带讲价的。 而凌槐绿，明明去年进城的时候，还是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这过了一年，就整个大变样，和从前那个瘦巴巴的小丫头比起来，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面色红润粉嫩，穿着浅绿针织开衫，里头搭着件鹅黄碎花衬衣，头发没像大多数人那样编成辫子，反而随随便便挽了个丸子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头发松松垮垮，一点都不显得懒散邋遢，反而带有几分说不出的妩媚。 再看裴观臣，也没了梦里的不近人情，怀里趴着个虎斑小梨花猫，笑着和凌槐绿说话，宛如寻常小夫妻一般甜甜蜜蜜。 这一幕，刺得刘金萍眼睛有点疼。 难道她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梦里和现实是反着来的？ 眼见着小夫妻俩要走，刘金萍连忙抓了一把四季豆给凌槐绿：“小绿，这豆角，你带回去吃呗！” 凌槐绿客气道谢：“不用了，金萍姐，我院里也种了，这两天正结着呢！” 刘金萍原也不怎么想给：“我听说，京城那头来了好些外国大夫，小绿，你们也不差钱，要不，送妹夫去京城看看？” 裴观臣脸色一沉，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凌槐绿敷衍笑道：“多谢金萍姐关心，暂时还没那个钱，也没那个打算，等将来有钱了再说吧！ 你忙，我们先走了啊！” 恰好有人过来买菜，刘金萍自然也顾不上和凌槐绿寒暄了，只是眼瞧着两人的背影，心里说不出啥滋味。 凌槐绿什么都不用干，就能吃好喝好，还能穿的干干净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和男人出来逛菜市场。 不像她，起早摸黑的卖菜，大多数的钱都落到了凌大姑手里，只能偷着摸着攒两个私房钱。 她比凌槐绿大两岁，都21了，家里愣是没个人提她的婚事。 为的是啥？ 当然是想留着她，再多给家里挣两年钱了。 凌槐绿推着裴观臣回到家里，就开始生炉子烧水。 裴观臣在一旁小桌上摘菜，削莴笋皮。 小馒头抱着给它买的一条巴掌大小鱼，想啃两口，又不知从哪里下嘴，不时伸出舌头吸溜着舔几口。 那鱼拼命挣扎，尾巴扬起，连连扇了它几个大巴掌，气得小馒头跳来跳去。 李雪芽和李卫平、陈涛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哇，真香啊，小绿，你这手艺绝了，我要是个男的，我一定把你娶回家！”李雪芽凑到正烧鸡的凌槐绿身旁，瞧着锅里的鸡肉咽了咽口水。 凌槐绿没想到，他们几个也会过来：“你们咋都来了？等下，我得多焖点饭！” 还好，她忙着先把鸡烧锅里，饭还没来得及闷。 李卫平自作主张道：“你炒菜就成，我来焖饭！” 陈涛因为上次误会凌槐绿的事，心里愧疚不好意思，帮忙把院里柴火给劈了，闲着没事 就跑去外头菜园子里拔草捉虫整理豆藤。 凌槐绿怪不好意思的很：“哥，你让陈涛进来，大中午的，他忙活地里干啥!” 裴观臣瞥了眼在地里忙活的陈涛：“没事，他不干活，身上不自在！” 凌槐绿一愣，他这是在说冷笑话？ 很快，她也没时间去管陈涛了，鸡肉烧锅里，李雪芽帮忙翻着。 李卫平把鱼给杀好片好了，她得忙着把鱼腌制一下，打算做个酸菜鱼。 她这头忙着烧鱼，李卫平和陈涛把客厅里的桌子凳子都给搬到了院里桃树下，又从厨房里拿了碗筷出来。 凌槐绿从柜子里拿了几个皮蛋给裴观臣：“把这个剥了，我做个烧椒皮蛋！” 有这么多人帮忙，凌槐绿很快将菜做好一一上桌。 李卫平也把汽水给打开了。 严禁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赶上饭点了！” 凌槐绿就觉得一旁剥蒜的李雪芽有些不自在。 但很快，李雪芽的不自在就消失了。 因为，她突然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精致漂亮的小蛋糕：“生日快乐！” 第189章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谁生日？ 凌槐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后见大家兴奋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这才后知后觉道：“我...生日？” “对呀！”李雪芽按着她坐到了裴观臣身边：“裴哥一个星期之前，就跟我们商量过，要给你过生日。 原本打算去饭店的，后来想了想，还是在家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怎么样，开不开心，快不快乐？” “开心！”凌槐绿低声道，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其实已经不记得自己生日了，毕竟一个东躲西藏的人，哪有时间记挂这种事，除了她自己，也没人会在意这些，包括她的亲生父母。 裴观臣悄悄递了手绢过来：“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哭过之后，以后就不能再哭了！” 凌槐绿捂着眼睛：“我没哭，我是高兴！” 她擦干眼泪，红着眼睛笑着与大家举杯：“谢谢，谢谢大家！” 李雪芽最是会活跃气氛：“来来来，咱们一起举杯，祝福我们小绿生日快乐，往后余生，越来越顺遂，和我裴哥幸福美满!” 严禁也跟着起哄：“干杯干杯，以后啊，你俩日子肯定会越过越火红的！” 一桌都是年轻人，大家热热闹闹说笑起来，就连裴观臣偶尔也参与话题。 小馒头就是这个时候，大摇大摆从院门口进来，嘴上还叼着不知从哪儿摘的粉色芙蓉花，硕大一朵，都快将它一张猫脸给盖住了。 它优雅跳上桌，低头将花递到了凌槐绿面前。 凌槐绿眼睛又开始酸涩了，幸福!怎么可以这么突然，又似乎这么寻常。 身边有喜欢的人，有说得来的朋友，还有.....这样一只极为通人性的小猫咪。 她接过花，随手簪在耳边，握住小馒头两只小爪子，顶着它的小脑袋：“谢谢你哦，小馒头，我很开心呢！” 挨着裴观臣的严禁，啃着鸡腿手不得空，用胳膊肘碰了碰裴观臣：“哎，我说你咋的还没个小猫懂事呢，你看看，猫都知道送花，你给送啥了？” 裴观臣瞥了他一眼：“听说，你有对象了？” 严禁莫名其妙：“谁说的？” 挨着凌槐绿旁边的李雪芽呛着了，连着咳了好几下。 凌槐绿赶忙倒水给她：“你小心点，别卡到鱼刺了！” 严禁没在意李雪芽的失态，倒是说起了另一桩事：“小绿，你那个表哥，最近有点高调的过分！” 凌槐绿放下杯子，抬头看向严禁：“他背后那个大老板，你们查了吗？” 说到工作，严禁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他那个老板目前背景来看，确实是港城那边过来的，我们给羊城那头发了公函，现在还没得到回复！” 凌槐绿明白，这年头信息闭塞落后，远不如后世那样可以联网办案，而且羊城那边的公安，估计不大看得上临淮这边，不见得会把这事当回事。 这一来一去的，没两三个月，陈红军的老板，肯定很难查清楚。 她斟酌道：“严哥，高利润伴着高风险，他们打出的投资回报最短期限是三个月，有可能在三个月即将到来之前，人就已经跑了！” 这就是典型的金融集资诈骗，不过现在的人没这个意识，凌槐绿要是站出来，说陈红军等人是在诈骗。 不但陈红军会跟她翻脸，就连那些投资的人也不会感激，反而会觉得挡了他们的财路。 但严禁不一样，他是公安出身，有义务也有责任，打击这种犯罪行为。 严禁点头：“目前，我们已经在调查，只是，人手不足，很难掌握全部！” 他没说的是据说临淮市有个老奸巨猾的敌特分子，从解放初就潜藏在市里，一直跟境外分子联络，只是到现在都没抓到把柄。 公安局大部分人手，都去排查这事了，以至于陈红军的事，压根没引起上头领导重视。 李卫平插话：“严队，我觉得你们怕是要尽快了，最近投资的人太多了，我身边不少老太太，都逼着儿子闺女，非要把钱往陈红军那儿放，劝都劝不住!” 好几家因为丈夫或是老人儿女要投放这个钱，闹得家里大吵大闹，最后还是拗不过，让人将钱拿了出去。 还有人借钱、卖家里家具都在想这个钱，要是哪天这个泡沫破了，李卫平不敢想，这些人要如何面对。 严禁叹了口气，可不，这工作难做的点就在这里。 他们的同志走街串巷抽时间给人讲解，这事会有风险，偏偏那些急着赚钱的人，还觉得你们就是多事，想拦着咱们挣大钱。 李雪芽再次举杯：“今天是咱们小绿的生日，能不能别提那些扫兴的事，来，跟我们寿星小美人走一个！” 李卫平等人也急忙举杯：“来来来，干杯，干杯！” 严禁晚上要值班。 凌槐绿和李雪芽要去夜校。 大家自然也就不能喝酒，只是喝汽水助助兴。 最后一起唱歌吹蜡烛，分了蛋糕才各自散去。 凌槐绿将其中一块 蛋糕放在冰箱里，写了张小纸条，拍拍小馒头的脑袋：“王钊回来，你就把纸条给他送过去，明白吗？” 舔爪子的小馒头看了眼裴观臣，示意凌槐绿，你该问问那个人类知道不，他讨厌有人上门来找你。 凌槐绿居然看懂了小馒头的意思，看向裴观臣。 裴观臣失笑：“放心吧，他回来，我就让小馒头去叫他，不会少了他那份的，小绿，你进来一下!” 凌槐绿看了眼外面，李卫平他们还在帮忙收拾院子，突然喊她进房间是不是不太好？ 她心里这么想着，也知道裴观臣不是那么不明事的人，也就跟着进了房间。 裴观臣从床头抽屉里取出个小盒子给她：“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凌槐绿诧异，在他期待的眼神中打开了小盒子，里头居然是支精致漂亮的海鸥牌女式手表。 “这是......”凌槐绿愕然不已，她还以为，裴观臣的表达，就是实实在在的烟火气，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 裴观臣示意她低头，亲亲一个吻落在她耳畔：“小绿，生日快乐!” 第190章 婚礼上打脸 凌槐绿从房间里出来时，脸颊粉润嫣红，生怕叫院里几人看出异样，急忙去厨房收拾整理。 一直到李卫平他们离开，她和李雪芽一起去夜校，脸上热气都还未散开。 脑子里来回都是裴观臣亲吻她的画面：“小绿，我很庆幸，此生有你为妻！” 李雪芽很是不解：“我说，你这结婚都一年了，怎么着，也是老夫老妻的了，你至于因为送你个礼物，就这么脸红心跳的？” 凌槐绿脱口而出：“你咋知道他送我礼.....” 李雪芽啧了一声：“就那么会儿工夫，偷摸把你喊进屋里，除了给你礼物还能干啥，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啊！” 凌槐绿脸又红了，为了岔开话题，她转头问李雪芽：“先别说我的事，反正老夫老妻也没啥好说的了。 倒是你，和咱严哥是什么情况，我可是听说，你公然在外头，说严哥是你对象来着！” 李雪芽一个急刹，双腿撑地上：“你....你胡说啥，谁说我跟他是对象了？” 凌槐绿也停下车，饶有兴致打量着她：“李同学，你很可疑哦，我可不是胡说，是有人亲眼见你拉着严哥，说他是你对象。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下轮到李雪芽脸红了：“我....我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呀。” 反正时间还早，两人便推着车边走边说话。 李雪芽就跟凌槐绿说起，她参加苏艳萍和曾建明婚礼的事： “你都不知道，那两个贱人有多贱，他们结婚，不但请了亲戚朋友，还请了不少曾经同学过来，故意在人家面前，讽刺我没个对象。 呵呵，姐们这脾气，能忍得了这两个贱人？” 她那天可是刻意打扮过去的，本就漂亮的脸蛋，让她三嫂帮忙上妆梳头，穿着白色衬衫葱绿裙子高跟鞋，不说话不发脾气，那妥妥的窈窕淑女一个，把苏艳萍那个新娘子给衬的黯然无光。 漂亮是漂亮，就是没怎么穿过高跟鞋，走路一点都不舒服，不得不小碎步装淑女。 惹得当时不少来参加婚礼的小年轻频频侧目，找新郎新娘打听李雪芽的来头。 苏艳萍本来叫李雪芽过来，就是为了打击她，眼见她在婚礼当天，抢了她新娘子的风头，心里那口气怎么咽得下。 “雪芽，你就一个人过来？我怎么听说，阿姨最近一直在给你相看对象，该不会这么久了，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吧？ 雪芽，你年纪也不小了，书没读好，就该早些找个对象，省得李叔叔和阿姨成天为你操心！” 苏艳萍故作姿态，李雪芽同样也咽不下这口气。 “哈哈，我没对象？苏艳萍，你这才结婚，怎么就开始操老妈子心了？”李雪芽摆出一副傲然姿态，反正咋样都不能让这对贱人高兴。 “这事啊，还真不用你操心，喏，那就是我对象！”李雪芽指着不远处的严禁一脸坦然道。 曾建明一愣：“严禁是你对象？李雪芽，你该不会是故意吹牛吧？” 其实李雪芽远比苏艳萍漂亮，要不是因为她学习不好，没考上中专，曾建明觉得，自己也不一定就会选择苏艳萍。 他一直觉得，李雪芽很爱自己，可现在李雪芽说自己有对象，还是长相工作都不错的严禁，曾建明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李雪芽嗤了一声：“这种事也是能开玩笑的吗？我这人啊，找对象不喜欢心眼子多的，就喜欢工作踏实，人还长得帅的！ 在这方面，苏艳萍，我觉得比你有眼光多了呢！” 严禁是公安，这周围不少人都认识他，一听说他是李雪芽对象，就有不少人围着李雪芽打听。 这传来传去的，严禁也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李雪芽可不会露怯，小碎步走到严禁身边，伸手挽着严禁的胳膊，脸上挂着笑，声音却是带着乞求：“严大哥，严同志，求你给帮个忙，今儿当我一回对象，成不？” 严禁和李雪芽三哥是同学，对于这个发小的妹妹，因为早恋成绩一落千丈，也不是没听说过。 他今儿本来是替他妈过来吃席的，没想到，还能碰上这样的事。 “那不成，你拉我当对象，以后人家当真，那不得以为我真有对象了，以后谁还敢给我介绍？” 李雪芽连连表示：“严大哥，禁哥，对象这事好说啊，只要过了今天，我给你介绍也不是不行啊。” 她都想说，你要觉得小女子我还行，也不是不能凑合啊，只要能气死那两个贱人就是。 敬酒的时候，苏艳萍就故意问严禁：“严同志，听说，你是雪芽对象？” 严禁微微蹙眉，似乎有点不高兴。 就在李雪芽心里想着完了，严禁肯定不会配合她的时候，就听严禁回了一句： “是啊，怎么了，谈了对象不能来吃席？对了，我也是见着雪芽才知道，我俩参加的是同一个婚礼。 我跟她是一起的，这份子钱，就不用双份了吧？” 周围人齐齐一愣，没想到，严禁居然会这么说。 一时 间，不少人都望了过来。 李雪芽一脸羞涩：“真是的，你说你要去吃席，我还以为是别人家，早知道是一家，咱们就一起过来呀!” 苏艳萍脸色变了又变：“你俩真的在处对象？” 严禁瞥了眼脸色难看的曾建明：“咋的？我跟雪芽处对象不合法？还是....新娘子你婚礼刚结束就想换新郎？ 不好意思啊，我这人眼光有点高，长得难看的，我看不上！” 噗嗤！ 李雪芽瞬间笑了，来时憋心里那口恶气，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 苏艳萍僵着一张脸：“呵呵，严警官你说笑了！” 严禁拉着李雪芽：“走吧，人家新郎和新娘看咱不顺眼！” 李雪芽扭头：“等等，咱给了份子钱的，要走也得打包啊!” 她说着找服务员要了塑料袋，将桌上两个硬菜一打包：“祝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啊，再见！” 苏艳萍和曾建明气得脸色铁青。 让两口子生气的事还在后头。 由于李雪芽打包这骚操作，直接让苏艳萍本家那些没啥素质的老太太躁动起来。 第191章 狼藉的婚礼 她酒还没敬完，几个老太太就呼啦啦张罗开了。 苏家和她妈那边好多亲戚家里都困难，好不容易进城吃席，就是想着给孩子揣几个喜糖回去的。 这一看，李雪芽一个年轻姑娘和她那公安对象都能打包，就想着原来城里人讲究这规矩，那咱还客气个啥。 “别抢，这鸡腿是我先看上的！” “奶奶，我要那个排骨，还有糖和瓜子！” “妈，你把那个粉蒸肉给我媳妇打回去，她怀孕就好这口!” 一开始还有好些人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可看人家几个老太太打包的起劲，好些人就跟着按捺不住了。 搞得后来不占便宜，像是自己吃了大亏，瞧着自己这桌没有，直接就去抢对方桌上的。 甚至男方和女方亲戚还为此大打出手，更有那平时相互看不顺眼，一个不注意就吵起来，闹得直接掀桌子砸盘子。 苏艳萍的父亲气得大吼：“住手！都给我住手！” 可惜没人听他的，几个老太太和中年妇女撕扯起来，还把一盆汤泼在了苏艳萍身上。 去拉架的曾建明，也被自己亲舅舅给打破了头。 “啊~”苏艳萍要气疯了，这是她的婚礼，是她精心准备许久的婚礼，连衣服都是特意托人从羊城带回来的。 如今，全毁了！ 这一切，都是李雪芽那个贱人给害的！ 李雪芽拎着打包的菜出来：“严哥，反正我这份子钱也没给，不如，我请你吃个饭？” 严禁送了礼，一口饭没吃，那自然也不带客气的：“好啊，不过，帮了这么大的忙，你必须请我吃好吃的！” “事情就是这样！”李雪芽推着车，讲完之后总结：“我和严哥真没啥，真就是见义勇为帮个忙的事！” 凌槐绿呵呵一声：“是吗？那我中午那会儿说表哥有对象，你脸红干啥？” 李雪芽有点心虚的大嗓门：“那....那不是担心你们误会，耽误了严哥的姻缘嘛！” 凌槐绿扫了她一眼：“我说，这事你可不能利用完了就算了，我大姨都知道这事了，因为婚礼当天，她有同事看见你和严禁了。 现在，不是我们误会，而是很多人都以为，严哥有对象了。 严哥他，已经被你给耽误了！” 李雪芽一时心虚：“那....那咋办？” 凌槐绿凑近她：“还能咋办？当然是你赔我严哥一个对象咯！” 李雪芽脱口而出：“我上哪儿赔他对......” 话没说完，脑子反应过来，这脸就红得不像样了。 随后又小声嗫嚅：“小绿，你说，严禁他能看上我不？” 凌槐绿本来是开玩笑的，见她这般小女儿姿态：“你....你真喜欢严哥？” 李雪芽撩了下头发，不敢去看凌槐绿的眼睛：“嗯，严哥人其实挺好，长得也不错，我没理由不喜欢啊。 只是不知道，人家对我.....” 凌槐绿立马表示：“放心，这事包我身上！” 李雪芽立马不羞涩了：“好姐妹，姐的终身大事就靠你了！” 进了教室后，坐后面的王海涛探头问李雪芽：“班长，周末大家想去迪厅见识一下，你和委员去吗？” 李雪芽刚想说，那种鬼地方，我才不要去。 凌槐绿突然从下面捏了一下她的腿，李雪芽就变了说法：“迪厅？听说那地方汽水都得一块钱一瓶，是我们能去的起的地方？” 王海涛赶忙道：“哪儿能让班长您破费呢，那肯定是有人请客呀!” 李雪芽哼了一声：“先说好，张鹏飞那龟儿子去的话，我俩肯定是不去的！” 王海涛眼神一闪：“那....那是肯定的，班长、委员，你们放心，没别人，就咱班上几个同学。” 李雪芽懒懒道：“那行吧，先说好，我们可不会掏钱的!” “那必须的！”王海涛说完，又去问陈晓燕几个女孩子。 坐在后头织毛衣的黄大姐开玩笑：“我说涛儿，你咋就请她们，不喊大姐几个呢？” 王海涛嘻嘻笑道：“大姐，你这不是说笑么，她们没结婚没对象，也就没人管着，你们要是去了，姐夫们不得把我给吃了！” 黄大姐顺了下毛线，朝凌槐绿努努嘴：“那小凌呢，她不也结婚了么？” 王海涛嘿嘿一笑：“那个....那个还是不一样的！” 黄大姐就撇撇嘴不说话了。 不一样，哪儿不一样了？ 不就是人家虽然结了婚，还漂亮的跟个小姑娘没差么，她是没赶上好时候，她要是十八九岁，那模样也不差。 陈晓燕没去过迪厅，兴奋的和宋玉娟说话：“我听说，那里头的姑娘，穿的都很露，是不是这样啊？” 宋玉娟是迪厅常客，自然对这种地方不陌生：“胡说啥呢，就是正正经经跳个舞，你别跟那些老封建一样，觉得去迪厅就不是好人！ 我跟你说，那儿有很多时髦洋气的有钱人少爷，你去了就知道 ！ 不过你这穿着打扮太土气，不如你明天来我家店里，我给你挑两件衣服，再把头发烫一下，免得出去丢人！” 陈晓燕面露迟疑：“可....可是你家衣服好贵，还有烫头发都得花钱，我.....” 宋玉娟白了她一眼，小声道：“你是不是傻呀，你去了迪厅，认识了有钱人，还愁将来没钱？买衣服那是买给你自己的？那是买给别人看的，是投资，你懂不懂？” 陈晓燕被她说得心动，是啊，要是能认识个有能耐的，以后嫁好了，要啥没有。 她一狠心，决定明天就跟宋玉娟去买衣服，钱不够大不了先欠着，回头再给。 陈晓燕对宋玉娟口里的世界充满好奇，满怀期待周末的到来。 凌槐绿也很期待周末的到来，为此，她特意偶遇了蔡田，假装不经意的流露出，她周末要去迪厅这事。 蔡田心头火热，这小妖精，咋就那么勾人呢。 周末，工装背带裤套绿色格子衫的李雪芽，拉着同样打扮的凌槐绿，宛如姐妹花的走进了迪厅。 “班长，委员，这里！”远远的，王海涛就跟两人打招呼。 昏暗的地下室，忽明忽暗摇曳的灯光，让凌槐绿一阵恍惚，仿似刹那间回到了噩梦般的前世。 第192章 请你们喝啤酒 “班长，委员，你们喝酒还是喝汽水？”王海涛很是殷勤的招待。 让陈晓燕和宋玉娟有些不满，方才她们进来时，王海涛可没这么热情。 “汽水！”李雪芽拉着凌槐绿坐下。 王海涛打了个手势，让里头的服务员抱了一件子汽水和啤酒过来：“啤酒，你们没喝过吧？不是咱本地产的，洋玩意儿。 要不，都尝尝？” 这要不是在迪厅，要不是王海涛请客，李雪芽还真想尝尝。 “我们喝汽水！”凌槐绿拿两瓶汽水过来。 王海涛笑了笑，也没当回事：“这洋玩意儿你们不尝尝，以后可不见得有机会哦!” 宋玉娟挑衅的看了眼凌槐绿：“王海涛，她们不喝我们喝，给我和燕子一人一瓶！” 不管今儿王海涛安的什么心思，打的什么主意，但宋玉娟就是敢肯定，王海涛干啥，也不敢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 陈晓燕紧张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舞池里，好些青年男女搂在一起跳舞。 嘶！ 她看到了什么？ 她居然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戴着蛤蟆镜的青年，将手伸进了那个姑娘的裙子里，就那么摸来摸去。 那姑娘还贴在青年身上，似乎一副很陶醉的模样。 她一时口干舌燥有些害怕，觉得这地方有点不大正经。 宋玉娟提醒她：“来这里的，人家都是正儿八经的对象，抱着跳个舞很正常，你别跟个乡下土帽儿一样，看啥都稀奇，回头被人家笑话!” 两人正说话，就有人来邀请李雪芽和凌槐绿跳舞。 李雪芽摆手：“不跳，我是来长见识的！” 那青年就嬉皮笑脸道：“妹妹，你来这儿装正经呢，哥们请你跳舞，那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李雪芽抡起一个酒瓶砰的一声砸桌上：“我就不给脸了，要不服，不如去光明路打听一下，我老李家是干啥的？ 还给脸不要脸，把你给能的，我就不给脸，咋的了？” 那年轻人一瞧她这虎劲儿，一时摸不清她是个啥来头，倒也不敢多废话了。 王海涛带着两个年轻人过来：“干嘛呢？” 那年轻人一看王海涛，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王海涛带着两个年轻人给几个女孩子介绍：“我发小兄弟，李剑，街道办干事，张亮，三中学校老师！” “你们好！”李剑和张亮不像舞池里那些时髦年轻人，穿着中规中矩的白衬衫和黑色西服裤，倒是让几个姑娘生了几分好感。 陈晓燕手拧着衣角，脸不争气的红了。 这两个人长相气质都不错，还有正式的工作，就是不晓得有对象了不。 接着，她就听王海涛介绍：“今天出来，也是为了让大家多认识几个人，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张亮居然认识凌槐绿：“咦，你....你不是赵大包的老板么？” 凌槐绿点头：“是啊，张老师！” 张亮脸有点红，好在灯光闪烁看不清：“没想到，咱们....居然会在这里遇上！” 三中的师生，谁不知道赵大包有个极为漂亮的女老板。 好些没成家的年轻人，特意去赵大包吃饭，不就是想多看那漂亮女老板一眼的么。 王海涛见大家认识，赶忙活跃气氛：“来来来，为了咱们的友谊，干一个！” 几个人纷纷举起了汽水瓶子和啤酒罐。 年轻人的场合，总是容易热络起来。 没多会儿工夫，李剑就请陈晓燕跳舞去了。 宋玉娟也跟着张亮出去。 王海涛早不知去了哪个卡座，邀请了一个时髦的姑娘跳舞。 李雪芽压低声音问凌槐绿：“你说，他今儿是唱哪出？” 凌槐绿打量着四周：“没事，待会你看我眼色行事，除了我给的汽水，别人给的都别喝！” 她从一进来，就察觉这里头，有好几道视线都在打量她。 今儿这出戏，要不是鸿门宴，那她倒着走出去。 李雪芽不明白，汽水都是王海涛抱过来的，凌槐绿给的也是王海涛拿的，这两者之间有啥不一样。 不过，她是个听劝的人，凌槐绿怎么说，她就怎么办。 陈晓燕很快就在舞池里混开了，从一开始的扭捏放不开，到后来换着舞伴，一曲一曲跟着人跳，开心的有些忘形。 中途，王海涛回来跟大家一起喝酒的时候。 宋玉娟嗤了一声：“来迪厅就知道干坐着，这样的土老帽，也是没谁了！” 李雪芽听她这话，就有点想发火，被凌槐绿给拉住了。 陈晓燕靠在卡座沙发上；“哎，玉娟，我觉得我是不是喝多了，有点晕！” 宋玉娟也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估计是啤酒劲儿太大：“那歇会儿，醒醒酒再去跳舞！” 接着，李雪芽就听到凌槐绿也闭眼轻声道：“我....我没喝酒，怎么也觉得有点晕？” 王海涛赶忙问：“是不 是里头太吵了，头有点不舒服？” 李雪芽刚想说，这震天声响也会让人头晕？ 手突然被人掐了一下，她也顺势靠在靠背上：“王海涛，你龟儿子的汽水，不会有问题吧，我咋觉得....不舒服？” 她半眯着眼睛，发现王海涛眼神有些躲闪：“班长，你....你这不是说笑么，就正常的汽水啊！” 很快，李雪芽就听到凌槐绿传来睡着的呼吸声，要不是那手不时捏她一下，她还以为凌槐绿真睡着了。 而对面，宋玉娟和陈晓燕已经睡着了。 李雪芽半眯着眼睛，突然发现有人过来，从她身边抱走了凌槐绿。 她吓了一跳，想起身动手，哪知，凌槐绿突然睁开眼睛，示意她不要出声。 李雪芽一怔，越发不明白，凌槐绿这是唱哪出了？ 随着李雪芽被人抱走，她就发现，对面那个街道办的李剑有点不老实，伸手在陈晓燕身上摸来摸去。 而那个老师张亮显然不太认可这事：“李剑，你干啥呢？” 往日里对宋玉娟很是殷勤的王海涛，大喇喇的将宋玉娟给搂在怀里，手也同样很不规矩：“张亮，来这种地方的女人，你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吗？” 第193章 包藏祸心 李雪芽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海涛从一开始抱来的酒和汽水，都是为了算计她们。 枉宋玉娟还自以为是，王海涛不敢拿她怎样，现在还不是任人胡来。 李雪芽心中愤怒，一方面担心凌槐绿的安全，一方面不耻王海涛等人的无耻。 她再是跟宋玉娟、陈晓燕不对付，也不想看到她们被人欺负。 她捏着拳头，犹豫要不要动手时，又有两个人过来。 有人摸了一下她的脸：“涛子，这妞长得正点啊，给哥们开开荤？” 搂着宋玉娟的王海涛嗤了一声：“你要是不怕武老虎吃了你，那你就可劲玩儿呗！” 那人一愣：“她是.....武老虎的闺女？” 武老虎！ 武小蝶，是李雪芽的亲妈，搁民国时候，武家是开武馆的。 战争爆发，武家武馆解散，武小蝶的哥哥和师兄弟们都奔赴战场，有人战死，有人立下不朽功勋。 解放后，武小蝶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战死了，武家就剩她这么一个女儿。 后来招赘李校长上门，生的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随了武家姓氏，老三和李雪芽随李校长。 新华国成立后，为了感念武家人曾经的贡献，让武小蝶就职省体委主任，依然担负武家拳的传承教导。 这也是李雪芽在外头敢打敢骂，还没人敢找她麻烦的缘由。 毕竟，武小蝶有两个师弟，据说是在军中就职，三个儿子也很厉害，就这样的家世，谁敢动李雪芽！ 王海涛其实不想让李雪芽过来，只是，她和凌槐绿走得太近，要是只邀请凌槐绿，那她肯定不会上钩的。 不得已，他只能叫上李雪芽，但也不敢让她在这个迪厅里出事。 垂涎李雪芽的年轻人讪讪：“玛德，居然是武老虎的闺女，那还真不敢动！涛子，我瞧着不是还有个挺漂亮的么，那个呢？” 李雪芽也跟着竖起耳朵，他们把小绿带去了哪里？ 张亮也很担心：“涛子，你让我们出来玩，咋能干这事呢？” 王海涛手伸进了宋玉娟的衣服里，在昏暗的灯光下，警告的看着张亮：“张亮，你也是成年人了，啥话该说不该说，你心里最好有点数!” 李剑搂着绵软的陈晓燕，凑在她的脖颈处：“张亮，她们来这地方，还能不清楚遇到啥情况么？ 你要玩就玩，别玩也不许扫兴，坏了哥们几个的好事！” 王海涛搂着昏迷的宋玉娟起身：“张亮，你不玩就在这儿守着李雪芽，别让她给人欺负了！” 他说着就和李剑一起带着人走了。 张亮是又急又怕，这可是两个好好的大姑娘，他们....他们想干嘛？ 他不敢出去报案，又不敢离开李雪芽，怕这么个漂亮姑娘被人动手了。 正在他纠结万分的时候，有人坐到了他身边：“你出去吧，就假装今儿啥事没发生过！” “你....”张亮认出眼前人是谁了，心一下就落了地。 张亮走后，李雪芽被人戳了戳胳膊：“还装着呢？” 李雪芽半睁眼，随即吓了一跳：“严禁，你赶紧过去，小绿她.....” 严禁做了噤声的动作：“嘘，她没事，你小心点，周围全是打手，要是被他们发现你装的，估计就麻烦了！” 李雪芽瞬间不敢动了。 严禁安抚道：“我们的人，正在来的路上，你别怕！” 李雪芽想说，她不怕啊，她就是担心凌槐绿。 而此时的凌槐绿，被人抱进了一个小房间，不是后院捡漏的小黑屋，而是一间装饰很豪华的房间。 “贱人!你不是很厉害吗？还不是落到了我手上！”张鹏飞手指掠过凌槐绿嫩白的脸蛋，随后就迫不及待开始脱裤子。 他刚脱完裤子，就觉得腰间一阵电流传来，身体一麻，瘫倒在了床上，连着抽搐了好几下昏死过去。 凌槐绿起身，看了眼床头上的水杯，捏着张鹏飞的下巴，将水全给灌了进去。 随后取出一支针剂，从手腕给他注射进去。 这本来早早准备好，是用来对付朱三的。 没想到，朱三没用上，倒是让张鹏飞给用上了。 这药也没啥别的问题，就是以后那啥起不来了，无痛阉割，搁古代可以顺利吃皇粮。 与此同时，蔡田也带着一个女人进了迪厅。 “投资嘛，肯定没问题，可你总得让我得些好处吧！”蔡田拉着女人的手，眼睛在迪厅里四处乱瞟。 今天，他是奔着凌槐绿来的，但手上这个女人也不能放过，要是，能两个一起最好了。 他这阵子，看凌玉娇那张黑胖的脸，真是看得够够的，简直想吐了，急需新鲜刺激来缓和一下，不然，他都得怀疑自己那方面有问题了。 女人娇羞道：“不正经，我可是有对象的！” 蔡田拉着女人的手：“怕什么，我也是有对象的啊！” 正说着，他似乎看到了凌槐绿摇摇晃晃进 了个房间，瞧她踉跄的身形，迪厅常客蔡田还能不晓得是为啥么。 他拉着女人的手：“只要你今儿听我的，多少钱我都给你！” 女人半推半就应了他。 蔡田就觉得，今儿这美梦，十有八九能成真，急不可耐拉着女人进了房间。 前脚进房间，后脚腰间一麻，人就跟着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床上赫然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小美人。 蔡田瞬间兴奋：“小美人，我来了！” 而此时的外面，凌玉娇冲进派出所：“我要报案，有人在迪厅里卖淫！” 张小曼是认识凌玉娇的：“同志，你说话要有证据，卖淫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杨会梅是个狡猾的女人，开迪厅这些年，不但地下工作做得好，上头也打点的极好。 他们接到很多次举报，可一次都没能抓住。 凌玉娇一脸肯定：“我肯定，我亲眼看见的！” 张小曼见她说得认真，挥手喊人：“走！”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顿时慌成一团。 亏得派出所来得快，被人掀开裙子的宋玉娟，才在此时发出一声惊天尖叫：“王海涛，你个王八蛋！” 第194章 一根藤上的蚂蚱 王海涛被她这一声惊叫吓得一哆嗦，也不知脑子里在想啥，突然觉得，反正事已经这样了，依着宋玉娟这个小气刻薄的，要是不把生米煮成熟饭，回头怕是不会甘休。 外头还在吵吵闹闹，王海涛却是恶向胆边生，猛地按住宋玉娟：“宋玉娟，老子跟你是在处对象，要是你敢胡说八道，你一个被人破了身的烂货，我看有谁会要你！” 宋玉娟呜呜哭着死命挣扎，可惜，她那点力气哪里敌得过一心想成事的王海涛。 张小曼冲进来，就看到还在卖力冲刺的王海涛：“举起手来，不许动！” 王海涛瘫在宋玉娟身上：“同志，同志，我们....我们是在谈对象！” 他说这话时，掐着宋玉娟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都这副模样了，你觉得你还能嫁给谁？ 张小曼没眼看，别过脸：“赶紧穿上衣服出来！” 王海涛慢慢起身，随意扯了枕巾过来扔宋玉娟身上，低声凑近她小声道：“宋玉娟，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进去了，你也落不到好。 你自个儿心里掂量掂量，是要跟我处对象，还是看我坐牢，然后被人嫌弃是个烂货！” 宋玉娟捂脸痛哭，她猜测王海涛约凌槐绿不怀好意，肯定有所图。 但她做梦也没想到，王海涛狗胆包天，居然敢占她的便宜。 现在落到这份上，她被人毁了清白，被她妈知道，怕是会打死她。 王海涛慢条斯理穿裤子，他没觉得多大个事，毕竟，这迪厅是张鹏飞老娘开的，他老娘本事极大。 这么多年，从未被人抓住把柄，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次，估计也不例外。 他瞥了眼衣衫不整的宋玉娟，这个女人长得不咋样，没凌槐绿和李雪芽那么带劲儿，不过，宋玉娟有个好爹，这就足够了。 “起来吧，你敞着腿的浪荡样儿，还想被几个看见？” 宋玉娟要气疯了，前脚占了她的便宜，后脚就敢开口说这话，恨得她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你把凌槐绿弄哪儿去了？” 她都这样了，凌槐绿肯定也没啥好下场。 宋玉娟此时就觉得，凌槐绿和李雪芽那两个贱人，要是下场被她还惨，光着身子被一群人围观，那她心里才会舒坦。 王海涛哼了一声：“你还有空关心别人？” 宋玉娟一惊，突然反应过来：“你是替张鹏飞把她弄过来的？” 她和陈晓燕同时中招，没道理，凌槐绿和李雪芽没事。 宋玉娟急忙穿好衣服，要出去看看凌槐绿和李雪芽的下场。 “哎，哎，别乱跑，门口全是公安！” “公安咋的，我们就是跳舞，又没干坏事！” “走走走，去那边看热闹，听说，那位张科长的公子占了人家媳妇的便宜，现在被人家男人抓着正打呢!” 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过了最初的紧张，又开始好奇那边的抓奸戏码了。 宋玉娟这会儿也不觉得难过了，一听说，占人媳妇便宜，被人男人给抓住了，猜测难道裴观臣那个废物追来了？ 不过，他一个残疾废物，能打得过张鹏飞吗？ 陈晓燕头发凌乱被人抓了过来，凑到宋玉娟身边还有些战战兢兢的。 宋玉娟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就问陈晓燕：“是不是李剑对你干了啥？” “没....没有！”陈晓燕腿脚虚浮，红着脸回答宋玉娟。 宋玉娟不信，她都这样了，陈晓燕怎么可能没事？ “你喝了被下药的酒，还让李剑给带去了房里，怎么会没事？”要不是这会儿一堆公安看着，宋玉娟都想扒开陈晓燕的衣服看看。 陈晓燕小声回道：“真没啥事！” 其实，李剑倒是想那啥来着，只是他在这里，到底没有王海涛人面广，没有专门的小房间给他，只能抱着陈晓燕找个隐蔽的角落卡座。 他胆子比较小，不时担心有人过来，那事儿就有点不配合. 这一耽误，只能是隔靴搔痒，等到兴头起来了，公安已经冲了进来，他哪里还敢有所动作。 他没成事，还不忘卖个好，扶着清醒过来的陈晓燕；“这里头人乱的很，刚刚要不是我，估计你就被人给带走了！” 陈晓燕一阵后怕，对李剑感激不已，觉得他在这样的场合下，还能洁身自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又见自己与他姿势暧昧，想来他对自己还是有几分感觉的。 宋玉娟死死盯着她，总觉得陈晓燕是在骗她，四个人一起出来，不能就她出事了吧？ “走，我们去看看凌槐绿的下场！” 迪厅里人太多，出警的派出所人员，注意力都在那些舞女，以及后面小黑屋嫖客身上，还有人守住迪厅出口。 正儿八经过来跳舞的人，倒是没多少人管着，还一个个伸长脖子看热闹。 宋玉娟忍着身上酸疼，拉着陈晓燕往那偷人媳妇的包房过去。 “王八蛋，你敢动老子的女人，我今儿非打死你不 可！”还没到近前，就听到男人愤怒的咆哮，伴随着有人的哀嚎声。 陈晓燕听出哀嚎声：“张鹏飞......他也来了？” 宋玉娟白了她一眼，傻缺，临淮市但凡有点门道的人都知道，张鹏飞是他爸跟别人生的，这迪厅老板娘就是他亲妈，这有啥好奇怪的。 只是杨会梅对这个儿子保护的很好，一直禁止张鹏飞进入迪厅。 只是让宋玉娟没想到的是，传说中的学霸裴观臣，原来抓奸媳妇也会这么不斯文啊。 里头吵吵闹闹的，还有公安在维持秩序：“不许打了，都给我出来！” 宋玉娟连忙拉着陈晓燕站到一边，兴奋等着凌槐绿衣衫不整被人拉出来的狼狈模样。 陈晓燕后知后觉想到这个，她低声问宋玉娟：“王海涛把我们叫出来，是为了张鹏飞得到凌槐绿吧？” 宋玉娟听到王海涛的名字心里就刺挠，嘴上却是阴阳道：“她不是喜欢勾引人么，这下不就如她所愿了？” “如谁所愿了？”旁边突然有人插嘴问道。 “不就是凌......”宋玉娟看清旁边的人，惊得张大了嘴：“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195章 老板娘玩得真花啊！ 凌槐绿拉着李雪芽，穿着打扮还如之前一般，不见半点狼藉，一脸好奇看着她：“你们在说谁呀？还有，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宋玉娟脸一下就白了，凌槐绿在这里，那房间里被抓奸的人，肯定不是凌槐绿。 王海涛和张鹏飞勾结一起算计所有人，连她都中招了，没道理，张鹏飞没得手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有点受不住这个打击，尖声叫道：“凌槐绿，你不应该和张鹏飞在一起吗？” 张小曼过来：“安静点，不抓你们还以为真没事了？再吵吵都带回去!” 这一个个可真是心大，出了这种事，不安安静静的减少存在感，还吵吵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 要不是他们人手不够，二派那头又不给帮忙增援，至于让这些人看热闹么。 一群不省心的玩意儿！ 凌槐绿瞧着张小曼走开，小声问宋玉娟：“张鹏飞来这里了？” 她一副好奇天真的模样，成功气到了宋玉娟。 宋玉娟狠狠瞪了凌槐绿一眼，她现在不想搭理她，只想知道张鹏飞屋里的人是谁。 张鹏飞是被人拖出来的，双腿像面条一样瘫软在地上，血水把裤子都给湿透了，瞧着像是被人用啥东西给砸的。 后面还有个矮胖男人在叫嚣：“王八蛋，你敢动老子的女人，老子杀了你!” 再后面则是被张小曼扶着，满身狼藉哭泣的女人。 “这人谁呀？”有好事者忍不住打听：“瞧那男的长那挫样，跟那姑娘也不配啊!” 有认识的嗤了一声：“还能是谁，最近的大红人陈老板呗！” 陈老板陈红军，又又一次被绿了！ 和姚翠兰不一样的是，琳达是有钱人家出身的大小姐，是他真心相爱，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啊。 当初的姚翠兰，不过是没得选，聊以解闷的乐子，也不是那么非她不可。 可琳达不一样啊，她出身好，有涵养，气质温婉高贵，还能带着他一起挣钱，跟他的时候，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让陈红军很是感动。 他都畅想好了和琳达的未来，突然遭遇这事，他接受不了，此时脑子里啥也没想，就一门心思想杀了张鹏飞。 张树远匆匆赶来，就看到他那被打的人事不省的儿子。 “鹏飞！”张树远被这一幕刺激的几乎昏厥过去。 他的儿子啊。 他老张家香火，老张家的根儿啊。 他三十多岁才得的这么一个儿子啊。 “谁？是谁打了我儿子？”他抱着儿子，双目猩红看着周围人。 还没等人回他的话，另一边又叫嚷开了：“天啦，这迪厅老板娘玩....玩的可真花啊！” 张树远一听迪厅老板娘三个字，也顾不上儿子，丢下张鹏飞随着看热闹的人，跑到了杨会梅的办公室门口。 里头颜色极重的一幕，让他心脏一时难以承受，咚的一下栽倒在地上。 “天爷，这老叔受不住刺激，闹大劲儿了！” 而里头，蔡田还在兴奋头上，丝毫没注意外面的动静，毕竟迪厅嘛，蹦蹦嚓嚓吵的厉害，有点响动压根不会引人注意。 杨会梅清醒过来，就察觉不对。 这男的.....哪儿来的？ “滚....滚开！”她想一巴掌将蔡田给扇开，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嘶哑，全身绵软无力。 这情况.....是她中了自己场子里的道？ 是谁？ 是谁背叛了她？ 她这一动才发现，不但上头有个蔡田，身上还有个男的，赫然是她身边的打手吴大胆。 吴大胆双眼茫然空洞，只晓得遵从本能麻木行事，看来，也是同样着道了。 杨会梅想不通，是谁，能够同时算计了她和吴大胆。 “出来！”身为派出所唯一的女警，张小曼觉得，得亏自己结婚了。 不然，看这么多龌龊事，只怕她谈对象，人家都会介意。 哎哟，真是恶心。 怎么.....怎么能干的这么..... 嘶，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她现在、此刻的心情。 这里是杨会梅的办公室，三人是在真皮沙发上，什么纸啊、被子、还有那啥....计生....乱七八糟满地都是。 杨会梅出来时，想找件衣服盖住自己，却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被嘶的稀巴烂。 而蔡田和吴大胆的衣服，也不知被啥玩意儿给弄得，上面黏黏糊糊浑浊到处都是。 她一时无奈，只得扯了盖关公的红布，勉强遮住身体。 她踉踉跄跄才走出来，就有个女人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扯开她遮羞的红布，对着她脸上就是九阴白骨爪连发。 “老婆娘，你一把岁数了，还勾引我男人，我挠死你!” 红布扯掉，周围又是一阵抽气声：“嚯~” 伴随着不明所以的：“啧啧~” 张树远幽幽醒来，目光正巧对上 无所遮掩的杨会梅，哇的吐出一口血来：“贱人！” 那身上青青紫紫各种痕迹，还有腿上.....那啥痕迹..... 张树远短暂的清醒过后，又又昏了过去。 张晓曼瞧着凌玉娇把杨会梅也打的差不多了，这才假模假样拉了几下：“干啥呢？想妨碍公安人员办案是不是？” 杨会梅这个女人，仗着自己在临淮市有保护伞，私下里不知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他们身为公安，明知道啥情况却无能为力，早就想将杨会梅绳之以法了。 凌玉娇被人拉住，还不甘心的朝杨会梅吐口水：“不要脸的老娘们，你那xx痒得很，没男人你没法过是不是？” 蔡田这会儿也跟着清醒过来了。 他....他咋在这里？ 凌槐绿呢？ 琳达呢？ 双飞呢？ 哎哟，后庭花怎么....怎么有点痛？ 凌玉娇瞧着蔡田那一身狼藉，气得哇的一声哭了：“蔡田，你个王八蛋，我这么年轻，你怎么就喜欢那样的老女人啊!” “严队，这后头小黑屋下面，居然有个地窖，里头藏了不少姑娘！”那头，突然有人喊严禁。 凌槐绿抓着李雪芽胳膊的手一紧。 那个如地狱的地下室，终于被人发现了！ 第196章 这个男人生气了哦 迪厅从前是战乱防空洞，后来解放后，用来安置储备粮食。 等到改革开放之后，杨会梅就盘下这个地方开起了迪厅。 所有人都觉得，这已经是地下室了，不可能还有一个再下面的地下室吧。 因而，派出所来扫黄好几次，都没有抓到里头非法从事工作的女子，倒是抓到好几对野鸳鸯。 严打那几年可以判刑，可后来渐渐松懈，也就只能是从道德上谴责一番，也没法有实质的动作。 没想到，这一次收获不少。 杨会梅，这一次，死定了！ 一个又一个的姑娘被人从地下室带出来，神情麻木眼神空洞，即便看到穿着制服的公安，也不见得有所变化，或许，她们都没想到，会有重见天日这一天吧。 李雪芽身子打颤，咬牙跟凌槐绿道：“小绿，我爸说得对，迪厅这种地方，真不是好人来的地方。 你看那两个女孩，只怕....只怕还没.....” 她说到最后，忍不住抽噎哭了。 凌槐绿明白她的触动，她在这里经历过太多，曾经见过最小的孩子，还不足十岁，短短两年时间，就被人折磨死了。 小小的身子，拿皮箱一装，没人知道扔到了哪个垃圾堆里。 这个时代，有蓬勃热血的发展，阴暗处，自然也滋生了各种丑陋与龌龊。 凌槐绿一行人去派出所做完笔录，回到家已经是半夜里了。 “哥，你....还没睡？” 亮着灯的客厅里，电视声音很小，裴观臣眼睛看着电视，神情很是严肃。 小馒头从篮子里探出头，伸了个懒腰，朝着凌槐绿咪了一声，没像往常一样，欢快的摇着尾巴扑上去，而是警惕的看了眼裴观臣。 妈妈酱，你小心点哦。 这个男人今天有点不好惹哦！ 小馒头翻了个身，把脑袋蜷起来，眯眼装睡，耳朵却是竖了起来。 凌槐绿也察觉到了裴观臣的低迷，有些忐忑坐到他身边：“哥，你都知道了？” 电视上，唐老鸭扭着屁股，撑着小花伞嘎嘎唱歌。 沙发上，裴观臣双眸映着凌槐绿的惶惶，许久，才叹了口气：“小绿，你信不过我吗？还是，你觉得，有些事，就算告诉我也没用。 因为，我是个废物，除了担心，什么也做不了，只会干着急，不让你干这干那的。” “没有的事，哥，我.....”凌槐绿急忙想解释，可对上裴观臣的眼睛，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怎么说？ 说她其实有个秘密的洞天福地，里头藏了不少武器和药物，她随时都能置人于死地。 说她前世在那个迪厅整整待了三年，对里面的格局布置一清二楚，甚至知道杨会梅的心腹有哪些？ 说张有男其实已经安排好，就算她那些东西拿不出来，也不会有任何人身安全问题？ 可这些东西，都是不能说出口的。 最后，也只能是低头喃喃道：“我....我有内应，都安排好了的，不会出事的！” 裴观臣瞧着她那忐忑的模样，心知自己吓到她了。 他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小绿，我不像你想的那么没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尽一切可能帮忙！ 或许，张有男告诉过你关于迪厅地下的事，可你有没有想过，杨会梅手下那么多打手。 你和张有男设计的一切，但凡有其中一环出了岔子，把她逼急了，她是能干出杀人的事来的！” 那是个狠人，是个手上沾了人命的女人。 裴观臣从自己被人打断腿之后，就绝不小看这世上任何一个人。 有时候，你以为无害的老人和孩子，都能给你致命一击，何况是个游走在黑色地带的女人。 凌槐绿靠在他怀里，低声道：“我知道，可他们那些事，都是针对我，我....不想把你牵扯进去!” 裴观臣是骄傲的，是干净澄澈的。 她不想将他拖入自己的泥泞当中。 裴观臣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他要是真能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只怕早就被人遗忘在角落，连个容身处都没有了。 “以后，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就算我不能帮忙，但我也能为你查漏补缺！” “好!”凌槐绿突然抬头，亲了一下他的唇角：“裴观臣，遇上你，是我的幸运！” 裴观臣唇角含笑，将她搂进怀里紧紧抱住。 遇上她，也是他灰色世界难得的一抹阳光啊！ 小馒头蹭了蹭脑袋：这就.....和好了？ 凌槐绿突然想起一件事：“哥，严哥是你喊来的？” 裴观臣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嗯，前几年，他就多次接到有人举报杨会梅强迫妇女从事不法工作，带人去查了几次都一无所获。 本来他表现突出，前年就该升到市公安厅那边的，就因为得罪了杨会梅，一直被人压着！” 凌槐 绿一怔：“公爹不是市局的吗？严哥这事，他不管？” 裴观臣表情变得揶揄：“呵，他最是爱惜羽毛，可以为一个出身贫寒、努力上进的有为青年讨公道。 但决不能因为亲戚有点问题而帮忙，即便严禁表现很好，无任何不良行为，那也不行。 何况，这里头牵扯的人和事有点多，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 凌槐绿心里琢磨着，杨会梅上头有人保护，每次还都扑个空，想必严禁他们内部也有眼线的。 这事不稀奇，毕竟前世，她在里头就见过好几个，言谈之间就是单位上的。 裴观臣捏着她青葱般的手指：“这事过后，整个临淮市，肯定会引来一波动乱和严打，你最近在外头注意点。” 凌槐绿点头：“我知道!” 她突然想起，她在迪厅里用电棒，又给人下药的事，有些不安道：“哥，我做的那些手脚，以至于张鹏飞和杨会梅被人算计，细细推究起来.....” 严禁是专业的，他要认真调查，很多事是经不起推敲的。 要弄倒杨会梅，收拾张鹏飞，她跟张有男一步步的算计收买，在里头可是动了不少手脚的。 她此时一阵后怕：“严哥会不会.....” 第197章 谣言越传越夸张 一时间，凌槐绿又有种想逃的冲动了。 裴观臣稳住她：“别怕，严禁不是他那样的人，他懂得如何变通，而且.....他上头的高所长看迪厅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啊？”凌槐绿明白裴观臣话里那个他，指的是裴正昌，只是，高所长为什么会跟迪厅不对付？ 裴观臣蹭了下她的鼻尖：“去打水过来，我们去屋里说话!” “哦~”凌槐绿这才记起，她今天还没给裴观臣按摩，而且他在外面坐太久，不利于腿部血液循环。 裴观臣躺下后，瞧着凌槐绿给他扎针，这才缓缓开口说起老高和迪厅之间的恩怨。 迪厅处于二派和三派辖区中间位置，按道理应该属于二派的辖区，但是，最新一次城市规划，将迪厅划分给了三派。 因为二派离迪厅位置比较近，所以三派过来执行任务总是会遇到各种麻烦。 这里头又牵扯到杨会梅身后大佬，二派姚所长就有点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了，把老高气得不行，偏偏又拿姚所长没办法。 前年，市里选优秀代表，一向很会来事的高所长，都没搞明白为什么，原来胜券在握的奖项就被姚所长给拿走了。 事后才得知，这事居然早早就内定了。 亏得他还到处跑关系，以为自己工作突出，辖区稳定治安维护的都很好，外头打点的也不差，这事十拿九稳，没想到，会被姚所长截胡。 就说，这样的事，老高他能不恨吗？ 此时此刻的老高，简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连着加班一个通宵，那脸上都是神采飞扬，不见半点疲惫。 “小严啊，把这资料准备准备，争取明天下午把整个案子做个初步总结，随我去市里开会!” 裴局看重他，他自然也不吝拉拔一下同样出色的小严同志。 严禁眼底青黑：“高所，区委张书记那边打了电话过来，问这事是不是误会？” 高所长冷哼一声：“妈的，都三个一起叠罗汉了，从地下室搜出来三十多个姑娘，最小的才11岁。 还有几个大肚子，准备等人家娃出生后就转手卖掉，就这，还能是误会？ 在场将近两百人，总不能全都眼瞎看错了吧？ 他要真能耐，倒是把这些人眼珠子全挖掉，舌头全割掉啊!” 高所长觉得，这位张书记脑子指定有点病，都这个时候了，还敢来过问杨会梅的事。 这时候，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不应该是跟杨会梅撇清关系，假装啥也不知道吗？ 严禁想到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想了想，还是算了，老高这人年纪大了，有点热血正义但不多。 这一次是迪厅事儿闹大了，刚好跟老姚别苗头，再加上上头新换了位领导，他才敢这么硬气。 要是告诉他里头牵扯的道道，老高顾忌太多，那点正义没准就消失了。 高所长突然问：“你昨儿咋想着去迪厅的？” 严禁揉着眉心：“我最近处了个对象，她有点调皮，跟着男同学去迪厅玩，我这不是......” 他没讲是因为凌槐绿的事，毕竟，扳倒杨会梅这事，凌槐绿和张有男联手布局，做了不少手脚。 那些东西虽然他都帮忙处理了，尽量少点麻烦，别节外生枝再出意外了。 严禁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那弟弟不容易，小绿也可怜，只愿这两个可怜的，往后都能好好的，算是他这个当哥的一点私心吧。 高所长秒懂，拍了拍严禁的肩膀：“确实，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家老大都晓得长大娶媳妇的事了。 你这....着实有点大龄了，遇上好对象就好好把握吧，别挑剔太多，男人过了25，就吃30的饭了，那会儿就更不好找了！” 老高说完，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拎着包子铺送来的包子，哼着黄梅调，乐颠颠去了审讯室那边。 严禁脸色难看，他....他大龄？他....他老？ 诶，老头儿，你会不会说话？ 你秃顶我都没说你老，你那36度的嘴，是怎么说出如此寒人心的话来的？ 第二天，凌槐绿再去夜校时，就听到不少人都在议论迪厅的事。 “听说了吗？那个老板娘杨会梅，一次大战五个年轻人！” “不对，我听说的可不止五个，是十个，听说里头还有老头子和小伙子！” “天啦，老头子都不放过？” “早就说了，那种地方不正经，你们就是不信，看看，这下出事了吧？”这是喜欢预言的保守派。 有好事的男同学凑了过来：“大姐，你倒是说说，一次大战十个，都是怎么个战法的呗！” “去去去！”大姐挥着毛衣针：“想知道啊？问你老娘去！” 几个娘们继续蛐蛐：“你们晓得不？就隔壁班那个张鹏飞，追过咱们班小凌的那个张鹏飞，听说啊，是杨会梅跟张科长生的！” “天，这不能吧！”有人压着嗓子惊呼：“我可听说，杨会梅喊 张树远婆娘一声姨的呀!” “是呢，是张树远亲大姨子家的闺女，过来照顾她小姨，这照顾着照顾着，就连着张科长一并给照顾上了!” “啧啧啧，难怪张鹏飞那么横，原来有这么个妈呀，得亏当初小凌没同意他的追求!” “咦，说啥呢，人家小凌的男人是局长家儿子，不比科长家的混混强？” 凌槐绿坐下后，才发现王海涛和宋玉娟没来上课，就连陈晓燕也没来。 她悄悄问李雪芽：“那几个咋都没来？” 李雪芽凑到凌槐绿耳边：“王海涛喊咱们出去，主要是想算计你，宋玉娟自以为不敢动她，没想到，王海涛那个王八犊子，警察都冲进去了。 那个关键节骨眼上，他还能争分夺秒，抢垒射门把宋玉娟给祸害了！” “嘶！”凌槐绿没想到，王海涛胆子这么大：“那...陈晓燕呢？” “她没事，还跟人打的火热呢！”李雪芽嗤笑一声，接着问凌槐绿：“小绿，当时咱俩也喝汽水了，为啥没事？” 第198章 丢人的女儿 凌槐绿小声道：“我藏了两瓶汽水在裤兜里，毕竟，王海涛都请客了，我俩一口水不喝，戏肯定是唱不下去的！” 当天穿着宽松的工装裤，那是李雪芽哥哥单位发的，上面有好几个口袋，用来装钳子扳手等东西，她装两瓶汽水也没啥好奇怪的。 而实际上，是她知道迪厅里卖的什么啤酒和汽水，也知道他们惯常害女孩子的手段，才会先一步准备上了。 “哦，”李雪芽没当回事：“得亏你早有准备，不然，咱俩可就惨了！” 通过宋玉娟这事，她就觉得，人啊，还是不要太过自信。 “也不知道，宋玉娟现在咋样了？” 宋玉娟此时跪在地上，背上胳膊上火辣辣的疼。 林凤萍拿着鸡毛掸子还不解恨的喘着粗气：“我林凤萍一辈子，干啥都要强，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不知耻的蠢货。 我都说了，别去那种地方，别去那种地方！ 你怎么就不听，怎么就不听啊！” 林凤萍气急，把抽的没几根毛的鸡毛掸子，在桌上拍的砰砰响，那股邪火下不去，又朝宋玉娟抽了过去。 “啊，妈，我不敢了，我再不敢了，呜呜~”宋玉娟被抽得搓着胳膊跳脚喊疼。 宋朝晖看不下去：“妈，你要干啥，你要打死她不成！” 早先，他就说，妹妹有些习惯作派不好，要约束一二。 可他妈觉得，自家条件好，闺女活泼一点无所谓，从前林凤萍是主任，他也在工商局上班，宋玉娟怎么闹，也没人敢动她。 自从林凤萍退了下来，他也跟着没了工作，很多东西，肉眼可见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能管的时候不管，现在想管，已经来不及了，怪谁呢？ 林凤萍气得一把扔掉鸡毛掸子，捶着胸口大哭：“你干了这么丢人的事，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了，王家那死老太婆还生怕人家不晓得，到处嚷嚷是你......” 后头的话，林凤萍梗在胸口说不出来了，实在是太难听了。 那王家老婆子在家属院门口又哭又闹：“你姓宋的不是个东西啊，教养出来都是娼门作派，比那旧时候的窑姐儿还不如啊。 人公安都到门口了，她还夹着我儿子的腰不放，非要让我儿子满足她。 你们说说，这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姑娘啊！” 王老婆子骂完了宋玉娟不解恨，还接着骂林凤萍：“当闺女的这么不着调，一天到晚欠男人，那当妈的能是啥好话？ 以前还当个什么百货大楼主任，我呸，那主任咋来的？睡来的吧！ 要不然，咋一出事就给撸了？ 老宋家的，我告诉你，你要敢把我儿子关着不放出来，这事，我跟你没完！” 自从林凤萍没了工作，在家属院里就很尴尬。 这阵子开了服装店，眼瞅着好了些，又闹出这样的事，搞得一家人出门，都恨不能把头脸给包起来，不叫人看见。 林凤萍哭了好半天，才吩咐儿子：“你去三派打听一下，看看那王八蛋是怎么回事，能捞出来就捞出来吧。 你妹子....这辈子，算是被他给毁了，不嫁他，还能嫁给谁！” 宋玉娟突然大喊：“不，我不要嫁给他，他王海涛是个什么.....” 林凤萍气得随手抓起桌上的茶壶，就朝宋玉娟砸了过去：“你还不想？你得求着人老王家娶你，不然，你这辈子能嫁给谁？” 宋玉娟捂脸痛哭。 她一点都不喜欢王海涛啊，以前跟在她屁股后面的狗腿子，有啥资格来娶她啊。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宋朝晖去了一趟派出所回来，很是疲惫的告诉宋玉娟：“别哭了，你不用嫁给王海涛!” 哭得双眼肿胀的宋玉娟：“呃，为啥？王海涛那孙子看不上我？” 她不乐意嫁是一回事。 可王海涛那个混球，敢嫌弃她，那是另一回事。 宋朝晖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不是，王海涛涉嫌拐卖强迫妇女干非法事，判了无期！” 宋玉娟一愣，随即跌坐在椅子上，呆呆道：“无....无期？” 她哥说的每一个字，她好像都能听懂，可合起来，她怎么就有点不懂了呢！ 王海涛....王海涛不就是跟着张鹏飞爱玩了一点，怎么....怎么就扯到强迫妇女上头了？ 宋朝晖叹了口气：“宋玉娟，你以前玩的好的，赵志明和蔡彪也牵扯进去了！” 宋玉娟顿时一张脸煞白，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赵志明和蔡彪以前，跟她可是发小兼死党啊。 这么亲近的人，居然是犯罪分子，她怎么就一无所觉？ 那她以前，有时候还跟他们挤在录像厅里，嘻嘻哈哈一起看那种限制级的录像，岂不是....岂不是很危险？ 宋朝晖看了眼妹妹：“玉娟，你也不小了，学着懂事点吧，别再跟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了！” 要是从前，宋玉娟肯定要反驳，什么狐朋狗友。 那都是她一起长大的朋友，宋朝晖，你就是看不起我，才会这么说我朋友。 现在，宋玉娟说不出那话了。 她觉得，她的整个世界坍塌了！ 这一刻，她恨死了凌槐绿和张鹏飞，要不是这对狗男女勾搭，怎么会引出来这么多事，害得她..... 呜呜~，她好惨呐！ “阿嚏！”凌槐绿打了个喷嚏，不明白李雪芽拉她来医院干嘛。 包子铺这两天就要开张了，她忙着呢！ 李雪芽嘘了一声：“张鹏飞那个狗玩意儿，挖空心思想害咱，你就不想过来看看，他眼下是个啥情况？” 这个.... 凌槐绿：想！ 两人溜进医院，一进去就有人给她们招手。 李雪芽给凌槐绿介绍：“我表姐！” 内部有人就是好办事，在表姐的带领下，凌槐绿和李雪芽很快找到了张鹏飞的病房。 原本两个人还想藏着掖着，没想到，病房门口人山人海，把半个走廊都挤得水泄不通。 护士大喊：“让让，让让！闲杂人员不要聚集，请保持安静！” 然而，没用！ 李雪芽和凌槐绿瞧着前头乌泱泱的人群，这还藏啥呀，她们压根看不到前面啥情况。 无奈，李雪芽拉住前头大娘：“大娘，这是出啥事了？” 第199章 少爷血型对不上啊 大娘也是过来看热闹的，她知道的新闻，都是前线吃瓜群众传来的。 “听说，今儿上午医院要给那个科长家的少爷做手术，他失血过多要输血，就把他几个姐姐外甥还有爹妈都叫了过来。 结果一个不行，两个不行，三个还是不行。 最后，有个护士就不耐烦了，我说，你们能不能找两个靠谱的人过来抽血，都说了，要同血型的人才能输血！” 张树远拉着张有男，撸起袖子：“我是他亲爹，这是他亲姐，咋就不行了？” 他固执的以为，这父子姐弟之间，那必须能输血的！ 护士翻了个白眼：“先不说直系亲属输血，容易发生溶血、同型血抗原这些，就说，你们这一家子都是o型血，咋就能给一个B血型输血？这不是胡闹么！” “啥....啥啥意思?”张树远没反应过来这事。 可年轻的张有男很快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等等，你说的意思是....我们家都是o型血，而我弟弟....是B型？” 张树远脸色一变，随即又问：“会不会是随了他妈？我是说他亲妈！” 他没敢把张鹏飞是杨会梅跟他生的这话说出口。 张有男心里冷哼了一声，又问：“护士，隔壁那个屋里的，也是我们家亲戚，我想问问，她啥血型？” 护士不耐烦道：“她是A血型！” 张有男继续追问：“那A和o结合的父母，能生出B血型的孩子不？” “张有男！”张树远脸色铁青，想开口叱骂女儿，这是想干啥，存心想让他怀疑自己亲儿子是不是？ 护士也看出点门道来了，很大声的回了一句：“那肯定不能啊，有点常识的人就该知道，A和o的后代，可以是A，也可以是o,但绝对不会是B啊！ 你们要是不信血型的遗传，可以去找公安单位，做一个rfLp的检测，他们那儿做的保准没问题！” 张树远踉跄着退后几步勉强站稳，不敢信自己听到的这个事。 张鹏飞，怎么就不是他亲儿子呢？ 这不可能！ 一定是护士瞎说的！ 明明是他看着怀上，一步步瓜熟蒂落出生的，一直捧在手心里，当眼珠子一样看着长大的儿子，怎么....怎么就不是了呢！ 他脑子一片空白，随后又有各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就想去找杨会梅问个究竟。 可惜，杨会梅也伤的厉害，还在输液没清醒。 张有男劝住张树远：“爸，你先别急，说不定这事有误会，咱先冷静冷静，等表姐醒了再问她不就都知道了！” “对，对!”张树远把着女儿的胳膊，有些六神无主：“这肯定是有误会，肯定不是真的，肯定是医院他们搞错了！” 张树远想过任何一种可能，甚至连家里老妻串通女儿收买医生护士这事，都觉得有可能。 唯独不愿承认的就是，张鹏飞不是他亲儿子。 张有男带着老爹出去吃了个饭，平和了一下心情，又主动买了张鹏飞喜欢的饭菜，和张树远回去伺候张鹏飞吃饭。 张树远瞧着女儿的表现，又觉得是不是自己误会了。 女儿没道理害张鹏飞，毕竟这是她唯一的弟弟，是在她娘家的底气和依靠，没有男丁的娘家，对一个出嫁女来说，是件极其悲哀的事。 女儿不可能自断手脚。 家里那个蠢货，连杨会梅的月子都伺候，她一直很宝贝张鹏飞这个儿子，这些年来，攒的那点私房都给了张鹏飞，比他还要疼这个儿子，同样没可能害这个儿子。 父女俩一路沉默，走到病房门口，听见里头的说话声，张树远就不淡定了。 “爸，我腿好痛，我以后....以后是不是都站不起来了？”张鹏飞哭声传来。 张树远急着想进去，被张有男扯了一下。 张树远不高兴，你弟弟都哭了，你拉我干啥？ 张有男指了指房门上的小窗口，示意他看一看，你都没进屋，张鹏飞叫哪门子的爸啊。 张树远这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垫脚看了过去。 病房里，有个他不认识的人，正柔声哄着张鹏飞。 “乖，不哭啊，没事的，爸在这儿呢!” 张树远听着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啊，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不管这人是谁，他那股怒火已经升起，迫不及待想冲进去，把这个奸夫给撕碎。 张有男再次拽住张树远，用气息般的声音道：“爸，不着急，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小弟现在受伤，正是敏感的时候。 你可不能因为一点小误会，寒了小弟的心！” 张树远一怔，随后觉得有道理，那是他亲手养育教导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怎么能不是他儿子呢。 这事，肯定有误会。 他不能因为一声爸，就把张鹏飞给误会了，万一是干爸呢。 还是女儿懂事，知道以大局为重，晓得心疼弟弟。 张有男心里冷笑，急什么，这么多年 的父子情深，我不得一点点给你剜心掏肺怎么够。 “儿子，你放心，那些害你的人，爸一个都不会放过!” 张鹏飞抽泣的声音变小：“爸，那我妈.....” 背对着张树远父女的老人叹了口气：“至于你妈，算了，她那事闹得太难听，好在好些人不清楚你的身世，以后也不提这茬了。 等过阵子，我就找张树远，收你做干儿子，再一步步回到咱家，反正都姓张，刚好你也不用改姓了！” 张树远愣住了。 啥意思？ 认他儿子当干儿子，再带回自己家？ 病房里，张鹏飞还在咬牙切齿：“爸，那个小妖精，我也要，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还有你，非要让我去什么夜校，说给我安排去市委工作，现在可好，我腿都断了！” 门口。 张树远脸色越来越白，拳头越攥越紧。 读了夜校去市委工作，这事不是杨会梅说她找的关系吗？ 他不是个傻子，听到现在，再自欺欺人就没意思了。 里头那个老人还在说：“要不是张树远太废物，我扶了他这么些年，也没见得做出啥成绩，爸何至于拐弯抹角来给你找机会啊!” 张树远忍不了了：“你个老王八蛋，敢.....” 第200章 儿子是合资的 他冲进屋里，一拳砸在那老人的脸上，随后就变了脸。 “张....张书记？” 被张树远一拳揍趴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分管他们这一片的区委张书记。 难怪！ 难怪啊，杨会梅盘踞在临淮市这么多年，愣是没让人抓住半点把柄，每次都能侥幸躲过，甚至有一年还得了个先进女代表称号。 那些想不通的事，张树远在这电光火石一瞬间，突然想得前所未有的明白。 张树远突然冲进来，张鹏飞也愣住了：“爸，你干啥呢？” 张有男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弟，你这个爸，叫的是哪个爸？” 张鹏飞本就不学无术，被这么一问，突然脑子宕机不知说啥了。 张树远怒火中烧，扯着张书记按在张鹏飞病床上就开揍。 “姓张的，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让我给你养儿子！” 张书记已经60多了，自然不敌车间出身的张树远，被人摁着打的口鼻都是血。 两人打斗之间，扯到了液体吊杆，药水啪嚓掉地上，药水流了一地。 张书记脚下一滑，趔趄一下摔倒在地上。 白替人养儿子二十多年的张树远，此时怎么可能放过他，冲上去骑在张书记身上，抡圆了巴掌，扇的老头儿牙都掉了。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张有男踩着张书记的腿，一不小心又压到了张鹏飞的伤，手忙脚乱中又扯掉了张鹏飞的针头。 “爸，你快住手，虽然鹏飞不是你生的，但也是你养大的呀，你跟表姐那么相爱，又何必在乎他是谁的儿子！ 反正都是姓张，你不说，张书记不说，谁会知道这儿子不是你亲生的！” 张树远那火就更旺了，不但打了张书记，还狠狠甩了张鹏飞几个耳光：“小王八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你亲爹了？” 张鹏飞疼的直叫唤：“张树远，你发啥羊癫疯，要不是我爸因为工作问题，不方便接我回家，你以为我乐意喊你一声爸？ 能替我爸养我这些年，是你的福气，要不然，就凭你一个车间技术工，也能坐上销售科科长的位置？” 张树远脑子懵了。 他想过张鹏飞知道这事，但没想到，他心里竟是这么看他这个爸的。 可怜他把张鹏飞打小捧在手心里，家里吃喝用度啥都得紧着他，荒年为了张鹏飞，还饿死了一个女儿。 现在，他居然说，能养他是他的福气？ 张树远呆呆靠墙根坐下，不停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嚷嚷着：“造孽啊，造孽啊！” 张有男见张书记鼻子一直流血不止，这才出去喊了护士过来。 没等护士过来，倒是张书记的老婆先来了，进去又是一阵混乱。 吵吵闹闹的，左右病房还有走廊散步的人都知道了这事，一听说是两个大人物养一个儿子这种奇葩事，那吃瓜群众就一波接一波的冲了过去，柔弱的护士小姐姐们拦都拦不住。 李雪芽问她表姐：“病房里闹成那样儿，你们咋都没个人过去？” 表姐还没吭声，表姐的同事就气呼呼道：“本来一天上班就忙，他家事儿又特别多，一会儿喊人过去说背疼，一会儿说头疼腿疼。 吃喝拉撒啥都要人伺候，我们就建议他们请个护工，哈，为这，那个科长就把我们一通骂，说我们不干事，还想把分内事推给别人。 我们去的勤快了吧，人家又说我们是不是在探听他们家的隐私，是不是被人给收买了？” 艹！ 护士们提起张鹏飞，有一堆的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本来上班就够烦的了，还要遇上这种没事非挑刺的人，这谁受得了。 所以，张树远和张书记打起来，几个护士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致决定，这种大人物内讧，小虾米还是不要随意参与，免得成炮灰。 凌槐绿不晓得这位张夫人是谁。 李雪芽却是很清楚的：“听说，这位张书记早些年就是个乡下出身的穷小子，后来得了岳父赏识，才一步步走到今天。 但他媳妇比张树远还不如，生了一个闺女就坏了身体，后来一直没生。 说来，他外孙都上高中了，你说他图个啥呀！” 图个啥，当然是图儿子呗。 年轻时想要前程，前程有了又想香火的事，尤其是张书记这样的年纪，在他们看来，没什么能比香火继承这事更重要。 “张启义，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背着老娘生儿子，难怪一而再的护着那个骚狐狸，原来是因为她给你生了个野种。 哈哈哈，你们还真是能干啊，找个姓张的养着，连姓都不用改了！” 张启义狼狈不堪：“翠荣，你别说了，这儿是在医院，你先别说了！” 江翠荣一巴掌扇他脸上，唾沫星子喷出老远：“呸！不说了？你他娘的都敢做出那样的龌龊事，你怕啥？” 张树远忍不住讥讽：“还书记?还开会讲廉洁？张启义，你他妈也配！” 江翠荣叉腰扭 头，同样一巴掌扇张树远脸上：“滚一边去，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月子里偷人的玩意儿，活该喜当爹做绿毛龟！ 杨会梅呢？把那贱人给我交出来，不然，我今儿把这医院都得拆了！” 江翠荣的老爹，可不是一个临淮市能装得下的，人家是省委的。 张启义怕的不行，只差没给江翠荣跪下了：“翠荣，我求你，咱回去再说吧，以后，你要干啥我都听你的!” 江翠荣指着床上的张鹏飞冷笑：“张启义，啥都听我的，儿子也可以不要了？” 张启义看了眼床上的张鹏飞，咬牙道：“翠荣，这都是误会，他本来就不是我儿子，是张树远的儿子，我....我也是因为跟张家关系好，这才过来慰问一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懵了。 还....还能这么说？ 张有男把张树远扶起来，满脸喜气道：“爸，你听见没，鹏飞是我们家的，是我弟弟，是你亲儿子没错的！ 爸，你高兴不？你开心不？” 张树远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呵呵，亲儿子！ 亲儿子！ 外头，有护士喊：“杨会梅家属，谁是杨会梅家属，赶紧过来给病人擦洗，一会儿要做手术！” 第201章 软饭男自毁前程 江翠荣猛地推开张启义，站到门口大声喊：“我是杨会梅家属，她要做啥手术？” 门口的人被她气场震慑，看热闹都不敢凑前了。 小护士战战兢兢道：“会....会阴缝合手术，她那儿....都撕裂了！” 江翠荣回头看着屋里两个男人冷笑：“呵呵，厉害啊，去啊，去给你们老情人擦身子!” 张启义赔笑：“翠荣，我错了，我....” “去！”江翠荣怒喝：“别让我说第二遍！” 张启义吓得脖子一缩，还真就进了杨会梅的病房。 江翠荣盯着张树远：“我说的话，你没听到？” 张树远嗫嚅：“这....不干我的事啊！” 江翠荣脸色沉的厉害：“你说不相干就不相干了，现在，张鹏飞是你儿子，必须是，你儿子他妈要做手术，你为啥不去伺候？ 老娘这辈子最讨厌薄情的男人，更讨厌虚伪装深情的男人，去，给我把杨会梅伺候好了，你还能在纺织厂待着，否则.....” 张有男劝了一句：“爸，你去吧，阿姨说的没错，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你和张叔还有个合资的儿子呢！” 张树远瞪了闺女一眼，不甘不愿进了杨会梅病房。 实在是江翠荣这个母夜叉，他惹不起！ 人群后，凌槐绿朝着李雪芽比了个大拇指：“这位江女士，我辈楷模啊！” 李雪芽也兴奋点头：“没错，我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我觉得，她跟我妈应该有的聊！” 两人看够了热闹，又跑去找李雪芽表姐联络了一下感情，最后给护士长的姑娘们送了糖。 走的时候，李雪芽拉着她表姐：“姐，你帮我注意一下那两个，有啥新闻记得告诉我，上回，我差点被那王八蛋给害了！” 表姐义愤填膺的表示：“放心，回头我弄不死那娘们!” 两人手拉手从医院出来，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李雪芽提议：“走，咱俩去吃个好吃的！” 凌槐绿拒绝：“不，我要回家跟裴哥一起吃！” “哼，重色轻友！”李雪芽不高兴的哼了一声! 凌槐绿挽着她的胳膊：“走，去我店里，我给你打包点饭菜，你顺道给严哥送过去，算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李雪芽扭着手指，脸红扑扑的：“这....这不好吧？” “不好啊？”凌槐绿随口道：“你不乐意就算咯！” 李雪芽赶忙道：“死丫头，谁说我不愿意了，走，打包去！” 严禁忙到中午，一看还有一堆活儿没干，也不想去吃饭了，只想趴着睡个觉。 李雪芽就是这时候，带着几个铝皮盒米饭和几盒菜过来的：“严哥，吃饭！” 严禁诧异：“你怎么过来了？” 李雪芽还没说话，就有同事打趣：“哟，这不是我们严队家对象么？” 李雪芽脸一下就红了：“我想着你们这两天肯定忙的厉害，所以就拜托赵天才给炒了菜，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回锅肉、鱼香茄子、番茄鸡蛋都给炒了！ 先别说了，先吃饭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有人起哄：“没事的，严队喜不喜欢咱不知道，但咱绝对很喜欢！” 严禁拍了那人一巴掌：“吃就吃，你还废话那么多！” 他回头对李雪芽道：“谢了啊，我这还忙，等我忙完了，再找你！” 李雪芽瞧着办公室里到处都是档案卷宗，个个憔悴不堪，确实挺忙的，也不好意思多待。 “行，你们吃着，我先走了！” 她前脚出去，后脚就有人跟严禁道：“严哥，你老大不小的了，遇着合适的姑娘，就把自己嫁了吧！” 严禁笑骂：“胡说啥呢，人家还小!” “哈哈哈~”有人学严禁说话：“人家还小！” 李雪芽脸红扑扑的，抿着嘴背着手，蹦蹦跳跳出了派出所。 另一边，凌槐绿一上午的好心情，在回家后，就变得不那么美妙了。 “耿叔来信了？” 裴观臣点头：“耿叔到羊城，已经有七八天了，他根据你所提供的消息，找了当年赵雪华进货的地方。 羊城本来就是国家批准发展的沿海地带，这两年发展迅猛，何况已经过了快十年，很多地方都大变样了。 耿叔还在努力寻找当年赵雪华合作过生意的老板，只找到了一个，对赵雪华大致有点印象，记得不是很清楚，毕竟，时间过去太久了。 但就这个人所说，赵雪华当年的生意，根本不像她所说的那样挣钱。 具体情况，还要等耿叔进一步调查才知道！” 凌槐绿安静坐下，心情有些沉重。 时间过去太久了，要想再找出当年的真相，她有想过很艰难。 可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难过的不行。 裴观臣劝道：“小绿，你别太难过，只要能找到一个人，就能找到其他人，羊城是个经济发达的城市。 只要 是曾经在那里发了财的人，是不会舍得离开的。 耿叔经验老道，只要多给他些时间，一定会有转机的！” 凌槐绿点头：“嗯，我相信耿叔，哥，你给耿叔汇点钱过去吧，那头吃喝住行都得花钱，不能让耿叔因为钱的事犯愁！” 她现在手上也不怎么缺钱，既然委托了耿大嵩，就得让人家无后顾之忧的查下去。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知道安排！”裴观臣又说起另一件事：“西三街那头的包子铺，准备啥时候开张？” 凌槐绿想了想：“让老翟帮忙算好的日子是后天!” 裴观臣点点头：“嗯，后天日子不错，那就后天开张吧！” 五月二十五，宜开张大吉！ 凌槐绿一大早就骑车往包子铺过去，等她到包子铺门口，就惊呆了。 “这.....这些都是谁送来的？”凌槐绿指着一个个花篮，还有人来人往的人群，什么时候，西三街这一片如此热闹了？ 赵天才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清楚啊，都是纺织厂、五金厂、还有附近鞋厂领导，以及附近几家店老板送来的！” 他掏出一个小本本：“喏，人家送的花篮和礼金，我都有记下来，将来咱得记得还人情!” 凌槐绿点点头，刚要说话，就听到一阵震天响的鞭炮声。 赵天才一愣：“我...我还没放炮啊！” 第202章 蹭个热闹劲儿 苕叶儿兴冲冲从厂区里头跑出来：“快快快，今天五金厂换老板开张，咱也跟着一起放炮。” 人家那炮从厂区大门口，一直延伸到了厂子门口。 他们家才多点炮啊，当然是一起放，图个热闹了！ 凌槐绿也觉得有道理，忙着让赵天才放炮，她则去了店里帮忙。 赵小海带着两个小弟过来：“天才哥，小绿姐，我们来帮忙了！” 马兰芳也不客气，使唤着几人：“行，有你们帮忙，咱今儿也不愁了，把我这店里桌子给收一下，小海，你帮我择点葱，我快没葱了。 那个小陶，帮忙和面，会不？” 小陶长得结实，闻言撸起袖子：“会呢，姐，我来给你和面！” 后厨院里，李大娘满头大汗的洗碗。 苕叶儿系着个围裙在一旁清洗第二遍。 凌槐绿接了收钱的活儿，还得瞅着空，给人拿茶水纸巾，顺带上菜端面之类的。 这边因为厂区多，加了些快餐进去，所以中午不只是包子面条，还有炒菜和米饭。 一群人忙到11点过，早上那一拨人算是结束了。 凌槐绿抹了把汗水，喊赵小海三人：“你们先吃饭？” 赵小海等人推辞：“姐，你别管我们，都是吃了饭才过来的，不饿！” 马兰芳麻溜的给三人各捞了一碗面，又给捡了一盘子热腾腾的葱肉包子：“赶紧的，客气干啥！” 凌槐绿趁着这个空档，赶紧到后厨帮忙包包子。 李大娘感慨：“到这边来开店，还真是来对了，才刚开张，生意就这么好，怪有盼头的。” 原本今天的安排是，她和马兰芳母女俩带着苕叶儿在老店那边。 凌槐绿和赵天才在这边支应新店开张。 可后来赵天才一琢磨，还是觉得这边多几个人比较好，毕竟厂区大，工人多，别把人给怠慢了。 凌槐绿问：“那老店那边咋安排的？” 她这两天忙着打听张鹏飞和杨会梅母子的事，都没太过问店里的事。 李大娘回道：“你黄大姐她们两个留在了店里，包子是我们一大早就包好的，还有你大姨也早早过来帮忙，所以，暂时不怕！” “大姨？”徐桂兰？ 凌槐绿诧异：“她咋过来了？” 李大娘解释：“昨儿她过来看严队长，知道我们今儿开张，就让我们都过来这边，她照顾着老店，不怕黄大姐她们胡来！ 小绿，你家这大姨，人是真不错！” 凌槐绿也这么觉得，她心里琢磨着，等开张这茬过后，得赶紧问问严禁对李雪芽是个啥态度，早点把这事给定下来，免得徐桂兰一天天着急。 “您好，要吃点啥？” 还没到12点，新一轮又开始了。 等到12.30饭点的时候，整个店瞬间被挤爆，来来往往不少人在店里穿梭，喧哗得人说话都听不清了。 凌槐绿已经来不及帮后厨跑堂了，只顾站在门口柜台前收钱结账。 好在有赵小海几个小子，脑子灵活又麻利，穿梭在人群中，不停给人端饭送茶水收拾桌子。 王钊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把书包一放，就跑到后厨跟李大娘一起洗碗。 没办法，碗不够用，得赶紧清洗出来，紧着后头的人用。 李卫平推着裴观臣从厂区出来，远远看了一眼，蹲在包子铺门口吃面的客人。 “算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吧，看来，小绿今儿中午是忙不过来了！” 裴观臣点头：“你先送我回去！” 凌槐绿回头像是看到了裴观臣，也没太在意，这大中午的，太阳火辣辣的，他没道理来这边。 下午，客人逐渐稀少。 凌槐绿把蒸笼都给抱下来，要挨个清洗干净晾晒。 马兰芳和赵天才收拾后厨，准备晚上的肉菜和配料。 赵小海跟凌槐绿打招呼：“姐，我们先走了！” “好好，路上慢点啊！”凌槐绿说着，把一早准备好的包子塞给几人：“带回家去，晚上就不用做饭了！” 赵小海几人推辞不掉，只得谢过凌槐绿带着包子离开。 凌槐绿捶着背进后院问王钊：“你不赶紧回去，回头你后妈又要叽歪了！” “不怕她！”王钊手脚麻利的清洗碗筷：“反正我干啥，她都看我不顺眼，我今年学习好，得了奖状不少。 我老子脸上有光，她也不敢明目张胆跟我对着来！” 等到下午，凌槐绿去了夜校。 赵天才几人还在忙碌。 凌槐绿骑着自行车到了夜校，累得人都快瘫了。 李雪芽问她：“生意这么好，要不要再多请几个人？” 凌槐绿摇头：“刚开张的新店，生意一般都不错，等过几天新鲜劲过了再看看吧！” 李雪芽见老师还没来，就把书给竖起来，挡着脸跟凌槐绿小声道：“我表姐说，杨会梅被江翠荣给抽的脸都肿了。 那位张书记，二派那个姚所长，也 被请去市局喝茶了。 这回啊，事儿麻烦大了！” 这事儿说来应该牵扯到老高，但迪厅是去年才分到三派手里，为迪厅的事，老高也打过不少次报告，但都被压了下来，这可是有证据的。 现在，是三派立功，挽救了无数无辜妇女儿童，高所长走路都带风的。 凌槐绿问李雪芽：“杨会梅会判死刑吗？” “我估计会！”李雪芽小小声道：“听说，新来的市委书记，对这方面很看重，估计会因为这事，掀起新一轮的严打。 杨会梅这事，恰好撞在了新书记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火苗上头，她好不了！” 凌槐绿对杨会梅恨之入骨，这种人判无期都是便宜了她。 只是，牵扯的人不少，估计一时半会判不下来。 李雪芽又凑近了一些：“有件事，我挺想不通的，你说，杨会梅把持着迪厅这么多年，是谁背叛了她，还能轻易把她给算计到？” 凌槐绿目光闪了闪：“她得罪的人那么多，说不定亲近的人里头，就有想报复她的人呢！” 这件事不但李雪芽好奇，杨会梅也同样好奇。 出院转到拘留所，她也闭嘴不配合审讯。 熬了几天后，她才肯开口。 但这之前，她要先见一个人！ 第203章 你儿子就是你的报应 老高挥挥手：“她要见谁都让她见吧，贼婆娘，都落到这地步了，她以为她还能再起来？做梦呢！” 之前，他还以为江书记会保下张启义。 现在看来，呵呵，张启义为了个儿子，非得把自己大好前程给作没了。 老高遥想自己当年刚参加工作，去省委学习开会的时候，碰上张启义，人家跟着老岳父后头指点江山，多厉害多神气啊。 那会儿，他羡慕啊。 人和人差别咋就那么大，就因为人家有点文采，会写一手好文章，就能得到大领导赏识，还把闺女嫁给他。 靠着岳家，就能平步青云，仕途走得坦荡无比。 真是好日子不会过啊，大好的前程，非要跟那样的女人扯一起，这下可好，半辈子辛苦都完蛋了。 老高哼着曲儿，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那娘们要啥人都给她送去，要张启义，我都去想办法，只要能撬开她的嘴！” 杨会梅要见的人，不是儿子也不是张树远，更不是张启义，而是她心腹手下兼打手吴大胆。 “我这两天思来想去，我这么小心，不可能给别人下手的机会，能对我下手的人，只有你！”杨会梅坐在审讯椅上，身体前倾盯着吴大胆问道。 同样被关了几天的吴大胆，面容憔悴，闻言却是笑了笑：“梅姐，我对您最忠心了，你怎么会怀疑我呢？ 您不记得了，那年在桐城，你被底下兄弟出卖，要不是我替您当了一刀，哪有您的今天呢？” 短短几日，杨会梅一头精致的短发，已经花白不少，那双曾经极为漂亮的丹凤眼，眼皮耷拉下来，眼里阴狠不再掩饰。 “你说的没错，也就是从那一次起，我开始对你信任放心，你才会一步步做到我身边最亲近的位置！ 吴大胆，事到如今，我也没别的指望了，我就想知道一件事，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么来害我！” 杨会梅反反复复想了许久，确定一件事，除了吴大胆，没人可以在她的水里下药。 因为，在迪厅里，她从不喝酒。 一个专门给人买酒的地方，老板娘已经很多年滴酒不沾了。 这说来似乎是个笑话，但杨会梅她是个很谨慎的女人。 即便上头有姚所长和张书记看着，她也秉持一个原则，小心驶得万年船，一旦翻车，将是万劫不复。 所以，关于迪厅里的一切，别说张树远这个情夫不知道，就是张书记姚所长等人也不清楚。 但她还是栽了，这让她很挫败。 吴大胆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许久，他才开口问了杨会梅一个人：“梅姐，你还记得陈二菊吗？” “陈二菊？”杨会梅喃喃。 随后瞳孔一缩：“她....是你什么人？” 吴大胆抬头，看着她咧嘴笑道：“梅姐，你想起来了是不？” 杨会梅怎么会不记得陈二菊呢，那个女人，算是她人生中第一桶金吧。 陈二菊和她是发小，本来两人都在村里过着饿肚子的穷困生活。 可后来战争结束，陈二菊的姑姑来信，将她接到了京城，不但供她读书，还给她定亲，许了个极好的人家。 陈二菊再回来时，抱着刚两岁的儿子，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说不出的幸福，成为整个村里最幸福的女人。 村里人都在说陈家的二菊，说她好命，说她这辈子吃喝不愁。 那时候，男人刚死的杨会梅，已经做了张启义的情人。 明明她也能吃好喝好，可那和陈二菊到底不一样，她的一切都不能放在台面上，而陈二菊可以光明正大炫耀她的幸福。 她嫉妒，嫉妒的发疯。 就陈二菊那样的蠢货，凭什么过得比她还要好。 就这样，她也没打算害陈二菊，毕竟还是有着一起长大的情分。 可不巧的是，那一次张启义来村里找她。 两人在破败许久没人使用的磨坊里偷情，被赶集回来歇脚的陈二菊给碰上了。 那一刻，她在陈二菊眼里看到了不可置信的震惊。 “梅子，你反正都没男人了，要是他喜欢你，就嫁给他吧，何必这样......”陈二菊想说，这样偷偷摸摸被人看见，将来名声不好听。 “嗯，就是要准备结婚，二菊，你能不能等我出嫁再回去？”那时候，她心里就起了杀意。 陈二菊没犹豫的答应了。 她不知道，她这一次，就再也回不去了。 几天后，杨会梅喊陈二菊一起偷偷去集市买结婚用品，还让她不要告诉别人。 陈二菊以为她怕家里人不乐意，也没多想，就抱着孩子跟着杨会梅上了街。 后来，她喝了一口杨会梅给的水就睡了过去，再醒来时，人就已经在一个穷山沟里。 至于儿子...... “我儿子.....我儿子被你扔在山沟里，活生生被野狗啃的只剩骨头，杨会梅，你那心都是怎么长的。 二菊跟你从小一起长大，她结婚后，时常都跟我 提起，说你是她最好的姐妹，比亲姐妹还要亲的姐妹。 哈哈哈，亲姐妹，你就是这么对亲姐妹的吗？杀了她的儿子，拿着她的卖身钱发财！” 吴大胆拍着桌子，眼睛猩红盯着杨会梅，仇恨让他整个人面部都在扭曲。 他每每想起，他千辛万苦找到媳妇那一幕，仇恨就像失控的野兽一样，将他一颗心撕得七零八碎。 没错，陈二菊正是他媳妇。 他退伍回来，家里人给他介绍的媳妇。 虽是相亲介绍认识的，可婚后夫妻两人感情却是极好。 他做梦也没想到，妻子只是回一趟老家，居然连同儿子一起消失了。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在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忙工作，没有陪妻子一起回去呢。 “你知道我找到她，她成啥样了吗？”吴大胆说到这里痛哭：“她腿被人活生生给锯了，手也变了形。 明明已经逃了出来，她却背着我吃了老鼠药，她说，她整个人都烂了，没法再活下去了！ 杨会梅，你干的那些事，让你死刑，都便宜你了。 不过没关系，你还有个儿子！” 原本神色淡淡的杨会梅，突然表情一变：“吴大胆，你想对我儿子做什么？” 第204章 母债子偿，弟债姐还 吴大胆就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你这样坏事做绝的女魔头，也会有牵挂啊，放心吧，你儿子.....他这辈子，一定!一定！一定会过得非常精彩！” 吴大胆流着眼泪，竖起手指指着杨会梅，连声说了几个一定一定，阴毒无比的恨意，让杨会梅从心底恐惧。 是人怎么会没牵挂呢。 要是心无牵挂，喜怒哀乐都没有，那还是人吗？ 那应该是神或是魔了！ 杨会梅还没修炼到那地步，她牵挂儿子和父母，甚至给老家人修了路，给孤寡老人修整房屋，是远近闻名的大好人。 她积德行善那么多，她儿子怎么能过得不好呢，杨会梅不能接受这个事儿。 “吴大胆，你给我说清楚，你对我儿子干啥了！”她拍着桌子拼命喊。 可无论她如何，吴大胆却是什么也不会再说了。 吴大胆从审讯室出来。 捧着保温杯的老高随口问了一句：“你对她儿子干啥了？” 吴大胆面无表情回了一句：“啥也没干，就吓唬吓唬她而已！” 他跟在杨会梅身边多年，对于这个女人的性情，不说百分百了解，也大致了解的七七八八。 她惯常喜欢拿捏人心，尤其喜欢用人家家里妻儿老小来威胁人，协助她办坏事，或许自己也清楚，坏事做多了会遭天谴，又在老家费尽心思做好事，以为这样，就可以减轻罪孽。 所以，以己度人，杨会梅听了吴大胆这话，会以为吴大胆跟人勾结，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手段，在等着她儿子。 这份揪心，会让她日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直至死亡那天，都不能放下一颗心来。 “唔~”老高感慨：“你也是个人才，可惜走岔了道啊！” 吴大胆不觉得自己走岔了道，人活着有多种方式，他只是选了自己觉得最痛快的一条路。 随着杨会梅的吐口交代，张启义一干人被拉了下来。 整个临淮市一片动荡，裴正昌又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了，就连凌文海这种搞后勤的，都开始忙的脚不沾地。 他这一忙，就无暇顾及家里，不晓得妻子赵秀华正带着女儿，跟着陈红军，借遍了亲戚朋友挣大钱。 赵秀华不但找老家亲戚村里人借了钱，还一碗水端平，凌家那头也没放过。 为了借钱，特意给凌老太太买了个金戒指，哄得老太太开心，找凌家大哥和大姐还有几个亲戚都借了钱。 当然，这个借钱过程中，她也没忘了再次找凌槐绿，都被凌槐绿给打发了。 凌槐绿自从把追查的事交给耿大嵩后，就忙着挣钱，实在没闲工夫搭理赵秀华。 新店开张过了最初的火爆期，渐渐趋于平稳，每日营业收入都在千元左右，这让大家干劲儿十足。 赵天才甚至谋划着，等明年再开一家店。 凌槐绿没考虑开店这事，她今天早上看报纸，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像这个节点，正是倒手国库券的时候。 这个时候正是火热的时候，她前世这个时候，还被朱三关在迪厅地下场折磨，压根没机会接触外面的机会，还是偶然一次听几个客人说起这事。 这一世，她有机会，为什么不倒腾一下。 她需要钱，也渴望钱，因为前世的颠沛流离，东躲西藏不见天日的时光，让她缺乏安全感，害怕午夜梦醒之后，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凌槐绿想着这事，打算找赵小海，反正他和小陶也是天天游荡没正事干。 路过光明路，意外碰到了张有男。 她似乎有麻烦，被一个老人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不放。 “老三，你救救鹏飞吧，他是你弟弟，是你亲弟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是你在娘家的依靠，你怎么能不管他呢！” 张有男气急败坏：“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张树远都不认的儿子，你非说他是你儿子，你就这么喜欢儿子，只要是个男的，叫你一声妈都乐意！” 张母嚎啕大哭：“对呀，谁让你不是个儿子，让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呢，鹏飞是我儿子，他就是我儿子，是你爸亲生的，怎么就不是我儿子呢！” 她固执的像是听不进去话，一遍又一遍的呢喃。 这要是换个人，张有男就两巴掌抽过去了，可这偏偏是自己亲妈，骂了不听，又不能真下手打。 瞧着过路人的打量目光，张有男觉得这辈子真是活的窝囊。 张母还在哭诉：“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咋就能狠着心肠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张有男？”突然有人叫住了张有男的名字。 张有男回头一脸诧异。 张母也停止了哭泣。 凌槐绿上前一把拽住张有男的衣服：“你是张鹏飞姐姐对不对？” 张母连连应声：“对对对，她就是张鹏飞的姐姐，同志，你找我家鹏飞是有事？” “当然有事！”凌槐绿恶狠狠道：“你是他妈，那正好，张鹏飞亲妈害了我姐姐，还抢了我们家的房子，现在，你们 既然是张鹏飞的亲人，母债子偿，就该你们来还这个钱！” 张有男随即反应过来：“欠你啥钱，张鹏飞欠的钱，跟我有啥关系？” 张母还在傻不愣登的问：“同志，鹏飞欠你们多少钱啊？” 凌槐绿冷哼一声：“多少？福元路一套房子，你说多少钱？” 张母瞬间傻眼：“福元路....一套....一套房子？” “对！”凌槐绿恶声恶气的，把一个要钱债主表演的淋漓尽致：“赶紧的，给钱！” 张有男咬牙不肯：“凭啥给，张鹏飞欠的钱，你找他去啊！” “我干啥要找他？”凌槐绿一副死不要脸的模样：“哦，张有男，我知道你，光明路街道办干事嘛，我那房子最少一万五，少一分钱都不行。 这钱没给完，我就天天来这里找你要，我就不信，你一个吃公粮的敢不给钱。 还有你，老人家，钱拿出来吧，自个儿养的亲儿子，能给一点是一点吧！” 张母被凌槐绿逼的没办法，哆哆嗦嗦摸出个塑料袋，还没等打开里头的手绢包，就被凌槐绿了过去：“就这么点？” 第205章 不愿醒来的梦 手绢布里包着的有分币有毛票，零零碎碎加起来，撑死不过五十块。 凌槐绿很是不高兴：“我听说你男人是厂里科长，女儿又在单位上班，你就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张母本就是个懦弱的，除了对付自己亲闺女，对着外人唯唯诺诺连个大声话都不敢讲。 “真....真没了！”她低着头不停抹眼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的钱都被张鹏飞给花光了。 就有人看不过眼劝道：“年轻人，你干啥这么逼一个老人家呢！” “就是呢，谁家没老人，你这么对老人，将来会有报应的！”几个路过老太太指手画脚。 凌槐绿瞥了那讲公道的人一眼：“她跟杨会梅是亲戚，杨会梅害我家破人亡，你这么好心，不如，你帮她一把，把杨会梅欠我的钱给补上！” 众人瞬间变脸，他们再是无知，也知道杨会梅是个啥人。 那是整个临淮市的女魔头啊，谁敢跟她牵扯上关系。 于是，围观说话讲公道的人一哄而散，连个看热闹的人都没了。 凌槐绿继续逼着张母：“老太太，说吧，你儿子欠的债，你打算怎么还？” 张母就左顾右盼去看张有男。 张有男冷笑：“看我干啥，托您和您好大儿的福，这工作只怕都干不下去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劝张树远，赶紧卖了房给张鹏飞还债吧！” 张母不敢再说下去，半天对凌槐绿挤出一句：“你....你别找鹏飞，有事....有事你找他姐姐!” 她说完这话，连看都不带看女儿一眼就跑了。 凌槐绿目瞪口呆，这真是亲妈？ 张有男目染凄凉：“多谢，叫你看笑话了！” 凌槐绿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或许是太多的难堪找不到人说，张有男见着凌槐绿一时有些诉说欲，她拉着凌槐绿在街道办对面的凉亭了坐下。 “她一辈子都觉得自己没儿子直不起腰，当然，这个也不怪她，几千年的沉疴痼疾，不是几十年能拔除的。 可她明知道杨会梅是个什么人，明晓得张鹏飞是个啥玩意儿，一切真相大白，居然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清醒，这让我无法接受！” 从小到大她们姐妹几个，因为张鹏飞这个弟弟，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罪，以至于张有男从苦难中觉醒，到仇恨要报复。 一小半是因为张树远这个父亲，而一大半缘由则是因为这个迂腐至极的母亲。 张有男不后悔算计了张鹏飞，她甚至想过更激烈的法子，带着全家人一起下地狱。 只不过在遇到了凌槐绿之后，改变了想法。 她努力走到今天不容易，凭啥因为这些烂人，放弃自己的后半生。 张有男别过脸抹了下眼泪：“我不打算在街道办干了，我想去羊城，以后，估计也不回来了！” 她都快三十的人了，没结婚没家庭拖累，对于父母除了恨意再无其他。 因为张鹏飞的事，张树远备受打击。 张启义的没落，张家也被牵连了。 替人养了二十年儿子的张树远，当初因为张启义的拉拔做了科长，如今，一把年纪又回车间做技术工。 把别人儿子当掌中宝，绿帽戴得厚实无比，重回车间的张树远，无法接受同事们若有似无的打量。 他觉得每一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意味深长，背过身去，不晓得在怎么议论他。 张树远的工作，快做不下去了。 张母一辈子都在生孩子养孩子，从前好好的工作，因为要照顾张鹏飞这个儿子，也自己办了离职买断。 张有男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再过不久，张树远也会提前退休不上班，生活的重担即将落在她的肩头上。 “大姐要如何尽孝，那是她的事，我能力太小，管不了太多的人，但我的前半生为张家人而活，后半生我想为自己活！” 凌槐绿表示赞同：“对的，张姐，你还年轻，未来的世界会越来越精彩，你走出去看看，是对的！” 张有男抹了下眼睛笑道：“你果然和别的小姑娘不一样！” 凌槐绿心说，那我也不是真的小姑娘啊！ 不过，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充满朝气，越活越年轻，那股子腐朽的味道，似乎逐渐淡去，整个人由内而外打破桎梏重获新生。 她将家里电话写了下来：“这是我家电话，你要是在羊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给我说一声，当然，如果有好生意，还请张姐拉我一起！” 张有男收了纸条：“行，你这个朋友，我很喜欢！不早了，我要回去工作了！” 她直到进了办公室，都没问凌槐绿，为什么会知道吴大胆这个人，还很清楚吴大胆会反水背刺杨会梅。 或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吧。 张母哭哭啼啼回到家。 张树远见她空手回来：“你没买菜？” 张母这才记起，她一开始是出去买菜的。 “我....我没钱了。” 张树远最近脾气很不好：“你的钱呢？” “我....我....我.....” “我我我个屁，说话！” 张母便抽抽噎噎说起凌槐绿问张鹏飞要钱的事。 张树远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一巴掌扇张母脸上，扯着她的头发就往墙上撞：“我特么给你说过没有，张鹏飞是个野种，是杨会梅跟人生的野种。 你还要念他，还一天到晚的亲儿子，贱货！你是不是觉得老子很蠢，老子被人戴绿帽子，你很开心，故意拿张鹏飞来刺我！” 张鹏飞自从张启义落网后，已经没人管他的医药费了。 医院不管，断了两条腿的张鹏飞就被送去了张家。 张树远也不想管，可养了这么多年，不管又不能把张鹏飞扔去大街上，这成了他心头的刺。 张母抱头大哭：“是...是你说，鹏飞就是我们儿子的！” 张母从一开始的不愿接受，到后来被张家人逼得把张鹏飞当成了眼珠子，现在说不让她认了，她比死都还难受。 “儿子!儿子！”张树远抓住张母头发，一下又一下的撞墙：“就因为你个贱货，没给我生个儿子，才害我被人戴绿帽子。 老子落到这地步，都是你给害的！” 第206章 我要去挣笔钱 没过几日，凌槐绿就听说张母病死的消息。 李大娘唏嘘：“听说，出殡的时候，连个棺材都没有，就一床破草席就卷吧卷吧葬了，她那个大闺女在老家，听说男人不让过来。 三闺女也辞职走了，不晓得去了哪里。 可怜儿，儿女一大堆，到最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凌槐绿飞快的掐着包子褶子：“大娘，你咋知道这些的？” 李大娘包的包子很是漂亮：“害!那能不知道嘛，整个临淮市，估计一大半的人都在讲张家那点事，呵呵，给别人养儿子，还是个过了明路的野种，这事儿多稀罕啊！” 不管哪朝哪代，这种带着桃色绯闻的传言，总是流传的快而广。 包子店的客人，多是附近厂里和做生意的，哪个地方的人都有的，他们消息来的快还新鲜。 李大娘等人，这几天听了不少关于张家的传言。 “老的死了，估计那小的也快了！”李大娘继续道：“听说，小的腿断了，那位以前把儿子看得比眼珠子还贵重的张科长，现在拿儿子当狗都不如，有一顿没一顿的，饿成了皮包骨头。 就这还不算，有人瞧见过，说是张鹏飞爬了出来，腿上都生蛆了！” “哎哟~”马兰芳端了蒸笼出来：“妈，你快别说了，这会儿还没客人，要是有客人，听你这话，人家都吃不下饭了，多恶心啊！” 李大娘白了女儿一眼：“那要是有客人，我也不说这事啊，他们自个儿吃饭的时候，还讲这事呢，讲的比我恶心多了！ 可见啊，这做人不能做坏事，不管多风光，指不定哪天就落了报应!” 凌槐绿深以为然，要不然，她怎么会重生呢。 她能重生，就是赵秀华等人的报应。 赵小海带着小陶过来：“小绿姐，你找我？” “嗯!”凌槐绿将赵小海叫到一边：“我最近想出去跑个生意，想让你俩帮忙，这酬劳肯定.....” “小绿姐，你说这话外道了不是！”没等凌槐绿说完，赵小海就打断她的话：“只要你看得起咱兄弟两个，姐你说干啥就干啥，提钱干啥！” “就是!”小陶陶建钢无所谓道：“反正我没爹没妈，我奶也不管我！” 要不说，这些少年没事瞎游荡呢，那都是事出有因的。 陶建钢父母修铁路开山时，挖隧道被炸药飞石埋了，他那时年纪还小，外祖家和爷爷奶奶抢他的抚养权，两家人打的你死我活。 后来，法院把他判给了爷爷奶奶，那赔偿款自然也给了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说要给他存着，将来读书娶媳妇。 陶建钢今年16岁，比赵小海还要小一岁，但将近180的大个儿和壮硕的身板，瞧着不像十几岁的孩子，反倒像二十出头的壮汉。 还没到谈对象的年纪，房子早就让二叔和三叔给分了。 至于钱，奶奶一直跟他哭穷，说养他多不容易多不容易，陶建钢就不明白了，二叔三叔家加起来五个孩子都能养活，怎么多了他一个就不容易了。 陶建钢听着不舒服，渐渐就没了心思读书，成天跟赵小海等人到处瞎混，家里人也就更不待见他，说他没出息。 赵小海也一样，父亲没了，母亲受不了爷奶磋磨，带着他改嫁给继父。 继父家里有两个闺女，父母再婚后，又生了一儿一女，他这个不前不后的孩子，在家里就显得很尴尬了。 凌槐绿也清楚两人的家庭情况和人品，才会决定带着两人一起出去。 “不管如何，你们还是跟家里人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两人嘴上应着，心里压根没当回事，家里人那么多，但实际疼他们的人压根没有，在外头渴了饿了，有没有冻着啥的，谁管你呀！ 晚上去夜校，凌槐绿就跟沈正义请假。 被李雪芽给逮着了：“你那么爱学习的人，为啥要请假？” 凌槐绿倒也没想瞒她：“我想去挣点钱！” 李雪芽忙追问：“挣啥钱？” 凌槐绿小声把这事跟她讲了：“这也算走政策漏洞，你可别告诉别人。” 李雪芽瞬间兴奋：“那你带上我！” 凌槐绿讶然：“你不怕亏了么？” “不怕！”李雪芽对凌槐绿是一百个放心：“你这么踏实谨慎的人，背后还有个厉害的学霸，要这都能看错，天底下哪里还有稳妥的！” 李雪芽对裴观臣有种盲目相信的崇拜，觉得裴观臣了解的东西，一定不会错。 凌槐绿哭笑不得，倒也没说，这事儿跟裴观臣没关系。 裴观臣最近似乎也挺忙。 凌槐绿回家时，他也刚回家洗脸。 炉子上照样给凌槐绿煨着汤。 小馒头伸了个懒腰，在凌槐绿脚跟上蹭了蹭。 凌槐绿捞出鸡腿，撕了点鸡肉给它：“哥，我要出去一阵子！” 她拿过毛巾，帮裴观臣擦头发。 裴观臣愕然：“要去哪里？” 凌槐绿就把自己想出 去倒点国库券的事，给裴观臣讲了一遍。 裴观臣沉默片刻，跟她道歉：“是我忽略了，该问你一声的！” 这下轮到凌槐绿诧异了，他这还啥意思？ 没等她想明白，裴观臣又道：“要去就去吧，要是钱不够，我这里还有!” “不用不用，我这里有，店里也分了不少!”凌槐绿赶忙拒绝，毕竟她跟赵天才商量过后，赵天才把全部积蓄都给她了。 “小绿姐，我是靠你才能在城里立足，反正我现在也不干啥，这钱你先拿着，就算赔了也没事，大不了咱再挣就是!” 他又没父母长辈指手画脚，自己的钱自己就能做主。 裴观臣又开始忧心她路上安全：“我让陈涛跟你一起？” “不用，我带上赵小海和陶建钢，他俩护着我没问题的！”她没提还有个李雪芽。 裴观臣知道赵小海二人，倒也放心不少。 凌槐绿就担心：“我不在家这段时间.....” “我能照顾自己！”裴观臣打破她的顾虑：“要实在不放心，我让严禁过来住几天！” 这样，凌槐绿倒是安心不少。 等到她给裴观臣扎针时。 裴观臣突然开口道：“小绿，走之前给店里多囤点东西，不管什么东西，只要用得着的，都多囤一些！” “为啥？” 第207章 悄咪咪囤货 凌槐绿问完这话时，突然一顿，她似乎隐隐记起什么来，又想不起具体是为什么。 裴观臣捏了捏她的脸颊：“改革开放后，人民生活变化很大，市场需求也在发生变化，报纸上和新闻前阵子都说了，要进行经济调控，有可能发生价格闯关之类的事。 一旦经济发生波动，势必会影响市场，所以......” 凌槐绿瞬间明白过来，到时候物价会急速上涨。 而她开店，总不能也跟着飞涨吧。 就算涨，也不能太大幅度的涨，这波经济调控，有可能会影响到包子店的生意。 “我知道了!” 她给裴观臣按摩着腿，忍不住问了一句：“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裴观臣将一个笔记本给她：“看新闻看报，就要学会分析和思考，而不是摘取上那面的趣味性东西，只做一个茶余饭后的娱乐。 你多积累点这些经验，将来高考政治这块就不用愁了！” 凌槐绿惭愧，果然，李雪芽说的没错。 学霸就是学霸，即便人家足不出户，那也比很多人有见识。 “那家里......” 虽然他们两个人吃的不多，但多囤一些总是没坏处的吧。 裴观臣笑道：“家里你不用考虑，我会安排的！” 次日，凌槐绿去了店里，就跟赵天才交代这事：“买东西，你不能可着一个地方买，把后院清理两个房间出来，专门储存物资。 肉这些东西是没办法的，咱们毕竟要用新鲜的，米面粮油就尽可能多囤一些！” 赵天才是吃过苦的，知道从前的时候，有过拿着钱都买不到东西的情况，把这事当做了头等大事。 凌槐绿又细细交代：“这事，你心里清楚就成，李大娘和马兰芳都别告诉，免得多个人，消息传开，造成动荡对咱们影响不好。 如果有人打听这事，就说咱准备开新店。” 听了这个消息，赵天才哪儿还有开新店的心思啊。 “我晓得了！” 凌槐绿就取了两千块给他：“原本我把钱都给带走了，但现在出了这事，我得给你多留一些钱！” 赵天才拦住：“两个店每天都在盈利，不缺钱，你说的嘛，鸡蛋不能放同一个篮子里，要是真像裴哥预测的那样，等到下半年，生意估计也不太好。 你把钱拿着，还是先紧着那头的生意吧！” 凌槐绿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毕竟现在店里营收，要囤点物资不是问题。 她也让李雪芽囤点货，倒没说是经济调控引起的大面积动荡，只说今年这天气不大好，说不定粮食要涨价。 李雪芽回家跟她妈一说，武小蝶就紧张了。 她想起那往年供应紧张的时候，危机感瞬间上头，把银行钱都给取出来，置办了不少东西囤家里。 这也罢了，还去金店，给自己和两个儿媳妇以及闺女，一人买了一个实心手镯，把儿媳妇们乐的不行。 凌槐绿听说后直咂舌：“你们家可真有钱！” 李雪芽不以为然：“这有啥呀，我姥爷在的时候才有钱呢，不过抗战时期当捐前线了，后来的钱，都是抗战结束后，我姥爷有个远在国外的弟弟，前几年回来给我们家的！” 就在整个临淮市还风平浪静，凌槐绿等人暗戳戳囤货的时候，如京城和海城等一线城市，已经因为经济调控全面疯抢物资了。 赵天才找了对面粮油店老王的关系，囤了足足半年的粮食米面之类的东西。 老王有些不解：“小老弟，你就算开店，也用着这么多吧!” 赵天才挤挤眼：“王叔，有备无患嘛，反正都是做生意要用的，趁着这阵子便宜多买点！” 老王回去一琢磨，这不太对啊。 大儿子吃饭时就说了一句：“爸，你说京城物价都在涨，咱这地儿会不会涨？” 一语惊醒梦中人，老王一拍大腿：“小王八蛋，居然早早就得了这种消息啊，难怪会私下里可劲儿囤货！” 老王不敢声张，也开始学着赵天才一样囤货了。 等到这股价格风吹到临淮市的时候，凌槐绿已经带着李雪芽、赵小海、陶建钢三人去了曾经的老家红容县。 四个人分批以个人的名义疯狂购进国库券，买完就赶班车去往下一个县城，晚上在招待所集合。 赵小海有点胆战心惊：“姐，咱今儿四个人就买了一万块，这钱最后能兑出来不？” 陶建钢没那么多想法：“你怕啥，姐让买，那肯定就能卖出去!” 凌槐绿安慰两人：“放心吧，咱还得买！” 她出来带了自己的两万存款，裴观臣给了一万，还有赵天才从店里抽出来的两万五，这些钱，最后都会变成现金。 何况，她有洞天福地这个秘密场所，抱着的皮包里头，装的全是报纸和书本，压根就不怕人来抢来偷。 李雪芽心大的很：“放心吧，你信不过小绿姐，还能信不过裴哥，那可是咱整个临淮市的传说!” 她自己是没钱的，找她妈软磨硬泡要了五千块出来，又找哥哥嫂子们一顿好话，凑了八千块，全跟着凌槐绿买成了国库券。 就这样，几人连着跑了十天，又去往比临淮市还要繁华的安丘市，来回倒腾。 当第一笔钱进账的时候，赵小海整个人都快疯了。 “五天时间，我们就挣了七千块，什么时候，钱变得这么好挣了！” 凌槐绿赶忙给他降温：“小海，你要冷静，如果按以前，咱们这算是投机倒把，就算现在，也算是钻政策漏洞。 所以，你不要以为，每一笔钱都这么好挣，这里头是有风险的。 人还是要多读书，才能看得长远，知道什么钱能挣，什么钱不能挣。” 李雪芽深以为然，要是从前，她肯定是不会信的。 但现在嘛，学霸的例子告诉她，只要学习好，还真能挣到钱。 三人进行第二波收购的时候，由于人太年轻，被银行给扣住了。 就在凌槐绿准备认真跟人讲政策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第208章 我能养活你和孩子了 “李卫平，你怎么会在这里？”凌槐绿做梦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么个偏远县城银行碰到李卫平。 李卫平带着几人出来，找了个地方坐下：“这个业务，三月就开始了，只是前头别人在跑，后来出了点问题，就换成我来跑了!” 凌槐绿瞬间明白过来。 李卫平在这里，就代表着裴观臣，他居然是从三月开始，就开始这门生意了，自己居然一无所觉，还是在张鹏飞倒霉之后，才后知后觉想起这事来。 李雪芽小声问凌槐绿：“这大哥是裴哥的人？” 凌槐绿点点头。 相较于还在茫然不太清楚事情的赵小海和陶建钢，李雪芽心里发出土拨鼠尖叫。 裴神肯定不会缺钱，他才三月就开始干这生意，现在六月都快结束了，足足三个多月，那他....挣多少钱了？ 挣多少钱，凌槐绿不清楚，包括亲手操办这事的李卫平，同样也不会太清楚，毕竟这中间经手的人不止他一个。 裴观臣散出去的，是一个团队，相互监督管理，而他自己对于每一天去了哪些银行，成交的价格和金额，心里都有一本账的。 所以，最后挣了多少钱，最清楚的那个人，只能是裴观臣。 凌槐绿突然觉得自己手上那点钱不香了。 果然啊，厉害的人无需重生，他们一样很厉害。 李卫平问：“你们是要跟我们一起继续，还是分开？” 李雪芽三人看向凌槐绿，他们是跟着凌槐绿出来的，当然是要等凌槐绿做主。 “分开吧，一起太打眼了！”虽然她那点小钱，人家银行根本也看不上。 而且，她也想好好磨炼一下自己，而不是一直让人庇护，想来裴观臣也有让她历练的想法，才没告诉她李卫平也在跑这事。 李卫平点头：“行，不过差不多就收手吧，这钱不是长久之道!” 凌槐绿明白这个道理，带着三人小团队，跑得越发勤快起来。 赵小海一脸艳羡：“姐，李哥他们居然开着车到处跑，咱啥时候也能有个自己的小车啊！” 开车肯定比坐长途大巴和火车安全一些，毕竟这个时候坐大巴车，走哪儿都得强制性下车吃饭。 虽然也吃了，可那钱吧，总花的心里老不舒服了。 四人就这样忙忙碌碌来回倒腾了一个月，最远去了海城，最近去了隔壁市，等回到临淮市，凌槐绿将钱取出来，给大家按投资比例分配。 李雪芽带出来的八千块，直接翻了一倍不止。 而赵小海和陶建钢两个没有本金的，凌槐绿各给他们借了三千块，这来回一倒腾，也挣了五千多。 至于凌槐绿挣了多少，呵呵，这个就不方便透露了。 财不可露白，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不过另外三人猜测，只怕要出整数了。 赵小海激动疯了：“姐，姐!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天啦，我不是做梦吧!” 陶建钢一巴掌扇他脸上：“疼不？疼就不是做梦了！” 赵小海气得把他扑倒：“小子，你要证明打我干啥！” 两人胡闹一阵后，又把钱推给了凌槐绿。 凌槐绿不解：“这是干啥呀？” 陶建钢看了看赵小海。 赵小海代表两人说话：“姐，我俩还未成年，有了钱也没地方放，要是被家里知道，自己一分都留不下。 而且，我们花钱也没个数，这钱放你这儿，回头每个月给我俩一点生活费就成。 如果....如果下次还有啥生意，姐，你记得还带我们一起！” 凌槐绿也知道两人情况，她想了想：“行，那咱之间立个章程，银行多少利息，我还是多少给你们，要真碰上挣钱的路子，我找你们商量！” “成！” 两人得了钱，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花，只能是给自己买双鞋子，喊了王钊出来，一起出去胡吃海喝一顿。 王钊没心思吃饭，狐疑的看着二人：“你俩干啥了？” “挣钱了呗！”陶建钢随口道。 王钊抱着胳膊，盯着两人：“我可说过了，不能偷东摸西的，你俩这事干了啥，能整这么一桌子饭菜？” 他的朋友他还能不清楚吗？ 口袋里能摸出两钢镚来，那都是撞大运，怎么可能突然发财。 “真没干坏事！”陶建钢保证：“自从我们跟小绿姐认识后，我们就没干过坏事!” 王钊不信：“那这钱哪儿来的？” 赵小海吊足了王钊的胃口，才小声把跟着凌槐绿挣钱这事给讲了。 王钊听得目瞪口呆，瞬间觉得这一桌饭菜一点都不香了。 他拽着两人：“龟儿子，发这么大的财，居然不告诉我，还是兄弟不？” 陶建钢嘿嘿傻乐：“那告诉你也不成啊，你一没钱，二没时间，总不能请假去挣钱吧！” 王钊嫉妒整个人都要疯了，出门一趟就挣这么多钱，他就算考上大学，将来要多少年，才能挣这么多钱啊。 小绿姐，小绿姐还是不是他亲姐啊。 亲姐凌槐绿回到家，先安抚了许久不见的小馒头，才开始整理收拾洗漱。 等她披着湿漉漉长发出来的时候，裴观臣也刚好回来了。 陈涛见凌槐绿在家，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凌槐绿等陈涛一走，就扑进裴观臣怀里：“哥，你知道我挣了多少钱不？” 裴观臣瞧她似乎瘦了不少，脸却是红扑扑的很是精神，故意猜测：“五万？” “不对，”凌槐绿摇头，一脸期盼：“你再猜？” 裴观臣又猜：“七万？” “不对，再猜？” “九万？” “不对不对，哥你大胆点猜嘛！” 裴观臣拿了毛巾给她擦头发，含笑道：“不会有十万吧？” 凌槐绿高兴的整个人都在发光：“还不止呢，足足有十一万三千多。” 裴观臣适时露出惊呼表情：“小绿，你怎么能这么厉害，我以后是不是不用担心生活，你就能养我一辈子了？” “那必须的！”凌槐绿豪情万丈道：“哥，我不但可以养你，还可以养活孩子!” 这话出口后，她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一时脸烫得厉害。 裴观臣柔柔的吻就落了下来：“我一直都知道，我的小绿是最棒的！” 夏日温度骤然升高。 有人惊愕出声：“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第209章 有没有喜欢我多一点点 “啊~”兴奋过头的凌槐绿，被突然到来的严禁，羞得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观臣知道她脸皮薄：“你先去收拾！” 凌槐绿跟小兔子一样，嗖的钻回房间里，收拾整理带回来的行李，脸一直热度不退，好丢人啊! 严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有媳妇和没媳妇就是不一样啊，你瞅瞅镜子，就知道，你现在和去年这个时候比起来，差别有多大！” 裴观臣收起笑容：“你特意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严禁坐下喝了口水，这才开口道：“陈红军跑了!” 裴观臣眉头一皱：“我不是早就跟你.....” “严哥，他那事儿暴雷了？”凌槐绿突然出来问严禁。 算算时间，这已经六月中了，陈红军那事估计是要暴雷了。 严禁看了裴观臣一眼。 裴观臣沉声道：“没事，你说吧，他们家的事，跟小绿没关系！” 严禁继续道：“他上头那个港城老板，在小绿刚离开的那几天，就准备跑路来着，被我们埋伏的同志给抓到了。 跟陈红军谈对象那个琳达，倒是个狡猾的，杨会梅迪厅出事后，她就借着看病的缘由跑掉了！ 最奇怪的是陈红军，明明我们的人一早就开始跟着他，居然突然失踪了。 我怀疑，这背后还有人在操纵。” 凌槐绿愕然：“他背后还有人？他背后不就是那个港城老板吗？” 严禁摇头：“据我们现在所掌握的资料来看，陈红军背后的港城老板，也不过是个马仔，他们上头还有更大的老板。 不过羊城那边太过敷衍，到现在，我们请求查询的公函，都还没能收到回复!” 严禁说起这事，就有些来火。 羊城借着改革开放特区的发展，经济突飞猛涨，以至于很看不起临淮市这样落后的地方，一个公函，都能敷衍了事，可见是真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总之，小绿，你最近少回娘家，你娘家那边，估计这阵子都不会安生！” 严禁跟夫妻俩说完这事就走了。 他本来就是过来看裴观臣的，既然凌槐绿已经回来，他也就不用天天过来了。 屋里一时安静。 许久，凌槐绿才打破沉默问裴观臣：“所以，你支持我出去，也是不想让我赶上赵秀华的麻烦是吧？” 裴观臣揉了揉她的头发：“是啊，我以为你挣着钱了，就会不想回家，少说也要两三个月才回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凌槐绿鼻头酸酸的：“我是想挣钱来着，可我离开太久，我就....放心不下.....” 裴观臣将她拉进怀里：“我也不放心啊，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万一我的小绿，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记不得回家的路了，可怎么办？” 凌槐绿被他逗笑：“胡说，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这么一打岔，她心里也没那么难过了。 “坏了，我刚又忘记问严哥事了！” 裴观臣好笑道：“你要问他什么？” 凌槐绿就想起徐桂兰的嘱咐：“那不是大姨很忧心他的终身大事，想让我问问，他到底喜不喜欢雪芽嘛。” 裴观臣双手抬起她的脸，让她一双水眸望向自己的眼睛：“那小绿，你也顺便问问自己，有没有喜欢我多一点点？” 凌槐绿脸再次红了。 她想低下头，脸却被人托住，不得不看向那双含情的眼眸，那里面的情绪太过明显，如窜动的火苗，似要将人燃烧。 她听见自己声音很小很小的回道：“有....有的！” 裴观臣没有放过她：“你还忘了问我，有没有很喜欢很喜欢小绿？” 凌槐绿怎么可能问的出口，他那眼里的火苗，都快将人灼伤，这还用问吗？ 裴观臣眼里盛满笑意，自己替自己作答：“裴观臣说，他很喜欢很喜欢小绿，如果喜欢一百分就是爱，那他的答案已经是101了！” 门口咚咚的敲门声，拯救了脸快着火的凌槐绿。 她近乎逃一般的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王钊，他委屈巴巴问凌槐绿：“姐，你为啥带赵小海他们出去，都不带我，明明我跟你更亲！” 凌槐绿哭笑不得：“那不是因为你要读书吗？” 王钊摇头：“不是的，最近你开店忙的时候，你都不喊我，但你喊了赵小海小陶他们！” 王钊觉得，本来是他一个人的姐姐，现在变成了赵小海和陶建钢的姐姐了。 凌槐绿拍着王钊的肩膀：“王钊，我在上夜校，你知道吧？” 王钊点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到上夜校这事了。 凌槐绿继续道：“因为我连小学学历都没有，所以不得不进夜校，才有资格往上一步走，而你不一样，你正是上学的好时候。 王钊，只有你将来学习好了，考上好大学，才能帮姐更多。 如果是卖苦力，姐拿钱就能找到很多人，但要找一个有文化的大 学生，那就不是拿钱就可以的！” 这时候人对教育意识淡薄，尤其是90初期开始打工潮，好多人家觉得孩子读书出来也不一定有出息，还不如早早出去打工，给家里多挣点钱。 凌槐绿不希望王钊小小年纪，因为赵小海他们挣了钱，就开始荒废学习。 王钊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凌槐绿继续鼓励他：“都说了知识能改变命运，你看看，自从你学习好了之后，你爸是不是都对你好多了，就连你后妈也不敢随便打你了？ 王钊，你要努力，别哪天被姐给超过去了啊！” “嗯，我会努力的！”王钊再次满血复活。 “你等等！”凌槐绿给王钊拿了自己给他带回来的礼物。 满怀期盼的王钊，收到礼物后，不是很开心。 谁家中学生，会喜欢一整套文理兼备的考试卷啊，小绿姐可真会送礼。 凌槐绿瞧他郁闷的表情，又拿了一个盒子给他：“看看，这下喜欢了不？” 盒子里躺着的，是一双李宁运动鞋。 快哭出来的王钊，终于笑了。 当天晚上去夜校的凌槐绿，同样被李校长给送了一套卷子。 凌槐绿小声问李雪芽：“我咋觉得，你爸好像不大高兴？” 第210章 挣钱速度比抢劫还快 李雪芽叹了口气：“走之前，你不是让我多囤点货嘛，我妈带着为哥哥们囤了不少，等我们回来时，临淮市该知道的，就差不多都知道了。 现在物价一天涨的比一天厉害，我妈说，好多人都害怕，会不会哪天又变成刚解放那会儿的万元大钞，驮一自行车钱都买不会一袋子米。 条件变难了，好多厂子发不起工资，开始拿厂里物资抵工资。 据说就咱市里最大的纺织厂，都快发不出工资了。 所以，原先上夜校的人，是为了混个文凭靠资历升职，最近也没心思来了。 我爸说，搞不好，等咱们这一批结束，夜校.....就要关门了！” 李校长是个真心为教育奋斗的奉献之人，夜校倾注了他不少心血，就像他一手看着长大的孩子，突然要关了，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凌槐绿听李雪芽这么一说，这才察觉，班上的人似乎少了一大半。 李雪芽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你别看咱们班了，我们这还算好的，那什么修理班，已经直接解散了。 班上能上学的，就只有三个人，那班还怎么开？” 凌槐绿心里想着，夜校没落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临淮市的夜校，没落的这么快，突然有种日薄西山的苍凉感。 “不过你放心，我爸对你还是寄以厚望的！”李雪芽继续小声道：“我爸说，你好好读，等你结业后，如果想转入高中，他亲自去找三中校长！” 凌槐绿心说，这倒不用，毕竟裴观臣已经跟陈校长说好了，等她暑假结束，就去三中参加插班考试。 “不提这个了，扫兴!”李雪芽一扫之前的郁郁，突然兴奋起来：“我妈说，她想请你吃饭，问你啥时候有空？” “吃饭？”凌槐绿跟人打交道的时候，少得可怜，她有点社恐：“不用吧？” “要的要的!”李雪芽拿书本挡住嘴：“我妈说，我从小到大都没这么能干过，居然挣了我爸几年的工资。 她后悔死了，她说要是早知道我这么能耐，她就不买金镯子，都给我拿去挣钱了！” 李雪芽想起她妈见着钱时，那失态的模样，就觉得好玩的很。 她带着一包钱回家，打开给她妈武小蝶一看。 武小蝶立马关好门窗，然后扯住女儿的脖领子问：“死丫头，我让你出去见识社会，不是让你出去抢劫的！” 李雪芽赶忙道：“不是啊，妈，你想哪儿去了，我这真的是靠自己脑子和腿挣来的，真不是抢来的！” “靠脑子？”武小蝶一脸鄙夷，自家闺女自家清楚，这个女儿有智商，但不多，要不然也不会被人哄的书都不读了，跑去帮人掰苞米，就可想而知有多蠢吧。 李雪芽没办法，只好将他们这段时间，都去了哪些地方，怎样倒差价换国库券的事讲了一遍。 武小蝶听得捶胸顿足：“你个没心眼的东西，你早说啊，早说，妈给你那么点钱干啥！” 李雪芽愕然：“妈，你不怕上当啊？” “废话!”武小蝶怒斥闺女：“裴观臣那脑子，能是寻常人的脑子嘛，跟着他做事，能有错的？” 好吧，还是裴神光环的信徒。 凌槐绿失笑：“你妈就不怕我跟陈红军一样，挣的钱最后都是大饼，还是天空掉不下来那种？” “那不一样!”李雪芽又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就你这小白兔模样，能干出那种事儿来？ 再说了，你背后还有个裴神呢，他那脑子可不是一般的脑子，这可是我妈原话。” 凌槐绿把钱存起来，裴观臣的一万还给他，又把属于赵天才的钱送了过去。 赵天才瞧着自己手上那一大包钱，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姐，抢劫都没这么快的呀？” 凌槐绿再次教育他：“所以，我让你闲着的时候，别忘了学习，会动脑子的人挣钱，比动手的人快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这回，赵天才是真服气了。 他给的两万五，直接翻了一番变六万了。 想去年，他进城的时候，他还是个全身上下摸不出十块钱的穷小子，落魄到要和苕叶儿住桥洞。 怎么一转眼，他就成了两家店铺的老板，还成了万元户。 什么时候，万元户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姐，我得赶紧去把户口给迁出来！” 不然，他那个后妈要是知道他这么多钱，将来不得闹麻烦。 凌槐绿点头：“对，这事宜早不宜迟，可不能拖到后头出大麻烦的时候，你才去办这事！” 赵天才把钱抱怀里：“姐，我有个主意，你帮我参详参详，我这么干成不？” 两人嘀嘀咕咕说起回老家迁户口的事。 凌槐绿补充了几点建议：“估计下半年生意不是很好，你先培养几个得力的人，回头抽空就回去把这事给办了吧！” 赵小海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姐，你娘家那头出大事了！” 凌槐绿不用想也知道，赵秀华这两天 不会安生。 “她那边我就不过去了，你帮我看着她那边，如果她想把我拉下水，你记得提前通知我。” 赵小海拍着胸口：“姐，你放心，我和小陶看着呢，她就算想过来找你，我俩也得半路把她打晕，给扔回家里去！” 凌槐绿失笑：“那倒不用，记住，犯法的事，咱不能干。” 凌槐绿从店里回家时，路过福元路，在最热闹的一段路口，远远瞧见一个光着上半身，拖着两条腿在地上爬着要钱的乞丐。 几个小孩儿叫嚷着：“叫花子，你滚远点，太臭了！” 苍蝇在那个乞丐身上打转，炎炎烈日之下，乞丐拖着残缺的腿，一步一挪爬到了墙根儿下。 她随意瞥了一眼，继续骑车往前，没跑多远，她猛地刹车。 那个乞丐，是....张鹏飞？ 呵呵，张树远不是很疼儿子么，就这么扔出来了？ 两天后，凌槐绿还是被赵秀华给缠上了。 而赵秀华和陈红军母子干的事，也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第211章 要债的人上门 “槐花，槐花！你不能不管你妈啊！”赵秀华拉着她，恨不得给她下跪：“你帮帮我呀，再怎么着，我也是你亲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亲妈？”凌槐绿冷笑：“呵呵，是不是亲妈，你自己心里清楚，赵雪华，坏事做久了，是不是自己都当真了？” 赵秀华脸色大变，瞳孔一缩，声音都开始打颤：“槐花，你....你在胡说啥呢？” 凌槐绿突然狠狠一巴掌抽她脸上：“槐花，槐花！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这两个字，我亲妈从来不会叫我这两个字。 只有你，只有赵家人，才会那么恶心的叫我槐花！” 她扇的这一巴掌，恰好被后头追来要债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同住一个院里的李奶奶劝道：“小绿，再怎么说，她也是你亲妈，你现在日子过得不差，不如就帮她......” 凌槐绿扫了眼追债的人，这里头有李奶奶、刘奶奶还有小陈媳妇等人，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看来赵秀华母子把一个院里的邻居都给嚯嚯了。 “李奶奶，别人不知道我从小过的啥日子，但你是知道的，你说说看，就这样的亲妈，她配让我替她还钱吗？ 别说我没钱，我就是有钱，我宁愿拿去救助山村孩子，救助和我一样没有童年的孩子，我也绝不会来帮这个所谓的亲妈。 因为，她不是亲妈，她是魔鬼，她是一个夺了我母亲身体的恶魔，但凡认识我母亲的人都知道，我母亲不是她这样的。 我母亲知书达理温婉平和，断然不是她这样贪得无厌，把亲生女儿扔乡下的魔鬼！” 其他人听着这话没感触，但李奶奶和赵秀华的同事震惊不已。 确实，赵秀华和从前比起来，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就她干的那些事，说是被夺舍了都不为过。 凌槐绿继续道：“玉马湾有个马大娘，人家喊一声大仙儿，这事你们应该好多人都知道，她，这个不知什么来路的东西，就找马大仙来看过。 马大仙看过之后，就消失无影无踪了，你们说，会不会是马大仙看出不对，所以害怕躲起来了？” 赵秀华找马大娘这事，虽然藏着掖着，可一个院里住着，咋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赵秀华，有人忍不住后退两步，难怪一个人可以前后变化那么大，原来..... 李奶奶一把拽住赵秀华，嚎啕大哭：“我管你是个黄皮子精怪还是孤魂野鬼，反正你骗了我家的钱，这钱必须给我掏出来。 啊~，我媳妇五年的工资啊，哎哟，我没法活了！” 出事之后，儿媳妇和儿子都再三劝她别想不开，钱没了再挣就是，人没事就好。 可李奶奶怎么可能想的开，最近物价飞涨，孙子想吃点肉，她都得捏着口袋想好久，一想起给了赵秀华五千块，她就气得吐血。 “就是，我管你是王母娘娘还是白骨精，反正欠咱的钱，你必须还！” 这世上的妖魔鬼怪，还有什么比穷更可怕。 何况，破四旧这么多年，庙里泥塑菩萨都推到不知道多少，有啥好可怕的。 “赵秀华，赵秀华！”不远处，又有人哭骂着来了，正是赵秀华的大嫂张桂芬。 张桂芬上前一把拽住赵秀华的头发就是两个大巴掌：“你个惹祸精，败家玩意儿，你把钱还给我呀。 你大哥心脏病犯了，现在在医院里，等着人拿钱做手术啊，你赶紧拿钱救命啊！” 赵秀华如今哪里还有钱，她家里都快被人给搬空了。 也亏得凌文海这两天去干校学习不在家，不然，这家里还不知要闹成啥样。 赵秀华捂着脸，哭都哭不出来：“我....我上哪儿给你拿钱，大嫂，你知道的，槐....凌槐绿她现在有钱，你找她要啊！” 张桂芬就看向凌槐绿。 凌槐绿哼了一声：“大舅妈，别人不知道，我从小到大过的啥日子，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吃猪食住鸡窝长大的孩子，你指望我给钱，不会是在做梦吧？” 张桂芬拍着大腿哭得鼻涕眼泪起飞：“小绿，舅妈是对你不好，从小打你骂你，让你吃了不少苦头。 可你得承认一件事，你大舅对你很好的！ 他眼下落到这光景，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凌槐绿眼里一片冰凉：“对我好？怎么个好法？赵小翠自己偷钱，回头诬陷是我偷的，把我打的遍体鳞伤，他坐在旁边慢悠悠来一句，别打了，不一定是小绿拿的，这是对我好？ 我吃猪食，你们一家子吃面，他干巴巴一句，槐花，以后少吃点红薯，这就是对我好？ 你儿子赵茂才，还有赵文兵是怎么对我的，你男人眼没瞎，他不会看不见，他做什么了？ 他假装没看见，只是呵斥两人一句，这是在家里有点规矩。 就这，你说是对我好？” 凌槐绿盯着张桂芬，逼得她不敢目光对视：“张桂芬，天天活在打骂之下，干不完的活儿，吃不完的苦，完了一句，这就是命，这样 的好，你要不要？ 赵文根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这就是命！ 现在，我原话奉还，这就是命啊，张桂芬，是他身为一家之主，明知道家里乱七八糟，却装聋作哑和稀泥，这就是他的报应啊！” 张桂芬失声痛哭：“不是的，他没对不起你，最起码，他也没打过你!” “呵呵，这世上没打过我的人多了去，难道没打我没骂我，就是对我好？”凌槐绿突然怒道：“这难道不是一个人最起码该有的基本素质吗？凭什么在你这里，居然成了对我好？” 她说完转身看向众人：“我不管你们跟赵秀华和陈红军什么关系，他们借了你们多少钱，但这些，都和我没关系，也请你们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众人讪讪，就连一开始想要回钱的李奶奶，都不敢再看凌槐绿。 毕竟，人家跟这个所谓亲妈，是真的没关系啊。 凌槐绿恶趣味的想，也不知道凌文海回来后，能不能接受这么大的惊喜。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凌文海还没回来，惊喜就已经到了。 第212章 天上掉下的馅饼有毒 凌文海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 局里领导看重他，家里赵秀华又会挣钱，给他添置了不少好东西。 他这一次来干校学习，吃穿用搭那都透着低调的奢华。 可惜，身为干部不能太张扬，不然，他还真想穿着赵秀华给置办的行头来干校。 “凌部长，刚刚有几个问题，我不是很明白，可不可以请您给我讲一讲？”才出干校大门，就有个伺候茶水的女青年，带着几分羞涩忐忑叫住他。 人到中年的凌文海好为人师，尤其喜欢这样年轻漂亮上进的小同志。 “哦，是小婷啊，行，我这还没吃饭，不如，找个地方边吃边聊？” 小婷瞬间眉眼弯弯：“真的可以吗？那凌部长，您一定要给我个机会，让我请您这个老师吃饭！” “哎，”凌文海摆手：“你是小同志嘛，哪儿能让你破费，这顿啊，算我请！” 凌文海不担心人家说什么，毕竟他在局里那都是出了名的好男人。 再说了，他对自己的前程还是很看重的，也没那些花花心思，只是小姑娘的崇拜嘛，那总是要理解一二的。 可惜，这饭终究是吃不成的。 才出干校不远，凌文海就被家里人给找上了。 “小舅，小舅你赶紧回去吧，家里出大事了！”刘金萍和侄子凌玉昆冲了过来，拉着他一脸急切地喊。 凌文海有些意外，看了眼小婷：“小婷，你先去忙，回头我再给你讲解!” “嗯！”小婷乖巧点头，却没听话走远，而是找了转角躲起来，一直盯着三人。 没了外人，凌文海这才问侄儿凌玉昆：“咋咋呼呼干啥，说吧，出啥事了？” 凌玉昆急的满头大汗：“小叔，三婶儿到处借钱投资，现在老板跑路，陈红军也不见人了，借钱的人都跑来堵我们家要钱，这可咋整啊？” “你....你说啥？”凌文海险些没站稳，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发蒙，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刘金萍赶忙道：“小舅，陈红军那个港城老板，还有那什么生意都是骗人的，现在，那老板被抓了，承认了他压根不是什么港城大老板，他就是南方那边一个街溜子，故意装成这幅模样骗人的！” 完蛋了！ 凌文海脑子里闪过这么几个字，人就跟着倒了下去。 “小叔！” “三舅！” 不远处的小婷撇撇嘴，还想着这人在一众老干部中间，瞧着人模狗样的有几人帅气，还大小是个部长，攀上他以后吃喝不愁。 没想到，家里居然这么乱，还好她谨慎，没见着人好看就上去。 小婷回去后，同事就问她：“你不是跟凌部长出去吃饭了吗？” 小婷恹恹道：“别提了，他一家子都是骗子，就这样的人，也能做上部长，走了狗屎运吧！” 等到下午，凌文海打起精神，重新去学习班时，就觉得众人看他眼神不对，可他又不明白是为什么，心里焦灼家里那一堆事，哪有闲心分析众人的意思。 下午培训结束后，有个跟他一起过来学习的同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把凌文海给拉到一边： “凌哥，你还是先回家去看看怎么回事吧，我今天....听好多人都在说你家的事！” 凌文海扶着墙，有点头重脚轻：“你....你都听谁说的？” 同事都不忍心看他此刻模样：“凌哥，是谁说的重要吗？咱一个班上的人，几乎都....唉，现在还说这些干啥，你还是先回去吧!” 凌文海手脚冰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招待所的。 刘金萍和凌玉昆还在招待所等他，见他神色不对，赶忙上前问：“小舅，你怎么了？” 凌文海摆摆手问两人：“你们来这里都有谁知道，告诉过谁？” 刘金萍着急道：“没人知道，也没告诉谁，要债的人守着外婆家，不许舅舅舅妈他们出去，我看情况不对，就想来城里找你，半道上遇上回家的玉昆表弟，就带着他一起过来了！” 凌文海头乱糟糟的，已经没心思去追究，到底是谁散布了这些流言。 “说吧，仔仔细细给我讲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这事儿吧，凌玉昆还真不怎么清楚，他是回家拿粮去学校，半道和刘金萍碰上的，压根不清楚家里的事儿。 但刘金萍清楚啊，她一直关注凌家的动静，尤其是赵秀华最风光的时候，她妈都看着眼热，想把家里那点存款全投进去。 是刘金萍竭力拦住了凌大姑：“妈，你先别冲动，先等等看第一笔钱回本咋样，咱乡下人挣个钱不容易，万一这钱打水漂了，将来可咋整？” 凌大姑不以为然：“胡说啥呢，这是你舅妈牵头的生意，你舅妈是学校老师，你舅舅又在公安局上班。 要真有啥猫腻，你舅舅能不清楚，还会让你舅妈跟着掺和？ 你瞧瞧你舅妈现在都富成啥样了，这事能有假，你可别拦着我挣钱！” 刘金萍也说不来为什么，她就一直盯着凌槐绿。 她就觉得凌槐绿做生意有点眼光，而且每次还都能踩在点子上，这么好的生意，凌槐绿都不参与，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刘金萍那短暂的梦里，只有和裴观臣寡淡无味的生活，再没见到其他事情，她不知道赵秀华与陈红军这事靠不靠谱。 但直觉告诉她，这事越火热，后面就越麻烦，因而拼命拦着凌大姑，再有刘金萍父亲是个老实人，他也不乐意这事，因而这事凌大姑很奇异的没参与进去。 凌文海听完刘金萍的讲述，汗水大滴大滴渗了出来。 一开始，赵秀华和陈红军热火朝天搞投资这事，他心里也不踏实，也试着阻拦来着。 可后来瞧着赵秀华一包一包的往家里拿钱，生活肉眼可见的改善，他和小儿子吃穿都大幅度提升，心里那点担心，就在一沓又一沓的钞票中迷失了。 果然啊，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 如果有，那要么有毒要么是观音土做的，会撑死人的！ 第213章 债主上门 凌文海回到家里才发现，家里家电家具就连米面都让人给搬空了。 十几口子认识不认识的人坐在他家里，老人骂骂咧咧，孩子吵吵闹闹，把一个家里吵得不像样。 被人围着的赵秀华不停抹眼泪：“你们这样守在我家里干啥，我是真没钱了，你们现在，就是拿刀把我砍了，杀了我，我也照样没钱啊！” 有气狠了的债主就骂：“我杀你干啥？我又不是杀人犯，你家男人不是在单位上么，我就等他回来，他那么大个官儿，总不能装啥也不知道吧！” 带孩子的小陈媳妇最先发现了凌文海：“哎哟，凌部长回来了，天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凌文海忍住转身逃跑的冲动：“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就七嘴八舌说起，陈红军和赵秀华如何如何诱骗钱财，到最后跑路，弄得他们身无分文这事。 其中一个女的是赵秀华的同事：“凌哥，真不是我有意想来逼你们，我...我是实在没法子啊。 我家里困难，娃他爹得了肾病，去了好几个医院都看不好，不晓得要花多少钱。 赵老师找我的时候，我也是看在同事面上过不去，这才给她借了钱，哪晓得，她能这样害我呀。 我现在....我现在家都回不了，我男人躺床上要死不活，我公婆天天骂我，连我孩子都不认我了。 凌哥，我是真想死啊，可这人啊，活不起，死....死也死不了啊！” 凌文海认识这个女人，男人在单位烧锅炉，女人和赵秀华一样，也是凭自己本事考中专，后来进的学校。 当初进学校之时，因为是乡下来的，学校同事多有排斥，赵秀华帮了她不少，两人感情很不错。 估计人家也是因为这个，才会那么痛快把钱借给了赵秀华。 万没想到，最后是这个结局。 凌文海深吸一口气：“说吧，一共借了多少钱？” 众人一听这话，觉得主心骨回来，果然有希望了，连忙七嘴八舌说起自己拿的钱。 “陈红军的给我闭嘴!”凌文海一声怒斥，打断了几个老太太提陈红军：“我再说一般，他姓陈不姓凌，跟我凌文海没关系。 我养他这么多年，已经情至意尽，现在，我只认赵秀华借的钱!” 要不是他的单位，他的工作不容易，他连赵秀华这个婆娘都不想要了。 屋里的债主，瞬间分成了两派。 拿钱给陈红军的人觉得，这钱你凌文海不能不认，毕竟要不是看你面子，谁知道他陈红军是谁啊。 再说了，前十几年陈红军喊你爸，这是事实吧？ 你个当老子的，凭啥不给儿子擦屁股！ 另一派是认赵秀华的，觉得就是不该管陈红军，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钱多数都被背后老板给抽走了，凌文海再是厉害，他能拿多少钱出来？ 这钱估计还赵秀华捅出的篓子都不够，就别提陈红军那份儿了。 于是，屋里众人一时打了起来，恨不能把对方赶出去，让凌文海还自己钱就成。 最后吵来吵去，确定下来，光赵秀华自己手上，就借出去了3万多。 凌文海觉得天都要塌了，他一年到头工资也不过3000块左右，这特么一下背了3万多的债，他猴年马月才能还清？ 就这，估计还没算凌家那头的债，统共算下来，估计得有四万左右了。 天塌了啊！ “都别吵了！”凌文海叫住众人：“这钱，你们心里也有数，不是我媳妇拿的，我家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我要想法子。 你们要是等不住，也可以去我单位闹，闹得我工作没了，啥都没了，那你们钱就更没指望了。 我把话放这儿，该你们的钱，我会想办法的，但你们得给点时间，别指望我三两天就能给你们把钱拿出来。 我是人，不是神，我变不出来这么多钱！” “对对对!”赵秀华这段时间，都快被人给逼疯了：“我说的话，你们不信，老凌说的话，你们总该信吧!” 两口子好说歹说，总算把债主都给劝走了。 关上门，凌文海就是狠狠两巴掌扇赵秀华脸上:“我这辈子所有脸面，都被你一家子给败光了，这么一大笔钱，你怎么还，你告诉我怎么还？” 赵秀华捂着脸呜呜哭：“你去找凌槐绿，她有钱，亲爹妈有难处，她...她不能见死不救啊！” 凌文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你那么对她，她会拿钱给你？你赶紧的，去找个人，把凌玉娇给我嫁了，换点彩礼回来！” 赵秀华肿着一张脸：“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哪儿能这么草率.....” 余下的话，她在凌文海几乎要吃人的目光里，说不下去了。 凌文海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那股火气在胸口来回窜动，他又想打人了。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 凌文海打开门，见是对面老冯，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笑容：“冯哥，你....” 老冯看了眼外 头楼道里的人，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拿出一卷钱塞给凌文海：“老凌，我这家境，你知道的，也不富裕。 多的忙我也帮不上，这些，你先拿着应急吧。 日子再难，总会过去的，别上火!” 老冯说完拍拍凌文海的肩膀回去了。 凌文海打开那一卷钱，里头有两张是最新发行的面值百元大钞，加起来一共有500块。 这让凌文海心情一时复杂的不行，老冯是技术工，工资并不高，一个月才一百多点，加上各种津贴补助，一年下来，能有1500就不错了。 可想而知，老冯给他这钱，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老冯回自个儿家，老冯媳妇很不高兴：“我说给个二百就得了，咱家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攒个钱多不容易啊，这钱你看着，十有八九回不来了！” 赵秀华啥德行，她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 老冯摸了摸烟盒，又把手收了回来，接下来的日子，要节衣缩食大半年过日子了。 老冯叹了口气：“做人不是这么个作法的，你想想，红红三岁的时候，要不是赵老师.....” 第214章 人情冷暖 老冯媳妇就不说话了。 女儿冯小红三岁时，半夜突然肚子痛，当时孩子脸都白了。 那时候，家里困难，两个儿子还在上学，家里老人又生病，她那时候刚花钱买了工作，家底子一下掏空，压根拿不出钱来。 刚好那天晚上，老冯上夜班也不在家。 老冯媳妇急得不行，还是赵秀华听着动静不对，披上衣服出来，让老冯媳妇把孩子抱上，自己扔下凌槐绿，骑车带着老冯媳妇去医院，自己垫钱还忙前忙后的跑。 那一次的恩情，足以让老冯媳妇记很多年。 当然，两家关系也一直很好，赵秀华弄点啥好吃的，都会给老冯家送些，老冯家也是如此，都说远亲不如近邻，那些年，筒子楼的邻居是真的很亲近。 可后来，赵秀华从羊城回来大病一场后，整个人就变了。 不但把凌槐绿送回老家，把自己妹妹的孩子接了过来，跟楼道里的邻居也不如从前了。 老冯媳妇想着以前的事，小声问老冯：“他爹，你说，赵老师该不会真的被啥孤魂野鬼附体了吧？” 老冯瞪了媳妇一眼：“别胡说，也就是这两年没人倒四旧了，不然就凭你这话，都会被人抓起批斗!” 老冯媳妇缩了缩脖子，她也就是说说而已。 凌文海还没找上门，倒是刘金萍先找上门来了。 “小绿，小舅真的是太难了，你就帮帮他好吗？”刘金萍特意找来家属院，就是来替凌文海说好话的。 凌槐绿在院里忙活，丝瓜藤长得太茂盛，都牵到桃树上头去了。 这可不成，她还等着把洞天福地的桃子换出来给裴观臣吃，可不能让瓜藤把桃树的阳光给遮住了。 她站在梯子上，顺着瓜藤整理；“金萍姐，你跟我说这个也没用啊，我也挺难的呀，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总得为我自己小家考虑考虑吧！” 刘金萍瞧着院里，收拾的干净整洁，屋里也是沙发电视样样齐全。 院子虽不如他们农村院子宽敞，可这是在城里啊，还是在寸土寸金的市里，好些人十几口子挤50多平米的小屋子。 他两口子倒好，没孩子没老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还有个公爹每个月贴补生活费，想想这日子，就叫人嫉妒。 刘金萍突然有点后悔，当初外婆说跟裴家结亲的时候，她干嘛要躲开，生怕嫁给那个瘸子。 要是她嫁过来，这院里和屋里一切，是不是都是她的了，还有凌槐绿什么事。 “小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其实有钱，就是不想借对不对？” 凌槐绿从梯子上跳下来：“对呀，我不想借，我凭啥借，你要没事还是早点出去吧，我这忙着呢！” 刘金萍气得手都在抖，怎么能这么没人情味。 亲亲的表姐妹来了，也不说留个饭，就要赶人走，这是人干的事不？ “凌槐绿，你不认亲父母，把事做这么绝，再好的日子给你，你也不可能过好，早晚会有报应的！” 凌槐绿呵呵笑了两声：“报应啊，我相信，一定会有的！” 刘金萍总觉得她说这话有些诡异，又摸不清啥意思，带着一腔愤懑离开。 “小舅，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让你和舅妈先应急！”刘金萍把伍佰元给凌文海。 这钱凌大姑其实是很不愿意出的：“我凭啥给他钱？他从小到大读书工作，我花钱花少了？ 他倒好，结婚之后，就顾着自己那个小家，有能耐也是拉拔侄儿侄女，几时把我这个大姐当回事了！” 刘金萍就劝：“妈，你说话得讲点良心，那几年家里困难，小舅给钱的时候少了？舅妈明面上给的，小舅背地里给的，前前后后加起来两千块有了吧？ 还有那年我爸被石头砸了腿，要不是舅妈四处跑找医院，我爸能捡回那条腿不!” 刘父抽着烟：“金萍说的没错，做人不能忘本，文海帮了咱的，咱得记人情，他现在难，咱就搭把手吧！” 凌大姑这才不情不愿拿了三百块出来，其实她也不是不想给，以前赵秀华对她也蛮好。 可后来，她宁愿照顾自己外甥，都不拉拔凌家亲戚，凌大姑就生了怨气。 刘金萍拿了这钱，又自己添了200进去，才凑了这500过来。 她小舅是个能干人，只要过了这一时困难，以后肯定会记得他们家人情的。 刘金萍自己心里也有个小算盘，她想通过凌文海，找个有正式工作的男人。 凌文海感动莫名：“金萍，替我谢谢你爸妈！” 短短几天时间，他真的是尝尽人情冷暖啊。 单位同事对他避之不及，倒是裴正昌听说后，取了一千块给他：“咱们是老同事，又是亲家，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能干看着。 只是你也知道，王菊珍现在跟我闹离婚，天天跟我争家产，我这也是.....” 凌文海明白，王菊珍就是个疯子。 要离婚的时候，跑到公安局来闹，等裴正昌跟她去了民政局，她又不离了，公 然指责裴正昌没良心，害了她一家人。 现在，她要孩子抚养权不说，还逼着裴正昌把裴观臣住的小院，以及之前那些年给裴观臣的钱都要回来给她才肯离。 裴正昌自从把孩子送去母亲那边后，就一直住单位，根本不敢回家。 “我们的人一直在追查那伙骗子，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裴正昌安慰了凌文海几句。 凌文海拿着这些钱，回家把自己最后那点存款拿出来，又逼着赵秀华把前头买的金银首饰，皮鞋大衣都给贱卖了。 就这样七七八八凑了一万三出来，还是差一大截。 这钱一半还了院里邻居，一半拿去还了凌家那头的亲戚，至于外头的，先就这样吧，他没办法了。 凌文海解决了眼前那点困难，最后一步，还是找到了凌槐绿家里。 “小绿，我是你父亲！” 他坐在裴家桌上，开门见山道：“我不信你和裴观臣忍心，将来孩子被人说父母都是薄情寡义六亲不认的冷血心肠！” 凌槐绿坐在他对面：“父亲，钱我可以借，但我就想知道一件事！” 第215章 睡在你身边的女人是谁？ 凌文海下意识回了一句：“你想知道什么？” 凌槐绿表情变得严肃：“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睡在你身边的人，不是赵秀华的？” 她问出这句话时，身体微微颤抖，手心里全是汗。 裴观臣将她那只汗湿冰冷的小手，捏在掌心里，他也没想到，凌槐绿会选择在今天问出这个问题。 凌文海脸色大变，嘴唇嗫嚅几下，眼神开始躲闪，脸皮不受控制的抽搐，最后却是说了一句：“你....你在胡说八道啥？什么不是赵秀华，她不是你妈还能是谁？ 小绿，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觉得爸爸妈妈早些年把你扔在乡下，对你太过分。 可你现在也是大人了，你就该明白，爸爸妈妈当年也是真的不容易。 但凡有法子，谁想把亲生女儿送去乡下对不对？” 凌槐绿眼神冰冷看着他：“凌文海，如果要钱，就老老实实回答我，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那个人是赵雪华的？” 凌文海蹭的站起身来：“我说你够了！什么赵雪华不赵雪华的，她死了!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她是为你母亲死的，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凌槐绿也猛地站起身来，狠狠一巴掌拍桌上：“对，你说了很多遍，我也听了很多年，都说赵雪华死了，是为了救我妈死的！ 我从前也当了真，还想着要如何努力，去偿还这份恩情。 爸，人在做天在看，我妈一直看着你呢。 你对着我妈，拿你儿子和你亲妈起誓，你敢说这些年，跟你同床共枕的那个人，真的是我亲妈？ 如果不是，你就该断子绝孙，全家不得好死，你敢说吗？” “你住口！”凌文海愤怒之下，伸手就去扇凌槐绿：“你怎么敢！怎么敢....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裴观臣将凌槐绿一扯，躲开了那一巴掌：“凌部长，你搞清楚，这里是在我家，站在你面前的人，已经不是你女儿，是我的妻子！” 凌文海整个人都在哆嗦。 他指着凌槐绿：“好，好！你能耐了，你翅膀硬了，有个男人护着你，都敢跟你亲爹拍桌子嚷嚷了，你真的是......” 他气得头昏脑涨，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所以！”眼泪在凌槐绿眼眶里翻滚，她的心情却奇异的平静下来：“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妈被害。 但你为了赵雪华给你生的那个儿子，就能眼睁睁看着我在乡下吃苦，就能忍着陈红军和凌玉娇住进来，公然叫你爸！ 原来，所谓的夫妻、父女情分都可以是假的。 凌文海，在你心里，什么才是重要的？” 心！似乎被人撕成了两片，血水汩汩冒出，又疼又凉让人发冷。 凌文海对上女儿满是仇恨的眼神，心也跟着没来由的一抽，在女儿审视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想让你帮帮忙而已，你怎么能这样呢？ 小绿，你变了，你以前跟爸爸多好啊。 你不记得了，你五岁的时候，你说你长大了，要去当航天员，要去做工程师，要给爸爸盖大房子，要给爸爸买小汽车。 小绿，你怎么就变了呢，变得这么冷漠无情了！” 凌文海的背脊慢慢弯了下去，他哆嗦着手，想给自己倒杯水，啪嗒一下，茶壶掉了，茶水流的满桌都是。 一桌三个人，没人去管四处流淌的茶水，任由水漫过桌边，汇成小水流，滴滴答答流往地面。 房间里，一时安静无比。 只有凌文海急促的呼吸，和凌槐绿微微的抽泣。 “凌文海，你是怎么做到的？午夜梦回之时，你有没有梦见我妈妈，有没有听到她喊救命，有没有看到她被人遗弃，被人....迫害的场景。 凌文海，你说，我妈被自己亲妹妹给害了，那一刻，她该有多绝望。 你说，我妈要是知道，一直深爱她的丈夫，和害死她的仇人在一起，还生了一个儿子，是不是在地府徘徊，都不愿去投胎。 你说,我妈她......” “闭嘴！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凌文海近乎狂躁的拍着桌子，将桌面上茶水拍的溅起老远：“你为什么要说，为什么要说。 没有的事，你为什么一定要胡说八道！ 你是不是一定要看着那个家散了，看我一无所有，你才甘心？ 凌槐绿，你不是我女儿，你....是个鬼！” “哈哈哈~”凌槐绿突然就笑了起来，她边笑边拍桌子：“爸，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个鬼啊，我真的是个鬼啊。 你们把我嫁给了朱三，让杨会梅把我困在了地下场，天天迎来送往。 所以，我得弄死你们，我要把你们全都弄死....哈哈哈~” “小绿，别说了，别说了！”裴观臣明显察觉凌槐绿神情不对，整个人似乎处于疯癫状态。 凌槐绿甩开他的手，笑的越发森然：“凌文海，我用斧头锤爆了赵秀华的头，对 了，你知道凌玉龙怎么死的吗？ 我用他的肉给你们包了包子，你们还吃了，都吃了，哈哈哈~” 大热的天，凌文海遍体生寒：“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凌槐绿！”裴观臣一声怒吼，将凌槐绿扯到身边坐下：“小绿，你看着我，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看清楚我是谁？ 小绿，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在你身边，没人能伤害你！” 凌槐绿挣扎着朝凌文海阴恻恻喊：“你知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哈哈哈，你被我锯断了腿，是右腿，你爬不出去，像癞皮狗一样，好可怜哦！” “疯了！凌槐绿，你疯了!”凌文海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女儿，有种这个女儿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错觉。 他踉跄着退后两步，差点被椅子被绊倒。 突然觉得这个房间阴冷的可怕，他一刻也不愿多停留。 “你别走，我要弄死你，我能弄死你一次，就能弄死你两次，啊！”凌槐绿尖叫着，被裴观臣禁锢在怀里。 “放开，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第216章 梦与现实的交错 “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心思那么重，这是不把自己逼疯，逼出一身病来不罢休啊！”老纪给凌槐绿把完脉，轻轻放了回去。 “说说吧，你俩这是干啥了？”老纪盯着裴观臣：“我觉得你跟这丫头瞧着也挺好的，怎么就把人逼到这份上了？” “给她开点安神的药，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裴观臣眼睑微垂，靠着轮椅扶手的手指节泛白。 凌文海走后，凌槐绿就彻底疯了，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激动之下，竟是昏厥了过去。 昏厥之后，就开始发烧说胡话。 老纪收拾药箱的时候，眼睛一瞟，居然发现裴观臣脖子有被人挠伤的指甲印，白衬衣胸口位置还有个鲜红的牙齿印，想必被人咬的不轻，这血都渗透出来了。 “你....你俩打架了？”他一脸不可思议：“小绿不像那么不讲理的孩子啊？” 裴观臣淡淡道：“她父亲来了，情绪有点激动，我拦不住！” 老纪就明白了，这病根还在凌槐绿那个亲爹身上。 “我这来都来了，顺带替你处理一下吧，大热天，别回头伤口发炎了！” 裴观臣顿了一下，还是把衣服给脱了。 正如老纪所说，这天太热，他要是一直伤不好，总不能不出去见人吧。 何况，他最近还挺忙的。 “嘶！”老纪看着他身上的伤：“没想到，这丫头发起狠来，对自己人都这么能下手啊！” 裴观臣本就白，又不怎么出去见太阳，这身上皮肤白的发亮，那个鲜红的齿印，就越发的触目惊心。 老纪拿着棉签边替裴观臣处理伤口边道：“这丫头属狗的吧，牙齿怎么能这么利呢，瞧这伤口咬的，可真够吓人的！ 我给你用酒精消消毒，有点疼，你忍着点哈。 唉，咱也不知道，这被人咬了，要不要打狂犬......” “师父！”裴观臣无奈道：“你老人家，今日话有点多！” “好好，我不说了！”老纪给裴观臣处理完伤口：“那丫头吃了药，估计烧没那么快退，你注意着些，一会儿给她熬点粥，让她多少吃一点。 本来身体就不大好，这一病，估计又要亏损不少了！” 裴观臣送走老纪后，拧了帕子，细细给床上昏迷的人擦汗。 她一直在出汗，额前头发都被打湿了。 眉头不时拧起，睡的一点都不安稳。 他拉着她的小手，一点一点的擦拭，心没来由堵得慌，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了喉咙里，酸涩在心底发酵蔓延。 他的姑娘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到底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的苦啊。 晚上，凌槐绿迷迷糊糊醒来，看着裴观臣说了一句：“你怎么变...年轻了，也...好看了!” 头一歪，她又睡了过去。 裴观臣不放心凌槐绿，直接和她躺在了一起。 他一直看着凌槐绿，担心她夜里会再次犯迷糊，架不住折腾了一天，困意来袭还是睡了过去。 “死!都得死！”裴观臣听着这咬牙切齿的声音，一个机灵睁开眼，就对上了凌槐绿空洞麻木的眼神。 她嘴里喃喃重复：“你们必须死，都得死！” 随后又开始哭：“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妈，你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我不是荡妇，我不是贱人，我不想被......” “小绿！”裴观臣不忍她再说下去，将她搂进怀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别怕，别怕啊，都过去了！” 凌槐绿抓住他衣服啜泣：“我真的没有，我没有勾引人，他们非要拉我，我....我躲不开！”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轻声哄着。 凌槐绿身子开始颤抖，惊恐道：“朱三！我不要嫁给他，妈，我求求你，你别让我嫁给他好不好，他会杀人，会杀人的！” 裴观臣心里也涌上了无端恨意。 他竭力平息着自己的怒气：“好，好，都不嫁，以后嫁给小裴好不好？” “小裴？”凌槐绿眼神涣散：“小裴是谁？” 许久，她像是在记忆角落里找到了人：“哦，是小裴哥哥，可是，我配不上他，呜呜~” “配得上，配得上的！”裴观臣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儿一样哄道：“是小裴哥哥配不上你，他是个废人啊!” 凌槐绿呜呜咽咽的，记忆里的画面走马观花般的跳跃。 “小裴哥哥，你不要娶刘金萍，她是坏女人，她要杀你，她....她想要房子！” 裴观臣一惊，在凌槐绿所见到的世界里，他娶了刘金萍？ 这怎么可能？ 他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会娶的人吗？ 接着，他又听到凌槐绿低声喃语：“不怕哦，小裴哥哥，我把刘金萍和那个奸夫都赶走了，他们....他们不敢害你了！” 裴观臣怔住，如果有异世，他们也曾有过交集吗？ 凌槐绿渐渐安静下来，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裴观臣却是无眠了。 从昨天凌槐绿问凌文海关于赵秀华开始，她整个人就失控了。 他想起上一次，凌槐绿收拾了朱三回来，也是半夜里发热说胡话。 看来，她心里存了很多秘密，这些无法对人言的秘密，压在她心头，久而久之就成了心魔，折磨的她精神错乱。 她当时说杀人的表情那么真，就像是她真的亲身经历过一样，难道，这世界上真的...... 裴观臣想着事，天快亮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荒诞无稽的梦。 梦里，他真的娶了刘金萍。 刘金萍自己大吃大喝，还不给他吃喝，他让李卫平过来，把刘金萍给赶出去。 一转头，刘金萍就跑到公安局又哭又闹，说他嫌她是乡下的，裴观臣自己身体不好，不能那啥，还心里变态，想拿她出气。 他不想跟刘金萍计较，告诉奶奶，不想家里多一个人。 奶奶却流着泪说：“你不娶媳妇，你将来咋办，等我和你爸都老了，你身边总得有个人吧！” 外面关于他的传言越来越多，说他因为身体不行，性情孤僻乖张，喜欢虐待人出气。 甚至在他家墙头出现被剥了皮的小猫。 第217章 裴观臣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所有人都说他因为身体疾病，心理出了问题。 刘金萍经常大半夜把他打醒，又披头散发赤脚跑到院子里哭喊，说他要杀人，说他疯了。 裴观臣被人送去了精神病院。 他在外头的生意，也因为被人背叛，彻底落到了别人手里。 他在精神病院待了整整十年，直到奶奶病逝，家里才记起，还有他这么号人物。 彼时，王菊珍生的那个弟弟，徐丽君生的妹妹都已经长大。 城市高楼大厦林立，一切都在飞速改变，就连他那小院子，也在拆迁的浪潮中，成了天价存在。 王菊珍和刘金萍一起算计着他的小院子，远在外地的徐丽君也跑回来抢房子。 几个女人都来抢房子，出乎意外的让他安静了几年。 刘金萍争不过分徐丽君和王菊珍，就开始在外头胡混。 他的家里就多了个小偷。 他知道那小偷的存在，也假装没看见，他那时候心如死灰，对人生已经没了想法。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心无牵挂了无生气，又拖着残破的躯壳，苟延残喘不肯去死。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活着，在等什么，让三个女人恨得牙痒，他也没去死。 小偷胆子开始变大，公然在他家里做饭，做的饭菜味道还很好。 他心想，他有多少年，没吃到一顿正常的饭菜了。 日子过得很平静，小偷没事就织毛衣，她织的毛衣很好看很别致，一如她身上戾气和美丽交织的复杂。 他就那么静静坐在窗前，看那株桃树开花结果，后来因为几个女人打架，被刘金萍给砍了。 他的生命也慢慢走到了尽头。 终于有一天，三个女人达成了一致协议，商量好了房子的分配。 他答应了，让她们给他做最后一顿饭。 那顿饭过后，小院起了火，他和三个女人的恩怨，在那场大火之中化为灰烬。 凌槐绿是被热醒的，她觉得自己被包围在一团火球当中，热得人全身大汗。 她动了一下，才发现，她被裴观臣紧紧抱在怀里。 他们.....昨晚睡在一起？ 凌槐绿看了眼窗帘缝隙透出的阳光，估计都已经十点过了。 她昨晚居然睡的这么沉？ 还有，裴观臣为什么会睡在她的床上，手还搭在她的腰上？ 他似乎也睡的很沉，她动了一下都没醒。 凌槐绿目光落在裴观臣脸上，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清晰的看他的脸。 他的眉眼，是真的好看啊!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他应该像古代温润书生一样，温文尔雅满腹诗书极有君子之风吧。 如果他上了大学，应该是一个开朗阳光的男生，在阳光下肆意奔跑，挥洒汗水与青春。 可惜，老天居然这么对他，生生扼断了一个天才少年的翅膀。 凌槐绿心思浮动，忍不住伸出手指，小心翼翼描绘他的眉眼鼻梁，最后落在了薄唇之上，脸突然有些发热，她想起上一次.....、 “醒了？”裴观臣很自然的将她拉过来，下巴在她额头上蹭了蹭。 凌槐绿像是被人现场捉住的小偷，窘迫的无地自容：“我....我刚....看有蚊子！” “嗯，有蚊子！”裴观臣轻笑着应了一声，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见她温度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凌槐绿垂下眼帘，躲避他的目光；“没有，我...我昨天怎么了，又生病了吗？” 裴观臣半举着的手一顿，眼里复杂一闪而过：“你不记得昨天怎么了？” 凌槐绿一双水眸里全是茫然：“我记得，昨天，我爸过来问我借钱，我没给借，然后他就生气，把茶水都打翻了。 后来，他好像还想打我，再之后.....他走了，我好像就睡着了！” 裴观臣给她顺了顺头发：“嗯，他把你给气着了，胸口有点闷不舒服，你说睡会儿，晚上有点发热，吃了药就睡到了现在！” 凌槐绿觉得，一定是她自己太忙了。 前头那一个月忙着跑国库券的事，一直没能好好休息，一停下来，人就开始发病了。 她突然抓住裴观臣的手，一脸紧张道：“你没给他借钱吧？” 裴观臣眼里满是笑意：“我是成了家有媳妇的人，我的钱都是我媳妇的，媳妇没说借，我怎么能随便给人借？” 凌槐绿让他这一连串的媳妇，弄得小脸绯红。 “你昨晚....是不是一直守着我，没怎么睡觉？” “嗯，”裴观臣想起他那个荒诞无稽的梦，看着凌槐绿的脸有些失神：“也不是，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我被人送去了精神病院。 吓得半夜醒来，好久都睡不着，再睡着就到现在了！” 他说这话时，一直注意着凌槐绿的表情。 果然，凌槐绿在听到他说精神病院几个字时，瞳孔一缩，小脸也 随之变得煞白。 片刻后，她似乎回过神来，拉着裴观臣的手安抚：“别怕，梦是反的，你好好的，精神状态这么健康，怎么可能送你去精神病院。” 裴观臣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那要是，非得有人说我有问题，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怎么办？” 凌槐绿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除非我死，我死也不能让他们把你带走！” 说完之后，她似乎察觉自己有点太过激动，又补充道：“哥，你别怕，等我们忙完这阵子，我们就去海城医院给你看腿，等你腿好，看谁还敢说你有问题！” 裴观臣揉着她的耳垂：“要是，我腿这辈子好不了，怎么办？” 凌槐绿认认真真看着他：“那就像现在这样过一辈子，我没觉得你比别人差哪儿了！” “是吗？”裴观臣瞧着她嫣红的唇色，突然就有股想吻她的冲动：“你不怕，别人说你男人是个废物？” 凌槐绿觉得他此时的眼神有点怪，声音微颤：“你哪里废了！” 说完这话，她就眼神一怔，明显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哥，你.....” “嘘，别说话！”裴观臣突然觉得这一刻美好无比。 第218章 她都忘记了 柔软覆盖，夏日气温骤然升高。 本就穿着单薄的凌槐绿，衬衣扣子已经被解开，松松垮垮落在了肩下。 “不是，哥，你.....”她脑海里天人交战，一时不知该如何叫停。 裴观臣的手已经贴在她的后背，沿着下巴一路吻到了脖颈。 他的克制，真的是越来越薄弱了。 凌槐绿抓住他继续往下的手，气息急促咬牙道：“哥，我....我想去厕所！” 裴观臣的理智在这一刻回笼，看着眼前乌发散乱，白皙肩头敞开的姑娘。 他默默将衣服给她拉了上来，继而抱着她闷笑了两声：“傻瓜，你怎么不说！” “我.....”凌槐绿羞窘的脚指头都能挖出个洞来，她醒来的时候，就想上厕所。 可裴观臣睡外面挡住了她，她又不想吵醒裴观臣，已经憋很久了。 这会儿，是真的憋的很难受了。 裴观臣突然抱住她一个翻身，将她从里侧翻到了外侧：“下次，有需求早点说!” 凌槐绿近乎是逃一样去了厕所。 她都不敢想，要是她没被尿憋住，今早上会发生什么。 裴观臣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目光闪了闪。 都忘记了？ 忘记了也好，那些不该有的回忆，留着除了折磨人还能作甚。 凌槐绿从厕所出来，站在穿衣镜跟前，才发现自己脸红的厉害，脖子上还有一处可疑红痕。 她手摸着那处印记，脸又开始烧的厉害。 “小绿，水我烧上了，你先洗个澡！”裴观臣似知道她脸皮薄，把水烧在了炉子上，就进了自己房间换衣服。 凌槐绿洗漱完毕出来，收拾裴观臣换下来的脏衣服，这才发现，他昨儿穿的白色背心上面，有个血迹干涸的齿印。 她一阵恍惚，昨天家里没外人。 裴观臣背心这个印子，一看就是被人给咬的。 再看外面穿的衬衣上也有，那证明这人咬的很用力，估计皮肉都开裂了。 谁咬的？ 难道是...... 她吃力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咬裴观臣。 她收拾脏衣服的同时，裴观臣已经下了两碗面条，放了点熬好的猪油和青菜，一人打了个荷包蛋。 “先吃饭！” 怕染血的衣服不好洗，凌槐绿将衣服扔盆里搓了搓先泡着，这才出来吃饭。 她端着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哥，你胸口的印子，是....是我咬的？” 穿着淡蓝色衬衣的裴观臣：“不然呢？” 凌槐绿心虚无比：“我....我为啥要咬你?” 裴观臣叹了口气：“你做梦，非说自己先抢到的卤味蹄膀，说什么也不放，小绿，咱们不缺钱，回头就买点蹄膀回来卤上吧！” 凌槐绿的脸险些埋进了面里，她.....她有这么馋肉吗？ 才刚吃过早饭，严禁过来了。 “我妈让我过来问问，你们最近要不要豆角，我家的豆角结太多，她吃不动了！” 凌槐绿瞧他那模样，一看又是加班了：“严哥，你咋又上夜班了？” 严禁很憔悴：“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唉，算了，跟你没关系！” 凌槐绿就猜测，他这是在忙陈红军的案子。 “陈红军还没动静？” 严禁一脸沮丧：“这龟儿子以前瞧着，也没见得多聪明，可这回，也不晓得是怎么办的，居然跑得无影无踪，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对了，小绿，我听人说，你之前见过那个琳达？” 凌槐绿搓衣服的手一顿，而后很自然的回道：“嗯，那时候我也挺眼红他们挣钱，但陈红军这人我信不过，就找那个琳达聊了几句，想从她那里打听点消息!” 严禁顿时来了精神：“你有没有听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凌槐绿想了想：“那个琳达，家里压根不是什么富商，估计，也没怎么读过书，学的那点英语口语，也只是糊弄一下陈红军这种文盲。 所以，我当初因为琳达，就很确定陈红军这生意有问题!” 严禁一听这话，心里那股子火又上来了：“当初，咱们天天劝，让他们别信这些，哪有那么好挣的钱。 一个个就跟着了魔一样不听，拦着他们，好像挡了他们的财路。 不过呢，就那个挣钱速度，谁看着都眼热，你大姨都差点动了我的老婆本，要不是我天天说，估计这会儿哭的人，也会有你大姨了。” 裴观臣将一把葱丢严禁面前：“别闲着，吃完饭就在我家睡会儿！” 凌槐绿一听严禁提起老婆本，把手上衣服一扔：“严哥，我必须问你一个事儿！” “你问！”严禁摘了个青涩的桃子丢嘴里，嚼吧嚼吧两下，又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裴观臣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每年都是这样，明明还没熟，他非要尝。 尝了又吐，还不忘叭叭一句：“ 咋这么难吃？” 从每年的六月开始，他最少要祸害七八个小桃子，才能吃到正儿八经的熟桃子。 他想到这里突然一怔，昨天凌槐绿说的那些话，都和他的梦似乎有关联。 他在那个梦里，见到的人不多，似乎很多年后，有过大姨徐桂兰枯槁佝偻的身影，有过满头白发的裴正昌，还有裴家老太太的遗容。 这些人里头，唯独没有严禁啊。 他以前虽然不喜欢与人来往，但严禁从不顾他的冷脸，一直跟他走得很近，是他断腿之后，为数不多还能来往的人。 按理说，他要是被人逼着进精神病院，严禁没道理不管他的呀。 还有陈涛，他的梦里，为什么陈涛也不见了？ 梦里，跟他最铁的李卫平被王菊珍的弟弟给打伤了头，后来人好像有些痴傻了。 但严禁、陈涛这两个人，像是消失了一样。 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再也没出现？ 一股寒意从裴观臣心底升起，像是有一团迷雾，遮住了他的眼睛。 迷雾散去，就能看到答案。 凌槐绿没注意到裴观臣的失常，还在问严禁：“严哥，你觉得我那个朋友李雪芽咋样？” 院子门口，也有人在此时顿住了脚。 第219章 我和媳妇拜把子？ 严禁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哦，你说那个假小子啊，啧，小绿啊，你说哥娶媳妇吧，那还是想娶个不一样的。 我总不能娶个跟我一样的拜把子，晚上躺床上称兄道弟吧!” 话音刚落，李雪芽就冲了进来，把手里网兜砸严禁身上。 “严禁，你王八蛋！鬼才跟你做兄弟！”她说完就哭着跑了。 凌槐绿没想到，李雪芽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她赶忙就要起身去追。 裴观臣一把拉住她，瞥了眼严禁：“你不赶紧去追，还真等着跟人拜把子呢！” 严禁这才把葱一丢，赶忙追了出去。 凌槐绿忧心忡忡道：“你说，严哥不会是个不会说话的直男吧？” 裴观臣不解：“直男是什么意思？” “就是...”凌槐绿想了想解释道：“就是不解风情，跟木头一样，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裴观臣捡起地上的苹果：“他是不是不解风情跟木头一样不清楚，但我，肯定不是！” 凌槐绿脱口而出：“我又没说.....” 目光对上裴观臣的眼神，她下意识就躲闪开了，夏天的太阳，好灼眼。 两人以为，严禁和李雪芽肯定不会回来了。 把菜炒好刚上桌，两人居然又回来了。 凌槐绿瞧着李雪芽小脸红扑扑的，这是.....和好了？ 李雪芽拉着凌槐绿的手：“小绿，对不起，我听说你不舒服，那苹果是给你买的，结果.....” 严禁插话：“没关系，小绿不是那小心眼的人！” 李雪芽瞪了他一眼：“谁跟你说话了？” 凌槐绿拉着她坐下：“吃饭，你咋知道我不舒服？” 李雪芽看了严禁一眼：“我碰到老纪叔了，是他说的你不舒服！” 凌槐绿还以为李雪芽是去卖废品碰到老纪的。 她不知道，李雪芽是被武小蝶带着去找老翟算命，碰到的老纪。 隔壁老苏家的苏艳萍怀孕了，苏艳萍他妈天天在武小蝶跟前嘚瑟，话里话外都是那意思，李雪芽高不成低不就，这婚事难的很。 “雪芽妈，要我说，你也别眼光太高，差不多得了，这姑娘家不比小伙子，一年比一年老，可不好寻合适的。 我有个侄儿，虽说是乡下种地的，但胜在人老实不乱来，你说，咱们女人嫁人图个啥，不就是图......” 武小蝶听不下去，这才找人牵线，想寻老翟给看看姻缘。 老翟摇头晃脑看了半天：“这姻缘是来了，桃花也有了，怎么瞧着，不大....顺啊！” 老翟后头没说出的半句话是，这怎么瞧着有未婚亡夫之相呢。 说出来，人家就会觉得李雪芽这个姑娘克夫，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但这亡夫之相，又与五福齐全来回交叠，让他这个给人摸骨看相一辈子的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怎么会这么奇怪呢。 要死就死，要活就活，怎么着生与死还带变来变去的。 老翟心知人都喜欢听吉利话，只捡着那好听话说，到底没把那话说出口。 李雪芽也没在意老翟表情，听说凌槐绿生病，又想着她那么爱学习的人，昨晚都没去夜校上课，那肯定是病得厉害了，干脆就买了水果过来。 哪晓得，才一进门，就听到严禁说那话，那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凌槐绿给小馒头分了点菜，放在桃树底下。 四个人就在旁边支了个小桌吃饭。 严禁一抬头，就看到了裴观臣脖子上的指甲印。 他就没忍住的问了：“咋的？你们两口子昨晚打架了？” 凌槐绿听他这么一说，下意识抬头，这才注意到，裴观臣耳朵下面，好几道指甲印，一看就知道是被女人指甲给挠的。 谁挠的？ 她看了眼自己指甲，圆圆净净的很饱满很干净，像是刚修剪过不久，她啥时候剪的指甲，怎么不太记得了？ 裴观臣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吃你的饭吧!” 严禁瞅了眼裴观臣，又看了眼凌槐绿：“我说小绿，男人也要脸的好不好？” 他觉得这打人干啥的都成，你挠在脸上脖子上，让人一看就晓得咋回事，这多没面子。 凌槐绿被他这么一问，也不肯定了：“哥，是....是我吗？” “不是！”裴观臣眼神警告看了严禁一眼：“是昨晚小馒头调皮，我揍了它，它应激给抓的!” 正吃饭的小馒头咪了一声，有点不满。 凭什么人类的锅，要甩给小猫咪啊。 凌槐绿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我指甲这么短，怎么可能抓人嘛！” 严禁看了裴观臣一眼没说话了，他以自己八年刑警经验肯定，这绝对是人抓的，还就是凌槐绿给抓的。 算了，表弟要遮掩不说，他也就不多嘴了。 下午，凌槐绿和李雪芽一起去夜校的路上。 李雪芽才跟凌槐绿说起宋玉娟的事 ：“你估计都不晓得，宋玉娟居然要结婚了！” “要结婚了，这么快？”凌槐绿想着王海涛被判刑，那宋玉娟是要嫁给谁？ 李雪芽一脸不屑：“听说，是个家里弟弟妹妹老多，岁数老大还没娶上媳妇的光棍，就我们出去那阵子，就已经相看好了。 宋玉娟不愿意，偷摸着想跑，被她妈又给抓了回来！” 凌槐绿一时沉默，她是讨厌宋玉娟，但想到宋玉娟就这样，被人随随便便嫁给一个陌生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她以前还觉得林凤萍很宠爱这个女儿，如今看来，也不见得是真疼。 “我还不够疼你？”被她腹诽的林凤萍，捂着心口，气得直喘粗气：“你从小到大，吃得喝的穿的，哪样不比别人好？ 都是一样读书，就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书不读，班也不上。 一天到晚的在外头鬼混，还能给我闯下这么大的祸，你真的是把我一辈子的脸都给丢尽了！” 林凤萍气得捶胸口，边骂宋玉娟边哭。 宋玉娟也在哭：“你就知道说我骂我，我哥读书的时候，你啥都替他收拾妥当，轮到我的时候，就是我自己来。 是你说的，女孩子读不读书其实都没关系，我自己高兴就行。 现在，你怎么能全怪在我身上？” 第220章 察觉到隐形的偏心 她以前也觉得，爸妈是真的很疼她。 毕竟哥哥如果学习不好，犯了什么错，少不得要挨打，让哥哥反省检讨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而她，即便是做错了事儿，偶尔任性一些，也没人会说什么。 妈妈还会说，女孩子还是要娇养。 出了王海涛这档子事之后，宋玉娟才后知后觉发现，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从一开始，父母就没对她报以期待，所以，他们无所谓她的任性。 可一旦有了麻烦，她就随时都能给人舍弃。 林凤萍听她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是在怪我们当父母的了？ 你个没良心的，你还想怎样啊？ 你看看别人家女孩儿小的时候过的啥日子，你从小到大过的啥日子，你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啊！ 我告诉你，这人你非得给我嫁不可，我不能再由着你丢人了！” 宋玉娟崩溃大叫：“我不要你管，以前你们不管，以后你们也别管我了!” 她朝林凤萍吼完，一转头就跑了。 气得林凤萍拍着大腿骂：“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 宋朝晖默默给林凤萍倒了杯水：“妈，玉娟还小，你不要着急她嫁人的事，经过这次的事，她也知道不能再任性了。 从前你们纵着她，让她不知天高地厚。 不能一闯祸，就放手不管了吧！” 林凤萍看着儿子：“你啥意思？你也跟她一样，是在怪我这个当妈的没把她教好？ 我还要怎么对她呀，我一天到晚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了谁啊？” 林凤萍扯着自己头发嚎啕大哭。 她一辈子风光要强，没想到，人到中年，居然会遇到这一桩桩的事，把她整个人打击的快崩溃了。 宋朝晖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起身出去找妹妹。 其实父母的隐形偏心，他不是没有察觉。 只是他们的观念，他很难扭转，眼睁睁看着宋玉娟一步步被人娇惯，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三中。 凌槐绿坐在陈校长办公室里认真答题。 今天是初三考试最后一天，她也和别的孩子一样同样开始考试，只不过别人是在考场考试。 而她是在陈校长的办公室，监考老师是偶尔出现的陈校长，和一直在办公室里批改试卷的田老师。 田老师二十多岁，是前年毕业才分配到三中的年轻老师。 田慧娟抬头看了眼奋笔疾书的姑娘，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头发没有像别的姑娘那样编成两条辫子，反而拢在一起扎了个马尾。 圆润白净的小脸，澄澈明亮的双眼，怎么看都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凌槐绿到陈校长办公室考试这两天，不晓得有多少年轻男老师，借口找陈校长有事，有意无意过来打探。 就连高中部的学生，都时不时跑来这边。 田慧娟总会在那些青年红着脸偷看的时候，有意无意来一句：“小绿，你今天考完了，你男人会来接你吗？” 然后，她就能欣赏到一众玻璃心啪嚓碎裂的名场面，满足她隐晦的恶趣味。 “田老师，那个女同学，真的....真的嫁人了？”田慧娟趁着凌槐绿写完卷子，出来打水的空挡吧，被人给拦住了。 田慧娟拧好瓶盖，看了那人一眼：“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她丈夫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是咱们陈校长的心头肉！” 如果校长的心中有白月光，那一定是还活着的裴观臣。 男老师脸色瞬间变得极为丰富，说话都开始变得结巴：“她....她男人是....是裴观臣？” 裴观臣谁不知道啊。 三中的名人嘛，还是经久不衰的那种名人! 男老师失魂落魄地走了。 田慧娟开开心心回办公室继续改卷子。 想当年，她也是三中数一数二的学霸啊，就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突然扯下神坛，打击的差点一蹶不振。 那时候，田慧君简直恨不得扎小人诅咒裴观臣。 人怎么可以这么厉害，怎么可以这么强啊。 后来，天才陨落了。 田慧君也唏嘘不已，那样惊才绝艳的少年，真是可惜啊。 想起往事，田慧君再看凌槐绿，就莫名多了几分慈爱：“小凌，做完了吗？不会做的空着也没事，毕竟你离开学校这么多年，都是靠自学。” 没有老师辅导，靠自己一点点领悟，这种精神难能可贵，也很是不容易。 从山村里走出来的学霸田慧君，很欣赏这种坚持不懈努力的姑娘。 凌槐绿嗯了一声，腼腆的将手里卷子给了田慧君。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大方了，可这位田老师看她的眼神，那....莫名其妙的热情，总是让她有些吃不消。 田慧君收起卷子，随意瞟了一眼，也没太在意。 “嗯，中午太阳晒，你早点回家吧！”田慧君将凌槐绿的卷子整理好放一边 ，决定找几个老师先把她的批改出来。 她实在很好奇，裴观臣的媳妇能考多少。 凌槐绿从学校出来，外面太阳已经大的刺眼。 “哥！”她没想到，裴观臣居然在学校对面的树底下等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观臣笑道：“别的学生都有家长等着，你也必须有!” 凌槐绿脸一热，瞥了眼在学校外面等待考试的人群，别人都是父母过来看孩子考试，可她不一样，她是家属爱人过来陪伴。 “你一个人过来的吗？”她看了眼附近，没其他人。 裴观臣拉着她的手：“嗯，这两天有点忙，考的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的!”凌槐绿凑到裴观臣耳边小声道，还四下看了一眼，怕有人看见，说她吹牛皮。 裴观臣眼里满是笑意：“我就知道，我的小绿一定是最厉害的！” 凌槐绿抿嘴笑，也不知是热的，还是被他这话给羞的，脸蛋儿红扑扑的。 “走吧，我们去包子铺吃了饭再回去！” 她推着裴观臣刚要走，就被人冲过来给拦住了。 “裴观臣，你知道你媳妇背着你干啥了吗？” 宋玉娟指着凌槐绿疯狂大叫：“她在迪厅里，被人.....唔~” 第221章 凭什么受伤的只有我 紧跟着宋玉娟过来的宋朝晖，一把捂住了妹妹的嘴。 “对不起，她最近精神有点问题！”宋朝晖捂着宋玉娟的嘴，连连给凌槐绿二人道歉。 裴观臣面色肃冷：“放开她，我倒是想听听，她想说什么！” 一直挣扎的宋玉娟，气急之下咬了宋朝晖一口，甩开他，指着裴观臣疯狂大笑：“裴观臣，你怕是不知道。 你媳妇背着你，给你戴绿帽了。 那次在迪厅，就是张鹏飞想算计她来着。 汽水和啤酒里都被人下了药，我们都中招了，你媳妇怎么可能没事？” 宋玉娟恨王海涛，恨张鹏飞，更恨凌槐绿和李雪芽。 凭什么一起出去，出事的人，偏偏就她一人。 连陈晓燕都没事，还跟那个李剑甜甜蜜蜜谈起了对象，为什么受伤的人就她一个？ 她不甘心，她过不好，那谁也别想过好。 她就不信，凌槐绿要是出了这种事，裴观臣还会对她那么好。 “哈哈哈，张鹏飞惦记你媳妇很久了，他怎么可能放过你媳妇，凌槐绿，早就被他给玩烂了！” “闭嘴!”宋朝晖忍无可忍，狠狠一巴掌扇宋玉娟脸上：“你....你怎么能变得这么无耻？” 以前，他只是觉得妹妹任性了一点，脾气有点娇纵，但人不坏。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恶毒，恶意挑拨人家夫妻的感情，她想干嘛？ 挨了一耳光的宋玉娟呵呵冷笑两声，转头又指着亲哥宋朝晖，朝裴观臣继续疯狂输出：“你以为你媳妇是个什么好东西？ 她不但勾搭了张鹏飞，还勾搭了我哥。 你肯定不知道，我哥的日记里，都是关于她的描写，是她.....” 凌槐绿呆愣在场，宋朝晖写日记，他不是和凌玉娇..... 她下意识就去看裴观臣的表情，他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太过招摇？ 裴观臣面无表情看着宋朝晖，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宋玉娟！”宋朝晖捂着宋玉娟的嘴，恨不能掐死她。 谁人心里还能没个幻想，他藏着一个梦，不敢告诉任何人，也不敢让人知道，只是悄悄在日记里记录一下，那个梦的美好。 宋玉娟这个死丫头，把他的秘密公之于众，让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哥，我们走吧!”凌槐绿觉得宋玉娟疯了，宋朝晖.....也疯了！ 她不过是跟宋朝晖有过几次偶然交集，都算不上多熟悉，怎么就到了..... 她心里莫名有些反感，她讨厌每一个暗地里窥觊她的男人，他们隐晦的目光和心思，有种难以言说的恶心。 裴观臣对上宋朝晖的眼神，似乎他心里那些隐秘，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宋朝晖，我知道你！”他声音出奇的平静：“我还知道你母亲和你父亲，至于你这个没脑子的妹妹.....”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乱咬人的疯狗，要么就关家里拴好，要么，就该乱棍打死，免得咬到不该咬的人。 宋朝晖，你说呢？” 宋朝晖背脊一凉，明明他站着，裴观臣坐着。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有股无形压力，从头顶往下压着他。 从前那种感觉又来了！ 他上学的时候，是见过裴观臣的。 只是两人之间毫无交集，严格说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面的面交锋。 偏偏还是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 “对不起，是我们没管好她，以后不会了！”他低下头，不敢去看对面夫妻俩的眼神，更不敢去想象凌槐绿心中对他的鄙夷。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她已经结婚，明明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 可心就是不受控制，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梦里就莫名其妙有了她的身影。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可耻，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他都知道都明白，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不!”宋玉娟还在拼命挣扎，她要看到裴观臣打凌槐绿，她要看到凌槐绿跪在地上狼狈不堪，被人唾骂厌弃，她才甘心啊。 宋朝晖看向凌槐绿的眼神满是歉疚，拖着宋玉娟，如逃一般的离开。 “哥，她说的那些，其实.....”凌槐绿收回目光蹲下身，她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又不知从何说起。 裴观臣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道：“小绿，你没做过，没做错的事，不要急着跟人解释。 这世上见不得人好的人太多，如果别人说什么，你都要去解释，都要拼命去证明自己，那你该有多累？ 别人说是别人说，你自己问心无愧，就不要太过在乎别人的看法。 哪怕，那个人，是你最亲近的人！” 凌槐绿一阵恍惚，她从小到大，都活在别人否定和非议的言语目光中。 没有告诉过她，做人要怎么做，未来路要怎么走。 她的人生，是在一团淤泥之中挣扎出来，开始头破血流的横冲直 撞，直至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重来一回，历经过岁月的她，依然如一张白纸，重新开始学习生活，学着与人相处，学着该怎么面对未来。 没有人养育教导过她，那就自己努力把自己养一遍。 “哥，谢谢你！”她突然很庆幸，自己重生后，能够遇到裴观臣。 裴观臣指腹抚过她的眼睛，将那点即将溢出的湿润带走：“记住!你的人生，能做主的人，只有你自己，任何人都不能替你做主。 你无需顾忌太多，遵从自己内心想法而活就很好。” “嗯，我知道了!”凌槐绿鼻音重重点头。 裴观臣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不是说要吃饭吗？” 两人进包子铺的时候，已经过饭点了。 田慧娟刚好也忙完出来吃饭：“哟，小绿，这是.....裴观臣？” 她惊愕的睁大眼，今儿起猛了，见着活的天才了？ 凌槐绿跟田慧娟打招呼：“田老师，这会儿才吃饭呢!” 裴观臣不记得田慧娟这号人物，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吃面的田慧君一顿，心里那股子胜负欲又上头了。 她三两口扒完面，决定回去找几个同事，加班加点也得把凌槐绿的卷子改出来。 她倒要看看，天才的媳妇，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厉害。 第222章 你的都是我们家的 凌槐绿不知田慧君对她这么好奇，还在跟李大娘说要不要涨价的事。 “先稳着别动，看看别的店是怎么打算的，如果人家都涨了，我们也跟着涨一些！” 人家都涨，就你不涨，成本吃不消不说，也容易被同行嫉恨。 现在，马兰芳和李大娘守着三中的店铺，赵天才一守西三街那头。 物价飞涨之后，生意有过几天的跌落，但很快又趋于正常，总的来说，赵大包包子铺变化不大。 毕竟两边店都是客流量大，比较集中的地方，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李大娘说完涨价的事，就犹豫着跟凌槐绿说起赵天才打算回老家迁户口这事。 赵天才和马兰芳天天在一起，也算是在长辈面前过了明路。 虽说年纪不大，不过这年头基本早婚，凌槐绿也不觉得有什么。 李大娘担心，赵天才这一走，店里没人照应。 凌槐绿想了想：“没事，我来看着就是!” 还有赵小海和陶建钢两个备用人员，刚好，马上要放暑假了，王钊也可以用起来。 李大娘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就放心不少。 饭还没吃完，李卫平就来了，把裴观臣给接走了。 凌槐绿把打包了些饭菜，给老纪送过去，她前阵子一直在外面跑，好久没去看师父了。 “我还以为，你把我老头子给忘了呢!”老纪摇着蒲扇，和老翟坐在废品站搭起的凉棚下吃西瓜。 老翟拿着西瓜：“丫头，来吃瓜!” 凌槐绿直接去了厨房，把自己拿过来的饭菜给收拾好。 “师父，我想九月里带裴哥去海城看腿，你....能不能给我一起去啊？” 老纪一瞪眼：“那我这一摊子咋办？” 凌槐绿想说，这废品站又脏又辛苦，要不别干了吧。 可这到底是老纪的心血，她要是贸然说让他别干了，只怕他心里不舒服。 老翟呵呵笑了两声；“你这老东西，分明早都准备好了，要跟人一起去，就不能给个痛快话，非得看着孩子为难，才开心是不是？” 凌槐绿一喜：“师父，你真决定和我们一起去海城了？” 老纪别别扭扭道：“我这一摊子，丢了再捡起来可就不容易了，你还是和你男人仔细想想，将来给我找个啥营生吧！” 凌槐绿当即肯定道：“师父，您放心，不管你以后要不要做什么营生，你都是我师父，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长辈，这还有啥可说的！” 老翟听着这话一脸羡慕：“哎哟，你个糟老头子可真是好命，就你这臭脾气，还能有个如此贴心的丫头。 我这老头子，咋就没这好命啊！” 老纪瞪了他一眼，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行了，我看你们手头上事儿也不少，既然要去海城，那就早点收拾安排吧！” 凌槐绿得了老纪的肯定，就打算去找赵小海，让他们最近去赵天才店里帮忙。 赵天才早点回老家办完事，她才好安排去海城的事。 哪晓得，她还没找赵小海。 赵小海先跑来找凌槐绿了：“小绿姐，陈涛哥被人打了!” 陈涛被人打了？ “他被谁打了？” 赵小海也说不清楚：“我不认识，你还是先跟我过去看看吧！” 赵小海和小陶最近卸货的活儿，是陈涛给介绍的。 因而，他一看对方来者不善，就赶紧来找凌槐绿。 凌槐绿叫住他：“打的严重不？” 赵小海气喘吁吁道：“我瞧着挺严重的，他们来了差不多七八个人，陈涛哥就一个人，哪儿能干的过他们!” 凌槐绿想了一下：“我先过去，你赶紧去派出所报案，就说有人要恶意伤人，都快打死人了！” 赵小海一愣，他最怕跟派出所打交道了。 凌槐绿推了他一下：“快去啊！” 她安排了赵小海，踩着自行车往赵小海说的仓库过去。 才刚到仓库门口，就听有女人大嗓门骂道：“陈涛，你爹妈死的早，是我和你大伯把你拉扯大。 你明知道家里啥情况，你还私自在外头囤了东西，都不让家里人知道。 可怜你大伯哦，还一直心疼你这个侄儿，说你没爹妈可怜。 你哪儿可怜了，是我可怜啊，是我和我儿可怜的。 这么多年省吃俭用，就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满脸是血，衣服被撕烂的陈涛还在急着解释：“不是的，大伯娘，不是这样的，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是别人的，我只是.....” “陈涛，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说话的人是陈涛的三堂哥：“爸一直教育我们，说你没爹没妈很可怜，要我们让着你！可你是怎么对我们的？” 三堂哥指着仓库里的货物：“私下里囤了这么多的米面粮油，压根没给家里人知道，可怜你大伯还天天担心，你在外面送煤球，干的都是体力活，要是吃不饱，身体受不住。 真是好心喂 了狗，家里人都在为你着想。 可你看看你干的都叫啥事，背着家里人在外面潇洒！” 三堂哥带来的人叫嚣道：“把东西都搬走，他都是陈家养大的，凭啥自己私藏东西，这些就该是陈家的！” “对，说不定，这都是他偷了家里钱，出来置办的这些东西！” 陈涛嘴笨，一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会干着急：“不....不是的，这些不是.....” 陈家大伯娘突然一拍大腿嚎起来：“哎哟，我就说呢，之前给老五准备结婚的彩礼钱，怎么不见了，原来是...... 涛啊，你跟大伯娘说句实话，这钱是不是你拿的？ 这都是一家人，要真是你拿的，大伯娘也不怪你。 可你不能因为这事，连累你几个侄儿被人冤枉挨打呀！” 陈大伯闻言瞪着陈涛：“臭小子！你还敢偷家里钱，以为你父母不在了，没人管你了是不是？ 胆大包天的东西，吃里扒外不记家里人恩德，你啥时候学会这些偷鸡摸狗本事的？” 一旁的三堂哥越说越气，抄起一旁铁锹，就朝陈涛敲了过来。 站在后头的凌槐绿，一瞧这情况不对，将还在急赤白脸跟人解释的陈涛一扯。 砰！ 第223章 命中自己人 场面一时安静，随后又开始有人惊叫起来。 凌槐绿眼疾手快，将陈涛一把拉开，那高高扬起的铁锹，就拍在了数落陈涛的大伯娘头上。 只听那砰的一声，大伯娘瞬间血流满面。 人跟着摇晃了几下，啪嗒一声摔地上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吓懵了！ 陈大伯率先反应过来，劈手就要去打陈涛：“你怎么敢躲？你怎么可以躲开？” 他声音发颤，更多的是恼怒。 如果陈涛没躲开，伤的人就是陈涛，怎么会让他婆娘受伤呢？ 凌槐绿把还在发呆的陈涛给扯到一边：“他不躲，等着你儿子打死他？ 你们还真够不要脸的，抢了陈涛爸妈留下的房子，抢了他爸留给他的工作，一分钱不花，还好意思说，这么多年，他靠着你们吃喝。 脸呢？脸真的可以一点不要吗？ 还这些都是你们陈家的，也不想想，就陈涛辛辛苦苦送煤球，他送的煤球是金子做的吗，能买下这么多的东西？” 不少围观的人也纷纷指点：“没错啊，那娃一直送煤球，老老实实的，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多东西。 分明就是这陈家人不要脸，存心想过来抢劫！” 三堂哥恼怒不已，伸手就要去抓陈涛：“王八蛋，都是因为你，害了我妈.....” 凌槐绿忍无可忍，劈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你真是太不要脸了，你亲妈分明是被你一铁锹给打倒的，这么多人看着，你还能往陈涛身上推！” 三堂哥又气又恼，伸手招呼他带来的亲戚；“今儿无论如何，陈涛也得给我妈偿命！” “你别没王法，这么多人看着呢!”凌槐绿心中焦急，赵小海怎么还没带人过来。 “我看谁敢！”仓库门口突然出来一个大汉，身形魁梧如铁塔般看着众人：“真有意思，老子运来的货，居然被个卸货工人的家人，想来个黑吃黑。 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真以为我老胡是吃素的！” 老胡带着人拉来这两车货，本来就已经下午了。 他和带着的兄弟把车一停，就去吃饭了。 没想到，陈家人听说陈涛一直在库房忙活，那一片的人，都说那仓库归陈涛管，就想来占便宜。 恰好老胡等人不在，就陈涛和几个临时请来的卸货工人。 陈家人就理所当然觉得，这么多东西都该是他们家的。 三堂哥见老胡浑身杀气，当即就有些瑟缩了：“你....你胡说啥呢，这都是我堂弟陈涛的！” “哈哈哈~”老胡放声大笑起来：“真特么有意思，老子请个库管员，这东西还就成了他的。 你咋不在大马路上一躺，就说整条街都是你的了？” 一身狼藉的陈涛站出来：“三哥，大伯，我都说了，这不是我的，我就是给人看门做事的。 你们也不想想，我一个月几十块的工资，是有多能耐，才能置办这么多东西？” 周围人看陈家人的眼神越发鄙夷，这是有多失心疯，才会觉得一个送煤球的工人，能置办几大车的货物？ 陈大伯脸上挂不住，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听大孙子说，跟了陈涛一个星期，这仓库里进货出货都归陈涛管，再没一个别的人。 周围人见着陈涛，也都是喊他一声陈老板。 这怎么.....就不是陈涛的呢？ “妈，妈你咋样了？”陈家小儿子抱着大伯娘哭喊。 陈大伯沉着脸：“涛子，就算这些货不是你的，你也该第一时间给家里人说清楚，你看看现在闹的，你大伯娘都被打伤了，你说这事要怎么弄？” 陈涛气得浑身打颤，嘴巴一直嗫嚅，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凌槐绿都要被气笑了：“你穷疯了是不是？给人下个货，整个仓库就变成你家的，借方才那位大哥的话，你要是去一趟京城，天安门都得挂你画像是不是？ 还打伤人怎么办？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儿子自己动手打伤老娘，你说咋办？” 陈大伯脸色铁青：“你谁呀，这么爱管闲事，这是我陈家的事，关你啥事儿！” 站在凌槐绿身后的陈涛讷讷道：“她是我老板娘，这些货都是他们家的！” 凌槐绿也没深究陈涛这话的意思，理直气壮道：“听到没？这些，都是我家的，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是不是占便宜占惯了，见啥都想往家里扒拉。 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侄子给人干活，这老板一切就都成你家的了。 天爷，得亏不是你儿子干活，要是你儿干活，这一片估计都得是你家的吧！” “那可不！”人群里有大娘附和道：“陈家抠门占便宜，老鼠过了都得留个尾巴，就他家这样的，干出这样的事，还真是半点不奇怪！” “哦，你说的是住东门大杂院的陈家是吧？”又有人想起来了：“那一家子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听说，那大杂院原本是他家老二两口子为保护国家财产，英勇牺牲后 ，政府特意奖励给老二家的。 可惜啊，老二家就留下一个儿子，陈家老两口也偏心，这房子住着住着，不但全成了大房的，连老二两口子的工作，都变成了他家老三和老四的了！” “呸，一家子这么不要脸，吃绝户吃上瘾了这是！” 陈大伯见有人认出他家来，急忙吆喝几个儿子和外甥：“还愣着干啥，赶紧送你妈去医院！” 凌槐绿呵呵，这会儿才想起他婆娘还昏迷着呢。 她上前一步拦住三堂哥：“他们可以走，你不准走，你今儿带人过来闹事，还把东西给掀了一地，不收拾不赔偿不道歉，就想这么完事了？” 三堂哥凶神恶煞：“滚一边去，臭娘们，别以为老子不敢打女人!” 老胡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来来来，让老子见识一下，你想怎么个打法？ 带人闹事，把这儿搞的一团糟，还想说走就走，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就在双方对峙之时。 陈大伯突然高喊：“公安同志，这里有人仗着人多欺压群众！” 第224章 你就是老板娘 派出所领队的人不是严禁，而是严禁的老搭档张建明。 张建明扫了一眼库房，对上凌槐绿的视线，也假装不认识：“这都怎么回事？” 陈大伯刚要开口卖惨。 凌槐绿抢先一步开口了：“同志，这是我家车队刚运的货回来，请了几个卸货工人帮忙卸货，其中就有陈涛。 陈涛的家人见财起意，借口侄子在这里工作，那这些货物就全都是侄子置办的，带领族亲想要过来搞抢劫！ 这都解放多少年了，没想到还有人干土匪勾当，光天化日公然抢劫，性质实在太过恶劣，我建议严查严打！” 三堂哥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指着凌槐绿：“你.....你......” 他们怎么敢抢劫，分明是打听清楚，这里都是陈涛做主才敢过来的。 凌槐绿眉头一挑，不是喜欢恶人先告状吗，这下，也该你们尝尝什么叫有口难辩了。 陈大伯压着心口火气，腆着老脸道：“同志，这....这都是误会，你看，我们家人都被打伤了，我们也没要求他们赔偿，这事就这么.....” “想算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凌槐绿指着陈大伯和几个儿子：“你们聚众闹事，误伤了自己人，还想着借着这事就算了，这怎么可能！” “没错！”老胡指着院里一片狼藉：“好端端的货，被你们糟蹋成这样，一句你们不计较就完事了？ 做你娘的梦呢，那也得看咱愿不愿意算了！” 张建明扫了陈家人一眼，开始询问在场的工人：“是谁先动手？” 有个过来搬运的妇女就指着三堂哥：“他先动手的，一进来就扯着涛子啪啪几个大巴掌，接着就呼啦冲进来一群人，让我们滚出去，这里东西都是他们家的！” 有妇女打头，其他工人也跟着道：“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我们一直拉架劝说，说这不是涛子的，他就是个给人装卸货的，哪有那么大本事呢。 可这陈家人就是不听，非说这是陈涛背着他们置办的，这不明摆着想抢劫么！” “没有，我们....没有抢劫！”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大伯娘一听这话，赶忙想辩解，只是那声音太过虚弱，很快就淹没在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讨伐之中。 张建明皱眉：“你们家出两个人，先把大娘送去医院，其余人通通跟我回所里！” 陈大伯腿一软：“不是啊，同志，我们真的是误会......” “误会不误会，不是你说了算，派出所是讲法律的地方，我们依法办事，走吧！”张建明眼神凌厉扫了众人一眼。 陈家那些族亲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们干啥要来掺和这事儿啊，这下可好，把自己给整局子里去了。 所有人都被带回派出所问话，毕竟现在闹事的太多，尤其是这种聚众闹事的，很让上头人反感。 于是，一番审讯后，陈大伯和两个儿子，以及几个冲锋陷阵的族亲，喜提派出所十日留。 凌槐绿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黑了，再去夜校来不及了，索性也就不去了。 她跟胡大哥道歉：“对不起啊，大哥，我刚说那些货是我的，也是逼急了，不想陈家人找陈涛麻烦，你别介意啊！” 人家是外地来的大车司机，凌槐绿怕自己一时嘴快，让人觉得临淮市的人排外，欺负外地来的老乡。 胡大哥还没见过凌槐绿，诧异的看向陈涛。 一身伤还没处理的陈涛：“嫂子，那本来就是你家的！” “啊？”凌槐绿还没反应过来这事。 老胡已经反应过来了：“你就是小裴媳妇？” 小裴？ 裴观臣？ 于是，在家等媳妇的裴观臣，就看到狼狈不堪的陈涛，和风尘仆仆的老胡，跟在他媳妇身后，一起进了他家小院。 “胡哥，你怎么过来了？”裴观臣算了算时间：“我算时间，你们应该后天才到的！” 老胡也没客气，接过裴观臣给倒的茶水，仰头灌了下去。 “事情有变，那边几个有门路的少爷，突然开始抢货，我怕再等几天，咱们会有麻烦，没等装好最后一个车，我就先带着人走了！” 裴观臣点头：“胡哥，你的考虑是对的！” 他已经在新闻上看到，某市关于争抢物资大打出手的消息。 如果老胡没有当机立断早点出发，不但这些货拉不回来，还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凌槐绿就着炉子上温的汤，给老胡和陈涛一人下了一大碗面。 陈涛已经梳洗干净，他知道裴观臣爱干净，见不得太埋汰的东西，进院子就在外面龙头上收拾自己。 裴观臣看了眼陈涛：“你大伯又来搞事了？” 正吃面的陈涛一噎，一副你咋知道的表情。 随即又想明白了，他裴哥啥人呢，坐在家里就能知道天下大事的人物，还能看不清他身上这点事。 他有些郁闷道：“我最近做事不小心，被人看了去，我大伯就以为整个库房都是我的，今儿带着人过 来，想抢些东西回去。 今儿要不是嫂子来得快，我脑袋估计就被他们开瓢了！” 陈涛现在对凌槐绿是感激的不行，这可是救他于生死的再生父母啊。 裴观臣心一抽，莫名想到他那个梦境里，已经没了陈涛的身影。 难道..... 就是因为这一次的祸事，陈涛被陈家人给打死，又或者是打伤残，再没了出来的可能？ 他想到这些，怒气开始在胸口翻涌：“你大伯一家贪得无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一次，你打算怎么办？” 一向好胃口的陈涛，突然有点吃不下去了。 他无意识拿筷子搅着面条：“裴哥，我....我想弄死他们，可....可我太笨了，我....我干不过他们！” 他说到这里眼泪就顺着眼窝滚了出来，很是不争气的抽了下鼻子。 老胡一巴掌拍他肩膀上：“哭个球，男子汉大丈夫，多大点事，你干不了他们，不代表别人也不能！” 裴观臣面色平静问陈涛：“让你大伯一家把当年的赔偿款、房子、还有工作都给还回来，你会心疼他们吗？” 第225章 属于我的都要夺回来 陈涛一抹眼泪：“我才不会！” 这些年，他在大伯一家手上吃够了苦头。 父母去世的时候，他才八岁，爷奶做主，把所有一切都给了大伯一家。 当时舅舅家过来，爷奶保证，等他长大了，这一切都会还给他。 没想到，他们后来变本加厉，恨不能把他给弄死。 要不是他遇上了小裴，估计还真就早早饿死了。 “裴哥，我是真的恨他们，恨的心口疼，恨不得两斧头把他们给劈了，砍成碎肉去喂狗，可我...可我没本事。” 陈涛说着说着，那眼泪就又出来：“我打也打不过他们，骂....我这嘴又啥都说不出来，只要能弄死他们，裴哥，你让我干啥都成！” 他是真恨啊，每年过年的时候，他是干活最多的那个，结果连上桌子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坐在小板凳上，和奶奶一起在厨房里吃饭。 奶奶还哄他说：“你还小，等你大了就能上桌子了，你看，奶奶这么大岁数，不也在厨房里陪你嘛！” 后来他长大了，依然没有上桌子的机会，反而干的活儿更多了。 裴观臣瞥了他一眼：“既然你决定要和你大伯一家撕破脸，这件事就交给周庆去做吧！” 等老胡和陈涛走了。 凌槐绿收拾了锅碗，才急着问裴观臣:“哥，周庆是谁？” 还在看账本的裴观臣目光复杂看着她：“你为什么不先问我，为什么拉了那么多货回来，都没告诉你？” 凌槐绿听他提起这事，心情瞬间不怎么美妙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挣了不少钱，可后来碰到李卫平就知道，人家裴观臣跑国库券，是撒出去一个团队在跑，她挣的那点钱，跟人家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还没等她从这个挫败中醒过神来，有听说那库房的货都是裴观臣的。 这简直....把人打击的体无完肤啊。 裴观臣将她拉到身边坐下：“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这事担着风险，不想你跟着担心，不过你既然知道了，我就仔细给你讲讲！” 他将老胡带领车队，分别走的几条线路，大致给凌槐绿讲了一遍。 凌槐绿听得目瞪口呆：“所以，那三辆大卡车，其实，都是哥你的？” 裴观臣点头。 凌槐绿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你怎么办到的？” 裴观臣叹了口气：“我腿伤了之后，就在家里躺着，一直觉得人生无望，这辈子都这样了。 后来，我奶奶给我送了台电视机过来，视野就跟着拓展了。 我就觉得，我的人生不能这样，只是断了腿，又不是没了脑子，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想通过外力辅助让自己站起来的事吗？” 凌槐绿点头。 裴观臣继续道：“可这一切，都是需要钱的，他虽然每个月都会抽出一部分工资给我，我奶奶和叔叔他们也会给我钱。 但是小绿，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别人一时的怜悯，不能成为你一辈子的依靠。 所以，我想要站起来，就只能靠我自己！” 于是，断腿的第二年，他就通过给好几家出版社投稿，赚取了不菲的稿费。 有了投稿的经验，他又在另一个知识板块的报纸上，一直连载分享关于数学的学习方法和解题思路。 不同于那些老师的专业讲解，他更能贴合学渣的心理和解题技巧，因而，他的连载经久不衰，一直在占据报纸一角。 再后来，有了李卫平这些人手之后，他的商业版图就一步步向外扩张延伸。 凭着自己当年在学校的名气，他开始接触到了不少人，运输煤炭倒卖赚了不少钱。 当然，很多时候，光靠自己那点名气是不够的，他还得帮人家厂子出谋划策，甚至帮忙解决一些技术难题。 比如，纺织厂的进口机床发生故障，专业的修理师傅都束手无策，是他出面帮忙解决了问题。 要不然书房那么多的技术性书籍是用来干嘛的，那都是为客户而准备的。 当凌槐绿以为的机会来临时，他其实已经抢过很多别人惋惜，甚至都没发现的机会。 “所以，五金厂也是你的？”凌槐绿恍如做梦。 裴观臣点头：“陈涛那个煤球厂，也是我的，只是那会儿刚起步，所以小打小闹，陈涛人踏实，就是脑子不够用，所以，才会把他放煤场和库房用! 至于周庆，他和李卫平轮番跑证件手续，打通外面渠道！ 另外，在丛山，我还有个家具厂，是严彤在跑，她是严禁的堂姐！” 凌槐绿觉得今日的信息量有点太大，她一时无法吸收和消化。 “所以，严哥，他也知道你的生意？” “嗯！”裴观臣捏了捏她的手：“家里人就他知道，包括我大姨都不知道，而且，我这里头，五金厂和家具厂，他都有投资!” 凌槐绿惊愕的张大嘴：“他不是......” 裴观臣捏了捏她的 脸蛋：“这么惊讶做什么，他是公安没错，但他同样要吃饭要生活要养家啊。 他一没偷二没抢，三也没包庇我干什么犯法的事。 只是拿了他的全部积蓄和我大姨存款给我，一开始，其实也是想帮我一把，希望我有个事做，不会太过消极，没了生活志气。 只是......” 裴观臣说到这里笑了笑。 一开始的创业，其实也没那么容易。 他手上没可用之人，唯一信得过的就只有一个严禁。 有时候遇到一些事，就难免要严禁帮忙去跑。 严禁对这个弟弟也是尽心尽力，只要不涉及法律和道德的事，他都鞍前马后的跑。 只是，他当初无心插柳只是想让这个弟弟有点事做，后来的发展，也同样超出了他的想象。 严禁在第二年收到裴观臣给他的回本和分红时，沉默了许久，最后拍着裴观臣的肩膀道：“弟啊，哥以后出啥任务都不会怕了。 不管我将来咋样，就凭你手头上这些，养活我妈和我妻儿，都绰绰有余了！” 凌槐绿听完后，就觉得自己被打击的快崩溃了。 “你怎么就那么能干，”她甚至被打击的哭了：“你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会看上我？” 第226章 我不想努力了 “傻瓜!”裴观臣好笑的将她搂进怀里：“赚钱只是生活手段，而你，才是人生意义！” 他想起那个荒诞的梦里，钱是赚了，可碰上了刘金萍那样的女人，不也一样败的一塌糊涂么。 他安慰着凌槐绿：“你的起步和我是不一样的，我小的时候，经常去我外祖父家里，你应该听说过他是个什么人。 他给我讲关于国家形势和发展，整个华国未来的走向。 我年少之时，跟着我外祖父和舅舅，认识了不少人，见识过了很多成功人士，也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有些人不是天资不够聪明，也不是不够努力。 而是他们接触的层次太有限，眼界限制了他们的发展。 其实只要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就能一飞冲天。 裴观臣本就天资极好，又有长辈教导，见识很多人不能接触的东西，做起事来自然比别人更容易。 “对了，你为什么会打听周庆？”他转回先前话题。 凌槐绿这才想起，她一开始想打听的事。 “那我不是上次出去，也是带着小陶他们出去的吗，我刚听了一下，小陶的情况和陈涛很相似，都是父母双亡，家产被叔伯给占了去。 小陶也快成年了，我就想着，让小陶跟着跑跑经验，要是陈涛这事办成了，将来小陶也好为自己讨个公道！” 裴观臣应了一声:“行，回头我让李卫平带小陶去见周庆，让他跟在周庆身边好了！” 凌槐绿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做这些，你爸和奶奶都不知道吗？” 裴观臣笑了笑，眼里带着几分讥诮：“我奶奶离得太远，不清楚我这边的事，至于他，呵呵，他不想知道我的事！” 凌槐绿愕然，为什么会这样？ 仔细想想就明白了，裴观臣是因为裴正昌得罪人出的事。 裴正昌对裴观臣这个儿子，感情很是复杂。 有骄傲有愧疚，后来就慢慢变得，不敢接触儿子，害怕知道儿子的事。 他下意识的开始回避关于儿子的事，似乎这样，他心里就能好受一些。 要不然，他稍微注意点，就知道儿子都干了些什么事。 凌槐绿心思飘忽，要是王菊珍知道裴观臣这么有钱，那还得了？ 她突然对裴观臣有种羡慕嫉妒恨，人怎么可以厉害成这样子，窝在家里都能占尽优势，这要是人好好的，那还得了。 “我不想努力了，你都这么厉害了，养着我得了!”被打击的体无完肤的凌槐绿，一时有了点小姑娘的任性，扑进裴观臣怀里撒娇。 裴观臣揉着她的头发，蹭了蹭她的脸：“好啊，咱不努力了!” 说着不努力的凌槐绿，第二天天不亮，就开始起来边做饭边背单词。 嫉妒归嫉妒，但努力不能停！ 等裴观臣起床时，她已经刷完一张数学卷子放桌上了。 裴观臣看了眼窗外院里忙碌的身影，照例拿起笔，开始给她批改卷子。 同样也在批改试卷的田慧娟，拉着几个同事，好话说尽，大家一起熬夜，昨晚算是把卷子都给批了出来。 她这头才批改完，那头就有人来打听：“田老师，小裴媳妇的卷子改出来了吗？” 问话的是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邓老师。 他是教数学的，当年就是他率先发现裴观臣异于常人的天赋，劝说裴正昌夫妻让裴观臣跳级，一步步跳到了他的名下，成为他最得意的弟子。 当年，邓老师都做好了，得意弟子成功考入京华大学的准备。 甚至，他连学生采访之时，他的发言讲稿都准备好了。 天不遂人愿啊，裴观臣出事，他比裴正昌哭的还要伤心。 不愿意看到裴观臣就这么一蹶不振，第二年，邓老师开始上访，依然想让裴观臣参加高考。 可惜，那会儿残疾人不能参加考试。 这一耽搁就是好几年，前年，高教部终于下达了残疾人可以参加高考的通知。 邓老师喜极而泣，还是希望学生能再次回到考场。 可惜，裴观臣心如死灰，似乎不愿意再提这事。 邓老师就迂回的想，要是他媳妇都参加高考了，那小裴是不是也可以参加考试？ 为了让爱徒回来，他还特意跟陈校长打了招呼。 小裴想让他媳妇借读，那他必须再次参加高考，不答应就不给借读名额。 所以，邓老师是除了田慧娟之外，第二个迫切想知道凌槐绿考试成绩的人。 “你等等啊，这卷子送来，我还没开始整理呢！”别的学生都是封了卷名的，唯独凌槐绿是个例外。 但改完的卷子都在一堆，田慧娟还得翻一下，才能找出凌槐绿的卷子。 心急的邓老师直接上手：“我说小田，你做事怎么这么不仔细，她的卷子又没封名字，直接放一边不就行了！” 田慧娟窝火，昨晚大家都加班，一摞一摞的卷子，你以为那么好分啊。 算了，老邓不但是她同事，还是她老 师，不跟他计较了。 老邓和田慧娟一起翻了几下，找出了凌槐绿的卷子。 两个人一个念，一个按着计算器加分数。 “嗯，数学不错，满分，这一看就是小裴带出来的徒弟！”老邓喜滋滋道。 接着，他又看到了英语卷子：“咦，英语也是满分，这女娃娃有点厉害哦，我听说她以前小学都没毕业，就被辍学送回了老家？” 田慧娟应和：“听说是这样的，她那个妈特别不是个东西，为了妹妹的两个孩子，把自己亲闺女送去乡下。 听说在乡下过得很苦，吃猪食住鸡窝，反正唉，过得跟旧社会小丫鬟一样。” “还真是个命苦的娃啊，”老邓叹息，接着又是一声惊叹：“这女娃娃怕不是有点读书天赋哦，咋物理也同样满分？” “嗯，”田慧娟顺手扯过一旁的卷子：“语文稍微弱了一点，主要问题在作文上头，看来，她的精力都用在攻克理科上头，文科大意了!” 邓老师催促：“赶紧加一下，看看总分多少了？” 第227章 学霸家的小媳妇 “嗯，数学120，英语100，语文108.5，物理......”田慧娟按着计算器加分数，加到后面忍不住尖叫一声：“天啦，这姑娘居然考了633.5分！” 田慧娟激动的不行，拿着计算器又重新加了一遍。 要知道，总分都才640，这姑娘就靠了633，这成绩别说在三中，就是在整个临淮市那都是排得上名号的呀。 老邓连忙把卷子扯过来，仔细检阅一番，看看有没有老师批改错误的情况。 仔细看过之后，他就问：“你确定，你一直在盯着她写卷子，没作弊的可能？” 田慧娟听着这话不高兴了：“邓老师，瞧您这话说的，这是中考试卷，是省教育厅那边送来的卷子，又不是咱们自己学校出的试卷。 她就算想作弊，那也得有参考答案吧。 再说了，我好歹曾经也是您学生，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 老邓尴尬的笑了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你把她的卷子收起来，我去找老陈说说话！” 这么优秀的孩子，跑去读什么夜校，正正经经考大学不好么！ 老邓拿着卷子乐颠颠的跑去找陈校长。 田慧娟一屁股坐椅子上，有气无力拿着试卷扇风。 有时候，人真的要承认，这厉害的人还真的不一样。 裴观臣成为碾压她学生时代的神。 想必，他媳妇以后，也会同那时的他一样，将现在这些孩子碾压的生无可恋吧。 这么一想，她突然又觉得，有点意思了。 凌槐绿还没到学校去看成绩。 陈校长就带着邓老师先过来了。 “小裴，我之前提的建议，你考虑的如何了？”陈校长开门见山道：“你当年没能参加高考，一直是我们学校的遗憾。 以前政策不允许，现在政策放宽了，你不应该就这么放弃自己啊！” “是啊是啊!”邓老师接话：“反正你媳妇也要考，你要是同时参加高考，将来夫妻一起考入大学，简直就是一段前所未有的佳话啊!” 老邓越想越觉得这愿望很美好，想想看，自古以来什么状元都是男子，从未有过女子，更没有什么夫妻一起荣登喜榜的。 到时候记者采访，小夫妻俩意气风发表示：“我们都是来自三中，都是邓老师的学生.....” 那画面，想想都很美。 陈校长可不晓得，邓老师的心思都飘到接受采访那儿去了。 他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裴观臣：“我瞧着你这结婚后，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小裴啊，这人呐，可不能局限于眼前，你得往长远看啊!” 裴观臣点头：“您说得对，我等我媳妇高中毕业，就陪她一起参加高考！” “读书是长久的事，你....”还在继续劝人的陈校长陡然一怔：“你说啥，你....你愿意参加高考了？” “嗯，”裴观臣继续道：“但我这腿不好，没个人照顾不行，所以，我只能等我媳妇考上，才能跟她一起去上大学，这样，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好，好!”陈校长拍着大腿，连说了几个好字：“那....小凌同学，你以后要多多努力啊！” 邓老师也马上表示：“对对对，小凌啊，你以后有不懂的，你来找我就是，我看了，你其他科目都不错，就语文这科有点薄弱。 这样吧，以后，你每个星期来学校，我找老谢给你仔细讲讲！” 两个老人殷切期盼的目光，都落在了凌槐绿身上，让凌槐绿顿感压力倍增。 裴观臣突然开口跟凌槐绿道：“我瞧着崔奶奶地里的茄子长得不错，要不，你去摘两个回来，中午留陈校长和邓老师一起吃饭！” 凌槐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裴观臣这是支开她，有话要跟陈校长说。 她心里嘀咕，他要跟陈校长他们说什么？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难道他要像别的家长一样，语重心长道：“我家小绿啊，脑子有点笨，但胜在人够努力够用功，以后就麻烦老师们多多费心了!” 而事实上，裴观臣对陈校长和邓老师表示：“你们应该知道，小绿是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丢开书本快十年了。 重新捡起书本不容易，她今天的成绩得来不易，付出的辛苦不为外人道。 我希望她能安安心心的复习，参加考试，而不是被人叮嘱，要怎样努力才对得起我。 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给她太大压力！” 在裴观臣看来，凌槐绿是个极其聪明的小姑娘。 但从小被家人抛弃，在乡下养成怯弱敏感的性子，这样的人，遇到自以为是的好心人，很容易让自己背思想包袱。 上不上大学，对他来说，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他希望凌槐绿开开心心的，以一种积极乐观的心态去迎接未来，而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被人裹挟着往上走。 陈校长沉默片刻：“小裴，你的想法，我明白了，你放心吧，以后小凌该考试只管来学校参加考试就行， 我们不会给她额外的压力！” 从裴观臣家里出来，老邓还有些不大满意：“我瞧着他媳妇现在学得很扎实，刚我看了眼书桌上的卷子，已经开始涉及高二的知识面了。 小凌完全没必要，跟着高一走，完全可以直接插入高二嘛。 后年就能参加高考了，我觉得以她目前的水平来说，没问题！” 陈校长看了老邓一眼，叹了口气：“老邓啊，你孩子都大了开始工作了吧？” 老邓不明白，话题突然怎么拐弯到这儿了：“是啊，这怎么了？” 陈校长背着手，慢悠悠道：“那你记不记得，你家老三当初复读的时候，好不容易提起来点信心，就赶上横空杀出来的小裴？” 老邓表情瞬间就不怎么好看了。 他怎么会不记得，那段时间简直是他家老三最崩溃的日子。 他家老三打小聪明，是老师家长口里的别人家孩子。 第一年高考的时候，估分失误，填报的学校不理想。 于是，开始复读。 没想到，年仅15岁的裴观臣就这么突然蹦了出来。 第228章 爱情让人焕发活力 一直觉得学习没太大压力的老三，突然就有了压力。 房间里的灯，许久都未灭。 他看着老三的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忍不住问老三：“你到底怎么了？” 老三的精神开始恍惚了：“爸，我是不是不够努力，为什么我都读过高三了，还比不上一个压根没上过高中的小孩子！” 老三开始怀疑自己了。 这让老邓很心疼，他不得不利用好几个晚上的时间，来陪着老三一起分析，他和裴观臣之间存在的差距在哪里。 甚至，他还把裴观臣请回家，和老三一起学习写作业。 一个月之后，老邓总结出来原因了：“儿子，不是你不够努力，是你爹基因不好拖累你了，你得承认一件事，这个世上，是有天才存在的!” 即便第二年，老三考上了心仪的大学，如今都已经分配工作结婚了。 可那段过往，对于老三来说，依然是场挥之不去的噩梦。 陈校长提起他家老三，老邓瞬间明白了。 裴观臣这是，不希望媳妇被人拿来跟他比较啊！ 老邓咂摸着：“小裴还真是变了，看来，爱情真的能够让人焕发青春啊!” 陈校长瞥了眼老邓，一个教数学的老头子，说这话不牙酸么。 凌槐绿去邮局取包裹。 裴观臣今年很忙，好几个厂子都投入生产，他就算不能天天去，也是隔三岔五去检查看看的。 因而，裴观臣从京城还有海城那边，托人给她找了不少卷子和复习资料回来。 当然，这些资料三中也同样有一份。 至于，陈校长他们会不会分享给别的学校，那就不归他管了。 凌槐绿从邮局出来，意外看到了凌玉娇。 咦，不是说凌玉娇要嫁人了么？ 她听刘金萍说，凌文海为了给赵秀华还债，逼着凌玉娇去嫁人。 既然都要嫁人了，她为什么还在这里跟蔡田拉拉扯扯？ “我让你松手，都是你这贱人，害我现在生意黄了不说，还被人到处追债！”蔡田拼命想甩开她的手。 都是这个女人，要不是这个蠢货报警，他也不会被人抓住。 蔡田至今都没想明白，他怎么就跟杨会梅滚在了一起。 虽然，杨会梅年纪大了点，那滋味也确实不错，从拘留所出来，时不时回忆起来都还有些激动。 但是，那是杨会梅啊。 整个临淮市谁不知道，杨会梅背后有人，他疯了，才干去招惹这样的女人啊。 凌玉娇抓着他不放：“蔡田，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当初，是你说的，是你说要娶我过门，我...我才会.... 呜呜，何况，我....我还为你打掉一个孩子。 你要是不肯娶我，你让我这辈子怎么办？” 蔡田翻脸：“我管你这辈子怎么办？老子这辈子还被毁了呢，我管你去死！” “蔡田！”凌玉娇尖叫：“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肯娶我，我....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蔡田嗤了一声，眼神轻蔑扫视着凌玉娇：“就你这样的烂货，还指望我娶你过门，你做梦吧！” 凌玉娇眼神恶狠狠道：“蔡田，你不要后悔！” “切~”蔡田双手插兜，头也不回地走了。 凌玉娇跺脚大骂：“蔡田，你一定不得好死！” 她说完人踉跄了两下，险些没晕倒过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最近身体很不好，忽冷忽热还时常发烧，以至于精力有些不济。 凌玉娇扶着墙，缓了缓，起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过去。 躲在暗处的凌槐绿，瞧着凌玉娇过去的方向。 奇怪，都这个时候了，她不回家，也没回她租住的地方，她是要去哪里？ 她想跟上去看看，一想到一会儿还要去夜校。 还有一个星期，夜校就结课了，凌槐绿还是希望有始有终，好好上完夜校的课。 晚上上课的时候，李雪芽瞧着不大开心。 凌槐绿小声问：“你怎么了？” 李雪芽都快哭了：“你说说，你们两口子过不过分，我上初中的时候，我爸天天在我跟前说你男人，怎么怎么不得了。 现在，我好不容易重新开始，我爸又开始说你怎么怎么努力用功。 合着你们两口子就可着我祸害是不是？” 凌槐绿哭笑不得：“好了，你不是也考得很好么！” 李雪芽嘟囔：“可我那成绩，跟你一比，就没得看了！ 你都不晓得，我爸这几天天天给我甩脸子！” “对不起了，都是我的错!”凌槐绿给她赔不是打趣；“小生这厢给姑娘陪不是了！” 被她这么一打诨，李雪芽倒是噗嗤一声笑了。 “以后，裴神给你的卷子，你也得给我做，我不能再被我爸骂了，更不能叫苏艳萍那个聒噪精看不起!” “好！”凌槐绿给她鼓劲儿：“你一定要悄悄 努力，总有一天惊艳所有人！” “哼哼！”李雪芽信誓旦旦道：“我一定可以的!” 凌槐绿抽空，喊了陶建钢过来，让他跟着周庆去跑陈涛家房子的事。 “这事儿，别人帮不了你，还得靠你自己！”凌槐绿语重心长道：“你跟着你周叔好好学一学，将来有机会，该你的，你也要讨回来!” 陶建钢感动不已：“姐，我晓得了！” 从前他和赵小海、王钊都是没有目标，成日里浑浑噩噩，四处瞎晃荡，也没人告诉他们，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自从跟凌槐绿做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人生开始有了目标，知道该怎么努力奋斗了。 “周哥，麻烦你了！”让人帮忙带徒弟，凌槐绿很是客气跟人打招呼。 周庆笑眯眯道：“客气个啥呀，这说来都是一家人，说谢字就太客套了！” 周庆三十多岁，瞧着圆圆身形很是亲近。 但他眼里的精明，凌槐绿没有错过，这人不简单。 也不知道成日在家里的裴观臣，是如何掌控住这些人的。 陶建钢跟着周庆跑了两天，有没有学到什么东西不知道，倒是给凌槐绿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蔡田被打了，还被打得特狠！” 凌槐绿诧异：“有多狠？” 第229章 奖状也能造假 陶建钢目露骇然：“还真挺惨的，身上全是伤不说，腿被人给打瘸，那脸半边也肿着，要不是我见过他好多次，都险些认不出来了！” “这么惨？”凌槐绿觉得这事有点怪：“你知道，他是被谁给打的不？” 陶建钢摇头：“不知道，但我听人说，那伙人揍了他还威胁，说你小子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不规矩点，对你媳妇好点，以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媳妇？ 凌槐绿莫名想到凌玉娇，难道是她找人把蔡田给打了？ 没道理啊。 凌玉娇也不能认识这些人啊。 等等，凌玉娇不能，但还有个人可以。 凌槐绿想着反正夜校结课了，趁着这两天赵天才没走，去跟一跟凌玉娇。 “小陶，你帮我打听一下，凌玉娇现在住在哪里？” 这一打听，就很出乎凌槐绿意外了。 她以为的凌玉娇凄惨无比，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万万没想到，人家居然住在福元路有钱人聚集那一片，听说还是个独门小院子，看来，她日子过得蛮滋润啊。 这可就有意思了，赵秀华和凌文海这阵子，为了凑钱还债，急得都快噶腰子了。 她日子过得这么滋润，赵秀华知道吗？ 赵秀华当然不知道了，她现在被小儿子的事弄得焦头烂额。 她抓住凌玉龙的肩膀，忍住心里火气：“你说说，那为啥不读书了？” 凌玉龙甩开她的手大发脾气：“我怎么去读书？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现在人家都说我是老赖，是骗子的儿子，我还怎么读书！” 赵秀华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前阵子，凌玉龙动不动拿奖状回家，作业也不用她操心，还说老师天天表扬他，乐得她还以为，这孩子总算懂事长进了。 最近，因为债务焦头烂额，也没多少心思去管凌玉龙。 老师来家里才知道，凌玉龙居然已经好几天没去学校了。 老师语重心长道：“玉龙妈，我知道你们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没空管孩子，但孩子的学习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凌玉龙已经快半个月不交作业了，让他请家长，你们也不来学校。 最近就更过分了，上课打瞌睡，课后作业压根不管，还学会逃学了。 玉龙妈，孩子再这样下去，那可就废了，你再忙，也得把孩子学习抓一抓啊!” 赵秀华就觉得不可思议：“不能啊，老师，玉龙学习挺好，还得了那么多奖状，怎么可能学习不好呢！” 老师一脸茫然：“凌玉龙啥时候得过奖状？” 赵秀华把家里一堆奖状翻出来：“这....这不都是学校给的吗？喏，这还有校长签名呢！” 老师看了眼奖状，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奖状上的字迹，虽然在极力模仿老师和校长，但那笔迹一看就很稚嫩，是出自孩子之手。 而且，学校放的奖状，那都是要盖学校或是班集体印章的。 她看了眼赵秀华，不是说凌玉龙母亲以前也是老师，还得过好几次的优秀老师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大的漏洞，都没看出来？ 老师沉默许久才开口道：“凌玉龙妈妈，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孩子吧，这奖状，还真不是学校发的。 凌玉龙好几次考试都不及格，数学上次考试才12分，这样的成绩......” 还想要奖状，同样身为老师的你，即便看孩子每天作业，也该知道啥情况吧。 赵秀华送走老师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前段时间挣了钱意气风发，天天想着的事都是，要怎么再拉投资做大做强，要做金字塔最顶尖的人。 她渴望成功渴望暴富，甚至连出国的事，都在考虑了。 她沉浸在金钱构造的美梦中，哪有心思去管凌玉龙的学习。 凌玉龙拿了奖状回来，她也只是抱着儿子又亲又夸：“我儿子真棒，我就知道我们龙龙最聪明了！” 夸完孩子，转头就扯出几张大团结给孩子：“喏，这是妈妈奖励你的，想买啥就去买吧！” 至于凌文海，他更不可能管孩子。 家里孩子学习一直都是赵秀华在管，她是老师嘛，自己一天辛苦工作，怎么可能回家还管孩子学习。 看到凌玉龙拿回来的奖状，也是觉得面子有光，和赵秀华一样把儿子夸一番，再给些钱做奖励。 两口子谁也没想到，这奖状也能有假的。 赵秀华抓住凌玉龙的肩膀：“你告诉我，这奖状....是怎么来的？” 凌玉龙板着脸不说话。 赵秀华气得想打孩子了，她最近脾气越来越不好，已经没了从前的耐心。 “你说不说？你不说，等你爸回来，你这一顿打肯定少不了！” 凌玉龙见瞒不过去，这才抽抽噎噎道：“是你说，只要我考得好，就给我奖励的，有个同学，他爸在外头批发货，就带了好多奖状回来，然后.....” 要不 说，孩子多了，总会有几个大聪明呢。 这家里做文具生意的小孩儿，一看大家都那么喜欢奖状，就把家里的空白奖状偷了几张出来，五块钱一张进行售卖。 可光有奖状没人写也不行啊，于是，这大聪明又找到了隔壁邻居，一个上中学，字写得相当不错的孩子。 以写一张奖状五毛钱的价格，把这事给谈了下来。 至于奖状上面的章，大聪明都想好了。 “如果有人问章子的事，就说校长突然带走了，老师没有，又不想耽误发奖状的事，就先不盖了！” 再不就是，最近章子丢了，又或者是坏了，反正随意发挥。 谁能想到啊，家长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好忽悠，压根没人看奖状上的章子，他们只要看到是奖状，就已经乐开了花。 当然，这里头有些家长，纯属没见过真正的奖状长啥样。 而赵秀华这种见过的，压根就没注意这些小细节，完全沉浸在儿子的出息当中，居然没人发现这里头的漏洞。 于是，大聪明越发得意，生意越做越大了。 反正好学生和穷学生不会买，能出手5块钱一张奖状的，那都是凌玉龙这种家里有钱还宠的厉害的，这生意一时做的风生水起。 第230章 你算什么亲妈？ 直到老师家访凌玉龙，回学校报告校长调查后，才知道这居然已经形成了一条产业链，还有人在里头做二道贩子，转手卖到了别的学校去。 大聪明的爹去了学校，缩着脖子跟鹌鹑一样，听校长和老师一番训斥，深刻检讨自己对儿子疏于管教，以至于让儿子闯出这么大的祸事。 再三表示，自己回家会好好管教儿子，打烂这兔崽子的屁股。 结果一回家，大聪明他爹就给儿子倒了杯啤酒：“嘿，儿子，你比老子当年还能耐，我看这书读不读的也就那样，将来会挣钱就成！” 赵秀华可就没大聪明爹这心态了，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陈红军把天给她捅塌了，一转身就跑的没人影了。 收了彩礼，让凌玉娇嫁人，凌玉娇不但不嫁人，还跑到男方家里，把未来婆婆给打了，婚事没成反而成仇人了。 现在人家天天追彩礼，还到处放话，说她赵秀华拿着女儿骗婚。 搞得凌玉娇在这一片已经远近闻名，再想嫁个好人家，是没有可能的了。 现在，唯一觉得有点指望的小儿子，所有奖状荣誉居然都是假的。 赵秀华捂着脸，不明白她好好的人生，怎么就成了这样子。 “舅妈！”刘金萍就是这个时候过来了：“舅妈，你先别难过了，玉龙还小，你还是要多保重身体才是！” 赵秀华抹了把眼睛：“金萍来了！” 刘金萍把自己背来的菜放下：“舅妈，我给你们送了点菜过来，不管咋样，这生活还是要继续，我相信，日子早晚会出头的！” 赵秀华感动不已，在这个人人落井下石的时候，凌文海这个外甥女，居然还能雪中送炭上门来关心人，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谢谢你了，金萍，如今也只有你还会惦记你舅舅，晓得我们家......”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人情冷暖啊。 刘金萍连忙安慰：“舅妈，没事的，我听说，小绿前阵子出去赚了不少钱，要不，咱们找她.....” “别提她了！”赵秀华恶狠狠道：“我当初就不该生那死丫头，一点人情味都没有，那天，你舅舅亲自上门，想找她借点钱。 她居然....居然把你舅舅给赶了回来，连....连顿饭都没留。 你说，你说她还是人不？” 也不知凌槐绿那天跟凌文海说了什么，凌文海回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说话，看她的眼神冰冷的发凉。 刘金萍叹了口气：“小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结婚后，就把娘家这边的人，看得跟仇人一样，搞得跟谁对不起她一样!” “谁对不起她了？”赵秀华一听这话就险些炸毛：“要对不起，也是她对不起家里，自从她回来后，家里就没一天安生的时候，简直像是.....” 像是什么，赵秀华此刻心里翻滚着一个念头，像是煞星附体。 刘金萍看了眼赵秀华：“也许是在乡下太久，她心里有怨气吧，舅妈，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小绿大舅家里自从小绿走了后，就开始变得一团糟。 我听说，你那个侄儿去了南方后就没了消息，他是真去南方了，还是被人给害了？ 还有，你那个小弟，就是小绿她小舅舅，怎么也不见人了。 再后来，小绿外婆过世，小绿大舅舅住院。 舅妈，你不觉得......” 刘金萍没把话说完。 赵秀华自己就开始觉得不大好了，原来这种感觉，不止是她一人的感觉。 明明以前家里都好好的，自从凌槐绿回来后，就接二连三的出事。 再看看现在，这个家，哪儿还像个家啊。 刘金萍小声道：“舅妈，你说，要不要找个人来看看？” 赵秀华忍不住一个哆嗦：“你妈，她有认识这方面的人吗？” 凌大姑喜欢搞那些神神叨叨的事，听说，她小的时候，有天晚上去看露天电影，回来后就被黄毛狗怪给缠上了。 疯了好一阵子，清醒过后，人就好像开天眼了，四处烧香拜佛，说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刘金萍想了想：“我不太关注这些事，要不，回头我找我妈问问？” “行！”赵秀华拜托刘金萍：“你跟你妈说，帮我找个厉害点的，好好帮我看看，这家里都是怎么了！” 原本以前那个马大娘就很厉害，可惜，那老太婆搬家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刘金萍说完找大仙儿的事，又问赵秀华：“舅妈，玉娇去哪儿了？” 赵秀华提起凌玉娇脸色就不怎么好看，那丫头不听话，天天在外头瞎混，给她找了个好好的对象，居然还不乐意嫁。 如今这名声都坏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到底是不放心，赵秀华还是找到了凌玉娇。 “娇娇，你跟妈回去吧，你一个姑娘家，住在外头，万一有个啥事......” 凌玉娇看赵秀华的眼神，全然没了以前的亲近濡慕，反而带着 几分恨意： “回去？你说的倒是好听，回去给你换彩礼还债是吧？ 赵秀华，我可不是凌槐绿那个傻子，被你卖了，还得替你数钱，我不吃你这一套。 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事情过得久了，就没人知道，你当初干的那些事？” 赵秀华一怔：“娇娇，你这话啥意思？谁教你说这些的？” 藏在暗处的凌槐绿也同样一怔，她怎么觉得凌玉娇说这话，是话里有话，似乎对赵秀华有种莫名仇恨。 可是，要恨也是该她恨，凌玉娇有什么理由要恨赵秀华？ “谁教我？”凌玉娇眼神凶狠：“赵秀华，你等着，你早晚会有报应的，哦不对，你的报应，现在已经来了！” 赵秀华浑身发冷，伸手想去拉凌玉娇：“不是，娇娇，你告诉我，你到底在说什么？妈听不懂！” “妈？”凌玉娇抱臂挑眉，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你是我妈？赵秀华，你怎么那么可笑，真以为我喊你几声妈，你就是我妈了？ 我告诉你，我妈只有一个，那就是赵雪华。 你！不配做我妈!” 第231章 塑料姐妹友谊小船彻底翻了 “不是的，娇娇，你听妈说!”赵秀华不知道凌玉娇是受谁挑拨，居然跟她说这样的话： “娇娇，我真是你妈，我这些年.....” 凌玉娇一把拍开她的手：“离我远点，你这个吃人血馒头的恶毒女人，你给我等着，我要亲眼看着你遭报应！” 赵秀华如遭雷击，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话居然是从她最疼爱的娇娇口里说出来的。 “你滚吧，我不想再看见你!”凌玉娇眼神满是仇恨：“赵秀华，欠我妈的，你早晚得还回来！” 她说完，就把门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赵秀华无助的拍着门：“娇娇，娇娇你听我解释呀，娇娇.....” 任凭她手拍红肿，凌玉娇都没再看门。 赵秀华无力坐在门口，捂脸压抑着哭泣。 她想不通，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 七月的烈阳，烘烤着大地，连院门口的梧桐树叶都有些蔫巴了，照着她身上却没丝毫暖意。 赵秀华坐在门口哭了许久，见凌玉娇都不开门，这才颤颤巍巍起身，扶着墙一步一挪离开。 藏在拐角处的凌槐绿，眼见赵秀华离开，顿了片刻，也准备离开的时候。 没想到，凌玉娇突然开门了。 “嗤，不要脸的东西，抢了我家的东西，还想让我喊你一声妈，真是做梦！”凌玉娇朝着赵秀华的背影啐了一口。 凌玉娇转身锁好门，打着把太阳伞往外头去。 凌槐绿狐疑，这大中午的，凌玉娇这么懒的人，有什么非要出去的理由吗？ 她不远不近跟着凌玉娇。 没想到，她竟是一路往东门菜市场过去了。 路过菜市场旁边林凤萍和林桂兰开的服装店，她还饶有兴致进去试衣服。 凌槐绿没办法，只好在隔壁鞋店等着她出来。 “凌玉娇，你跑我家来干啥？”今天在店里看店的人是宋玉娟，她见着凌玉娇很是没好气。 凌玉娇瞧着宋玉娟突然就笑了：“宋玉娟，我怎么听说，你在迪厅，被几个男人给那啥....” “你闭嘴！我让你闭嘴！”宋玉娟最近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被野男人玩烂的贱货，脱光了爬到人家门上都不娶你。 凌玉娇，你贱不贱呐！” 凌玉娇气得浑身哆嗦：“宋玉娟，你也好意思说我，我再贱能有你贱？派出所的人都冲进来了，你还夹着男人腰不放。 咋的，最后那一哆嗦没出来，你不满足啊?” “凌玉娇，我让你胡说八道！”气疯了的宋玉娟，扯着凌玉娇就开撕。 凌玉娇能是个好惹的，她揪住宋玉娟的头发，上手就是一阵挠：“贱货！你跟你妈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鸟。 整个临淮市谁不知道，你宋玉娟就是个......” “啊，我撕了你的嘴！”宋玉娟扯着凌玉娇的嘴：“你才贱，你全家都是贱人，你妈偷人还被人拿火钳子烫。 你妹凌槐绿也同样不是个好东西，勾引张鹏飞还勾引我哥，你们一家才是贱人!” 两人在服装店打了起来，把墙上、架子上挂的衣服，推倒一地，撕扯间踩在衣服上头，弄得一团狼藉。 恰好在菜市场旁边，不少路过的大妈婶子都跑来看热闹。 在旁边鞋店的凌槐绿也没想到，她跟踪个人，居然能看到这么一出大戏。 这对昔日塑料姐妹花，如今为了扒下对方的脸面，从言语口角上升到肢体语言，看样子是不死不休，友谊小船是彻底翻了。 旁边杂货铺子的老板娘，虽然讨厌林凤萍和林桂兰，可都是做生意的，看着这么好好的衣服，全都给扔一地，还踩得乱七八糟，到底还是心疼的很。 “别打了，快别打了！”杂货铺子老板娘急着劝：“瞧瞧这衣服，多可惜啊！” 鞋店老板娘也顾不上做生意了，悠哉游哉在门口看热闹。 她才不会去拉架，她讨厌死了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鸟。 本来卖鞋子和卖衣服就不相干，如果两家处的好，还可以相互合作，给对方店里推送客人。 可这一家子倒好，不合作也就罢了，还动不动在客人面前，说她家皮鞋是假的。 搞得好一段时间，生意差的不行，老板娘还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还是一个亲戚去林凤萍店里，假装买衣服套话，才晓得这回事。 鞋店老板娘跑去跟林桂兰大打了一场，两家就此不相往来。 这会儿，见林桂兰家店里闹事，鞋店老板娘乐得看笑话，她才不会去帮忙。 里头两人越打越厉害，衣服已经全扯地上，就连穿衣镜也给砸坏了。 打成一团的两人摔倒在地上，玻璃碎片划伤胳膊，血渍溅得到处都是，这一屋子的衣服算是全毁了。 “天爷，这是干啥呀？”林桂兰吃午饭回来，看到乱七八糟的店里，整个人都疯了。 “宋玉娟，你这是在干啥呀？” 林桂兰瞧着店里，已 经没法下脚，掐死宋玉娟的心都有了。 她就说宋玉娟看店不行，可林凤萍不听，非说什么宋玉娟反正在家里闲着没事干，刚好让她来店里看着，自己人还放心些。 林桂兰觉得，自从和堂妹合作开这个店后，她就无比的心累。 林凤萍以前在单位上是做管理的，干啥都很强势，从开店开始，不管是店里装修还是进货，都是她说了算。 明明这个店是自己的，自己出店面，也同样出钱了，偏偏被林凤萍压一头，林桂兰能高兴才怪。 “宋玉娟，你给我住手，我让你别打了！” 林桂兰上前去拉宋玉娟，反而被愤怒的两人误伤，被推到摔在玻璃碎片上。 “啊~”夏天，她穿着短袖衬衫，这一摔，就豁出血来了。 凌槐绿瞧着还在殴打的两人，估计也没戏了，转身打算离开。 一扭头，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赵老五，他似乎正在和一个女人说话。 凌槐绿看了眼里头快要崩溃的林桂兰，就觉得赵老五看店里的目光好奇怪。 他明明是个怕老婆的妻管严，为什么林桂兰这样了，他像是没看见一样。 还有那个女人...... 第232章 老实人的两幅面孔 凌槐绿怎么看，都觉得那女人身上有种很是违和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也说不出来是什么，但直觉就是觉得很奇怪。 赵老五看了眼店里的林桂兰，和那个女人趁人不注意走了。 凌槐绿下意识跟了上去。 两人走出很远，在菜市场附近的小河边站住脚。 “赵哥，这一次的任务很重要，如果圆满完成，我可能就要回故乡了，”女人说到这里，望着河面有些伤感道：“我离开故乡太久了啊！” 赵老五也望着河面：“放心吧，我们很快就能回去的！” 凌槐绿瞧着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的赵老五，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赵老五，和怕老婆的那个赵老五，简直判若两人。 凌槐绿甚至还能隐隐察觉到，赵老五身上散发的杀气，这就很怪异了。 “杏儿！”赵老五刚要说话。 叫杏儿的女人，突然做了个噤声动作，随后蹑手蹑脚朝着大柳树这边过来。 她走到凌槐绿藏身的位置，疑惑的四处张望。 赵老五也跟着过来：“我都看过了，没人，这一片空旷，不容易被人跟踪偷听，你是不是最近精神太紧张了!” 叫杏儿的女人，不放心的围着大柳树转了一圈，细细检查地上，是否有脚印。 “或许，我最近真的压力太大了!” 河边陆续有菜市场的人下来洗脚，天太热，还有人直接拿毛巾，站在河边上光着膀子搓澡。 赵老五见人越来越多，带着杏儿离开了。 凌槐绿依然藏着身形没动。 果然，不过一刻钟左右，那个叫杏儿的女人又回来了。 她不动声色在河边绕了一圈。 凌槐绿再一次感受到她前世的亡命之旅。 这样的躲藏，被人追捕的经历太多了，以至于她养成了擅于蛰伏隐藏的耐心，不会轻易相信对手的离开。 又过了半小时，陆陆续续有几个年轻人过来，瞧着和寻常人一样，只是过来洗洗手或是洗脚。 但凌槐绿就是能感觉到，这些人是来找她的。 这个女人的疑心，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要不是她前世被人伏击过多次，也具备同样的疑心和忍耐，说不定在她第二次离开后，就已经出来了。 一直到黄昏时分，河边上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人，洗衣服洗菜干啥的都有。 凌槐绿也换上了一身极为普通的衣服，端着盆混在人群中，洗漱一番才起身离去。 直到她离开时，她能察觉到，暗中依然还有人盯着河边。 好在，她没走出多远，就碰到了赵小海。 她小声跟赵小海道：“小海，我严哥家住哪里，你知道吧？” 赵小海点头：“我知道！” 凌槐绿低声与他耳语几句，这才骑车往家里去。 她回到家里，人都还有些紧张。 坐窗前画图的裴观臣，见她神色不对，放下笔转着轮椅过来：“怎么了？” “哥！”凌槐绿抓住他的手冰冷，还一直抖个不停。 裴观臣握着她的手：“遇上什么事了，吓成这个样子？” “我觉得.....”凌槐绿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我怕是遇上.....遇上坏人了！” “坏人？”裴观臣下意识就以为是杨会梅之类的人：“是迪厅的人出来了？” “不是！” 严禁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啥事啊，让那小子在我家楼下独守了几小时，吓得我妈差点以为他是小偷了！” 严禁说着将一篮子鸡蛋放桌上：“这是我妈养的鸡下的蛋，说是比外面卖的好！” 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凌槐绿精神都还是紧绷着：“严哥，你过来，没人注意吧？” “没啊！”严禁瞧着两人：“不是，你们是不是对我的专业质疑啊， 我堂堂专业警校毕业，那小子都特意交代了，我还能让人看出来？ 我走的时候，我妈还故意追到楼下，让我过来好好劝一劝，让你们两口子别吵架！” 严禁说着，挑眉戏谑的瞧着夫妻俩：“说吧，大费周章把我叫来，到底是有啥事？” 凌槐绿就跑去大门口，把大门给关好。 又回到客厅里，拍拍小馒头的屁股：“乖，去外面守着，别让外人靠近！” 小馒头伸了个懒腰，甩了甩脑袋，慢悠悠走了出去。 一个箭步窜上桃树，顺着桃树枝丫爬到了墙头，在夜色中消失了身影。 严禁看得目瞪口呆：“嘿，你都怎么训练的，它好像还真听懂了？” 裴观臣笑笑没说话，他也发现了，小馒头真的比寻常猫狗要聪明太多，家里人说话，它大半都能听懂。 凌槐绿坐在严禁对面，身子微微前倾：“严哥，东门菜市场服装店那个老板，赵老五，你晓得不？” “晓得呀!”严禁想起之前的事：“那会儿你租房子，他都说好的事，后来又反悔不租了，这 事我咋会不知道呢！” 凌槐绿就问：“那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没啊！”严禁回忆着对赵家的走访：“他家成分还不错，他大哥当初为了给同志送物资，被人给害了。 他父母都是先进积极的工人，当初之所以，会把菜市场那家铺面分给他们家，一半是因为，那铺面本来就是他们家祖产。 再有一个，就是他哥当初被追为烈士，也算是补偿吧。 赵老五，他有什么问题吗？” 凌槐绿就把她今日所看到的事，给严禁讲了一遍。 严禁想了想，也没察觉这里头有哪里不对：“赵老五是个耙耳朵，会不会林桂兰管他太严，所以，他私下在外头有了相好的？” “不对!”裴观臣分析：“你想想看，你如果很久没回去，你会说回故乡这两个字吗？” 严禁一愣，就想说，你有病吧，我又不是诗人，回老家就回老家呗，说什么故乡。 随后他就一怔：“玛德，这是......” 裴观臣继续道：“赵老五的身份有没有问题，尚有疑虑，但那个女人的身份，肯定有问题，她能来回往复的查看，有没有人偷听。 你想想看，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么大的警觉心？” 第233章 难熬的日子 严禁瞬间想的就有点多了。 他们抓的人里头，能有这样反侦察能力的可不多。 除非，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格老子的，我就说上头一直说在咱们市，但我们查了这么久都没动静，原来藏的这么深！”他说着就起身要走。 裴观臣叫住他：“你急什么，今天晚上，那个女人估计心里也不踏实，你要是急吼吼的出去，反倒会引起人的注意。 不如，先让人盯着赵老五，而且这盯梢的人，还不能是熟面孔，免得打草惊蛇！” “对对对!”严禁也跟着冷静下来。 裴观臣继续道：“他们能藏在临淮市，就在人眼皮子底下活动这么多年，只怕这里头还有内应。 所以，就算发现这事，也不能让人知道，要重新慎重部署，参与人员必须重点调查！” 严禁点头：“你说的没错，他们能一直藏着不被人发现，除了自己藏的深，只怕内鬼也不少！ 谢了，兄弟，我知道这事了！” 凌槐绿送走严禁后，心有余悸：“你说，他们能抓到赵老五吗？” 裴观臣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打草惊蛇，安抚道：“你放心吧，要是你真被发现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既然你能平平安安回来，就不会有事的。” 凌槐绿喝了口水，又说起凌玉娇的事：“哥，你帮我分析一下，赵秀华不给她钱，蔡田也跟她彻底闹掰了。 她现在还能住的起福元路的院子，吃喝穿着似乎都不差。 你说凌玉娇，是靠谁养着的？” 裴观臣仔细想了一下：“有可能是陈红军回来了！” 凌槐绿也这么想，凌玉娇现在无依无靠，除了陈红军，再没一个亲人。 看她今天对赵秀华的态度，只怕陈红军估计跟她说了什么。 “这事儿，要不要给严哥说一声？” 裴观臣摇头：“先不用，这个节骨眼上，陈红军如果还敢回来，那就证明，临淮市还有他图谋的东西。 东西没到手，他是不会走的！” 凌槐绿想不通，还有什么是陈红军非要回来的？ 严禁回去时，路过派出所，见里面灯火通明，居然还没下班，就顺道过去看看。 “建明，咋回事，还没下班？”他停下车跟同事张建明打招呼。 张建明蹲在门口抽烟：“害，别提了，一天天的，事儿多得要命，今儿上午东门菜市场，那不是两个姑娘打架嘛。 闹到派出所来调解了老半天，双方父母家长也来了，都说差不多了。 谁知道，到晚上的时候，那个宋玉娟居然带人去了凌玉娇家里，不但把人给打了，还把人头发给剃成了个秃头。 这不，刚又出警，弄回来教训老半天，才刚送走人!” “哦，”严禁一踩车踏板，刚要走了，他又鬼使神差回头问了一句：“宋玉娟家里，是谁过来把她带走的？” 张建明吐出一个烟圈：“是她一个堂姑父，好像姓赵来着，应该就是那个服装店老板！” 严禁心里大概有谱儿了：“行，我先走了，你少抽点烟！” 张建明踩着烟头，他也想少抽点啊。 可不抽烟没精神，还一堆事没干完呢。 “凤萍，老宋，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们也别吓着孩子，不早了，你们早点歇着吧，我走了啊！”赵老五把宋玉娟送回家，跟两口子打过招呼这才走。 宋代军给赵老五打了根烟：“五哥，麻烦你了，你说这一天天的.....，唉，桂兰姐那儿，你给说说好话。 店里损失我们来陪，你让桂兰姐消消气!” 赵老五把烟别在耳朵上，满脸笑意：“我晓得呢，你姐那人吧，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嚷嚷起来不饶人，其实她心里没啥。 她要是说了啥，你跟凤萍也别往心里去啊!” “嗯，知道。”宋代军说着送赵老五下楼。 赵老五拦着他：“哎，哎别送了，这又不是外人，你这一天事也多得很，凤萍又刚从外地回来，你快回去早点休息！” “行，那五哥，我不送你了，你路上慢点啊！”宋代军站在楼梯上朝下面喊。 “哎，回吧，晓得了！”赵老五下楼，站着院子里，借着皎洁的月光，眯眼看向楼上。 筒子楼下隔音，他清清楚楚听见林凤萍叱骂宋玉娟的声音。 砰! 接着又是咣当一阵响，应该是宋代军回去在砸东西。 赵老五嘴角微微扬起，还是听着这吵吵闹闹声音心底踏实，感觉有烟火气。 他没有回家，而是一路上极其小心地进了跟宋家不远的一处院子里。 夜色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赵老五左右看了看，然后进了院里。 院里没点灯，两人进屋，就着窗前月光说话。 “怎么样？派出所的人有异动吗？”里头人小声问道。 赵老五眼睛盯着窗外：“没有，今天这事估计就是意外，是你太过紧张了 ！” 女人沉默片刻：“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眼皮一直跳，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赵老五没有笑，而是用一种极为严肃的语气道：“杏子，你变得不像从前的你了!” 杏子叹了口气：“或许吧，这些年，日子太难熬了！” 同样觉得日子难熬的还有赵秀华，她同样坐在黑暗中，紧紧抱着凌玉龙，听着外面一声接一声的砸门生，不敢去开门。 她尤其害怕黑夜的来临，不得不在空荡荡的家里，被一波又一波的债主上门逼债。 而凌文海已经接连半个月住在单位上不回家了。 凌文海可以不回家，但她不能不回家，毕竟还有个儿子。 “赵秀华，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你儿子欠我们的钱，你不打算还了是不是？” “赵秀华，你给我出来，你别躲在屋里装死！” “出来呀，给我出来!” 楼道里的人都被吵的不得安宁，最后还是老冯和楼道里几家男人一起出面，才把几个债主给劝走。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和谩骂声渐渐远去，深夜再次归于宁静。 屋里，凌玉龙听着外头渐渐安静下来，小小声问赵秀华：“妈，爸他不回来吗？” 第234章 你必须给我钱 赵秀华抱着儿子，默默的流眼泪。 凌文海那个狠心的，真就躲在单位里不回来了。 反正这些要债的只敢来家里，谁敢去局里找他呀。 现在院里邻居的钱，差不多都还完了。 剩下的全是陈红军在外头欠的，加起来还有差不多两万块，这么多钱，赵秀华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不够。 这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小绿，给我来十个大包子，我要给严禁送过去!”李雪芽骑着自行车到了三中门口的包子铺：“下午，咱俩去看电影！” 凌槐绿摇头：“不去了，天才回老家了，店里忙不过来，你和严哥一起去呗!” 自从两人说开后，这感情温度似乎比夏天温度升的还要快。 李雪芽隔三岔五都要去派出所探班。 瞧着这架势，应该要不了多久，两人会见父母了。 李雪芽拿着篮子装包子：“他哪有空跟我去看电影啊，有那么点空时间，全用来加班了!” 这个对象啥都好，就是太忙了。 李雪芽拎着包子去派出所，结果严禁不在单位。 “他出外勤了？” 张建明摇头：“不知道，今儿请假，好像家里有点事儿！” 李雪芽拎着包子，悻悻回了店里。 凌槐绿见她不大高兴：“咋的，严哥不在单位？” 李雪芽恹恹回了一句：“听说去亲戚家了！” 凌槐绿碰了碰她的胳膊：“怎么？觉得严哥不带你回去，心里不舒服？” “也不是,”李雪芽有点烦躁：“就是觉得，他这一天到晚也实在太忙了！” 凌槐绿说她：“那你要咋办嘛，一开始你就知道，他工作一直都很忙啊！” 李雪芽无奈抬头：“知道是一回事，真的相处是另一回事啊，你说，要是将来他天天都这么忙，家里啥都得靠我自己，那我该多累啊!” “那你想咋样呢？”凌槐绿换了个蒸笼：“希望男人出息，又希望他天天陪着你，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徐桂兰也在说严禁：“你别一天只顾着工作，我不是听人说，你处了个对象么，你抽空带回来给妈看看呢!” “你急啥呢，等我忙完这阵再说啊!”严禁拎着已经杀好的鸡和一筐子菜，远远看见了裴正昌：“哎，小姨父!” “咳咳~，严禁过来了，大姐!”裴正昌这两天有点不舒服，刚去医院打了针回来。 徐桂兰跟徐丽君这个妹妹不对付，但对裴正昌这个前妹夫印象还是蛮好的。 “你都啥岁数的了，别跟严禁一样，一天到晚就晓得忙工作。”她忍不住说两句。 裴正昌笑道：“谢大姐关心，我这不就是去医院抓药嘛！” 三人说着话，刚要上楼，王菊珍突然冲了出来：“好啊，裴正昌，我说你怎么闹着要跟我离婚，原来是跟你前头大姨子勾搭上了！” 王菊珍这莫名其妙一句话，把徐桂兰给气到了：“你可真是属疯狗的，逮谁咬谁，难怪你王家能出杀人犯！” 向来不与王菊珍计较的裴正昌也气狠了：“王菊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虽说是大姨姐和妹夫的关系，可两人之间不但差着岁数，亲戚来往也很正常，王菊珍这话，属实让裴正昌生气了。 王菊珍哭哭啼啼：“她跟你没关系，那她跑来我家干啥？” “干啥！”徐桂兰往她跟前一站，叉腰骂道：“你男人病了快半个月了，一直带病工作，我这个当姐的看不下去，和他外甥过来看看，咋的了？犯法？” 公安家属院不少人都是认识裴正昌和徐桂兰的，你要说别人有那啥，或许有人信，人老裴和徐桂兰都是啥人，院里谁不知道。 有个退休老干部就不愿意了：“你这女同志真是，张口就胡说，你不在乎名声，人正昌名声也不要了？” “可不，你身为妻子，天天不着家也就算了，一回来就闹得鸡飞狗跳，小裴娶了你这样的媳妇，还真真是......” 阿姨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大家伙儿心里都明白，娶了你这样的媳妇，可不就是作孽嘛。 院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怼的王菊珍抬不起头来。 她眼泪汪汪看向裴正昌：“老裴，我....我不是故意不管你的，我....我妈病了，家里实在是......” 裴正昌挥挥手：“你妈身体不好，你就回去先照顾她吧，我已经习惯了，没事的！” 他有时候很后悔，觉得自己当初为啥要听周围人的非要再娶。 这个妻子过门，没给家里半点帮助，反而弄得他跟儿子生疏了。 王菊珍站着没动：“老裴，家里....家里没钱了，我妈住院要动手术，你....你给我点钱！” 裴正昌从口袋里摸出几十块给她：“拿去吧！” 王菊珍将钱一把撒地上，跺着脚吼道：“裴正昌，我妈要动手术，你就给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裴正昌脸色不大好看。 他手一直揉着胃：“王菊珍，庭安在海城，我妈带着，我这个当爸的，不能不给钱！” 虽然海城家里也不缺钱，弟弟弟媳妇也不会为了点吃食家用，苛待他的孩子。 可他就是觉得，既然把孩子托付给人家，就不能当甩手掌柜啥也不管。 “你怕是不清楚，庭安被你们王家人给吓坏了，现在，要在特殊老师照顾下做康复，一年下来，要花费不少钱！” 王菊珍尖叫：“裴正昌，你要给就给，不给拉倒，用不着在我跟前说这些，再说了，我跟你还没离婚，你的工资凭啥不给我？” 裴正昌胃疼的更厉害了：“王菊珍，我真没钱了！” 王菊珍怎么可能信这话：“你没钱找裴观臣啊，你的钱都给他了，他媳妇包子铺那么赚钱，怎么可能没钱！” “王菊珍!”裴正昌突然怒吼：“你不要太过分！” 严禁看他是在难受，有些看不下去了：“阿姨，你还是先走吧，姨父他是真病了，你看不出来吗？” 王菊珍被裴正昌生气的样子吓到，动了动嘴，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严禁扶着裴正昌上楼。 这才说起自己的来意：“姨父，我过来，不止是探望您，我还有事想跟你商量！” 第235章 我挣大钱了！ 凌槐绿上午在三中包子铺，下午就去西三街那边，她担心马兰芳在那边忙不过来。 路过东门菜市场时，发现林凤萍和林桂兰开的服装店居然关门了。 她顺道问旁边打扫的鞋店老板娘：“咋不开了？” 鞋店老板娘嗤了一声：“先是两个小年轻打了一架，把店里全都给弄乱了，衣服毁了，镜子也砸了。 第二天，那堂姐妹两个又干了一架，彻底弄得没法开张了。 当初她俩开张的时候，我就说她们干不长久，你看看，叫我说中了吧！” 鞋店老板娘觉得自己预测的很准，说起隔壁服装店来嗓门格外大。 “不干了啊？”凌槐绿看了看服装店，心里却是想着赵老五在外头跟那个叫杏儿的女人来往，林桂兰知道这事儿不。 服装店关门，林桂兰干啥都不顺心。 一早上，不是骂儿媳，就是在家里摔摔打打不停。 赵老五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孩儿他娘，算了吧，这服装店不干就不干了，我这不是有工作呢。 你就在家里带带孙子，要实在不乐意，咱干个别的也成。 这次，咱不跟人合伙了，就自己干!” “对！”林桂兰恨恨道：“我就自己干，跟谁都不合作！” 她真是受够了林凤萍的强势，仗着她在百货大楼上过班，啥都得听她的，这口气她忍得够久了。 林桂兰就觉得，早知道林凤萍这个德行，当初还不如把店租出去给那个卖包子的。 “老头子，那个卖包子的呢？她找着店了没？” 赵老五叹了口气：“还说啥呢，人家早就开店了，在西三街那一片生意好的很！” 林桂兰一听说不但开店了，生意还很好，这心里又不舒服了。 怎么那小妖精开个店，就那么容易。 她自己开个店，就千难万难的。 “我听说，你在市里跟人开了个店，一年挣不少钱？”赵天才回家后，他爹赵兴旺就问这事。 当初赵秀华回来说，他儿子被凌槐绿骗着开店，挣的钱全都给了凌槐绿。 赵兴旺还以为赵天才是看上了凌槐绿，心里想着，虽说那丫头在赵家吃苦，但人家爹妈都是城里吃公粮的，真要是娶了凌槐绿也挺好。 可看儿子现在这个样子，赵兴旺心里就不踏实了，这看着....也不像是挣了钱的样子啊。 “嗯，是挣着钱了！”赵天才呼噜噜喝着红薯稀饭，一筷子一口咸菜，三两下就干了两大碗。 赵兴旺一喜，随后看儿子那可劲儿造饭的样子，又觉得这事能是真的不。 “爹，还有饭没？我这....有两天没吃饭了!”赵天才揉着肚子舔了舔嘴唇，像是没吃饱一样。 赵兴旺见儿子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越发怀疑赵秀华说的那事是不是真的。 过年那会儿，赵老太死了。 赵秀华回来奔丧，跟村里人说赵天才挣着大钱了。 赵兴旺就不大信，自己儿子啥德行，他还能心里没点数？ 王建芬说了好几次，让他跟着来城里看看，他一直没来，就是怕赵天才带着妹妹在外头，不但没挣上钱，还闯了一堆祸事。 “狗娃，你在外头真挣着钱了？”赵兴旺没忍住又问了一遍。 赵天才自个儿跑去了厨房，从猪食锅里，捡了几块像样的红薯出来，边啃边回道：“爹，我真挣钱了，挣大钱了！” 赵兴旺是个老实人，一辈子不信啥做生意开店能挣大钱，他只信脚踏实地靠自己双手挣的钱。 这几年，他跟王建芬在外头给人刮大白，挣了不少钱。 今年，赵天才奶奶身体不好，家里不能没个人。 两口子才回来带孩子照顾老人没出去。 “那....那你挣多少钱了？” 忙着啃红薯的赵天才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千？”赵兴旺心想，这个年纪能有一千块也不错了。 “不不不~”赵天才满嘴红薯话都说不清楚：“不...不止这个数！” 赵兴旺吸了口气，有点想揍孩子的冲动：“你总不会说，你挣了一万吧？” 熊孩子，可真特么会吹牛。 他们村现在都没一个万元户，他就敢吹牛说自己挣了一万。 赵天才两口把红薯咽下去，又拿着瓢掀开水缸舀了一瓢凉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这才摸着肚子坐到赵兴旺跟前。 “爹，你儿子我发达了，我挣了十万！” “十....十万？”赵兴旺险些没咬到自己舌头，顺手脱了鞋子就朝儿子抽了过去：“十万，我打你个十万八万，你还十万？ 你个王八蛋，在外头不务正业，吹牛你都吹的不像样！” 赵天才边躲边喊：“爹，我真挣钱了，我真挣大钱了，你咋就不信呢！” 赵家老太太在屋里听着动静，拄着拐杖哆哆嗦嗦出来：“别....被打了，狗娃，你过来，奶问你几句话！” 赵天才乖乖到了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已经够不到孙子的头顶了，就拉着他坐下：“你给奶奶说，你真挣着钱了？” 赵天才无比肯定：“奶，我真挣着钱了，不信，你问秀华姑啊，她是最清楚的！” 老太太最近听不少人说起赵秀华了，她压根就不想提这个人。 “好，奶奶就知道，咱们狗娃最出息了，你告诉奶奶，这钱放哪儿的？” 赵天才就嘿嘿一笑：“奶奶，我跟你说，我在城里遇到个港城来的大老板，我就把我在小绿姐那里挣的五千块，全都给他了。 老板已经说好了，只要一年，我的五千块，就能变成十万。 十万，你听见没了，奶，到时候，我就带你去城里，让你住大房子，天天吃鸡鸭鱼肉，都不带重复的！” 老太太撇撇嘴，抓住话里重点：“你这钱，不会是给了赵秀华那个外甥陈红军？” 赵天才摇头：“咋可能，那就是个骗子，我才不会给他！” 一旁的赵兴旺松了口气，捏在手里的桑树枝也跟着放下。 不是跟陈红军就好，毕竟陈红军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骗子。 就听赵天才继续道：“跟我合作的人，是陈红军的上级，人家是港城经理，他陈红军算个球啊，也配跟我合作？” 第236章 生意这事儿，你们不懂 赵兴旺手里的桑树条又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问：“所以，你的钱，真的都给了那伙骗子？” 赵天才不满：“爹，你胡说啥呢，人家是大老板，只是一时资金没回笼，怎么可能是骗子？ 爹，你听我说，我这次回来，也是想着这些年，你和我后妈也挣了不少钱。 当儿子的挣了大钱，哪有不带着家里人发财的道理，所以，我就想着拉你们一起了！” “发财，发你娘的鬼财！”赵兴旺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后面想灭了儿子：“我问你，你跑回来了，你妹妹呢？” 赵天才眼神开始变得躲闪：“我妹，我妹在小绿姐店里洗碗！” 赵兴旺松了口气，好歹没把女儿给卖掉：“小绿一个月给你妹妹多少钱工资？” 赵天才这次连头都不敢抬了：“都是自己人，一个地方出去的，要啥工资啊！” 赵兴旺明显看出儿子是在说谎，把手里桑树条抽得啪啪响：“说实话，你妹为啥在小绿店里洗碗还没钱？” 赵天才搓着手，低头道：“刚出去那会儿，没钱吃饭，就....就偷了人家东西，被人给逮着了，说要判刑要坐牢。 小绿姐看不下去，替我出钱赔给了人家。 苕叶儿就....就在小绿姐店里，给人刷碗洗盘子还债!”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偷的啥东西这么贵，一年了，这钱还没还完？” 赵天才声音更小了：“是...是个玉镯子，我被那家发现，一个不小心没拿稳，镯子就啪嗒掉地上摔坏了。 那家人....那家人不讲理，说....说她那镯子值五千块，我....我没钱，小绿姐给赔的！” 赵兴旺气不打一处来：“那你给陈红军那伙人的五千块，又是从哪儿来的？” “也....也是找小绿姐借的，”赵天才看了眼老爹的脸色：“我跟小绿姐说好了，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我...我又跑不了，不会赖账的。 再说了，就算我跑了，那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和后妈还在村里，所以...所以，小绿姐她不会不信我！” 赵兴旺气得都吐血了。 他在外头好几年，晓得好多年轻人出去，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就变坏。 这个儿子果然和从前一样不着调，闯的祸越来越大，将来可怎么收场啊。 老太太又叹了一口气：“狗娃，你这一路走回来，鞋子都走破了，也是累了，先去歇一歇吧，我和你爸说说话！” 赵天才也没客气，直接进了王建芬大儿子的房间，倒头就呼呼大睡。 晚上，去集市赶集的王建芬回来，就听到大儿子在骂人：“你那大黑脚丫子那么脏，你就往我床上躺？” 赵天才嘟囔了一声：“草地都能睡，床上有啥不能睡的，矫情！” 他翻了个身，抱着干净松软的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王建芬大儿子气得跑出来朝着赵兴旺大吼：“你儿子要睡，就给他睡好了，反正我也不姓赵，我走行了吧！” 赵兴旺急忙拉着继子，跑去房里喊赵天才：“狗娃，你起来，这是你大哥的房间！” 赵天才呼噜打的震天响，还吧唧吧唧砸吧了几下嘴，压根没点反应。 王建芬这会儿才知道赵天才回来了：“他爹，这咋回事？” 赵兴旺就把赵天才一路要饭乞讨回来说了一遍。 王建芬呵呵：“挣大钱了？我还头一回见着这么个挣钱法的，真是厉害啊！ 我看啊，这不是挣着钱了，这是回来躲债的吧！” 因为张桂芬跟赵秀华这对姑嫂间闹的厉害，全村人都知道，赵秀华和陈红军骗钱这事了。 赵天才要是回来一直哭穷，王建芬还会怀疑他在外头真像赵秀华说的那样挣钱了。 可他一回来就吹牛，还一直说自己有钱。 王建芬就不信了，人向来是财不露白，恨不能把所有钱藏起来吃糠咽菜，就怕有穷亲戚上门打秋风。 赵天才故意这么嚷嚷，有钱就怪了。 赵兴旺在王建芬面前向来没主意：“这个兔崽子，闯了祸就晓得往家里跑，苕叶儿还在人家店里给人帮工抵债呢！” 赵兴旺想起小女儿，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家里日子又不是穷得过不下去，相反，他们家比村里人大多人家要好过，咋就把那么小的孩子丢外头不管呢。 王建芬跟他夫妻多年，还会看不出来，这个男人又开始犯心软的毛病了。 “你心疼不着你闺女，是狗娃他自己偷偷摸摸把妹子给带走的，可怨不着我这个后妈。” 赵兴旺蹲在台阶上不吭气。 王建芬大儿子很烦躁：“那现在咋弄？他一直赖家里不走，要债的追来咋办？” 村里有几个不学好的搞赌博，被债主追上门来，那可真是闹得家无宁日。 赵兴旺和王建芬一想到这个可能，都觉得心头乱糟糟的。 大儿子继续道：“还有，他今年满十八岁了吧，现在乡上天天在宣传 贷款，他在城里待久了，肯定学了些坏毛病。 要是跑去信用社贷款，将来可咋办？” 这话一下点醒了王建芬，对啊，赵天才光人一根，说跑就跑了。 他们这些跑不了的家里人怎么办？ 难道天天辛辛苦苦，就是来给他还债的吗？ “先等等，明天我再去找桂芬嫂子问问！”王建芬心思重，她还是想摸清楚，赵天才到底有没有挣着钱。 张桂芬一听她问这事就冷笑：“大半个临淮市的人都把钱给借出去了，什么单位上的，教书先生，都把钱给了陈红军。 你觉得你家那个傻子，他会比教书先生更聪明!” 张桂芬说这话，纯粹是带了私人情绪。 凭什么倒霉的只有她一家，最好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倒霉才好。 所以，她故意在王建芬面前夸大其词。 王建芬回去就跟赵兴旺商量：“老赵，狗娃不能留，这王八蛋闯的祸太大了，家里顶不住，还是让他走！” 赵兴旺也很愁：“他现在赖着不走，明摆着是在躲债，你让我咋办？” 第237章 分家 咋办？ 当然是把他赶出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就当没这个儿子最好了。 这话王建芬心里想着，但是不好说出来，免得人家说她这个后妈太刻薄。 思来想去，她就在老太太耳边嘀咕这些事。 老太太受不了，拉着赵兴旺：“他也那么大了，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会跑了，该他出去自己讨生活了！ 他不是硬气的很嘛，去年背着家里人带着苕叶儿就走了。 路是他自己要走的，咱们也拦不住，把村支书请来，做主把家分了吧!” “妈！”赵兴旺到底于心不忍：“狗娃才刚满18，还有苕叶儿，她还小，这就让他们出去，以后......” 老太太叹了口气：“你又不止他一个儿子，总得为家里人想想吧！” 王建芬跟赵兴旺重组家庭后，带了一儿一女过来，又给赵兴旺生了个儿子，所以，赵天才在这个家里，地位实在太尴尬了。 赵兴旺沉默不说话。 老太太唉声叹气道：“我这也没几天日子了，说这些还不是为了你，狗娃这孩子心坏了，奸懒馋滑还不学好，以后还不知道要闯出多少祸来。 你听我的，把他赶出去，就说是我要他走，是我看他不顺眼。 要是将来，他真发达了，你再跟他说好话，让他回来就是了，横竖这都是我的错，和你没关系！” 赵兴旺就哭了：“娘，你说这些干啥！” 随着赵天才回来后，家里三天两头的吵架打闹，终于还是闹到了村支书跟前说分家这事了。 赵天才撒泼大吼：“我不同意，我都没成家，你们凭啥把我分出去？ 你们出去打听打听，谁家父母像你们这么狠心，要把前头儿女分出去单过！” 村里老人也跟着附和：“是啊，兴旺，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啊，咋说那狗娃也是你亲儿子，还有苕叶儿才多大点。 你这个时候，把他们兄妹分出去，那不是绝了他们的活路嘛！” 王建芬辩解：“那也怨不着我们呀，是他自己要带着妹妹走的，有本事走了，还回来干啥，要是年轻人都学他这样，这家里日子还有个安生的时候？” 赵天才跳脚骂道：“王建芬，你敢不敢说实话？我为啥要带着苕叶儿偷偷摸摸的走，还不是你想把苕叶儿拿去跟张家瘸子当童养媳，给你大儿子换亲！” 王建芬急忙伸手去掐他：“哎哟，你个没良心的，就会胡说八道，我几时干过这种事？” “你干过！”人群里有跟她不对付的喊：“你都跟张瘸子说好了，可后头这事黄了，张瘸子还不乐意，来村里找过你，这事咱可都是知道的！” “对呢，不要脸的东西，苕叶儿才十岁，就拿她去换亲，你还真不愧是后娘妈！” “都别说了！”村支书赵文昌问赵兴旺：“兴旺，你说话，你是王建芬男人，是狗娃的爹，别缩着脑壳当乌龟。 这事要咋办，你给个说法！” 赵兴旺动了动嘴，却是看向了他家老太太。 老太太叹了口气：“文昌啊，这事麻烦你了，就趁我还活着，把家给分了吧，也省得我不在了，他分不明白！”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明白，这是赵兴旺一家，铁了心的要把赵天才给赶走。 赵天才噗通跪在地上大哭：“奶奶，我到底做错了啥，你要赶我走？” 老太太闭了闭眼睛：“能干出息的娃，不靠父母也能兴家，狗娃，你爸不容易，你别拖累他呀！” 赵天才崩溃大喊：“我拖累他啥了？我连苕叶儿都带走，不要他养着，我到底哪儿对不住他了？ 我都说我挣钱了，就是那钱一时半会没回来，你们咋就不能再等等？” 王建芬带过来的小女儿哼了一声：“等你挣钱？还不如等咱火箭上天来得快点！” “你们....你们....”赵天才看着他的家人，最后吼出一句：“都说莫欺少年穷，你们将来别后悔！” 王建芬大儿子讥讽道：“哟呵，到底是城里回来的，还学会拽词儿了，多厉害啊，我们等着呢，等着你将来腰缠万贯回来打我们脸呢！”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赵兴旺，这才抬头说了一句：“文昌哥，分了吧，这孩子跟我们不亲，拿家里人当仇人一样，勉强住在一起也没意思！” 赵文昌媳妇嘀咕了一句：“你们都能干出这事了，人家不拿你们当仇人看才怪呢！” 赵天才嚯的站起身来：“行，要分家是吧，我妈当初跟你挣的钱，你最少得分我一半，还有这家里房子，最少也该有我两间！” 王建芬大儿子就吼：“你做梦，这些都是我妈一手置办起来，你还想来占便宜，你想屁吃呢！” 赵天才一拳就揍了过去：“我想屁吃，你一个姓蒋的，在我赵家地盘上，你还厉害了啊！” 王建芬大儿子呸了一声：“你姓赵又咋的，老子打死你.....” “哎，哎，干啥呢！”赵天才几个发小看不惯，怼上来挡住了王建芬大儿子：“还 真拿咱姓赵的不当人是吧？” 王建芬拧着赵兴旺胳膊：“你养的好儿子，厉害了啊，这是故意打我脸呢！” 赵文昌拍着桌子：“你们到底分不分？” “分！” “分！” 这一次，是赵兴旺和赵天才父子一起喊出来的。 闹到这个节骨眼上，不分家也不可能了。 双方又因为分家里钱财房产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赵兴旺做主，他不要赵天才养老，但赵天才也不能拿家里一分钱，养他这么多年，算是了结了父子恩情。 这话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可是亲儿子啊，咋就能让孩子一分钱没有离开呢。 即便他真的在外头欠了债，当爹的也不能做这么绝啊。 赵天才红着眼睛，眼泪簌簌往下滚：“行，赵兴旺，我今儿记住了，各位叔伯长辈，你们......你们可都看见了。 他....他赵兴旺是...是怎么对我....对我这个没妈的亲儿子的！” 第238章 你演技不错呀！ 少年话没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好些老人看不下去，也跟着抹眼泪。 王建芬还在叨叨：“是他自己要分的，我都说了，以后不用他给老赵养老，这咋搞得，还像是我们逼着他一样!” “行了，”村里老辈子看不下去：“赵兴旺，给天才200块当盘缠！” 王建芬不愿意：“凭啥，不都说了.....” “你给不给？”老辈子看着赵兴旺：“你好歹叫我一声三叔，别让我这把岁数还当着这么多人抽你！” 老辈子是赵兴旺亲三叔，赵天才得叫一声三爷爷。 他说话自然管用。 老太太看了眼儿子：“给他吧！” 王建芬还想闹，被村里几个长辈盯着，到底没敢吼出口。 老辈子把钱塞赵天才手里：“娃，你别怨你爹，他就是个没脑子的。 以前你妈在的时候，他就晓得听你妈的。 现在，你后妈当家，他又开始听你后妈的。 你还年轻，以后啊，你就会明白，一家有一家的不容易！” 赵天才跪下给老辈子磕头。 赵丹过来：“狗娃，你去我家，我找我哥的衣服给你换一换，就算要走，你也要吃顿饱饭再走吧！” 王建芬把这个眼中钉赶出去，心情也说不上多愉快：“丹丹，别怪婶子没提醒你，有些人手脚可不怎么干净！” 赵丹白了她一眼：“你放心吧，好人坏人，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赵丹带着赵天才去了她家，找了她哥哥的衣服出来，让赵天才洗漱过后，这才低声道： “你小子还蛮会演戏的哈！” 赵天才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到：“丹丹姐，你可别胡说啊！啥演戏不演戏的，我不知道！” 赵丹坐在他对面呵呵一声：“小绿一直跟我通信，我问过你和苕叶儿的事，她没多说，我也大概猜到，你在市里过得不错。 放心吧，我不会拆穿你的，我看你那个后妈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见过后妈狠的，就没见过这么狠的。 不但想带着自己儿女霸占前头的家产，还想把前头生的彻底赶出去。 关键是兴旺叔就跟个没脑子一样，一直都是听婆娘的。 赵天才抹了把脸，鬼鬼祟祟看了眼四周，小声道：“丹丹姐，这事，你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好不容易走了今天这一步，可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赵丹回了他个了然的笑：“放心吧，这事别说你爹和后妈不知道，就是我爸他们都不晓得，就我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和凌槐绿年纪相仿，一直就很要好。 凌槐绿回城之后，也时常给她写信。 不过是女孩子之间书信往来，家里人也不清楚她们到底说了什么。 赵天才回来办转户籍的事，凌槐绿也提前给赵丹说了，让她帮忙在赵文昌面前说好话，省得到时候被人拿捏。 把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分出去单过，还不给房子不给钱，这事，赵兴旺和王建芬两口子做的太过了，村里好多老辈子都看不过眼。 第二天，赵文昌带着赵家几个本家老人，把属于赵天才的田地都给分了出来。 分地的时候，王建芬又不愿意了，被几个老辈子给强势压住了。 赵文昌这个村支书，做事还是很公道的。 他拿村里另一户人家荒废的宅基地，跟赵兴旺换了耕地，给赵天才置换出了几分地的宅基地。 “他以后都不养老人了，凭啥还给他置换宅基地？”王建芬大儿子不满意。 “凭啥？”另一个长辈三婆骂道：“就凭你不是赵家人，占了狗娃的宅基地，就凭祖祖辈辈的儿孙，都是在老子的宅基地上讨婆娘生娃过日子。 你们老蒋家的人，占了老赵家的房产，还不给人一块荒地将来盖房子，真当我们姓赵的都死绝了？” 赵兴旺老娘也跟着发话：“换吧，怎么着，也不能让狗娃将来没个窝！” 赵天才再不争气，那也是她亲孙儿啊。 于是，王建芬忍着一口气，又拿耕地给赵天才置换了一块宅基地。 当着村里人的面，白纸黑字写清楚，双方按了手印签字。 赵天才这个刚成年还没结婚的孩子，就这么分家单过了。 赵兴旺收好分家协议，看着身板还很瘦削的儿子，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两句： “狗娃，以后好好过日子吧，咱庄户人家过日子就求一个踏实，不要想着望天财做白日梦，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 赵天才把协议揣进贴身裤兜里，瞧着赵兴旺：“爹，我也奉劝你一句，都40出头的人了，年轻时听老娘的，结婚了听媳妇的。 这么大把岁数，吃的盐都比我吃的米多了，自己长点脑子吧，别哪天叫人给卖了，自己连个棺材板都保不住。 还有，我这个前头儿子，你不心疼，那你就心疼心疼你家小儿子吧。 那可是你和王建芬亲生的，别哪天家里都让外姓人给占了，还想 我这个净身出户的大儿子替你养小儿子。 咱丑话说前头，就凭王建芬做的那些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养她生的种！” 把他和妹妹赶出去，就想那和和美美过日子好事，做梦！ 赵兴旺有没有听进去，赵天才不知道。 反正他奶奶和那个比苕叶儿小三岁的贱种听进去就成。 赵天才办完分家的事，又找赵文昌借了一百块，就起身去南方挣钱还债了。 赵丹偷摸给了他一封信：“你帮我把这信给小绿，可不能弄丢了，一定得交到她手上！” 赵天才应道：“丹丹姐，你咋还不信我办事呢，放心吧，将来你来市里，只管找我就成!” 赵丹听着这话，也不知为何，神情一时有些怅然。 赵天才也没多在意，拿了信就走了。 赵丹妈问赵丹：“你姑给你说的对象也在临淮市，我听说小绿现在嫁的挺好的，你去她家住几天，顺便也跟人见见面，看看咋样啊！” 赵丹有点不耐烦：“啊呀，妈，我都说了，我不着急这事，你怎么老提!” 回城的赵天才，还没走出山坳，就被三驴儿几个给拦住了。 “你小子行啊，把你老子和后妈耍得团团转！” 第239章 你凭啥只是个干活儿的 提着个破旧蛇皮袋的赵天才一怔，随即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盒，给三驴儿几个打烟。 “三哥，瞧你说的这是啥话，我几时耍我老子了？” 三驴儿接过他的烟，只是瞥了一眼，就用指头折断扔了一地。 “狗娃，你爹不晓得你在城里干啥，我可是去过城里的，你那包子铺生意那么好，你会没钱？” 赵天才面色不变：“瞧三哥你说的，那是挣钱，可你也晓得，那是小绿姐的呀，她的生意又不是我能做主的。 而且....我这不是叫陈红军那龟孙儿给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三驴儿不大信这事：“你真让陈红军给坑了？” 赵天才叹了口气：“三哥，我觉得也不算坑，他那生意是真的来钱快，只是吧，那些人眼光太浅，总想着短时间回本，这咋可能嘛。 三哥，我觉得啊，我就是手头钱不够多，你说，我要是钱多点，投进去不着急用。 一年后，我就能月入一万，十年后，我就能月入十万，过上富豪生活了。 三哥，到那时候，别说啥摩托车，就是小汽车，兄弟都能送你！” 赵天才满脸红光，越说越带劲儿，拍着三驴儿的肩膀：“三哥，可别说兄弟发财不带你，这发财路子就摆在眼前，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咱们要把握机会，先一步走上致富人生路啊！” 三驴儿带来的两个兄弟面面相觑，随后一起看向三驴儿，这特么是想发财想疯了吧。 真要有那么好的发财路子，陈红军还跑个锤子呀。 难怪会被人骗的裤衩子都没了，还倒欠一屁股债，可见这人脑子已经坏掉了。 三驴儿也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赵天才：“你特么真是中了陈红军的毒，老子不想听你说这些，就想你帮哥们做一件事！” 赵天才的兴奋被人打断，一时有些讪讪：“三哥，你想让我帮你干啥，你说，只要兄弟能帮忙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那倒用不着你费那事儿！”三驴儿叼着根儿茅草，凑近赵天才：“我听赵小翠说，包子铺都是凌槐绿的。 她钱挣了不少，可男人不争气，估计这夫妻生活也不太美满。 哥们想做个好人，替她暖个被窝，你只要帮哥们成了这事，包子铺直接有你一半，咋样？” 赵天才脸色瞬间一变：“三驴儿，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小绿姐对我那么好，你还让我......啊！” 话没说完，三驴儿几人的拳头已经落了下来，揍的赵天才鼻青脸肿。 “三哥，三哥有话好好说！” 三驴儿拽着他的衣领：“狗娃，咱们也算是打开裆裤起就认识，我三驴儿是个啥样的人，你不会心里没点数。 你妹妹在哪个学校哪个班，老子一清二楚。 你骗了你爹和你那个后妈，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你就算被陈红军坑了，凌槐绿那儿也还能分钱，他们会不会直接找到城里赖着不走了？ 少特么扯你那一套，老子不是你那傻缺爹，你穿一身破烂，我就会信！” 他可是听赵小翠说过，凌槐绿对赵天才兄妹好的很。 这么好的关系，会因为被陈红军骗了钱，就不管他了？ 赵天才捂着肚子：“三哥，小绿姐对我那么好，你让我干的这事，太....太不仗义了！” 三驴儿拍着他的脸：“那你就说说，这事你干还是不干？妹妹和凌槐绿之间，你选哪个？” 赵天才沉默了。 三驴儿用脚踢了踢他的脸：“小子，男子汉大丈夫，哪有一直跟着女人做事的道理，包子铺是你在辛苦干活，她凌槐绿凭啥啥也不干，伸手就拿钱？ 女人，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人，就该乖乖躺被窝里，等着男人那啥。 这个道理，兄弟，你在城里混了那么久，不会不懂吧？” 赵天才眼里闪过犹豫：“三哥，我干不了这样的事!” “干不了是吧？”三驴儿吊儿郎当道：“行，哥们不逼你，强子，你这就回村去，告诉兴旺叔，他儿子在城里是干啥的！” “别别别!”赵天才拉住要跑的混混，一脸乞求道：“三哥，要不咱们边走边说吧，太晚了，一会儿赶不上去城里的班车了！” 三驴儿露出得逞的笑容：“行，哥听你的！” 城里。 中午过了饭点，凌槐绿忙的满头大汗，才把店里客人留下的碗碟收拾好，又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进来。 “您好，要吃点什么？”凌槐绿热情上前招呼。 只是一个照面，她就心一抖，居然是赵老五和那个叫杏儿的女人。 “凌老板，给我来两碗麻辣面！”赵老五跟凌槐绿也算熟人。 虽说当初因为店面的事，大家闹得很不愉快。 可这不都过去了嘛，那送上门的客人，还能往外推不成。 “哎，两碗麻辣面!”凌槐绿朝后堂喊了一声，这才跟赵老五打招呼；“赵五叔，你还有空来我家吃 面呢！” 赵老五笑眯眯的，一如之前的老好人模样：“我这不是听说，你前阵子去我家服装店，想着你家生意好的很，想问问你还要不要继续开分店嘛！” 杏子对那天河边的事，一直心里不踏实。 赵老五左右打听了一下，就发现那天有个不该出现的人，凌槐绿也在附近出现了。 联想到凌槐绿是裴正昌的儿媳妇，赵老五那根敏感的神经，就有点跳动了。 凌槐绿心中一惊，赵老五疑心这么重的吗？ 她面不改色道：“要是之前赵五叔问我这话，我倒还真有这想法，不过现在，你也看见了，经济不景气啊。 守着这么两家店都够吃力的了，我哪儿还敢再开店呢！ 那天过去，也是因为我有个表姐在菜市场卖菜，想过去找她问个事。 结果表姐没见到，倒是遇着另一桩热闹了，倒也不虚此行啊!” 凌槐绿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倒是让赵老五安心不少。 赵天才就是这个时候带着三驴儿等人回来的。 “小绿姐，我回来了！” 第240章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凌槐绿瞧见三驴儿几人，脸色瞬间不怎么好看。 “回来了啊，这边的事，你爹怎么个说法？” 赵天才面露尴尬：“小绿姐，这会儿有外人在，咱们回头再说这事儿！” 赵老五饶有兴致打量这一行人，坐在他对面吃面的杏儿也放松了不少，不过那碗里的面到底没吃多少。 两人走后，收拾桌子的黄大姐嘀咕：“不饿出来吃啥饭，这一碗面就扒拉了两口，真真是浪费的很!” 要晓得，这年头好些地方的人还在饿肚子呢。 三驴儿几人坐在店里吃饭。 后院里，隐隐约约传来凌槐绿和赵天才的吵架声。 “赵狗娃，你是不是忘了你姓啥？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一万块？”凌槐绿声音尖锐：“现在，你一分钱还不上，你还想让三驴儿几个住我店里？ 是你没睡醒，还是我听错了？ 我告诉你，这店里活儿，你愿意干就干，不想干滚蛋，只听说有想挣钱的人，还没听说拿钱找不着人的道理！” 赵天才似乎也生气了：“小绿姐，你说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是！你是给我借钱了，可你挣的钱，是不是也该有我一半？ 要是没有我一开始辛辛苦苦推着车，走街串巷卖包子，你能开得起店？” 后院沉默了片刻。 凌槐绿声音小了些：“我不否认，你为这个店付出很多，这样吧，你欠我的钱，可以做工慢慢还。 但是，三驴儿那几个狗东西，我看着就讨厌，他们住我店里，我是绝对不同意的！” “小绿姐！”赵天才还在说什么，声音已经压低下去，外头人听不清了。 强子小声道：“三哥，要是凌槐花不上当咋办？” 三驴儿嗦了嗦筷子，眼睛一斜：“她不上当，赵狗娃和他妹也别想活！” 赵天才再出来时，脸色很不好看：“三哥，你们吃好了没？我带你们去招待所休息！” 三驴儿丢下筷子起身，朝着凌槐绿一挑眉：“槐花妹子，我先走了啊！” 凌槐绿板着脸没说话，目光冷冷看着几人。 赵天才带着三驴儿等人，找了个便宜招待所安顿下来：“三哥，你也知道，小弟眼下也是困难的很，你还是尽快找个事儿做，别这样.....” “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三驴儿将一个小纸包放进赵天才手里：“狗娃，这药来得可不容易。 机会我给你了，就等这你给我送上门了！” 赵天才捏着手心的药粉，像是捏着什么烫手东西，忍不住打了下哆嗦。 三驴儿嘻嘻一笑：“老弟，发财的路子，我给你了，我等你好消息！” 赵天才没说话，失魂落魄地走了。 强子问三驴儿：“三哥，你说，他真会照你说的去做不？” 三驴儿哼了一声：“男人嘛，谁想一直被个女人压着，这小子有贼心没贼胆，我给了他机会，他要是连这个都抓不住，那还真是个窝囊废！” 赵天才回来了。 凌槐绿就把包子店的事丢给他，开始跟着苏秀英学做账。 裴观臣腿脚不便，很多时候不能出远门。 凌槐绿就开始接手他的事，偶尔出门替他去查账盘点。 苏秀英已经快六十岁了，以前是棉纺厂老会计。 这几年，棉纺厂生意不好，南方起来了很多私营小厂子，设备比国营厂先进齐全，做出来的布料精致新颖，价格还极为便宜。 自从改革开放后，如雨后春笋一样出现的私营厂子，将不懂变通的国营厂子挤得没了地方。 老会计苏秀英被下岗了。 好在她有个好姐妹徐桂兰，一听说她下岗没事做，喊侄女严彤帮忙找个工作。 严彤一想，裴观臣这不是需要个总账会计么。 于是，苏秀英就做了裴观臣的财务主管。 “小绿，你下次来，别给我带东西了，我这抽屉里，全是你给的零食！”苏秀英有点国营单位财务的通病，自持甚高不好接触。 尤其是这年头，有那么句老话，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这还是年轻漂亮的老板娘，要是老板娘把她的看家本领都学会了，以后她干啥？ 所以，苏秀英接到裴观臣让她带一带凌槐绿时，心里不太高兴，觉得年轻人这是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了。 “你呀，就是在单位里跟人斗太久，把人给想复杂了！”苏秀英男人王国军也是三中老师，教政治的。 他摘下眼镜擦着镜片说老婆子：“你也不想想，小裴那样厉害的孩子，坐在家里都能置办这么多的产业。 那将来的路，你以为是一个临淮市就能放下的？ 我听老陈和老邓说，小裴媳妇已经进学校借读了，估计也就是明后年就要参加高考。 现在残疾人的高考政策放宽了，小裴到时候也会跟他媳妇一起参加高考。 你想想看，他们夫妻俩要是都考上大学。 小裴媳妇是回来跟你抢一个会计的活儿，还是去上大学？ ” 苏秀英被老头子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 裴观臣不是寻常人，他年纪轻轻就能折腾出这么多的产业，将来肯定不会止步于此。 苏秀英一时有些惭愧，觉得自己最近不免有些倚老卖老了。 年纪大了，又突然下岗，对眼下这份比国营厂工资高出很多的工作，她很是珍惜，才会在听说凌槐绿要跟着她学习的时候，心里起了嘀咕。 她决定收起自己以前那些想法，好好教导凌槐绿。 裴观臣那么聪明的人，要是她真打马虎眼，动了什么心思，人家肯定一眼就能看出。 因此，苏秀英再来办公室的时候，就对凌槐绿和气多了。 凌槐绿回家后就问裴观臣：“你是不是背后跟苏姨打招呼了？我咋觉得，她最近对我客气多了！” 裴观臣笑道：“你聪明又勤快，哪个做师父的不喜欢你，她一开始板着脸，估计以为你是关系户吧! 我听人说，你老家有人来了，要我帮忙招呼吗？” “不用！”凌槐绿眼里闪过冷意：“我自己能解决!” 等了好久都没动静的三驴儿有点不耐烦了：“赵狗娃，你是不是觉得，耍着老子很好玩儿？” 第241章 夜抓奸小分队 “没有没有！”赵天才赶忙解释：“三哥，你们也晓得，她男人是个瘸子，她出来的时间少，我这要找个机会也不容易啊！” 三驴儿下了最后通牒：“老子再给你一天时间，这事你要办不成，就别想了！” 撂下狠话的三驴儿，从赵天才手里拿了五十块钱，带着两个兄弟回了临时租住的小院里。 一进院里，就见有个女人在跟赵小翠说话。 那女人见三驴儿几人回来：“呀，你当家的回来了！那我不打扰了，先走了！” 身型丰腴许多的赵小翠，一见三驴儿就忍不住发抖：“你....你回来了！” 三驴儿瞥了眼出门的女人：“她谁呀？” 赵小翠战战兢兢道：“是巷子口老方家的，过来...过来问....问我借剪子！” 三驴儿斜了赵小翠一眼：“我又不吃人，你那副模样干啥？去，给我弄点吃的！” 进了厨房的赵小翠，眼底恨意翻滚。 当初，三驴儿那个混球，把她卖给一个老光棍生儿子。 孩子生了后，老光棍也对她好了些，她原本打算趁着老光棍对她放下戒心，就跟村里一个年轻人，一起私奔去南方打工。 没想到，三驴儿这个混球，居然在车站将她给堵住了。 年轻人也是个怂包，一看三驴儿那架势，丢下她就跑了。 赵小翠现在也不知道，老光棍家里到底知不知道她就在临淮市这事，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找来。 她一想起老光棍的拳头，心就突突打哆嗦。 唯一让赵小翠开心的是，三驴儿居然想算计凌槐绿。 一想到，凌槐绿也会像她一样，被这个混子无赖攥在掌心里动弹不得，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她心里就痛快得很。 出了三驴儿家门的女人回到院里，赵老五在她家卸煤球。 “那刚搬来的几个是什么人？” 杏子撇撇嘴：“就几个混混，我听那口气，还想算计那个包子铺的老板娘!” “包子铺的老板娘？”赵老五想了想：“杏儿，咱就挑他们动手那天撤吧!” 怎么说，凌槐绿也是裴正昌的儿媳妇，几个小混混算计局长家的儿媳妇，这事儿不可能不闹大。 杏儿迟疑：“那电站的事.....” 他们潜伏在临淮市多年，上头可是有交代的，不能等这么些年，啥也不干吧。 赵老五想了想：“我来想办法！” 拖了许久的赵天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小绿姐，我看中了个院子，要不，你过去帮我掌掌眼，看看这院子咋样？” “行啊！”凌槐绿不疑有他：“啥时候去？” 赵天才想了想：“要不，就今天晚上吧，咱们早点收工过去！” 凌槐绿就问他：“那马兰芳和李大娘也去吗？” 赵天才眼神闪了闪：“她们....就先不去了吧，忙一天也怪累的，这事我看好了就能决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赵小翠把打包回来的菜摆出来，坐在强子身边，陪着三驴儿几个喝酒。 她心里悲哀地想，三驴儿这个混球，居然还看不上她了，要等着凌槐绿那个小贱人。 三驴儿拿筷子头敲着强子：“少喝点，别跟没见过女人一样，一会儿还有好货在后头呢！” 强子嘻嘻一笑：“三哥，以前赵茂才说，他那表妹跟妲己娘娘一样漂亮，就那样天仙一样呃美人儿，你舍得让兄弟们上手？” 三驴儿借着酒气放大话：“有啥舍不得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们跟哥混，哥能吃肉，你们就肯定能喝汤！” 强子和另一个小弟高兴不已，连连给三驴儿拍马屁。 赵小翠等的心慌：“怎么还没来？”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去年那场露天电影的小树林。 那个改变她和凌槐绿命运的夜晚。 这一次，凌槐绿还能像去年一样幸运，有红衣女的帮忙吗？ 隔了两个院子的另一家院子里，杏子也在黑暗中等待。 “你说，那小姑娘真的会来？” “肯定会的！”赵老五这两天一直盯着凌槐绿，知道她身边那个小子已经起了歹意。 这人啊，素来是防外人容易，自己人可就没那么好防了。 两边都在静静的等待。 “赵老五，你给我开门，老娘知道你在里头！”大门突然被人踹的砰砰响。 没想到，最先杀过来的，不是凌槐绿，而是林桂兰。 杏子大惊：“你的太太，为什么会突然过来？” 赵老五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啊！” 杏子一脸慎重：“会不会，她发现了你的不妥？” 赵老五很肯定的摇头：“这不可能！” 他跟林桂兰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林桂兰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他再清楚不过。 何况，人前他一直老实巴交，就是个怕婆娘的窝囊汉，家里大事小情都听婆娘的。 林 桂兰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到他身上。 只是，为什么会是今晚，林桂兰就突然找到这儿来了？ 杏子眼里闪过凌厉：“不管这事到底如何，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 她拎着早就收拾好的包袱：“从暗道走！” 可惜，还没等她和赵老五进暗道。 林桂兰已经打着手电筒冲了进来，十几道电筒光一照，把刚跑出屋里的两人照的清清楚楚。 赵老五和杏子被强烈的电筒光照的睁不开眼睛，玛德，林桂兰这个贼婆娘，她怎么带了这么多人过来。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林桂兰带来的人，将两人给团团围住了。 其中有个女声很是尖锐道：“四姑，我就说我没看错吧，姑父他真的背着你偷人了!” 赵老五简直目眦欲裂，这个贱人，贱人！ 喊话的是林桂兰一个本家侄女林翠金，30岁左右的年纪，平时最喜欢上蹿下跳挑拨是非架秧子拱火拨弄是非。 他都没搞懂，自己啥时候被这个是非婆娘给盯上了。 林桂兰带着一众亲戚，气得肺都快炸了。 她噼里啪啦几个打耳光甩赵老五脸上：“好啊，赵老五，你个狗东西，还真敢背着我偷人！” 打完赵老五不解恨，又跑去扯着杏子的头发打：“你个骚寡妇，没男人你没法过日子是不是？” 林家几个本家老娘们，按着杏子就要去扒她裤子。 第242章 厉害的老娘们儿！ “打死这贱寡妇!” “呸，不要脸，一个寡妇深更半夜和别人家男人拉拉扯扯，能是什么好玩意儿！” “扒了她的裤子，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勾引人!” 自从黄大芬收拾赵秀华开了先例，女人们再抓奸的时候，都很热衷扒裤子折磨人这一招。 杏子气的咬牙，枉她空有一身本事，可在几个老娘们的力气下，压根脱不得身。 赵老五跪着求林桂兰：“媳妇，媳妇是我错了，我真没过来干啥，是....是那啥，杏儿妹子家里进了蛇，我刚巧路过，所以给她帮帮忙！” 林桂兰还没说话。 她那本家侄女林翠金就阴阳怪气挖苦：“哎呦呦，不得了呢，四姑，你听见没？四姑父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跑一个寡妇家里给人抓蛇。 这孤男寡女一个屋，怕不是要抓蛇，是要抓奶吧？” 林翠金为啥这么喜欢搞事？ 说来一半天性，一半都是叫林桂兰给气的。 林桂兰自以为能把持赵老五在家里作威作福，对林翠金这些小辈经常指手画脚。 “这男人啊，你就是不能让着，你一旦让步，他就要蹬鼻子上脸了，你们学学我，看你们姑父多老实，压根不敢在外头乱来！” 林翠金因为自己嘴贱爱嚼是非，经常被家里男人和婆婆打，被林桂兰这么一说，不但不感激这个四姑，反而觉得这个四姑是在看笑话。 那天，赵老五和杏子在河边说话。 不但凌槐绿给撞上，她也看见了。 不过这个女人有点小聪明，她心里琢磨，赵老五在外头有了女人，这么多年，愣是不漏半点口风，可见这事藏得严实。 她家又恰好就在对街，赵老五每次去找杏子，都要走她家那边过。 林翠金不动声色，居然在派出所的便衣监视下，同样也察觉到了赵老五的异常。 发现这个人是方家寡妇后，第一件事不是去找林桂兰说这事，而是去告诉了林桂兰的大哥。 林家一直看不上赵老五，大哥一听这话还得了。 都不用通知林桂兰，直接就浩浩荡荡带了一群人过来，喊了林桂兰去抓奸。 林桂兰打死不信她家赵老五，敢背着他在外头打野食。 可这会儿，捉奸在院子里，林翠金一嚷嚷，简直就是在她心头那股火上头浇了油。 她本就脾气火爆，是个心眼小，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哪里听得了这话。 上手拽着杏子的头发，指甲就在她脸上挠：“你厉害，来来来，老娘今儿晚上，就得看看，你到底是有多厉害。 老三家的，把她按着，把她裤子给扒了。 老娘拖着她出去，敲锣打鼓让整条街的人都出来看看，老方家的寡妇都是怎么勾引人的!” “扒！”几个老娘们叫嚣喊道：“必须让他们知道我们老林家的厉害！” “不可以，不可以的！”赵老五慌忙要去拦。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院子里。 三驴儿瞧着呼啦啦冲进来的一群人，酒气之下，指着赵天才骂道：“赵狗娃，你敢坑老子!” 赵天才嘿嘿一笑：“三哥，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让我带小绿姐过来，大家既然是老乡，那就一起叙叙旧呗，你这么激动干啥。 哟，小翠姐，你也在啊，原来是老情人重逢了啊!” 站在强子边上的赵小翠一个哆嗦，忍不住往后躲了躲，害怕自己对上凌槐绿的视线。 这贱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居然叫了这么多人过来。 凌槐绿走了出来，不同于曾经在村里，见到三驴儿时的躲闪和惶恐不安。 今日的她气定神闲，还真像是过来见老朋友的：“三驴儿，听说，你一直在打听我的消息。 如今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有啥事，不妨直说呗！” 她身后四五个男人，个个人高马大的。 三驴儿还敢说什么。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来：“槐花，这....这都是误会，我....我就是想让狗娃找你，帮忙给介绍个活儿，挣点花销，没别的事儿。 你说，你这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是要干啥呀！” 凌槐绿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指着赵小翠：“是吗？那你和赵小翠，又算什么关系？我可听说，她是嫁了人有男人的！” 赵小翠那股不安达到了顶点：“凌槐花，你到底想干啥？你是不是非得害死我才甘心！” “她.....”三驴儿摸不清凌槐绿提起赵小翠是啥意思：“你刚不都说了，大家是老乡，一起过来吃个饭嘛!” 凌槐绿目光从强子和另一人身上扫过：“老乡？谁家老乡会跟几个男人坐在一起，还是深更半夜一起喝酒？ 赵小翠，你这是拿了人家的啥好处啊，大半夜都上赶着过来！” 强子是个暴脾气：“你东拉西扯说那么多干啥，没错，你这个表姐就是贱货，她就是出来卖的，哥几个就是拿钱包了她，咋得？ 你眼红你表姐还是怎么的？你这姿色，要是愿意 ，哥几个还能给你钱多些，要不要考虑一下？” 跟在凌槐绿身后的陈涛气得捏紧了拳头：“王八蛋，你嘴给我放干净点！” 强子见状越发的肆无忌惮：“槐花，你厉害了啊，带几个男人过来，还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不成！” 三驴儿站起身来：“凌槐花，你想干啥，尽管划出个道来，别特么阴阳怪气的，老子不怕你！” 出乎他意料的是，凌槐绿看向赵小翠：“表姐，你受苦了，你放心，我今儿过来，就是为了救你的！” 赵小翠被凌槐绿突然转变态度，人有点懵。 救她？ 凌槐绿会这么好心？ 凌槐绿指着三驴儿和强子：“你们强迫妇女，不顾妇女意愿进行违法活动，你们死定了!” 三驴儿瞬间明白过来她啥意思。 因为出了迪厅那事，整个临淮市从上到下都在严打，如果他们因为逼迫赵小翠进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何况，凌槐绿这个贱人，还有个公爹在公安局。 “贱人！老子弄死你！” 一声怒吼之下，他扑向了凌槐绿。 陈涛几人岂会让他伤到凌槐绿，一番打斗之下，三驴儿等人不敌，拔腿逃了出去。 第243章 是谁开的枪？ 凌槐绿对赵小海和陶建钢道：“你俩留下，看着她！” 赵小翠浑身发冷：“槐花，我们....我们是姐妹啊！” 凌槐绿连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也紧跟着冲了出去。 她才刚冲出门，就听到砰的一声。 这一声枪响，不但吓得三驴儿三人四处乱窜，以为警察来了。 陈涛几人也吓得停住了脚步。 “谁....谁开的枪？” 另一边院里，林桂兰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林家众人也惊呆了。 方才，她们扒杏子的裤子，闹得很是起劲儿，赵老五根本拦不住。 哪晓得裤子扒开，有人眼尖手电筒照在了杏子的屁股上：“咦，这画的是个啥？”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杏子突然一个翻身起来，随后拔出枪，对着林桂兰就是一枪。 “走！”杏子打了林桂兰，对赵老五一招手，两人趁着夜色跑了出去。 杏子和赵老五跑出来，迎面撞上了同样急着跑路的三驴儿等人。 黑夜之下，谁也搞不清对方是什么人。 杏子朝着打头的人就是一枪。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凌槐绿拉着陈涛：“别追了，咱们回去，今晚怕是有变故！” 陈涛等人听着枪声，也是吓得人有些懵了，不明白，这怎么突然就开枪了。 一行人连赵小翠都没顾上，喊了赵小海两人，急匆匆回家去了。 今晚，注定不会是个平静的夜晚。 一直守着杏子和赵老五的便衣，发现林桂兰带人突然过来抓奸，就晓得这事不妙。 两人一商量，一人继续盯梢，一人赶紧去就近的派出所喊人。 安宁了很多年的临淮市群众，在这一天晚上，又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枪声。 吓得好些人家以为，这是不是有出啥乱子了。 凌槐绿回到家里还有些后怕，她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 唯一没想到了就是，赵老五和那个杏子手上居然有枪。 裴观臣一直在家里等着，他也做了各种分析，甚至想过赵老五会趁着凌槐绿跟三驴儿之事，趁乱搅局离开。 所以，他提前跟陈涛等人做好了部署。 如果赵老五和杏子真的趁乱出逃，那就刚好和三驴儿撞上。 依着杏子这个女人的阴狠，三驴儿撞上她，不管他是什么人，都必死无疑。 他计划这一切的时候，就没想让三驴儿活着。 只是他没想到，林翠金这个大嘴巴，居然会带着林家人来捉奸，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林家人还以那样激烈的手段去对付杏子，逼得这个女人连枪都拔出来了。 “不怕，如果明天有人找你问话，实话实说就是！”两人躺在床上，裴观臣轻抚着凌槐绿后背，轻声安抚道。 赵老五两人一直被人盯梢。 凌槐绿和赵天才做什么手脚，都瞒不过便衣的眼睛。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把事情摊开了讲。 凌槐绿靠在他胸口：“哥，你说奇不奇怪，林家人闹出那么大动静，杏子都开枪了，那一片，居然没一个人起来看热闹!” 裴观臣也同样后怕：“估计，他们在那一片的井水里下了药！” 凌槐绿身子忍不住打颤。 她想起来了，那一片还没有安装自来水，都是靠荒废的机械院后头那口井压水吃。 当初，她想买个小院子，等着后头老城改造拆迁，压根没人愿意卖。 这个院子的老两口，要不是因为儿子在京城安了家，又嫌这一片没装自来水，天天挑水不方便，也不会卖掉。 但同时，她也很奇怪，三驴儿等人怎么没中招呢。 裴观臣替她解惑：“你那院里要啥没啥，他们就算想自己生火做饭，那也没招儿啊，再说了，就那几个混子，谁是好好过日子的人？” 他这么一说，凌槐绿就想明白了。 三驴儿几个拿捏赵天才，身上有钱，成天都在外头大吃大喝，压根没考虑过自己做饭省钱的事。 毕竟，他们还谋划着，如果把凌槐绿给弄到手，有个会生钱的包子铺，以后都不缺钱，还做什么饭省啥钱啊。 正如裴观臣所猜想那般，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来询问凌槐绿，昨晚去机械院那边干嘛。 凌槐绿也没瞒着，把三驴儿逼着赵天才算计她的事，一五一十与人讲了出来。 同样被询问的还有陈涛等人。 大家都一个说辞，不管怎么反复询问，也没见出什么纰漏。 又过了两天，也没听到什么特别的消息，一切平静如往常。 可凌槐绿就是觉得，这种平静之下，似乎有暗流涌动。 果然，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枪声再次响起。 她听到枪声那一刻，下意识缩进了裴观臣怀里。 上辈子，被执行枪决，让她对枪声有种近乎死亡的恐惧。 自从杏子开枪那天晚上，两人睡 在一张床上后，裴观臣似乎就默认了他们往后的生活方式。 而凌槐绿内心的恐惧，也因为在他身侧渐渐淡去。 “你说，他们藏在这边有多少人？” 黑暗中，裴观臣离她很近，近得彼此呼吸都能清晰感触。 他鼻尖嗅到她身上的玉兰皂气息：“这一次，估计是清缴行动，赵老五都50多岁的人了，有可能他们从解放那会儿就已经在这边扎根儿了！” 凌槐绿突然靠近了些，手也顺势搭在了他的腰上：“哥，这都一个多星期了，严哥一直没消息，我这两天想去大姨家看看，你觉得合适吗？” 裴观臣突然就觉得，这个夏天有点折磨人。 柔软靠在他的胸口，女孩子身上干净的馨香，一直往他鼻腔里窜。 他腿废了，又不是整个人废了，要这样都能没感觉，那大概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拍拍她的后背：“睡吧，过几天，估计不用你去找大姨，大姨也会来咱家了！” “嗯，”凌槐绿也觉得依着徐桂兰的性子，过几天可能就会过来了。 她不再纠结这事，很快沉入梦乡。 裴观臣低头看着搭在他腰上，那修长白净的长腿，就觉得落在床上的银白月光，都带着一种蛊惑的芬芳。 第244章 你爸出事了你不能不管 徐桂兰还没来裴家小院。 倒是刘金萍先来了：“小绿，不好了，三舅出事了！” 凌槐绿拿帕子擦了一遍晾衣绳，把床单甩了上去；“他能出什么事？” 她说这话时，还在不紧不慢的晾床单。 虽说现在不去夜校，也不用去包子铺，但她最近也挺忙的。 每天要做裴观臣给她安排的卷子，还要跟着苏秀英学理账，隔三岔五还要去仓库，协助陈涛收发货盘库存。 搞得收拾家里卫生换洗床单，都只有抽周末苏秀英休息，她才能顺带把家里给收拾一下。 刘金萍见她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很是来气。 “凌槐绿，你怎么能这样，就算三舅跟你有啥误会，那也是你亲爸，三舅在医院都快没命了，你还不慌不忙一点都不关心，你也太冷血了吧！” 凌槐绿顺床单的手一顿：“要死了？” 这不能啊，凌文海没病没痛的，身体好好的，何至于就...... 刘金萍伸手就去拽她：“你还弄啥呀弄，赶紧跟我去医院看三舅啊!” “你着急你就先去，拉我妻子做什么！”赵小海推着裴观臣进来。 最近李卫平去了丛山那边，裴观臣出行，不是凌槐绿陪着就是赵小海陪着。 刘金萍对裴观臣有点莫名惧意：“妹夫，你不知道，三舅他真的......” “中午吃什么？”裴观臣无视刘金萍的着急，只顾着和凌槐绿说话：“这天太热，不如熬点绿豆汤，放在冰箱里冰一冰！” 凌槐绿擦了擦手上的水迹，推着他进了屋：“绿豆汤我一早就熬好放冰箱里了，中午炒茄子下面条！” 刘金萍见两人当她不存在，气得喊了一声：“凌槐绿，你到底要不要去医院？” 凌槐绿好像这才发现她：“你怎么还没走？你先走吧，我吃过饭会去医院的！” 她说着顺手在树上摘了两个桃子，看都没看刘金萍一眼，进厨房洗桃子去了。 刘金萍看了眼满树的桃子，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这么多的桃子，就不能给她摘几个吗。 今年这颗桃树开花的时候，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院落，等到结果的时候，那桃子把靠墙边几根枝条都压弯了。 凌槐绿还特意搭了个架子，把枝条给托起来，免得枝条被果子压断。 凌槐绿看了眼气冲冲离开的刘金萍，关上院门，收获感满满的看着一树桃子，不愧是洞天福地井水浇灌过的桃树啊。 屋里，裴观臣啃了一口桃子，眼神微微一变。 他的味觉和嗅觉都极为敏感，虽然是今年第一次吃院里桃子。 但他就是能感觉出，今年的桃子，和去年的桃子，口感变化非常之大。 味道变得更甜，果肉更为细嫩了。 幽深的目光落在院里忙碌的身影上，或许，她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吧。 凌槐绿还在琢磨，凌文海怎么会受伤这事。 李雪芽过来了。 “小绿，你还不知道吧？”李雪芽顶着中午大太阳骑着车过来，跑得满头大汗，额前刘海都让汗水打湿了。 “我听说，你爸抓犯人的时候，被人开枪打伤了！” “开枪打伤？”凌槐绿和裴观臣对视一眼，随后道：“是昨晚的事？” 李雪芽接过水，喝了一大口：“对啊，就是昨晚的事，听说，本来负责的人是二派三派联合局里抽调的精英。 但是，抓捕的时候，你爸突然冲了出来，罪犯慌乱之下，就开枪打伤了他！” 凌槐绿想不明白，凌文海一个管后勤的，咋参与到了行动队伍里头。 “我得去看看!”凌文海死活她不关心，但她想知道，凌文海为什么会受伤。 裴观臣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凌槐绿想说不用，但裴观臣已经决定了。 他进屋换衣服。 李雪芽拉着凌槐绿的手，有些不安道：“小绿，我....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严禁了，去他单位，他们也说，他执行任务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老不踏实了！” 凌槐绿安抚她：“别怕，严哥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李雪芽也是这么劝自己，但一直没动静，也没见到人，她心里总不踏实，想去严禁家里看看，又觉得不好意思的很，才会想着来找凌槐绿说说话。 三人出门找了个往医院去。 医院里。 赵秀华哭得死去活来：“医生，这不可能啊，他才四十出头，要是这腿废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医生无奈道：“我们也没办法，子弹将他腿部神经全都给废了，以我们目前的医疗条件，根本没法完成这么精密的手术。 如果....你们有门路，送去国外，或许是可以续接的！” 赵秀华颓然坐在地上嚎哭：“怎么就不行，怎么就不行啊!” 她边哭边捶着地面，还是无法接受，凌文海右腿废掉，无法站立这个事实。 刘 金萍陪着她身边跟着哭：“舅妈，你要振作起来，想想三舅要是醒来，该怎么安慰他吧!” 好在凌文海是因公受伤，住院手续费用，都有单位承担。 赵秀华暂时不用考虑费用的问题。 可接下来的麻烦，才让人头疼啊。 凌文海腿废了，她自己又没工作，亲戚朋友因为陈红军的诈骗，几乎都断绝了往来。 陈红军下落不明，凌玉娇现在看她跟仇人一样。 还有小儿子凌玉龙还小，这往后，家里的顶梁柱塌了，没了收入来源，一家人可怎么活啊。 赵秀华觉得整个天都塌了，前途一片黑暗。 “舅妈？”刘金萍见她一脸茫然，伸手拍了拍她：“医生在跟你说话呢！” 赵秀华抹了把眼泪，打起精神来：“凌槐绿还是没来？” 刘金萍愤愤道：“舅妈，你别提她了，我都说三舅昏迷了，她居然还慢悠悠要给她男人做饭，压根没把三舅当回事！” 赵秀华咬牙切齿道：“死丫头，白养她了！” 凌玉龙跑过来：“妈，爸醒了！” 凌槐绿到医院时，见着的就是面如死灰，一脸麻木的凌文海。 “我现在这样，你高兴了？”凌文海声音嘶哑难听。 第245章 想让我养弟弟？没门！ 凌槐绿很是平静道：“爸，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出事了，谁会高兴？” 赵秀华就伸手去打凌槐绿：“都是你，要不是你不肯借钱给你爸，他怎么会为了.....” “闭嘴！”凌文海突然吼道：“你们是不是还嫌我废的不够彻底，还要在这里吵？” 赵秀华指着凌槐绿：“你还维护她，难道不是因为她.....” “我让你闭嘴，你听不到是吧!”凌文海抓起一旁水杯，就朝赵秀华砸了过去。 凌槐绿见状，眼里闪过疑虑。 她可不觉得凌文海是在维护她，他打断赵秀华的话，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只怕他那天晚上，跟逃亡的罪犯遇上，不是因为他英勇，而是另有缘故吧。 裴观臣扯了下凌槐绿，对愤怒不已的赵秀华道：“这里是医院，我不想跟你吵，也希望你能文明一点，别像个疯婆子一样，以为我媳妇好欺负!” 赵秀华不敢招惹裴观臣，眼睛狠狠瞪着凌槐绿，恨不能用眼神杀死她。 “都出去，我想跟她说两句话！”床上喘着粗气的凌文海平静下来，对凌槐绿道。 赵秀华看了眼凌槐绿，又看向凌文海，最后在凌文海不耐烦的目光下，不得不带着小儿子和刘金萍退出去。 裴观臣依然坐在凌槐绿身后没动。 凌槐绿也没有让他避开的意思：“你有话直说吧，在我心里，他这个丈夫，远比你这个父亲来得重要!” 凌文海眼里闪过失落，神情落寞道：“小绿，他们都说我重男轻女，喜欢儿子，可你应该明白，爸爸以前挺喜欢你的。 别人家的爸爸，会不耐烦带女儿，可你小的时候，我经常带你去公园，爬山郊游放风筝。 我是真想做一个好父亲，让你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长大！” 凌槐绿面无表情的听着，若是前世，她真的会很感动会触动，会和凌文海一起陷入从前的往事回忆中。 可重活一世，她的心已经麻木了。 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凌文海表演，诉说着他对女儿深沉的爱。 “后来，”凌文海闭了闭眼，眼角泪水滑落：“我也没想到，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凌槐绿瞧着他的感情变化，内心毫无触动：“所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铺垫什么？ 是觉得不管如何，你这个当父亲的，打心底是对我这个女儿好的，是疼爱我的。 前尘往事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人要往前看。 不管怎么说，我和凌玉龙身上都留着你的血，是姐弟就该相互扶持。 如今你身体不好，以后家里顾不上了，我这个已经成年的姐姐，就该肩负起抚养幼弟的责任，是不？” 凌文海垂下眼皮，躲避凌槐绿的视线。 “不管怎样，人活在这个世上，总要有个亲戚走动，手足来往的，他是你亲弟弟，我不指望你对他多好。 我只是想.....” “那你别想了!”凌槐绿打断他的话：“别说我不会照顾所谓的弟弟，就是你，躺在床上瘫着不能动了，你也别想我会端屎端尿伺候你。 当然，你要觉得我这个女儿忤逆不孝，你可以去法院起诉，法院怎么判，我怎么赡养。 但你想像的什么父女情深，你没有我也没有，大家也就别演戏了，那玩意儿演着太累了。” “你！”凌文海没想到，这个女儿可以冷漠至此。 “你....你太无情了！” 明明他都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这辈子估计都这样废了，她就不能动一点恻隐之心么。 凌槐绿扭头对裴观臣道：“哥，你回避一下可以吗，我想跟我父亲说来两句话!” 裴观臣扫了眼床上的凌文海，默默转着轮椅出去了。 凌槐绿凑到凌文海耳边：“爸，我被送去乡下整整八年，这八年里，你回来过三次。 三次！这三次，你不是没有看到我的瘦弱无助，也不是没有看到赵小翠对我的欺负。 你告诉我，为什么明明知道我在乡下吃苦，你依然可以假装看不见，让我听话懂事一点？” 凌文海别过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凌槐绿继续道：“村里孩子都不喜欢跟我玩，他们说我脏，说我身上臭，说我头上和身上有虱子。 他们没胡说，我确实满身虱子，夏天的时候，虱子在头发里躁动，痒的人难受，随手一抓，指甲缝里就会有好几只虱子。 那么恶心邋遢，是个人都会嫌弃。 可是父亲，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吗？” 凌文海眼角泪水不停滚落，却不敢回头看一眼凌槐绿。 凌槐绿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脸上却是在笑：“因为，我不敢洗澡，尤其是在发育的时期。 你是公安出身，见识过人性的丑陋不知有多少。 你知不知道，在秸秆和竹片围起来的屋子里，我如果要洗澡会面临什么？ 缝隙里的眼睛，恶心下流的口水声，还有他们光明正大的触碰，让我每一天都像活在地狱 边缘。 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恶鬼拖入无边地狱!” 凌文海闭上眼睛小声道：“我....我不知道，我压根就不晓得，他们....他们会那么对你，是爸爸不好，是爸爸.....” 他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似乎真的很后悔。 凌槐绿抹了把眼泪：“不，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毕竟，我妈跟你结婚后，就不怎么和你娘家人来往。 你很清楚，赵家人是个什么德行，也知道我在那里，会遭遇什么！ 你知道我每天晚上睡觉都不敢睡太死，是种什么样的折磨吗？ 我怕我一睡着，赵茂才还有赵文兵那两个混球，他们就会....就会趁机摸过来！ 你搂着小儿子，和那个女人说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在乡下胆战心惊，是种怎样的煎熬！” 明明浑身疲惫酸软不堪，却不敢闭眼，一直提心吊胆地防备四周，这样惶惶不安的日子，她足足过了五年。 凌文海啜泣，声音带着哀求：“小绿，是爸爸不好，是爸爸的错，让你受那么多年的苦，可玉龙是无辜的呀。 大人之间的事，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不可以.....” 第246章 他为什么会受伤？ 凌槐绿眼底一片冷漠：“想让我帮你照顾凌玉龙？呵呵，你真是心大，他那么大的孩子，最是顽皮胡闹的时候。 你说小孩子夏天去河边玩个水，掉进河里起不来，或是因为家庭变故，跟社会上的闲散人员瞎混，最后被人挑唆偷盗，被人打断手脚。 没人管教的孩子啊，就像路边的野草，谁都可以踩两脚，你说，这一切是不是都有可能？” “你!你....”凌文海苍白的脸上，因为怒气浮现红晕：“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怎么能心狠到如此地步啊。 你这么狠心肠的女人，裴观臣他就不怕么?” 时至今日，凌文海才发现，他是真看错了。 这个女儿，早已不是他记忆中，那个乖巧可爱懂事的女儿了。 凌槐绿从病房里出来，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裴观臣眉头微蹙，看向病房的目光带着寒意。 呵呵，英勇负伤？ “走吧！”凌槐绿推着裴观臣要走。 赵秀华上前拦着她：“凌槐绿，你爸伤成这样，你作为亲生女儿，不留下伺候，你还想走？” 凌槐绿看了眼她身后的刘金萍：“亲生女儿？日子太平的时候，我就该在乡下伺候你赵家一家人。 如今他受伤了，我又该出来为奴为婢了是吧？” 赵秀华面容狰狞：“你不该吗？说破天，你也是凌文海和我亲生的，你要想甩手不管，我就去找裴正昌问问，裴家的儿媳妇就是这么忤逆不孝的吗？” 凌槐绿怒火上涌，还没等她开口。 裴观臣先开口了：“好啊，劳烦你也顺便问问他，凌文海一个后勤部的，怎么会出现在执行队伍里，还被罪犯给伤到了，他真的.....是英勇负伤吗？” “嗝！”愤怒暴走的赵秀华，像是被人突然掐住脖子的公鸡，瞪大眼睛看着裴观臣，张大嘴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舅妈？”刘金萍碰了碰赵秀华，不明白赵秀华怎么突然就被那个残废给吓到了。 “走吧！”裴观臣扫了刘金萍一眼，吓得她往赵秀华身后躲了躲。 他路过赵秀华身边时，低声道：“如今好歹也算为公负伤，一切治疗费用，都是公家承担。 别没点眼力见上蹿下跳，闹得难看了，说不定连这点起码补助都没了!” 赵秀华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动，扶着刘金萍的手不自觉用力，掐的刘金萍生疼。 裴观臣说这话啥意思？ 他到底知道些啥，为什么会这么说。 李雪芽站在医院大门口，瞧着两人过来，急忙迎了上去。 凌槐绿问她：“严哥没在医院吧？” 李雪芽摇头：“我问过了，有好几个同志都受伤了，但这里头没有他!” 凌槐绿笑道：“都说你是自己吓自己，你就是不信，严哥真有事，大姨肯定早早就过来了，还用你自己跑来医院问！” 李雪芽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不过来问问总是不能安心的！ 你爸....情况咋样，严重不？” 凌槐绿不想提凌文海的事：“没事，不过是伤了一条腿而已！” 李雪芽总觉得她这话有些怪怪的，也晓得她跟家里人关系不好，倒也没再多问。 送走李雪芽后，裴观臣低声与凌槐绿道：“严禁肯定出事了，这段时间，你注意点，别跟她提起严禁。” 凌槐绿一惊：“你.....你怎么知道严禁出事了？” 说这话，两人已经进了院里。 裴观臣瞥了眼瘫在桃树上晒太阳的小馒头：“赵老五这事，是你最先发现告诉严禁的，严禁作为核心人员，不可能不参与抓捕活动。 这个节骨眼上，他断然不可能去执行别的任务，眼下，没有比清缴敌特更重要的事。 所以，严禁不但受伤了，还伤的特别重！” 这事上面肯定要瞒着，等到他度过了危险期，才会通知家里人。 凌槐绿手脚冰凉：“那....那大姨.....” 徐桂兰可就严禁这么一个儿子，听说以前还有个女儿。 据说因为早些年，严家姨父带着女儿去外地办事，一个不留心叫人贩子给拐走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徐桂兰提起那个丢失的女儿就泪流不止。 一直到严禁父亲离世，她都没办法原谅丈夫。 严禁之所以会报考警校，也有很大一部分缘由，是因为那个丢失的姐姐。 他希望有一天能再次找到姐姐，让母亲这辈子不留遗憾。 裴观臣拿着毛巾擦手：“今年这桃子结得多，咱俩也吃不完，你摘几个给大姨送过去，顺便看看，她晓得这事不！” “行！”凌槐绿接过他手里毛巾，顺道把脸盆里的水，浇到了菜地里。 周庆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陈涛家的事儿，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房子他大伯给他赔了两间出来，我的意思是，涛子这房子也别要了，直接给卖 掉!” 裴观臣点头表示认可。 陈涛是个老实孩子，跟他大伯一家又闹成那样，以后要还住在一起，肯定会麻烦不断，还不如早早卖掉。 周庆继续道：“至于他堂哥的工作，他堂哥不愿意还回来，涛子现在工作也做的不错，所以，让他大伯赔他2000块，这事儿就算彻底了结。 西山公园那边，赵小海帮忙看了一处院子，位置有点偏，但院子面积不小，里头还能种点东西。 我的意思是，涛子没个房子，也不好娶媳妇，索性先拿这钱，把房子买下来再说!” 凌槐绿听着都心动，西三公园那一片，后续可是要大力发展的呀。 后来那一片，跟公园配套设施，什么少年宫科技馆以及中小学，那一片可是后来打破头的学区房啊。 她顺嘴问了一句：“周哥，那一片，还有人卖房子没？” 周庆摇头：“有倒是有，但那一片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不说位置偏远，而且那边的房子，多是解放时，政府临时安置搭建的简易房。 现在好多房子都没人住了，要卖肯定是有人卖的，但那房子买来没意思啊！” 凌槐绿还在想怎么开口说这事。 裴观臣先开口了。 第247章 受伤的真相 “你让赵小海给留意一下，捡那种面积大，里面好种植瓜果的，房子差一点就差一点没事，但必须手续齐全，产权清晰好交易。” 周庆不解：“小裴，你可不缺房子啊，何必......” 裴观臣看向凌槐绿的眼神温柔缱绻：“周哥，你也知道，我这腿不好，想出个远门是不可能的。 西山公园那一片挨着公园，又靠近较远，亲近自然风景也不错。 以后儿女大了，城里太挤，我也可以和小绿去那边住着，自己种点花花草草什么的，生活也自在些！” 凌槐绿被他眼底温柔沉溺的不自在，忙借口做饭去了厨房。 周庆没在意小夫妻俩的情意流转，点头道：“那地方养老确实不错，要是后面公交车开通，就更好了！ 对了，小凌那几个老乡，那个叫三驴儿的，中枪之后送到医院，第二天晚上就没了！” 拎着菜篮子，准备去菜园子摘菜的凌槐绿一顿：“三驴儿.....死了？” “嗯，”周庆继续道：“听说打中了心脏，压根没能抢救回来，他带来的两个人，估计也会判刑。 那两人都不干净，一个偷盗过电缆线，一个手上沾过人命！” 凌槐绿缓缓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走出院门，她坐在菜园子的黄瓜架子下，心没来由突突跳了好几下。 死了！ 终于死了啊！ 前世的仇人，一个个减少。 她掐了下掌心，抬头看了眼烈日刺目的天空，再看眼眼前嫩绿的小黄瓜，鼻尖是菜园子里的清新味道。 她还活着，而那些恶魔去了地狱，再也无法纠缠她了。 院子里，周庆说完三驴儿等人的事，又说起了凌文海的事儿。 “他一个管后勤的，根本没有参与执行队伍的可能，我找人打听了一下，他那天晚上，是有人请他吃饭!” 请凌文海吃饭的人，是个私营食品厂老板。 这不眼瞅着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了，这老板找凌文海，想给局里走点供应。 凌文海以前是不怎么搭理这种人的，可如今不一样了。 赵秀华和陈红军捅出的娄子太大，天天都有人上门追债，连累他在单位的名声也不好听。 于是，这供应商再来找凌文海时，他的态度就有些暧昧了。 他知道现在私营厂发展的很好，想看看这老板，能拿出多大的诚意来。 一行人在一家私人菜馆里头，喝酒喝到了半夜。 酒气上头的凌文海，那点起码的理智还是在的，他拒绝了几人送他回家，也是怕家附近有债主埋伏。 喝了酒也不好回单位，只能自己一个人骑着车往家里赶。 他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局里在执行最后的摸排工作，而他恰好，与罪犯狭路相逢了。 凌文海借着酒劲儿，想抓住犯人拼一把前程。 但他没想到，犯罪分子手上居然有枪。 眼瞅着就要追上了，罪犯仓惶之下，朝他连续开了几枪，虽不致命，但打中了腿部好几处神经，以至于落到了如此地步。 周庆在裴观臣的厂子里，主要跑对外手续之类的业务，人面广，三教九流的消息，他都能打听到。 “凌部长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上酒气还没散完，我听人说，现在上头对他看法不一致，有人觉得他立了功， 有人觉得他作为一个公职人员，因为酒精作祟，反而打乱了执行队伍的计划，他不但没功，反而有妨碍公务的嫌疑！” 周庆说到这里，忍不住看了眼凌槐绿。 凌文海现在的处境，他是清楚的。 要是这一次受伤，不能算工伤的话，那凌家真的是...... 凌槐绿坐在一旁摘豆角丝，面无表情像是在听别人家的故事。 她就知道，凌文海那样胆小自私的人，不可能有那么英勇无敌的时候。 果然啊，呵呵~ 难怪在医院里，裴观臣一说，赵秀华就像被人掐住嗓子眼，不敢再吭声了。 医院里。 凌文海脸色潮红，眉头川字纹拧起来，额头上全是大颗大颗的汗水。 坐在病床旁边的赵秀华压根没注意到他的不对，还在跟刘金萍说话：“上次，我让你妈帮忙找的人，你给你妈说了没？” 刘金萍回道：“说了，我妈找的那个仙姑，听说开过天眼挺厉害的，不过，她家种的庄稼多。 这两天玉米要追肥，棉花要打尖儿，田里稻子要打药，儿子要去乡上交公粮，她一时走不开！” 赵秀华心里着急这事，又不好明着催：“那你三舅受伤这事，你外婆晓得了不？” 家里最近困难，单位上只是给凌文海出了手术和医药费，不可能还给家里人出营养费。 赵秀华手头上紧张，想着凌老太过来，就算不能给钱，好歹送点米面粮油过来也成。 刘金萍顿了一下，低声道：“舅妈，我大舅的意思，三舅受伤这事，先别告诉外婆，怕她年纪大了受不住 。 等大舅和二舅忙完这阵，来医院看过三舅后，再寻思着怎么告诉外婆。” 赵秀华脸色一沉，这是什么话？ 以前凌文海和她工作好着的时候，凌家人没少来打秋风要好处。 凌家几个侄儿侄女上学，不客气的说，几乎都是凌文海出钱供养出来的。 就是凌家两个哥哥，每次来城里看病干啥的，都是他们两口子找医院送饭，各种事前前后后的张罗。 而且，凌家老大和老二在老家盖房子，凌文海也出了不少钱，这钱都是背着她给的，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因为这个和凌文海没完没了的吵闹。 现在，凌文海受伤了，他们居然连看都不过来看一眼？ 刘金萍见她脸色难看，忙帮着两个舅舅解释：“舅妈，大舅他们这阵儿是真的忙，大舅是泥瓦匠，他先前盖房子，人家给帮忙了，现在要给人家还工。 二舅今年弄了养鸡场，几百只鸡，他一时半会真的走不开。 等忙过这阵儿，他们就会来看三舅的！” 赵秀华不想听她说这些：“走吧，你不是要去菜市场吗，我送你出去！” 两人出去后，病床上的凌文海神色越发痛苦了。 他陷入了噩梦中..... 第248章 来自地狱的恶鬼 “凌文海，你现在知道怕了？”满身是血的凌槐绿举着斧头，狞笑着一步步朝他逼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朱三他不是人，嫁给他我会被打死的！ 你是怎么告诉我的？啊，你说女人挨打，那都是自己不检点，让我自己学着规矩一点，不要在外头水性杨花招惹人！ 凌文海，是我想招惹人的吗？ 是我想的吗，啊~，你告诉我！” 他拖着一条伤口皮肉翻卷的腿，哆哆嗦嗦往外爬，想躲过凌槐绿手上的斧头。 不远处，赵秀华半边脑袋都没了，脑浆子迸了一地。 屋里入目一片猩红，血水流的满地都是，空气中都是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 凌文海一阵恍惚，他不是受伤进了医院吗，为什么会在赵秀华老家？ 如果这是在做梦，为什么他腿还疼的如此真实，像是真有人拿斧头劈过。 凌槐绿拎着斧头一步步逼近：“凌文海，中午的包子好吃不？哈哈哈，你晓不晓得，那里头包的肉，就是你小儿子的肉。 赵秀华不是最喜欢便宜肉么，她天天都逼着我找朱三拿肉，最好是一分钱不要的肉。 爸爸，这便宜肉，你吃着，香吗？” “呕~”凌文海恶心的整个肠胃都在翻滚，眼前这个凌槐绿，简直就是地狱出来的恶鬼。 “你....你别过来，你....你杀了人，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哈哈哈~”凌槐绿被仇恨扭曲的脸上，没有一丝惧意：“爸爸，你错了，老天他不会给人报应的。 所以，这报应，就该我自己亲自送过来。 把你们一家十几口人都送进地狱，我就算死，也很值啊！” 凌文海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门，那扇门挡着外面夜色，一切静悄悄的，连赵家那条老狗都没动静。 安静的像是整个村里人都消失了，从未有过的绝望，让他想喊救命，嗓子又像是被人给堵住，连声儿都发不出来。 “不要，不要啊，小绿，不要啊~！” 凌槐绿狞笑着，高高举起了斧头，随后狠狠的砸了下来。 “啊~” 凌文海发出痛苦的哀嚎。 “老凌，老凌你怎么了？”赵秀华不停给凌文海擦着汗，眼里满是焦急。 她没想到，她只是送刘金萍出去，路上碰到王全贵说了两句话，再回来，凌文海就发烧陷入昏迷之中了。 “呼~”凌文海猛地睁开眼，脸上惊惧未退。 护士不高兴道：“你们都是怎么照顾病人的？都说了手术后三天是危险期，让你们要精心观察照顾。 病人发烧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没发现，万一术后感染发炎，算是谁的责任？” 赵秀华顾不上护士的训斥，见凌文海醒了，忙问：“老凌，你....你总算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凌文海膝盖疼得要命，像是梦里的斧头，重新把伤腿给砸了一遍。 “玉龙呢？”他声音嘶哑的问道。 赵秀华一怔：“玉龙？玉龙在外面凉亭里，跟几个小孩儿玩呢！” 她不明白，凌文海这个时候，怎么突然提起凌玉龙。 “去，去把玉龙叫过来!”凌文海一想起方才的梦境，心跳的飞快，一点都不踏实。 他现在就想迫切见到小儿子。 赵秀华觉得他神情有些怪怪的，还在犹豫没动。 凌文海突然暴怒：“去啊！” 赵秀华吓得打了个哆嗦，急忙起身去叫凌玉龙回来。 凌玉龙正趴在外面地上，跟人玩玻璃弹珠，眼瞅着就要赢了，突然被赵秀华给叫过来，心里老不高兴了。 “爸，你叫我干啥呀？” “过来！”凌文海瞧着小儿子，眼睛一酸眼泪就涌了出来：“到爸爸这儿来！” 凌玉龙不大乐意，自从他爸受伤后，脾气就变得有些古怪了，那天还朝他吼，他不喜欢爸爸了。 赵秀华推了推儿子的后背，他才不情不愿走到凌文海面前：“爸，你咋的了？” 凌文海伸出手细细摸着小儿子的眉眼，温热的触感，让他能实实在在的感觉到，眼前的小儿子是活着的是真实的。 方才梦里的一切，只是在做梦。 可那梦，未免也太过真实了，真实到他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凌文海拉着凌玉龙的手，突然问赵秀华：“你大嫂说茂才去羊城打工了，这出去都一年多了，有动静没？” 赵秀华不明白，他怎么又突然问起了侄儿赵茂才。 “没，那小子本来就不是个老实的，被外头花花世界迷了眼，哪里还记得家里人！” 凌文海若有所思：“你回头给你大嫂打个电话，问问茂才的情况，要是一直没动静，会不会被人给害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方才那个梦之后，他脑子里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就觉得，眼下一切都有点怪怪的。 他莫名其妙想到了那个菜市场的杀猪匠朱三，听说那个人也是被人砸断了双腿，瘫在床上 没人管，好像已经死了？ “行，我一会儿就去给大嫂打电话！”赵秀华见他神色不对，也不敢说不想给张桂芬打电话这事。 当初她到处拉投资时，也找张桂芬拿了500块钱。 这钱对于赵秀华来说，压根不值一提。 可张桂芬不这么想，500块，简直就是要了她的老命。 赵秀华先紧着外人的钱还上了，张桂芬那儿一分钱没给，姑嫂两个闹得跟仇人一样，她怎么可能给张桂芬打电话呢。 下午，赵秀华让凌玉龙看着凌文海，她出去给张桂芬打电话。 实际上，她跑去找王全贵了：“王大哥，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看到了，大家相识一场，你不能看着不管吧！” 王全贵都快被这个女人给烦死了：“赵秀华，你不是不清楚我家啥情况，要是让黄大芬知道，你想死，也别拉着我行不行？” 赵秀华不放过他：“我也不想来找你，可你要是不肯帮忙的话，那我就....” 王全贵没办法，掏出200给她：“行了啊，老子的店都让你给搅黄了，现在被黄大芬那母老虎看得死紧，你可别再给老子找事了！” 第249章 死去已久的人居然有了消息 赵秀华嫌钱少，但也晓得，黄大芬把王全贵看得紧，能拿出这200来，估计也是王全贵自己的私房钱了。 她跑出去给自己买了一件衬衫，又去馆子里吃了个炖猪蹄，这才慢悠悠去医院。 凌文海见她回来：“给你大嫂打电话了？” “打了!”赵秀华把买来的苹果往床头柜上一放：“啧啧，茂才那小子可真是厉害了，听说现在在羊城那边挣大钱了。 你是不知道，我大嫂提起茂才，那得意的样子，我隔着电话都能想象。 嗤，不就是她儿子挣着钱了嘛，听说处了个外地的对象，那钱都孝敬对方父母了，也没给她一分钱，不知道她在乐呵个啥！” 凌文海总觉额这事有点怪怪的：“你真给你大嫂打了？” 赵秀华不满他这态度，搞得像是不信她一样：“真打了呀！” 她没敢给赵秀华打电话，倒是给弟媳妇王玉秀打了个电话过去，大致问了一下。 这些事也是王玉秀告诉她的。 “你说茂才那个不着调的东西，长得也不见得多好看，咋还能有这么好运气？” 王玉秀说起这话时，那羡慕嫉妒的语气简直不要太明显。 赵秀华也没当一回事，她是个阅历丰富的，最清楚这世道规则，越是老实本分的人，踏踏实实做事难以出头。 相反，那种奸猾会来事的，有时候碰上运道来了，还真就发达了。 她不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可能。 凌槐绿听说赵茂才发达这事，惊得手里桃子掉了一地。 “你....你说谁？” 赵天才啃了口桃子：“赵茂才啊，就是赵小翠她哥，我也是听强子几个说的，他们本来打算去羊城投靠赵茂才。 只是手头没钱没路费，才想着来算计你，拿点钱再去羊城的！” 赵天才说这话时很是愤愤，老天真是不长眼，就赵茂才那样的狗东西，凭啥让他发达了？ 凌槐绿捡起掉在地上的桃子，重新去厨房清洗。 裴观臣抬眼瞥了一下她的背影，继续与李卫平说话。 李大娘给人拿了茶水过来：“小裴，你看看你和小李要不要再吃点啥，店里啥都是现成的呢！” 裴观臣客气道：“不用的，大娘，你忙你的吧，我们都吃过饭了！” 厨房里。 凌槐绿捏着桃子，双眼无神盯着哗哗流淌的自来水。 她实在想不通，明明都已经死了的赵茂才，怎么可能从羊城传回消息来。 雷公山的天坑，十几年后，探测队都不敢下去的地方，赵茂才能爬出来？ 除非，他是鬼！ “哎，小绿，你咋不关水啊!”李大娘听着水声，小跑着进来关掉了水龙头。 她是从苦日子熬过来的人，最见不得有人浪费了。 凌槐绿勉强笑了笑：“哦，一时想事，把这事给忘了！” 她洗干净桃子拿出去给裴观臣和李卫平。 “哥，一会儿李哥送你回去，我去大姨家看看!” 裴观臣停下手里的笔：“你等等，我跟卫平说完事，跟你一起过去!” 凌槐绿看了眼外面天，这会儿是下午三四点，日头正毒，等会儿也行。 赵天才把拌好的馅儿端出来，和李大娘几人开始包饺子。 “小绿姐，丹丹姐给你写信说啥了？”赵天才手指翻飞包着饺子和凌槐绿闲聊。 凌槐绿就想起赵丹托付她的事：“棉纺厂保卫科的方建明，你听说过这个人没？” “没！”赵天才摇头。 虽然他们开店，接触的都是附近厂区里的工人，听说的消息也不少，但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 倒是李大娘想了想：“你说的，是不是家里有个瘫痪老娘，还有个寡嫂的小方家？” 凌槐绿诧异：“大娘，你知道他们家？” 李大娘不大确定：“叫建明的人很多，我也确定是不是他家，你想知道的话，回头我找人打听一下！” “行，大娘，这事你背地里给我打听一下！”凌槐绿想着，她去打听不方便，李大娘认识的人多，打听这事不费劲。 赵天才好奇：“小绿姐，你打听他家事儿干啥？” 李大娘是个老人精，猜了个大致：“估计是什么亲戚之类的吧！” 赵天才和马兰芳两人虽未明着对外宣告，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个年轻人都是有那么点心思的。 只是这岁数还小，还没说到谈婚论嫁那儿去。 自从赵天才把户口从家里迁出来，自己单独一个户口本后，李大娘心里那个大石头就落了下去。 她听说过赵天才家里人，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是不分家，女儿跟赵天才在一起，还不晓得要闹出多少是非。 这样分了好，以后小两口清清静静过日子，谁也不打扰，还没个老人指手画脚，日子不要太安逸。 凌槐绿等裴观臣和李卫平谈完话，才叫了车往严禁家里去。 哪晓得，徐 桂兰居然不在家。 “听说，家里老太太身体不好，前阵子又摔了，病的厉害，让你大姨回去照顾几天，昨儿下午就走了，也不晓得啥时候回来！”邻居是这么说的。 凌槐绿问裴观臣：“我听大姨那意思，她跟严家那老太太不怎么对付，咋还会去看老太太呢？” 裴观臣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严禁在老家还有房子，估计是这老太太病得太厉害，要说分老家祖产的事了吧!” 裴观臣猜的没错，徐桂兰之所以匆匆回去，就是严家老太太闹幺蛾子了。 “老二家的，老二走了好几年，你一直没再走一家，我这个当婆婆的是感谢你的!”严家老太太靠在枕头上，拉着徐桂兰的手吃力说道。 “你也晓得，他大姐是个没本事的，这么多年，没给那头生个儿子，如今一把年纪，还被那没良心的闹着离了婚。 她带着孩子回来也没个住处，反正你们都在城里安家了，严禁将来就算结婚，那也不缺房子。 老家这屋子，就先借给你大姐成不？” 徐桂兰把手抽了回来，皮笑肉不笑道：“老太太，你说的这个借字，是借多久？” 第250章 你死不了，祸害多长命！ 年初，严禁大姑严淑珍终于离婚了。 男人把外头生的儿子抱回来，明目张胆的说，她不离婚，就只有被打死的份儿。 严淑珍生了三个女儿，老大和老二都嫁人了，只得带着小女儿回了娘家借住。 严老太太脸色有些难看，话非得说那么清楚吗？ 都是一家人，严禁有正式工作，还有他爸当初单位分的房子，徐桂兰也是有退休金的。 怎么就不能拉拔她大闺女一把，非要看着人遭罪。 “老二家的，都是至亲骨肉，就是毛蛋儿回来，他也不忍心看他亲大姑.....” “可你忍心！”徐桂兰打断她的话：“当年，你为了你大闺女，把我闺女给弄没了，现在，你还想把我的房子给她。 老太太，做人不能啥好处占尽了，你的大闺女好歹在眼前，我那大闺女是生是死，还是在受人磋磨，压根没人知道！ 都是当娘的，你疼你亲闺女，我就不疼啊？” 当年，严禁父亲带着大闺女去看望大姐。 当时她厂里忙得很走不开，就由着男人把孩子给带上了，心想着都五岁多的孩子了，吃喝拉撒都会自己解决了，他带着也费不了多大的事，刚好也让孩子出去见见世面。 没想到，住在女儿家的老太太，带着外孙女和孙女一起出去玩，居然把自己亲孙女给弄丢了。 严老太太回来，哭哭啼啼说，是她不好，没看住孩子，叫孩子给跑没人影了。 “老二家的，毛毛是我给弄丢的，这事你别怨老二。 可现在事儿已经这样了，正好，你大姐两个丫头，就把她家老二给你家养着，将来孩子大了，她会报答你的！” 徐桂兰气得大病一场，险些没把严禁爸脸给撕烂。 “想得多美啊，哈哈~把我闺女弄丢了，让我给她丫头养孩子？ 严老二，你说，是不是你和你老娘故意串通好，存心把我毛毛给弄丢的？” 那几年徐桂兰因为女儿丢了这事身体不好，一直没能有身孕，严老太太话里话外，没少说让她养着老三家的儿子和严禁大姑家的女儿。 要不是她有个厉害的父亲撑着，只怕那老太婆就该领着孩子登堂入室了。 这事一直闹到严禁出生后才算罢休。 如今，严老太太旧事重提，徐桂兰那陈年旧怨又跟着上来了。 “你都这把岁数了，好歹给儿孙积点德吧，你一辈子可怜老大，心疼老三，你是半点没把我家那个死鬼老二放心上。 如今他骨头渣滓都烂了，你还想着那两间破房子，真是不给人留半点念想。 我实话告诉你，这房子我就算烂了，扒了盖猪圈，你也别想我便宜别人!” 严老太太气的拍床板：“老二家的，你也岁数不小，都要当婆婆的人了，说话这么难听，就不怕你将来儿媳妇有样学样，也同样不孝顺你？” 徐桂兰冷哼一声：“那倒不用你操心，我将来儿媳妇指定孝顺我，毕竟，我可不像有些老不死的，活着一把岁数，不干一点好事，尽想着怎么磋磨人！” 这话说得有点太过直白了。 严老三沉着脸：“二嫂，你这说的啥话，要是二哥还活着，他肯定不能由着你这么欺负咱妈的！” 徐桂兰翘着二郎腿，抱着胳膊瞥了他一眼：“所以你二哥短命死的早啊，你要是不服气，就给他烧柱香，让他半夜爬上来找我说话呀!” 她都这把岁数了，还能叫人给拿捏？ 笑话！ “你!”严老三气急，看向严老大：“大哥，你说句话呀!” 徐桂兰瞥了眼严老大。 严老大刚想说话，被严大嫂给扯了一下。 她家女儿严彤可是在裴观臣手底下做事，一年挣不老少，今年又把弟弟带去跟着跑生意了。 日子眼见越过越红火，严大嫂是失心疯了，才会跟徐桂兰对着来。 何况，她也看那个大姑姐不顺眼，一天到晚哭哭啼啼，总说自己命不好，又说当初爹娘没给挑好人家，搞得她嫁的人不是个东西。 呵呵，当谁不知道呢，当年可是她自己看上大姐夫那张脸，哭着闹着要嫁的。 严老三媳妇李庆芳一看大嫂那态度，就晓得大哥大嫂都站徐桂兰这边了。 她赶忙跟着打圆场：“哎，妈，我说这事，你也不能怪二嫂，那大姐都是出嫁女，老这么住咱们家，也确实不是个事，哪有.....” “你闭嘴！”严老三粗暴打断媳妇的话：“有你啥事，大姐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想逼得大姐母女去死不成？” 李庆芳瞪着严老三，心里火滋滋冒。 她可怜？ 娘的，别人不可怜啊。 说是没地方去，回了娘家，天天病歪歪的躺床上，嚷嚷身体不好，这也不干，那也干不了。 还有她那个小女儿，啥德行啊！ 一个丫头片子，养得比她家儿子还要精贵，天天就晓得跟这个那个的吵，要不是严老太护着，李庆芳早就跟严淑珍翻脸了。 严老太太喘着粗气，开始抹眼泪：“我晓得，人老了不中用了，你们都看我不顺眼，巴不得我早点死。 我也想早点死啊，活着叫人不待见，看着就厌烦，还活得有啥意思啊。 可阎王爷他不收啊，哎哟，我这命哦。 老头子，老二啊，你们要是回阳间，倒是来看看，我这老婆子过得啥日子啊!” 徐桂兰闲闲道：“放心吧，你死不了，都说祸害多长命，你这么爱折腾的老太婆，可舍不得去死。 我家毛毛还没找回来，你死干啥呀，你得活着，好好让你的孝子贤孙伺候！ 你可别指望我家毛蛋儿，他没空！” 严老太太气得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你....你诅咒我？你就....你就不怕毛蛋儿知道，你这么对老人的？” 毛蛋儿，是严禁小名。 徐桂兰起身，弯腰朝她一脸得意道：“我的儿子和你的儿子一样，严老二知道护着你这个老娘，同样，毛蛋儿也晓得护着我。 可惜哦，他才不会戳着老娘的心窝子，偏袒你这个老不死的！” 咚，严老太被气晕过去了。 徐桂兰心情大好回到城里，却见严禁的同事面色沉重地来找她。 第251章 以后就是我亲妹子了 “建明，你咋过来了？”徐桂兰边说着边从背包里翻严大嫂给她的腌菜，打算让张建明带一罐回去下饭。 张建明脚下已经扔了一堆烟头，眼睛满是红血丝，犹豫好久还是开口了：“大娘，严禁....严禁他.....” 徐桂兰手一顿，看向张建明：“毛蛋儿.....毛蛋儿他咋了？” 张建明艰难开口：“严禁....严禁在执行抓捕任务时，出了点意外，现在人在医院，我过来就是.....哎，大娘!” 话没说完，徐桂兰手里腌菜瓶子啪嗒掉地上碎了一地，人也跟着站不住了。 凌槐绿和裴观臣接到消息去医院时，就见病房门口，徐桂兰哭成了泪人。 “观臣啊，你说你哥......你哥他.....”徐桂兰哭得话都说不利索，浑身打哆嗦，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徐父婚后就去了战场，后来又在外头另娶，丢下老家的妻女。 徐桂兰母亲过世后，徐父才找到这个已婚的女儿。 那时候，徐桂兰跟严禁父亲婚后，已经生下严禁姐姐了。 徐桂兰跟徐父不亲，再加上徐父再娶，又生有子女，因而，她跟娘家那边几乎不怎么往来。 女儿丢失后，跟婆家也存了怨气。 如今，她满腹心酸，竟是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 凌槐绿扶着徐桂兰：“大姨，你放心，我都问过医生了，严哥不会有事的!” 要不是脱离了危险，估计单位上也不会通知家属过来见面。 徐桂兰抽噎道：“那....那咋不让咱见人？” 裴观臣给她解释：“大姨，哥伤的有点重，现在刚过了危险期，人还处于昏迷状态，闲杂人员进去，容易带进去细菌，造成再次感染，不利于他康复。 你稍等等，医生那边安排好了，会让咱们见哥的！” 徐桂兰听了裴观臣这话，心里踏实不少，靠着凌槐绿默默流眼泪。 “小绿，小绿，严禁他怎么样了？”李雪芽红着眼睛冲进来。 凌槐绿又赶忙安慰李雪芽：“没事的，已经过了危险期了，等医生安排好，咱们就可以见面了!” 李雪芽抹着眼泪：“我就说一直不见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原来.....” 她说到这里，才察觉凌槐绿身边还有个人：“阿....阿姨？” 泪眼婆娑的徐桂兰诧异：“......” 凌槐绿只好跟两人介绍：“大姨，这是李雪芽，严哥原本打算这段时间，带她去你家的，只是......” 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都还没来得及带女朋友给老妈看看，这就出事了么。 徐桂兰搓着手：“哎，哎，我....我这......” 好尴尬！ 臭小子也没跟她提这事，这会儿贸然见面，她连个像样的见面礼也没准备啊。 李雪芽也很尴尬，怎么....怎么就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呢。 医生过来打破了尴尬：“是严禁家属吗？可以进去探望了!” 徐桂兰一听可以探望了，倒也顾不上跟未来儿媳妇说话，急忙去看儿子。 病房里。 严禁一脸虚弱看着众人：“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臭小子！”徐桂兰举着手想捶儿子，一想起儿子满身是伤，又把手给收了回来。 “你都要把妈给吓死了！” 严禁父亲是因公殉职，要是儿子再没了，徐桂兰觉得自己真活不下去了。 “没事的，妈，我....我这还结婚呢，咋能就丢下你不管呢！”他说这话时，看了眼站在徐桂兰身后的李雪芽。 李雪芽脸不争气地红了一下，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说这干啥。 徐桂兰这会儿也没心思去想别的事，关切的问儿子：“你伤了哪个地方？还疼的厉害不？ 想吃点啥，妈给你做！” 严禁扯了扯嘴角：“妈，我这两天...还不能进食，得过两天才能吃饭。 对了，这次你儿子我能捡回一条命，多亏了小绿。 弟啊，别怪哥以后不疼你，以后，小绿就是我亲妹子了！” 徐桂兰看了眼凌槐绿，又看向儿子，诧异道：“这事儿，跟小绿有啥关系？” 严禁虚弱的笑了笑：“她给我缝了个小背心，我本来也没当回事，可那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就鬼使神差的穿上了!” 事实证明，要是没那片带有钢板的小背心护着，他整个腹部就被子弹给炸膛了，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这事也怨他们对对方武器装备认知不足，以为对方就是有点自制土火铳之类的，没想到，对方居然留有鬼子入侵时的装备。 徐桂兰听儿子这么一说，拉着凌槐绿的手泣不成声：“好孩子，你可是救了你哥啊，以后你不是我外甥媳妇，你是我亲闺女。 观臣啊，你哥说的没错，以后啊，小绿就是毛蛋儿亲妹子了啊！” 裴 观臣看着凌槐绿的眼里满是笑意：“大姨，我很开心，她能多几个亲人!” 他现在越来越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还有一个平行世界。 不然为什么，凌槐绿能提前察觉严禁会出事，特意去五金厂让人打造了一块薄钢片，缝制了一个简易小背心。 可惜，临淮市的图书馆书籍有限，破四旧那会儿，关于神学又或是太过前沿的科技类书籍，都被人毁的差不多了。 导致他现在想找本靠谱点的书，都查阅不到。 裴观臣心里想着，等到了海城做完手术后，他一定要去海城的图书馆看看。 这些谜团不解开，会让人特别的难受。 凌槐绿面对徐桂兰母子的感激，有些局促道：“都是一家人，我也是担心严哥会出事，所以想着有备无患嘛！” 严禁刚清醒，人还很虚弱。 几人围着他说了会话，就给请了出去。 出了病房，徐桂兰拉着李雪芽的手道：“孩子，是我们家对不住你，原本该毛蛋儿带着你回来，咱们正式见个面的，搞得现在......” 李雪芽刚要安慰徐桂兰，就听不远处传来老太太的吼骂声。 “赵秀华，你这个丧门星，我儿子就是娶了你，才会这么倒霉啊！” 第252章 亲人在钱面前各有心思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凌家老太太正扯着赵秀华的头发厮打。 凌玉龙坐在一旁地上，仰着头嚎哭。 凌家大嫂和二嫂站在一旁看热闹。 倒是凌大姑和刘金萍忙着拉架。 徐桂兰扯了扯凌槐绿：“走，咱从那边下楼，别沾惹那一家子!” 凌槐绿这个时候，也不想跟凌家人对上，在医院闹得烦心。 被凌老太扯着头发的赵秀华，眼角余光瞥见凌槐绿离去的身影，赶忙喊：“妈，你先别打了，那死丫头也来医院里。 你先拦着她，让她拿点钱出来，给你儿子交住院费啊！” 赵秀华就不信，凌槐绿被凌家人给堵住，她这个当女儿的，敢开口说不管自己亲爹。 凌老太这会儿哪儿听得进去赵秀华的话：“你个丧门星，你个贼娼妇，你还敢给我提你生的那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要不是你把你妹子那两个白眼狼给接来，又咋会弄得小绿跟家里人离心？” 凌老太气凌槐绿不念亲情，也同样恨陈红军和凌玉娇。 啥东西啊。 凌家好吃好喝养了那么些年，高中都复读好几年，她亲孙子都没享受的待遇，叫那两个贱种给享受了。 如今凌文海受伤，居然连人影儿都不见，她心里咋可能不气。 “妈，她....她真的来.....”没等赵秀华说完，凌老太又是一巴掌呼她脸上：“你还敢说，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看！” 更让凌家人绝望的事还在后头。 局里领导针对凌文海的事，开了个会。 大部分意见都认为，凌文海不能评光荣，这事本来就跟他没关系。 他突然冲出来，反而打乱计划，还得几个同志受伤，按理说，不但不应该评光荣，还应该接受处罚。 究其主要原因，大概就是他喝酒了。 只是念着他入职二十多年，也是局里老同志，平时做事也还算勤勉，上头来回商量，还有裴正昌从中调和。 最后给予他的处罚决定是，局里给他出手术费，但没有相应的抚恤金。 凌文海右腿受伤不可逆，注定一辈子拄拐杖，不可能再继续上班。 所以，他提前被退休了。 关于退休金，局里给了两套方案，一个是一次性高价终身买断，再一个就是每月拿退休金，一直到生命结束为止。 裴正昌语重心长道：“老凌，咱们是老同事，也是亲家，我建议你选择细水长流，不要一次性买断！” 今年的价格闯关，导致物价飞涨，钱突然通货膨胀贬值不少，让裴正昌敏锐察觉到，现在的几万块或许是天文数字。 可再过几年，这钱未必还值钱。 选择细水长流就不一样了，退休金会随着当地平均工资浮动增长，这也算为将来有个保障。 凌文海沉默不说话。 他最近气势低迷颓废，腿部不时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处于沉默和暴躁之中，稍有不顺心就会发火。 “行，这事我再想想！”许久，凌文海才开口道。 裴正昌叹了口气：“老凌，你别沮丧，慢慢来，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位同事兼亲家，也不想面对这样的场景，这会让他想起，多年前受伤的儿子，心没来由堵得慌。 裴正昌前脚从病房里出去。 后脚赵秀华就跟凌文海着急道：“老凌，咱选择买断吧，买断一次性能给咱们补五万，这可不是笔小数字呢！” 这个数，也是裴正昌给凌文海争取的。 毕竟他工龄摆在那儿，如今又受了重伤，以后一辈子生活都是问题，不得不考虑都给他多争取些退休金。 “你给我滚出去！”凌文海心情这会儿复杂的很。 自从他的处理结果出来，老娘、大哥、二哥还有大姐都来了，一致认为他应该买断。 毕竟，如果选择每个月拿退休金，如今一个月也才一百多块，那点钱除了自己吃喝和家用，他们分不到半点好处。 可要是买断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足足五万啊，所有人都能上门争取一点好处。 凌文海身上疼，心更疼，每个人都在算计，包括他的亲娘。 别以为他不知道赵秀华安的什么心，她想要这笔钱，解决眼前的困境。 没一个人是真心为他着想的，亲娘亲兄弟所有人都在盘算，如何从他身上得到更大的好处。 凌文海心底涌上无尽的悲哀，他.....怎么就落到了如此地步呢？ 裴正昌探望凌文海之后，又顺带去看了看外甥严禁。 面对严禁，他就轻松多了：“你小子能干啊，这回结束，功劳压都压不住了，你这阵子躺床上没事干，就想想康复后的就职发言吧。 上头要把你提到市局，这事已经定了，只是还没对外宣布！” 严禁乐得咧嘴笑：“姨父，我命都丢了半条，升职也是我应该的呀！” 他才没有他爹那种不求回报的绝对精神，努力的人，当然要 得到相应的回报啊，不然，他那么拼命干嘛。 裴正昌陪严禁说了会儿话，从医院出来，想了想又去买了点水果，去了裴家小院。 “爸，你来了！”要不是凌槐绿出来倒煤渣，都没发现在门口徘徊的裴正昌。 裴正昌有些尴尬：“嗯，我这....路过水果摊，瞧着这李子不错，就....就给你们买了些。” 凌槐绿接过水果：“你进院里坐坐？” 裴正昌看了眼院子，眼神有些意动，还是说了句：“不了，我....我这还有事！” 他转身想走，又站住脚问了一句：“小观，他....最近还好吧？” 凌槐绿点点头：“还是那样，多坐会腿就会肿，遇上刮风下雨就会疼的厉害，爸，你真不进去坐坐？” “不了！”裴正昌摆摆手：“辛苦你了，他脾气不好，你....多担待，要是缺钱，给我说一声就是，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快步离开的背影，怎么看都带着几分仓惶。 凌槐绿叹了口气，拿着李子和苹果进了院里，就见裴观臣坐在院里看着院门处。 “哥，你知道他......” 第253章 这个小伙子有点问题 裴观臣目光落在她手里网兜上：“这李子有点涩，我不喜欢，回头你留一些，剩下的给隔壁小孩儿吧！” 他说完自己推着轮椅进了屋。 晚上，隔壁馋嘴小孩得了一网兜李子，乐得笑出牙花子。 “小绿姐，你必须是我亲姐，比我后娘生的那两个都要亲！”王钊蹲在院门口，一边往嘴里塞李子，一边撸着小馒头跟凌槐绿说话。 凌槐绿就问他：“我听你后妈说，你成绩下降了？” 王钊嗤了一声：“你听她胡说，那是我有意控分，后退了几名，等到下次，我再冲上去，就有进步奖拿了。 你晓得进步一名奖金是多少不？” 王钊不等凌槐绿回话，就伸出一个巴掌：“进步一名，奖励五块，你想想，我要是进步十名，那可就是五十了！” 凌槐绿拿梳子给小馒头梳毛发：“你也不怕玩脱了，回头真退步了!” “那不能！”王钊很肯定很自信道：“只要知识学得扎实，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说这话时，整个人脸上都带着自信的光彩，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 凌槐绿心想，都说知识改变命运。 这话真不假，看看王钊的命运轨迹，这不就发生变化了么。 前世这个时候的王钊，和赵小海他们已经开始到处瞎混，成日里东偷西摸，成了派出所最厌烦的打击对象。 年纪太小，又不能拘留，放出去又隔三岔五惹事，让人烦不胜烦。 这一世，王钊开始努力学习，让王国强这个老子面上有光，没任由张玉芳对王钊打骂，开始晓得护着这个儿子了。 “小绿，你让我打听的那个方建明，我打听到了一些事儿！”中午，凌槐绿和裴观臣从五金厂里出来，李大娘就跟她说起这事。 凌槐绿现在日常还挺忙的，早上匆匆一收拾，就陪着裴观臣一起去厂子。 五金厂是今年新开的，裴观臣要随时监测厂里机床生产，以及产品质量把关和进一步的开发。 凌槐绿则是跟着苏秀英，学着整理厂子和库房那边批发的来往账目，顺带还要学习一下车间管理，以及外面客户维护。 中午，包子铺忙的很，她还要去帮忙。 等到饭点忙完，陪着裴观臣回家后，不但要复盘当天的工作，还要继续高中课本知识，做饭收拾房间都得默默背单词。 赵天才劝她：“小绿姐，你忙你的呗，我这儿要是中午忙不过来，再请个人就是了！” 凌槐绿不赞同这事，中午也就是忙饭点那么一会儿，多请一个人，下午又会变得闲下来。 自从物价上涨之后，店里生意本来就不如先前，再多个人开支不划算。 虽然裴观臣生意铺的大，赚的钱也不少，她在五金厂和仓库工作，也算了她一份工资。 但凌槐绿觉得，她自己的事业归自己，不能和裴观臣混为一谈，这是她的底线和原则。 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要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钱。 裴观臣对此也是支持的，并不觉得她太独立，不依靠自己会太过要强。 李大娘清洗完所有碗碟，拿抹布擦了擦手，坐到凌槐绿对面，边包饺子边道：“他家呀，还真是复杂的很！ 我之前说的那个老娘瘫痪的，还真就是他家。 那个方建明在保卫科工作，是接了他爹的工作。 这个人吧，瞧着老老实实，也没啥出格的事，但有个好些人不清楚的情况!” 凌槐绿包饺子的手一顿：“是啥情况？” 李大娘靠近凌槐绿小声道：“前头我不是跟你说过，他有个早早守寡的嫂子么？” “嗯，这事....和他有啥关系？”凌槐绿好奇道。 李大娘看了眼店门口，见这会儿没人进来，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我找的是跟他们家不咋对付的老邻居。 那老太太说，他大嫂给他生的那个侄儿，其实不是他大哥的种，是跟他两个裹在一起生的！” “啊？”凌槐绿吃惊的差点捏爆手里饺子：“这....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啊!”李大娘把包好的饺子放一旁，继续道：“可我昨儿下午，特意走那边去瞅了一眼，别说，他那侄儿真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那个大哥我没见过，但方建明这个人是棉纺厂保卫科的，经常来咱店里吃饭，我对他还是熟悉的。 你是不知道，他那个侄儿六岁多，笑起来那个眼睛，真跟方建明一模一样！” “不对啊!”凌槐绿想着之前听说的消息：“不是说，方建明今年才22，那他侄儿已经六岁，那他岂不是......” 老天爷，要知道方建明嫂子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 他侄儿六岁，要真是外头传言那样，他岂不是..... 李大娘一副你少见多怪的模样：“这有啥好奇怪的，搁我们那时候，十二三岁结婚的，十四五岁生娃的，也不在少数啊。 不过呢，国家宣传的是对的，那十四五岁生孩子，还真容易出人命。 我以前有个表姐，十四岁生头胎，孩子一直不落地，直接连母带儿活活憋死了！” 扯远了，凌槐绿觉得这事太玄乎。 毕竟是赵丹委托，当初在村里时，赵丹没少维护她，还偷摸给她衣服和吃食，凌槐绿觉得，自己有必要查清楚这事。 下午，她特意趁着下班时间，去方建明家附近走了走。 方建明那个侄儿，本来在院子门口戳蚂蚁窝，远远见着方建明回来，乐得扔下小树枝就扑了过去。 “二叔!” “嘿，狗蛋儿！”方建明一把捞起小侄儿，跟他蹭着额头好不亲热。 这时候，方大嫂也出来了，是个身形丰腴的白净妇人，瞧着有几分温婉。 “狗蛋儿，快下来，你小叔累一天了，可别再累着你叔!” “不累！”方建明抱着侄儿，一只手伸进裤兜里，摸出一卷钱给方大嫂:“嫂子，今儿发工资了，你拿着! 回头给狗蛋儿买双凉鞋，你也跟自己买两身衣服吧!” “哎，”方大嫂很自然地接过钱，半点没觉得不妥：“累一天了，快进屋歇着，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第254章 一家子隐藏的猫腻 凌槐绿瞧着这一幕，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她怎么对这一幕感觉眼熟，是在哪儿见过呢？ 随着那对叔嫂进了院里，隔壁院门口窜出个小脚老太太，鬼鬼祟祟凑到凌槐绿身边：“瞧着那一对儿亲热不？ 我可告诉你，方家那老大，早些年伐木的时候，被树杈子弹起来，把那地方给伤着了，别说生孩子了，就是办那事儿都吃力。 不用猜，他家狗蛋儿就是方建明和何云秋那个娼妇生的！” 这突然出现还自来熟的老太太，把凌槐绿给吓了一跳：“你.....你给我说这些干啥？” 老太太一副我晓得你是来干嘛的了然模样：“方家的名声早就坏了，别说市里头，就是附近的乡镇，都晓得他们叔嫂之间有瓜葛，没人会乐意把闺女嫁进来。 方家那老婆子，只能托人去穷山沟里给她儿子寻摸媳妇了。 要我说，这都天天睡一起了，还费那事儿干啥，不如就让大嫂跟小叔子凑一堆儿得了！” 凌槐绿听着老太太毫无顾忌的说道，心里想的却是，看来这方家母子人缘不咋好啊，邻居老太太说这事还真是半点面子不留。 突然，她想起来，为啥会觉得这一幕有些眼熟了。 前世，她杀死朱三后，碰到过赵丹。 那时候，憔悴不堪的赵丹，连跟她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 那时的她还以为，赵丹也嫌弃她，不想理她这样名声烂透的人。 一转头，她才发现，赵丹怨毒的视线前方，有对男女抱着个孩子有说有笑的，举止极为亲密。 如今想来，那不就是方建明和他大嫂么。 凌槐绿背上冒冷汗，她重生后，一直想着自己报仇，居然忽略了赵丹嫁人这事，要不是赵天才这一趟回去，她是不是....是不是就错过了方家这事儿？ 她稳住心神深呼吸一口气问邻居老太太：“大娘，你为啥会跟我说这些？” 老大娘撇撇嘴：“我就是见不得，他们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到处招摇撞骗祸害人！” 想当年，方建明才十八九岁的时候，方婆子到处托人给小儿子说亲。 那时候，方建明大哥还没死，方婆子也还没瘫。 老大娘看中方家的大院子，还有方建明这个小伙子踏实勤快，就把自己娘家侄女介绍给了方建明。 两个年轻人处得挺好，眼瞅着都要谈婚论嫁了。 侄女突然说她不处了，寻死觅活闹着要退婚，气得她娘家大嫂差点动手打孩子。 “就方家这条件，你都看不上，你倒是想寻个啥样的人家?” 侄女被逼急了，才说出她不愿再处的缘由。 “方建明跟他大嫂有一腿，侄儿也是他生的，妈，别不信，这事儿我亲眼瞧见他俩躺床上说的！” 老大娘给气死了。 但娘家大嫂是个有成算的：“都说捉奸拿双，做贼拿赃，咱没亲手抓到，人家也不会承认。 这亲不结了，但他方家也别想落好处！” 于是，方家自以为捂得严实的秘密，就这么迅速传了出去，等方婆子知道后，已经来不及了。 城里娶不到媳妇，方婆子就把目光放远点，往偏远乡下撒网。 老大娘岂会如她的愿，但凡有个过来打听的，她都不厌其烦给人讲述方家的龌龊。 偏方家人自己心里有鬼，还不敢大张旗鼓跟老大娘这个碎嘴邻居吵架，只能自己吃个哑巴亏，假装不知道这事儿。 凌槐绿觉得自己不能光听人碎嘴话，又接连去方家附近观察了好几天。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邻居老大娘真没冤枉方家叔嫂，这两人要是没点猫腻，她就白活了前世那些年。 她本来想给赵丹写封信，说一说方家的具体情况。 可后来一琢磨，这信万一丢了或是耽误了时间，反而误了赵丹的未来。 思来想去，凌槐绿决定给赵丹打个电话。 村里是没有电话的，给赵丹打电话，要打到乡里，等着人捎话去村里，等下一次逢集的时候，赵丹才能去乡上接凌槐绿的电话。 等到三天后逢集，凌槐绿再次打了电话过去。 那头接电话的人，却不是赵丹，而是赵丹妈。 “哦，是小绿啊，你丹丹姐进城了，我还让她给你带了点酸菜和鸡蛋，你可别嫌弃啊！” 凌槐绿一惊：“婶子，丹丹姐啥时候进得城？” 赵丹妈在那头道：“前儿走的，她姑病了，丹丹过去看看！” 算起来，正是凌槐绿上一次打电话去乡里那天走的。 凌槐绿觉得不大好：“婶子，他们家在哪儿呢，我过去看看丹丹姐！” 赵丹妈也没觉得凌槐绿问地址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这孩子晓得感恩，不枉赵丹以前对她好，如今发达了，还晓得惦记曾经的姐妹。 “哦，他家在......” 凌槐绿把地址给写了下来，本来打算自己过去，想了想，找了李雪芽一起过去。 李雪芽这阵天天跑医院： “你家那桃蛮好吃的，严禁这阵胃口不好，你明儿给我摘几个，顺道给我带上，我给一道送去!” 凌槐绿随口道：“你要吃自己摘就是了，跟我那么客气干啥！” 李雪芽瞧着她白嫩的小脸，心想你说的可轻松，你是不晓得，你男人那小气劲儿。 上回，她去医院顺道去裴家小院摘了个桃子给严禁。 第二天，裴观臣就买了一大网兜桃子苹果啥的来医院。 严禁就问她：“你是不是去摘他家桃了？” 李雪芽愕然：“你咋知道？” 严禁撇撇嘴：“因为那个小气的，生怕我多吃了他家桃，特意去外面给我买了，雪儿，你继续去摘，他不好意思说你的！” 哼！越是不让他吃，他还非吃不可！ 李雪芽哪好意思天天去摘，就只能拜托凌槐绿了。 凌槐绿也没当回事，反正今年结的多，严禁喜欢，那就给他摘吧，反正那井水浇灌过的桃子，有利于严禁身体康复。 她带着李雪芽，顺着赵丹妈给的地址找到赵丹姑姑家。 “赵丹？”开门的妇女微微皱眉：“不认识，你们找错人了！” 凌槐绿看了眼手上的地址，找错了吗？ 第255章 坏了良心的亲姑姑 虽然赵丹姑姑嫁到城里有些年头了，但赵家人不至于连她亲姑家的地址都不知道吧。 凌槐绿还想问一问，被李雪芽扯了扯，就没再出声儿。 “那不好意思，估计是我搞错了!”她跟妇女道歉，拉着李雪芽离开。 妇女关门的时候，看了眼凌槐绿离开的方向，把门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等两人走到僻静处，李雪芽才小声道：“那娘们瞧着不像好人，你那位老乡估计叫人给看起来了，咱守着这边上等一等，就不信他们不出门！” 就在凌槐绿以为，这样死守没用，琢磨着要怎样引赵丹出来时。 不远处，赵丹跟一个中年妇女说说笑笑过来了。 “丹丹姐！”凌槐绿冲出去叫住了赵丹，把赵丹给吓了一跳。 随后，她就很开心的拉着凌槐绿：“小绿，我给你带了东西，还想着明天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先过来了。 对了，你咋知道我来城里了？” 凌槐绿察觉到赵丹身边中年妇女警惕的目光，没说自己打电话回去的事。 “是婶子给我打的电话，她说你给我带了皮蛋和酸菜，说那皮蛋包了没多久，放的时间不够，让我放阴凉处过一阵子再吃。 丹丹姐，你可真是的，咱俩那么要好，你来城里，居然不告诉我，要不是婶子打电话，我都不知道！” 她嘟嘴说这事时，像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赵丹心有愧疚：“我这不是没来得及么，对了，小绿，这是我三姑，三姑，她就是我跟你说过，和我很要好的小绿！” 赵三姑瞧着凌槐绿不大喜欢：“丹丹，你嫂子在家里包饺子，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帮忙吧！” 赵丹看向凌槐绿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小绿，你等我一下，我去把我给你带的东西拿出来！” 她三姑以前挺好的，不晓得为啥，这次进城，赵丹觉得她三姑像是变了好多，脾气有点古怪还容易生气的很。 凌槐绿一把拉住赵丹：“丹丹姐，你来了城里，必须去我家坐坐认个门，不然，你来城里一趟，都不知道我家在哪里，婶子还会埋怨我没人情味了！” 赵丹刚想拒绝，她听赵家人说过，凌槐绿嫁的那个男人脾气有点古怪，不好贸然上门打扰。 她还没开口，凌槐绿突然捏了捏她的胳膊，还趁人不注意，朝她眨了眨眼睛。 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让赵丹明白，凌槐绿这是有话不方便让她三姑知道。 “行，那我可要过去打扰打扰了！” 原本很淡定的赵三姑一听这话，立马不愿意了：“不行!你一个姑娘家，哪儿能随便去不认识的人家里。 万一出个啥事，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赵丹解释：“三姑，小绿不是外人，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跟她.....” “哼！”赵三姑很粗暴的打断赵丹的话：“丹丹，你不懂，有些人为了嫁进城里不择手段。 以前玩的好，不代表她嫁人后没变化，这么热心，谁知道她安的啥心思！” 这话出口，凌槐绿越发觉得赵丹三姑有古怪了。 赵丹一下就生气了：“三姑，你凭啥这么说小绿？你又不认识小绿，更不了解她，凭什么就说她不好？” 她不是很喜欢赵三姑，毕竟，嫁到城里，自以为是城里人的赵三姑，一直对娘家人看不上。 早些年赵丹奶奶在的时候，就不怎么往来，更害怕娘家人上门打秋风。 等到赵丹奶奶过世后，兄弟姊妹就越发生疏了。 赵文昌去过两次后，看出了妹妹的嘴脸，回来就跟家里人说：“老三变了，看不起咱们乡下人，以后啊，还是少来往好了！” 赵丹妈很是不平：“你说你妹啥德行啊，咱家哪点对不住她了？前几年，城里定量供应那会儿，她哪次回来不是跟搬家一样。 米面粮油连着地里小青菜都得薅走一大堆，恨不能把整个娘家都给搬空。 后来城里日子好过了，就开始嫌弃我们这些乡下穷亲戚了，连给她写个信过去，都让别老是给她写信，她忙，没工夫给老家的人回信!” 就算是乡下人，赵文昌一家子也是有自尊的，后来，就不怎么跟赵丹三姑来往了。 今年，赵丹三姑突然写信过来，说在城里给赵丹相中了门好亲事，觉得高中毕业的侄女，不应该蹉跎一辈子在乡下，像哥嫂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一辈子。 赵丹三姑诚挚的表示，她就算不怎么想跟家里人来往，还是盼着哥嫂儿女能出息的。 这一来二去的，双方由于通信勤快，又恢复了几分亲近。 所以，上一次赵天才回老家，赵丹才会写信拜托凌槐绿给打听一下。 她高中毕业，又不是村里大字不识的文盲，以为说是城里人，就会高高兴兴上赶着去嫁人。 面对终身大事，赵丹还是想打听清楚的。 这头她还没等来凌槐绿的回信，那头赵丹三姑就打了电话回来，说她最近身体不怎么好，想见见侄女。 因为 赵丹长得像奶奶，三姑想念亲娘，也就跟着想念侄女。 赵文昌就想着到底是亲妹妹，母亲过世后，兄妹之间来往本来就少了，既然妹妹病了，又给赵丹说了亲事，那就顺道去看看吧。 本来赵丹妈是想去的，奈何这阵子快入秋，地里活儿是真忙，压根走不开身，只好让赵丹一个人过来了。 这会儿，赵三姑突然说这种话攻击凌槐绿，赵丹那个逆反心理瞬间就上来了。 “我都已经20岁的人了，谁好谁坏，我心里门清，姑，你说这话太过分了！”赵丹立场坚定的维护着凌槐绿。 凌槐绿心暖暖的，她前世今生遇到的恶心人和事不少，但好人总是有的。 赵三姑脸色大变，指着赵丹鼻子骂道：“死丫头，你怎么跟我我说话的？你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要不是靠着我这个亲姑，你能嫁进城里？ 她算个啥东西，你就敢维护她，跟我这个亲姑作对，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对待长辈的？” 第256章 露出真面目的姑姑 凌槐绿和李雪芽瞬间惊呆了！ 在她们看来，赵丹三姑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把侄女叫进城里，基于起码的面子情，也会暂时装几天样子，以示长辈慈爱，让赵丹放下戒心。 毕竟，这是难得一见的亲人嘛，哪有这样说翻脸的就翻脸的！ 倒是赵丹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她三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小时候就领教过了。 她奶还活着到时候，三姑带表哥表姐们回老家，私底下给自己三个孩子糖吃，她和哥哥们口水流的老长，她三姑也不会给一颗。 不但不给，还会皱眉一脸嫌弃：“这乡下孩子就是没教养，看人吃个东西就馋嘴，也不晓得大人是怎么教孩子的!” 赵丹小的时候，被这话刺得很伤心，背地里偷偷哭过。 大哥和二哥也再三告诫她，再看到别人吃东西，要努力控制自己的口水，不要眼巴巴盯着人家看，那样太失礼了。 长大后的赵丹才渐渐明白，一个三四岁，连饭都吃不饱的孩子，不会控制隐藏自己的情绪，会眼巴巴羡慕别人的糖果，这有什么错？ 他们又没厚着脸皮伸手去要，值当亲姑姑这么挖苦。 因而赵丹心里，一直对赵三姑有个结，导致她很不喜欢来三姑家，这一次要不是她妈再三交代，她是真不想来。 城里人又咋样，乡下人是辛苦，可祖祖辈辈都那么过日子，她有啥不能过的。 到城里这三天，赵三姑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亲近，让赵丹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错乱，因为童年那么一点点往事，把三姑这个人想的太坏了。 有种不真实不着地的虚无感，尤其是表嫂们还不让她干活，这让她很不自在。 这会儿，赵三姑突然一发火，赵丹反而踏实落地了。 她就说嘛，她记忆向来很好，怎么可能记错。 瞧瞧，骂人口气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人，这才对味儿嘛! 赵丹果断站到了凌槐绿那边：“三姑，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乡下农村野丫头，不配嫁到城里，你家我也高攀不上。 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你家我就不去了，我妈带的皮蛋酸菜菜干啥的，就算是我这两天住你家的报酬！ 至于我爸妈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打电话告诉他们，我去小绿家了。 三姑你放心，我爸妈都很相信小绿，不会担心我的安全！” 赵丹说完还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小绿比你可靠多了。 凌槐绿也赶忙表示：“对对对，我家就有电话，文昌舅舅要是不放心，随时都能给丹丹姐打电话。 三姑，咱就不打扰了，先走了啊！” 她说着给李雪芽使了个眼色，拉着赵丹就要走。 “不准走！”赵三姑叫住赵丹；“谁允许你走的？你是来了我家，我就必须对你负责，你今天要敢走，我就......” “你就不认我这个侄女了呗！”赵丹接话：“三姑，你早这样不挺好的么，你装慈爱好长辈，我瞧着都好心累啊！ 不过你放心，你这两天对我的好，我会告诉我爸妈的，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你！”赵三姑指着赵丹，气得嘴唇都在哆嗦：“谁....谁让你走了，你不准走！ 家福、家禄，你们赶紧出来，这死丫头想跑！” 凌槐绿察觉不对，扯着赵丹大喊：“跑！” 她和李雪芽拉着赵丹撒丫子就跑。 赵三姑一看侄女跑了，当下就急了：“家福，你快点啊，那死丫头跑了！” “啥，她敢跑？”赵丹大表哥光着膀子就追了出来。 凌槐绿拉着赵丹，一路往派出所跑。 赵丹跑得肚子疼，肺都快炸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又不是单纯小姑娘，这个时候，再笨也能看出，她三姑不对劲，这是....存心想扣留她啊！ “站住！你给我站住！不准跑！”赵丹大表哥李家福还在追。 凌槐绿一眼看到了前头的人：“陈涛，涛子，快....快......” 她跑得呼哧带喘，话都喊不出来了。 走在前头的陈涛听着声音不对，一扭头，见有人在追凌槐绿，急忙带着几个工人过来，将凌槐绿给护到身后。 “嫂子，这是咋了？” 凌槐绿喘着粗气：“呼....呼...他们想....想抓我姐，走，去....去派出所！” 今天又到了两车货，陈涛刚找好人，准备过去卸货，一听这话，四五个壮汉捏着拳头看向来人。 “干哈？想欺负咱老板娘！” “吃熊心豹子胆了，晓得咱老板娘是谁不?” 几个汉子盯着李家福、李家禄兄弟两个撂狠话。 李家福也跑得大喘气，指着赵丹：“几位...几位大哥，那...那是我妹子，她....她不听话，我....我得带她回去！” 凌槐绿刚想骂他不安好心。 哪晓得，其中一个汉子认出了赵丹二表哥李家禄：“咦，你不是那谁，老 李家的老二李家禄嘛。 我听说你赌牌输了钱，差点被葛老大逮着要剁手指头！” 凌槐绿脸色一变，拉着赵丹的手发抖。 就算她不清楚李家情况，这时候也能大致猜出了，赵三姑这是想卖了侄女给儿子还赌债啊。 赵丹也同样想明白了其中关节，气得浑身颤抖：“你们....你们好卑鄙好无耻，居然....居然想拿我......” 太恶心了，亏得她爸妈还以为三姑是真的因为生病，开始惦念亲情想着侄女了。 原来，赵三姑还是那个赵三姑，一点都没变，不过是做事手段更恶心了。 李家禄被人掀了老底，一时有些恼怒：“你胡说啥呢，没有的事儿，赵丹，你是来的我们家，就算要走，也只能从我们家离开。 不然，万一出点啥事，我们没法跟舅舅舅妈交代啊！” 李家福也跟着帮：“是啊，丹丹，再怎么着，我们也是亲戚，他们这些人，跟你压根不认识，你年纪小，可不要叫人给骗了！” 赵丹想骂人。 被凌槐绿给拉住了：“骗不骗的没关系，我们这就去派出所给文昌舅舅打电话，两位表哥，你们要一起吗？” 第257章 男方家里不安好心 陈涛几人护着凌槐绿：“嫂子，你尽管去，有我们在，看他两个龟孙敢干啥！” 赵丹瞪了眼李家兄弟，紧跟着凌槐绿去了派出所。 李家兄弟脸色难看，捏着拳头却也不敢再追了。 李家福扭头劈手就是一巴掌扇李家禄脸上：“祸害玩意儿，都是你给惹的祸事，赵丹跑了，我看你拿啥去还债！” 李家禄捂着脸，脸色阴沉道：“这事儿也不能怨我，要怪就怪妈沉不住气，人都在家里了，干啥要突然翻脸？ 再留她几天，等方建明跟她去把结婚证一扯，这事不就结了么！”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赵丹脱离了掌控。 到了凌槐绿家里，晓得彻底安全后，赵丹这才脱力般瘫坐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小绿，得亏有你，不然....不然我就完了！” 任谁也不会想到，亲姑姑居然会打着卖亲侄女给儿子还赌债的主意。 凌槐绿抱着她安抚：“别哭了，都过去了，我们派出所有人，不怕他们乱来。 这事儿说来也怪我，狗娃回来时，三驴儿也跟着进城，想来盘算我的生意，我着急对付那几个混球，把这事给耽搁了。 要是我早一点打听到方家情况，你就不会来城里了！” 她都不敢想，要是她没发现方家的事儿，赵丹会落到啥地步。 赵丹一怔：“三驴儿来城里了？” 凌槐绿就把三驴儿想算计她，结果在外溜达时，遇上警察追赶丧命这事说了一遍，隐去了自己对付三驴儿的细节。 赵丹听得打哆嗦：“太可怕了，他怎么能那么坏，居然想.....，死了也活该，他那样的混子，死一个少一个祸害人！” 赵丹是村支书的女儿，三驴儿再混球，也不敢去招惹她。 因而，在赵丹的心里，三驴儿是个无赖混子，但还不晓得，他居然这么龌龊。 凌槐绿将她安抚得差不多了，这才说起方家的事：“你三姑，是真没安好心，所有人都知道，方建明和他嫂子有猫腻。 就想娶个媳妇回家掩人耳目，顺道可以照顾他老娘，知道内情的人，都晓得他家是火坑不能跳，她还打着把你嫁过去的主意，心真是烂透了！” 方家那一家子也很恶心，小叔子十几岁就跟嫂子滚一处。 方母明明知道，但为了给大儿子留香火，任由叔嫂两个发展。 等到如今没法阻止的时候，又偏要顾及那一层遮羞布，做不出直接让方建明娶嫂子，就想再娶个媳妇进来，圆了这一家子的名声。 而李家就更恶心了，明知道方家啥情况，还玩这样的手段。 赵丹咬牙切齿道：“她可真是我亲姑，是我亲亲的三姑啊，这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谁也不能漏了她家！ 对了，小绿，你家不是有电话吗，我得给我爸打个电话过去！” 凌槐绿看了眼天色：“这会儿已经不早了，能来得及接电话不？” 赵丹神色凝重：“我嫂子有个兄弟在乡里教书，这事我得麻烦他，必须让我爸连夜来乡里，把话给说清楚！” 凌槐绿也觉得这事儿不小：“那赶紧打电话！” 赵家村。 打完农药回来的赵文昌，放下喷雾器，脱掉外面被药水浸湿的裤子，坐在台阶上擦身子：“丹丹进城有几天了吧？ 有没有打电话回来，说男方那头啥情况？” 赵丹妈给他拿了换洗衣服出来：“还没，倒是小绿今儿上午打了电话过来，问丹丹三姑家的地址！ 别说，小绿这孩子，是个晓得感恩的，不枉丹丹以前跟她好！” 赵文昌点头：“小绿是个好孩子，瞧着吧，老赵家干的那些事，早晚会后悔的！” 赵丹妈闻言哼了一声：“人家最近可不得了，要是屁股后面有尾巴，估计早就翘上天了。 见着人就吹嘘，她儿子茂才有多厉害多厉害，那头亲家有多能耐，也没见的赵茂才打个电话回来，谁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赵文昌把帕子给了赵丹妈，让她帮着自己擦后背：“不能吧，毕竟这话是尤家湾传出来的，那家说来和张桂芬还是拐着弯的亲戚。 以前两家还不怎么对付，她家能帮着张桂芬骗人？” 赵丹妈点头：“我也觉着不能，真是没天理，赵茂才那样儿的，居然也能挣着钱！” 赵文昌笑道：“你这话就不对了，财神爷要给人送运道，还挑着人不成！” 夜色渐渐暗沉下来。 大儿媳妇做好了饭：“爸，妈，吃饭了！” 赵文昌起身，顺带把院里的菜籽杆儿给收了收。 大儿媳在乡上教书的兄弟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文飞，你咋这时候过来了？”大儿媳招呼着自己弟弟，还以为是娘家出啥事了。 田文飞骑着自行车一路着急过来，汗水把头发和衬衣背心都打湿了。 “叔，赵丹打了电话过来，让你今晚不管多晚，都得去乡里接电话!” 赵丹妈一惊：“丹丹. ...她出啥事了？” 田文飞接过姐姐递来的水：“不晓得，她找我接电话，就说了有重要的事跟赵叔说，多的话她也没说！” 赵丹妈一下就急了：“这孩子，到底啥事啊，就不能说清楚吗？这大晚上的，路还不好走，多让人着急啊！” 刚端上碗的赵文昌把筷子一放：“文飞，你今晚就住咱家，晚上赶夜路不安全，明儿一早再回去。 老二，你跟我去一趟乡里！” 赵文昌想得有点多，自家孩子自家清楚，赵丹不是个不懂轻重的孩子。 她特意交代必须接电话，估计城里出事了，还是事关赵家名声的事。 “叔，不用.....”田文飞想回城里，被赵丹妈和他姐给劝住了。 人家大晚上特意来送信，哪儿能让人来回奔波的道理。 大儿媳还在喊：“爸，你吃了饭再去啊！” 赵文昌心里着急，哪里还顾得上吃饭，直接找人借了辆自行车，和二儿子一起往乡里去了。 晚上11点，凌槐绿家里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爸！”赵丹接起电话那一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第258章 别...别吵到了客人！ 赵文昌听见女儿哭声，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丹丹，你别着急，慢慢说，是不是....是不是你三姑出啥事了？” 赵文昌想着，先前妹妹写信过来就说身体不好。 赵红丹这突然打电话过来，他就以为妹妹家里出事了。 “爸！”赵丹压抑不住心中惶恐，以及对亲姑的失望，断断续续把赵三姑干的事，给赵文昌讲了一遍。 赵文昌捏着电话筒的手不由用力，说话却是轻柔许多：“丹丹，你别怕，你就在小绿那里住着，谁来你也别管。 爸明天早上，就赶一早的班车过来，你别怕啊，娃！” “嗯，”赵丹抽噎着：“爸，你别着急，小绿已经给派出所打过招呼，我不会有事的，他们...他们不敢乱来！” 赵文昌安抚着女儿，挂了电话，那脸色难看至极。 赵丹二哥气得咬牙：“三姑，她太过分了！做人咋能这么恶毒，不来往就算了，还想着法儿，卖我们家丹丹，她还是个人吗？” 赵文昌深吸一口气：“你回家，我找个地方蹲一晚上，明天就去城里！” 赵丹二哥不赞成：“爸，他们那么不要脸，摆明就是想坑我们家，她家有两个儿子，又是本地人，你一个人过去，要是吃亏了咋办？ 不行，我得陪你一起去，家里再忙也不差这两天，可丹丹要是出事，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赵文昌一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倒也没让二儿子回去，寻了个街上认识的住户，让他帮忙给家里人捎个口信。 父子俩只等天一亮，就赶最早的班车去省城。 这一晚，赵丹睡不踏实。 她歪着头跟凌槐绿说话：“以前，她就看不起我们家，那你说，你看不起，我们家也不会上赶着去巴结对不对？ 可她咋能这样啊，拿自己亲侄女去换钱，那心也不知是咋长的！” 凌槐绿就劝道：“人是会变的，咱不能以环境区分人的好坏，这一次看清了也好，以后就不用往来了！” 赵丹点头，靠着凌槐绿的肩：“小绿，还好有你，不然，我估计这辈子都毁了！ 对了，我住你家，你爱人会不会不高兴啊？” 晚上，裴观臣回来时，赵丹跟人打了个照面，就觉得这年轻人长得是好看，可待人也太冷漠了些。 凌槐绿笑了笑，挑着简单的说；“没事的，他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你别介意就成！” 赵丹叹了口气：“我介意个啥呀，我就是怕打扰到你们!” 毕竟人家小两口日子过得挺好的，这突然住进来一个外人，肯定有些不自在。 赵丹这一天经受了不少惊吓，从李家逃出来，整个人精神都是紧绷的，晚上给父亲打了电话过去，这会儿才算放松下来。 她一放松，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之中。 凌槐绿却是有些睡不着，同样是父母，赵文昌在听说赵丹遇到事后，急忙就要赶过来。 凌文海对她几时有过这种关切？ 思绪来回翻滚，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今晚只顾着安抚赵丹，都忘了给裴观臣按摩扎针了。 凌槐绿看了眼熟睡的赵丹，小心翼翼起床。 她不确定裴观臣似乎睡着，小心翼翼推开门，想看看他今天奔波一天，那腿到底咋样了。 她才摸到床边，还没来得及开灯，手臂就被人给抓住了。 “唔~”她刚想说话，嘴也被人给捂住了。 下一刻，她就跌落在了裴观臣的怀里。 “小绿，是因为我不在身边睡不着吗？”他声音低沉带着笑意在耳边散落。 凌槐绿羞窘：“不是，我这会儿才想起，今晚没给你扎针，也忘了问你腿难受不！” 裴观臣搂着她的腰，下巴靠在她的颈窝处，甚是遗憾道：“我还以为小绿大半夜偷偷摸摸过来，是因为心底惦记我睡不着呢！” 明明他腿不能动，上本身力气却是惊人，被他禁锢在怀里，凌槐绿竟是动惮不得。 “不是，我....我.....”凌槐绿还想解释，又觉得怎么解释都不对，似乎落入了他的语言陷阱。 “嘘~”裴观臣轻声道：“别吵醒了客人，那样....不礼貌！”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抚住她的后脖颈，温热的唇，就这么落了下来，轻轻碰触，浅浅辗转，最后还是没忍住撬开唇齿。 今夜月光不甚明朗，透过的窗户那点晕染，微微勾勒出床上剪影。 凌槐绿抓住他的衣服，感觉自己心跳得太快，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不要，有....有客人！”她试图去阻拦他往下移动的手，却被他反手与她十指相扣，身影交缠，暧昧气息氤氲弥漫。 他沿着唇，滑过她微微扬起，弧度优美的脖颈，掠过精致的锁骨，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凌槐绿气息不稳地靠在他胸前，庆幸她不曾开灯，不会叫人看见她此时满脸意动。 “小绿！”裴观臣将她睡觉时穿的宽松棉布背心扯了扯，竭力盖住胸前：“我想拥有你， 这种愿望很迫切，且与日俱增！ 但我希望，是以一个健全的丈夫，和你在一起！ 小绿的心里，也是如我一样，渴望和我在一起吗？” 黑暗中，凌槐绿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她知道他问这个在一起的特别意思。 她在心里说，愿意，愿意的！ 嘴却是难以张开说出这两个字。 就在裴观臣等的以为自己要失望的时候，她终于主动搂着他的腰轻声道：“在我心里，哥你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健全的！” 裴观臣嘴角上扬，揉着她的头发，恨时间不对，不然真想不管不顾成全自己那一腔火热。 “我....我要回去了！”凌槐绿抽出手，自从抓捕赵老五那天起，他们一直睡在一起，这突然分开，裴观臣有点不习惯。 “明天让客人去赵天才他们那边住好不好？” 凌槐绿亲了他一下：“不行，我以前在乡下，丹丹姐就对我特别好！” 这一夜，赵丹三姑一家人根本睡不着。 李家福问赵三姑：“妈，现在要咋办？” 第259章 上门闹事 赵三姑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死丫头，胆儿可真肥，那小妖精谁呀，这么狂？” 李家福媳妇哼了一声：“人家当然狂了，公安局长的儿媳妇，你说她狂不狂？” 赵三姑脸色大变：“她....她是裴正昌的儿媳妇？” “是啊！”李家福媳妇都不想跟家里人说话了，婆婆就晓得宠着小叔子，总说他一个大男人，又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玩几把牌，不是什么大事。 如今可好了，小叔子闯出这么大的祸事，不给钱人家估计就要来收房子了。 方家那头，肯定要领了结婚证，才会给后头的钱，方婆子虽是瘫痪了，可脑子没糊涂，这钱可没那么好拿。 李家禄媳妇恨恨道：“真是白疼她了，明明是咱们家的亲戚，偏要跟着个外人跑，我就说她靠不住。 要不，明天一大早，我去找方建明，大哥和家禄直接把那死丫头给拉出来，扯到民政局把结婚证一扯，这事就算完了呗！” 李家福媳妇冷笑：“你说的可真是轻松，还去把人扯出来就成？ 上哪儿去扯呀？她现在可是住在老市委家属院，那院里都住着啥样的人，你不会心里没点数吧？ 而且，人家跟派出所的关系可熟了，喊人就是一眨眼的事，你是真不怕被抓啊！” 李家禄媳妇泄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咋样啊，妈，葛老大他们可说了，要是三天后给不上钱，他们就要剁了家禄的手指头。 这都过了两天了，可就剩明天最后一天了！” 赵三姑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该！谁让你不争气，非得学人家赌，也就是你爸不在家，他回来要是知道这事，不等别人动手，他就得先剁了你！” 赵三姑男人是铁路工人，十天半个月的不在家，压根不晓得家里出了这样的事。 李家禄听赵三姑提起老爹，就吓得打了个哆嗦，扑通跪地上：“妈，你不能不管我呀，我这次是真晓得错了。 妈，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沾赌了，我发誓，要是以后再赌，就让人当场打死好了！” “行了！”赵三姑听不得这话：“好端端的，咒自己干啥，嫌日子过得舒坦了是不是？ 就按老二媳妇说的那样，明儿，你跟老大媳妇去找方家。 我去找丹丹，就不信，她能跟我这个长辈翻脸！” 第二天一大早，赵丹就在院里帮着凌槐绿收拾。 在别人家里，不干点活儿，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尤其是小绿那个男人还冷冰冰的，一脸生人勿进的模样，实在让人尴尬。 哪晓得，早饭还没吃，赵三姑就来了。 “丹丹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啊，你说你一个乡下丫头，姑在城里给你找个有工作有房子，小伙子模样还周正勤快的。 你就算看不上，你也给姑姑说一声啊，咋能一声不吭就跟跑了呢！” 赵三姑站在家属院门口就开始嚎开了。 这个院里虽说有能耐的人早就搬走了，留下的好多都是退休老干部，以及他们的儿孙，但门口也是有保卫人员的。 “哎，你干啥呢，一边去，没里头户主打招呼，可不许随便进啊！”赵三姑想硬闯，被保卫科的人给拦住了。 她就站在大门口嚎：“丹丹，丹丹你出来啊，我把你带来城里，我就得对你人生负责，不能让你爸妈将来找我要人啊！” 赵丹气得扔下烧火棍，想出去跟赵三姑理论，被凌槐绿给拉住了。 “你着急啥呀，她要闹就让她闹呗，我给保卫科的大叔打过招呼，随便她咋闹，就是不让她进来。 这事儿，只要等你爸过来，她也就不敢咋样了！” 隔壁张玉芳端着饭出来看热闹；“哟，小凌啊，是找你家客人的吧？我说，你咋能把人家亲戚拐跑，还不给人打招呼的？ 再说了，你家就算多留个姑娘也没用啊，毕竟你家.....” “吃饭还堵不住嘴是吧？”王国强突然出来，把张玉芳给骂了一通：“你一天天闲出屁来了，一大早的，家里还没收拾，倒是有空管别人的闲事！” 傻缺娘们，也不想想。 裴观臣再是身体不好，人家爸也是实打实的局长，轮得到你在这里阴阳？ 王钊慢悠悠补了一句：“爸，我可听人说过一句话，祸从口出，妻贤夫祸少，你看看你自打我爷爷走了，你这工作干得..... 唉，算咯，指望谁也指望不上，还是靠自己多努力吧！” “小兔崽子！”王国强哪儿能听不出，这小子是故意在阴阳自己呢。 但张玉芳做事确实不会看人眼色，院里人就算不巴结裴观臣和凌槐绿两口子，那也绝对不会与人家交恶。 就他家这傻娘们，一天到晚就晓得上蹿下跳瞎搬弄是非。 张玉芳狠狠瞪了王钊一眼，这小王八蛋，以为自己学习好，真的是越来越猖狂了。 等着吧，早晚有他好果子吃。 门外，赵三姑还在闹。 保卫科老大叔悠哉游哉听着 收音机，磕着凌槐绿送的瓜子，全当是看乐子，就是不给赵三姑闯进去的机会。 崔奶奶都忍不住过来问凌槐绿是怎么回事。 凌槐绿随口道：“没啥，就是想占便宜的亲戚没占到，反而觉得自己吃亏了！” 崔奶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给周围人打招呼让不用管门口的事儿。 赵三姑骂的口干舌燥，赵丹就是不出来。 直到下午两点，她被太阳晒的都快脱力了。 赵丹依然没出来，倒是赵文昌来了。 “赵琼华，你可真是厉害，自己儿子欠了赌债，还想着拿我女儿还债，你这城里人做得还真是叫人开了眼界啊！” 赵文昌见着妹妹的刹那，怒气就不断上涌。 赵三姑愕然：“大哥，你咋来了？” 赵文昌指着赵三姑：“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你就该把我女儿卖了是不是？” 赵三姑拍着大腿喊冤：“大哥，冤枉啊，我给丹丹找的人家，真的是再好不过，你不能听她和外人胡说啊！” 赵文昌站在赵三姑跟前：“来，你倒是给我说说，那个小伙子怎么个好法？” 第260章 我愿意分她一半工资 赵三姑以前在这个大哥面前，可有优势了，这会儿，却是少了几分底气：“大哥，之前我给你写的信里头，也大概说了一下。 这事我真没说谎，建明那孩子，是在纺织厂保卫科上班，一个月工资不少，人也勤快踏实，在城里还有个大院子。 大哥，不是我说，那条件真的打着灯笼都难找，要不是我以前在单位，跟他妈认识，这好事也轮不到丹丹呀！” “爸！”赵丹听到父亲过来，就急忙出来：“爸，你可算来了！” 赵文昌来了，赵丹瞬间有了底气，站在父亲身边质问赵三姑：“三姑说的可真是好听啊，这要是不知道内情，还真会以为你是在替我着想。 你光说方建明勤快踏实顾家，你咋不说，他还有个瘫痪的老娘？有个守寡五年多的嫂子，还有个五六岁的小侄儿？” 赵三姑心一颤，她怎么会知道方建明的家庭情况的？ “丹丹，你咋这么自私，不管你嫁到哪家，都会有公婆妯娌一大堆，总不能因为人家老人生病，就让儿子不认老娘吧？” 赵丹要气笑了，她这个三姑还真是会说话的人，她这头说赵三姑掩饰方家内情不说实话，赵三姑反过来说她不肯孝顺长辈。 凌槐绿站在赵丹身边：“你要觉得方家这么好，可以让你闺女离婚再嫁啊，丹丹姐想嫁什么样的人家，是由她自己决定。 再不济，那也还有文昌舅舅和婶子，你一个当姑的，不经过人家父母同意，瞎操心干啥呀！” 凌槐绿这话，算是彻底激怒了赵三姑： “死丫头，这是我赵家的事，跟你有啥关系！” 赵文昌挡在两个姑娘前面：“咋没关系？在我看来，小绿这孩子，就是我亲外甥女，比你这个当姑的可靠多了！ 那啥方家的事，你爱怎么折腾咋折腾，都和我们家没关系，丹丹的婚姻，有我和她妈操心，就不麻烦你了！” 赵三姑上前去拉赵文昌：“不行，大哥你不能这样直接把丹丹带走，我....我都收方家彩礼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大哥，她就是个姑娘，嫁谁不是过日子，何况方家条件也不算差，比起乡下那些人家不晓得好出多少倍。 我给丹丹挑这样的人家，也不算委屈了她啊！” 赵文昌气得手发抖：“你.....” 啪！ 没等他开口骂赵三姑，赵三姑就被人一把扯了过去，薅着头发狠狠就是几个大巴掌。 “遭天杀的贱人娼妇，你跟我家有啥关系，老娘还没死，轮得到你来我家做主！”满头大汗急匆匆过来的赵丹妈，扯着赵三姑头发就往死里揍。 “我女儿有爹有妈有哥嫂，你个啥也不是的玩意儿，还真是能耐啊，敢做我家的主，收人家彩礼，想嫁我闺女去填火坑。 赵琼华，老娘今天就在这儿撂下话，以后赵家有你没我，只要我活着一天，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踏进我赵家半步！” 农村妇女上山砍柴，下地犁田，那战斗力是杠杠的。 凌槐绿和赵丹还没反应过来，赵三姑已经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口鼻流血了。 “妈！”李家福兄弟俩这会儿也过来了，后头还跟着一脸懵的方建明。 “大舅妈，你这下手也太狠了，有话你不能好好说，凭啥这么打我妈！”李家福一直看不起乡下人，更看不起赵丹妈这个大舅妈。 眼下见他亲妈被打，看赵丹妈那脸色很是不好看，真是乡下人，粗鲁不文明。 李家禄媳妇没顾上婆婆，推了推方建明：“喏，那就是你媳妇，我没说错吧，盘正条顺配你是真不差！” 方建明一眼就看到了凌槐绿，小伙子脸一下就红了，只敢低着头偷瞟，都不敢光明正大抬头看。 要是这么漂亮的姑娘给他做媳妇儿，把他工资分一半出来给媳妇，留一半给大嫂，也....也不是不行。 按理说，凌槐绿时常去西三街那边包子铺帮忙，方建明又在那一片上班，应该是见过凌槐绿的。 但方建明这个人顾家节俭，寻常别说是在外头吃饭，就是在外头喝口水，那都绝对是不要钱免费的才行。 拢共去过包子铺三次，还都是工友同事请客，他才去过。 平常除了上班工作，就是回家收拾做饭带孩子伺候老娘，不怎么跟外头人接触，也不在外面晃荡，生活交际圈子窄得可怜。 别说他不认识凌槐绿，就连经常过来的马兰芳都不认识。 因而，李家禄媳妇一说那个漂亮的，方建明下意识就以为，凌槐绿就是李家要给他介绍的媳妇。 而此时，凌槐绿上前拉赵丹妈：“婶儿，你大老远过来，一路累得慌，没必要跟她这种人生气。 有啥事，解决不了，咱就找派出所，至于方家的婚事，他们爱谁嫁就谁嫁，跟咱们没关系！” 赵丹妈担心丈夫和女儿，昨儿晚上一整晚都没闭眼。 天一亮，就坐田文飞的自行车到了乡上，赶着赵文昌父子下一班车，火急火燎来了城里。 “好孩子，可多亏你了！” 赵丹妈拉着凌槐绿，感动的眼泪止不住。 站在人群后的方建明没听清赵丹妈和凌槐绿说了啥，就看两人拉着手抹眼泪，就以为是母亲担心女儿，大老远过来，见着孩子一时激动。 站在赵文昌身后的赵丹，反而被他给无视了。 李家禄媳妇不愿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今儿可是对方给期限的最后一天，不把这事定下来不行。 “舅妈，我妈也是好心，你们咋能不领情？”她冲上前理论：“就凭你们家这条件，哪怕是烧高香，也不一定能嫁进城里。 我妈给丹丹找了这么一门好亲事，你们有啥不同意的。 小方，你过来，让你岳父岳母看看，这到底哪点不如人了？” 凌槐绿一看李家禄媳妇这架势，就晓得她想把事情做实，让赵丹以后想在城里说亲，人家就会想到方家的事。 她上前一步挡住赵丹：“小方？哪个小方？我说这位大嫂，你该不会带了自己的姘头过来吧？” 第261章 这个媳妇我想娶 李家禄媳妇气急，伸手就去扇凌槐绿的嘴，被赵丹妈劈手一巴掌先一步扇过去了。 “老娘就在这里，你敢动我家孩子看看!” 凌槐绿从小在赵家村长大，张桂芬一家子刻薄，但村里其他村民对这个懂事乖巧可爱的孩子，还是多几分怜悯的。 要不是有赵文昌这个村支书震慑，赵文兵和赵茂才叔侄两个，还不晓得无法无天成啥样。 赵丹妈可怜这个小姑娘，也会背地里偷偷给吃的。 有两次凌槐绿病的快要死了，也是赵文昌借钱逼着赵文根送的卫生院。 如今，凌槐绿帮了赵丹这个好姐妹，在赵丹妈眼里，远比李家福李家禄这两个亲外甥要亲得多。 李家禄媳妇挨打，回头喊方建明：“小方，你过来，让你未来岳母见见你啊！” 今天就算是撕破脸，她也必须做实方建明和赵丹的婚事。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方建明眼神对上凌槐绿时，脸红到了的脖子根，结结巴巴丢下一句：“反...反正彩礼....彩礼都给你们家了，不....不管你们咋说，这....这媳妇我都是要娶的！” 他说完这一句，转身就跑了。 也不知道是鞋子不合脚还是怎么的，差点还摔倒了，怎么看都有种慌慌张张的意味。 凌槐绿呆住了。 赵丹没见过方建明，可她是见过的。 她偷摸观察这个小伙子的时候，虽说私生活不检点，但人瞧着还是老实稳重的，可他这会儿不面对事实，就这么丢下一句话跑了算什么事儿？ 裴观臣出来的晚，恰好碰上方建明红着脸看凌槐绿，随后丢下话落荒而逃的画面。 不同越发愤怒的赵家人，死缠烂打的李家人，还有懵圈的凌槐绿和赵丹，裴观臣一眼就看出，事情闹了乌龙。 那个胆小的废物，居然以为要相看的人，是他媳妇！ 裴观臣突然有点气自己腿不好，居然让人如此明晃晃觊觎他媳妇，若他腿是好的，时常陪在凌槐绿身边站着，又怎么会闹出这种乌龙！ “叔，婶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裴观臣出来说话。 赵文昌瞬间觉得不好意思，在人家院门口闹出这种事，怪对不住人的。 李家人则是有点胆怯，他们是听说过裴观臣大名的，何况人家还有个厉害的爹。 虽然他们一直以自己身为城里人充满优越性，可在裴观臣这样有点身份的人面前，又不自觉带出怯懦，便是李家禄媳妇这会儿也不敢说话了。 赵文昌终归是给自己亲妹妹留了两分颜面，没直接闹到派出所，不过这种事，派出所也不好解决，毕竟属于亲戚之间的家庭纠纷。 两家人寻了个茶楼说话，这种事，裴观臣和凌槐绿就不好参与了。 从茶楼出来，裴观臣就问凌槐绿：“你觉得方建明那人如何？” 凌槐绿鄙夷道：“我之前听老大娘说起，还觉得这人是个踏实勤快的，后来，在他家院门口，看见他抱着侄儿，和他大嫂说话时，就对这人映象不好了。 不管他老娘是怎么个想法，那也是他亲大嫂，他一个小叔子，咋能......” 凌槐绿觉得这人要么脑子不清楚拎不清，要么就是个性子软弱的妈宝男，现在只会听母亲安排，等老太太没了，他就开始听大嫂的，反正就是没自己的主意。 不过有点她说错了，方建明这回，决定自己做主了。 “妈，我...我想娶李家禄那个表妹！”方建明不敢跟赵家人对上，匆匆回家跟母亲说起这事。 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给儿子补衣服的方母一愣：“你先前不是说，如果那姑娘娘家不同意就退婚的吗？怎么突然....又变了想法？” 拜隔壁那个碎嘴婆子所赐，她好好上进能干的儿子，这婚事居然成了老大难。 来来回回不晓得相看了多少人家，一开始都挺喜欢，再后来就没了信儿。 眼瞅着都20好几的大小伙子了，还没个正经对象，方母也是着急，才会放话出去，不介意对方家庭出身，只要人勤快能干就成。 方母觉得，他们方家的条件还是挺好的，毕竟她家有祖上留下的大院子，是临淮市土生土长的城里人。 不同于那些后期挤进城里的，靠着单位分个小房子，一家人住里头，转个身都难。 大儿媳有工作，小儿子也有工作，模样也周正，这条件怎么看都能拿得出手。 都是隔壁那死老婆子，坏了儿子的名声，要不然，她何必舍近求远娶乡下姑娘进来呢。 面对母亲的打量，方建明脸有些红：“妈，我....我年纪不小了，反正都要娶个人进来照顾你。 城里姑娘太娇气，照顾你肯定不尽心，还不如娶那种踏实能干的农村姑娘，反正她也不用上班，只要照顾好你和狗蛋儿就成！” 方母拿针挠了下头皮，这话在理，她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儿子大了，跟嫂子老那么纠缠不清，也不是 个事儿。 “那你今儿看了，咋样？是不是长得蛮好看？”自己生的自己清楚，儿子瞧着老实，心气儿还蛮高，是个看重脸蛋儿的。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让老大家的借种。 先前一直不同意这事儿，今天见了一面，回来就同意了，那肯定是对方姑娘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了。 被人说中心思的方建明脸更红了，扯开话题：“妈，你说的也没错，我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而且大嫂上班，家里没个人照顾你，我心里也不放心！” 方母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说啥的好。 “行，那就看李家那头咋说吧，那姑娘爹妈过来闹，估计不是这彩礼没谈合适，就是李家故意从中捞好处了。 儿子，不管你有多看重那姑娘，这事，咱都不能急，反正这早晚的媳妇，她飞不了！” 刚下班回来的大嫂何云秋，一手扶着自行车把手，一手摸着小腹，听着院里母子俩的对话，不自觉咬了下唇。 乡下来的姑娘，也配进他们方家的门？ 第262章 天才都是有些怪癖的 当晚，赵丹没在住凌槐绿家里，而是和赵文昌夫妻一起，去了三中包子铺的后院。 赵天才早早就关了店门，在后院支了个桌子，炒了几个拿手好菜，招待老家来的长辈。 “三伯，你跟大娘可不能客气，分家那事，要不是你们帮我，我指定没那么顺利!”赵天才不但炒了菜，还找隔壁买酒大娘打了几斤好酒过来。 赵丹二哥和赵丹跟着打下手，帮忙支桌子拿碗筷。 李大娘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们，他二哥，你赶紧坐着，这点活儿我们忙的过来。 哎，他三伯、他大娘，这可是自己家一家人，可不兴客气啊！” 李大娘觉着，自己母女就是个没根儿的人，赵天才和马兰芳处的好，过两年结了婚，那少不得要跟这老家来的老乡长辈打交道。 人家头回进城来家里，那必须热情招待。 赵丹妈看出点苗头，偷偷问赵天才：“这....这你对象？” 赵天才这两年做生意，那嘴皮子也是练出来了，闻言不但没脸红，反而一脸坦然道：“是呢，大娘你觉得我这媳妇成不？” “咋不成！”赵丹妈一拍大腿：“瞧着就是个勤快利索的，这模样还长得漂亮，配你小子可有多余的了！” 赵丹妈毫不吝啬地夸着马兰芳，叫马兰芳红了一张脸，悄悄瞪了赵天才一眼。 在厨房里忙活的李大娘听着这话，笑的眼角起了褶子。 赵天才乐得咧着大嘴笑：“三伯，大娘，不瞒你们说，我媳妇和我婶子都是苦命人，和我一样，咱苦命人一起过日子才晓得心疼人。 只是这事啊，我还不想让我爸他们知道，你们回去也就装作不晓得，把我说得越可怜越好！” 赵文昌点头：“你想得周到，你爸那人没啥坏心眼子，纯属耳根子软，就晓得听你后妈的，你多为自己打算这也没错的！” 赵丹二哥就问赵天才：“咱这吃饭，小绿和她男人不过来吗？” 赵天才已经习惯了裴观臣对人冷漠：“姐夫身体不好，不太喜欢在外头走动，估计不会来，来来来，三伯，动筷子了！” 凌槐绿就是在这时，推着裴观臣过来的：“我们来得不晚吧？” 赵文昌和赵天才都没想到，凌槐绿和裴观臣会过来。 李大娘更是激动的不行，赶紧张罗着安排拿碗筷：“都说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咱刚上完菜呢，可巧，你们就来了！ 来来来，小裴你挨着他三伯坐！” 裴观臣对着众人点头客气道：“很抱歉，厂里有点事给耽误了，来晚了！” 赵文昌这个村里书记，本来能说会道的，可对上裴观臣，他突然就有点局促了。 主要是下午跟赵三姑吵完后，一家人在茶楼休息，就说起了凌槐绿的事。 赵丹妈就喜欢问姑娘嫁了谁，嫁的好不好，生了几个娃，男人脾气好不好这类问题。 一下午，赵丹都在给家里人讲，凌槐绿和裴观臣两口子的传奇。 “我也是昨儿被他们救了才知道，她男人双腿断了，不好出门，还能干出这么多事来，你们说，这要是没伤着腿，该有多厉害？” 赵文昌点头：“所以啊，这厉害的人，干啥都厉害!” 赵丹妈就拉着赵丹问：“我听你那意思，小绿过两年还要考大学？” “是啊！”赵丹想起在凌槐绿房间里，看到那一摞摞的卷子，还有她做的题，就觉得凌槐绿真是被耽误了。 这么好的苗子，秀华姑当年咋就忍心把她丢回乡下呢。 赵丹妈就感慨不已：“以前她还小的时候，她妈带她回老家，我就晓得，那是个聪明机灵的娃，就没见过小小一个人儿，谈天说地啥都晓得。 秀华可真是脑子不清醒，她家那条件，养两个外甥都能行，咋就养不了小绿了？ 要是她肯好好栽培，小绿估计早就是大学生了!” 赵丹妈说到这里颇有几分怨念，瞧瞧人家小绿，丢开书本十年，都能重新捡起，眼瞅着就要考大学了。 她家这个，废那么大劲儿读书，咋就考不上呢。 赵丹讪讪，就晓得她妈又想起这茬了。 那她也没办法啊，脑子不好读不进去，拼尽全力最后连大专线都没能过，有啥办法嘛。 一家人听完裴观臣和凌槐绿的传奇，除了哇啊就是噢哟的各种感叹词，还有各种羡慕，这....怎么就不能是自家生的呢。 赵文昌总结：“所以，小绿男人脾气有点古怪，那都是可以理解的，换个人遭遇这样的打击，估计早就一瓶敌敌畏的事！” 遇到那样的打击，真的难啊！ 因此，赵家人对凌槐绿要不要来吃饭，主动为她开脱，觉得她不来都是正常的。 没想到，她居然出乎意外的来了，还是带着男人一起来的。 “不晚不晚，你们忙，咱们是闲着的，能来就很不错了！”赵文昌短暂局促后，急忙跟人打招呼热场子。 裴观臣自己拿了酒过来，亲手给赵文昌和赵二哥倒酒：“我听小绿 说，那时候在乡下，多亏了叔和婶子的照顾，她才能安然无恙那些年。 这次仓促，也没请你们好好吃个饭，今儿就在这里，以茶代酒以表感谢了！” 赵文昌激动的不行：“使不得使不得，我们也没做啥，哎，也是没法子的事，乡下难，小绿有今天，都是她自己争气，我们真没帮上多少忙！” 他那时虽然心疼凌槐绿，可到底是别人家的事，不好插手太多，也只能大面儿上管一管了。 裴观臣敬过赵文昌酒之后，又问起对李家的处理。 赵文昌面有难色：“她再有不是，也是我亲妹子和亲外甥，我不想把事做太绝，但我家孩子，是绝不容他们插手婚姻大事的！” 虽说乡下人重男轻女，赵文昌对家里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挺疼爱的，哪怕城里条件再好，他也没打算让女儿嫁进那样的人家。 裴观臣点点头：“需要帮忙说一声，我这儿人手还是有的，还有个事儿，就是，我听小绿说丹姐是高中毕业。 叔有没有让丹丹姐留在城里工作的打算？” 第263章 为她做长远考虑 “工作？”赵文昌愣了一下，随后心跳个不停，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现在进城虽然不像以前卡得那么严，要村里介绍信，但没人牵线搭桥，想在城里找个工作，那真是难啊。 尤其对于祖祖辈辈都在乡下的农村人来说，这事可不是一星半点的难。 这之前，赵文昌不是没拜托过赵三姑，让她帮忙在城里给女儿找个工作，哪怕是找个端盘子刷碗的活计也成。 赵三姑嘴上答应的好，回头却没了动静，问急了就是一句： “你以为在城里找工作那么容易啊，大哥，我跟你说，别看你在村里是个书记，到了城里，还真就啥也不是，人家随随便便一个扫大街的清洁工，一个月都比你一家子挣得多!” 这话谁不清楚呢，要不然咋个个打破头都想往城里挤，想着农转非，就是在家种地太辛苦，一年到头交完公粮，够自家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没想到，都已经不抱希望的事，裴观臣这会儿突然提起了，赵文昌岂能不欣喜。 他有些局促的搓着手：“小裴，我当小绿是亲外甥女，就厚着脸皮这么叫你了，这能有工作是好事，我和丹丹妈都很感谢你。 但咱自己人知道自家情况，话我得给你说清楚，我家丹丹不是个脑子很活的孩子，虽说高中毕业吧，但那知识也学得不怎么扎实。 她这样儿的，真能给安排工作？” “爸！”赵丹脸红到耳朵根了，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她爸咋当着人的面儿，把她那点老底子都给掀光了呀。 太丢人了！ “能!”裴观臣答应的很是爽快：“只是一开始工资不是很高，叔和婶儿不介意就成!” 赵丹妈连忙表示：“不介意不介意，有工作就成！” 乡下人要挣个钱是真难啊，不是不想下力气吃苦，而是你就是卖力气，你也得找得到地方才成。 赵丹妈心里憋着一口气，赵琼华这个小姑子，不是一直看不起他们家吗？ 以为只要能嫁进城里，哪怕是嫁个阿猫阿狗，都像是天大的赏赐，恨不得家里祖宗八辈儿都感谢她。 她就得让女儿争口气，靠自己在城里立足，气死那不要脸的。 “对对对！”赵文昌也赶忙表示：“丹丹这孩子实诚勤快不怕苦，只要能工作，干啥都行！” 裴观臣见赵家人没异议，就对凌槐绿道：“安排丹丹姐去库房管出入库，你回头带一带她!” 现在团队所有人都是他的班底，他在，这些人还能敬着凌槐绿。 可如果他不在，可能就有人要欺负凌槐绿面生了。 他想给凌槐绿培养班底，将来不管他在不在她身边，她都有对抗所有的底气。 凌槐绿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还在跟赵丹妈说话。 赵丹妈拉着凌槐绿的手，眼睛有些红：“小绿啊，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以后啊，咱不打你妈那儿论，你就是我们家亲侄女。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你会嫁的这么好，以前听张桂芬说，你嫁了个.....呃小裴。 还觉得委屈你这孩子了，如今见着人，我才知道，小裴跟你可真真是配的很！” 两儿孩子都是极其聪明的孩子，这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赵丹妈就觉得这简直就是金童玉女的组合，小绿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赵家这头和乐融融宾主尽欢，李家那头可就不怎么好了。 “说了今儿是还钱的最后一天，拿老子说话当放屁是吧？”赌场打手葛晓山叼着烟，一脚踹到面前的椅子，凶神恶煞道。 李家几个孩子被他吓得想哭，又不敢哭，悄悄躲在大人的身后。 李家禄急忙上前说好话：“山哥，你再给我宽限两天，真的，就两天，我保证，两天过后，这钱一定给你！” 赵三姑也跟着求情：“是啊，本来今儿就能给钱的，就是....就是出了点小差头，这事儿才给弄黄了。 您行行好，再给两天，两天后，我们一定给钱！” 葛晓山呵呵两声：“两天？老子特么的都给你们一个月了，你这会儿还要两天？两天又两天的，你拿老子当猴儿耍呢！” 他掏出个小刀，砰的一声插在李家饭桌上：“今儿要是拿不出钱来，你一家子就滚出去，这房子归我了！” 李家禄这穷逼玩意儿能有啥啊，要不是看他家分的这房子不错，赌场怎么可能会借钱给他。 李家福媳妇忍无可忍：“是李家禄欠了钱，又不是我们家欠的，你要干啥，你找他行了，跑我们家耍什么威风！ 我告诉你，惹毛了，别以为我们不敢报......” “想报派出所是吧？”葛晓山眯起眼睛看着李家人，随后把手一摊：“去啊，我不拦着，去派出所报案是你们的权利。 要是不晓得路，我还可以让兄弟们送你去！” 李家福媳妇一看他有恃无恐的嚣张模样，心没来由一阵哆嗦。 想也知道，葛晓山等人既然能开赌场做局，就不会没点依靠，要不然，早就被人给端了。 葛晓山瞧着李家人那怂包样儿，嗤了一声：“说吧，是去派出所，还是给钱，还是滚出去，把房子给我！” 李家禄噗通跪下：“晓山兄弟，我求你，你就再给我们两天时间吧，只要两天，我保证，真的只要两天，就能把钱都给你。 妈，你先给晓山兄弟一点钱啊，后头钱，咱们再去找大舅，他不会不管我们的！” 赵三姑咬牙，这傻子怎么就沉不住气，都还没咋样，就说出给钱这事来。 果然，葛晓山神色不善看着赵三姑：“原来这是有钱不想给啊，别说咱没提醒你们，咱做得是合法生意，这欠条是你儿子自己亲手写的，自己按的手指头印，可没人逼他。 就算公安来了，我也是能说得起话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破天，这钱，你们也必须得给！” 赵三姑无奈，只得摸出方家给的300块订金。 原本说好事成后再给500，加上家里积蓄也就够了，哪晓得赵丹那死丫头突然...... 第264章 利滚利的欠债还不清 “就300？”葛晓山一把从赵三姑手里抢过钱，很是不屑道；“你们一家子可都是有工作的，怎么就这么点？ 我说老太婆，你该不会还捂着钱，不舍得拿出来吧？” 按理说，李家人都有工作，这家里积蓄应该不少才对。 可事实上，早些年工资不高，赵三姑和男人挣的那点钱，养孩子之余没啥剩余，后来两个儿子陆续结婚，就把家底子花了个七七八八。 等儿媳妇们进门之后，赵三姑就以没分家的借口，把儿媳们手上的钱都给要了过来。 早几年李家日子确实挺好过，一家六口人，个个都有工作，就算孩子相继出生，也没影响到李家的生活质量，这也是赵三姑那些年傲气的由来。 但自从三年前，国营厂子效益开始下降，好多厂子发不起工资，只能拿物资抵扣工资。 还有的厂子直接拍卖，或是重新整合换了班底。 赵三姑被迫提前退休，李家福媳妇、李家禄也突然没了工作。 突然有三个人都没了工作，经济压力一下就大了起来。 赵三姑在家里带孩子。 李家福媳妇也学着人家，起早摸黑批发店小菜去路边摆摊儿。 一时闲下来的李家禄，让他去做个体拉不下脸，干苦力又嫌太累，一天到晚没事儿瞎晃悠，就被赌场的人给盯上了。 一家人都挺忙的，也没人在意李家禄的不对，等到债主找上门来，才发现他因为赌博，已经捅出了大窟窿。 更让人绝望的事还在后头，李家福媳妇觉得，婆婆手里应该有钱，可债主逼到那份儿上，也没见她拿啥钱出来。 她就跟李家福私下嘀咕：“你说，咱早些年钱都交到了妈手里，现在老二闯了祸，妈也咬牙不拿钱出来，不会是手头上压根没钱了吧！” 李家福骂媳妇：“你一天天的瞎琢磨啥呢，妈留着拿钱，是为了以后家里孩子大了成家立业，咋可能没钱了！” 可后来事实证明，赵三姑手头上还真没钱了。 李家福媳妇大闹了一场，赵三姑这才说出，钱这两年都陆陆续续给李家禄填了窟窿。 她一直疼爱这个小儿子，李家禄一哭一闹，赵三姑就没能忍心，私下里便掏钱给他。 今儿拿一点，明儿拿一点，不知不觉的，家里那点钱已经被李家禄给掏空了。 李家福媳妇恨得要命，偏偏她想搬出去，也没落脚的房子，回娘家那是不可能的，娘家还有一大家子呢。 一家人就这么鸡飞狗跳住在一起，天天吵天天闹没个消停时候。 李家禄就觉得，事儿闹这么大，还不都是因为他没钱，要是他赌把大的，翻本把钱都赢回来，大嫂也不可能再找他妈闹了。 于是，前头债还没还清，李家禄又给李家人整了一笔巨债回来。 李家福媳妇这才说风凉话，提议赵三姑给方家做媒，换了彩礼钱过来给李家禄还赌债。 “方家条件说来也不差，赵丹一个乡下丫头嫁去他家算是高攀，至于彩礼，就当咱们借大舅家的。 妈，你跟大舅是亲兄妹，他总不能因为这个见死不救吧。 等过了这关口，以后家禄不赌了，咱一家日子肯定能好过！” 李家福媳妇这么一说，赵三姑想了想也觉得这事可行，才会写信给赵家，说自己身体不好想见见侄女。 一切都安排的挺顺当，没想到，突然杀出个凌槐绿，把李家人所有盘算给打乱了。 葛晓山拿着钱扇风：“李家禄，可别怪我没给你留脸面，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凑够剩下的800块，一分钱都不能少！” 李家禄一愣：“晓山兄弟，不...不是一千块吗？这会儿给了你三百，那还剩下700块，咋又变成800了？” 葛晓山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哥们兄弟几个为你这事来回跑，不得打点些辛苦费？ 还有我这多给了你两天时间，不用算利息？” “啥？就....就两天时间，又要多出来一百块？”李家人快崩溃了，没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啊。 葛晓山丝毫不在意李家人的愤怒，吹了声口哨：“话我已经说清楚了，两天后，这钱给不出来，我就只有收房子了！” 他本来就是冲着房子来的，至于能不能还钱，那还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葛晓山拿着钱，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出了院子。 “不活了！”李家福媳妇一屁股坐地上：“不活了，我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天天起早摸黑挣的钱，都用来给小叔子还赌债，自己孩子吃颗糖都吃不起，就这样还没法分家单过，她真的窝火的要命。 “不活了就滚!”赵三姑捂着心口，骂出这么一句。 真是要翻天了，再怎么着，她也是家里一家之主，轮不到儿媳妇骑在头上拉屎。 李家福媳妇是彻底火了：“好，好！我累死累活都是外人是吧，李家福，你说，你到底是要继续给你弟弟还债，还是跟我过日子？” 李家福也烦得不行，本来家 里日子过得好好的，就因为前几年厂子精简，家里日子开始艰难。 弟弟还染上了赌，现在，别说是过好日子了，不欠债都不错了。 赵三姑也跟着骂：“滚！你给我滚！我李家不留你这样混不讲理的恶媳妇！” 李家福媳妇见婆婆放狠话，李家福还是闷头不吭声，那脾气也跟着上来了：“行，这会儿你们是一家人，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外人是吧？” 我走，李家福，你不要后悔，我倒是要看看，你孝顺到头能得个啥好结果!” 李家福媳妇边哭边往外走。 两个孩子冲过啦，一边一个抱着她的腿：“妈，你别走！” “爸，你不要赶我妈走！” 八九岁大的孩子了，知晓没妈的孩子有多可怜。 李家福一看这场面，鼻子也跟着发酸，瓮声瓮气吼道：“死婆娘，你好好的日子不过，你闹啥闹？” 李家福媳妇扭头骂道：“这还是好好的日子？李家福，你眼睛没瞎就该知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家福就看向赵三姑：“妈，把爸喊回来，咱们....咱们分家吧!” 第265章 你女儿没我儿子重要 “不行！” “不行！” 赵三姑和李家禄齐齐开口，想也知道，要是老李回来，肯定会打死小儿子，把小儿子单独给撵出去的。 李家福媳妇打量着这一家子反应，知道赵三姑偏心没边，都在小儿子身上，李家福又是个拿不定主意的。 至于公爹，赵三姑觉得公爹不会管小儿子，可李家福媳妇觉得，公爹回来必定会逼着全家人借债，给小儿子堵上这个窟窿。 李家福媳妇抹了把眼泪；“行，李家福，你要帮衬弟弟，孝顺老娘，你继续孝顺，这日子我不过了！” 她说着，把两个孩子手扯开，边哭边跑了出去。 李家福想去追，又犹豫着看向老娘：“妈，这事......” 赵三姑也跟着大哭：“老大，你不能不管你弟弟啊，那可是你亲兄弟啊！” 第二天，凌槐绿过来接赵丹去库房熟悉环境时，就见赵三姑跪在赵文昌面前。 “大哥，大哥我求你了，你帮帮我吧，只要你帮我这一次，以后，以后家里人有啥事，我都能帮忙！” 赵文昌面对这个亲妹妹，已经冷了心肠；“有啥事你都能帮忙？当初妈病的不轻，说来省城做手术，也没要你出钱，只是想让我和你嫂子借住几天，随便给妈做几天饭，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赵三姑不是推说自己家里人多住不开，就是说妹夫老李不愿意，惹急了就直接开口：“大哥，你咋那么会给人找麻烦呢。 我都嫁出门的女儿了，你怎么还啥事都想靠我，养老人不是你当儿子的责任么！” 赵文昌也是在那时起，被这个亲妹妹伤透了心。 她怎么就不想想，当初是倾尽全家之力，给她在城里买了这个工作，为的就是让她脱离农门之后，拉拔一下家里人。 她不拉拔也就算了，居然开始嫌弃家里人。 赵文昌咬牙问赵三姑：“你为了给你儿子还赌债，要让我女儿去嫁那样的人家，赵琼华，都是为人父母的，你不舍得你儿子，我难道就舍得我女儿？” “那怎么能一样！”赵三姑失声道：“赵丹她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哪里能跟我儿子比！” 赵丹妈一盆水就泼了出来：“你儿子再金贵，也抵不上我家一条狗，就别说我女儿了，你爱干嘛就干嘛，别想拿我女儿去填火坑!” 赵三姑恨恨盯着大嫂，抹了一把满脸水渍：“大哥，你真的为了赵丹，就不管我了？” 一旁的凌槐绿等人都无语了。 她是有多自信，觉得她能比人家亲闺女还份量重。 赵文昌不想再跟她废话：“你赶紧回去想法子吧，反正我家赵丹是不可能的，别说是你儿子出了事，就是她亲哥敢赌，我也是剁了赌鬼手指头，不会为了一个赌鬼，去祸害我女儿！” 赵三姑还在挣扎：“大哥，你再考虑一下，赵丹嫁到城里，每个月都有钱，以后孩子也在城里长大，机会可就只有这一次.....” “机会就留给你自己吧，我女儿不需要！”赵丹妈顺手捡起一根引火的柴火枝条：“赵琼华，你滚不滚，你不滚我打死你！” 呸，不要脸的娼妇玩意儿。 赵三姑满眼怨毒离开了。 赵文昌叹了口气：“这都叫啥事啊，她还恨上我们了！” 赵丹妈恨恨道：“我怕她恨？这种亲戚最后老死不往来最好，以后，你也别叫什么姑了，你没这么狼心狗肺的姑姑！” 这话是对赵丹说的。 赵丹也是这么想的，什么姑嘛，说是仇人还差不多。 “爸，妈，我先跟小绿去仓库，今天就不回来吃饭了！” 赵丹妈忙道：“你赶紧去，好好学，别耽误事!” 这可是赵丹的第一份工作，必须慎重对待。 赵丹二哥有些担心道：“我瞧着三姑这架势，怕是不拿到钱不罢休，就算丹丹在城里找到工作，要是我们回去，他们一家欺负丹丹一个人咋办！” 赵天才插话：“大娘，你要是不担心家里，可以在我店里帮忙一阵儿，刚好有个大姐家里有事，她请假了，也不晓得啥时候才能回来，我这还没重新招人。 你要是留下，我就先不招人了。 还有，西郊那一片天天都在盖房子，三伯以前也给人做过泥瓦工，也可以和二哥过去干一阵。 吃住就先在我这里挤一挤，等到三姑那边事解决了，你们再回去!” 赵二哥一喜：“狗娃，真的能找着活儿干？” 赵天才想了想：“如果你们要干，我得去找人问问！” 赵文昌狠吸了一口烟：“行，狗娃，你帮我们问问，这事成不成都没关系！” 这会儿过了早上饭点，中午还没到。 赵天才跟李大娘交代了一声，就去了对面粮油店。 自从他给粮油店王老板放出囤货的消息后，王老板对他很是感激，两家关系处得不错。 王老板包了工地食堂，跟那边的包工头关系不错，找他打听准没错。 这头，赵文昌跟赵丹妈说：“ 这生意是小绿和狗娃合伙的，留你给帮忙，你多辛苦点，可不能仗着自己是长辈，啥事都要掺和一脚!” 有些长辈为啥遭人厌恶，就是自己没个眉眼高低，太过自以为是。 赵丹妈瞪了男人一眼：“这还用你说，在店里干活，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能有钱拿，我自己心里没点数！ 就是这阵儿眼瞅着就要收稻子了，家里一下少了这么多人，老大他们两口子能忙得过来吗？” 赵文昌作为村支书，看事情远比其他人要长远。 “没事，等狗娃问了回来，要是有活儿干，就先打个电话回去，让家里两边亲家还有老二老三他们先帮帮忙，以后，我们再还他们就是了！” 赵天才很快就回来了：“三伯，眼下找到了个活儿，一个是给搬砖，8块钱一天，还有就是做大工，10块钱一天，你们要是愿意，下午就去试试！” 赵文昌父子心里一合计，愿意啊，咋能不愿意，这一个月下来，就差不多能养出一头大肥猪了，还是城里好挣钱啊！ 另一边，凌槐绿送了赵丹，才到西三街附近，就被人给拦住了。 第266章 你的工资存款都给我 “同志，我....我是方建明！”方建明拦住凌槐绿，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我家情况，你姑应该都跟你说了吧？ 我这人不抽烟不喝酒的，也....也没别的嗜好，脾气也好相处。 我对你....对你很满意，只有一点，我妈身体不好，我哥又走得早，我嫂子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 我哥临走前，我答应过他，会帮衬我侄儿长大，只要你答应这个，其他都没问题！” 凌槐绿左右看了看，她这会儿所处的位置是在西三街街口转角处，旁边是个小凉亭，对面就是厂区了。 大中午的下班时间，太阳火辣辣的，除了她再没别人了。 方建明这是认错了人，直接把她当做赵丹了？ 凌槐绿也没解释，直接问道：“嗯，照顾老人是应该的，养育侄儿也是应该的，只是这工资怎么安排？” 方建明听她这么说，当即一喜：“工资以前是给大嫂的，毕竟家里都是她在打理，你...你进门后，我把工资分一半给你！” 他说这话时，眼里带着得意之色。 凌槐绿心想，这啥意思，莫不是分出一半工资给自家媳妇，媳妇还得对他感恩戴德？ “那不行，以前你没娶媳妇，你也说了是你大嫂在伺候老人，既然你打算媳妇过门后，由她伺候老人，那工资就该由媳妇掌管才是。 而且，我听说你大嫂也在上班，她也有工资。 这样吧，结婚后，你和你大嫂的工资都上交，一家人也不说两家话，咱一起合伙把老人孩子拉扯大，你觉得咋样？” 方建明瞪大眼，一副你疯了吧的眼神看着她：“我大嫂的工资凭啥给你？” “凭啥？”凌槐绿理直气壮道：“你把一家子老小重担都压在媳妇身上，工资你是只字不提。 资本家剥削工人，好歹还得给点工资，你们还想着把钱揣兜里，压榨进门的媳妇当牛做马。 咋的？因为娶进门，所以伺候合法，就活该为奴为婢，那还嫁你家干啥，去给人做保姆拿工资不香吗？” 方建明算是听出来了，这个女人仗着自己长得漂亮，还没进门，就开始盘算他的家底，心可真够狠的。 要不是....要不是看她着实漂亮，他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了。 “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是乡下来的，不嫁给我，你一辈子都得在乡下种地，我是你唯一嫁进城里的机会！” 凌槐绿呵呵：“那可真是谢谢你了，不过做乡下的当家媳妇，还是做城里的奴婢，这点，我还是分得很清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希望你仔细想清楚，是把你和你大嫂的工资都给我，还是就这么算了。 要是你觉得不行，就去找赵琼华退彩礼，以后也别来往了！” 她说完就走，反正她也不是赵丹，纯当时替赵丹出口气了。 哪晓得，犹豫片刻的方建明居然追了上来，咬牙道：“我同意把我的工资全部给你，但是大嫂的.....” “没得商量，你的，你大嫂的，家里存款必须全部给，少一分都不行，你家有多少存款，我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别想骗人！”凌槐绿又在原基础加条件了。 她实在好奇，方建明这脑回路都是咋长的，按理说，他一颗心都是向着他大嫂和老娘的，怎么可能肯拿工资出来。 凌槐绿大概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色令智昏！ 方建明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姑娘动心，还是个如此漂亮的姑娘，理智告诉他，这些条件可谓是丧权辱国不可以答应。 但心就是不受控制，男人嘛，谁不想娶个天仙般的美人儿。 “我....我答应！”他最后一咬牙道：“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以后必须......” 他想着大不了先应下来，等结婚后，有得是办法让媳妇不沾钱。 毕竟，她娘家人都在乡下，不可能天天替她出头吧，他就不信，一个小姑娘，还能厉害得过婆家三个人！ “你答应也没用！”凌槐绿打断他的话，指了指身后：“我得先问问我男人，他答不答应啊！” 方建明回头，就见裴观臣就在身后不远处，眼里的杀气，让夏日灼热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 他身后，推着轮椅的陈涛都开始抹汗水了。 嫂子，你咋就那么敢说呢，你是不晓得，裴哥但凡腿没坏，估计小子就已经趴地上了。 当着自家男人的面儿，和别的男人谈婚论嫁，嫂子，你这胆儿不是一般的肥啊。 方建明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你都已经结婚了？那....那你这不是骗婚吗？” 凌槐绿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是我上赶着要嫁你家的？我家来找你说媒的？是我家收你钱的？ 谁骗你，你就去找谁，这事跟我们家可没关系！” 那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他宁愿相信李家拿结了婚的姑娘来骗婚，也没想过是他自己认错了人！ 说话间，裴观臣已经到了近前：“我不考虑离婚，也绝不容我妻子再嫁，你要是 趁早，还能要回彩礼钱，再慢点，估计已经上赌桌了！” 他说完不再理会方建明，示意陈涛转身走了。 凌槐绿后知后觉发现，裴观臣似乎生气了。 凌槐绿急忙小跑上去，挥手示意陈涛去忙，她推着裴观臣走。 两人一路都默不作声，一直到家里，凌槐绿扶着他躺下：“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裴观臣冷着脸，抿着薄唇，许久，才开口道：“小绿，我跟你说过，我心眼很小，即便你只是替赵丹出气，有意戏耍他。 可我听着你和另一个人谈婚后的事，我还是会嫉妒不舒服！” 他的腿是硬伤，虽然他一直在努力学习，也读过很多书，纾解心理重塑自我。 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心理多多少少因为身体缘故出现了一些问题。 这种面对爱人的不自信的和隐秘占有欲，让他在面对心爱之人时理智摇摇欲坠。 他也知道，眼前的姑娘也同样的脆弱敏感。 所以有问题，他们不能憋着，必须当面说开，免得造成更大的误会。 第267章 道歉应该用实际行动证明 “对不起啊！”凌槐绿也在此时觉得自己作法不妥：“我....我见他认错了人，就存了想替丹丹姐出口气的心思。 我原本以为，说话过分一点，他扭头就会去找赵三姑要彩礼钱，以后都不再掺和这事，也算是帮文昌舅舅他们解决一个大麻烦。 哪晓得，我话都说得那么过分了，他居然还......” 裴观臣手指将她耳畔碎发顺到了耳后，没忍住捏了捏她白嫩的耳垂，心里却是想着，你大概高估了男人对美色的抵抗力。 大家都是男人，方建明为什么一退再退，甚至连凌槐绿说出要全部存款，他都愿意。 是因为什么，他大概再清楚不过了。 此刻，她就坐在他面前，微微低着头，露出弧度优美如天鹅般的脖颈。 窗外的风，掠过窗帘，时不时撩起她散落的碎发，亦如撩动他的心弦。 凌槐绿没注意他的目光，捏了捏手指：“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以后，我保证，以后我再不会给人这种误会，也不会.....” 半躺着的裴观臣突然坐直身体，靠近她：“小绿，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为什么只是嘴上道歉，而不用实际行动证明你的歉意呢！” 凌槐绿茫然抬头：“要....怎么证明？” “这样证明！”他突然双手捞起她的腰，猛地一个翻身，就让她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腿上，姿势瞬间变得暧昧无比。 凌槐绿本能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居高临下对上了他灼灼目光。 “你....怎么.....”明明一直久坐不动的人，手臂的力气却是如此之大。 裴观臣一手掐住她的腰，一手勾住她的脖颈，让她与他气息交缠。 “傻姑娘！”他靠近她，近乎呢喃的低语道：“正因为我腿使不上力气，生活更多需要上半身的支撑。 天长日久的锻炼，臂力增长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 他不喜欢有人接触，保姆也不是每一个都很尽心，很多事，他不得不靠自己完成。 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废物，那就要从生活日常开始，自己独立完成每一件事，所以，他并没有凌槐绿想象中那么无助。 “现在，你可以吻我，在白天阳光下，在夏日微风中，像最亲密的爱人那样吻我！” 或许一个人在灰色荒漠待的太久，他更渴望阳光下无可回避赤诚、炽热的感情。 凌槐绿被他眼里直白火热逼得无处藏身，眼睑垂下不敢抬眼与他对视。 她今日穿着白色连衣裙，就这么坐在他的腿上，轻薄的衣料，难以阻隔温度的触感。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筋脉跳动伸张。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似乎带着蛊惑：“小绿，你在犹豫什么？是我要的太急切了么？” 明明是在询问，可他的手臂已经收紧，将人拉近禁锢在了怀中。 他抬头，她低头。 微凉的唇，突然开始有了温度。 双臂不自觉缠绕在他脖颈之间，她脑后的发带被他扯下，黑发四散而开，落在白皙的肩头。 她的肌肤太过白皙脆弱，轻轻一碰，就会留下一个嫣红的印子，在一片雪白之中格外显眼。 他被这夺目颜色刺激的气息不稳，手臂越发收紧，有个魔鬼在拼命叫嚣，想要不管不顾的挣脱桎梏。 “小绿~”他喊着她的名字，尾音不自觉拉长。 咚! 隔壁一声巨响，打碎了一室旖旎。 凌槐绿一惊，下意识就往他怀里缩了缩，慢半拍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眼下情况，缩进他的怀里，简直是..... 裙子后背拉链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懒懒散散挂在了肩头。 她自己缝制的内衣，实在是不怎么完美，谁让临淮市现在还没个正儿八经的内衣店呢。 她察觉不对，慌忙想要下去。 被裴观臣紧紧抱住：“别动，再....再等两分钟！” 凌槐绿不是全然没感觉的天真小姑娘，如此亲密接触，他难受的异样，她很难没有感知。 “王国军，你个王八蛋，你失心疯还是吃错药了，你居然敢打我！呜呜~”张玉芳尖锐的哭喊声，让凌槐绿的尴尬退散了几分。 她结结巴巴、生硬找着话题：“王钊他爸和后妈，好像....好像又吵架了？” 裴观臣难受之余又觉得很好笑，就他们现在这姿势，说别人家的家事，似乎有点不伦不类啊。 “嗯，你要不要去看看？”他附和着回了一句。 凌槐绿想也不想道：“要的！” 她说完手忙脚乱下床，仓促的连鞋子都没穿，就光着脚丫子跑了出去，可见是有多慌了。 裴观臣瞧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轻笑了一声，目光落在自己黑色西裤上，似乎某个地方颜色暗了一些。 他仰头拍了下额头，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伪君子，不知道在坚持什么，明明..... 旁边的吵闹还在继续：“老子打你又咋的？老 子就是太惯着你了，你才敢胆肥的把家里肉和菜都拿去孝敬你娘家人。 你这么喜欢孝敬娘家人，你跟我过个啥，你回娘家跟你哥嫂过日子啊!” 张玉芳就开始大哭：“我给我娘家拿点东西咋的了？我爹娘养我这么大，我不该孝敬他们？ 你就晓得说我，你给你爹娘老子给少了？ 这家里你挣钱，我一天辛辛苦苦伺候你和几个孩子，我容易吗我？” 凌槐绿换了衣服出来，给炉子生火，决定下午太阳小点，去仓库那边看看赵丹。 裴观臣也换了衣服出来，他转着轮椅自己去厕所洗衣服。 凌槐绿赶忙道：“你放着，我一会儿就来洗！” 裴观臣略带尴尬：“没事，你做饭，我顺带着搓一下！” 凌槐绿也没太在意，院里人都吃过午饭了，她才开始做，不能再耽误了。 直到吃饭时，她脸都还红扑扑的，不敢去看裴观臣的眼睛，就怕一不小心对上视线太尴尬。 “哥，你歇会儿，我去库房看看！”没等日头下去，她就逃一样的跑了出去。 裴观臣摇头笑了笑。 凌槐绿还没当仓库，才走到仓库路口，就再次被人给拦住了。 “您好，您是.....？” 第268章 我是他大嫂！ 凌槐绿推着自行车，看着面前的女人，这女人有点面熟，好像是..... 她还在回忆这个女人是谁。 女人却是气势凌人走到她面前：“小妖精，你以为你仗着一张脸，就能随便勾搭人，我告诉你，我方家的门槛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凌槐绿想起这人是谁了，方建明那个寡居多年的大嫂。 她皱眉问道：“你谁呀？莫名其妙来找我说这话，你是不是有病？” 何云秋以为她装不知道，叉腰笑了起来：“我是谁？我是方家大儿媳，方建明他大嫂，你现在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你们这种饭都吃不饱的乡下人，我最清楚不过了，只要是个城里人，就恨不得抓住人不放!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配不配得上人家，就一股脑钻过来，真是没脸没皮的很!” 赵丹恰好出来丢垃圾，见有人为难凌槐绿，赶忙冲了过来。 “你说啥呢，你城里人了不起啊！” 何云秋看不上凌槐绿，当然更不看上赵丹了：“我当然了不起，最起码我是凭自己双手工作，挣钱养活自己和家里人。 不像你们这些乡下女人，一个个的啥也不会，就指着嫁个城里人，扭头拉拔娘家人!” “不是，大嫂你说话这么刻薄，你谁呀？”赵丹这两天也大致了解了凌家和裴家，她的印象里，可没这么一号可以给凌槐绿找气受的人啊。 凌槐绿扯了下赵丹，神色复杂道：“她是方建明大嫂！” “好你个不要脸的烂娼妇！”赵丹一听是方建明大嫂，瞬间就炸了：“你城里人咋了？城里人就是像你这样水性杨花勾搭小叔子，生的种都是小叔子的？ 一家子男盗女娼的玩意儿，我要是你，早扯了裤腰带，找棵歪脖子树吊死算了，咋还有脸活着的？” 要知道赵丹从小在乡下长大，见识过了乡下妇女骂架经典名场面无数，骂起人来那绝对是攻击力十足。 “你!”何云秋一手指着赵丹，一手下意识捂着腹部，竟是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凌槐绿诧异地看向她的腹部，不会又......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何云秋还不到30岁，方建明又正值血气方刚的时候，这要是一个没把控好，搞出人命也是很正常的事。 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孤男寡女的，哪有不擦枪走火的时候。 赵丹没察觉到这些，她还在继续骂：“我怎么？我是农村人犯法了？我偷人我抢钱了？ 我活得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不像有些人，自以为城里人很优越，背地里勾搭小叔子，给死鬼男人带绿帽。 哎，我就想知道，你那死鬼男人知道你和他兄弟偷情，会不会气得掀了棺材板坐起来？ 丑八怪！人丑多作怪，你这样的也就自己内部消化，你那贱人小叔子才会要你，要不然，泡粪坑都嫌占地儿的东西!” 赵丹骂得极其难听，显然戳到了何云秋的痛处，气得眼睛都红了。 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了：“对，我小叔子就是喜欢我，就看不上你这样小妖精，那又咋地？ 有本事....有本事你就逼着他娶你进门啊！” 凌槐绿和赵丹被她这无耻言语给惊呆了，谁家嫂子偷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喊出来的呀。 赵丹突然手呈喇叭状，朝着人群方向就喊了一嗓子：“大家快来看看啊，这就是纺织厂保卫科方建明的嫂子。 她说了，她小叔子就喜欢她，谁家姑娘也别想嫁进方家，谁敢嫁，她就敢弄死谁！” 她本来对方家人压根没想法，毕竟事情都是赵三姑两头骗弄出来的。 没想到，方建明这个嫂子，居然自己跳出来，还拉着凌槐绿说那些难听的话，这赵丹就不能再忍了。 赵丹嗓门极大，这一吼，远处的人有没有听到不晓得，但附近的人都听到了。 其中还有人认识何云秋和方建明。 “咦，我早就听说，方家叔嫂两个不干净，白天是嫂子跟小叔子，晚上就是媳妇和男人!” “他家那点龌龊事，当谁不知道呢，整个红星巷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事好不好！” “哎哟，我滴个老天爷，可丢死个人了，知道是一回事，他们在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呢，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了，这要是放解放前，那是要浸猪笼的!” “可不，见过偷人的，没见过偷人还这么嚣张的，我听人说啊，她那个儿子，压根就不是她男人的种，就是跟她小叔子生的！” “啧啧啧~，咋这么不要脸呢，难怪她家老婆子天天托人给儿子说亲，原来是都知道她家龌龊，没人乐意嫁呀！” “你们.....”何云秋气得捂着脸哭着跑走了。 赵丹气得还想要上前追，被凌槐绿给抓住了：“算了，她怀孕了，真要追上去，出了啥事，咱们说不清楚！” “怀....怀孕？”赵丹瞪大眼：“她男人不是已经.......” 随后，她反应过来：“我的天啦，她....她可真敢，不过， 她为啥来找你麻烦呢？” 凌槐绿无语：“昨天在我家门口，方建明把我认成你了，所以，今儿她嫂子不晓得从哪儿知道我，特意跑来找我的麻烦！” 她是不知道，上午，方建明拦着她说话，被何云秋交好的一个碎嘴婆娘给瞧见了。 那婆娘也没看到后来的裴观臣，就急忙跑去告诉何云秋。 何云秋满世界溜达，就是为了找凌槐绿。 不然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凌槐绿刚出来，就被她给撞上了。 赵丹张大嘴：“咱俩都在那儿，他都不问一声，就觉得李家给他说亲的人是你，这人....这人脑子要不是有病，就该是个色胚了。” 那脑子里装的都是啥呢，见着个漂亮姑娘，就以为是他媳妇？ 属癞疙宝的玩意儿，长得丑还想得美，心可真够大的。 凌槐绿也比较好奇一件事，这都快下午下班了，她中午那会儿把方建明羞辱一番，方建明没回家告诉家里人吗？ 他要是没回家，他去哪儿了？ 第269章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方建明干啥去了？ 方建明下午班都没上，跑去找李家人要说法去了。 “赵婶儿，这亲我不结了，对象我也不要了，你把先前的300元退给我！”方建明是个很务实的人。 既然凌槐绿持美嚣张，半点不把他家里人放在眼里，这样的女人进门之后，少不得天天跟大嫂吵架，气到老娘，还不如不娶。 “啥？”李家禄媳妇不能接受这个事：“你昨儿见着人不是挺满意的嘛，这咋又不乐意了？ 小方，不是嫂子说你，就你那情况，能有那样标致的姑娘肯嫁给你，已经很不错了，你可不要.....” “行了!”方建明不耐烦挥手打断她的话；“今儿你说上天，我也是要退婚的，这媳妇我不娶了，你倒贴我也不娶了。 你也不用去找我娘了，我娘跟我一个想法！” 赵三姑强打起精神来：“不是，小方，你好好说说，为啥....为啥就不乐意娶了？” 方建明哼了一声：“你就那侄女多能干啊，自以为长得不错，这还没结婚呢，开口就要我的工资。 这也就算了，还要我大嫂工资也得上交给她，还有我们家存款也得给她掌管。 她这么厉害，咋不去当财政部长呢，还嫁人干啥？” 赵三姑听完半天回不过神来，方建明说的是赵丹吗？ 在她心里，赵丹一直都是个老实孩子，说难听点，那就是有点笨，乡下孩子能有多聪明。 可就是这样的乡下丫头，敢狮子大开口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小方，这事....这事会不会有误会，丹丹她怎么可能.....” “误会个屁！”方建明气得口不择言：“你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明明她都已经嫁人了。 为了能嫁进城里，残废也能嫁，就这样的二手货，你们咋还能昧着良心给我介绍？” 赵三姑越听越糊涂：“嫁人？丹丹啥时候嫁人了？还残废...这怎么可能？” 她压根就没往凌槐绿那儿想，毕竟李家禄媳妇亲手指给方建明看的，就这还能认错？ 她做梦也没想到，方建明先入为主，听着个好看二字，就自以为漂亮的那个是他相看的对象。 李家禄媳妇也没觉得方建明会认错人，她都指的那么明显了，咋还能认错呢。 “小方，这事你肯定搞错了，我表妹别说结婚，就是对象都没有，我们要不清楚这事，咋能给你说亲呢！” 赵三姑赶忙附和：“是啊是啊，我侄女我最清楚，但凡是定了亲，我都不可能给你介绍的！” 方建明不耐烦道：“废话少说，不管你们说啥，这对象我都不要了，赶紧把钱给我！”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 李家禄媳妇还想缓和一下：“不是，小方，你听我说，这事......” “还说啥呀，给钱！”方建明实在不想和这家人打交道了，一个个的，嘴里没一句实话。 李家禄媳妇欲哭无泪，这还欠着葛晓山800元，家里现在真的是一分钱拿不出来了，她上哪儿给方建明拿钱啊。 赵三姑愁眉苦脸的，扭头骂李家福家两个孩子：“滚一边去，没点眼力见的东西，没看大人烦着呢！” 李家福家的小闺女被奶奶这一吼，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 她一哭，李家禄家的两个儿子也跟着哭。 大人骂，小孩儿哭，家里一时鸡飞狗跳的。 方建明瞧着这样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婶子，我说了我不结亲了，麻烦你把钱退给我！” 赵三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方，你看这事....能不能....能不能再缓几天？” 方建明心一沉：“你啥意思？” 李家禄烦躁的不行，直接耍无赖：“方建明，你那钱被葛晓山拿走了，你要钱，就去找葛晓山要吧！” 方建明气得头顶冒烟，声音都开始打颤了：“李家禄，你...你说啥？我家的钱，你让我去找葛晓山要? 我一不偷，二不抢，三不赌，我踏踏实实挣来的工资，就因为你们答应给我说亲，给的定亲钱。 现在，你们介绍的人人品有问题，这亲没法结了，凭....凭啥让我去找葛晓山要？” 葛晓山是临淮市出了名的混子老大，他遇着这种人，都是躲远远的，他疯了，会去跟葛晓山打交道。 李家禄一摊手：“那没办法了，钱已经被葛晓山拿走了，你就是杀了我，现在家里也拿不出来钱了！” 方建明气红了眼，他老娘身体不好，一直要吃药，为了养老娘和侄儿，他跟大嫂省吃俭用攒下这些钱。 李家禄！ 李家禄这个无赖，这不是存心骗钱吗？ “李家禄，你咋这么不要脸！”老实人方建明气得抡起拳头，就朝李家禄揍了过去。 李家禄躲闪不及，被他一拳打在了腮帮上。 “哎，你...你咋打人啊？”先前还一副随你咋的赵三姑和李家禄媳妇，一看真被 打了，那又不乐意了。 婆媳俩冲上去，对着方建明就是一阵挠，三人扭打在一起。 李家禄火气上来，抡起板凳就朝方建明砸过去。 哪晓得，一片混乱中，他没砸到方建明，倒是砸到了赵三姑。 “哎哟~”赵三姑痛苦蹲在地上。 方建明借机脱身，冲出去大喊：“杀人了，杀人了！” 第二天，赵丹就跟凌槐绿讲赵三姑家发生的事：“你说，这算不算恶有恶报！” 凌槐绿奇怪：“你咋会知道这些？” 赵丹抿嘴一笑：“昨儿，方建明那龟儿子跑去派出所报案，刚好我妈去派出所给几个同志送饭，一听是跟我三姑家有关，就乐得躲在一旁看热闹！” 可把她妈给乐坏了，回去后逢人就讲一遍。 截止目前，赵丹都听她妈讲了六遍了，要是遇到凌槐绿，估计还得来一遍。 凌槐绿也跟着乐了：“那后来呢？派出所咋说？” 第270章 她好像干了件大蠢事！ “还能咋说，各打五十大板！”赵丹颇为幸灾乐祸：“让李家退彩礼钱，李家耍无赖说没有，把他们杀了也没有！ 李家禄媳妇嚷嚷说三姑被方建明给伤了，方建明说是李家禄打的，两边吵了好久，最后让李家禄当着人警察的面，给方建明写了欠条，约定两个月之类，把钱给人家！” 凌槐绿唏嘘：“方建明吃亏了呀，就李家现在这情况，不可能给他钱啊！” “活该！”赵丹对方建明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要不是他私德败坏，还想着娶媳妇过门伺候老娘跟侄子，又咋能闹出这些事来呢！” 方建明鼻青脸肿回到家里，吓得家里两个女人大惊失色。 何云秋忙去给他拿毛巾擦脸上血污。 方母忧心忡忡道：“天爷，这咋回事呢？” 方建明当着老娘的面，没忍住哭了：“妈，李家....李家人太欺负人了，他们....他们骗婚！” 方母一急：“咋回事？” 方建明就把自以为是的对象凌槐绿给讲了一遍：“那姑娘是跟赵婶儿说的那样好看，但她....她为了嫁到城里，已经有男人了，还是个残废。 就这样，她还说，要是进咱们家的门，不但我和大嫂的工资要给她，还有家里存款也要给她。 我....我气不过，就去找李家人要钱，没想到，他们....他们家早把那钱给花了，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妈，那可是300，整整300元啊，都被他们......” 方建明趴在方母面前，捂着脸哭得伤心不已，像个无助的孩子。 何云秋手里水盆险些掉地上。 天爷，也没人告诉她，方建明已经去找李家人退钱了啊。 那她下午去拦住那小妖精，闹出的那些动静算什么？ 她一阵天旋地转，觉得自己干了天大蠢事。 方母拍了拍儿子的头：“别怕，有娘在呢，老李以前跟我也是一个单位，那是个要面子的人，不可能由着妻儿这么来。 这样，你去给老李打个电话，就说他家要出大事了，是牵扯人命的大事。 我就不信，老李回来，我这要钱还能要不回来！” 方建明听母亲这么一说，心里安定不少。 一个星期过后。 赵丹在库房适应良好，开单出库入库登记，比陈涛管理的仔细多了。 凌槐绿见状放心不少：“没人为难你吧？” 赵丹摇头：“没有，有陈涛帮忙撑着，他们都对我挺客气的。” 她觉得在城里上班比在老家种田舒服多了，到点上班下班，不用被玉米叶刺挠的满身口子，也不用被田里蚂蟥叮咬。 更不用起早摸黑抢天亮，下午7点下班过后，还能有自己的时间，这日子比在老家安逸多了。 赵文昌也在和妻子说这个事：“我觉得还是在城里好，你看啊，这一个月下来，我和老二就能挣出一头大肥猪，或是养一季蚕子出来了。 还不用像家里那么辛苦，你在店里也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一个月也挣不少钱。 我觉得吧，我们完全可以在外头挣钱！” 赵丹妈摇着蒲扇：“你说得倒是轻松，你一个村支书，能一直留外头不回去？还有，老二在外头挣钱，你让老大两口子咋想？” 做父母的，就算不能一碗水端平，那也尽量不要让兄弟之间有大摩擦，否则，家无宁日！ 赵文昌坐起身来，摇着蒲扇比划：“你看啊，我是这样想的，过几天，等工地做的差不多了，我就给老大打电话回去，让他过来换我回去。 你就先别回去了，我回去和老大老二家的先应付到过年。 到时候，你和丹丹在城里找到门路了，就让老大家和老二家两口子都出来，咱俩在家带孩子种庄稼，这样不耽误事儿！” “不成！”赵丹妈不同意这事：“你一个男人家，要管村里和家里的事，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 你那些脏衣服，是指望老大媳妇洗还是老二媳妇洗？ 咋说，那也不大像话。 这钱啊，是挣不完的，让老大老二都在外头挣钱，老二脑子活，他待久了，不可能不认识几个人。 那头还有丹丹和小绿可以帮忙，这样，等明年，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就都能出来了！” 赵文昌仔细一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那你也先别回去，等狗娃那头工人回来你再走，这样也不耽误人家的事儿。 我回去后，自己对付一阵子还是没问题的！” 两口子就这么决定了在城里务工的事。 赵三姑原本还想趁着大哥大嫂不在，以姑姑的名义逼着赵丹嫁人，实在不行，让两个儿子绑着赵丹进方家，生米煮成熟饭，不怕她还敢跑。 没想到，哥嫂侄儿就这么住下不走了。 赵三姑是又气又恨又嫉妒，两个乡下来的乡巴佬，咋就那么容易找到了工作。 但凡她家老二当初要是顺利找到工作，也不会跟叫那些混子给骗了，欠下一屁股的赌债 ，闹得家里人仰马翻的。 葛晓山又来闹了一次，李家人不搬房子也给不出钱，气得葛晓山放出狠话，要么给房子，要么给钱，要么....就下李家禄一条胳膊。 就在李家人六神无主的时候，李家的一家之主老李头回来了。 老李头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绑着老二到大舅哥赵文昌跟前，把小儿子抽的皮开肉绽。 当时，凌槐绿也在场，看得出，老李头是真下了狠手，拿麻绳抽的半点没留情。 “大哥、大嫂！是我对不起你们，琼华脑子不清楚，一味溺爱家禄，才会闹得今天这地步，那个蠢货，她居然还想.....” 老李头都不知道怎么说妻子了，大舅哥虽然在乡下，但人家好歹也是管着几百户的村支书。 这样一个有能力的哥哥，你就算瞧不起不想亲近，那也犯不着得罪吧。 看看她干的蠢事，教坏了小儿子，赶走了大儿媳，还把大舅哥一家给得罪彻底，真是半点不给人留余地。 赵丹妈阴阳怪气：“可不敢啊，你这大哥大嫂，我们这样儿的乡下人可担不起！” 第271章 替儿子还债分家 “蠢货，还不给你大舅和大舅妈道歉！”老李头心知闹成这样，大舅哥一家很难消气，那怒火只能发泄在儿子身上。 赵三姑跪在地上大哭：“你干啥呀，他再有不是，那也是你亲儿子啊，孩子不懂事，你好好说他就是，你打他干啥呀。 你把他给打废了，你这个当爹的没有十月怀胎不晓得心疼，我这个当娘的疼啊！” “你疼个屁！”老李头要不是顾忌老妻颜面，简直想连婆娘一起抽：“他为啥变成这样？就是叫你给惯的！” 老李头解决了赵家这头，带着婆娘儿子回家。 才走到家门口，就看到瘫了的方母半躺在他家门口。 “老李，你回来了！”方母很自然地打招呼。 老李头心气儿不顺，看了眼心虚的儿子和婆娘，拿不定方母这啥意思。 方母十指交叉气定神闲道：“老李啊，咱以前也算是同事，你晓得我这性子，要不是逼得没办法了，我也不会闹到你家门上来。 可我家难啊，300元，是我儿子大半年的工资，你媳妇一句没了，就让我们等着。 这人都有一张嘴，肚子饿了，肠子不乐意，身体它不争气，等不了啊！” 老李头不明白，扭头问妻儿：“咋又欠他家钱了？” 他可不记得，他家跟方家有什么来往啊。 方母一看这架势，就晓得，这一家子还瞒着彩礼那事，清清嗓子把事儿给讲了一遍。 老李头这才明白，原来方家就是被家里人给骗了的冤大头。 他一阵头晕目眩，深吸了一口气：“林大姐，你放心，这钱，我三天后给你送来！” 方母瞥了眼脸色灰败的赵三姑：“行，咋不说咱俩也是一个车间待过，你这人，我信得过，我就等你三天。 儿子，咱回去吧，就别打扰你李叔一家说话了！” 老李头憋着心头那股子火，砍死儿子的心都有。 “分家，必须分家！”老李头不顾李家人反对，自己做主下了这个决定。 他把自己预支的三个月工资，还有家里大儿媳交出来私房钱，又找亲戚七七八八借了一些，把葛晓山和方家的窟窿给堵上了。 葛晓山心里不是滋味，他哪儿是想要钱啊，他是看上了李家那套院子，可惜了！ “现在，家里欠了700元的债，这债是老二欠下的，得老二家自己还！” 李家禄媳妇不愿意：“爹，我家明明.....” “你闭嘴！”老李头打断二儿媳的话继续道：“以后，家福的钱由家福媳妇管着。” 李家福媳妇大喜，她没想到公爹还有如此开明的时候。 赵三姑不乐意：“他们还年轻，这管钱.....” “你倒是一把岁数了！”老李头呵呵两声：“把家里攒的将近一万块攒了个精光，多能耐啊，你这么能败家，要不，你给儿媳妇们传授下经验？” 赵三姑脸一下就垮了，抿着唇不敢再吭声。 李家福媳妇和李家禄媳妇心里暗爽，该！都是这老婆子不着调，才会惯出李家禄这样不着四六的玩意儿。 “至于老二，我找了个矿上活计，你去下井！”老李头最了最后的安排。 李家禄一听这话就吓得腿软：“爹，我...我不行的，我怕...我怕那个.....” 赵三姑也心疼儿子：“是啊，我听说，矿上老出事，万一......” “有万一也挺好！”老李头想抽支烟，才发现为了省钱还债，他连烟也不敢抽了，心里火气渐甚：“死了还能赔一笔钱！” 自此，李家人没人再敢质疑老李头的决定了。 李家事敲定后，赵文昌家里老大赵茂云也来了城里。 赵丹妈就觉得，赵天才年纪还小，还有个马兰芳母女，老住人家那儿也挺不方便的，再说将来儿媳妇也要过来，还不如另找个房子。 她原本想托凌槐绿或是赵天才帮忙找个房子的。 没想到，赵丹听说这事后，直接就道：“不用了，跟我一个库房的同事陈涛家里有个院子，就是有点远，房子有点破。 他说咱家要是不嫌弃的话，直接过去住就成，反正他住库房，院里也没人！” 赵文昌不同意：“那不行，咋能不给钱呢！” 于是一家人下班后，集体去了陈涛院子。 凌槐绿也在那附近买了个院子，不过她那院子比陈涛的院子还要破，压根没法住人。 她想拾掇一下，毕竟拆迁还要好几年，别回头塌了成一堆土，人家压根不认了可咋办。 赵文昌围着陈涛的院子走了一圈：“这院子其实挺好，比天才他们住城里舒服，院里和这外头荒地都可以种菜种瓜种豆子，完全可以不用买菜了！” 赵丹妈点头：“还能种点花生黄豆之类的，可惜现在马上入秋了，只来得及种点萝卜白菜之类的，其他的就别想了！” 赵丹二哥赵茂君指着屋顶：“这屋顶要补，这墙也得修，小陈，你看这样成不，我们把房顶和围墙给你补好，算是抵 房租费！” 赵茂君心里大致算了一下，这房顶要买瓦片，围墙也得买砖，工地那边有废弃的砖头，可以跟包工头打个商量，少花点钱，每天下班回来运一些。 陈涛赶忙道：“不是，赵哥，我说了真不用，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有人帮忙照看一下，还能照顾一下院子。 我也不差钱，要修补房屋的材料工钱，你们说一声，我出就成了!” “那不行，必须给钱！”赵家不是那样贪小便宜的人。 最后一番拉扯后，陈涛决定由赵家人修补费用和材料抵房租钱，但他得拉些家具过来，这个赵家人没法说啥。 毕竟置办的家具这些东西，他们不可能带走，将来还是陈涛的。 凌槐绿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插嘴道：“文昌舅舅，你们要是不嫌麻烦，我在附近也有个院子，你们可以种菜种萝卜，还有，闲着的时候，帮我也把屋子给修缮一下。 不过，咱提前说好，你们必须收工钱才行！” 赵文昌父子还没开口。 赵丹妈就吃惊道：“小绿，你....你买院子了？” 第272章 跟着聪明人做事不会错 赵家父子闻言也齐齐看向凌槐绿。 天爷，这姑娘也太厉害吧，不过短短一年时间，这又是开店又是夜校，还买了个院子，咋....咋就这么能干呢。 凌槐绿点点头：“这边靠郊外，将来年纪大了，也能来这边种点蔬菜瓜果的，比城里清净！ 文昌舅舅，你们家如果不是特别打紧，也可以在附近寻摸个院子，反正在城里安家置业，将来也不会差哪儿去！” 凌槐绿没把话说的太直白，毕竟这时候，所谓拆迁，也就是沿海和一线城市有苗头，对于临淮市这样三四线小城市，那股拆迁风暂时还没吹过来。 “走，去看看你的院子！”赵丹挽着凌槐绿的胳膊，要去看看凌槐绿买的院子。 赵家人过去一看，就发现凌槐绿这处院子，比陈涛那个还要大。 不过，问题也大，那就是这处院子破败的太厉害。 好几个房顶瓦片都没了，里面的家具被人搬空，墙也是泥巴土墙没多少砖，这.....这压根就没法住人啊。 赵丹妈咂舌：“小绿，你这院子买的不值啊，都破成这样了，压根没法住人，就算要维修，这维修的钱，差不多都可以再盖个小房子了，你是不是叫人给骗了？” 凌槐绿无所谓道：“没事，原本也是打算将来再住，也不着急搬进去，慢慢修缮收拾，等过些年再住就是！” 赵茂君闻言，不免多看了凌槐绿几眼。 赵文昌背着手，围着房子转了一圈：“好在这地基是下了功夫的，这样吧，等到工地忙完，老家秋收过了，我和老大老二带人给你好好收拾一下！” “行！”凌槐绿笑道：“回头婶儿要种菜啥的，尽管种好了，反正这院儿闲着也是闲着！” 一行人说好房子的事，回去后，赵丹妈还在感慨：“这孩子没个长辈看着还是不行，那么破的院子买来干啥呀，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呀！” 赵茂君另有盘算：“爸，我觉得吧，小绿买那儿的院子，不是为了住！” 赵文昌诧异道：“不住买来干啥？” 赵茂君就跟老爹分析：“咱进城这阵儿，也算是看出些眉目了，狗娃开两家店，其实都是小绿的生意。 再有丹丹待的那个库房，你就说，那一车一车的货物，见天批发进出，这一个月下来要赚多少钱？ 看我听狗娃那意思，小绿男人的生意，还远不止这一处。 这么有钱的人，她买哪儿房子买不起，为啥要大老远，跑到那么偏的地方，买那么破的房子？” 赵丹妈随口道：“还能为啥，便宜呗！” 赵文昌打烟盒里摸出一支烟，默默点燃吸了一口。 他也在琢磨着老二说的话，凌槐绿两口子的脑子，那绝对比大多数人都要好使，她在那儿买房子，肯定不是将来老了住那么简单。 才20左右的人，等老了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哪有这么早就开始打算的。 还有凌槐绿之前劝他们，如果有条件，一定要在城里安家置业。 赵文昌思虑再三，跟赵茂君合计：“回头你四下打听一下，也像小绿家一样，房子好不好没关系，最紧要的是院子够大够便宜，咱也计划一下！” 赵丹妈瞬间急了：“不是，你咋也跟着胡闹，那买房子这种事能是小事吗？咱家才几个钱，家里几个孩子还在读书，丹丹还没结婚，这一买房子，掏空家底还不一定够啊！” 赵文昌吐出一口烟：“买房过后，日子估计会紧一段时间，但这不是家里几个人都在城里上班了么。 你想啊，咱进一次城，都晓得这城里日子比乡下好太多，那别人又不是傻子不会看事儿。 如今政策放的越来越宽，前几年京城还要介绍信，现在直接就可以进城了。 再过两年，进城的人多了，这些人要不要像我们一样找地方住？ 咱弄个院子出来，稍微隔一下，像咱这样乡下穷苦人家出身的，只看房子便宜，谁会在意位置远近，房子破旧之类的！” “对！”赵茂君就觉得他爸说在了他的心坎儿上：“要是咱一家都在城里站住脚了脚，那以后进城的人肯定越来越多。 退一万步说，就算将来不能租出去，咱们自己省几个房租钱，在城里安家置业也挺好的！” 赵丹也觉得这事儿可以：“三姑不就是仗着她是城里人了不起吗，咱要是在城里有了房子，也同样是城里人！” 一家人瞬间对未来充满希望，齐心协力为着在城里安家的打算。 凌槐绿见赵家人商量好了在城里的计划，就决定着手安排裴观臣去海城做手术的准备。 临行之前，她决定去医院和药店都买些中草药回来，多熬制一些膏药带上。 不管手术如何，这膏药对于缓解裴观臣腿部问题，却是有极大作用的。 在这之前，她打算先去妇科门诊看看。 小时候缺乏营养，又经常劳作碰冷水，以至于月经不调，每个月那么几天都疼的厉害。 老纪给开了药调理，吃了大半年的药，感觉已经好 很多。 不过老纪建议她来医院检查一下，再让医生给开些调理药物，继续巩固一下。 毕竟老纪眼下属于赤脚医生，他可以开点中药房子，但有些颗粒冲剂之类，他是不能开方的。 从妇科门诊出来，凌槐绿拿着单子，正准备去付款，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尖叫。 “医生，医生你说啥？”隔壁的妇科诊室门口，有个女人背对着她朝医生喊：“啥....啥是Aids？” Aids！ 凌槐绿听到这几个字母时，就感觉浑身血夜一凉。 那头，女人还在喋喋不休问医生，这病到底啥意思。 旁边一个小青年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她：“这都不懂？Aids就是埃克斯病，艾滋病啊！” 女人扭头骂道：“你胡说什么，我....我怎么可能有艾滋病，我....我就是有点拉肚子，头疼，发烧不舒服。 我....我这是感冒，就是个小感冒而已！” 第273章 我的病，是你转染给我的！ 女人这一扭头，凌槐绿也看清了。 她就说怎么看着面熟，原来是凌玉娇啊！ 奇怪，凌玉娇怎么会染上了艾滋病？ 周围人一听艾滋病，有人瞬间离她老远，有人还茫然无知问身边人：“啥是艾滋病啊？” 这个时候，艾滋病的普及不是那么广泛，好多人对这个病都不清楚，知道的人，就一个念头：这玩意儿是脏病！ 有人问，就有人答了：“艾滋病都不晓得啊，以前那青楼娼门的花柳病，这你总该听说过吧？” “花柳病？” “那不就是脏病吗？”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瞬间呼啦闪开，将凌玉娇所处的地方空出来一大片，个个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她。 啧啧，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姑娘，咋就染上了这个病呢。 凌玉娇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不是的，不是的，你们胡说，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没有乱来，我....我还没结婚，怎么可能有这种病！” 医生退后两步，避开她的手，极其厌恶道：“你还是想想看，你是怎么染上这病的，做好长期斗争的思想准备。 这病是治不好的，你只能早发现早治疗，尽可能控制病情了！” 凌玉娇哭的肝肠寸断，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病，但无论如何，她也想不通，她好好的，怎么就得了这个脏病。 她....她就跟个蔡田这一个男人啊！ 对，蔡田！ 肯定这病是他传给自己的！ 凌玉娇打起精神，决定出去找蔡田。 凌槐绿见状，也悄摸跟了上去。 蔡田的鞋店生意早就黄了，现在摇身一变，在发廊里当起了托尼。 大花衬衫喇叭裤，鼻梁上啥时候都架着个蛤蟆镜，头发学着港台明星打理成了三七分，摇头晃脑的还颇有几分洒脱样儿，吸引了不少客人。 “你来干啥？”蔡田见着凌玉娇，很是没好感，他好好的日子，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弄的一团糟。 凌玉娇冲过去，一把扯住蔡田尖声叫道：“蔡田，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我传染了艾滋病？” 这话一出，店里两个烫头发的大姐，猛然扭头看向蔡田。 她们....她们刚听见啥了？ 蔡田一把甩开凌玉娇：“你个疯婆子，你给我滚出去！” 不远处的凌槐绿，悄悄打量着蔡田。 瞧着精气神都还不错，这种病，没道理凌玉娇得了，他没事啊？ 凌玉娇怎么可能放手，这病如果传染，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蔡田传给她的，毕竟她除了蔡田外，再没有第二个男人。 “蔡田，你个王八蛋！”凌玉娇这会儿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抓着蔡田是又挠又咬：“我就跟过你一个男人，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 蔡田被她抓着，脖子上都抓出了血口子。 他也是火了，扯着凌玉娇的头发，就是啪啪两个大耳刮子：“疯婆子！谁像你这么贱，都没结婚，见个男人就能上床，鬼知道你那脏病是怎么来的。 你少往老子身上扯，老子人好好的，压根就没事。 你再敢闹，老子弄死你！” 凌玉娇怎么可能放过他：“不可能！我绝对是被你给传染的，蔡田，你有种就跟我去医院，去检查一下，就知道你有没有得病了！” “滚开！”蔡田狠狠一巴掌甩她脸上：“我特么疯了，没事跟你跑医院去检查那种脏病！” “不，你必须去，你绝对有病！”凌玉娇不管挨了多少打，都死死抓住蔡田不放手。 店里另外两个穿着吊带裙子的女人嘻嘻笑道：“蔡哥，人家说你有病，你就去检查一下呗！” “就是啊，我看你最近不是经常咳嗽么，还是去检查一下的好啊！” 凌槐绿微微蹙眉，就凭这两个女人的站姿和说话语气，她就能看出，蔡田待的这个发廊不正经。 八九十年代，这种小门面发廊几乎遍布每个城市。 有的多少还掩人耳目，还真就有个老板娘像模像样给人推个头发刮个胡子之类的。 有的发廊就很离谱了，里头连个剪头发的推子都没有，成日里就只有一两个女人大喇喇坐在门口跟人嬉笑聊天。 她前世从刚从乡下回来，为了洗头麻烦，想剪个短发，就差点进去这种地方。 那老板娘看她就跟见着肥肉一样，不停游说，说能带着她挣钱，只要在她店门口，天天坐着就有钱拿，把凌槐绿给吓坏了。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对于这种光线昏暗，门面狭窄的发廊，她都有阴影。 发廊老板娘就是这个时候下楼的：“怎么了？这是？” 旁边就有人七嘴八舌说了蔡田跟凌玉娇的事。 老板娘约莫四十左右，浓妆艳抹，穿的很是暴露，闻言瞥了蔡田一眼，目光随后又落在了凌玉娇身上。 “小蔡，既然你女朋友找你，那你还是跟你女朋友出去说清楚的好，我这儿是正经做生意的地方，别回头因为你们闹 得难看！” 蔡田急忙解释：“不是，王姐，我跟她早没关系了，我也不晓得，她怎么突然就跑来，还说啥......” 王姐挥挥手；“没事，年轻人嘛，有事说清楚就好，你先把自己私事处理好，再过来上班吧！” 蔡田见王姐这态度，就晓得王姐是把凌玉娇的话听进去了，压根就不想再跟他多废话。 气得他扯着凌玉娇的胳膊：“贱人！你给我出来！” 蔡田将凌玉娇扯到僻静处，恶狠狠骂道：“凌玉娇，你怎么就这么贱啊，当初不是你找人警告我，让我不要再和你来往吗？咋现在又自己找上门来了？ 老子这辈子，遇上你这么个贱人，可真是有够晦气的!” 凌玉娇捂脸痛哭：“蔡田，我今天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就是艾滋病，这个治不好，一辈子都毁了。 我没跟过别人，就跟了你一个，这病要不是你传给我的，总不能是我自己无端生出来的吧？” 蔡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了支烟叼嘴上：“你说说，这病都有啥症状？” 第274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凌玉娇抽噎着：“其实....其实就跟感冒差不多，头疼、咳嗽、发烧、拉肚子，食欲下降不想吃饭，老是出汗，没力气，啥也没干可人就是累得慌。 但是和感冒不一样的是，这病反反复复一直都不会好。 还有....还有就是，身上会起红点，不痛不痒就是不下去！” “起红点？”蔡田声音微颤，夹着烟的手也开始发抖。 他身上起了好些红点，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只是不痛不痒他也没当回事。 至于凌玉娇说的那些类似感冒的症状他都有，他人还年轻，平时又爱讲个风度，还以为是自己没注意，伤风感冒了，压根没往什么艾滋病这方面想。 蔡田浑身发抖，他和凌玉娇不一样。 艾滋病他是听说过的，也曾经见过一个艾滋病晚期的模样，那人全身溃烂，简直不能称之为人了。 “凌玉娇，这病....这病是咋来的？”他问这话时，脑子一片茫然，也不晓得是在问凌玉娇还是问自己。 凌玉娇冷笑：“还能是咋来的？医生都说了，就是干那事来的，我就跟过你，那肯定就是你传给我的。 至于你，背着我跟了几个女人有过那事，只怕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凌玉娇这话没说错。 蔡田就不是个管得住自己的，他把凌玉娇骗到手之前，就没少找发廊女。 跟凌玉娇在一起后，消停了一段时间，后来，又跟琳达、杨会梅搞在一起，要说，这病到底是谁传给他的，他还真说不清楚。 “不会的，不会的！”蔡田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怎么可能得这种病？怎么会得这种乱七八糟的病啊？” 他抓住头发不停撕扯，痛苦像是困在牢笼里的猛兽，在胸口来回窜动。 凌玉娇瞧着他痛苦扭曲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竟是觉得很痛快：“蔡田，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个王八蛋乱搞，我才会得这个病。 蔡田，你这个王八蛋，你毁了我一辈子!” “闭嘴！”蔡田猛地一巴掌扇她脸上：“不是我，是你，谁知道你特么的背后跟谁搞在一起，贱人，我打死你！” 曾经相爱的两人，此刻将对方当做了仇恨的发泄口，拼命厮打在一起。 凌槐绿看得高兴，不行啊，这样凌玉娇要吃亏，她这个做表妹的总要帮一把的吧。 她就做回好人，帮凌玉娇报个警吧。 就是不知道，赵秀华要是知道，她这个宝贝女儿得了这样的不治之症，会是什么精彩表情，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了。 “你说啥？”赵秀华这阵子一直往返医院和家里，天天还要跟凌家人撕扯，劝着凌文海买断退休金，忙的脚不沾地。 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派出所居然通知她去保人。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更过分的是，这些人居然说凌玉娇得了艾滋病，让她早点送凌玉娇去大城市治疗。 “这怎么可能啊？”赵秀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娇娇....娇娇她是个好孩子，她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啊!” “好孩子？”一旁路过的女警看了她两眼，便是啥也没说，也能让人感觉到她眼里浓浓的鄙夷。 这可是相对保守，民风淳朴的八十年代。 艾滋病这种事，大家都只是在电视上听说过，现实里还真没怎么遇到。 一听说艾滋病，人的脑子里第一映象就是，这人不学好，是个私生活不检点的。 蔡田和凌玉娇一进派出所，所里人一听说艾滋病三个字，当即远离二人，眼里满是浓浓戒备和鄙夷。 办事人员也不想多接触，假装咳嗽捂住口鼻：“你们做长辈的，多关注一下孩子，少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行了，都走吧！” 赵秀华顶着众人好奇鄙夷的目光，忍着心口怒火，带着凌玉娇出了派出所。 刚出大门口，她就扯着蔡田：“你害了我女儿，不给个说法吗？” 蔡田一肚子火：“你要我给啥交代？也不看看你养的是个啥货色，我都不用花一分钱，就能乖乖上床的东西，狗都没这么贱的，你还好意思找我负责？” 赵秀华气得脸色发青：“你胡说什么，她还是个小孩子，哪里经得住你这种老流氓的挑逗。 蔡田，我告诉你，我们家不是小门小户没背景，这事儿，你不拿点钱出来，只怕你连临淮市都走不出去！” 蔡田丝毫不惧赵秀华的恐吓：“哎哟，老子好怕哦，都特么这时候了，你还来吓唬我？ 艾滋病治不好，老子这辈子都没指望了，活一天都是赚，你还想从我这儿捞好处？ 老婆娘，你穷疯了吧！” 赵秀华气得浑身发抖，太无耻了! “你！”凌玉娇见蔡田死猪不怕开水烫，气得直跺脚：“蔡田，你必须拿钱出来，你不拿钱，我就让人打断你的腿。 哼！说得那么厉害，你敢现在就去死吗？ 蔡田，你这样胆小怕事的小人，哪怕活得像癞皮狗一样，也不会舍得去死吧！” 要不说，最了解 你的人，一定是最爱你的人呢。 凌玉娇和蔡田在一起那么久，对于蔡田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前恋爱的时候自带光环，现在恋爱滤镜去掉，她脑子就很清楚了。 蔡田好歹也是在外头混的，丝毫不惧凌玉娇的恐吓：“行！你厉害！老子也把话撂这儿，你要钱没有，我特么生意被你给搞黄了，穷得都快卖血了，你还指望从我这人捞钱？ 你有能耐就尽管使，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有多少花招！” 蔡田说完朝着母女俩呵呵两声，带上墨镜跟个没事人一样走了。 凌玉娇气得没奈何，转头吼赵秀华：“你死的呀，他都那样了，你还......” 啪！ 赵秀华狠狠一巴掌抽在凌玉娇脸上，声音颤抖：“我....我这些年真是白养你了！” 凌玉娇捂着脸不敢置信，回过神来撕着赵秀华的头发就开打：“你又不是我亲妈，你凭啥打我！” 昔日温馨母女打的你死我活，凌槐绿看得心情舒畅。 丝毫不知，有人正拿着她的八字，跟人讨论：“仙姑，你看，她这八字有没有问题？” 第275章 恶鬼来势汹汹 凌大姑家的小屋里。 大白天，门窗关的严严实实，连窗户都拿床单给罩上了。 桌上放着个小油灯，八仙桌上围着三个人，正是凌大姑、刘金萍、和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 妇女似乎眼神不大好，拿着小纸条，凑近油灯眯起眼睛看了许久，嘴里一直啧啧，又没听她说个什么东西出来。 刘金萍等的不耐烦：“妈，要不还是开灯吧，仙姑眼神不好，这油灯照着看不清楚！” 这时候，有些农村还没通电。 但凌文海老家这边属于城郊，离城里也不过二三十里地，不算特别远，要不然刘金萍也不能时常进城卖菜，所以，这边早早就通了电。 凌大姑瞪了女儿一眼：“开啥灯，那玩意儿亮一下就得花一下的钱，老贵了，还是点油灯划算！” “不用开灯了，我眼神好，能看清！”何仙姑放下手里小纸条，嘴里不停啧啧，手指高深莫测在桌上敲击，就是不说为什么。 刘金萍瞧着她这动作烦的不行，有啥你直说啊，就看个八字，就得收十块钱，她卖菜都不晓得要卖多少才能挣出十块钱来。 偏偏凌大姑这方面花钱大方，说何仙姑本事大，花这个钱值。 凌大姑陪着小心问：“仙姑，你看出啥了？” 何仙姑半掀眼皮，看了眼母女二人：“急了？这事急不得啊，你们家这是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叫恶鬼给缠上了。 这个恶鬼来头不小啊，躲过了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的追缉，她这是存了心，要灭你们凌家所有人啊！” 凌大姑大惊失色：“这么....这么凶？” “凶得很呐！”何仙姑继续啧啧：“我打八岁那年开了天眼，也算是见过不少小鬼阴司，就是下头的事，我有时候也是要去处理的。 见过的冤魂恶鬼不少，但还没见过哪一个，像这个这么厉害。 你们家....唉，怕是有大麻烦咯！” 凌大姑心咚咚跳个不停，咽了下口水问刘金萍：“你舅妈是不是说....是不是说，她回来之后，家里出了好多事？” 刘金萍点头：“对呀，她没回来之前，家里一直都好好的，陈红军和凌玉娇虽然学习不好吧，但对舅妈和舅舅也算孝顺。 可自从她回来，家里接二连三被人偷，舅妈还莫名其妙没了头发，彩礼钱也被人抢。 还有，陈红军各种出事，现在连舅舅也...... 妈，我总觉得这里头怪得很啊，你想，她没回来那么多年都好好的。 怎么一回来，就这么短短一年时间，就闹得舅妈一家背了债，陈红军跑了，凌玉娇跟了野男人，还有我大舅.....” 凌大姑听着女儿的话，也是越想心越怕，这变化瞧着是意外，怎么看都是跟那小贱人有关系呢。 “不行，不能让她害了你舅舅！” 凌大姑对赵秀华和陈红军兄妹不关心，死了活了的跟她有啥关系，但凌文海不能出事，那是她弟弟，是她亲弟弟啊。 何仙姑闭着眼睛，嘴里也不知在念着什么，手指头不停掐着。 “不好！”何仙姑突然睁开眼：“这恶鬼怨气太重，寻常人根本压不住，不死人，她是不会罢休的。 老刘家的，你家这事儿我办不了，你找别人吧！” 她说着就要走，脸上一片惊恐之色。 凌大姑这会儿怎么可能放她走，急忙拉着何仙姑：“仙姑，我晓得你不轻易给人化解，我家这事也确实麻烦，这不才托了舅奶奶来找你帮忙。 你和我舅奶奶是本家，大家也算是亲戚一场，求你看在我舅奶奶的面上，帮我们家一回吧！” 何仙姑不停摆手：“不行不行，老刘家的，我这几年都不出来走动，要不是你舅奶说好话，我还真不一定过来。 可我不晓得，你家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会折我的寿，会损我修为啊！” 凌大姑还在求着何仙姑：“仙姑，我晓得这事麻烦，那要是不麻烦，也不会找你老人家是不是，求你......” 刘金萍又掏出十块钱：“仙姑，求你看在我们诚心诚意请你帮忙的份上，帮我们这一回吧！” 何仙姑眼神一闪，表情有所松动，还是不乐意：“真不是我不帮忙，要是小事情，提不提钱我也给帮忙了。 是你家的事来头太大了，我要是给你家办这事，我最起码半年都起不来床，这是要沾因果的！” 刘金萍一咬牙，又掏出二十块来，扑通跪在地上：“仙姑，求你帮帮我舅舅，我舅舅是个好人，他....他不能叫人这么给害了呀！” 凌大姑瞧着桌上的钱，心疼的都在滴血，40元啊！ 可为了弟弟，她还是心一横，把钱抓起来，使劲儿往何仙姑口袋里塞：“仙姑，你就发发慈悲，帮我们家化解一下这场灾难吧！” “不行不行，哎...哎...哎你别硬塞给我啊，这样，我会沾上你们家因果的！”何仙姑跟凌大姑拉扯，可到底不如凌大姑力气大，这钱还是塞进了她的口袋 里。 她一脸的无可奈何：“真是没法子，这收了钱，就算沾上了孽债，不帮忙都不行了，这样啊，你们听我说，想办法拿到她的头发或者是指甲，我才能作法！” “头发？指甲？”刘金萍和凌大姑面面相觑。 凌槐绿住着独门小院，平时出门都是骑车，也不坐公交车啥的，他们上哪儿找机会，去弄她的头发啊。 何仙姑还在安排：“还要买黄纸朱砂黑狗血，这些都由你们来准备，前几年打封建迷信，我可不敢弄这些。 把这些都准备好了，再找个机会，我就能打的她魂飞魄散了！” 凌大姑心一哆嗦：“那是要死吗？” 何仙姑斜了她一眼：“胡说啥呢，杀人是犯法的，我把她前世恶魂打掉，人会变得痴呆，但不会死。 但这个前提是，你们买的东西必须够正宗，记住，黑狗血必须是公的，烈性足！” “行!”这头，刘金萍安排好了后，就跑去通知赵秀华，让她置办东西。 赵秀华迟疑：“这事儿.....真能成？” 第276章 一定要弄死她！ 她不太信这种东西，总觉得有些神神叨叨的。 要是冤魂能索命，那她岂不是...... 刘金萍没注意她的犹豫，肯定道：“舅妈，何仙姑是个真有本事的，你还记得我外婆村里的邻居二娃子不？” 赵秀华去过凌老太村里几次，约莫有点模糊印象：“好像....好像是个傻子？” 刘金萍点头：“就是的，他从三岁开始就是个傻子，十岁那年突然发疯，见人和牲畜都咬，咬了还要吸血，那眼睛一看就不是个正常的。 就有人请了何仙姑过来，仙姑就朝着他喊了一声“定！” 然后，二娃子就不动了！ 仙姑画了张符纸化水给他喝下去，又在他额头上用画了点东西，喊他家里一个月都不能洗。 就这么一搞，他居然就好了，现在啊，人利索的不行呢！” 赵秀华听得一愣一愣的：“真有这么神？” “是真的！”刘金萍再次肯定道：“仙姑虽然收费有点贵，但本事是真有本事，要不是我妈舅奶跟她认识，她根本不接我们家这事！” 赵秀华顺口道：“她要了多少钱？” 刘金萍伸出一把巴掌。 赵秀华吃惊：“太贵了吧？” 刘金萍就劝她：“舅妈，你得往好处想，钱这东西花了还能再挣，要是真被恶鬼缠上，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赵秀华沉默片刻，也默认了刘金萍的话。 让她看到凌槐绿那个小贱人越过越好，她就恨的夜里睡不着觉，花多少钱没事，反正家里已经破了一次财。 如果能把凌槐绿给弄死，花多少钱都值。 “行，这钱，舅妈给你！”事情再坏已经这样了，只要凌文海那笔钱下来，家里困难都能解决。 刘金萍得了赵秀华给的五十块钱，又掏出一张小纸条给赵秀华：“这是仙姑要的东西，你想办法给弄一下！” 赵秀华看着纸条：“头发？指甲？” 头发还好搞，拿着剪子飞快一下就解决了，指甲要怎么弄？ 这事就不归刘金萍管了：“要是好弄，仙姑也不会一直犯愁啊，可这事，总不能不办吧！” 赵秀华收起小纸条，确实，再难也得弄，她忍那个死丫头已经很久了。 赵秀华送走刘金萍就往家里去，刚进院子，就觉得院里人看她表情似乎都怪怪的，四下还有不少人打量她。 她路过楼下菜地时，瞧着里头有两件衣服有些眼熟，伸手一扯，还真就是她的。 赵秀华看了眼楼上，再看眼已经脏了衣服，今儿没风，她的衣服没道理会掉下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几天，只要她晾了家里衣服，一扭头，衣服就掉了。 “谁干的？”赵秀华在院子里叉腰骂起来：“生儿子不长屁眼的，生闺女就出去卖的恶心玩意儿。 我晾衣服碍着谁了？要背后把我衣服给丢掉，你有本事你当着我面儿丢啊，背后偷偷摸摸学耗子呢，有胆做没胆认的王八蛋，一家子早晚死绝遭报应！” 哗啦！ 楼上也不知是谁突然泼了一盆水下来，将她兜头浇成了落汤鸡，闻着似乎还有一股子怪味。 赵秀华气得尖叫：“到底是谁？是哪个天杀的泼老娘水？” 她三步并两步冲到楼上，除了看到楼道里有水印子，一个人都没有，各家都在屋里没人出来。 赵秀华顺着楼道过去，就觉得谁家都有可能。 就连和她家对门，关系一向很亲近的老冯家，她都觉得人背地里看她笑话。 老冯媳妇瞧着她怒气冲冲回屋里，回头骂男人：“你看，你那两百块喂狗了吧！ 她一天天阴阳怪气的，看谁都像仇人，如今连我们都给恨上了！” 老冯摇着蒲扇：“行了，你少说两句，她家最近事多，人心情不好，说话难免过分了些。 老凌都那样了，那腿一辈子好不了，工作也没了，咱做人不能再落井下石了。 她摆她的臭脸，你就当没看见好了！” 写作业的冯小红小声问了一句：“妈，我听人说凌玉娇得艾滋病了，啥是艾滋病？” “谁让你打听这些的！”老冯媳妇拧了女儿一把：“你一天天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尽打听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师上课，你咋不这么认真，我告诉你，要是考不上中专，你以后就别上了！” 冯小红小声道：“妈，我想考大学！” “你行了啊！”老冯媳妇没好气道：“学习不好的人才会磨三年高中去考大学。 家里负担重，你赶紧考个中专将来好工作，大学还得等好几年，家里哪有钱一直供着你!” 冯小红看了她爸一眼，见她爸也不吭声，就晓得这事多半没指望了。 唉，她这成绩，真不一定考得上中专啊。 老冯媳妇出门刷锅碗，就看到凌玉龙鼻青脸肿、蔫头耷脑的背着书包回来。 她有些诧异道：“玉龙，你....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 凌玉 龙没吭声，自顾自进了自己家，进门砰的一声关上门，随后哇的一声哭开了。 屋里。 赵秀华心疼的抱着儿子：“你咋这个时候回来？是学校出了啥事？” 凌玉龙大哭：“我没法上学了，他们都说我有艾滋病，说我身上脏，挨着我会传染，没人愿意跟我同桌，也没人愿意跟我玩儿！” 赵秀华听着儿子这话，心痛的如刀割；“是谁造谣说这些的，走，妈带你去找老师！” 凌玉龙挣脱开她的手：“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上学了！” 同学说的可难听了，他们说他妈不要脸偷人，说他姐姐也是个不要脸的贱货，才会得那种病。 还有他哥哥是个大骗子老赖，骗人家的钱跑路。 还不到十岁的凌玉龙，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同学的风言风语，老师们的异样眼神，早就让他一颗心千疮百孔，打死也不愿去学校了。 赵秀华咬牙，都是凌槐绿，都是凌槐绿这个贱人害的！ 她必须要弄到她的头发和指甲，要让这个贱人这辈子都没翻身的机会。 凌槐绿对此一无所知，还在徐桂兰家开开心心的忙碌。 因为，严禁出院了。 第277章 最强大脑的推断 严禁半躺在躺椅上，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待遇。 李雪芽给他端了水果过来：“喏，你不是嚷嚷着要吃小绿家的桃子么，这是她特意给你摘的！” 严禁似笑非笑看向裴观臣：“弟弟，这真是你院里的桃子？” 裴观臣瞥了他一眼：“你要不喜欢，我带回家也行！” 严禁咔嚓咬了一口：“啧啧，我这受回伤，还能享受如此待遇了啊，能吃我弟弟亲自送来的桃子，鄙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端菜出来的徐桂兰笑骂道；“你一天天就晓得逗你弟弟，人小观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就没个正形的时候！” 小馒头见桌上端了菜，那小爪子就在桌子边缘试探徘徊。 凌槐绿赶忙过来，给它扒拉了一些饭菜：“你在这儿吃，不许上桌子胡闹啊，不然，妈妈要打屁股！” 严禁失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看了眼厨房里忙活的徐桂兰和李雪芽，小声问凌槐绿：“小绿，你妈妈和你小姨是双胞胎？” 凌槐绿被他这个问题搞得有些茫然：“啊？怎么了？” 严禁看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意味深长：“我听说，你母亲当年回来，大病一场之后，整个人就性情大变。 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身份有问题呢！” 凌槐绿脸色大变，小脸血色渐退，身体微颤，近乎本能的退到了裴观臣身边。 “你....你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严禁见她如此，心中也有了些许猜测。 他还想多问两句。 裴观臣突然开口：“赵老五，不是真正的赵老五吧？应该说是赵老五的孪生兄弟，对不对？” 这下轮到严禁大惊失色了：“你....你怎么知道？” 说完这话，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嘛。 赵老五的身份，目前还属于局里机密，知道的人不过几个事关紧要的人，裴观臣是怎么知道的？ 裴观臣看了眼厨房里忙活的准婆媳俩，提议道：“去你房里说话！” 凌槐绿要去扶严禁。 严禁摆手：“不用，你照顾他就行了！” 三人进了房间，严禁在床边坐下：“你怎么知道关于赵老五的事儿？” 他敢肯定，这事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属于绝对机密。 不然，他们的抓捕也不可能那么顺利。 裴观臣声音一如往日清冷：“赵老五这个人潜伏在华国几十年，是出了名的老实人，怕老婆疼儿女。 当年解放过后大批斗，那么多人翻烂了家底子，都没查出他有什么问题。 那就证明，当时的他，是真的没问题，确实表里如一是个老实人。 也正因为他这个人老实的过分，无论从性格外貌各方面，都挑不出一个人让人有记忆点的地方。 所有人提及他，只有两个字：老实！ 这样的人，要替换太容易。 然而老实容易模仿，面容却不是那么好改变的，所以要取代他，除非是他的孪生兄弟！ 而且，这个人潜入临淮，应该是在十年前，那时候，批斗结束，各地知青返乡，交通开始增大运输，城里流动人员管理不如以前那么严格。 他应该就是这个时候混进来，将赵老五骗出去杀害取而代之。 能够进行的如此周密不被人察觉，除了临淮市本地有人接应帮忙，这个人应该是在多年前就为取代做准备了。 所以，他应该是东北倭人战后遗孤，被有心人收养并训练，是个综合能力很强的特工，对不对？” 裴观臣讲完关于赵老五的事。 凌槐绿和严禁一时呆若木鸡，他们没想到，一个人仅凭一个问题，就能推断延伸、复盘出整个事件的真实发生过程。 连那人来历和潜入时间，都推测的大差不离，这简直....... 凌槐绿倏然想到一个词儿：多智近妖！ 严禁神色复杂道：“我要不是从小就跟你认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潜入我们局里，窃取了内部资料。 我就不明白，都是人，你那脑子都是怎么长的，难道就因为孪生两个字，你就能自己补充出这么多的情节？” 凌槐绿反问严禁：“刚刚哥说的都是真的？赵老五真的是被孪生兄弟取代了？” 严禁叹了口气：“这事属于局里绝对机密，知道的人也没几个，毕竟抓捕工作还在继续。 赵老五嘴很严，那个杏子虽然交代出来一些人，但上面领导的意思，这颗毒瘤潜伏太久，肯定不止这些。 现在这事闹得极大，他们是针对水库电站来的，所以，目前这件事已经惊动上面，要继续深挖。 你俩可得给我注意了，睡觉都得闭紧嘴，说梦话都不能漏出来！” 话说到这份上了，凌槐绿就知道，裴观臣推断的都是真的，但严禁不可能泄露更多了。 严禁反问凌槐绿和裴观臣：“所以，你母亲的 事，你早就有怀疑了对不对？也是....也是他提醒你的？” 凌槐绿点头：“只是事情过去太久远，找不到实质证据，我更想知道，我母亲是否....还活着！” 这个问题，她一直在回避，甚至都不敢多想，害怕那个极有可能的答案。 严禁也知这事难度不小：“其实，你父亲应该.....” 作为枕边人，即便妻子是孪生姐妹，那也不可能生活习惯个性所有一致。 何况，凌文海还是在公安局上班，就算他不是刑侦专业出身，可耳濡目染之下，他不可能一无所觉。 凌槐绿脸上流露出恨意：“严哥，以后都不必再提和他相关的事。” 严禁一怔，随即想到，凌文海受伤后，凌家人和赵秀华天天吵闹，而凌槐绿这个亲闺女，就没怎么去医院看过。 看来，父女俩之间那点温情面纱，早已撕扯开来，剩下赤裸裸的无情真相了。 “如果有需要，尽管开口就是，别的不说，要查个资料什么的，我还是很方便的！” “嗯，多谢严哥！”凌槐绿想着，耿大嵩那边已经有眉目了，相信她早晚会查到关于母亲的事。 外面，徐桂兰在喊：“干啥呢，出来吃饭了！” 饭菜刚上桌，赵小海就来了。 第278章 幕后之人是谁？ 徐桂兰连忙招呼他：“小海来了，快来坐，来得刚好，咱们还没动筷子呢！” 赵小海摆手：“我不吃了，大娘，我找小绿姐有事!” 凌槐绿放下排骨汤：“怎么了？” 赵小海把她叫到院子门口，低声道：“昨儿，有个兄弟发现了陈红军，那狗日的躲在西郊一个发廊女的家里。 要不是我兄弟去那边给人送货，也不会发现他！” 凌槐绿面色凝重：“西郊那一片不是都拆了吗？” 赵小海解释：“靠农田那一片，有好些是乡下人的房子，没拆他们那一片，不过房子太破，寻常没人过去那边。 那狗日的也狡猾的很，白天不出门，晚上才出来，所以压根没什么人见过他！ 我特意过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事要怎么弄？ 咱是直接报派出所把他给抓了，还是....” 凌槐绿想了想：“先别报派出所，这家伙留着有用，不过要盯着一些，别让他给跑了。 还有，注意一下，他是不是跟凌玉娇有联系！” 凌玉娇突然变得有钱了，还能找人把蔡田给打了，这背后，不可能没人帮忙。 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陈红军。 “姐，你放心，我会盯着他的！”赵小海说完事就走了。 徐桂兰说凌槐绿：“咋不留那孩子吃饭呢？” 凌槐绿回道：“他还有事，耽搁不得！” 回去路上，裴观臣问凌槐绿：“是发现赵秀华有什么不对吗？” 凌槐绿说了关于陈红军的事：“我总觉得，他冒着被抓的风险回到临淮市，肯定有个特别的好处，让他不得不回来！ 只是我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他冒这么大风险回来！” 裴观臣沉吟道：“陈红军背后有人，这个人指挥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当初那场诈骗，都有可能是因那人而起！” 凌槐绿也隐隐觉得，陈红军背后似乎还有个人。 但这个人是冲着什么来的，她就一无所知了。 凌槐绿没想到，赵秀华还会登门。 “你爸最近不太好，现在他工作干不了，要说退休金买断的事，他的意思，你也应该到场，大家一起说说这事！” 凌槐绿满眼讥诮：“是我没听明白，还是你没睡醒？老凌要分家产，这事居然能捎带上我？ 太阳打西边出来，都没这么神奇的事啊!” 赵秀华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也不知是被一连串事给打击的，还是人上了年纪开始知道反省自己了。 她软了语气：“小绿，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我和你爸对你不好，是！那些年家里担子重，我确实没怎么关心你！ 你爸经历了这一场生死，很多事情也看明白了，打心里觉得对不住你这个女儿。 所以，他的意思，你回去，一家人坐一起商量一下，这钱到底要怎么弄！” “行!我收拾一下就过去！”凌槐绿说完就转身回屋。 裴观臣蹙眉：“凌家人喊你过去，肯定是有所图谋的！” “我知道！”凌槐绿无所谓道：“赵秀华如今是黔驴技穷，我总得看看这两口子打着什么样的算盘，才能判断他们下一步计划！” 不怕赵秀华作妖，就怕她隐藏起来不动，那样才叫人被动。 “我跟你一起过去？”裴观臣不大放心凌槐绿一个人回去。 凌槐绿笑了笑：“放心吧，院里楼里都是老邻居，他们还没张狂到，敢在家里对我下狠手!” 凌槐绿到凌家才发现，不但凌老太和两个儿子在，凌大姑和刘金萍也都在，满满当当一屋子人，把凌家屁大的客厅挤得人挨人。 凌文海坐在沙发上，看着凌槐绿进来目无表情，像是没看到这个女儿。 凌老太哼了一声：“这还晓得回来啊？我还以为，这嫁出门以后，就不记得自己姓啥，连亲爹娘老子都不记得了呢！” 凌槐绿无所谓她的讽刺，靠门口站着：“老太太这话还真没说错，我确实不太记得自己姓啥了。 毕竟在乡下一呆就是小十年，赵家人天天都骂我是赵家要饭的狗。 这日子久了，我还真不太记得什么父母爷奶了，我都见不着，我上哪儿记得去！” 凌老太捏着拐杖的手用力，浑浊的眼里满是恨意。 她以前还以为这个孙女是个听话乖巧的，没想到，是她看走了眼，这死丫头如此心狠。 亲爹断腿住院，差点连命都没了，她硬是连看都不去看一眼，真是白生了这死丫头。 刘金萍连忙打圆场：“小绿，你坐这儿！” “有啥事，你们说吧，我还有事要忙呢！”凌槐绿没打算坐，满屋子都是人，她谁都不想挨着。 “你这啥态度!”凌文海的大哥凌大伯看不顺眼：“你亲老子受伤，你不管不问，今天长辈都在场，你过来不喊人不打招呼，开口就是要回去。 你礼数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谁家教的你这么没规矩？” 凌槐绿呵呵：“您老见谅啊， 我有妈生没爹教，在乡下野惯了，还真不懂这些规矩！” 凌大伯是凌家长子，素来在家里比较有威望，就是凌文海这个出息的弟弟，在他这个大哥面前都要留几分颜面。 凌槐绿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辈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 凌大伯转身去找趁手的东西，想给凌槐绿一个教训：“你爸妈不教你，我这个当大伯的来教你！” 大伯娘急忙按住男人：“你干啥呀，今儿是过来讨论老三的事，你要打要杀的干啥呀！” 闺女再不听话，那也是人老三两口子的，人家亲爹妈都没说啥，你一个当大伯的急赤白脸算个啥。 凌大姑清了清嗓子：“小绿，你看你爸现在也这样了，都说长姐如母，你日子也过得不错，是不是该帮衬家里一些，把玉龙给带大？” 凌槐绿一脸莫名其妙：“不是喊我来分钱的吗？咋又说到要我照顾弟弟了？” 赵秀华急忙打圆场：“是是是，你弟弟有我们照顾，不用你管，今儿喊你过来，也是你爸想你了！ 孩子，不管爸妈咋对不住你，好歹也是父女一场，你爸心里难受，你多少敬点孝道吧！” 凌槐绿不动声色看向屋里众人；“那你们想我怎么尽孝道？” 第279章 我会做一个“孝顺”的女儿 赵秀华抹了下眼睛：“你爸这段时间一直都很惦记你，就想看看你，让你陪他说说话。 我们也都晓得，你天天忙，没多少时间过来。 不如，就趁着今儿，给你爸剪剪指甲，好歹也让院里人知道，你这个闺女还是孝顺的吧！” 凌槐绿越发狐疑的盯着凌家人：“只是让我剪剪指甲？” 凌老太气哼哼道：“怎么？养你这么些年，让你给你爸剪个指甲你都不乐意？” 凌槐绿皮笑肉不笑扫过众人：“养我这么多年，我连赵家人都伺候了，自己亲爹哪儿能不伺候呢。 不是要剪指甲么，来，我给我爸剪！” 旁边的刘金萍递了个指甲刀过来：“小绿，姑父这阵心情不太好，今儿你回来，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是吗？”凌槐绿坐在凌文海对面，拿起他的手：“爸，你开心吗？” 凌文海脸皮抽了抽，开心？ 他开心个屁，他腿都废了一只，能开心就怪了。 凌槐绿给凌文海剪完指甲：“还有什么事啊，我一并给我爸做了吧，要洗脚吗？爸！” 她实在好奇，凌家这大家子，摆出这么大阵仗，到底唱哪出。 刘金萍盯着她手里的剪刀：“小绿，你指甲也顺便剪一下吧，你看你这指甲都.....” “很长？”凌槐绿伸出自己莹润饱满的手指头：“就这样，你觉得还能剪？” 她是做吃食生意的，经常要去店里帮忙，指甲长了，不利于卫生。 所以店里人的指甲都是两三天就要修剪一次，尽可能不让指甲留污垢细菌。 刘金萍没想到，凌槐绿的指甲居然这么短。 凌大姑突然冲过来，拽着凌槐绿头发，就要下剪子。 凌槐绿眸光一闪，反手一个擒拿，狠狠撞击凌大姑手臂麻筋，叫她吃疼松开手，劈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凌大姑脸上。 “想干啥呢你们？”她目光凉凉掠过屋里众人，最后落在了一旁偷吃的凌玉龙身上。 凌老太见凌大姑没能得手，气得一拍桌子：“反了天了，你姑看你头发太长，给你剪个头发咋的了？” 凌大姑缓缓站起身来，顾不上后背疼痛：“还愣着干啥，咱们这么多人，直接按住她剪就是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拿她没办法了！” “是吗？”凌槐绿瞧着蠢蠢欲动的凌家人，突然一个闪身，抓住了在凌文海旁边偷吃的凌玉龙。 一手拿剪子抵住凌玉龙的脖颈：“来呀，不是人多欺负人少吗，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个欺负法！” 凌玉龙大哭：“臭婊子，你放开我！” 凌槐绿拽着他的领子，啪啪两巴掌扇他脸上：“闭嘴！再动一下，我剪你的舌头！” 赵秀华瞬间就慌了：“小绿，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你弟弟！” “弟弟？”凌槐绿拧着凌玉龙的耳朵：“一个野种，也配做我弟弟？说吧，你们今儿到底想干啥？ 不说清楚，我就弄死他，别以为我不敢！” 她说这话时，眼底凶狠不带掩饰，震慑住了所有凌家人。 凌文海一拍桌子：“凌槐绿，你....你不要太过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没有！”凌槐绿掷地有声的答道：“从你把我扔到乡下不管不问，我就当你死了。 一个死人而已，就算你偶尔诈尸还魂，也休想在我面前摆父亲的谱儿！” “反了反了！”凌老太骂骂咧咧道：“真是反了天了，造孽啊，凌家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畜生，居然敢拿剪子对着自己亲弟弟！” 凌槐绿嘴角勾起邪笑：“你凌家要是祖坟没出问题的话，那你就应该问问赵秀华，是不是她背着我爹偷人了。 要不然，好端端的，凌家怎么就生出我这么个孽种呢，是不是？” 凌老太果然面色不善看向赵秀华：“是不是你背着老三偷人了？” 赵秀华瞬间大哭：“妈，我怀她生她，别人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吗，咋能因为这事怀疑我呢！” 死老太婆，别以为她不知道，想找个由头，让她跟凌文海离婚。 这样，凌文海以后的钱，就全都归凌家所有了。 刘金萍靠近两步，试探着劝凌槐绿：“小绿，你有啥事你跟家里人说，先放开玉龙吧。 玉龙还小，大人有啥事，也不该牵连到他！” 凌槐绿冷笑：“不该牵连他？我就该被你们算计，表姐，你这么心疼他，不如你来换他呀！” 她手里剪刀锋利顶着凌玉龙的脖颈：“爸，你住院这阵子，断腿的滋味如何？ 正巧，我这一年多，一直伺候裴观臣，学习了不少关于医学生理方面的知识。 我来给你们科普一下，这条血管就是俗称的死亡血管，轻轻一戳就破了。 自来水管爆裂，你们有见过吗？ 这血管破裂场面，就跟自来水管子爆裂是一样的，要不要我给你们现场演示一下？” 凌文海自从上次在裴家小院里，见到 凌槐绿发疯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女儿身上有点古怪，似乎阴恻恻的让人心头发毛。 要不然，他也不会同意赵秀华提议，要给这个女儿作法驱驱邪祟，实在是这个女儿太邪门了。 凌老太心疼小孙儿：“死丫头，我看你敢....” 凌文海打断凌老太的话：“小绿，有话好好说，不要....不要伤害玉龙！” 凌玉龙瘪嘴，害怕的想哭又不敢哭，眼泪簌簌往下落，瞧着好不可怜。 凌槐绿剪刀又往里靠了几分：“说吧，今儿整这一出，把我叫过来，到底是想干啥？” 赵秀华眼神一闪：“小绿，是我不好，我找了个大仙儿，她说你爸今年运道不好，要亲生骨血的头发指甲作法，就能给你爸驱逐霉运。 小绿，千错万错都是妈的错，可你爸一直对你不错，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爸遭罪不管啊。” 凌槐绿勾起嘴角：“要亲骨肉的头发和指甲？难道凌玉龙不是他亲生的，还得费心扒拉要我的？” 赵秀华急忙解释：“玉龙也是要剪的，一儿一女最好了！” “这样啊！”凌槐绿目光掠过众人：“早说啊，多大个事，为我爸运道着想出一份力，我肯定是愿意的呀！” 赵秀华愕然：“你真愿意？” 第280章 用亲儿女给父亲改运势 “愿意呀！”凌槐绿很肯定道：“虽然你们当爹妈的不是个东西，但我这个做女儿的，还是愿意尽一份孝道的!” 刘金萍赶忙笑道：“舅妈，你看，你还有啥不放心的，我就说小绿是个孝顺的，直接跟她讲，她一定会同意的！” 凌家大伯娘也跟着附和：“对对，小绿这孩子，打小就听话懂事，弟妹你是她亲妈，她有啥不乐意的！” 赵秀华僵着一张脸，总觉得凌槐绿没那么好心。 “你既然同意，金萍，你去剪小绿头发吧。”赵秀华试探着道：“小绿，你既然同意了，是不是....可以放开龙龙了？” 凌槐绿抓住凌玉龙没有松手：“不就是要头发和指甲吗，多大个事，我自己来剪，谁知道你们剪，会不会故意给我剪的像狗啃一样，丑死了！” 她说这话时，看了眼先前想趁机偷摸剪她头发的凌大姑。 这个女人，她以前没太把她放心上。 毕竟，她前世跟凌大姑接触的少，对她没太大仇恨。 可这会儿，倒是让她记起了前世一些事来。 前世，她杀了朱三后。 凌大姑就急吼吼的给她介绍对象，想也知道，她介绍的不会是什么好人。 但凌槐绿知道后，还是不免心寒。 她居然给凌槐绿介绍一个，老婆跑了，带着三个半大小子的光棍汉。 这还不算过分，更过分的是，这人还爱喝酒打牌，老婆说是跑了，其实是被他给卖了，对外说是老婆跑了。 凌槐绿前世杀孽为什么那么重，就是这些亲人一步步给逼的。 他们不给她任何喘息机会，把她当作一件商品，转手卖来卖去，只看哪家给的钱更多。 可惜，她前世杀了凌家人和赵家人之后就开始逃亡，倒是便宜了凌大姑一家子。 此时想起，凌槐绿心头那股久违的杀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自从结婚后，杀气慢慢淡去，很久没这么想杀人了。 赵秀华抿了抿唇，脸上表情不大乐意，没注意凌槐绿脸上神色变化。 刘金萍给赵秀华使了个眼色：“舅妈，你就听小绿的吧，只要是为了舅舅好，谁剪都一样!” 凌槐绿垂下眼皮，遮住眼里翻滚的戾气，拖着凌玉龙往门口走。 赵秀华急忙道：“你想干啥？” “干啥？”凌槐绿看了眼外面，楼道里已经出来不少邻居，有意无意打探他们家情况。 “当然是外面光线好，看得也清楚，免得剪到你宝贝儿子的手指头啊!” 方婆子纳着鞋底过来：“小绿，你家今儿是闹哪出啊？” 因为陈红军集资的事，院里邻居基本都跟赵秀华翻脸了，方婆子想看好戏的心思，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凌槐绿就等着观众上场：“方奶奶好，是这样的，我妈说，今年家里运势不好，我爸尤其倒霉，所以请了个大仙儿来看看，人家要求.....” “凌槐绿，你闭嘴！”赵秀华曾经做过老师，哪儿能不晓得这种话说出去，容易落人话柄呢。 凌槐绿又岂会给她掩饰的机会：“所以，就要我们两个亲骨血的头发，来给我爸作法。 这事啊，咱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做儿女的，别说父母要头发指甲，他就是要命，我也得给呀是不是？” 方婆子点头：“是呢，我就晓得，小绿是个孝顺好孩子!” 屋里，凌家人脸色铁青，却没一个人出来吭个声。 这事大家心里都知道怎么回事，可在外人面前这么直白的说起，靠封建迷信扭转运势，不免要叫人笑话的。 就是先前一直上蹿下跳闹得欢的刘金萍也没出去。 赵秀华气得咬牙，今儿这脸是丢大了。 偏偏方婆子这个丧眼的，还借故挤怼他们家：“哎呦，你妈以前可是人民教师啊，她咋还能信这个，这不是搞封建迷信么！” 凌槐绿睨了赵秀华一眼：“也许是心疼我爸，病急乱投医吧，不过没事，但凡能让我爸好起来的法子，总得试一试对吧。 方奶奶，能劳你帮个忙不？我这手不得空，劳你帮我拿着袋子，我好把头发给装起来!” 这事要是换个人，估计会觉得接触这种神神道道的东西，感觉有些瘆人。 方奶奶一把年纪了，倒是没啥好害怕的。 她年轻时候，因为小儿子哭闹，可是敢爬到山上祖坟骂祖宗吓着孩子的人，又岂会怕这些。 “行，奶奶给你拿着！” 有方奶奶帮忙拿塑料袋，还有满当当一楼道人盯着，赵秀华就是恨死凌槐绿，她这个时候也不敢动。 凌槐绿先给凌玉龙头发剪了个狗啃的，又拉着他的手，咔嚓咔嚓剪了指甲，最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 “表姐，我这指甲是真没法剪，太短了，脚指甲行不行啊？” 刘金萍和凌大姑相互看了一眼：“也行！” 于是，穿着凉鞋的凌槐绿，很方便的把自己脚指甲给剪了。 随后，将自己和凌玉龙的 头发指甲全都装进袋子里，还给头发打散摇了好几下。 “给吧！”凌槐绿把塑料袋给赵秀华：“虽然你是一片好心为我爸，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求神问佛不可取，积德行善诸事顺。 妈，有道是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封建迷信这种事，最多也就是求个心安而已。 咱们是新时代的人，一切要以科学来说话，不要太过迷信！” 楼道里有邻居附和：“对对对，都啥年代了，还讲究那些！” “嗤，坏事做多了呗，不敢信法律和科学，就想问鬼神了！”这也不晓得是哪个邻居在阴阳。 反正赵秀华母子几个得罪人太多了，当初钱虽说还了，可零头啥的都给人抹了，不少人心里不舒服。 赵秀华拿着手里塑料袋，眼睛里都在冒火。 小贱人！她把头发剪得和凌玉龙一样长短，还全都混在了一起，就算要从发质颜色粗细去区分，眼睛看瞎也分不出来多少。 凌槐绿挑眉道：“你不满意？不是要亲儿女的吗？我和玉龙的混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 第281章 狐狸精的画皮 楼道里的邻居们，个个看着赵秀华的眼神都很复杂。 还是方婆子说话直接：“我说小绿啊，她该不会觉得你年轻，想用你的寿命去给你家里老人续命吧！” 这话出口，好多人眼神又变了。 的确有很多地方，是讲究这个说法的，说拿小辈儿的生辰八字，去给家里老人续命。 不过后来破四旧，这些封建迷信才渐渐消弭。 “不会吧？”凌槐绿一脸吃惊，随后看向赵秀华：“妈，家里谁要死了吗？” 赵秀华咬牙：“你才要死了！” 凌槐绿吓得打了个哆嗦：“妈，你这是要害我吗？” 她的眼神幽幽看着屋里众人，最后落在凌大姑身上：“还有大姑，你也和我妈合起伙来，想害我吗？ 你们打算怎么害我？扎小人还是......” 刘金萍挤出一个笑来：“别胡说，没有的事，小绿，你来都来了，要不吃了饭再.....” “不用！”凌槐绿似被这一家子给吓到：“你们吃吧，我怕是断头饭，可不敢随便乱吃！” 她说完这话，就急匆匆往楼下跑。 屋里众人齐齐变脸，凌槐绿今日算是把他们那层遮羞布，全都给扯了下来。 楼道里，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有一个念头，凌文海这不是伤了腿，而是伤了脑子，要不然，咋会这么对待那个眼瞅着就出息了的闺女。 凌槐绿下楼，才走出大门口，就看到陈涛推着裴观臣在等她。 “哥，你怎么来了？” 裴观臣见她脸红扑扑的，衣服有点皱，倒是不见别的事，微微松了一口气。 “下班路过，想着顺便接你一起回去！” 凌槐绿笑了笑对陈涛道：“你回去忙吧，我们自己回去！” 五金厂和这边一点都不顺路，还带着体格高大力气斐然的陈涛，一看就是怕她吃亏，奔着打架过来的。 二人回到家，裴观臣才问起今日之事：“他们想要你做什么？” 凌槐绿给小馒头换了水，顺手撸了撸它的小肚皮：“凌家人说，要我的头发指甲给凌文海驱驱霉运。 我一开始没同意，跟他们闹了点小摩擦！” 她轻描淡写地将凌大姑想剪她头发，她顺势挟持凌玉龙的事给讲了一遍。 裴观臣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凌文海要驱霉运？” 这是一个正常的，体制内出身的人，该有的做派吗？ 凌槐绿拧了干净的毛巾给他：“是啊，是不是听着就很好笑？” 裴观臣边擦脸边问：“你给他们剪了？” 凌槐绿嗯了一声；“剪了，如果用这种小伎俩就能害人，那这世上复仇之事，也不用那么麻烦了！” 她死过一回，更不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至于她重生，只能说赵秀华坏事做绝，老天都看不下去。 裴观臣扯了扯衣领若有所思。 刘金萍，凌大姑，他记住了！ 刘金萍是在西三街附近拦住的裴观臣：“妹夫，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裴观臣目无表情：“你想说什么？” “我....”刘金萍看了眼他身后的赵小海，扭着手指头：“这话不方便外人听见！” 赵小海险些骂人，你才是外人，你全家都是外人，他可是小绿姐的嫡亲弟弟，这个丑八怪打哪儿冒出来的。 “小海，你去前面等我！”裴观臣低声吩咐。 赵小海不大乐意：“姐夫？” “去吧!”裴观臣在外人面前向来冷硬不近人情，赵小海心里对他素来有些害怕，也不敢多说，只得远远走开。 他心里想着，等见到小绿姐，一定要告诉她，姐夫私下和别的女人说话，还不让他听。 不管裴观臣教会他多少东西，但赵小海觉得，他是小绿姐的人，好男不吃两家饭，他是站小绿姐那边的。 裴观臣看向刘金萍：“给你三分钟！” 刘金萍莫名有些胆寒，梦里这个男人脾气古怪，生人勿近，要不是他那表情太冷漠，她也不至于当初外婆提起时，就一口否决了。 但不得不说，他生得是真好看，可惜，是个废物！ “裴观臣，你知不知道，小绿其实.....”她提了个话头，满心期望能勾起裴观臣的好奇心追问下去。 裴观臣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两分钟！” 刘金萍心里那点遐思瞬间退了个一干二净，果然，还是如梦里那般冷漠无情，半点不给人留余地。 她实在想不通，裴观臣对凌槐绿那么好，为什么梦里，跟她结婚后，却对她那么冷漠。 她跟凌槐绿比，到底差哪儿了？ 刘金萍赌气道：“你跟小绿结婚这么久，就没觉得她不对劲吗？裴观臣，我告诉你，她是恶鬼附体，真正的凌槐绿早就死了。 这样的恶鬼以吸食人的阳气为主，你本来就体弱多病，跟她在一起太久，你会厄运缠身的！” 裴观臣冷冷看着她：“她 是恶鬼，你是什么？” “呃？”刘金萍不明所以看着他，为什么突然扯到了她身上。 裴观臣声音冰冷：“被嫉妒扭曲，不惜编排是非诋毁别人的伥鬼？如果这人间皆是地狱，那你们凌家所有人都是拿着屠刀的恶鬼！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那样会让我觉得恶心！ 小海，走了！” “来了！”赵小海屁颠屁颠跑过来，还朝刘金萍做了个鬼脸：“呸，当街拦人家男人不要脸！” 刘金萍脸涨的通红，她没想到，裴观臣说话竟是如此刻薄恶毒。 她虽不如凌槐绿那般妖精勾人，但长得也不差，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裴观臣，你不听我的，你会后悔的！” 赵小海送裴观臣回去，偷摸寻了个机会，把刘金萍堵住裴观臣说话这事，悄摸告诉了凌槐绿。 凌槐绿诧异，刘金萍找裴观臣说啥呢。 等裴观臣洗完澡出来，她借着给他擦头发时，假装不经意顺口问道：“我听说，刘金萍半道堵你，说我坏话，她说我啥了？” 裴观臣将她拉到身前：“你真想知道？” 凌槐绿点了点头。 裴观臣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她说，你是狐狸精转世，想吸我阳气修炼这张画皮！” 第282章 厉害的仙姑火眼金睛 “胡说！”凌槐绿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看了眼他湿漉漉的头发，水珠沿着他的下颌线，一路滑过喉咙在锁骨处停下。 他刚洗了澡，精壮的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此时靠近，肌理分明若隐若现。 目光与他潋滟如春的眼神对上，心也跟着不受控制乱了节奏。 她小声嘀咕：“也不知谁更像狐狸精！” 裴观臣将她圈在双臂之间，逐渐收拢靠近：“小绿，我觉得，我阳气....很充沛！” 凌槐绿小脸又红又烫，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裴观臣嘴里说出来的。 这还是当初那个双眼死气沉沉，一副厌世恨不能毁灭世界的人吗？ 凌家。 赵秀华问凌大姑：“那死丫头把头发指甲都混一起了，这还能有用吗？” 凌大姑也拿不定主意，何仙姑也没说凌玉龙的头发指甲，这突然多了一个人的，也不晓得会不会有影响。 倒是一旁凌大伯母道：“我觉得没事，你想啊，那仙姑不是说凌槐绿是恶鬼附体吗？ 那玉龙又不是，说明她作法只对恶鬼造成伤害，对好人是起不了作用的。 我觉得吧，这事你也别告诉她，她要是个有真本事的，自然能看出这是两个人的，她要是不行，咱就得找她退钱！” “不行！”赵秀华觉得不妥：“她要作法，谁知道会不会伤害到玉龙！” 事关小儿子，赵秀华不敢赌。 凌大姑收了头发：“我回去后找仙姑问问看吧！” 凌家大伯母起身：“我跟你一起走，顺道看看那仙姑的本事！” 大伯母藏了私心，这袋子里有凌槐绿和凌玉龙姐弟两个的头发，如果能伤了凌槐绿，那赚钱的包子铺，他们作为凌槐绿的娘家人肯定要去分一杯羹的。 如果是凌玉龙和凌槐绿都出了问题，那凌文海单位分的房子...... 凌二伯见状戳了戳婆娘的后背，二伯母赶忙道：“哎，等等，我也跟着去见识一下，顺便给我们家老三算一算！” 赵秀华心里很不放心，很想跟着一起去看看。 她不放心凌玉龙，同样也不放心凌家这些本家兄弟。 这阵子，关于凌文海退休买断还是按月拿退休金，他们已经吵了不止一回了。 明明就是他们家的事，一个个上赶着过来，搞得谁都能做主一样，还有凌老太那个死老婆子，直接就在家里住下不走了，生怕她害了她儿子似的。 天晓得，这些居心叵测的人，拿了凌玉龙的头发，背地里会干些啥。 刘金萍也同样跟凌大姑小声道：“妈，大舅妈说得对，不要告诉何仙姑，这头发是两个人的，就说一个人的！” 可惜，她们低估了何仙姑的本事。 还是在那间小屋里，何仙姑打开袋子，拿了根桃木棍儿一扒拉，就斜眼道：“你们这是玩啥呢？想看我水平深浅是吧？ 这种事必须要诚心才行，你们都不信我，还来找我干啥？” 何仙姑生气了，起身把桃木棍一扔，扭头就要走。 “哎，仙姑，你先别走啊！”凌大姑急忙拉住她：“这真不是咱故意要拿试探你，是实在没法子啊。 那死丫头鬼精鬼精的，她压根就不配合，我们想硬来都不行，才编了个幌子说给她爸改运。 这不是她还有个弟弟，死丫头就非得逼着她弟弟一起，还故意把头发指甲给弄混了。 仙姑，真不是咱故意搞事，实在是那死丫头做事太绝了！” “是啊是啊！”凌家大伯母和二伯母也跟着附和。 何仙姑半抬眼皮，看了几人一眼，这才重新坐下：“我丑话说前头，这掺了别人的东西，作法效果可能没那么好。 这不是多了一个人嘛，那人也会给她挡去一部分法力！” 凌家二伯母就着急了：“要不，还是算了，这里头还有玉龙的指甲，老三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 凌家大伯母瞪了她一眼，随后跟何仙姑笑道：“仙姑，你这做法是针对恶鬼对不对？ 那玉龙是好好的正常人，又是个男孩子，男娃子阳气足，肯定不会受影响对不对？” 何仙姑抿了抿唇：“这可说不好，到底掺和进了阵法之中，要说半点不受影响，那也是不可能的。 看你们吧，你们要是非得做，我也是能做的，只是那小男娃以后有什么三灾六难的，你们可不能怪到我身上！” 凌大姑犹豫了。 凌二伯母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对上大伯母凌厉的眼神，她又不敢开口了。 她是个没啥主见的人，总觉得，她男人的意思也跟大嫂一样，她要是多事，回家说不定要挨打。 最后还是刘金萍开口说话了：“大舅妈、二舅妈，我觉得吧，这事就算对玉龙有点影响，小舅妈也是能理解的。 毕竟，她一门心思想除掉恶鬼，恶鬼不除，全家不得安宁，对不对？” 凌大伯母瞬间明白了。 刘金萍这是不想落人口舌，想拉她和 老二家的下水，万一以后凌玉龙有个不好，她也是有话说的。 凌大伯母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对对，你小舅妈是个懂事的，她不会因为这些怪咱们！ 仙姑，先前咋安排的，就照着来吧！” 凌二伯母眼里犹豫，又不敢开口。 何仙姑看了眼凌大姑，她到底是凌大姑给请来的。 凌大姑一锤定音：“开始吧，咱都看着呢，玉龙能有啥事！” 何仙姑见一家人都不反对，就开始点燃画好的符纸，请了三炷香，嘴里念念有词开始做法了。 屋里几人屏气凝神看着她，纷纷猜测，这边做法，凌槐绿那边会不会突然就头冒黑烟，挣扎惨叫变了模样。 作法仪式正肃穆凝重之时，小屋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谁是何棉花？”外面的阳光突然照了进来，也让屋里几人适应光线后，看清了问话的人，居然穿着制服。 刘金萍瞳孔一缩，是公安？ 谁报公安了？ 打头公安又问了一声：“谁是何棉花？” 何棉花！何仙姑战战兢兢出来；“我...我是！” 公安板着一张脸：“有人举报你们聚众进行非法迷信活动，意图破坏社会治安，现在跟我们去派出所说清楚！” 第283章 仙姑被抓了！ 屋里众人瞬间吓懵：“非法迷信、危害治安？” 不就找仙姑做个法，至于吗？ 至于！ 非常至于！ 凌家两个伯母还有刘金萍母女，连同何仙姑一并给抓走了，关键正是大中午时候，好些人忙农活的刚好从地里回来，正好目睹了整个抓捕过程。 “那是.....是何家湾那边那个何仙姑吧？”有人认出了何仙姑。 “对对，就是她，我就晓得，这婆娘早晚得出事，仗着那点瞎猫逮耗子的本事，到处招摇撞骗，不出事就怪了！” “咦，不要乱说，何仙姑还是有本事的，那谁二娃子，好像就是她给治好的！” “胡扯！人家二娃子是碰上一个老专家下乡，刚好给瞧见了，人家没收一分钱，让二娃子父母给送去城里医院治好的，跟她有啥关系？” “哎，你们晓得前年隔壁村那个王勇媳妇不？听说啊，就是何仙姑给人弄的草药喝，把人给喝死了，也不晓得这事后头咋说的，王家人居然没追究何仙姑的事！” 城里的赵秀华等不住这事，悄摸跑到西三街附近，就想看看凌槐绿是不是有啥特别动静。 赵天才一早就发现了赵秀华：“小绿姐，我看她一上午，在咱这一片晃来晃去好几次了，她想干啥！” 凌槐绿心知肚明，赵秀华过来看她现原形的。 “随她去吧，假装没看见，只要没跑到咱面前碍事就行！” 凌槐绿忙完店里，去接裴观臣一起回家时，顺便问赵小海：“我让你给陈红军透露的消息，你办妥了吗？” 赵小海拍着胸口保证：“姐，你就放心吧，我办事妥妥的，特意找了两个生面孔，陈红军不会怀疑的!” 裴观臣转着轮椅出来：“不是说要跟苏会计对账吗，怎么又突然要回家了？” 凌槐绿撑了把太阳伞；“昨儿就跟苏老师对完了，后天再跟严彤姐去一趟丛山那边的厂子，就可以准备去海城了！” 凌槐绿推着裴观臣，故意绕到了赵秀华身后。 “妈，你在这儿干啥呢？”凌槐绿突然从背后出声，藏在转角处的赵秀华吓得打了个哆嗦。 “你....你咋在这里？” 凌槐绿一手推着轮椅，一手打着伞：“我在这边上班，不在这里该在哪里？ 倒是赵老师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干啥呢，是有什么好事，不敢让人知道？” 赵秀华打量着凌槐绿，见她面色红润，活力十足，怎么看也不像凌大姑说的做法之后，不敢见阳光的萎靡样子。 难道，那头做法不起作用？ “我...我就是过来看看，这边新开的厂子，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 “哦，你要找工作啊？”凌槐绿想了想：“那你让凌玉娇帮忙啊，她认识的人不少，听说，最近认识了一个男的，可有钱了，是万元户呢。 你不是最疼你的娇娇吗，找她肯定能帮忙啊！” 赵秀华心一咯噔，凌玉娇又找上男人了？ 那混蛋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啊，明明都病了，怎么还不消停！ 赵秀华顾不上跟凌槐绿掰扯，急忙赶去了凌玉娇那边。 凌槐绿弯了弯唇角，看来，在她离开海城之前，她一定要先把赵秀华给解决了。 裴观臣眯眼看着赵秀华离开的方向：“她过来，是想看你有没有什么变化？” 凌槐绿点头：“嗯，等我现原形呢！” 裴观臣眼里杀气一闪而逝：“放心吧，她很快就能得到她想要的消息了！” 凌槐绿一怔：“你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裴观臣淡然道：“礼尚往来而已！” 赵秀华匆匆赶到凌玉娇的院子，敲门敲了许久，凌玉娇才穿着一身粉色透明的纱裙来开门。 她见是赵秀华，很是不耐烦道：“你来干啥呀？” 赵秀华一看她那裙子透明的不像样，再一看里头居然连内衣内裤都没穿，作为成年人，谁还能看不懂这里头是啥意思。 “娇娇，你...你怎么能打扮成这个样子？” 凌玉娇斜了她一眼：“我打扮成啥样，跟你有关系吗？以前喊你一声妈，你还真当自己是我亲妈了？” “娇娇！”赵秀华无法接受，凌玉娇居然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我说话，我这些年为了你和你哥.....” “为我和我哥？”凌玉娇嗤了一声，一脸鄙夷：“赵秀华，谎话说久了，是不是连自己都信了？ 我妈去羊城那么多次，每次都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唯独跟你出去一次，回来就变成了一把灰。 呵呵，我妈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能干人，那些年挣了不少钱。 这里头出了啥事，傻子都能想到，你是不是以为我和我哥年纪小，就真的好哄骗的很？ 给我们买几件新衣服，把凌槐绿扔去乡下几年，就以为我们会觉得你真心对我们好？ 你要真为我们好，有本事你把凌玉龙赶去乡下，把你家现在住的 房子给我们啊！” 她哥说得对，扔一个女儿去乡下算什么，谁家女儿很稀罕？ 有种把儿子扔去乡下，啥都紧着他们兄妹俩，那才是真的报恩，是真的心疼他们！ “你！”赵秀华一时语塞，没想到，凌玉娇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娇娇，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怎么对你，你亲妈是怎么对你的，你真的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以前陈家兄妹过的啥日子啊，吃不饱穿不好，要不是跟着她进城，能有那些年的好日子。 谁都能说她赵秀华不好，但凌玉娇和陈红军兄妹不可以啊。 “怎么会没感觉呢，”凌玉娇讥讽：“一出事，就把我们俩给抛弃不管，要是凌玉龙出事，你会不管他吗？” 赵秀华气得心口疼：“当初你和蔡田，我是不是说过你，是你.....” 恰在此时，屋里传来一声咳嗽。 赵秀华脸色一变：“娇娇，你屋里有人？” 凌玉娇当即便要关门：“大白天的，哪儿有人，你不要胡说!” 她说着把赵秀华猛地推开着急关门。 赵秀华死死拉住门：“娇娇，你忘了，你身上的病，不可以.....” 第284章 你们都想要我的钱！ “你闭嘴！”凌玉娇破口大骂：“你个死不要脸的贱人，就见不得我和哥哥过两天好日子。 你才是个丧门星、乌鸦精，你跟你那个狐狸精女儿一样，沾谁谁倒霉。 我妈被你害死，外婆被你害死，大舅舅现在身体也不好，还有你男人都被你克断了腿。 你害了这么多人，怎么还敢在外头走动，我要是你，早就扯了裤腰带，一头吊死算了！” 赵秀华目瞪口呆，回过神来，人险些站不稳。 这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啊，她怎么能翻脸这么刺她心窝子，怎么能骂出这么恶毒难听的话呀！ “滚！”凌玉娇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屋里，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男人，正光着膀子在喝酒；“你妈来了，我听说，你妈以前是老师，可以喊她进来一起吃个饭嘛！” 老头听说过赵秀华的风流韵事，心里好奇，就觉得都有这机会了，怎么着也该见识一下这位传奇人物啊。 凌玉娇凑到老头怀里：“王哥，你提她干啥？她才不是我亲妈，我亲妈呀，厉害着呢！” 老头搂着她的腰，满嘴酒气道：“你妈多厉害，有你厉害？” 凌玉娇很是嫌弃老头嘴里的味儿，可这老头确实有钱，她不得不将就。 没办法，先前陈红军有钱的时候，给她租了这个院子，还能给她钱，可现在，她手头上没钱了。 陈红军也同样没钱了，他说，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发财的机会。 凌玉娇不知道陈红军口里这个发财的机会什么时候来，但她已经等不住了，因为她生病了，要不停吃药打针，抑制病情发作。 她姿色又算不上多好，年轻的没人看得上她，就只能勾搭这种老头子了，忍受他身上的老人味和汗臭。 她为什么会落到这地步，还不都是被赵秀华给害的，如果她亲妈还在，又怎么会..... 赵秀华被凌玉娇赶走，心里是又慌又乱，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明明她都得了那种病，咋还能这么胡来，要是被人给知道了，那还怎么得了。 她心烦气躁回到家里，刚上楼，就听到凌大伯和凌二伯的怒吼声。 “老三，你说的这叫啥话？”凌大伯指着弟弟：“要不是为你家的事，你大嫂二嫂还有你姐和金萍，咋会被人给关进派出所？” 赵秀华心头一惊，凌大嫂和二嫂还有刘金萍母女俩都被人抓去派出所了？ 难怪凌槐绿那个小贱人，今儿看到她能那么张狂，原来这事是她搞的鬼。 赵秀华急忙推门进去：“大哥，二哥，你们也别怪老凌啊，这事儿又不是他想的，是大姐牵头惹出来的事，你怪老凌身上有啥用？” 凌大伯气哼哼道：“老三家的，既然你回来了，那咱们就好好说一说，你大姐还有两个嫂子，是不是为你们家这些破事被连累的？” 赵秀华还没说话。 凌文海就发火了，啪的一巴掌拍桌上：“是我求着她们干的？一个个天天往我这儿跑，安的啥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从来就没信过那些东西，是你们商量着非要搞迷信，现在人被抓了，你们反过来怪我，和我有关系吗？” 凌文海心情很不好，本来腿废了一只，人就已经很沮丧了。 这些人天天还来盯着他的退休金，心思越发变得敏感多疑，甚至觉得他们天天都劝他买断，会不会等着钱一出来，他就莫名其妙死了。 凌大伯一听这话，也跟着上火了：“老三，你啥意思？你这是在怪我们多事？ 要不是你媳妇天天说，自从你家小绿回来后，家里一直不顺，你大姐又咋回去找何仙姑，惹出现在这些事来？ 我不管你咋弄，求人也好，给钱也好，必须想法子把你两个嫂子给弄出来！” 一向比较老实的凌老二也跟着开口道：“老三，你晓得，二哥一辈子老实，没见过啥大场面。 你侄儿正在跟人说亲，要是你二嫂进派出所这事传出去，那名声肯定很难听，你赶紧想法子，把你嫂子给弄出来，算二哥求你了！” 凌老太抹了把眼泪：“老三，你两个哥哥都是乡下人，一辈子没跟这些单位打过交道。 可你不一样，你是公安局出身，认识的人多，你给人打个招呼，这事儿不就下来了吗！ 实在不行，那不是还有裴亲家，一个乡镇派出所，他一个局长打电话，人家能不听吗？” 凌文海冷笑：“我如今都退休了，哪儿还有那面子，要我说，你们不如去找凌槐绿，她是局长儿媳妇，说话不比我管用？” 凌大伯和凌二伯相互看了一眼，也觉得这话在理，急吼吼去找凌槐绿帮忙。 哪晓得，凌槐绿压根不着家。 凌大伯和凌二伯蹲了两三天，只看到裴观臣进进出出，压根没见着凌槐绿。 后来，凌大伯实在受不了，直接拦住了裴观臣：“那啥，侄女婿，我是小绿大伯.....” “让开！”裴观臣眉眼都带着肃杀之气，把凌大伯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瞬间 打散。 “哎，你咋这样说话，怎么着，我们...我们也是小绿的长辈啊！”憨憨的凌二伯没个眉眼高低，反而没凌大伯那么害怕。 裴观臣眼神冷冷扫过二人：“有事，就让凌文海来跟我说话，长辈？你去问问裴正昌，长辈两个字在我这儿好不好使！” 凌大伯和凌二伯瞬间蔫气了，人家连亲爹的脸都不给，何况是岳父家的亲戚。 两人回去后，还是只能找凌文海。 凌文海在母子三人软磨硬泡之下，打了个电话过去询问。 这一打听不得了，那个何仙姑身上居然还背了人命，以前大乱斗的时候，人家家里因为成分不好，不敢吭声。 现在见她倒霉，人家也就跟着落井下石，连带着凌家几个女人也受牵连了。 “老凌，没事的，她们也就是拘留几天，给个教训，没啥大不了的！”对方轻描淡写道。 凌大伯和凌二伯不能接受这个说法：“不行不行，你嫂子她们不能被拘留！” 第285章 兄弟为钱反目 得力于家里出了凌文海这么个能干的，凌家人对升学工作之类的政策，还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知道两个女人拘留名声一传出去，不但家里儿女学业工作要受影响，更为致命的是，以后嫁娶都会受影响。 乡下人可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去的，他们只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你家有人进去过，肯定不是啥好人家。 所以，凌家两兄弟打死都不想让媳妇进去。 凌文海又跟人问了一阵，私下得出一个结论，这事有转圜余地，那就是拿钱开路。 于是，话题就回到最初了，凌家兄弟的钱，都因为当初支持赵秀华给骗没了。 不但奉献出了家里所有存款，两个嫂子还找各自娘家人和亲戚借了不少钱，后来凌文海东拉西扯把亲戚们的钱还了，但自家人的钱还欠着。 凌大伯猛吸了一口烟：“老三，大哥这辈子没求过你啥事，这事儿你必须得帮忙！” 凌文海黑着脸：“大哥，这关系我可以帮忙找，但钱，我是真没有！” 凌二伯当即不乐意了：“老三，你这啥话，你咋能没钱？你自己退休买断，不就几万块都有了，还我们那几千块，不就是一个零头的事么！” 凌老太也开口了；“老三，话说到这份上，你不能不管你大哥二哥还有侄儿他们啊。 何况，这事本来也是因为你们家惹来的祸事，你不管怎么能行！” “钱钱钱！”凌文海突然就火了，把桌上杯子狠狠砸地上：“你们绕了这么大圈子，不就还是因为钱吗？ 我就不买断，我就不拿钱，你们有本事就把我杀了！” 凌大伯也跟着一拍桌子，脸红脖子粗吼道：“行，老三，你厉害，让你媳妇骗得我们倾家荡产，现在明明有钱可以还我们，偏不肯拿出来。 凌文海，你不是人，你这是要逼着我们去死啊。 娘，你走不走？你是不是还非得赖在人家家里，看人家白眼！” 凌老太痛哭流涕：“老三，你....你太过分了啊！” 凌老太跟着两个儿子哭哭啼啼地走了。 凌文海看着家里乱糟糟的一切，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不明白，他好好的人生，怎么就落到了这地步。 他以前的憧憬中，可从来没假想过人生会是如此. 明明...明明他才四十多岁，正是男人锐意进取意气风发的时候，怎么...怎么就落到了周围满是算计，无一人真心待他的地步。 赵秀华默默收拾着地上狼藉。 凌玉龙缩在房间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自从他妈出事后，他便没了从前狂傲，性子越发胆小自卑，不敢去学校，院里也没了朋友。 赵秀华收拾完了地上垃圾，给凌文海倒了杯水，小心翼翼道：“老凌，咱们....咱们换个地方生活吧！” 凌文海眼神阴鸷看着她：“你又想干啥？” 赵秀华红着眼圈，眼泪簌簌滚落：“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啥，日子就一步步落到了这地步，明明...明明以前，家里日子都挺好的。 现在，红军不见了人，玉娇也怨上了我，你身体不好，就连玉龙也..... 老凌，就算我有错，那也该是我赎罪。 可玉龙,他....他有啥错啊，玉龙以前好好的一个孩子，现在学不敢上，也不敢出去玩，天天就这样窝在家里。 老凌，他才十岁啊，这么小就在家里不出去，将来可怎么办啊！” 凌文海陷入沉思。 不得不说，赵秀华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他对身边所有人都抱有怀疑，但凌玉龙不一样，那是他亲儿子，是他唯一的念想。 他还指望着，凌玉龙将来考个好大学，能光宗耀祖替他吐气扬眉。 要是儿子就这么畏畏缩缩长大，那一辈子不就都毁了？ “那你说，去哪里？” 赵秀华心一松，只要凌文海能松口就好。 “老凌，我是这么想的，咱们在这边，事情太多人际关系也太复杂，是个人都盯着咱们，这也不利于玉龙的成长。 不如，我们搬去蓉都，我听说那边城市建设不错，医疗条件也很好。 临淮这边看不了你的腿，那边有西华医院，数一数二的好医院，肯定有专家可以治你的腿。 这样一来，玉龙可以安安静静上学，你也能好好治疗康复，岂不是一举两得？” 凌文海犹豫：“可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我们过去吃住干啥都是麻烦？” 赵秀华劝道：“都是不认识的人，等于给龙龙一个全新的环境，这样对他也好。 至于房子嘛，现在房子紧缺，把我们住着的这个房子先卖了，去蓉都那边重新买一套。 就算没得卖，先租也行，我听说，沿海地带都已经开始外销商品房了，蓉都发展快，说不定再过几年，咱们也能在那边买单独的楼房。 听说那种厨卫都是单独的，不用像现在这样，大家挤一个楼道的公共卫生间水房，干啥都得抢。” 凌文海听着意动，扭头问呆呆傻傻坐在一边倒凌玉龙：“玉龙，你告诉爸爸，你想换个地方吗？” 凌玉龙原本双眼无神表情呆滞，可对上赵秀华的眼神示意后，很快反应过来。 他扑到凌文海膝前，抱住他的腿大哭：“爸，我想读书，我想考大学，像爸一样厉害。 可是....可是我不想在这边上学，他们都笑话我捉弄我，老师也不理我。 爸，我受不了！呜呜~” 小儿子的哭泣，到底是让凌文海软了心肠。 他可以不管凌老太和凌家人，但他放不下亲儿子啊。 他摸着小儿子的头，沉吟了许久，对赵秀华道；“那你去联系人，看谁要房子，把咱家......” 他目光环视四周，这是他工作多年，加上赵秀华评了优秀教师，在裴正昌升职后，跟裴家换的房子。 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过去与回忆，如今一句要卖，心里是浓浓不舍。 “这事别让人知晓，除了你和我，谁也不能说！” 赵秀华心中狂喜：“我晓得，老凌你放心！” 这么要紧的事，凌槐绿第三天就知道了：“凌文海和赵秀华要卖房子？” 第286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对！”赵小海点头：“是王钊跟的，跟了赵秀华好几天，她跟人有意无意就在说房子的事。 不过，她说是帮亲戚问的，我和王钊猜测，她肯定是想卖自家房子了！” 这要是以前，赵小海也想不到这些的。 这不是跟着凌槐绿出去跑一阵儿，增长了不少见识，后来，跟在周庆和裴观臣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不少东西。 知道很多事，要走一步看两步想三步，不能只长两只耳朵听了就完事。 凌槐绿比赵小海想的更远，只怕赵秀华不单单是想卖房子，她还想跑路了! 真有意思，凌家人还在派出所关着，外头的欠债也还有没还完的，她就琢磨着要跑路，有意思啊！ “继续盯着！”凌槐绿猜测赵秀华要干票大的，正好，她也想做黄雀后头那个弹弓手。 “小海，这事很重要，这段时间，你啥也别干，亲自盯着，一旦发现赵秀华有风吹草动，就来告诉我。 记住，一定不能大意了！” 赵小海郑重表示：“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她发现的！” 周庆师父说，做事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别傻乎乎啥都等着别人教，自己也要多琢磨。 赵小海对于盯人这方面，自己不但学习了电影里的地下党，私下也和王钊、陶建刚仔细讨论过，要如何做到不被人发现，还能随时观察对方动静。 赵秀华这些小手段，瞒得过凌家人，没有瞒过凌槐绿，同样，也瞒不过裴观臣。 裴观臣从厂里回来就问凌槐绿：“赵秀华打算卖房子跑路这事，你知道了？” 凌槐绿点头：“嗯，我让小海盯着！” 裴观臣对上她的目光：“那你应该清楚，她既然要跑路，那凌文海的退休金肯定也会选择买断了！” 凌槐绿捏了捏手心，她当然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凌文海买断，退休金估计有三四万，还有卖房子的钱，在今年的价格闯关之后，所有物价都不同程度上涨。 想也知道，房子这种高需，且拿钱都不一定有人卖，好多乡下人还企图进城农转非，那房子价格肯定非同一般，如此两样加起来，少说也得有个七八万。 所以，她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裴观臣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将她捏紧的拳头一点点打开：“小绿，咱们结婚已经一年了，你还是信不过我？ 这一次，你还是想像以前一样，又或是对付朱三那样，所有事都自己一个人承受？” “你怎么会......”凌槐绿脸色大变，下意识就要往后退。 她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没想到，他早就看出来了。 既然裴观臣能看出来，是不是别人也能..... 裴观臣看出她眼里惊惶，连忙安抚：“你放心，这事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我能发现，是因为，我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 你觉得，你进进出出有什么风吹草动是能瞒过我的？” 不但瞒不过，他还私下去帮忙扫尾，不会让人发现他小妻子的手脚。 凌槐绿惶惶不安，她那些秘密是不可以暴露的，她..... 裴观臣没给她后退的机会，将她拉近自己，对上她惶惶眼神：“我把我所有一切都摊开在你面前，但你还是觉得我信不过吗？” “不是的！”凌槐绿摇头，重生这种事太过离谱。 她没法告诉任何人，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何况她还有个洞天福地的存在，这是死都不能说的秘密。 即便眼前这个人，跟她很亲密，也让她觉得很信任，但是，这依然是不能说的。 “哥，这是我跟他们之间.....” 裴观臣打断她的话：“现在，不再是你和他们之间，是我们和他们之间的恩怨。 小绿，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我不希望你有事，所以，这一次，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但是，所有计划，我要参与！” 裴观臣有时候觉得，眼前这姑娘太过矛盾，明明胆小如小白兔，一点风吹草动，就想趴在窝里再也不出来。 可有时候，她又胆大的没边，甚至敢干出一些常人难以置信的事。 他不放心，所以必须看着。 “好！”凌槐绿手有些冰凉，低着头小声道：“哥，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 裴观臣对她的好，她不是木头人，不会没有感知。 明明知道他的好，却不能回报一二，反而瞒着他许多事，这让她有种负罪感。 “没关系的，小绿！”裴观臣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头靠在自己肩上，不去看她眼底彷徨：“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而人这一生，要面对的变数太多了，没人敢保证，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一定会是自己永远的后盾。 守着自己最后底线和秘密，这才是一个人该有的原则！ 所以，你不必愧疚自责，你不曾对不起任何人。 即便是我，也没有对不起，因为你来了之后，我的世界才开始了春天的绚烂。 这一切美好都是因你而起，又怎会怪罪？” 凌槐绿伏在他肩上，滚烫的泪水，沿着脸颊，一点点滑落在他的肩头，将白色衬衫晕染出了水迹。 赵秀华很快找好了买主，是个养猪大户。 这两年挣了钱，为了给孩子在城里安家置业，特意来城里买房子。 可惜，临淮市如今还没有商品房，都是单位或个人的福利房，要么没资格卖，要么就是自家人都不够住，还怎么可能卖。 再不就是偏远地方和西山公园那边，离市中心太远的乡下房子，养猪大户不乐意，觉得他大老远过来，可不是为了买个乡下小破房。 没想到，这以为没有的事，突然就有了转机，有人要卖了，房子还不小，就是稍微贵了点。 养猪大户不缺钱，很快就和赵秀华谈好了价格，以三万元成交。 赵秀华拿到房款后，又跟凌文海商量退休金卖断的事儿：“咱们以后尽量不回来这边，省得节外生枝。 我就想着，要不一次给办了，回头去了蓉都那边，咱手头宽裕，也能买个好点的房子，你看呢？” 第287章 所谓道德绑架 凌文海一直不喜欢有人跟他提买断这事，似乎个个心里都在惦记他的钱。 但现在不一样了，房子卖了，手头已经有钱了，退休金的事，似乎就不是那么敏感了。 他思来想去，也觉得买断，和这边亲戚朋友完全脱离关系比较好。 这阵子，他也算看出来了。 自从他伤了腿过后，凌老太觉得他这个以前最出息的儿子靠不住了，对他的态度和以前大不一样。 所谓的亲人家人，在金钱跟前，除了算计啥也不是。 历经生死大病一场的凌文海，突然就悟了。 他如今除了小儿子，谁也不信，赵秀华这个枕边人，凌老太这个亲生妈，他都信不过，钱还是捏自己手上比较安心。 凌文海琢磨，要是他不买断，将来凌老太以不孝的名义跑到单位去闹，有可能单位领导没法子，将退休金直接发给老太太也不一定。 这事又不是没有过，那种离婚夫妻要子女抚养费，老人要赡养费，直接从单位上将钱给领走。 他现在腿脚又不方便，将来万一遇到这种事，可怎么弄？ 还是像赵秀华说的那样，直接买断，去蓉都安家，跟家里这些人都离远远的，谁也别来打扰他。 这往后，他没了事干，就在家里好好教导凌玉龙就行了。 他就不信了，凌槐绿丢在乡下那么多年，回来都还能捡起课本，听说在三中考的还很不错。 凌玉龙跟她是亲姐弟，都是他凌文海的种，还能比凌槐绿差哪儿去？ 于是，赵秀华磨了许久的事，终于实现了。 两口子背着人开始去局里办手续。 裴正昌神情复杂看着凌文海：“老凌，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买断真的不划算。 经过今年的物价调控，你也该能看出来，现在的时代和以前不一样了，经济在不停变化。 眼下几万块可能是个天文数字，可是十年后，也许这钱就只是一笔小钱了。 你还这么年轻，又不是生活过不下去，不该考虑这种杀鸡取卵的法子！” 凌文海低着头，面有尴尬：“老裴，你说的，我都很清楚，只是眼下家里困难。 你也知道，陈红军那个混球闯祸，给我留下一堆烂摊子，到处欠了不少债，我之所以选择买断，也是想着，把这些债给清掉，省得天天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还有个事就是，我大舅哥，现在得了心脏病，很严重，急需钱做手术。 他当初养了小绿那孩子好些年，如今他病了，我总不可能假装不知道，啥也不管吧。 办买断是吃亏，但咋办呢，做人不能太亏心，就算晓得亏了，也得这么干啊。” 裴正昌一时无语，凌家现在的困难，是实实在在的，这个别人也帮不了。 都到了这地步，那人家选择买断，你还劝人家为以后考虑，那也是不现实的。 凌文海见他不再反对，艰难祈求道：“老裴，这事，我不想别人知道，希望....希望你能理解！” 裴正昌点头表示理解，也晓得他是想多捏一些钱在手上。 他交代人给凌文海办好了手续，下班后，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给凌槐绿打了个电话过去。 哪晓得，接电话的人是裴观臣。 裴正昌瞬间就有些尴尬了：“小观，咋是你接电话，小绿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跟这个儿子说话，总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不知道跟儿子说什么的好。 裴观臣声音很冷：“你找她有事？” 裴正昌叹了口气：“也不是有事，就是....就是听说她舅舅病了，在卫生所住院，不管她舅舅以前怎么对她，好歹也养了她那么些年，于情于理也该.....” 裴观臣声音染了讥讽：“是吗？裴局长，你记不记得，去年有个案子，有个养女因为养父猥亵奋力反杀，最后被判入狱五年。 她养父如今还在医院里躺着，你要不要考虑那份养育之恩，将人放出去，让她去照顾养父？ 还有一个嫂子因为嫉妒小叔子儿子聪明，把小叔子的儿子给扔下井里，怎么说，那位嫂子婚后也照顾过年少的小叔子几年。 裴局，你要不要去劝劝那个小叔子，原谅他嫂子的杀子之仇？” 裴正昌呼吸开始变得沉重，恍惚之间，他想起了当初那个案子。 他也正是因为经手了那个案子，得了一个铁面无私的正直称号。 同样，裴观臣也因为罪犯家属的报复，选择在孩子高考最后一天，满怀希望的时候，用最残忍的方式，打断了一个天才少年的腿。 让他从天堂瞬间跌入深渊，断了从此爬出来的念想。 裴正昌声音颤抖：“小观，你....你一直都很恨爸爸，是不是？” “没有！”裴观臣声音一如往常的清冷平静：“无所谓恨不恨，正如你所说，你给了我生命，又养育了我十五年，我有什么资格去恨你呢？ 不管怎么说，我也该记得你的恩情才对。 裴局，你以前不喜欢管这些 人情往来的事，以后，我认为你还是继续铁面无私比较好！ 毕竟，好不容易建立的口碑，不要轻易将至摧毁！” 电话咔嚓挂断，裴正昌捂脸，眼泪顺着指缝一路下滑。 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长久以来坚持的信念是对是错。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怨他？ 母亲怨他毁了儿子一辈子，毁了裴家最骄傲的希望，这么多年，都心存埋怨。 前妻离婚，后娶的妻子又觉得他不帮衬岳家，他似乎对不住每一个人。 凌槐绿戴着草帽，拎着一篮子菜进来，就看到裴观臣坐在电话旁发呆。 “怎么了？”她放下篮子，摘了草帽顺口问道：“是谁打了电话过来？” 裴观臣笑了笑，眼底一片凉薄：“是裴局长，他说，你大舅病了，希望你能回去看看，照顾一二！” 凌槐绿瞬间脸色也不好看，这事她听赵丹妈说了，说赵文根一家误食老鼠药，差点全家撂翻。 张桂芬坐在门槛上，捂着心口，拍着大腿骂：“哎呦，我只怕还没把你爸给伺候走，就先得被你们几个没良心的东西给气死。 老大，你给说说，你媳妇是不是故意的？” 第288章 奶奶给的爱有毒 赵茂田拿桑条指着王芳：“说！臭婆娘，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想害死我们一家人？” 王芳身上衣服已经被抽得破破烂烂，裸露出来的皮肤满是血痕，可见赵茂田打她下了狠手。 “没有，没有啊！”她往后缩着大哭：“是我奶给我的，我想着她好心给咱们米，也是为我好。 我没想到，没想到，公公吃了会出事，更没想到，那个米....那个米里头有老鼠药啊！” 张桂芬那心里火更大了：“天杀的娼妇啊，掺了老鼠药的米，你也敢拿回来给家里人吃。 老大，打死她，给我打死她，她这是要害死咱们一家啊！” 王芳为啥会给家里人吃掺了老鼠药的米？ 这事还得从王芳爷爷过七十大寿说起。 王芳奶奶眼睛不大好，手脚也不利索，本来想弄点耗子药药老鼠的，结果一个没拿稳，药粉就掉进了一旁米缸里。 老太太一辈子节俭惯了，哪里舍得几十斤大米就这么丢了。 她就把米给倒出来淘了一下，打算晒干了自家吃。 这事让王芳母亲知道了，她坚决不同意，偷偷把这米给藏了起来。 老太太就想着，那你不让我吃，我送人总行了吧。 王芳回来给爷爷过大寿，老太太就悄摸把这米给了王芳，还特意叮嘱王芳，这事别让你妈晓得。 王芳感动不已，她以为奶奶不喜欢她，没想到，奶奶上了年纪，还是晓得疼人了，知道她在家里吃的不好，还特意背着她妈给她拿白米。 王芳把米背回来，生怕家里人不晓得，这是娘家奶奶给的，做饭的时候，还特意跟张桂芬提了一嘴。 “妈，这两天收稻子，家里人都累的很，要不今儿咱就做顿干的，正好我奶给我拿了三十多斤米，今儿中午就用来做米饭！” 张桂芬抠搜，能喝稀就绝不吃干的，但一听是王芳奶家那边拿来的，她也就没那么心疼了。 当天中午，王芳就闷了一锅白米饭，还特意炒了两个菜，想着家里这阵儿抢秋收，公爹和男人都挺累的，就当犒劳一下家里人好好吃一顿。 这一顿饭，家里人也吃得很开心。 张桂芬还难得夸了王芳娘家两句：“你妈那个抠搜的，总算晓得疼女儿了，早该这样了，也不想想，她今后老了，你和茂田还真能不去看她一眼了？” 下午，赵茂田就不停拉肚子，跟着就开始恶心呕吐。 而赵文根年纪大了，心脏又不好，这两天又拼命干活，在水田里拉稻草，直接就一头栽倒下去，把旁边人都给吓得不轻。 村里人也顾不上收稻子，七手八脚帮忙把赵家父子给送回家里，才发现张桂芬也吐的厉害。 村里人一看这情况不对，赶忙把村里的赤脚大夫赵文财给喊了过来。 赤脚大夫赵文财一看：“不行，得赶紧送乡卫生所，这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毒了！” 虽说张桂芬在村里为人实在不咋地，可人命关天，又都是同宗同姓，村里的赵家本家人，也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一家抽出一个壮劳力，喊了隔壁村里拖拉机过来，帮忙把这一家子给送去了乡卫生所。 卫生所医生一检查，确定还就是中毒了，估计是老鼠药。 好在张桂芬为了让着男人和儿子，她吃的少，王芳就更不用说了，就捡了锅巴底吃。 至于最小的孩子赵金宝，可巧的是，跟着小叔叔赵茂成赶集去了，错过了这一顿老鼠药米饭。 赵茂田年轻力壮，医生给灌了肥皂水，也就慢慢缓了过来。 但赵文根就不行了，他一直是家里壮劳力，啥苦活累活都是他在干，加上这半年身体一直不好。 这又累又病又中毒的，直接就没法起身了，医生的意思，最起码要在医院住院一星期，观察没有问题才能出院。 母子俩清醒过来，就开始琢磨着中毒，毒是哪儿来的。 赵茂田一咬牙：“饭是王芳那个臭婆娘做的，怎么来的，她肯定最清楚！” 于是，母子俩拜托一个本家大哥帮忙看着赵文根，就匆匆忙忙回家去，势必要把这事问个清楚。 赵茂田气冲冲回到家里，迎面就给了王芳一个耳巴子：“说，你中午做饭，在菜里下啥毒了？” 王芳捂着脸一脸无辜：“我下毒？他爹，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那啥话？咱结婚这么多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我干啥要下毒啊？” 赵茂田也觉得媳妇不能干这事，没了男人公婆，她当寡妇很开心？ 于是，一家人就开始琢磨，这毒是哪儿来的？ 首先，菜是不可能的，那是自家地里种的，没打过农药，那玩意儿贵，赵家人驱虫都是用草木灰，不舍得打农药。 那菜没问题，就是水了，赵文菜舀了半瓢水给鸡灌下去，没反应。 那就证明，水也没问题了。 “米，是米！”张桂芬突然想起王芳从娘家拿回来的大米：“一定是她娘家人想害咱们家啊！ 好啊，我就说，好端端的，她家为 啥突然给咱们家给大米，原来是起了歹毒心思啊！” 王芳不信这个事儿：“妈，你别胡说，我奶咋可能害我！” 赵茂田也不信这事，他又抓了一只鸡过来，给鸡一直塞米进去，一直塞到那鸡喉咙口子上才放开。 那鸡吃的发噎，跑去一边喝水，瞧着活蹦乱跳也没啥事。 又过了十几分钟，还是看着没啥问题。 王芳委屈不已：“我都说了，那米是我奶给我的，咋可能.....” 她话没说完，那鸡就开始摇摇晃晃，接着口吐白沫，垮了翅膀，蔫吧吧的趴地上了。 一家人脸色大变，这还有啥不明白的，问题就出在这米上头了。 赵茂田一脚就把王芳给踹老远：“臭婆娘!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头偷汉子了？ 不然，你为啥起了歹心，想要害死我们一家人！” 王芳没想到，那米还真有问题，捂着肚子大哭：“他爹，你信我，我真没想害人啊。 那米....那米是我奶奶给我的，我...我也没想到，里头会有耗子药啊！” “走，找王家人算账去！”张桂芬咽不下这口气，村支书赵文昌不在村里，她就喊了几个本家汉子，气势汹汹往王家过去。 第289章 两亲家打架 王家跟赵家这边隔着两个村，路也不算近，赵家人走了约莫半小时，才杀气腾腾冲到王家门口。 村里人见着赵家人，还以为是来给王家帮忙秋收的，打趣道： “哟，嫂子，你这亲家还真贴心啊，晓得你家田地多，忙不过来，人家直接带人过来帮忙了！” 王芳妈诧异，张桂芬那个抠搜货，会来给她帮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王芳妈心里这么想着，还是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急忙迎了出去：“亲家，你们咋来了？” “我咋来了？”张桂芬昨儿被老鼠药折腾的上吐下泻，又去医院忙活大半宿，今天这身体还虚的很。 那也不妨碍她此时，叉着腰中气十足朝王家人骂道：“你王家人可真是够歹毒的，居然让王芳拿掺了耗子药的米回来，这是存心想弄死我一家人啊！” 路过的村民一听这话，纷纷停下了脚步。 这年头闺女回娘家，疼闺女的老人，多少要给孩子带点东西回去，以示娘家人对闺女的看重。 但王家人显然不会，他们但凡心疼王芳一点，当初也不会把王芳嫁到赵家，那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张桂芬和赵老太这婆媳俩会磋磨人呢。 你不疼闺女也就算了，反正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也不会说你家半句。 可你这不给就算了，拿掺了老鼠药的米给女婿一家人，这不是存心要人家一家人的命么。 王芳妈一听这话，心就咯噔一下，想起了老太太手抖洒落耗子药的米。 但她嘴上却是不认的：“亲家，你可不能胡说啊，我家啥时候给拿带毒的米了？” 张桂芬瞬间气炸了，指着王芳妈朝周围人喊：“嘿，她还不承认了？各位大哥嫂子兄弟妹子，你们可都得给我做证明。 那米就是王家老太太给的，是王芳亲自背回来的，我就不信了，这一路过去，就没一个人看见！” 当下便有邻居附和：“是给了，我瞧见了，就王芳爷爷过寿那天的事，我还问王芳那米谁给的，人高高兴兴说，是她奶奶给的！” “可不，这事儿我也瞧见了，我还心说，咦，这老太太还怪大方的，给王芳拿米一拿就是三十斤，原来是带毒的啊！” 王芳妈不能认这事：“不可能，那米我早就扔了，咋可能给你家！” 村里就有长辈劝：“是不是真的，喊王芳她奶奶回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说话间，王芳奶奶也背着一背篓红薯藤回来了，瞧着自己门口站着不少人，眼神不好，又看不清是谁。 她拿着镰刀问旁边人：“队上要在我家开会吗？咋这么多人？” 有人眼尖看到王芳奶奶：“大娘，你快回来，你家出事了！” 王芳奶奶放下背篼，慢条斯理过来：“出啥事了？” 王芳哭哭啼啼问奶奶；“奶，你给我那米，是不是....是不是放了耗子药？” 王芳奶奶一怔：“那米....那米我淘过了啊，我一连洗了三遍，不能还有毒啊！” 赵家人和村里人一听，这还有啥不明白的，这老太太舍不得丢了掺药的米，又不敢给自家人吃，就把米给了孙女啊。 王芳哇的一声哭开了；“奶，你咋能这样啊，你害死我了，我公公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估计....估计好不了，我男人都要打死我了！” 张桂芬这火气瞬间上来，抓起脚边的扫把，就朝着院里晾晒的簸箕砸了过去，把晒的干菜之类砸落一地。 “挨千刀的娼妇，我就说你一家子咋会那么好心，突然就给拿米了，这是存心想害死我们一家啊！ 贼婆娘，你害我全家，我今天不会放过你的！” 张桂芬的兄弟也跟着喊：“把她家给砸了，这种害人全家的玩意儿，就该送去派出所蹲牢底才对！” 张桂芬带来的人，急吼吼冲进王家院里，见啥就砸，连打带摔弄的一地狼藉。 王芳妈气得拍着大腿吼王芳；“你是不是死的？闹成这样，你还不喊你男人停下？” 王芳缩在一旁大哭：“妈，我....我管不了他们啊！” 一家人都差点被药死了，公爹如今还躺在卫生院，张桂芬和赵茂田不把这口恶气出了，怎么可能？ 王芳别说拦了，她都可以想象，这往后，她的日子该有多难。 王家人听人传话说家里被砸，王芳几个哥哥脚下泥都没洗就匆匆回来，一进院子，见老娘被打家被砸，这还得了，当即和张家人扭打在一起。 “那还真是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王芳妈头被人打出血，张桂芬也被人扯掉了头发，前头都秃了一大块儿！”赵丹大嫂田文秀跟凌槐绿几人说起这事还唏嘘不已。 秋收结束，赵文根和赵丹妈都回了乡下。 赵丹大嫂一听城里好挣钱，舍不得这钱就这么算了，就跟老二家的商量，让老二家的帮忙看孩子。 她出来挣钱，回头也照顾一下在外头的赵茂君，等她找着门路了，明年也带弟媳妇出来。 赵茂君媳妇觉得男人已经在城里挣两月 钱了，而且，两妯娌之间关系也不错，也就同意了这个法子。 于是，赵丹妈回去后，就换了赵丹大嫂田文秀过来继续包子店的工作。 田文秀一来，不但带了米面菜干过来，还带了几只自家养的鸭子，死活要给凌槐绿。 凌槐绿推辞；“真不用，我家人少也吃不动，你给一只就行，你这一给就给五只，我哪儿吃得了那么多。” 田文秀为人热情非要给：“我听丹丹说，你家有冰箱，这鸭子都是杀好腌好的，你直接剁了放冰箱，留着慢慢吃就是啊！” 婆婆跟她说过，赵丹之所以能躲过赵三姑一家算计，他们一家能在城里立足挣钱，那都是靠着凌槐绿。 这往后，人情必须处好，当自己正经亲戚一样走动。 凌槐绿推辞不掉，只能先让赵天才把鸭子放店里冰箱。 “文秀嫂子，那我大舅现在.....” 第290章 赵秀华要跑路了 田文秀叹了口气：“你大舅估计好不了，听说，那老鼠药厉害，把那啥肾给弄坏了，这以后啊，就是个药罐子，干不了体力活，还得吃好喝好养着。 就咱乡下人那条件，你说能养多好！ 也不怪你舅妈生气要去砸王家，那王家老太太是真糊涂，明知道米里有药，你舍不得丢就喂鸡鸭嘛。 她倒好，一声不吭给了孙女，差点害死人家一家人，人家能不生气吗？ 得亏那天王芳儿子金宝不在家，不然啊，那才可怕！” 小孩子抵抗力弱，赵金宝又是个好吃的，家里人宠着他，他要是在家，估计就不是洗胃那么简单，而是要躺板板抬上山了。 凌槐绿不心疼王芳，这个表嫂，一直防着她勾引赵茂田，没少往她身上泼脏水，甚至还有意无意唆使赵文兵叔侄两个占她便宜。 “那...那后来呢？”赵丹就想知道，都打成这样了，咋处理的？ 田文秀喝了口水：“公爹不在家，我们赵家这头是三爷爷出面，和王家那边村里长辈还有村支书当场一起劝的。 王家人虽说伤了不少，可文根叔还在卫生院躺着，估计这辈子都好不了。 最后两边讨论的结果是，让王家给张桂芬赔了300元钱！” 凌槐绿是知道王家人的，同样抠搜不管女儿死活：“他们给了？” “不给不行啊！”田文秀是个干活好手，那饺子包得又快又漂亮：“那么多人看着，本来也是他们家理亏，不给钱这事就得报案，说他们王家蓄意伤人。 不过啊，这钱虽然给了，但你表嫂以后估计就没娘家了！” 几人一时沉默。 许久，李大娘才开口道；“这不管啥时候啊，这女人总是难得很，经常夹在婆家娘家中间两头不是人！” 赵丹问田文秀：“不是说赵茂才在外头挣着大钱了吗？咋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他一点表示都没有！” 凌槐绿手一顿，低头继续默默包饺子。 田文秀满是鄙夷道：“你提谁不好，说他干啥，那混球本来就被张桂芬给惯坏了，他再有钱也不会给家里人花。 听说啊，有人看见他跟羊城码头的人混，好像去了港城，说是有大老板提携他。 村里人都说，估计在外头干的也不是啥正经生意，要不然，咋偷偷摸摸不敢回来，也不敢让人知道到底是干啥的！” 凌槐绿掐饺子花边力道重了些，留下一个深深的指甲印：“文秀嫂子，真有人见过赵茂才？” 田文秀也不确定：“应该是真的吧，是尤家湾那边打工的回来说的，不过，那家小子也只是在码头匆匆见过，跟赵茂才打招呼，人家都不带搭理他的。 后来也有人听说过他，反正话传来传去，到底是咋样的，咱也不知道！” 凌槐绿脑子有点乱，总觉得，似乎有人故意在传递，关于赵茂才在羊城的消息。 这人是谁呢？ 他为什么要传关于赵茂才的事？ 她想不通这事，回头就找裴观臣分析：“没人知道赵茂才是不是在羊城，但偏偏又有不少人说他在羊城，还说的有鼻子有眼，你说是谁这么传，目的又是想干嘛呢？” 裴观臣深深看了她一眼：“所以，赵茂才绝对不在羊城！” 而你也知道，赵茂才到底去了哪里。 后面的话，裴观臣没说出来，他不想让她心里承受太多的压力。 凌槐绿一怔，不明白他这话，是在说自己还是说传赵茂才消息的那个人。 但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了，她不该在一个聪明人跟前，提起和赵茂才有关的事。 “对了，赵秀华要带着凌文海和凌玉龙回老家去看你大舅！”裴观臣主动岔开了这个话题。 凌槐绿愕然：“他们要回去看赵文根？” 随即，她就反应过来。 赵秀华不是要回去看赵文根，而是要借着探病这个由头，一家人跑路。 “他们打算啥时候走？” “估计是在后天！” 凌家人丝毫不知赵秀华的打算，凌大伯和凌二伯又来找凌文海了。 “老三，你嫂子都在拘留所两天了，再出来，估计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让我们在老家还咋做人？” 凌大伯说这话是带了怨气的，明明是帮老三家的麻烦事，结果弄得他们家里人被关，这算什么事啊。 凌文海皱眉：“大哥，二哥，我不是没想办法，我托人打了电话过去，那边的意思，这事其实不严重，就是那个何仙姑是背了命案的。 现在人家把以前的事翻出来，上头要严办，大嫂二嫂和大姐就被当典型了。 这事上头领导知道，不是谁的面子花点钱就可以出来的。 大哥，你放心吧，大嫂他们就是被牵连，最多还有三天就可以出来了。 你们回去也别说她们进拘留所这事，就说是来我家照顾我了，把这几天搪塞过去也就没事了。” “真的？”凌大伯不想让人知道妻子 进拘留所这事，可那天，派出所抓人，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这事就算想瞒也瞒不过去。 只能先假装是去配合何仙姑的事问话，过了这阵儿再说了。 凌大伯说完领大伯母的事，又说起凌文海要回老家看望大舅子的事：“老三，妈身体不好，你不说回去住几天。 你那头大舅子身体不好，你倒是跑得积极地很，你这两边是不是有点区别对待了？” 凌文海叹了口气：“大哥，我这也是没办法，赵家那头大舅子，估计....估计没两天了。 这一次回去，一是看看他，尽一尽最后的人情，毕竟他也养了小绿那么些年，再就是，给他送终了！” 领导一听这话就不吭声了，人家都要死了，再说那些也不合适了。 两天后，赵秀华收拾了大包小包的行李，扶着拄着拐杖的凌文海往车站过去。 就有人跟她打招呼：“赵老师，这是要回娘家住一阵儿啊？” 第291章 钱！变成了一堆废纸 赵秀华红着眼圈：“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大哥病的厉害，我这个亲妹妹，总得回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应该的！”院里人附和：“到底是亲兄妹，是该送一送的！” 时下人还是很重视亲情的，而且人赵家还帮着赵秀华养那么多年的孩子，怎么着也该去送一送。 赵秀华就是这套说辞，一路带着凌文海和凌玉龙去了火车站，很顺利的上了开往蓉都的火车。 火车上，大热天，凌文海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抱着肚子，引来了好几个人的侧目。 他们常年在火车上四处流窜，什么人身上带着钱，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在公安局上班几十年的凌文海又岂会不知这些，但他也没别的办法，此时的异地存取不方便，他不得不带着一包现金，担惊受怕往蓉都去。 赵秀华坐在他的旁边，连眼睛都不敢闭一下，一直保持高度警惕注意着周围人。 好在从临淮前往蓉都的火车不太远，也就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一家早上出发连水都不敢喝一口，只要熬过这个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 身边人来来往往，两口子坐在一起一动不动，饶是那些扒手有万般手段，一时也难以下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或许是人太过紧张，眼皮有些招架不住，凌文海在列车摇摇晃晃中，一不小心就陷入了睡梦中。 “哇~”远处有孩子啼哭，让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扭头一看，赵秀华居然也睡着了，气得凌文海掐了她一下：“你怎么睡着了？” 昨晚又不是没睡觉，就几个小时而已，这都熬不住吗？ 赵秀华也是脸色一变：“老凌,那.....” 凌文海下意识摸了下肚皮，腰包还是和先前一样鼓鼓的，他这才安心了些。 “姑娘，请问到蓉都还要多久？”凌文海松了一口气，顺便问路过的乘务员。 “还有一小时！” 凌文海听了列车员的回答，心里踏实多了，只要熬过最后一个小时，出了火车站，一切都顺利了。 “老凌，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想去上个厕所！”赵秀华突然开口道。 凌文海没好气道：“不是让你早上少吃点少吃点，你咋就还要上厕所？” 可这肚子不舒服，那不上也不行。 “你快点去，去了快点回去！” 赵秀华捂着肚子去了厕所门口排队，和车厢接轨处一个男人相互打了个眼色。 那男人朝她露出一个笑来，赵秀华也跟着笑了。 在两人身后不远处，也有个小个子不动声色盯着两人。 火车很快到站了，赵秀华一手扶着凌文海，一手拉着凌玉龙，随着密密麻麻的人群，缓缓下了火车。 此时天色已经暗沉，火车站四处都是人，还有不少黑车司机在喊客人。 “安远，安远还差一个人就走！” “金塘，金塘走了，现在就走！” 有人凑了上来问一家三口；“大妹子，这是要去哪里？坐我的车呗，干净又便宜！” 赵秀华不敢吭声，直接掠过那人继续往前走。 一家三口走到火车站出站口，赵秀华将行李放下，对凌文海道：“你跟玉龙在这里等着，我去找车过来！” 凌文海捂着腹部点头。 他只有一条腿是好的，要靠着拐杖走路，还没怎么习惯，这一路过来吃力的很。 凌玉龙小声道：“妈，我饿了！” 一家三口在车上不敢吃也不敢喝，早上出门也担心火车上方便的问题，也没怎么吃东西，这都大半天过去了，一家三口都是又累又渴。 赵秀华看了眼儿子，眼里闪过心疼：“玉龙乖，你陪爸爸在这里等着，妈妈去找车，等咱们找到了车，到了地方，你想吃啥，妈都给你买好不好？” 凌玉龙点头：“好，妈你快点回来！” 赵秀华摸了摸儿子的头，有些不舍的放下，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过去了。 她这一走，一直到天彻底黑透都没再回来。 凌文海察觉不对，下意识背着人，拉开腰包看了一眼，这一看，他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窿。 六月天，他浑身上下都冒着寒气。 他的腰包里，压根就不是钱，而是一堆废纸。 这包他一直不离身，什么时候被人给换了的？又是谁给换的？ 他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张了张嘴，想说去报警，嘴巴却干的发苦，连个声儿都发不出来，头昏昏沉沉的，有点受不住要倒下。 呆呆坐在他旁边的凌玉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想喊他爸拿钱给他买瓶汽水，一扭头，才发现他爸不对劲。 “爸，爸你怎么了？” 凌文海想大喊想大叫，偏偏这会儿手脚发麻，呼吸急促连个声儿都发不出来。 “爸爸，爸你不要吓我啊，妈，妈你快回来啊，爸不好了！” 小孩子尖锐的哭声，引了不少人过来。 当即就有人看出了 凌文海的不对：“我之前路过这里，他就坐这儿了，这都快一个小时了，该不会出啥事吧？” “那估计是的，一个残疾男人还带着个孩子，估计是遇上事了。” “不对啊，我好像看到他之前还有个女人一起的！” 不管啥时候，总归还是有好心人的，众人七手八脚帮忙报了案，火车站附近的公安人员很快就过来了。 “同志，同志你怎么了？” 众人见凌文海神情木讷，手一直抖个不停，猜测他可能是遇上事了，有好心人给他喂了热水下去。 凌文海这才缓和过来：“同志，我...我钱丢了，我媳妇也不见了！” “你媳妇?你媳妇啥时候不见的？” 凌文海一怔：“应该...应该是一个多小时以前，下火车的时候！” 而此时，另一趟火车也在另一个城市停下了。 赵秀华挽着男人的胳膊，神清气爽地出了站台上了车。 而那个男人，赫然是之前和她有过交际的王全贵。 “贵儿哥，现在这时代发展比以前更好了，咱们还是去羊城吧，那地方好挣钱！” 王全贵也高兴，终于摆脱了黄大芬那个母老虎：“好，听你的！” 满怀憧憬的两人，突然注意到周围环境不对了：“停车，我们不是要去汽车站吗？你这是把我们拉哪儿去了？” 第292章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王全贵，也陡然反应过来，周围黑漆漆的，四处还有虫鸣蛙叫，这....这哪里是去汽车站的路，分明是到了荒郊野外啊。 “你....你是谁，你想干啥？”王全贵护着赵秀华，战战兢兢看着下车的人。 赵秀华紧紧抱着怀里的腰包，此时才发现，这个三轮车司机似乎有点眼熟：“你.....” 司机摘下口罩和帽子，赫然是消失已久的陈红军：“大姨，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赵秀华松了口气：“红军，你咋会在这里？” 陈红军看着两人笑了笑，突然吹了一声响哨，黑暗中，又窸窸窣窣走出来三个人，在微弱的车灯照射下，身型衬得格外骇人。 赵秀华察觉不妙；“红军，你....你这是想干啥？” 陈红军掏出泛着寒光的匕首：“大姨，你不是跟姨父一向感情很要好吗，怎么？现在姨父腿伤了，你就打算跟奸夫跑路？” 赵秀华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可陈红军这话就让她莫名觉得不舒服。 “红军，我有苦衷，你不懂的！” 陈红军哈哈笑了起来：“你有苦衷？你的苦衷是凌文海废了腿，满足不了你，所以，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就要跟奸夫跑路了吗？ 赵秀华，你那地方还被他媳妇拿火钳子烫过，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又能跟人干活了？” 赵秀华脸色大变：“红军，你在胡说什么，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对你比亲儿子还要好。 你高中读了那么几年，为了让你能考个大学，哪怕考个大专也行，我前前后后下了多少心思。 你扪心自问，就算是亲妈，能做到这份上的有几个，为什么你就是看不见？” 陈红军脸色一变：“闭嘴，你少在我面前提我亲妈，你不配！” 王全贵腿有些打颤，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勉强挤出一个笑来：“红军，这....这都不是外人，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你也给老子闭嘴！”陈红军厌恶的看了眼王全贵，他最讨厌这种跟人搞三搞四的人，那会让他想起跟人乱搞还跑掉的琳达。 “都到这份上了，我也懒得跟你们废话了，把钱拿出来，你们这对奸夫淫夫爱去哪儿去哪儿，没人会管你们，我也只当自己没见过你们！” “红军，你....你说啥钱呢？”赵秀华左右看了一眼，脑子飞快转动，她逃跑的几率有多大。 “你可把妈给害惨了，你欠了那么多的钱，我天天被人追债，东拉西扯才还了一些，要不是欠债太多，我也不会和你王叔选择离开。 你害得我落到这地步，还问我要钱，我上哪儿去给你找钱，天上能掉下来吗？” 赵秀华选择跑路，连最疼爱的小儿子凌玉龙都不带，怎么可能把钱给陈红军。 她这一生，过了太多的苦日子，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 人生已过大半，是时候为自己着想了，如今，她什么都不想，孩子男人都一边去吧。 要不是没人配合，她不方便离开，她连王全贵都不想考虑。 没办法，凌文海警觉心太强了，火车上牛鬼蛇神什么人都有，没有王全贵帮忙，她要顺利平安拿到这笔钱，也是不容易的很。 陈红军比划着小刀，斜眼看着赵秀华：“妈，我还乐意叫你一声妈，也是看在你养我多年的情分上。 你要想清楚一件事，人活着就啥都有，要是命都没了，那可就真的啥都没了。 我劝你还是乖乖把钱给我的好，别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赵秀华恐惧这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而匆匆赶来仓促布局的陈红军，同样也不想在这个陌生地方节外生枝。 如果可以不费力气，轻易拿钱走路是最好的。 毕竟，赵秀华偷了凌文海的钱，她不敢报警也不敢回去，等于他白得这么一笔钱。 赵秀华小声哭道：“红军，你但凡有点良心，就该明白我这么多年，对你有多好，你留下那么大的烂摊子，我焦头烂额地替你处理。 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落到今天这地步吗？ 我都这样了，你还问我要钱，我上哪儿给你找钱啊！” 陈红军有些不耐烦了：“赵秀华，你翻来覆去说这些，有意思吗？你是想等凌文海找来，还是想等着有公安来救你？ 呵呵，不是我说你，就算现在有公安路过，你敢喊救命吗？ 大家都是贼，谁也不比谁光明，把钱拿出来，少废话！” 赵秀华捂着钱，她想不明白。 这事只有她和凌文海知道，没有第三个人晓得，陈红军是怎么知道的！ 王全贵看出了陈红军不想把事闹大的意思：“秀华，怎么说，红军也是你养大的，不是母子胜似母子，你都为他付出那么多年了，也不差如今这一点。 只是，红军啊，你要明白，我们走到这一步，都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你也别太过分啊！” 陈红军冷笑：“王全贵，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说这些，滚一 边去。 赵秀华，老子耐心有限，这钱，你是给还是不给？”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着刀，朝着两人一步步逼近。 八月盛夏的夜晚，原本燥热的风突然消失，夜色凉透了人心底。 赵秀华瞧着逐渐逼近的几个人，突然扭头就跑。 而挡在她前面的王全贵还一无所觉，还在跟陈红军说好话：“红军，这做人呐不能.....” “追!”陈红军一拳揍到了王全贵，带人朝着赵秀华追了过去。 荒郊野外，赵秀华跌跌撞撞分不清方向，也看不清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啊!”也不知被什么东西被绊了一下，赵秀华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摔得全身骨头都在疼。 陈红军本就年轻力壮，在赵秀华摔倒的那一刻，他就追了上来。 “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他气喘吁吁道。 赵秀华捂着腰包：“红军，你....你非要闹到这一步吗？” 陈红军斜眼看她：“赵秀华，要不是你作孽害了我妈，又怎么会有今天！” 赵秀华一怔，眼里闪过各种情绪：“红军，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能不能让你那几个朋友回避一下？” 第293章 演戏太久，你自己都当了真 陈红军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跟我玩花招呢，赵秀华，我告诉你，没用的，今儿你除了给钱，没别的选择。 看在你曾经养我几年的份上，你乖乖给钱，我还能放你一马，不然.....” 他面露凶相，那刀在月色下泛着冰冷寒光。 赵秀华心一哆嗦，明白这个儿子是真起了杀意。 “红军，红军你听我说！”赵秀华看了眼陈红军身后跟着的三人，闭了闭眼，一咬牙说出了隐藏多年的秘密： “其实，我是你亲妈赵雪华，死的那个人，才是你大姨！” 她说完之后，一脸期盼看着儿子，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然而，臆想之中那种母子相认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陈红军用一种冷漠至极的眼神看着她：“呵呵，赵秀华，你继续编，继续编啊！” 赵秀华急了：“红军，我真是你亲妈，你想想，要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把自己亲闺女送去乡下，把你和玉娇接来城里过好日子。 红军，你扪心自问，你在城里多年，是不是比在陈家要过得好得多！” 陈红军哈哈笑了起来：“你可真厉害啊，做戏太久，把自己都给骗过去了吧，赵秀华，凌槐绿一个丫头片子，扔去乡下有什么好奇怪的？ 女孩子是个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吗？有本事你把凌玉龙扔去乡下，对我和玉娇好，那我还信你几分。 你可真是找不到骗人的法子了，居然想出这种招数来！” 赵秀华瞠目结舌，她把两个孩子养在自己跟前，却一直不敢相认。 但心里还是渴望着，等将来有一天，她能光明正大，告诉两个孩子，她才是他们的亲妈。 但她做梦也没想到，秘密说出口，陈红军居然是这个反应，他压根不信。 赵秀华开始怕了：“红军，真的，我真的是你亲妈赵雪华，你记不记得，你七岁那年，你偷拿了队上九叔家一篮子鸡蛋，结果害九婶以为，鸡蛋是被他家大兰给偷吃的。 九婶把大兰毒打了一顿，逼着大兰交代，啥时候偷吃了鸡蛋。 大兰交代不出来，九婶就一直打她骂她，最后逼得大兰跳了河。 这事谁都不知道，只有妈和你知道，后来，我还跟你说过，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谁问都说不知道。 红军，我要不是你亲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啊！” 赵秀华满含期待看着陈红军，这事，只有他们母子二人才知道，再没第三个人知道，她都说这个了，陈红军不能不信吧？ 可惜，让她失望了，陈红军眼里依然一片冷漠。 “赵秀华，你为了钱，还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啊！”陈红军语气满是讥讽：“为了我妈的钱，装出报恩的样子，可以狠心把亲闺女扔去乡下。 如今，同样是为了钱，居然能编出是我亲妈这种谎言来。 赵秀华，你不去演戏，真是太可惜了！” 陈红军一连啧啧几声，让赵秀华的心一步步沉入谷底。 “你在说啥？啥叫我为了你妈的钱？” 陈红军蹲在她面前：“既然都要死了，也该让你做个明白鬼，赵秀华，当年我妈在羊城是挣了钱的。 我妈心疼你这个姐姐，带着你想让你也跟着挣些钱。 没想到，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看到我妈挣钱，居然起了歹毒心思，杀了我妈，抢了我妈的钱，回来装疯卖傻，搞什么报恩的把戏。 赵秀华，你以为把凌槐绿扔去乡下，对我们兄妹施舍一点，我就真的会信了你？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赵秀华，你凭什么以为，你那点小恩小惠，我就能忘了我亲妈？” 赵秀华目瞪口呆，后背寒意爬上脊背，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不是，红军，谁...谁告诉你妈挣钱了？” 陈红军哼了一声：“我妈当年是最早一批去羊城的人，回来穿的都是乡下人没见过的皮草大衣，给我和妹妹带回来的糖果都是国外的。 她给亲戚朋友钱都是一沓一沓的给，甚至你们家，你们家能有那个房子，都是靠我妈的钱走关系拿到手的。 赵秀华，你太特么不要脸了，吃着我妈的钱，吸着我妈的血。 现在，还想冒用我妈的身份，你特么拿我当傻子呢！” 赵雪华离开太久了，久到陈红军已经淡忘了亲生母亲所有不好，留存的回忆，都是母亲风光美好的时候。 在他心里，母亲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女强人，是那个救济所有亲人，宁愿自己吃亏的大好人。 什么外婆舅舅，什么大姨，都是靠他妈养活的。 “不是，不是的，红军！”赵秀华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让一切走向都变得非常奇怪：“我是你亲妈，真的是你亲妈！ 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每次妈去赶集，你都要跟着去。 妈背着你走不动，就喊了村里一个叔叔背你，那个人是陈老四，每次赶集，陈老四都会给你买好吃的。 妈一直不让你告诉 别人，这事就连你妹妹都不晓得，我能知道这些事，你是不是就能相信，我真的是你妈了？ 红军，我们是亲生母子，是有血缘关系的母子，妈的钱都是你的。 只要你肯认妈，以后，我们母子换个地方生活，谁也找不到我们，好不好？” 赵秀华为了让陈红军相信自己，连早年勾搭人这种事都说了出来。 陈红军不但没信，看她的眼神越发鄙夷：“赵秀华，你真不要脸啊，为了让我相信你，还能给我妈身上泼脏水，连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可惜，我有脑子，不是傻子，不是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 赵秀华以前就知道陈红军脑子有点轴，但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轴，她都说出这些了，陈红军依然不肯相信，她是他亲妈这事。 “红军，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是你亲妈啊？” 陈红军指了指她的腋下：“你这儿有颗痣，但我妈，没有！赵秀华，我不想动手的，你不要逼我！” 赵秀华欲哭无泪：“红军，红军你听妈说，这痣是假的！” 第294章 自作孽不可活！ “假的？”陈红军压根不信她：“痣也能作假？” 赵秀华赶忙解释：“真的，真的能作假，我当年去羊城，压根没挣上钱，还招惹了一桩祸事，为了逃跑。 我....我故意找了个会纹身的师傅，在腋下点了一颗和你大姨一模一样的痣。 红军，你信我，死的那个人，真的是你大姨啊！” “好了！”陈红军突然起身，狠狠一脚踹在了赵秀华腹部：“你为了害我亲妈，还真是什么谎都能编出来，不愧是曾经的优秀老师啊。 可惜啊，我不会信的，你说的再好听，我也不会信。 赵秀华，你害死我亲妈，你会有报应的，今天，就是你报应来临的时候！” 赵秀华被他这一脚踹的，五脏六腑拧成一团的疼。 她捂着肚子，艰难地喊：“红军，我....我.....我真是你亲妈，你但凡长点脑子，就....就该知道。 如果....如果我不是你亲妈，是不会那样区别对待你和凌槐绿的！” 陈红军压根听不下去，劈手几巴掌狠狠抽在赵秀华脸上，打的她耳朵嗡鸣，鼻血也跟着流了下来。 “都特么死到临头了，你还敢胡扯！” 陈红军拿着小刀，不管不顾在赵秀华腰间一划，腰包带子断掉，赵秀华腰上也被他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夏天本来就穿的轻薄，陈红军下手没个轻重，衣服被划烂，血珠也跟着冒了出来。 跟着陈红军的小弟突然目光一闪；“陈哥，这娘们跟你可是有杀母之仇的，不介意，小弟帮你报个仇吧？” 另外两个也反应过来，咽着唾沫跟陈红军嬉皮笑脸道：“就是啊，陈哥，她害的阿姨那么惨，现在就算不弄死她，那也不能让她好过啊。 反正她那么喜欢勾搭人，咱三这么年轻，不如便宜便宜她？” 陈红军拉开拉链，借着月光瞅了一眼，心里畅快无比，低头看地上狼狈不堪的赵秀华：“行啊，不过你们伺候的时候有点分寸，别把人给弄死了！” 他有钱了，可不想再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不可以，不可以的！”赵秀华看明白了陈红军几人的意思，不停往后缩：“陈红军，我真是你亲妈啊。 儿子，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亲妈.....唔~唔~.....放开~~放开我呀！” 陈红军点燃一根烟，饶有兴致看着眼前这一幕：“赵秀华，当年你害我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你放心，你那个好闺女，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凭什么，你们母女俩演几年戏，就可以过得好好的。 害了我妈，又害我妹妹落了一身病，这都是被你赵秀华给害的。 老天不给你报应，我亲手给你报应！” 刺啦！ 赵秀华衣服哗啦撕破，被人按在了路边野草上，双目凄凉看向亲儿子：“红军....红军救....救我呀！” 那三个小混混还在污言秽语不断：“妈，你别怕啊，儿子这就来救你了！” 陈红军抽着烟，默默看着这一切，有种大仇得报，天下尽在掌控之中的意气风发。 赵秀华喊得嗓子嘶哑，可惜，荒郊野外无人应答。 她眼神空洞望着天上那轮明月，依稀想起，姐姐死的那个晚上，月亮也是如此雪白皎洁。 姐姐最后怨毒的眼神，像今晚的明月一样，一直亮晃晃的在她心头来回反复。 她讨厌凌槐绿，她生了一双跟她母亲一样的眼睛，让她时不时就会想起姐姐，才会费尽心思将她送去乡下。 混混们的声音还在继续。 不远处，陈红军的身影模糊又清晰。 世上最残忍的事不是生与死，而是亲儿子眼睁睁看着生母受辱还无动于衷，或许，他甚至在得意。 “老是老了点，不过皮肉保养的好，这滋味还蛮不错！”混混们提着裤子起身。 陈红军掐灭了烟头；“走吧，时间不早了！” 赵秀华忍着浑身疼痛，喉咙嘶哑喊道：“红军，我....我真是你亲妈赵雪华呀！” 陈红军突然回头，对赵秀华道：“我妈说了，既然你这么喜欢赵秀华这个名字这个身份，那这辈子，你永远都是赵秀华，直到死的那一天！” 赵秀华脑子一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红军，红军，你告诉我，你这话啥意思？” 【我妈说！】 哪个妈告诉他这些的？ 【你永远是赵秀华！】 啥意思啊？ “红军，红军你回来啊，你....你告诉妈，这啥意思啊！”赵秀华向前爬了几步，想追上陈红军问他究竟什么意思。 可惜，陈红军已经带着人走远了。 许久，空荡荡的野地里，才出现了畏畏缩缩的王全贵：“秀华，秀华妹子，你咋样了？” 赵秀华已经崩溃了：“我不是赵秀华，我不是，我是赵雪华！” 王全贵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衣，胡乱披在她身上：“别怕，我找了个大哥 来救咱们！” 赵秀华没注意跟在王全贵身后，那个矮个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贪婪目光，而是抓住王全贵的手：“贵儿哥，我是雪华，我真的是雪华啊！” “好好好，你是雪华，我信你！”这一晚上的惊心动魄，让王全贵疲乏到了极点，此刻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玛德，到手的鸭子都飞了，气得王全贵肝疼。 矮个男人开口：“兄弟，我家就在附近，我看妹子这伤的厉害，不如去我家歇歇脚再走吧！” 王全贵扶着赵秀华一步一挪的走。 赵秀华浑身疼得厉害，压根走不动路。 矮个男人咽了下口水；“兄弟，我看妹子不好走路，我背她走吧！” 王全贵实在累得不行，也乐得有个人背着赵秀华走路。 男人把赵秀华背了起来，精神崩溃恍惚的赵秀华，脑子里一片混乱，压根没注意到男人托着她屁股的手有些不安分。 这一夜，凌文海心急如焚忽冷忽热病倒了。 这一夜，陈红军大仇得报志得意满，对新的未来充满激情。 这一夜，赵秀华在纷杂的梦境中痛苦不堪。 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 赵秀华望着昏暗逼仄的房间里，光着膀子的男人惊恐道：“你是谁？王全贵呢？” 第295章 你男人把你卖给我了 “王全贵？”男人光着上身抽烟：“你说的是你男人吧，哦，他500块把你卖给我了！” 赵秀华失声尖叫：“500块？卖给你？” 男人回头，笑得露出一口大黄牙：“你这娘们不守妇道，还当着我的面，叫几个混子给玩烂了。 不过老子也不嫌弃你，只要你乖乖听话，给我做饭洗衣服，最好再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我都快50的人了，也不求你做多好，但婆娘家该做的事，你必须做好，不听话，老子就揍你！” 男人露出凶狠的表情，示意赵秀华起床做饭。 赵秀华还没从儿子不认，被人凌辱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又陷入了被王全贵转手卖给乡下老男人的噩梦。 “啊~！”她扯着头发就是一阵尖叫。 男人一个大耳巴子抽了过去：“叫啥叫，喊魂儿呢，就你这样的贱货，要不是老子娶不上婆娘，谁会要你这样的烂货！ 赶紧的，滚出去，给老子做饭！” 赵秀华捂着脸，不敢置信看着这陌生的一切。 她宁愿这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她依然在家里照顾着断腿的凌文海，没有遇见陈红军，也没被人卖掉。 陈红军也希望眼前一切是场噩梦，醒来后，包里的钱都会变成真的。 手下几个兄弟不停叫着：“陈哥，不是说...不是说这里头都是钱吗？那钱呢？” “对呀，钱呢？”另一个兄弟也是瞪大眼不敢信。 赵秀华拼命护着这个腰包，不可能是假的啊。 还有，昨天晚上，他们都把赵秀华给扒光了，非常确定她身上压根没藏钱的地儿。 昨儿晚上，他们抢了钱之后，已经是凌晨3点了。 几人不敢耽搁，怕赵秀华和王全贵报警，连夜扒火车换了个城市下了站，等到进了招待所，天色已经大亮了。 几人压抑不住兴奋，这才敢打开看看里头的钱。 哪晓得，打开包拿出钱，四人当场就傻眼了。 腰包里整整齐齐都是钱，不过不是活人用的，而是死人用的冥币，亿元大钞，一扎一扎捆得极好。 瞧着颜色质地都和真钱极为相似，如果不是天已经大亮，还真分不出真假来。 其中一个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陈哥，咱们....咱昨晚上，该不会.....该不会撞鬼了吧？” “鬼你妈！”另一个气急败坏扇了他一巴掌：“要是有鬼，赵秀华会把钱护的那么紧，这特么都啥年代了，破四旧都破了多少年了，你还在这儿说有鬼！” 那个哭丧着脸：“可是....可是没....没鬼的话，这钱.....这钱为啥会突然变成了纸钱？” 这事儿真的是谁也说不清楚为啥，不可能不是钱啊，赵秀华和王全贵辛辛苦苦跑这么大老远的路，不可能抱着一包冥币跑路啊。 发脾气的那个问另一个小个子：“小刀，是你一直跟着那两口子的，中间有没有出过啥岔子？” 小刀战战兢兢：“没....没可能啊，我一直跟得好好的，中途，赵秀华就偷了凌文海的钱，下车跟王全贵汇合往丛山跑。 我一直跟着他们，等你们到了，我都没见出啥意外啊！” 发脾气那个一拳砸在床上：“那这到底是特么哪儿出了问题，为啥好端端的钱，就变成了纸币？”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纷纷看向陈红军。 陈红军气得一脚将那包纸币给踢飞：“操！赵秀华你个贱人，你敢耍我！” 冥币被踢散开，纷纷扬扬落了下来，飘的满屋都是，瞧着很是瘆人！ 凌槐绿和严彤从火车站出来，就看到李卫平靠着车门等她们。 严彤吃惊道：“咱裴总买车了？” 李卫平打开车门，让两人坐进去：“这事儿说来话长，先上车再说吧，对了，小凌，裴总让我给你找好了单位，回头就去学车。” 凌槐绿诧异，裴观臣要安排她去学车？ 严彤摸着车里的座椅和车窗，嘴里啧啧声不断：“啧啧，咱裴总真的是鸟枪换大炮，发展越来越好了，这都买上车了。 小绿，回头你学会了车，可得教教我呀，我也得学车!” 严彤自从跟了裴观臣做事，一开始还觉得裴观臣这人怪狠，拿女人当男人用，等她习惯了这种工作节奏，找到了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后，就觉得女人靠自己其实挺好的。 现在裴观臣开始安排凌槐绿学车的事，严彤就开始琢磨，自己也可以学车，就算眼下暂时买不起，还不能蹭蹭裴观臣的车来开一下吗。 凌槐绿瞧着车里一切，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稀奇感。 88年的桑塔纳，一辆只怕要20万左右才能买的到啊。 在人均收入不到千块的年代，花这么大价钱买辆桑塔纳，有点不值啊。 李卫平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你觉得不值是不是？” 严彤替凌槐绿回答：“是挺不值的，咱裴总花钱可真是舍得，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的 呀！” 李卫平笑道：“这不是咱们裴总买的，裴总的意思，要买也是买货车，买这玩意儿干啥，除了装叉拉个人，还真没啥意思，我们裴总也不是讲排面的人。” 凌槐绿也觉得裴观臣不像是刻意买个车做面子的人：“那这车.....” 李卫平笑容淡去，叹了口气：“抵债给咱的，青阳那个石材厂，你们晓得吧？ 咱们的大车给他们拉了两三年的货，运费一直拖着没给结算，零零碎碎加起来都有三十万了。 那老板的儿子，赚了钱别的不干，全拿去泡妞买车赌牌了。 喏，这车就是那位公子哥买的，开了还不到半年，他老子的厂子里就发不出工资了！” 凌槐绿瞬间了然，八十年代有一部分走在改革前沿的人，在别人还在跃跃欲试，犹豫着要不要下海经商的时候，他们已经凭借敏锐的嗅觉，赶上时代发展的便利，赚了个盆满钵满。 穷人咋富，总是不能按捺住那颗膨胀的心，有钱之后，有人抛弃糟糠妻，在各种娱乐场所开始了声色犬马的生活。 而在这些有钱人身边，也环绕了一堆等着拉他们沉沦的白手党。 第296章 是秘密就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他们用各种各样的圈套做局，拉这些人进入赌场以及一些颜色场所，直到榨干他们最后一分钱。 在这场改革开放的春风中，有人在时代东风里走得越来越远，有的人却如昙花一现，很快陨落消失不见。 凌槐绿忍不住问：“青阳那边的单子，是谁在跟，为什么欠了那么大一笔巨款，居然没有及时反馈！” 她觉得裴观臣管理团队还是做的挺好的，不至于让人骗到如此地步。 李卫平开车出了火车站路口：“是蒋明华管着的，以前，裴总的腿问题很严重，不像现在这样，还能随时出来走动。 他那腿以前坐着半个小时，就会浮肿疼痛难忍，很难坚持出门走远路。 所以，外面的事，大半都是交给我们，加上电话也不方便，以至于很多事反应不及时，出了问题也不知道。 要不是上次过去拉货的是老胡，都发现不了，那边已经欠咱这么多钱了！” “蒋明华？”严彤一听这个人，下意识就看了凌槐绿：“是蒋兰星的哥哥？” 凌槐绿听着蒋兰星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但也没当回事。 李卫平点头：“是，蒋明华比裴总高两届，但是，他们那会经常一起打球，关系处的不错。 当初青阳石材厂拉货的业务，也是蒋明华去跑下来的，咱们裴总对他很是信任，没想到......” 他没说完，但凌槐绿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无非就是蒋明华吃了回扣，或是虚报了价格，所以石材厂的货款才会拖这么久。 “所以，上一次买国库券的时候，突然换了人，也是因为这个事吗？”凌槐绿突然想起上一次她在小县城遇到李卫平，当时说团队换人的事。 李卫平点头：：“是啊，三个月前，裴总察觉不对之后，将相关的财务人员和业务人员都换了！” 凌槐绿想着，估计是她进入团队时间太晚，没有接触过蒋明华这个人。 车子到了院子门口停下，引得不少小孩子过来围观，这年头，谁家要是买个车，那绝对算得上是个大事了。 凌槐绿下车回家。 李卫平送严彤去了徐桂兰家里。 “哥，我回来了！”凌槐绿觉得自己离开几天，似乎有点格外想家了。 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小馒头从桃树上一跃而下，扑进了凌槐绿的怀里。 喵呜~ 凌槐绿揉了揉小馒头的肚子：“小东西，你吃啥了，肚子都胖一圈了！” 小馒头不高兴的咪咪两声，它哪儿胖了，它才不胖好不好！ 裴观臣坐在沙发上，眼里满是笑意看着她：“出去这一趟可还顺利？” 凌槐绿放下包，直接坐到了他身边：“有裴总为我出谋划策，岂有不顺之理，我都可以想象，赵秀华或是陈红军发现包里冥币时，脸上表情该是怎样的精彩！” 她是跟着赵秀华一家三口上的火车。 赵秀华动手脚换了凌文海身上的腰包，而她跟在王全贵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王全贵包里的钱。 她前世被人逼着做小偷，利用美色或骗或偷，如果每天不能按时交出钱来，就会遭受一顿毒打或是凌辱。 在那样的环境下，她学了一手出神入化的偷梁换柱手段。 只是没想到，今生居然会把这技巧用在了赵秀华身上。 她说着扯过身后背包，拉开了拉链：“哥，你看，全都是钱，这些都是咱们的了！” 裴观臣揉了揉她的头发：“是你的，这一切都该是你的，是她应该对你和你母亲的补偿。 便是如此，也不及你那些年受的苦！” 凌槐绿鼻子有些发酸。 她抽了抽鼻子，仰头看向裴观臣：“哥，以前我觉得我的人生是真的苦，可后来遇到了你，我就觉得没那么苦了，每一天都很美好！” “嗯！我也是！”裴观臣没去问她，火车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她背着这么大一包钱，是怎么躲过别人耳目的。 他有种直觉，凌槐绿身上还藏着一些致命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就和那甘甜的水，不一样的桃子味道有关系。 但他不会去问，既然是秘密，就不该有第二个人知晓。 凌槐绿靠在他身边，和他说起去丛山这一路的见闻。 裴观臣认认真真听着她说话，不过是三四天不在家，他突然觉得这房子空的有些厉害。 明明以前都是一个人住着，也没觉得家里这么空荡。 当她笑意盈盈朝他走来时，他才明白，空不空无关于房子，而是在于那个住在心里的人。 等凌槐绿说完之后，他才换缓缓开口道：“凌文海被人接回来了！” 凌槐绿脸上笑意瞬间淡了：“是谁这么好心，居然会将他给接回来？” 裴观臣脸上带着讥讽之意：“裴局长！” 裴正昌？ 凌槐绿想不通，裴正昌为什么会去接凌文海。 裴观臣替她解答：“他们父子被人遗弃在蓉都火车站，可能 是因为赵秀华拿走了钱，凌文海急火攻心，当场就昏死过去！ 火车站派出所将他救醒后，要联系家里人，你觉得就眼下这情况，他还能联系哪个家里人？” 凌文海从一片混乱中清醒过来，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忙的人，硬着头皮给裴正昌打了电话。 裴正昌接了电话后，找了蓉都那边一个老战友，将这父子两个给送上火车，他亲自给接回来的。 “那现在他们......”凌槐绿担心，裴正昌不会一个好心，把那父子俩给她送家里来吧。 要真是那样，她不气死也得恶心死。 裴观臣脸色微冷：“放心吧，他不会那么不识趣！” 自从上次，裴正昌说出凌槐绿应该回去看看赵文根这话后，裴观臣将他给怼了一顿，他就晓得，这个儿子是不好招惹的。 凌槐绿松了口气：“裴叔叔把他们送去哪儿了？” 裴观臣笑了笑：“当然是送回他老家！” 凌文海老家。 凌大嫂叉腰站在凌文海门口骂道：“咋好意思回来的呀？那脸是真的一点不要啊，两口子卖了房子跑路，被人骗光了钱财，还晓得回来啊！ 咋不死外头算了呢，还回来干啥，当我们家是地主老财啊！” 第297章 我不能娶进过拘留所的女人 她骂的再难听，屋里床上的凌文海也装没听见。 他废了，也没钱了，是个人都能踩他一脚。 要是以前好好的时候，他肯定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可惜啊，形势比人强，他现在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他想不通，他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到了这份上了，妻离子散一无所有。 曾经凌家的骄傲，落到如今人见人厌。 “行了！”凌老太吼道：“你非得闹得家里不安生是不是？他再不好，那也是我儿子，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在这儿上蹿下跳！” 她也不想看到这个儿子，可有啥办法呢，总归是自己亲生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吧。 凌大嫂不满意：“妈，你偏心也得有个度，你看看这家里，要不是因为他，咋会落到这地步？ 骗光了家里所有钱，还害得老二家小子对象都给吹了，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一向老实的凌二伯对此表示认可，要不是凌大姑找何仙姑给凌文海作法，咋会害得家里两个女人给抓去派出所。 现在所有人都说他们老凌家的人疯了，啥时代了，居然还讲究那些东西。 还有人说，谁知道他们凌家是因为封建迷信被抓，还是干了别的啥龌龊事才会被抓，明明家里有个在局里上班的弟弟，那放不放出来，不就一句话的事吗。 凌家人能说啥，说啥都没人信，人只信自己看到的心理猜测的。 刘金萍从派出所出来也大受打击，她先前处好好的对象吹了。 她不服气，跑到对象家里，非要问个究竟。 对象支支吾吾道：“我妈说，你见天往城里跑，谁知道你是去卖菜还是卖啥呢，要不然那么多人，咋不抓别人就抓你！ 金萍，咱俩就这样算了吧，我实在受不了，娶个进过派出所的女人啊！” 刘金萍险些没气疯，本来是想收拾凌槐绿，结果最后凌槐绿屁事没有，他们家几个女人都给弄进去了。 弄到现在，居然被人到处说她名声有问题，她能有啥问题？ 凌槐绿！ 凌槐绿那个贱人，为什么她一点问题都没有。 “外婆！”刘金萍找到凌老太：“舅妈跑了，三舅这样，凌槐绿是不是也该出点力？不管咋说，她也是三舅亲闺女。 哪有当爸的受伤，亲闺女甩手啥也不管的！ 我看啊，她家房子那么大，包子店也挺能挣钱的，就是把三舅送去她家养着，那也是应该的！” 凌老太听刘金萍这么一说，也觉得挺有道理的，扭头就去给凌槐绿打了个电话。 “你爸都这样了，你个当闺女，不过问一下，你也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凌槐绿答应的倒也干脆：“行，我会过去看他！” “你.....”凌老太还想骂几句，可凌槐绿答的那么干脆，反倒叫她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了。 等那死丫头回来，她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真是太没规矩了，枉她当初那么疼爱她。 凌槐绿回来这一趟，是带着陈涛和赵丹一起回来的。 凌家人她信不过，身边没个自己人不放心。 一路上，不少村里人瞧着她，试探着跟她打招呼：“你是....凌老三家的小绿？” 凌槐绿礼貌跟人打招呼：“婶子好！大娘好！” 就有嘴快的大娘喊：“哎哟，老凌家婶子，你家小绿回来了！” 也有人瞧着凌槐绿上下打量：“我记得早前你妈带你回来时，还小小一个，那会儿好像才八九岁，这一晃就是大姑娘了。 我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嗯！”凌槐绿抓了糖给村里小孩：“我奶做的主，去年一回来就结婚了！” 有邻居问：“听说，你男人腿不好？” 陈涛一听这话，就不大高兴，这人会说话不，哪有人当着人面说这个的。 凌槐绿也没当回事：“是啊，我没读过书，人又笨不会做事，要不是人家腿有问题，咋能看得上我！” 这话出口，先前听说凌槐绿嫁了城里局长儿子的人，心里就没那么酸了。 也有人倚老卖老说凌槐绿：“你这丫头，你既然嫁了人，怎么也不说回老家看看，城里再有钱，这儿也是你老家，这做人啊，不能忘本！” 凌槐绿瞄了那人一眼，依稀记起，这人这辈子没见过，上辈子好像见过来着，好像是....凌家一个本家伯奶。 她也跟着淡了笑容；“老太太您说的没错，谁让我妈把我扔到了我外婆那边乡下，我想我奶奶想的哭，也回不来看她老人家一眼。 要不是嫁人，我估计这会儿都还在那边村里，哪儿来的机会跟老太太您说话呢！” 赵丹瞥了那人一眼：“小绿，我就说你没必要回来的，你看你奶这边的亲人，但凡他们心里疼你，想着你这个小辈，又怎么会忍心看你在你外婆家吃苦那么多年。 谁家这么养孩子的呀，小时候不管不问，等到能挣钱能嫁人的时候就接回来。 要是养孩子都这么简 单，那谁还会说辛苦啊！” 那位本家老太太噎了一下，面色有些讪讪，她听说凌槐绿在城里的包子铺赚钱，嫁的婆家公爹又是个本事的，心里就不舒服。 亏她跟凌老太关系那么好，当初有这好事，咋不想着她闺女。 人这心里有点泛酸，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哎哟，真是小绿回来了！”凌大伯母迎了上来，亲热拉着凌槐绿的手，比瞧见自己亲闺女还要开心：“你这孩子，回来咋也不说一声，我让你大哥去接你呀！ 这两位是......” 凌大伯母瞧着跟着凌槐绿一起过来的两人，摸不清是什么关系。 凌槐绿随口道：“是我朋友，刚好也在附近办事，听说我爸在老家，也要跟着过来看看！” 凌大伯母没当回事，还在自顾自和凌槐绿说话：“你待会好好劝劝你爸，他还年轻，别就要死要活，觉得生活没了盼头。 你妈虽然跑了，这不，还有你这么个能干闺女，日子有啥过不下去的！” 凌槐绿突然顿住脚步，看向凌家屋檐下，畏畏缩缩的身影。 那是....凌玉龙？ 第298章 报应来了，父亲你做好准备了吗？ 凌玉龙穿着一件打补丁，小的露出肚脐眼的上衣，下身裤子破了个大洞，脚上.... 他光着脚，连鞋子都没穿，想也知道，乡下孩子夏天，好点的人家给孩子买双凉鞋，条件差的连凉鞋都没有，一个夏天都是光着脚度过。 孩子身上早已没了当初的蛮狠稚气，整个人灰头土脸，流着鼻涕眼神呆滞，畏畏缩缩和从前判若两人。 凌槐绿心情一时复杂无比，赵秀华素来疼爱这个小儿子，就算是要走，也不可能给凌玉龙穿这样的衣服。 相反，她都准备要走了，肯定会给凌玉龙买上几身体面衣服，作为母亲最后的念想。 而如今，凌玉龙穿成这样，不用说，他的那些衣服鞋子，都被凌大伯母给了自己孙子了。 凌玉龙眼巴巴看着凌槐绿，他看到她给村里小孩儿给糖了，可是，为什么不给他呢，明明他才是她亲弟弟啊。 凌大伯母走在前面边走边说：“你是不晓得，你爸叫人送回来时，哎哟，我都差点没认出来，人像是突然老了几十岁，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你大伯啊，是个实心眼的，为了你爸，到处跑去找医生，一副药就要了二十块呢！ 医生说，这药还不能停，哎哟我的天，咱这乡下人，你说说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钱啊！” 凌大伯母话里话外都是，他们家为了给接凌文海回来，给凌文海看病，花了哪些钱，又给凌文海弄了哪些吃的。 要是凌槐绿真是个心疼父亲的女儿，只怕就要说：“大伯母，可得亏了你和大伯，你算算花了多少钱，回头我给你！” 可惜，凌大伯母注定要失望了。 她说的口干舌燥，凌槐绿最多也就是嗯了一声，连辛苦两个字都没说。 凌大伯母瞧她那样儿，心气儿就不顺了，扭头就骂抱着孩子过来看热闹的儿媳妇：“晓得家里来了客人，还不赶紧去烧水。 一天到晚打扮的花里胡哨啥事不干，半点不晓得心疼老人，也不看看，这家里都是在靠谁养活。 现在又多了你三叔这么个病人，你还当咱家日子和从前一样啊！” 凌槐绿晓得凌大伯母这是指桑骂槐，是故意骂给自己听的，也没当回事。 人就是这样，你在乎，她说话难听才会伤你，可她对凌家人压根不在乎，随她骂成狗，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凌槐绿见到凌文海时，险些吓了一跳。 距离她上次去凌家，不足一个月时间，凌文海真的老了一大截，头发白了大半，眼窝深陷，颧骨凸起，面色蜡黄，丝毫看不出从前凌部长的影子。 “爸！”凌槐绿轻轻叫了一声。 凌文海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看清是凌槐绿后，眼神逐渐变得讥讽：“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凌槐绿一挥手，赵丹就拉着凌大伯母出去：“大娘，我瞧着你有些面熟，你是不是来过我们赵家村那边啊？” 凌大伯母不认识赵丹：“你是......” 赵丹拉着大伯母出去说话，陈涛站在了门口。 凌槐绿这才开口道：“是啊，你落到这地步，我不来看看笑话，那怎么能行呢！” 凌文海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你....你这个不孝女，怎么....怎么.....” 凌槐绿坐在他身边剥开了一个橘子：“爸，你是不是闭上眼都是噩梦，睁开眼就觉得生活一片黑暗看不到曙光。 每一天都在期盼，有人突然出现拯救你，让你能脱离这噩梦一样的苦海。 每一天都在等待、期盼、失望中反复循环，即便知道，不可能有人来解救你，也还是心存希冀，期望有的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凌文海胸口起伏，声音嘶哑：“你...你到底想说啥？” 凌槐绿白净的手指慢悠悠撕着橘子上面白色如蛛网的橘络：“等待的日子，一开始焦灼漫长无望，慢慢的，你就会习惯。 因为你知道，这个世上没有神，没有所谓报应，好人从来都没好报，恶人不会自己走路摔跤。 你就会开始学会接受现状，接受这种无能为力的失望，在痛苦绝望中变得麻木，不再期待有任何奇迹的发生！” 凌槐绿停下手指，黑幽幽的眼神深不见底：“爸，这样的日子，我足足过了八年啊，八年，一年365天！ 每一天24个小时，煎熬的时间里，每一分钟都极其难熬。 我每一天都会借故去山脚下路口等待，等你和我妈突然出现，高高兴兴跟我说，小绿，爸爸爸妈妈来带你回家了。 赵家人知道我在等你们，他们会打我会骂我，可我依然期盼。 因为父母怎么可能不爱孩子呢，我在心里为你们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借口和理由。 或许是你工作忙走不开，或许是妈妈身体不好，或许是城里人不准去乡下，或许去乡下的车坏了...... 一天又一天，我终于接受了现实，这世上是没有那么多理由的，唯一的理由就是，你们不爱我！” 凌文海喘着粗气，气急败坏道：“所以，你现在 是故意来报复的？” “不！”凌槐绿把橘子塞嘴里，慢慢嚼着，任由酸涩在口腔里蔓延：“我是来落井下石的！ 爸，你作为赵秀华的枕边人，其实，你很早就发现了她和我妈的不同对不对？” 凌槐绿的情绪不同于上一次凌文海来家里的疯癫，这一次，她的情绪很平和，甚至平静的近乎诡异。 “她可以瞒过亲戚、同事、朋友，但唯独瞒不过你这个枕边人，孪生姐妹再像，可两人都已经结婚多年，所处环境的差异，会让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外貌言行举止或许可以模仿，可天长日久积累的那些小习惯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身边人呢？ 爸，我很好奇一件事，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赵秀华不对的？ 为什么，又宁愿看着她取代我妈的位置，养着她自己的孩子，也不吭声呢？” 凌文海张了张嘴，避开女儿的视线。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赵秀华不对的？ 第299章 艰难的抉择不后悔 他和赵秀华虽然是相亲介绍认识的，但夫妻多年相处，还是有些感情的。 赵秀华模样出挑生的漂亮，这样的姑娘注定会吸引男人的目光，而且她还努力上进，把家里打理的妥妥帖帖。 凌文海自婚后，就一直过得很舒心。 妻子贤惠能干，还有主见想法，不想时下那些女人，一味向着娘家扶持兄弟。 赵秀华不会对娘家予求予舍，对婆家亲戚来往也极有分寸，不会掏空家底，但也让外人无可挑剔。 她是个很要强的人，年年评优秀，把孩子也教养的极好，那时候的院里，谁不说一句，他家小绿聪明可爱。 唯独让凌文海不满意的一点就是，赵秀华为了工作，死活不肯生二胎，还说因为自己小时候吃了多子女家庭的苦。 所以，她要给女儿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爱，不许任何人来分薄属于小绿的爱。 凌文海心里不舒服，但因为妻子能干，老娘再是嘀咕，他也装作听不见。 那一年，妻子陪小姨子去羊城回来，说小姨子赵雪华为了救她被人杀害，只剩一把骨灰时。 凌文海没什么想法，赵雪华这个小姨子喜欢打扮，说话轻佻，和赵秀华这个姐姐截然相反，他欣赏这种女人，但不会乐意娶这种女人回家。 妻子因为赵雪华的死大病一场，醒来后，性情大变，对女儿也不如从前那么耐心。 他也没觉得咋样，他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女儿，也没怎么带过孩子，只享受女儿成绩好，得了老师学校表扬后带来的荣誉感。 夜里，妻子如水蛇的手臂绕过了他的脖颈，让他感受了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 凌文海也没当回事，他觉得这都是因为妻子遭遇变故，对人生看法发生了剧烈改变。 两个月后，妻子突然有了身孕，还跟他提出留下孩子的决定。 他当时惊愕万分：“你不是一直都不想要二胎吗？” 赵秀华怅然道：“以前我一直觉得，二胎会分走属于小绿的爱，可历经生死之后，我就觉得，人还是要有个兄弟姐妹才好。 老凌，我要不是有雪华这个妹妹，哪儿还有我的今天！” 凌文海只觉得欣喜若狂，他是一个根深蒂固的农村人，嘴上说得再好听，心里哪儿能不想要个儿子呢。 夫妻俩因为这一场变故，感情变得越发甜蜜了，除了妻子对女儿逐渐严厉苛刻，动不动就打骂，生活似乎没有哪里变得不一样。 赵秀华怀孕六个月时，凌文海就开始觉得不对了。 一个人有可能因为一次重大变故，情绪性格发生一些变化，但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而赵秀华显然变得有些离谱，她从穿着口味习惯全都变了，越来越像曾经的赵雪华了。 凌文海的职业让他这方面嗅觉格外敏感，他开始试探赵秀华，在私密之事方面提出了更为荒唐过分的要求。 出乎他意料的是，赵秀华不但答应了，而且似乎还很娴熟享受。 这一刻，他整颗心都在剧烈颤动。 “你....你不是赵秀华，你是赵雪华！”他抓住赵秀华的胳膊质问。 赵秀华娇怯怯道：“老凌，你胡说啥呢，咱们夫妻这么多年，你咋还能连我和妹妹都分不出来，再说了，雪华都已经死了，你这不是说胡话嘛！” 凌文海没被她这小伎俩给骗到：“赵雪华，你模仿你姐姐再像，你也不是，秀华是个正经人，她绝对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 夫妻十年，凌文海很了解妻子，有些底线是绝对的。 何况眼前这个女人除了模样相似，性情习惯无一相似之处，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 在凌文海的逼问下，赵雪华情知瞒不过去，膝盖一软，就跪在了他的面前，捂着肚子哭道：“姐夫，不是我故意要冒充姐姐的，实在是没办法啊。 我们从羊城出来，遭到了抢劫，姐姐为了救我，被人给捅死了。 她宁死前交代我，要我这辈子好好照顾你和孩子。 姐夫，姐姐死了，可我没法子跟你交代，只能用这种法子，来报答姐姐的恩情！ 姐夫，我晓得你对姐姐很好，很舍不得她，可她已经不在了，家里这大大小小的还要继续生活。 姐夫，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姐姐，我别无所求，只求你一件事，让我把这个儿子给你生下来，这样，也算是对你有个交代，行吗？” 凌文海沉默了！ 夫妻多年，不能说一点感情没有。 赵秀华没了，他心里难受，也恨赵雪华，为什么死的那个人不是她，为什么要让他那么贤惠能干的妻子去死。 可事已至此，赵雪华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眼瞅着就要生了，老娘看过赵雪华的肚子，说这一胎一准是个儿子。 凌文海犹豫了。 儿子！ 他盼了很多年的儿子啊！ 赵雪华见他纠结，顺杆子就往上爬：“姐夫，姐姐没了，是我的错，我愿意用我这辈子来补偿你。 这家里没个女人总是不行的，从今往后 的，你不拿我当妻子看也没关系，但只要能让我待在你身边，照顾你和孩子就成！” 赵雪华不同于赵秀华的独立主见，她事事都以凌文海为主，像个丫鬟一样，把他照顾得很是仔细。 凌文海在等待儿子出生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心里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能让人知道赵雪华代替姐姐这个事，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自己的妻子，这已经有悖他的职业素养了。 如果再让人知道，他一个做姐夫的，和小姨子纠缠在一起，还有了孩子，会让人怎么看他，那他的前程还要不要？ 凌文海的想法逐渐发生了变化，尤其在儿子出生后，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赵雪华温柔如水很是贴心，有时候，甚至让他生出几分窃喜，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日子。 随着儿子的出生，赵雪华的胃口也跟着变大了，开始提出将凌槐绿送去乡下，把陈红军兄妹接来城里的事。 凌文海再次选择同意了。 因为，他不想看到女儿！ 第300章 你可以去告我呀 凌槐绿看着他眼含讥诮：“爸，当初赵雪华要送我回老家，你压根没阻止，其实，你也不想看到我对不对？” 凌文海避开她的视线，嘴唇嗫嚅：“你胡说什么，当时家里养几个孩子，我的工资根本就不.....” “爸，你为什么要这么虚伪呢？”凌槐绿打断他的话：“我们父女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还要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意思吗？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以前小时候看不明白想不通的事，现在，我都明白了。 你无法面对我，看到我，就会提醒你背叛我妈的事实，这会让你寝食难安！ 或许，赵雪华也看出了这点，她就顺势提出要送我回老家的事，你也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凌文海眼神瞬间慌乱，他没想到，隐藏了这么多年的隐秘之事，在今日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 “不....你....你不懂!”他喃喃说了这么一句，把头给别到了一边去，不敢看凌槐绿的眼神。 没有人明白他那时候心里的纠结难受，他对赵秀华那个妻子，又不是全然无感情，在听到她身亡，还被人取代后，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是他难啊，他发现的时候，赵雪华不但跟他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了孩子。 一边是死去的前妻和女儿，一边是温柔相待的小姨子和儿子，心里天平来回反复，他很难的。 他不想看到女儿那双眼睛，每次凌槐绿小声跟他说：“爸爸，妈妈怎么去羊城回来，就像变了个人，她不喜欢我了！ 爸爸，妈妈不是原来的妈妈了，她变得好可怕！” “爸爸，是不是我们把妈妈给弄丢了，这个妈妈是假的！” 天知道，他听到这些话时，心里有多恐惧，生怕那个泼天秘密，突然有一天就被人发现。 所有人都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他是个好色忘恩负义的东西，让他家庭前程所有一切都毁了。 于是，赵雪华提出送凌槐绿回老家时，他用沉默表示了认可。 凌槐绿被送回乡下后，他甚至都不敢去赵家那边探望，他害怕看见女儿期盼的眼神，那样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不念亲情的混蛋。 小绿在乡下吃苦，他也不是不知道，毕竟，他作为赵家女婿那么多年，赵家人什么德行，他还是很清楚的。 可他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当初赵秀华非要顾念那个妹妹，要跟着她出去，惹来这么多的麻烦，他不得不跟着善后。 这一切，他都是被逼无奈啊！ 凌槐绿瞧着他躲闪不及，狼狈凄凉的模样，忍不住嗤笑出声：“所以，父亲，你都知道的，你知道所有的事。 你清楚我妈的冤屈，也清楚我在赵家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可你为了儿子为了前程，选择装聋作哑不吭声，任由赵雪华一步步欺辱我！ 时至今日，你怎么有脸，你又哪儿来的脸，指望我会赡养照顾你的余生呢？” 凌文海被她眼里恨意震惊，一时间，有种无所遁形的羞恼：“所以，从你回来那一天起，你就已经知道了所有事。 你装乖卖巧，听话嫁到了裴家，等到自己有能力之时，就开始反击了？ 凌槐绿，你...你不愧是我凌文海的女儿啊，居然藏的这么深，还没叫人发现！” 凌槐绿呵呵：“哪里赶得上父亲你，枕边人换了都可以无动于衷，也不怕我妈半夜来找你！” 凌文海哼了一声，要是世上真有鬼，赵秀华也该去找赵雪华才是。 想起这个女儿回来后，家里发生的种种事件，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所以，家里那些事，都是你干的？” 他甚至有种，他和赵雪华卖房子离开，凌槐绿也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他的钱...... “我的钱，是被你给拿走的？” 凌槐绿收起手里的橘子皮：“啧啧，凌文海，你一定是疯了，你和赵雪华私下商量着买房子买断退休金这些事，你觉得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哦，也有第三个人知道，赵雪华是跟谁一起跑路的，你知道不？” 她见凌文海一脸茫然，突然就笑了起来：“你不会不知道吧？真有意思啊，你的妻子伙同他人偷换了你的钱，你居然连奸夫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你也不用太难过，奸夫也不是外人，就是赵雪华的老相好王全贵！” “王全贵？”凌文海咬牙切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凌槐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腿断了，脑子也跟着丢了吗？王全贵带着家里存款跑路，他媳妇黄大芬告到了公安局。 人家黄家是有人的，稍微一查，就晓得他是跟着你媳妇一起跑的。” “你！”凌文海原本蜡黄的脸，因为愤怒染上红晕：“你....你今天就是故意来气我的？” “对呀！”凌槐绿拍拍屁股起身：“你怎么才知道啊？ 顺便也是过来告诉你一句，你还不到50岁，又拿了那么一大笔买断的退休金，所以， 于公于私都还轮不到我的赡养费。 你要是觉得不服，就去法院起诉我吧。 当年你为了儿子和小姨子要脸，不好意思替我妈要个公道。 如今，你该不会为了我这仨瓜俩枣的，豁得出脸皮去告我不孝吧？ 你要是去告，我估计也要去告，告你和小姨子勾搭，奸夫淫夫联手设计害死我妈！” 凌槐绿说这最后一句话时，脸上带了森然决绝之意，让凌文海明白，这个女儿不是在说说吓唬人。 他拍着床板着急道：“你...你胡说！你明知道，我跟她以前压根没关系.....” 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至于饥不择食跟小姨子滚在一起吗。 凌槐绿一脸鄙夷；“呵呵，那谁知道，毕竟，我妈的骨灰回来不到两个月，赵雪华就有了孩子。 而且，凌玉龙还是早产，7个月的早产儿。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你们勾搭在一起，故意害死我妈，好光明正大在一起的。” 她弯腰低头凑近凌文海：“爸，要是这事出来，你一定会成为临淮市的知名人士啊！” 第301章 你丈夫，是我让给你的！ “滚！你给我滚！”凌文海抓起枕头朝她砸了过去：“滚啊，我不想看见你！” 他没想到，这个女儿可以狠心到如此地步，居然用赵雪华来攻击他。 可这事，他说不清啊。 要是换个人，没认出自己媳妇，那还情有可原，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公安。 可他是啊！ 赵雪华怀孕也怀的很速度，这要说是他跟小姨子早早就勾搭在一起，故意杀害了妻子，只怕没人不信。 毕竟事情过去太久，真相早已掩埋，凌槐绿找不到赵雪华的罪证，同样，他也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自己是真的不知晓。 凌槐绿从屋里出来，眼睛泛红，一看就是哭过的。 凌大伯母听到凌文海的吼骂过来：“小绿，这是咋的了？” 凌槐绿揉了揉鼻子：“大伯母，以后可能要你们多费心了，我爸说，他没我这个女儿，以后都不想再看见我！” 她说着就捂脸走了，赵丹和陈涛面面相觑也急忙跟了上去。 凌大伯母张大嘴，半晌后反应过来，气得跑去找凌大伯骂道：“你家老三是不是有病？现在家里最有钱的人就是凌槐绿。 人家开着那么赚钱的铺子，还有那么大个院子，他干啥不住亲闺女家里去，要赖在兄弟家。 凌槐绿好不容易来看他，居然还把人给骂走了。 我看啊，他就是存心的，想把好事都留给他亲闺女，存心拖累着做兄弟的！” 凌大伯杵着锄头不说话。 凌二伯叹了口气：“大嫂，你也别说话这么难听啊，当初咱们家里困难时，老三也没少帮衬咱们啊。 咱几家盖房子，孩子们读书工作娶媳妇，老三哪一样没帮忙？ 现在老三有了难处，这一家子亲兄弟，咋能干看着不管呢？” 凌大伯母一叉腰：“他早些年读书，都是靠哥哥姐姐伸手拉扯，才能读了中专分配工作，好事都让他给占了，凭啥不给家里帮忙？ 你说话这么好听，那以后就由你们家负责，我不管了行不行？” 凌二伯一听这话就不吭声了。 就算他同意，儿子儿媳妇们也不可能同意啊。 凌文海在屋里听着外头人的吵闹，心里一片悲凉，他怎么就落到了这地步啊。 凌槐绿出了凌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赵丹还以为她很伤心：“小绿，没事的，遇上那样的爹，咱不认就是了，反正你是出嫁女，就算不认不管，人家也挑不出你的理来！” 在赵丹的观念里，那养老人都是儿子的事，出嫁女就看孝心如何了。 像她，将来肯定是要孝顺父母的，毕竟爹妈是真的很疼她，虽说不会像对哥哥们那样安家置业，但赵丹已经觉得很好了。 毕竟像村里那些姑娘，三四岁就开始烧火做饭干活，等到十几岁一笔彩礼嫁出去，回头还骂女儿白眼狼没良心，是真不怪当女儿的呀。 凌槐绿点头：“你说得对，以前我小的时候，很稀罕父母关爱，现在我都这个年纪了，早已不奢望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不乐意看到我，那我也就乐得不来了！” 想指望她赡养？ 做梦！ 等着吧，这报应还没完呢！ 三人走到出村的山脚下，遇上了匆匆而来的刘金萍。 刘金萍满头大汗，眼里怨毒分明：“凌槐绿，是你，是你故意让人抓了我们对不对？” 凌槐绿一脸的莫名其妙：“刘金萍，你在说什么？我无缘无故抓你们干啥呢？” 刘金萍气得口不择言：“因为你知道，何仙姑说你是恶鬼附体，拿你指甲头发作法，所以，故意喊了派出所的人来抓我们！” 凌槐绿瞬间瞪大眼，难以置信看着她：“你们....你们当初剪我头发和指甲，不是说给我爸祈福吗？ 原来....原来你们目的在我身上，居然....居然以为我恶鬼附体，要收了我？ 哈~，真是太可笑了，我晓得你们愚昧无知，没想到，你们居然愚昧到如此地步！” 赵丹没忍住笑了起来：“我看你不是要作法收恶鬼，你是嫉妒眼红，想找个半仙来害小绿吧。 派出所关你们真是关少了，居然能干出这种蠢事来！” 她在老家时，也不是没听过关于村民找半仙这种事，但说人家好端端的姑娘恶鬼附体，这可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拉了拉凌槐绿：“小绿，以后别来这边了，我看你爸老家这边的人，脑子都不清醒，天晓得，他们会干出些什么样的蠢事来！” 凌槐绿点头：“放心吧，我以后都不会来了，谁知道他们下一次会不会干出放火烧人之类的事！” 她说着就要走。 刘金萍在她后面喊：“凌槐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让给你的，当初，外婆是打算让我嫁给裴观臣的。 如果我当初答应嫁过去，压根没你什么事！” 凌槐绿回头瞥了她一眼；“你是要我感谢你的不嫁之恩吗？” 刘 金萍一噎，黑着脸没好气道：“有什么好得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裴观臣不但伤了腿，那地方也不行，他根本没法做一个正常男人。 你去年的小产，不过是故意演戏，他根本就不能让你怀孕。 你再有钱，这辈子也是守活寡，我就不信，你能跟着他守一辈子！” 凌槐绿心中一惊，仔细打量着刘金萍，她凭什么说的这么笃定？ “真有意思啊，我自己男人我不清楚，要从你嘴里听说关于他身体的事，刘金萍，你拢共也没跟我男人说过两句话，凭什么就笃定他身体不好？” “因为我.....”刘金萍话一出口的，又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说不出口了。 她怎么说，她总不能说，她都没见过裴观臣，就已经梦见了外婆给她说亲，还说的就是那个残废吧！ 赵丹拉着凌槐绿鄙夷道：“别理她，她就是嫉妒眼红你过得好，故意挑拨你和裴哥的感情。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吃不着葡萄还说酸，人家两口子屋里的事儿，你倒是清楚的很，咋的，你趴人家窗户上瞧见了？ 呸！不要脸的东西!” 第302章 你不如从前可爱了 凌槐绿若有所思看了刘金萍一眼，看来，这世上有奇遇的人不止她一个。 只是不知，刘金萍拥有过怎样的造化。 凌槐绿从乡下回城后，没跟裴观臣说起凌家的事。 只是陈涛气不过，背地里小声跟裴观臣嘀咕：“哥，那个女人太过分了，她居然....居然说你不行，还说嫂子这辈子都得守活寡，她简直.....” “好了!”李卫平叫住了陈涛：“乡下长舌妇的话，你听听就行了，谁还能拿这事当真不成！” 裴观臣翻着资料的手一顿：“没事，让他说！” 刘金萍这个女人有点奇怪，从第一次见他，似乎就对凌槐绿带着怜悯同情，又有几分幸灾乐祸。 难道，真如那个梦里所见那样，如果这世上有另一个时空，他真的和刘金萍结过婚？ 这真的太荒谬了！ 九月初，凌槐绿收拾准备去海城。 严禁也可以出来走动了。 一段时间没见，他似乎和李雪芽感情发展的很好，每次过来，都是两个人一起过来的。 “瞧你们这么甜蜜，双方父母都见过面了？”凌槐绿打趣问李雪芽。 李雪芽在她旁边剥着蒜，一脸娇羞道：“那必须的呀，既然是处对象，哪有不告诉家里人的。” 凌槐绿瞧她那甜蜜模样，就猜测双方父母见面，应该是很愉快的：“你爸妈没意见？” “没意见！”李雪芽看了眼外面跟裴观臣说话的严禁：“你不知道，我妈可喜欢他了，还说以前他跟我三哥一起玩的时候，就想过他做咱们家女婿这事。 万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一天。 不过，这样一来，我可就惨了，我爸说严禁这次立功，工作肯定要调动。 我要是不考个大学，将来肯定跟他不配，那样的夫妻，早晚会出问题，让我必须提升自己，跟上他的步伐！” 凌槐绿把鸡肉焯水：“可你要是考上大学，那岂不是还要两三年以后才能结婚生孩子，大姨她能等？” “能！”李雪芽小声跟凌槐绿道：“本来，徐姨很想要孙子的，不过因为这次事过后，她就想开了，说没啥比儿子健健康康活着更重要。 所以，她在我爸妈跟前表过态，说不着急，等我大学毕业过后再要孩子也没事。 哎，我现在就担心，我明年考不上大学可咋整？” “咋整？”凌槐绿白了她一眼：“当然是要努力了,不努力干着急能行吗！” 厨房外面，严禁也在跟裴观臣说话：“赵秀华被王全贵给卖了，具体卖到了哪里，目前还没消息。 王全贵逃去了羊城，我们这边发了通缉，估计一时半会是抓不回来的。” 现在的信息交通太过闭塞，要是他用了别人的身份，真的很难抓到。 王全贵参与抢劫，涉嫌金额巨大，目前又多了一条拐卖妇女，足以量刑了。 “不过，从目前得到的线索来看，赵秀华最后是在丛山被陈红军给抢了，我听说，小绿也去了丛山，她有没有听说过这事儿？” 裴观臣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静：“她也是回来后才知道这事，至于陈红军抢劫这事，她怎么可能知道？ 现在，陈红军抓到了吗？” 严禁狐疑的看了眼裴观臣，他总觉得这事太过离奇，似乎跟凌槐绿有关系，偏偏他又没证据，只是出于职业第六感，这说来有些太过牵强。 “没有，陈红军在丛山再次溜了，我觉得，陈红军背后似乎有人，不然，他不可能那么巧就得到了赵秀华的消息，还能在下一站截住赵秀华！” 裴观臣眼神有了变化，那是一种带着轻视的不屑；“我对你们的专业感到堪忧，就这么点事，不但抓不到人，连赵秀华被卖去哪里也不知道。” 严禁白了他一眼；“我觉得你还是保持以前要死不活的冷漠比较好，现在说话太多，很不受人待见！” 裴观臣同样白了他一眼：“我需要谁待见？” 严禁彻底无语了，再次感慨婚姻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瞧瞧，眼前这冰山，变成了毒舌，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对对对，你不需要谁待见，只要你家小绿喜欢就成！”严禁一脸无语：“对了，姨父联系了丛山公安局，要把赵秀华给找回来！” 裴观臣哼了一声：“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心了？” 严禁看了眼厨房里的凌槐绿：“是凌文海拜托的，我估计凌文海现在没人伺候，心里也恨死了赵秀华，不管赵秀华是生是死，他都得把这个人找回来。” 裴观臣无所谓道：“随他便吧，我这去海城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要是赵秀华那边有了消息，你记得给我说一声！” 严禁点头，突然又凑近裴观臣小声问：“小绿，真...真不打算去找找她亲妈？” 裴观臣低声道：“已经在找了，只是过去太久，要找到不容易！” 又或许，找到也已经是黄土一堆了，没人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 临走前，裴观臣将几个厂子里的事，跟李卫平、周庆等人安排 好，准备去海城做手术的事。 凌槐绿也同样在跟赵天才交代：“现在经济情况虽然稍有好转，但今年不景气，咱能做好手头生意就好，不要想着一步登天，稳稳当当慢慢发展才是硬道理。 要是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就去找李卫平帮忙。” 赵天才示意她放心；“姐，你就放心吧，我虽然人年轻，好歹也做了这么两年的生意，啥人没遇到过。 对了，你和姐夫去了海城，要是手术花销太大，你说一声就是了！” 虽然裴哥那边有钱，大概率都用不上他这边的，但赵天才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万一凌槐绿有不趁手的时候，总不能问裴观臣开口吧。 “好，我晓得！” 一番安排后，凌槐绿和裴观臣带着老纪、赵小海上了火车。 海城那边啥情况不知道，老纪年纪大了，这次去海城，一是为了裴观臣的腿，再就是跟故人叙旧。 凌槐绿怕自己忙不过来，干脆把赵小海给带上，不方便的时候让他帮忙跑跑腿。 凌槐绿和赵小海刚扶着裴观臣躺下，收好轮椅。 软卧间门口突然有人试探道：“裴....观臣？” 第303章 令人难忘的白月光 凌槐绿顺着声音望过去，见是个二十左右，穿着粉色蝴蝶结衬衣，下身一条白色长裙，面容姣好的年轻姑娘。 裴观臣抬起眼皮看了那姑娘一样，跟凌槐绿继续道：“这会儿刚上车人多得很，不着急去打水，你先坐下歇会儿！” 从候车室到上车这一段距离太远了，虽然有陈涛买了月台票，帮忙把裴观臣背上车。 可凌槐绿和老纪、赵小海三人，背着包，拖着箱子，大包小包的行李，也累够呛了。 凌槐绿抹了把汗水：“我晓得，你腿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门口姑娘见两人只顾着说话，压根不理她，脸上有点挂不住，直接走了进来。 “裴观臣，我是蒋兰星，蒋明华的妹妹，你还记得我不？” 蒋明华？ 蒋兰星？ 凌槐绿终于想起，为啥那天，她听严彤说起这个名字会觉得耳熟了。 原来是过年那会儿，严禁相亲那个对象蒋兰华提起过，她当时似乎还说，她妹妹蒋兰星一直很喜欢裴观臣。 原来，她就是蒋兰星啊！ 凌槐绿想到此，就没忍住又看了蒋兰星一眼，嗯，确实是个漂亮姑娘，打扮的也很新潮，瞧这模样，应该是去上大学的。 “嗯，”裴观臣随口应了一声：“不记得了！” 蒋兰星一愣，裴观臣说什么，他说不记得自己了？ “我哥说，你今年又开了个五金厂，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甘于平凡.....” “抱歉，我想休息了，你可以出去了吗？”裴观臣没给她叙旧的机会，极为生疏的打断了她的话。 “呃，对不起！”蒋兰星脸一红，她从小到大，都是家里和学校的宠儿，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就算是上了大学，面对那么多的天之骄子。 因为她出色的外貌，洋溢着书香气韵的独特气质，也让她在一众学生之中备受欢迎。 明明大家以前曾是同学，裴观臣怎么可以如此冷漠对她呢。 凌槐绿待她出去后，把包间的门给关上：“哥，你要不要喝水？” 裴观臣拉着她：“别忙活了，把毛巾给我，我自己擦擦就行，跑了这一阵子也累够呛了，赶紧歇一歇吧！” 一行人有老有弱有残，除了赵小海这个半大少年，似乎个个都是需要照顾的人士。 早在一个月前，裴观臣就托人买了高价软卧，想着凌槐绿要给他扎针按摩隐私性好，老纪也能好好休息。 这年头，能选择这种高级软卧单间的，那可不是谁都有资格的，必须是干部出行，或是有空出位置加高价，还需得有关系才行。 “没事，我不累!”凌槐绿把东西收拾好，拿出家里带的床单，给裴观臣铺上。 裴观臣有洁癖，火车上这种地方，人来人往的，如果不换一下，他会休息不好。 她心里琢磨着，他们是裴观臣走了关系，才拿到了单间卧铺的票，蒋兰星又是怎么拿到这个票的。 隔了两个包间，蒋兰华瞧着堂妹黑着脸进来：“怎么了？有乘务员不长眼色给你气受了？ 你别怕，这事要是谁敢给你甩脸子，回头我就去找丁云飞说说！” 丁云飞是铁路局某个领导的儿子，也是蒋明华领导的侄子。 放寒假时，蒋兰星在火车上和蒋兰华说话时，让丁云飞给看见了，拐弯抹角打听到了蒋兰星的消息。 蒋兰华见他对堂妹有意思，就有意撮合两人。 只是丁云飞剃头担子一头热，蒋兰星似乎不怎么来电，一直不温不火的跟丁云飞处着。 这一次，她之所以能坐这个包间，那也是丁云飞献殷勤的表现。 蒋兰星不开心的坐床上：“我遇到裴观臣了！” “谁？”蒋兰华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哦，裴观臣啊，兰星，不是姐说你，你也是上过大学见过大世面的人了，怎么能还惦记一个残废呢。 他裴观臣再厉害，那也是曾经是过去，不是有那么句话，叫做好汉不提当年勇。 何况，他也就是读书厉害了一点，其他方面也没见他多出色。 你可别脑子不会转弯啊，虽然他爸和丁云飞父亲一样厉害，但你想清楚，人家丁云飞是独子。 长得高高大大英俊潇洒，你是不知道，他在我们单位，那就是未婚姑娘眼里的白马王子。 你再看看裴观臣有啥呀，爹有本事，但有了小儿子，他还一天到晚沉着个脸不讨人喜欢。 妈又是离了婚的，听说那头也生了个妹妹。 就他这样的，除了一张脸能看，哪哪都不如人啊！” 蒋兰星躺床上，拿书挡住窗外的阳光：“你不懂！” 她初见裴观臣之时，正是春心萌动的十七岁。 春日艳阳下，少年高大的身影在篮球场上奔跑，汗水打湿了额前碎发，他笑着朝她走来时，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眼里是青春与自信的张扬，让世间万物为之失色。 “对不起啊，差点砸到你了！”他捡起篮球，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可见是个极 为喜欢运动的。 她听见自己声音有些颤抖：“没.....没关系！” 那一刻，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道，她的脸，一定红得不像话！ 那一刻，校园梧桐树的花朵芬芳沁人，拂面的风带着春天独有的香甜，阳光落在少年身上，美好的像童话。 一如幸子遇见她的光夫，在她17岁的梦里，烙下难以磨灭的美好回忆。 蒋兰星无数次的想，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或许他们可以考入同一所大学，在大学里写下令人脸红心跳的诗篇。 春日里一起看姹紫嫣红，冬日里围着彼此赠送的围巾，诉说对未来的美好畅想。 可惜啊，天意弄人，他怎么就遭遇了那样的意外呢。 “我是不懂！”蒋兰华要去上班，没时间陪着她一直说话：“可你心里就算再有遗憾，人家如今都已经结婚了。 丁云飞半点不比他差，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兰星，你可别在这事上头犯糊涂！” 蒋兰华说着就要出门。 身后传来蒋兰星幽幽的声音：“他那个妻子....配不上他！” 第304章 你有没有喜欢过的人 另一边，凌槐绿接了赵小海打来的水，给裴观臣擦了腿之后，开始给他按摩。 “那个蒋兰星，我记得，上次就是在西山公园，严哥相亲那个对象说，她喜欢你？” 她说这话时，满是好奇。 就是觉得，像裴观臣这样的天之骄子，如果在青春期早恋，在学校里该是怎样的轰动。 正喝水的裴观臣差点呛到：“小绿，你没事吧？” 凌槐绿愕然：“怎么了？” 裴观臣放下水杯，很认真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上学那会儿，就算参加高考时，我也才15岁。 姑娘，我还是个孩子，能不能放过我？” 凌槐绿一愣，随即想到被一群女孩子暗地里思慕爱恋的少年，还是个半大孩子，也觉得很好笑。 她凑近几分，有些促狭的问：“那我们裴哥哥，读书时期，有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孩子？” 裴观臣笑了笑，突然坐起身来：“我那会儿只对物理和数学感兴趣，上课就是跟老师的对垒挑战。 少年的胜负欲，有一段时间，让老师们很讨厌看到我。 后来，我外公就教育我，说我恃才傲物，不尊重老师，就算有点天资，那也德行有亏，有失君子所为。 再大些，就明白过来，自己那时候的行为实在拙劣可笑，开始读历史看哲学沉淀自己。 课后的时间，打篮球、踢足球....，只要是运动，我都很喜欢！” 凌槐绿突然有点后悔，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 那么酷爱运动的人，突然面对这般厄运，那一段时间，他的世界该是何等的灰暗。 裴观臣突然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过你问我有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孩子，这个时间节点问得不对，你应该换个时间点问！” 凌槐绿愕然，随后心突然开始变得七上八下，他有过喜欢的女孩子？ 裴观臣凑近她，声音似乎带着蛊惑：“比如，你应该问我现在，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凌槐绿还真就晕晕乎乎问了一句：“你现在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裴观臣失笑，侧头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鼻尖：“是啊，傻姑娘，我没有说过喜欢你吗？” 凌槐绿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喜欢，是对自己说的？ “呃，这会儿人不多了，我...我先去打水！”她慌慌张张起身，耳根下一片绯红。 她像兔子一样飞快窜了出去，身后隐隐传来裴观臣低沉悦耳的笑声。 高级软卧车厢这边，开水房安安静静的。 凌槐绿过去打水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刚好趁机冷却一下脸上热度。 “你是和裴观臣一起的？”身后有人问道。 凌槐绿回头，见正是方才跟裴观臣打招呼的蒋兰星。 她礼貌的朝蒋兰星点点头，接了水就准备离开。 蒋兰星伸手拦住她：“你是裴观臣的保姆？” 凌槐绿有些不悦：“同志，你是代替乘务员查乘客身份的吗？” 蒋兰星一滞，随后笑道：“开个玩笑而已，我和观臣是同学，就是好久不见，所以想问问.....” “随意打听别人的隐私，不是什么好习惯！”凌槐绿打断她的话就要走。 蒋兰星跟在她身后：“你躲着我做什么，害怕我和观臣有什么关系吗？” 凌槐绿顿住了脚，她很讨厌蒋兰星这种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嘴脸。 她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直接打开了门，当着裴观臣的面对蒋兰星道：“这位女士，不是故意躲着你，而是我丈夫需要照顾，所以我没时间搭理你。 还有，你想和我丈夫有什么关系，又能和他有什么关系。 女士你说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是希望引起我某些不必要的误会吗？” 蒋兰星瞬间涨红了脸，她没想到，凌槐绿做事会这么直接。 她一直有些羞恼：“谁....谁跟你家扯关系了，我只是想关心关心老同学而已！” 凌槐绿很认真道：“你应该有在上大学吧，关心别人的方式需要这么特别吗？ 而且，我丈夫似乎不太喜欢你的关心，给别人造成额外负担的口头关心，只会让人觉得很烦扰。 女士，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你!”向来自恃优越的蒋兰星，还是第一次，被人当着自己曾经爱慕过的人，如此不留情面的奚落，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裴观臣，你腿断了，眼又不瞎，怎么会娶这么个牙尖嘴利的媳妇？”蒋兰星一时气急，竟是有些口不择言。 裴观臣冷漠一如往常：“因为，我喜欢！” 蒋兰星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跺着脚扭身跑开了。 凌槐绿见她直接被气哭了，突然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我....我把她气哭了？” “是她承受能力太差，跟你没关系！”裴观臣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火车上运动少，多吃点水果！” 蒋兰华忙完工作回到软卧间时 ，就看到眼睛有些红肿的蒋兰星：“你...你这是怎么了？” 蒋兰星觉得丢脸，心里又气不过：“我好心好意想关心两句，他那个媳妇就叭叭说一堆，我....我就没见过说话那么难听的人！” 蒋兰华不以为然：“他媳妇就是个乡下姑娘，小学都没毕业，爹不疼妈不爱的，你指望谁会教她礼数？ 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过美化了裴观臣，觉得他在你心里无可替代。 你也不想想，临淮市那么多的姑娘，就裴观臣那条件，为什么不能娶个好点的，要娶个乡下媳妇？ 试想一下，你每次跟老公出门，都得推着个轮椅，他再高再帅，在别人看来，那也就是个废人。 他不能陪你逛街，不能跟你去看电影，不能跟你有任何约会。 最好的约会，也不过是两个人坐在家里，你做饭收拾房间，他静静坐着看你干活，就这样的生活，你能受的了？” 蒋兰星仔细一想，她确实受不了。 女人谁不想要一个依靠，他不但不能给自己依靠，还要自己像丫鬟一样伺候他，那日子不敢想。 “而且....”蒋兰华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突然起身过去关好门，这才过来继续道： 第305章 乡下村姑会救人？ “听说当年，那两个报复的人手段太狠，不但废了裴观臣的腿，连同他那地方，一并都给毁了！ 不然，你以为局长家的公子，为啥都没人嫁，要费尽心思给他娶个乡下姑娘？” 蒋兰星心情瞬间大好，难怪说话口气那么冲，原来是夫妻生活不和谐啊。 蒋兰华见堂妹心情好了，揶揄道：“现在还觉得他是你心中的太阳不？” 蒋兰星摇摇头。 果然啊，人还是活着记忆里的比较好。 火车咣当咣当一夜过去，凌槐绿起身收拾东西，从临淮到海城的火车，大概今天下午就可以到。 老纪洗漱完毕，神清气爽的过来：“咋样了？” 凌槐绿打了早餐过来：“师父，你跟哥一起吃早饭？” “不用！”老纪摆摆手：“我隔壁有个棋友，他给我买了早饭！” “棋友？”凌槐绿诧异：“你在火车上居然有认识的人？” 赵小海凑了过来：“上火车闲着无聊认识的！” 隔壁病房老头儿带了象棋，可惜周围没人下，一路问到了老纪这儿。 老纪跟人杀的昏天黑地，以今儿的早饭为输赢。 结果，自然是那老头儿输了。 老纪抖着腿一脸嘚瑟：“要不是看出来那家伙血压有点高，我早就杀得他片甲不留了！” 凌槐绿赶忙捧场；“那是，我师父是谁呀，要是给你老人家机会，估计我们这个月的伙食都得让他给包了！” 老纪听了徒弟的捧场，又看了看裴观臣的腿，乐呵呵的继续跟人下棋去了。 凌槐绿收拾完碗筷，去接水过来给裴观臣热敷时。 路过隔壁包间，突然听到了慌乱的哭声。 “吐出来啊，小宝，你是不是卡着了，赶紧吐出来啊！” 凌槐绿听着声音不对，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 房间里，一个老太太正手忙脚乱拍打着孩子后背，旁边站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团团转。 “阿姨，把小宝倒着提起来，这样就能抖出来了！” 凌槐绿一惊，在看那孩子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粗重，瞬间反应过来，这孩子是被卡主了。 “不能倒着提!”她急忙过去抢过孩子，双臂搂过孩子胸腹开始按压。 年轻女人瞬间急了：“你谁呀？你赶紧把小宝给我们，小宝要是出了意外，你负担不起！” 洗漱出来的蒋兰星也恰巧看到这一幕，赶忙喊蒋兰华：“姐，有人在车上抢孩子！” 蒋兰华闻言过来：“是你，你赶紧把孩子还给人家，真是疯了不成，光天化日的，你抢别人家孩子！” 凌槐绿压根没理会周围人，继续给孩子施救。 年轻女人见状，急忙要过去跟她抢孩子：“你赶紧放开啊，小宝已经卡住了，你再拖延一会儿，小宝会出事的！” 老太太也着急，但也看得出凌槐绿是为了救孩子：“姑娘，这.....这样能行吗？” “她会个啥呀！”蒋兰华在一旁说风凉话：“乡下来的野路子，小学都没毕业，也敢学别人救人。 那谁....我劝你赶紧放开孩子，不然，等下孩子出事，就是裴观臣也保不住你！” 蒋兰星见状也赶忙道：“就是啊，那谁....你别光顾着挣表现，耽误了人家孩子最佳抢救时机，人命关天，你就不要胡闹了！” 软卧这边本来人很少，一向很清净，这会儿有点动静，大家都过来看热闹了。 “怎么回事？”一个老干部模样的老人过来，皱眉焦急问道。 老太太见了老人，霎时像是有了主心骨：“早上，小宝本来乖乖在看书，也不晓得吃了啥，突然就卡住了！” 老人瞧着呼吸急促的孩子：“那还愣着干啥，小王，赶紧让广播帮忙找医生！” 蒋兰星眼神一闪：“老人家，我看你也不用着急，我瞧着这位姑娘像是会救人呢！” 老人看着凌槐绿：“孩子，你真的能.....” “她会救人？”蒋兰华不屑道：“别开玩笑了，小学都没毕业的人，要是她能救人，还要医生来干嘛!” 说话间，老纪也过来了。 他瞥了眼蒋兰华，又看向凌槐绿，眉头微微皱起。 凌槐绿没理会周围人的讥讽，搂着孩子又连续按了好几下。 噗！ 一颗枣核噗的被吐地上，孩子也跟着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老太太顿时喜极而泣：“哎呀，出来了，出来了！小宝，小宝你咋样了？” “奶奶！”孩子哭着扑进老太太怀里。 老人一看孩子没事，对凌槐绿感激万分：“丫头啊，刚真的是多亏了你，你学过医？” 老纪咳嗽了一声：“哦，乡下丫头，小学都没毕业，就是跟着我老头子认过几天草药！” 他说这话时，还有意无意瞥了蒋兰华姐妹俩一眼，最讨厌这种无端中伤人的长舌妇。 蒋兰华、蒋兰星姐妹一时讪讪，谁知道还真让这村姑瞎猫 碰到死耗子，给人救了回来。 老人随即笑了起来：“原来是老纪你的徒弟啊，难怪了，丫头，你救了我的孙儿，说说，你有什么需要我老头子帮忙的，只管说就是！” 凌槐绿抹了下额角汗水，腼腆道：“顺手的事，不值当老人家你如此，你们忙，我要去打水了！” 老太太拉着她不放：“那不行，你可是我们李家的救命恩人，你说说，有啥需要的，我们能帮的都尽量帮一把！” 周围人闻言羡慕不已，能上这一节车厢的人非富即贵，何况这两位老人一看也不是寻常之辈，他们开口的允诺，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直接改天换地。 凌槐绿推辞：“阿姨，我真不需要！” 旁边的年轻女人眼里闪过嫉妒：“我说，你有啥要求就提呗，李叔叔和李阿姨都是知恩图报的人，你想要工作想要钱，他们都能给。 别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的时候，你又后悔找上门来！” “春玉！”老太太呵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凌槐绿面不改色，只是认真的看了那年轻女人几眼：“多谢你的提议，但是我真的不需要！” 何春玉见两位老人面有不悦，也情知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道：“对不起，我也是....也是一片好心！” 第306章 相互学习上进的小夫妻 老纪冷哼一声：“我徒弟用得着你来好心，你算个什么东西！” 李平章赶忙给老纪道歉：“老纪，对不住，这乡下来的孩子，说话有点口无遮拦！” 老纪可不接受这个歉意，指着蒋兰华道：“刚这位工作人员也说了，我徒弟也是乡下来的，可我徒弟知书达理，懂事乖巧。 可见啊，这乡下出来的，未见的个个都是粗鄙无知，城里的也不一定明晓事理，倒是有些人啊，自己帮不上忙，还要眼酸别人救人，啥德行啊！ 小绿，走了!” 老纪阴阳怪气无差别一通骂之后，带着凌槐绿施施然走了。 李平章在后面喊：“老纪，一会儿我找你下棋!” 老纪背着手，头也不回道：“再说吧!” 回了裴观臣的软卧间，老纪才问凌槐绿：“你刚那救人的法子，谁教你的？” 凌槐绿面不改色道：“电视上看外国人这么救人学的！” “哦!”老纪也没多想：“倒是个好法子！” 裴观臣刚听见外面闹哄哄的，似乎还听到蒋兰华姐妹的声音：“出什么事了？” “没啥！”老纪轻描淡写道：“小绿刚救了个孩子！” 话是这么说，可他眼里却难掩骄傲。 “不过丫头，你可错失运道了，晓得刚那两位老人啥来头不？” 凌槐绿剥着橘子：“啥来头？” 她不是很关注这个。 老纪摇头道：“老头儿李平章是海城经开区书记，具体什么部门不清楚，不过，瞧他那做派，应该级别不低。 你刚要是想要个工作啥的，人家还真能给你办到！” 凌槐绿不以为然道：“可我真没求人的地方，我现在有工作，还要忙学习要考试，至于钱，我也有，就算不够，我还这么年轻，慢慢挣就是了啊！” 经历了上一世的颠沛流离，凌槐绿对眼下的生活极为满意知足。 她是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人帮忙的地方，房子她现在已经着手买了个小院儿，没花多少钱，就等着后面慢慢拆迁了。 工作，她现在跟着苏秀英也干得挺好的，裴总对她也表示认可。 钱嘛！她原来倒手国库券的时候，就挣了不少，后来又抢了赵秀华的钱，现在七七八八加起来，有个小二十万了。 80年代的二十万，凌槐绿无论走到哪儿，都敢叉腰喊一句：我是有钱人！ 裴观臣批改着手头上的习题册子，抬眼看了眼流露出自信光彩的姑娘。 他在一步步的变好，眼前的姑娘也从一开始的小心敏感，渐渐变得自信大方，这种从内而外的改变，让她整个人都有了光彩。 隔了一个软卧间的李家老夫妇，把保姆何春玉指使出去后，也在说凌槐绿的事。 “那丫头是个好孩子，我这辈子见识人心不少，是做样子图谋更好的利益，还是真的无所求，我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的！”李阿姨说起凌槐绿满眼赞叹。 “我昨儿瞧着小姑娘打水的时候，都在默默背单词，应该不像是那个乘务员说的那样小学没毕业！” 李平章瞧着翻着小人书的孙子：“嗯，那孩子是个命苦的，早些年辍学，如今在重新读书，是要准备参加高考的!” 他没有刻意了解凌槐绿，只是昨儿跟老纪下棋。 赵小海进进出出，一会儿帮凌槐绿翻复习资料，一会儿又帮忙拿书啥的，他就顺嘴问了一句。 “是吗？”李阿姨眼角带了笑意，她最喜欢这种自强不息上进的孩子：“是个好孩子，我觉得她跟咱们家小五看着年纪相仿，要不你问问.....” “那你别想了！”李平章打断老伴儿的话：“那孩子已经结婚了，先前你瞧见那个腿不好的年轻人，就是她丈夫！” 李阿姨唏嘘：“瞧着不过十七八岁，咋就结婚了？会不会....是家里父母包办的？” 她难得这么喜欢个小姑娘，真心觉得和他们家小五很般配啊。 最重要的是，小五不喜欢学习，李阿姨就希望小儿子能娶个上进好学的媳妇给带动一下。 李平章呵呵笑道：“你看人有偏见，人家小两口感情好的很，虽说是父母包办，但人家两个孩子是真的相互体贴。 我瞧着那小伙子也不是个简单的，夫妻俩白天的时候，可一直都在学习呢！” “真好！”李阿姨喃喃，天晓得，她有多羡慕这样相互督促上进的小两口。 李平章起身道：“老三他们要来接火车，我看他们也是去海城医院的，到时候让老三开车，送他们一程。 人家救了咱们家小宝，咱们也得尽量回报一二！” 李阿姨瞪了眼老头子：“这话还用你说！” 中午，凌槐绿还没去打饭，赵小海就拿着几个饭盒过来了。 凌槐绿打开饭盒一看：“咦，今儿这饭菜怎么这么丰盛？” 赵小海嘻嘻笑道：“是那位李爷爷给的，纪爷爷不要，他非给！” 凌槐绿感慨：“这家人也太客气了！” 等到下火 车时，李家人的热情，让凌槐绿一行人更难以招架了。 李阿姨直接让她家老三上车来背裴观臣，把凌槐绿等人给尴尬的不行。 “不用不用，我们....我们自己真的可以！”当初为啥要带赵小海，就是为了下车的时候，三人能相互配合把裴观臣给弄下车。 李阿姨不由分说道：“小绿，你跟我客气个啥，老三，赶紧背上你兄弟下车！” 裴观臣不喜与外人接触，可李家人的太过热情，让他再拒绝就显得有些矫情了，只好让李老三给背下了车。 “师兄！师兄这儿呢！”三人刚下火车，就看到一个中年人举着牌子冲过来： “纪中原，你人老了，眼睛也瞎了是不是？我这么大个牌子你看不见？” 老纪回过神来，眼睛瞬间湿润，却是板着脸捶那人：“你才瞎，我这大包小包的你瞅见不赶紧过来帮忙，你就晓得咋咋呼呼吼！” 两人说着话，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却是泪如雨下。 三十年了，再次重逢，各自都染了风霜。 “崇明？”李平章疑惑的看着，和老纪又哭又笑的中年人：“你....你是来接我们的？” 第307章 大家都认识啊 还在跟老纪哭笑的乔崇民一扭头：“大哥，你们....你们也是坐的这趟车？” 李平章失笑：“好哇，原来你压根就不是来接我们的，你这是和纪兄认识？” 乔崇民反应过来：“大哥你和师兄认识？哎呀，这可真是大水冲破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啊。 大哥，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位师兄纪中原！” 凌槐绿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在火车上萍水相逢的人，莫名其妙还能有联系。 李阿姨当即拍板决定：“小绿，你也别去住招待所了，就去我家住着，要做什么也方便！” 凌槐绿笑着拒绝；“不用了，阿姨，真不用，我们在海城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住处，直接住过去就可以了。” 李阿姨诧异：“你们人生地不熟的，已经安排好房子了？” “是！”凌槐绿礼貌客气道：“有个大哥家就是这边的，早早就给我们安排好了住处，真不用阿姨您麻烦！” 裴观臣是个做事仔细的人，这种事他哪有不提前安排的。 老胡家是海城本地人，前几年下岗之后没着落，就到处跑车，一听说裴观臣要来海城看病，早早就让媳妇在这边租好了住处，连生活用品都给置办齐全了。 毕竟，裴观臣这手术做了之后，还要有大半年的康复期，总不能一直住医院里头吧。 “这样啊？”李阿姨在心里再次评估眼前这个年轻人，看来，她家老头子说的对，人家这对小夫妻做事是真的沉稳有度，半点不像她家那小子。 “老三，那你送小绿他们去住处！” 李家老三李俊贤扶着裴观臣上车，开车带凌槐绿几人前往老胡事先安排好的住处。 何春玉看了眼远去的小车，抿了抿唇问小宝：“你咋不喊你爸？” 小宝不高兴道：“你咋这样，没看见我爸在忙吗？” 何春玉眼里闪过不悦，没妈的小孩儿还这么嚣张，真是不受人待见。 “嗯，这小院儿不错！”老纪进了院子，放下行李就背着手走一圈。 乔崇民也很意外，裴观臣居然能租到这里的小院子：“这地方确实不错，去医院步行也不过十几分钟。 我听说，这一片房子可不好租，看来你们找的这关系不错！” 凌槐绿和赵小海一起将裴观臣扶上床。 他个子高大身体瞧着精瘦，实际上还是挺沉的，要是没有赵小海，她一个人还真不行。 她伸手摸了摸棉被：“嗯，这被子是新的，刚洗过，看来胡嫂子做事蛮仔细的，小海，把前窗打开，让屋里有点阳光！” 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一点异味都没有，可见老胡两口子办事是真上心。 裴观臣躺下后。 凌槐绿开始整理安置行李。 赵小海极有眼力见的出门生炉子，给大家伙儿烧点水。 乔崇民跟老纪说了会儿话，就进屋看裴观臣的腿。 他来回捏了捏裴观臣的膝盖：“奇怪，按理说，你这腿当年废得彻底，就算后期将养的好，也达不到做手术的预期条件。 可目前看来，你的腿在这一两年之类，似乎有了很大转机。 师兄，这是你给看的？” 老纪其实也有点摸不清，他虽然给裴观臣配了膏药，也教了凌槐绿针法，他再是对自己医术有信心，也觉得恢复不到如此地步。 “他人年轻，一切皆有可能，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一样，或许他就是那个幸运儿吧！” 乔崇民不认可这事：“师兄，你怎么也开始讲究这些玄学的东西了，看来，我见过的病例还是太有限。 小裴这腿，明显是个例，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乔崇民对裴观臣的腿上了心，本来没有康复的可能，现在突然出现了转机，不管是药物作用还是身体机能发生变化，总该有个依据才是。 裴观臣面上没有变化，心中却是震动无比。 看来，他这一丝转机，是凌槐绿给带来的。 下午，老胡媳妇张彩霞送了米面过来：“妹子，对不住啊，本来就该老胡去接你们的，可不凑巧，前几天有个单位走货走的急，他路上耽搁没赶上回来！” 凌槐绿赶忙道：“嫂子，你说的哪儿话，你帮我们置办齐全，让我们到地方就能落脚休息，我们感谢都来不及呢！” 老胡媳妇是个热情爽朗的，见凌槐绿在洗路上带的衣服床单，赶忙伸手帮忙拧水。 凌槐绿将衣服晾绳子上，转身去屋里拿了糖出来给老胡家的小丫头。 小丫头四五岁，怯生生躲在张彩霞背后偷偷看。 张彩霞接了糖给小丫头：“本来我该在院里等你们的，这不是要去接她放学来不及，哎，都是这个小东西，她爸呀，当年为了生她，连工作都给弄没了！” 凌槐绿摸摸小丫头的脑袋：“那也不亏，如今儿女双全，老胡大哥挣得可不比单位上少！” “那是！”张彩霞是个爽朗性子：“要不是靠着裴兄弟给咱们的挣钱路子，那日子现在指不定多难过呢！” 张彩霞帮忙一起安置好了家伙事，又跟凌槐绿一起做饭，饭后收拾妥当才带着孩子回家。 临走时再三交代：“我家就在巷子口拐个弯就到了，你要是缺啥不方便的，你跟我说一声就是。 老胡交代了，裴兄弟要是手术时间定了，也通知我们一声，医院里多个人总归方便一些！” “行，多谢嫂子了！”凌槐绿送走了张彩霞。 这才倒了热水进房里，给裴观臣擦身子。 天热的很，她自己坐了两天火车，身上也是黏糊糊的怪不舒服。 可这院里啥都好，就是没有独立卫生间，上厕所要去巷子外面的公共场所，怪不方便的很。 裴观臣看出她的纠结：“我坐两天车也没出去走动一下，你让小海推我出去走走，顺带把房里收拾一下！” 凌槐绿松了口气，虽说是夫妻，可这样同处一个房间清洗还是蛮尴尬的。 两日后，乔崇民就在医院给裴观臣办理了住院，开始一系列的检查，和几个专家一起展开关于他的手术讨论。 凌槐绿小声问裴观臣：“哥，你怕不怕？” 第308章 没边界感的老太太 裴观臣没回答她的话，反而安抚她：“别怕，只是一场手术而已，这次不行就下次，我相信，医疗技术在发展，我会有站起来那天的！” 凌槐绿见他看破自己心思，低头道：“可我担心，你会吃很大苦头！” 她虽然不了解整个手术计划，可大致也听人说了一些，大致是要把整个膝盖骨打开重新整理，听着都叫人头皮发麻。 裴观臣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你不信师父的医术？乔医生在国外多年，这个课题他研究很久了，既然他们讨论结果这个手术可以做，那问题就不会有太大纰漏，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凌槐绿心里还是担心不已。 “哥，我记得徐奶奶他们也是在海城，你做手术要不要.....” 裴观臣面色微冷：“不用，我不喜欢麻烦别人！” 徐老太是挺疼他，可裴家也不止他一个小辈，多年孤独一人，让裴观臣性情逐渐孤僻，不喜欢和所谓的家里人来往。 二叔三叔还是很挂念他这个侄儿，两个婶子也还算好相处。 除此之外，他还有两个姑姑。 大姑比裴正昌还要大两岁，如今在京城定居，倒是最小的小姑在海城。 小姑前几年跟姑父离了婚，话里话外都是徐老太偏心裴观臣这个小孙子，不心疼她这个小闺女，明明手头上有钱，也不拉扯她一下。 徐老太疼小孙子也疼小女儿，但她手上的钱，大半是老头子留下的，她不可能给小女儿，这会让其他儿女心寒。 剩下的就是裴正昌留给裴观臣的，这钱就更不可能动了。 可惜裴小姑不管这些，她就觉得母亲明明有钱，就是不肯帮她，还曾经为这事打电话骂过裴观臣，说他自己不争气，还惦记老太太的钱。 因而，裴观臣好些年不跟这个小姑联系了。 他做手术自己知道安排，不想去麻烦家里人，免得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正说着话。 门口突然呼啦啦来了一群人，推着病床进来，边上还跟着老太太的哭喊声。 “医生！医生！你开给我儿子看腿啊，我儿子腿一直在流血啊！” 跟进来的护士赶忙解释：“你儿子这腿已经暂时止血，现在要消肿消炎，然后才能做手术。 老太太，你可记住了，在明天上午手术之前，你儿子都不能吃东西！” 凌槐绿瞧着本来说好的单间病房，突然涌进来一群人，还个个闹哄哄的，压根不考虑这里是病房。 倒是隔壁有病人家属过来：“哎，你们小点声行不，我家娃刚做了手术难受的很，刚眯着眼，又被你们给吵醒了！” 老太太一瞪眼；“你娃做手术关我家屁事啊，我儿子都快没命了，你还心疼你娃，可怜我的儿哦。 都怨那贱人，要不是她在外头勾三搭四，咋会害我儿子成这个样子啊！” 一起帮忙送人进来的年轻人大嗓门吼道：“阿姨，你放心，那王八蛋敢欺负我大哥，回头我就去砍死他！” “对对，砍死那鳖孙！” 凌槐绿瞧着这几人穿的不伦不类，再听他们那嚣张的喊话，再看躺床上那男的，似乎是被人给砍伤的，心里就猜测，这伙人怕是混子了。 她微微皱眉，想去找护士长说一说。 护士长就过来找她了：“小凌，先前乔医生已经打过招呼，你们要的是单间病房，本来也是你们单独一个房间的。 只是现在医院没有空缺床位，那个人又是走急诊进来，耽搁不得，暂时放你们病房。 等明天他做了手术，就给他换房间，所以，麻烦你先担待一下好不好？” 凌槐绿能说啥，虽然他们舍得钱，但人家医院也没那么多讲究单间，还是托乔崇民的关系，才有这么一个单独房间。 现在，医院病床紧缺，人家都开口说了，也不好不给人方便是不是。 凌槐绿委婉提醒：“我家的喜欢清净，能不能麻烦你们给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安静点！” 护士长见她同意，赶忙表示：“行，我这就去说说他们！” 护士长进去打了招呼后。 跟着病人进来的混子逐渐散去，就留下个老太太守着男人。 凌槐绿给裴观臣拿书过去时，随意瞥了一眼，见那男人脸色苍白，颧骨高耸，眉毛上扬，眉骨处还有一道疤，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就在凌槐绿打量他时，男人突然睁开眼，目露凶光看向凌槐绿，看清楚后，又随即转换成了贪婪之色。 凌槐绿心一颤，手上书差点掉地上，不知为何，看这男人的面相，她莫名想到了朱三。 就觉得这种人，哪怕身上没有背命案，也是个不好惹的。 裴观臣察觉那男人的目光，将凌槐绿拉到身边坐下：“报告都出来了？坐着休息会儿吧，跑了一上午了！” 凌槐绿手有些凉，像是为了缓解方才的紧张：“我给你削个梨吧！” 送走人进来的老太太，看到裴观臣这边床头上都是水果，一抹眼泪换上讨好的笑：“丫头， 这天热，这么多水果，你们也吃不动也放不住，要不，给我儿子也削一个？” 凌槐绿皱眉：“阿姨，你没听刚刚护士交代，你儿子明天上午要做手术不能吃东西！” 老太太一撇嘴：“听他们胡说八道干啥，我儿子肠胃好着呢，这会儿吃的东西，还不到天亮就消化完了，等做手术那会儿能剩个啥！” 她说着自己就伸手要过来拿。 凌槐绿见不得这种没分寸感的人，急忙将水果袋子往抽屉里一塞：“不好意思啊，这都是长辈给送的，给别人不礼貌。 你儿子要吃，你去门口水果店给他买就是！” 就这老太太不要脸的嘴脸，回头要是吃了出事，她指定还得怪别人。 老太太眼睛一斜，骂道：“小气扒拉的，一看就是乡下来的乡巴佬，几个烂苹果还宝贝的要命！” 护士敲门进来：“47床，让你们缴费，咋还没去交，别耽误你儿子明天上午的手术！” 老太太就开骂了：“周雪那个贱人咋回事？为啥到现在还没送钱过来？” 第309章 碰瓷就看谁演技更胜一筹 “正彪，妈给你说，周雪那女人就是欠打，你看看，你到医院都这么久了，她都不见动静，这贱人肯定是存心让你废了腿！ 天杀的小贱人，当初我就不该同意她进门，白白花了三百块，进门这么几年，连个蛋都没下!” 护士见老太太骂骂咧咧就是不提交钱的事，忍不住又提醒了一遍：“大娘，你赶紧去交钱，别耽误你儿子明天上午做手术的事！” 老太太突然双手一叉腰骂道：“我儿子做不做手术关你屁事啊，你没完没了的催，咋？你看上我儿子了，生怕他不做手术，你瞧着心疼啊？” 给裴观臣倒水的凌槐绿，听着这话水杯都险些掉地上。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那小护士显然也气懵了，嘴唇颤抖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简直莫名其妙！” 以后谁高兴来催这家缴费谁来，打死她也不要来了，大不了罚款扣工资，简直就是疯子嘛。 老太太心气儿不顺，骂走了小护士，扭头就去抱凌槐绿放在折叠椅上的棉被。 凌槐绿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自己的被子：“你干啥呢，没看出来这是我们自己家带的被子？” 医院的棉被有限，病人家属都要自己带被子，九月天的夜里有点凉，不盖被子可不行。 这花色和医院的被子一看就知道是两码事，这老太太就是存心想占便宜。 老太太眼睛一斜：“你这年轻人咋这样，我儿子都伤成这样了，你把被子给我盖一下又咋的？ 这么年轻不积德，难怪你男人是个残废！” 裴观臣面色一凝，看向老太太的目光带了霜气。 凌槐绿也气坏了，她遇到的恶人很多，还从未见过这种一上来就倚老卖老不要脸的老东西。 “你积德了？儿子被人砍成这样，可见你平日里没少做坏事！” 老太太没料到，凌槐绿居然敢顶嘴：“嘿，你个死丫头，你还敢.....” 凌槐绿丝毫不惧：“你想干啥？想让你儿子那些混混兄弟来砍我，行，你让他们来，我就在这儿等着，别搞得谁背后没人一样的。 这个病房本来是我们包了的，要不是看你们可怜，压根就不会让，你不但不感激，反而还倚老卖老得寸进尺，合着你个老婆子就是靠脸皮吃饭的是吧！” 病床上装死的余正彪终于开口了：“对不起啊，妹子，我妈年纪大了，说话有点不受听，你多......” “你妈年纪大了，我就该让着？”凌槐绿扭头指着余正彪继续骂：“年纪大还有入土的，你妈咋不去死？” 老太太瞬间被激怒：“死丫头，你敢咒我死，哎哟，我不活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害我.....” 凌槐绿捂着肚子：“你少给我装，我这肚子还不满三个月，要是害我没了孩子，你们母子俩都别想好。 我肚子里的娃，可是五代单传，比你娘俩的命金贵多了！” 老太太愣住，素来都是她跟人撒泼不要脸，没想到，居然还有比她更会撒泼。 余正彪赶忙叫住老娘：“妈，你别跟人闹，赶紧去交钱吧！” 他好歹也是在外面混的，晓得这种住单间病房的，多少是有点来头的，瞧这小丫头气势汹汹的样子，那背后指定有人，不然不会这么嚣张。 翻看着骨科手术介绍资料的裴观臣抿了抿唇，以拳挡唇，遮住唇角笑意。 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凌槐绿，凶巴巴挡在他身前，展开双臂呵护他。 凌槐绿骂完母子俩，坐到裴观臣身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真是的，家里长辈到底怎么交代的呀，怎么啥人都往咱这儿凑。 不想跟人计较的，这些人偏偏要来招惹，回头跟医院的人说一声，必须跟咱们换个房！” 恰在此时，乔崇民过来了：“小裴，我刚和几个专家一起讨论了一下，决定周三给你做手术，你看你这边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吗？” 裴观臣想了想：“该安排的家里都安排好了，就按医院的计划来吧！” 乔崇民点头，又跟凌槐绿道：“你师父说，你一直有给他按摩和扎针，看来，你这方面很有天赋，将来要报医学专业吗？” 凌槐绿腼腆道：“暂时还没这个计划，到时候要是有需要，可能要请教师叔您了!” 乔崇民哈哈笑道：“好，我相信你会青出于蓝的！” 一旁被疼痛折磨的表情扭曲余正彪，哼唧哼唧半天，企图让乔崇民过去关心一句。 哪晓得，乔崇民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就走了。 余正彪心里越发震惊，隔壁床到底啥来头，专家亲自过来问话，安排手术还要问他时间，不像他，一句明天上午，连商量余地都没有。 “正彪啊，”老太太眼瞅着乔崇民一行人离开，又哭唧唧的冲进病房：“周雪那个贱人一直不来，妈身上的钱也不够交住院费啊！” 余正彪恶狠狠道：“她敢不来，不来老子出去弄死她！哎哟，哎哟~，你赶紧去叫护士过来，先给我打个止疼的呀，我这腿疼的厉 害！” 他边说着边哎哟叫唤个不停。 凌槐绿烦不胜烦，住院遇上这样一对奇葩母子，真是有够恶心的。 “哥，你饿不饿？”她收起书本问裴观臣：“晚上想吃啥，我让小海去买饭！” 今天第一天住院，不方便回家做，先在附近买着吃，等明天安排好了，就在家里做饭送过来了。 裴观臣放下手里资料：“你想吃什么，让他随便送点过来吧！” 两人正说着要吃什么。 赵小海已经拎着保温桶进来了：“姐夫，小绿姐，张嫂子炖了鸡，非让我给送过来！” 凌槐绿打开保温桶，见山药配红枣枸杞炖的老母鸡软烂，鸡汤浓稠，看来，张彩霞这是在炉子上煨了好久呢。 余婆子闻着香味，咽了下口水凑过来：“那啥，这么多，你们家也吃不完，不如.....” 病房门就在这时被推开，一个鼻青脸肿、头发凌乱的女人进来：“妈，我....我借不到钱！” 凌槐绿看见那女人时，忍不住瞳孔一缩，这个女人...... 第310章 我冤枉啊！ 原本还在馋凌槐绿鸡汤的余婆子，怒气瞬间有了去处，上前扯着女人就是一个大耳巴子：：“贱人，都是因为你，我儿子才会受伤，让你借个钱你都借不到，要你有啥用。 你不是长得有腿吗，借不到钱你去找人岔开腿卖呀，平日里水性杨花不要脸，这会儿你装啥正经人？” 凌槐绿怒火瞬间被点燃，冲上去扯着余婆子头发就是啪啪两巴掌：“你也是个女人，你这么会说，你怎么不去卖？ 她是儿媳妇，又不是猪狗畜生，你凭什么这么对她？ 啊，你凭什么不拿她当人，你凭什么这么随意打骂？你是个什么东西，可以拿人当牲畜一样对待！” 事情发展太快，别说余婆子没反应过来，就是裴观臣和赵小海也同样没反应过来。 明明方才凌槐绿还说说笑笑给他们分鸡汤来着，怎么一转眼就去打人了。 裴观臣瞬间反应过来，凌槐绿这是因为余婆子打儿媳妇被刺激了，如同那次见凌文海一样。 “小海，赶紧拉住你姐，别让她伤着肚里孩子！” “孩子？”赵小海人还在发懵，还是顺从本能地去拉住了凌槐绿：“姐，姐，你别生气了，要小心孩子！” 凌槐绿双眼猩红，张牙舞爪的要去打那老太太，被赵小海使足力气一带，身子歪在了裴观臣床边。 “小绿！”裴观臣喝了一声，顺着床沿将她扯过来，拉进怀里安抚：“别怕，别怕啊，他们不敢伤害你!” 凌槐绿靠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掐进了掌心，看向余婆子的眼神却是如狼一般凶狠。 周雪被这一幕吓懵，贴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 余婆子头皮被人扯的生疼，脸上还挨了几个耳光，干嚎着又不敢去找凌槐绿的麻烦。 “杀人了，杀人了！”刚刚那个女人就跟疯了一样，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她着实从心里有些怕了。 余正彪气咻咻的骂周雪：“贱人，你还蹲着干啥，还不赶紧去帮我妈！” 他只敢骂周雪，却不敢去招惹凌槐绿，因为他刚才看的分明，隔壁病床这个小媳妇，就是个疯子。 他是见过疯子的，就跟这小媳妇一模一样，疯起来毫无理智可言。 这样背后有来头，还精神有问题的女人，他可不敢惹。 “闭嘴！”安抚着凌槐绿的裴观臣低声喝道，看向余正彪的眼神充满杀意：“要想在这个房间待着，就给我安静一点！” 他一直都很关注凌槐绿的情绪，从刚刚这个余正彪被推进病房，凌槐绿瞧着没啥反应，一切都跟往常一样。 但他这个日日相伴的身边人能察觉，她身上细微的变化，她在害怕。 余婆子骂人的时候，凌槐绿反常的跟她对骂，也是为了掩饰心底恐惧。 当周雪出现，被余婆子拽着头发打的时候，他们彻底勾起了她的心魔，让她失去了理智。 余婆子还想闹，可对上裴观臣冷冷的目光，她嘴巴动了动，居然不敢吭声了。 听着动静过来的护士，一进门就看到缩在裴观臣怀里的凌槐绿，还有蜷缩在墙角浑身是伤的周雪，再看余婆子时，眼里憎恨已经难以掩饰了。 “我说这位大妈，你不要太过分啊，你平常打儿媳就算了，这会儿连别人家属也欺负，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余婆子冤枉：“我没打她，是她打我，不信，你问他们，都看见了呢！” 赵小海默默收拾刚刚打斗时，掉在地上的东西。 周雪依然蜷缩在墙角，似被吓的厉害，浑身瑟瑟发抖。 至于余婆子的亲儿子，余正彪这会儿也不叫疼，他居然装睡着了。 护士嗤了一声：“是是是，你没打别人，都是别人动的手，你多委屈啊，要不要去派出所报案，让他们给你主持个公道啊！” 余婆子一拍大腿：“我真没打她呀！” 护士翻了个白眼：“行了，你儿子的住院费，你到底交不交？” 余婆子上去就是一脚踹周雪身上：“让你交住院费，你听不见是不是？” 裴观臣在她动手的那一刻，赶紧捂住了凌槐绿眼睛，警告余婆子：“你再敢打人，信不信我真的叫公安过来？ 小海，去叫护士长过来！” 余婆子不敢动了：“你....你想干啥？” 护士长很快就过来了：“裴先生，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裴观臣问护士长：“我花了高价，要得就是清净，现在不但清净不能享受，还得跟这个人渣住一个房间？” 护士长一时有些尴尬：“裴先生您见谅，因为床位紧缺，所以暂时.....” “让他滚出去！”裴观臣盯着余家母子：“他们吓到了我妻子，以至于我妻子肚里胎儿不稳，要是孩子出事，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我不管你把他们安排到厕所还是太平间，反正不能继续待着这个房间里！” 不能任由这对母子再出现在凌槐绿眼前，他们言语行动，都会引发她的精神错乱。 护士长快四十 岁的人，见过的人不少，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说说吓唬人而已。 她极为埋怨的瞪了眼余家母子，遇上这样的人，也不怪人家好好的人生气。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闹，就给推到走廊上去吧！” 余婆子不愿意：“凭啥呀？这么大的房间，你凭啥不让我们住？” 护士长懒得跟她辩解：“就凭人家花了钱，你一分钱没交！” 赵小海直接帮忙几个护士，帮忙把余正彪给推到了门外走廊，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裴观臣对赵小海道：“楼下好像有人在卖银耳雪梨汤，你去买两份上来！” 待赵小海出去后。 裴观臣轻轻拍了拍凌槐绿的后背：“别怕，坏人都赶出去了！” 凌槐绿身子微微颤抖，垂眸盯着自己手指，不敢抬头看裴观臣的眼睛。 她在护士长过来那一刻，就慢慢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又犯糊涂了。 她为什么有那样的反应，不知道该如何跟裴观臣解释。 裴观臣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小绿，宝宝还在吗？” 第311章 废物就该让他烂掉 “啊？”随之而来的尴尬，让凌槐绿一时忘了先前紧张：“你....你知道的，那个老太婆一看就是个犯浑撒泼的，我不这样，她无所顾忌，所以才.....” “没事!”裴观臣眼里带着笑意：“就她那样的泼皮无赖，就得让她有所忌惮，不然，她还以为我们小绿好欺负！” 他没有问凌槐绿，为什么见到这一家子，情绪反应会那么激烈，倒是让凌槐绿松了口气。 “哥，我....我刚刚有没有压到你的腿？” “没有！”裴观臣还想跟她说两句话，赵小海已经回来了。 他略有不悦：“你这么快？” 赵小海提着银耳汤：“哦，碰巧有人提着篮子上来卖，我就顺带买了啊，小绿姐给！” 他递给两人。 裴观臣重新躺好：“你喝吧，我不喜欢甜的!” 赵小海喝着银耳汤跟凌槐绿八卦：“小绿姐，你刚打那死老太婆就打对了，我刚出去的时候，听几个护士说起，她还真不是人!” 凌槐绿顿了一下：“你都听说啥了？” 赵小海抹了下嘴，鄙夷道：“那母子两个，这楼上楼下的护士医生几乎都认识他们，因为他们三天两头就把他们家那个媳妇给打伤住院。 听说，最严重的一次，把那女的肋骨都打断了，要不是有妇联出来帮忙，估计看着人死也不会给人治。 对了，听说，这男的之前还有个前妻，就是被他给打死的！ 那个儿媳妇真的好可怜，十几岁就嫁到这家，伺候男人婆婆和继子，还要出去摆摊挣钱，那日子真的是苦水里泡出来的。 所以，那母子两个一进来，护士医生全都不待见他们！” 凌槐绿听得心酸：“那男的腿为啥被打断？” “他媳妇不是摆摊卖点小吃嘛！”赵小海喝不上最后一点干的，索性拿了个勺子舀着吃：“附近有个大哥，家里老娘腿脚不方便。 那大哥要上班，没时间在家里照顾老娘，就拜托女的每天给老娘送饭过去。 这王八蛋知道后，就觉得他媳妇跟人有一腿，跑到人家家里去打骂，哪晓得，对方也是不好惹，直接就把他给揍了。 据说，人家在局子里也是有人的，这王八蛋在派出所留的案底不少，所以，他被人打断腿，也不敢报警，只敢嚷嚷说要报复回去！” 凌槐绿这才捋顺了整件事始末，她就说嘛，那家伙一看就是混子，伤的那么重，也没见警察来问话，让对方来承担医药费，原来是吃了个哑巴亏。 只是如此一来，那女人的处境就很艰难了。 凌槐绿出去扔垃圾时，就看到那个女人，周雪正在跟护士长说好话：“大姐，你先给他把药安排上吧，我一准会去找钱过来交的。” 护士长对她是又气又恨：“我....我真的不知咋说你了，你说说，你来医院多少回了，哪次不是被他们打的半死不活的。 就余正彪那样的，要我说索性废了死了，你倒是解脱了。 你是没被他们打够还是咋的，非得上赶着替他们擦屁股。 再说你求我有啥用，我是主任还是院长，能决定一个人的医药费？ 周雪，你脑子清醒点吧！” 护士长怒其不争，懒得跟她废话，转身走了。 周雪捂脸啜泣，转过头来就对上了凌槐绿。 她讪讪道：“对...对不起，刚刚我们家.....” 凌槐绿走过去，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上血污：“你娘家人....压根不管你是不是？” 周雪眼睛一红，把头扭到一边，轻轻啜泣两声没有说话。 凌槐绿继续道：“亲戚朋友之间，能借的钱都已经借遍了，现在人家一看到你们家的人，就赶紧关门躲起来是不是？” 周雪愕然看向凌槐绿：“你....你怎么.....” 凌槐绿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在心里纠结，实在借不到钱，就去找你男人曾经所谓的兄弟，哪怕明知道他们会对你做什么，你也......” 周雪眼里惶然乍现：“你....你不要胡说，我....我不是那样的女人！” 她脸色惨白，双目惶恐，两只手扭在一起不停颤抖。 凌槐绿瞧着心酸不已：“周雪，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借到了钱，你婆婆一样会打你会骂你。 因为她会怀疑，你借来的钱不干净，就凭你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借的来钱。 如果能借来，那一定是你用了什么龌龊不光彩的手段借来的，她会觉得你对不起她儿子，即便那钱是清清白白来的，她也不会认！” 周雪红着眼睛，扭在一起的手不停颤抖，浑身弥漫着对婆婆和男人的恐惧。 凌槐绿凑近她小声道：“你借不到钱，一样会挨打，但是，废物打人是不是比正常人要难一些？ 老太婆一年比一年老了，废物躺在床上会逐渐衰败，时间长了，他真的还能打你吗？” 周雪突然抬头看向她，不明白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什么会告诉她这些。 凌槐绿压低声音道：“我有个朋友，她从进门开始，婆婆和男人就没少打骂，因为他们觉得，她生的漂亮就不会安分。 孩子被他们打掉了好几个，反过来怪我那个朋友不会当妈，连孩子都护不住。 后来你猜怎么着?” 周雪瞪大了眼睛，嘴巴动了动没敢问。 凌槐绿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那个朋友把她男人给杀了，她男人是个杀猪的，她以为男人很恐怖很可怕，没想到，一刀下去，他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厉害。 所以，废物就该让他烂掉，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四处求人借钱，让他恢复打你的力气呢。” 周雪的心，咚咚跳个不停，看向凌槐绿的眼神，有恐惧有敬畏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凌槐绿拍拍她的手：“自己多想一想吧！” 远处，余婆子的叱骂声传来。 周雪垂着头，战战兢兢朝着余婆子走了过去。 凌槐绿看着她的背影，脑海里想起她前世见到周雪的场景...... 第312章 你不是父母亲生的？ 她和周雪的相遇并不算美好，是在牢房里认识的。 周雪是因为丈夫家暴反击，把男人给推倒在地，哪晓得，那男人长期酒色熏染，内里早已腐朽，栽倒在地引发脑溢血死亡。 本来她属于自卫反击，可以不用负刑事责任的，奈何余婆子一直哭闹不愿意，非要周雪给她儿子偿命。 而周雪承认错误也很积极认真，她宁愿坐牢也不想伺候那一家子。 她量刑较轻，判了五年。 可惜，牢里也不比家里好多少，总有老油条要欺负新来的，更何况周雪唯唯诺诺全身上下都写着，我好欺负几个字。 她被逼着给牢房里几个女人洗衣服收拾卫生，整理内务，还时不时备受她们的欺凌。 而凌槐绿就不一样了，她在那间房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因为她是过渡的死刑犯。 一个手上沾了十几条人命，还手法特别残忍变态的死刑犯，足以震慑其他犯人。 她看不下去周雪的窝囊，出手替她教训人：“喜欢欺负人是吧？来呀，我贱命一条，很快就要去阎王殿报到了，正愁这黄泉路上没同伴，不介意多带一个啊！” 人就是这样，明明她们大多都是因为被欺负反击才来了这里，可是在这里，她们又可以举起拳头欺负别人。 她把几个闹得厉害的女人给揍了，又骂周雪：“你连男人都敢杀，坐牢你都不怕，你还怕刑期延长吗？ 反正你不想出去，那跟她们干就完了，大不了大家都在监狱里相亲相爱一辈子嘛！” 或许人都会有向死而生的顿悟，周雪一想到她不在乎刑期延长，那就再不容别人欺负她，反而先前欺负她的人，渐渐开始害怕，担心因为闹事，导致刑期延长一直不能出去。 两人熟悉后，周雪就告诉凌槐绿：“以前，我妈一直都说我命不好，说我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就该还，躲不掉的，不管咋活都是一辈子的苦命。 呵呵，现在看来，这命还是能由着自己做主的！” 是啊！谁规定苦命的人，就得苦一辈子。 可惜，她们都是那个年轻时无人教导，靠着自己跌跌撞撞头破血流走过来，等明白这些道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周雪，你是个好人，好人是不会一辈子关在里头的，以后出去了，逢年过节，你给我送点吃的去看看我，我这人啊，怕挨饿。 这辈子，身边没一个亲人，死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更不会有人给我烧纸送祭品了！” 周雪就抱着她哭：“不会的，姐出去，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你想吃啥，你告诉我，我都记下来！” 她最终也没告诉周雪，她喜欢吃什么。 人死万事皆空，何必让那个可怜的女人，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回折腾。 凌槐绿去水房洗了把脸才回去，这辈子，她跟周雪刚认识，便是有心为她筹谋，也不好贸然开口。 夜里，凌槐绿梦里又重回了前世，挣扎无助，像是有无数只手从深渊而来，拽着她不让离开。 “小绿!”裴观臣被她咿咿呀呀的梦呓声惊醒，伸手拍了拍凌槐绿，把她从噩梦中唤醒：“做噩梦了？” 凌槐绿醒来，才发现自己头上全是汗水：“嗯，梦见有....有毒蛇追我！” 裴观臣歪着身子把床头水递给她：“喝点水，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他看着眼前姑娘苍白的脸，心没来由一阵心疼，必然是今日白天那对母子，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以至于晚上睡觉都不得安宁。 看来，得找人打听一下那一对母子了。 第二天一早，凌槐绿出去倒水时，就听到余婆子的叫骂声：“你借不来钱？借不来钱，你咋还敢回来？ 还有我家天耀，你只管你自己出来，你给天耀弄饭了没有？” 周雪哭哭啼啼：“妈，我去娘家那边借钱，哪有时间回去给他做饭啊！” 周围就有病人家属说周雪：“你也是的，把小孩子一个人丢家里，这多不好，不管咋说，你也该回去看看孩子的！” 余婆子有人帮腔，越发厉害的很：“我就说后妈不安好心，你看看你，把天耀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不问，有你这么当妈的！” “奶！”余天耀抓着头发过来：“你给我点钱，我中午要和同学出去玩儿！” 周围人瞧着比周雪高出一个头的余天耀，瞬间集体失声。 这就是后妈不管，丢在家里没吃没喝的....小孩子？ 余婆子拉着比她个头还高的孙子：“天耀啊，你爸这两天住院没人管你，你先去你姑奶奶家里将就几天。 等你爸出院了，奶奶就去接你，听话，你不要到处乱跑，外头人坏得很！” 余天耀见余婆子不给钱，一巴掌啪周雪后脑勺：“贱货！你不是回娘家借钱了吗？你借的钱呢？” 余婆子撇撇嘴：“她能借个屁的钱，又不是她爹妈亲生的，当初就是被人买来给家里带子的，人家后头有了儿子，还会拿她当回事？” 凌槐绿听着这话心一动， 周雪不是周家父母亲生的？ 前世，她都要死了，周雪也不想提及婆家娘家的事，倒是不知道，她居然是买来的。 有人看不下去说余婆子：“老太太，你积点德吧，你儿媳妇都被打成那样了，你还逼着她去借钱，她上哪儿去借钱啊！” 余婆子眼睛一斜；“你这么喜欢向着她说话，是不是想背着我儿子给她找下家，周雪，老娘告诉你，你生是我儿子的人，死是我儿子的鬼，这辈子你都别想找别家！” 周雪默默清理着余正彪弄在地上的垃圾，身影瘦小憔悴极为可怜，叫周围人很是不忍。 余天耀还在缠着余婆子要钱。 余正彪心浮气躁骂道：“你要个屁的钱！老子腿都快废了，你还敢要钱？” 余婆子两边安抚：“行了，天耀还小，你骂他干啥？” 凌槐绿趁着周雪去楼顶晾晒衣服，拉住她，给她塞了两个包子。 周雪要推辞：“不用，我....” 凌槐绿塞她手里问道：“你是被你养父母买来的？” 第313章 比黄莲还苦涩的人生 周雪垂下头。 凌槐绿见她这模样也不着急，柔声问道：“你几岁被买来的，还记得家里人吗？” 周雪坐在管道上，手里捏着包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打湿了地面。 就在凌槐绿以为，她怎么也不会说的时候。 她抽噎着道：“我不是被我养父母买来的，是被我奶奶给扔掉的，我奶奶说，都是因为我挡住了我弟弟的路。 她趁着我爸不注意，就把我给丢掉了。 我被一个拾荒的光棍捡回家，那几年......” 周雪泣不成声，捂着脸痛哭。 凌槐绿抱着她心酸不已：“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说说，你还记得你爸妈名字不？” 周雪摇头，或许是这些事藏在心底太久，她想找个人说一说。 “过了两年，老光棍因为躲在公共场所偷看女人，被人举报，最后批斗游街送去劳改，我又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 我养父母那时候结婚七八年，一直没孩子，就把我给领了回去。 我那时候都七八岁了，大大小小的活儿也能干了。 一开始，他们对我还挺好的，可自从弟弟出生后......” 养父母结婚七八年都没孩子，突然有了亲儿子，那高兴自然是无法言语的。 年纪小小的周雪，见养父母终于得偿所愿有了弟弟，她也很开心，以为属于这个家的美好终于要来了。 可渐渐的，她就发现，事实不是她想的那样。 弟弟出生后，她变得更忙了。 要做饭收拾家里，给大人洗衣服，还要伺候弟弟吃喝拉撒，八九岁的孩子，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 每次弟弟一哭，养父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来：“你这么大了，连个小娃都照顾不好，真是白养你了。 老子辛辛苦苦供你吃喝，你咋就不知道感恩？” 养母也会抱着弟弟说她：“小雪，你要知道感恩，老光棍是个流氓，你跟着他那两年都发生了些啥，是个人都能猜到。 也就我们家不介意你这些，顶着骂名收留了你，你呀，要晓得我们不容易，对你弟弟好点！” 随着弟弟长大，日子变得越来越难熬。 弟弟摔着磕着，她要挨打，弟弟闯祸跟人打架，她还是要挨打，弟弟要什么东西不能满足，她也少不了一顿打。 就这样磕磕绊绊长到了15岁，陆陆续续便有人来提亲了。 养父母来回一琢磨，最后选了余家。 周雪知道这事后，跪下哭着求养父母：“爸，妈，我知道你们养我不容易，可我已经长大了，我能挣钱，我能养家。 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嫁给余正彪好不好，只要不嫁给他，你们让我干啥都行！” 她听说过关于余正彪的事，打小就是个混混，混乱那些年，仗着自己穿了一身皮，没少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他前头媳妇，据说是个地主家的姑娘，他把老丈人一家都给逼死了，还娶了人家女儿。 孩子几岁的时候，他喝醉酒，直接把媳妇给打死了。 那个年代，男人打死媳妇，对外说是媳妇自己想不开，或是两口子动手没个轻重造成意外，压根不会有人过多追究。 余正彪年纪逐渐大了，所有人都知道他家那点事，但凡家里条件好点，多少心疼点女儿的人家，都不乐意把女儿嫁到他家。 余婆子心疼儿子孙子没个女人照顾，思来想去就把注意打到了年纪尚小的周雪身上。 周雪一开始都不知道这事，好几次，余正彪见到她动手动脚时，她拼命喊救命。 余正彪阴笑着：“小贱人，马上就要嫁给我了，你这会儿还装啥呀装，你跟老光棍那些事，还以为人不知道？ 还有你跟了你养父后，他也没少占你便宜吧，被人玩烂的贱货，等过门后，看老子不打死你！” 周雪这才知道，养父母已经收了余家300元的彩礼，吓得一颗心拨凉。 她回家求养父母，让他们哪怕是换个人家都行，不要嫁余家行不行。 养父就骂她：“你一个烂货，早就没了清白，除了余正彪，还有谁会要你，就因为你，连累我们家名声都不好。 你不想嫁余家，你还想嫁谁，我不能因为你坏了我儿子的名声！” 养母劝她：“小雪啊，不是妈不疼你，你要晓得，这女人清白大过天，你身子不干净，哪个男人敢要你？ 也就是余正彪死了婆娘，带着儿子不好找，才不嫌弃你。 你听妈的，跟他结婚后，好好照顾男人伺候婆婆，对前头留下的儿子真心对待，人家早晚会感动的！ 这人啊，一辈子过好过赖都是命啊，要怨也是你上辈子作了孽，这辈子要偿还，怨不着别人。 你好好过完这嘴，下辈子日子就好过了！” 下辈子太过遥远，周雪想不到那么远，她就想这辈子过点简单的日子。 正如余正彪所说那般，她从进了门，就一直被余正彪一家各种打，一开始是母子两个打他，后来，继子 余天耀也打。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比余天耀大了8、9岁而已。 周雪不明白，做人怎么会这么苦，她以为跟着老光棍日子就够苦的了，没想到，进了养父母家，似乎连个人都算不上。 等到进了余家之后才明白，原来这世上没有最苦只有更苦。 她三天两头被人打的进医院，妇联的上门来说余家。 余婆子就骂：“她一个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东西，我儿子不计较娶了她那么个脏东西，打她咋的了？ 就她那样的贱人，打死都活该，你们这么能说，给我儿子找个清清白白的媳妇，以后我就不打她了！” 一来二去的，妇联的人也不管了，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也不好插手太多。 周雪也想过去死，一次跳河，一次上吊，都没能死成，被人拖回来，换了更严重的打。 她想要买个老鼠药，都没那个钱。 “妹子，你说，我亲爹妈既然不想要我，他们生我干啥呀，为啥不一生下来就把我掐死好了！” “不是的！”凌槐绿安慰她：“周姐，你也说了，你是被奶奶丢的，说不定你父母一直在找你，他们压根没想过丢你呢！” “是吗？”周雪陷入回忆：“我记得我爸妈......” 第314章 我一定可以帮你找到家人 时间过去太久远，她这些年不停被人打来骂去，脑子也开始迟钝了。 遥远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想想都让头疼。 “我记得.....我爸爸好像....好像是个公安！”周雪想了许久才慢吞吞道：“我妈妈好像....好像在一个有很多好吃的地方上班，她总是会给我带饼干和糖回来！” “你爸爸是公安？”凌槐绿惊的差点跳起来，从她认出周雪那一刻，她就觉得，周雪跟徐桂兰有些相似。 只是徐桂兰生活挺好，白白净净脸上看不出愁苦。 而周雪瘦小暗黄，很难将两个人联系起来。 现在，周雪说她生父是公安，凌槐绿心就不受控制，咚咚跳个不停。 “那你记不记得，你原来是姓啥的？” 周雪想了许久：“好像姓严？还是姓袁？我....我不太记得了！” 凌槐绿着急：“你被丢的时候，应该有四五岁了吧，那时候应该有记忆了啊，你怎么不记得自己姓啥了呢！” 周雪脸上难掩惶恐：“我一开始跟人说，我爸是公安，我们家住哪里，让人帮忙找我爸妈，所有人都拿我当小孩子胡说。 老光棍知道后，他就会打我，还会.....” 她想起老光棍那些恶心手段，整个人就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凌槐绿就知道，她不是不记得，她是被逼着忘记了曾经关于自己的一切。 只要她敢说自己记得，不管是老光棍还是她养父母，都会用各种手段来对付她。 不管周雪说得是真还是假，他们都无法接受，她有这样一个原生家庭，那是他们不能接受的存在，所以，周雪只能忘记，也必须忘记。 “后来，我就....我就不敢提了，再后来，我....我连想都不敢想了，因为....因为我怕......” 周雪靠在凌槐绿身边小声地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不敢跟人说的话，在这个陌生女孩面前，却可以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凌槐绿心中戾气横生，这些人实在是太恶毒了。 “周姐，你再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你相信我，我有个哥哥在公安局上班，肯定能帮你找到父母！ 你要明白一件事，你爸妈肯定是爱你的，这么多年，他们肯定也如你想他们一样，日夜想念着你！” 周雪泪眼婆娑：“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凌槐绿给她分析：“你想想，以你父母当时的生活条件来说，养活你压根没问题。 至于你弟弟，你出生的时候，计划生育还没开始，要生就生，家里生几个女孩再生儿子的又不是没有,他们犯不着丢了你。 这里头，唯一有可能不疼你的，只有你奶奶！” 如果这世上有人能跟周雪感同身受，那凌槐绿无疑是最接近的那一个。 她很清楚，周雪长期被打压，对人已经失去了信任，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世上还会有人真心待她。 凌槐绿要是不说的肯定一点，建立起她对家人的信心，她说不定会排斥寻找家人件事。 在凌槐绿的安抚鼓励下，周雪终于开始回忆小时候的过往了。 “我记得，我们家小时候，是住在一个大院子里，房间很窄，院子里有棵李子树，我妈好像因为那棵李子树跟人打过架。 还有，我爸爸给我买过一个布老虎，后来，布老虎被人抢了，至于是谁抢走的，我不记得了！ 我奶奶那边老家，好像....好像有条河，那河好宽好大，我有一次差点掉进去，还被我妈给打了！” 周雪零零碎碎的回忆，她被丢的时候，已经5岁了，脑子里多少还是有记忆的。 凌槐绿听完她的回忆，又问她身上有没有什么显著特征。 周雪脱了鞋子，指着脚背上一个月牙形的疤痕：“这个算吗？我好像很早就有这个疤了，咋来的，我....我不记得了！ 我脑子太笨了，连爸爸妈妈叫啥名字都不记得了， 小凌，我说的这些，真的有用吗？” 周雪说完，一脸懊恼沮丧的问凌槐绿。 她梦想过千百回的可能，终于出现了，可她却忘了太多东西，她恨自己，为什么不记得爸爸妈妈名字了。 “有用的！”凌槐绿给予肯定的回答；“你说了这么多，范围条件已经缩小，肯定能找到的！” 周雪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眼睛红肿道：“小凌，你真是太好了，老天爷一定是看我太苦，所以让你来救我了！” 凌槐绿心里想着，可不，要不是两人前世的缘分，她也不会在见到周雪时，对她过多关注。 她拉着周雪手，认真交代：“周姐，你听我说，从现在开始，不管余家人说什么，你都假装答应，背地里敷衍做事。 不管你做得好不好，反正他们不会领情。 你只要拖着，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一定可以找到你家里人的！” 周雪整个人都开始激动起来；“一个星期？小凌，这....这... .这真的行吗？” “可以的！”凌槐绿很肯定道：“只要你听我的话！” “好！好！”周雪连声重复着：“小凌，我一定听你的！” 两人下去时，余婆子就寻了过来，狠狠剜了一眼凌槐绿，对着周雪指桑骂槐道：“咋的？你也要学人家勾引男人？ 人家男人废了，你也想你男人一样废掉？ 贱人，我告诉你，今儿你要是不找来钱给我儿子做手术，我就打死你这个贱货！” 周雪一如往常，畏畏缩缩道：“妈，你...你别生气，我....我这就找人借钱！” 她刚要走，又被余婆子喊住：“你这会儿急啥，正彪要大便，你先去伺候他拉屎，收拾干净了再去！” 凌槐绿盯着余婆子背影，本来还想去跟裴观臣商量一下，这会儿也懒得去了，直接下楼给严禁打电话。 她想着严禁这阵子在养伤，应该会在家里，这种事还是先告诉严禁，别让徐桂兰知道的好。 哪晓得，接电话的人居然是徐桂兰：“小绿，我听严禁说，你和小观去海城做手术了，你们两个孩子，可真是的，这种事，为啥不叫我去帮忙！” 第315章 关于回忆那些事 凌槐绿跟她客套两句，就问：“大姨，严哥不在吗？” 徐桂兰叹了口气：“别提了，那伤都还没好利索，人家就去单位了，说是要调职，手头有很多工作要移交给同事，他要提前过去准备！” 凌槐绿着急：“那他今天回家吗？” 徐桂兰听她这话不对：“小绿，是出啥事了？你跟大姨说不一样啊，我说你可别觉得大姨年纪大了，遇着事帮不上忙。 我跟你说，想当年，大姨在单位，那也是年年出了名的红旗手，这两年虽说退休了，那也不比年轻人差！” 凌槐绿想了想，徐桂兰确实跟寻常老太太不一样，是个能拿得住事的，这事跟她说，应该是能顶得住的。 “大姨，我问你个事，你先别激动啊！”她还是决定先给徐桂兰打个预防针。 徐桂兰在那头哈哈笑道：“你这孩子，我上次跟你说那话，可不是瞎说胡话，我是真拿你当闺女看。 是不是跟小观有啥不高兴的，没事，那小子要是欺负你了，你跟大姨说，我收拾他。 小观跟他爹娘老子不对付，我这个大姨的话，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凌槐绿应了两声，先从严禁奶奶家问起：“大姨，你们老家是不是有条大河，特别宽特别大？” “哪有！”许桂兰笑道：“我们老家那地儿，压根没河，倒是有个水渠，都是后来人工修的！” 凌槐绿心一沉，水渠再宽再大，那也不像周雪口中的大河啊。 “那....那大姨你以前在啥单位上班，我记得观臣哥好像说过，你那时候经常给他带吃的？” “哦，你说这事啊！”徐桂兰想了下：“他说的，应该是我在食品厂上班那会儿的事吧，我跟你说啊，那会儿厂子里条件可好了。 你晓得是生产啥的不，一条生产线做饼干，还有一条生产线是做芝麻糖的，那会儿，倒也没说少给小观拿糖吃。 这孩子，倒是个好记性的，那厂子都倒闭快十年了，他还记得这事。” 凌槐绿心有开始加速跳动了：“就是，他还说，你们家以前的院子里，有颗李子树，你因为给孩子抢李子，还跟人打架了？” “他记错了吧，”徐桂兰语气有些低落了：“刚我还说他记性好呢，打架那会儿，别说小观了，就是毛蛋儿也还没出生。 是我家毛毛四岁的事，你晓得的，我家毛蛋儿是有个姐姐的。 那会儿院里的李子树，本来是我家那个在我怀孩子时栽的，后来，同一个院里的那家不要脸，非说那棵树靠他们家近，是他们家的。 天地良心，他们家房子都是我们家匀出来的，能不靠近他家吗？ 她仗着自己生了两个儿子，说我家毛毛一个小丫头，凭啥吃李子，说小丫头嘴太馋，长大了找不着婆家！” 因为这事，她跟人打了一架，打的尤为激烈，连头发都被薅秃了一小块儿。 “哎哟，我咋跟你拉七拉八说这些没用的陈谷子事，电话费多贵呀，对了，小绿，你找严禁是要说啥？ 他这两天不顾自己身体老是加班，我担心他回来太晚，你那边不方便打电话，要是有啥事，你就跟我说吧！” 凌槐绿觉得事情十有八九都对上了，就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大姨，严禁大姑嫁的夫家，是不是在玉川，严禁姐姐....也是在玉川丢的？” 那头骤然沉默，过了许久，就在凌槐绿以为，徐桂兰会不想提及这事时。 那头，传来徐桂兰压抑的声音；“是啊，小绿，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凌槐绿心跳猛然加速：“大姨，严禁姐姐，也就是毛毛姐，她右脚脚背上，是不是有个月牙形疤痕？” “月牙形疤痕？”短暂的沉默后，是徐桂兰有些激动的声音：“小绿，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家毛毛脚背上有疤？” 那个疤是毛毛三岁多时，老婆子说她想念亲孙女，非要让严禁父亲把孩子带回去给她看看。 严禁父亲天天在徐桂兰面前嘀咕：“哪有亲奶奶不疼孙女的？我妈就是想孩子，反正你一天也没空带孩子，让毛毛回老家住今天咋的了？” 徐桂兰信不过偏心的严家老婆子，又拗不过一直跟念经一样的男人，只好答应严禁父亲带女儿回家。 严禁父亲回来时，是一个人回来的。 “毛毛喜欢在老家玩儿，她奶奶也喜欢她，就让孩子在老家多玩几天吧！” 徐桂兰没觉得老太太多喜欢她家孩子，但也没太在意，就觉得，不管咋说，女儿也才三岁，老太婆总不至于拿三岁的孩子来磋磨吧。 后来，她回老家一趟，才知道自己错了，还错的特别离谱。 死老太婆居然逼着三岁大的小女娃，洗衣服做饭打猪草。 短短一个月时间，娃就折腾的不像样，脚背被镰刀割了一个大口子，就随便用个脏布条裹着，没止血也没上药。 等到徐桂兰见到女儿，女儿抱着她喊疼的时候，她才发现，女儿脚背已经化脓溃烂了。 徐桂兰把严家老婆子大骂一 顿，回去挠花了男人的脸，自此以后，她逢年过节都不回严家那头了。 后来女儿丢了，严禁跟着出生，别说裴观臣了，就是严禁都不知道，他姐姐脚背受伤留疤这事，那小绿是怎么知道的？ 徐桂兰心底升起那个微妙的可能，难道....难道...... 凌槐绿深吸一口气：“大姨，我跟你说个事，但你先别激动，因为，这事我也不太确定！” 她把关于周雪的事讲了一遍：“她说别的事，都能对起来，但唯独她记得有条大河，但你们老家......” 徐桂兰在那头泣不成声：“没有大河，但有个水库，她跟着几个堂兄弟去玩水，被老三家的小子推下水库，要不是边上有大人抓得快，她就淹死了。 后来，她就一直说，那大河好大好大，在她心里，她以为那就是河。 小绿，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啊？ 那就是....就是我的毛毛啊！” 第316章 近在咫尺的亲人 凌槐绿放下电话，心情瞬间变得凝重。 周雪是严禁的亲姐姐？ 可她吃了这么多的苦头，余正彪是不可能放过她的，余家又是本地人，要一致对外不放周雪离开，事儿也是挺棘手的。 她没告诉周雪这事，怕她一激动在余家人面前露了破绽，思来想去，回病房后，她把这事原原本本给裴观臣讲了一遍。 一向很淡然的裴观臣，脸上头回出现了吃惊表情：“你是说，那个周雪，是我表姐？” 凌槐绿点头：“目前看来，是没有错的，她说的事，我给大姨打电话，都一一验证了，估计错不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就余家人那嘴脸，要是知道周雪有这样的娘家，他们估计跟吸血鬼一样，死活不会放过她。 而且余家人那么欺负她，我觉得......” 她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她恨这家子，恨不能弄死他们。 裴观臣沉吟片刻：“大姨找表姐已经很多年了，她知道这事，估计明天就会赶过来，我明天要做手术。 你先稳住他们，别让余家人发现。 至于余家人，我已经有安排了，他们不敢找大姨的麻烦！” “你有安排了？”凌槐绿讶然：“啥时候的事？我咋都不知道。” 裴观臣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一天操心的事太多了，这种事，就没必要让你操心了，你不会以为你男人真是废物，什么事都要你出面去应对吧！” 他从余家母子刺激凌槐绿发病后，就已经让老胡找人打听余正彪的底细了。 这样的人，他不可能没有问题。 只是，事情来得太仓促，老胡那头找的人，还没打听回有用的消息，他这头又要忙着做手术，一时没时间兼顾了。 凌槐绿有些后悔：“我是不是太着急这事了，该和你商量一下，再给大姨打电话的！” 裴观臣安慰她：“没关系的，周雪那样子，你看着她心疼也很正常，严禁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这样的事，他肯定不放心大姨一个人过来。 到时候，他来了，肯定会想法子处理的，你不用太担心！” 他不用猜也知道，凌槐绿必然是对周雪同病相怜，才会迫切想替周雪找到家人。 裴观臣和凌槐绿还是低估了徐桂兰对女儿的挂念。 次日，裴观臣手术还没结束。 徐桂兰和严禁就已经到了。 “大姨，严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守着手术室外面的凌槐绿诧异至极。 让凌槐绿更为诧异的是，李雪芽居然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徐桂兰见到凌槐绿的瞬间就红了眼，拉着凌槐绿的手激动不已：“小绿，那孩子....那孩子.....” 严禁赶忙上前扶着徐桂兰：“妈，来的时候，一路上我跟你咋说的，你不能这么着急啊，这会儿观臣还在做手术，那头还不知道啥情况，咱们不能乱了阵脚！” “对对对！”徐桂兰抹着眼泪：“是我急糊涂了！小绿，小观进去多久了？” 凌槐绿面有忧色：“两个小时了！” 徐桂兰一时愧疚的不行，这都两个小时了，还没动静，人家心里肯定担心的很，她还一上来就问这些，实在太不应该了。 “没事的，大姨，”凌槐绿给赵小海打了个招呼，就把徐桂兰等人拉到楼梯口：“昨儿主刀医生就跟我们打好招呼，观臣哥这手术最少也得五六个小时，没那么快的。 我跟你们说一说关于周雪，嗯，也就是表姐的情况吧！ 她在二号楼骨科三楼，现在她男人因为跟人打架，被人打伤了腿，一家人逼着她去找钱回来给男人治腿。 我和她约好，今天中午在门诊大楼后面的小花园里见面，等下我就带你们去！” 徐桂兰着急见女儿，也担心裴观臣：“可是....这...这还没结束呢？” 李雪芽赶忙道：“小绿和阿姨、严禁先过去，我和小海在这里等着就是！” “嗯！”凌槐绿安抚道：“老纪叔一会儿要过来，手术没那么快，我在门口等着也做不了什么，我送你们下去，也就几分钟的事，我再回来就行！” 该了解该注意的，乔崇民早早就跟她说好了。 凌槐绿说着带徐桂兰母子去了小花园。 三人还没到，就见周雪已经在那里来回不安的走动了，边走边四处张望。 徐桂兰顿住脚步，还没过去，眼泪就已经出来了。 她捂住嘴：“是....是我的毛毛啊！” 严禁也跟着湿了眼眶，他没见过姐姐，但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身形孱弱瘦瘦小，但眉眼之间和他母亲年轻时候太像了。 凌槐绿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她叫了周雪一声：“周姐！” 周雪听见凌槐绿的声音，呼出一口气，她担心被余婆子看见，瞅着机会就要来小花园一次。 “小凌，你来了！” 凌槐绿担心还在做手术的裴观臣，拉着周雪长话短说：“周姐，这就是我哥，他是 公安，我跟他说了你的事，他有了点眉目，就决定过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你们换个地方说话，我家属今天做手术，就不陪你们一起了！” 周雪对凌槐绿有点依赖：“小凌，我.....” 一旁的徐桂兰已经泣不成声，望着眼前的女儿，捂住嘴也不敢上前认，怕吓到了孩子。 凌槐绿拍拍周雪的肩膀：“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那是我大姨，她也是挺好的人！” 周雪这才看向徐桂兰，只一眼，她就愣住了。 也不知为什么，就觉得眼前大娘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先前的紧张害怕一下就散了。 她主动开口：“门口有个小面馆，我们....我们去那儿说话吧！” 凌槐绿见她不再排斥，也放心不少：“那你们先出去聊，一会儿手术结束，我再来找你们！” 严禁点头：“你去吧，我会看着安排的！” 凌槐绿回到手术室门口，手术还在进行中。 李雪芽有些担心：“小绿，手术都过去这么久了，真的没事吗？” 第317章 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她问完就后悔了。 人家小绿心里本来就着急紧张，她还问这话，岂不是火上浇油嘛。 “对不起啊，小绿，我.....” “没事！”凌槐绿拉着她：“做手术之前，医生就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心里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裴观臣腿伤的太久了，早些年医疗技术不够，以至于无法完成如此精密的手术，而现在，膝盖有些地方已经产生病变，要想重新续接不是件容易的事。 乔崇民在手术之前，跟一众专家讨论的结果就是，裴观臣的腿只有65%的机会，胜算并不是很大，不建议裴观臣做这个手术。 饶是如此，裴观臣还是觉得赢面很大，他坚持要做这个手术。 他等这一天实在太久了，实在不想再等了。 凌槐绿这会儿也看不进去书，等待的时间太过枯燥漫长，拉着李雪芽问：“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算算时间，怎么也该下午才到啊。 李雪芽给她解释：“阿姨前天接了你的电话就急的不行，转头就找严禁托人找关系买车票，买的半夜火车票。 我妈恰好去给阿姨送东西，一听他们要来海城，担心严禁身体不好，阿姨年纪又大了，就让我跟着他们一起过来了。” 凌槐绿打趣：“你妈这是担心女婿了！” 李雪芽嗔道：“死丫头，你就知道取笑我，裴哥做手术这么大的事，你咋谁也没告诉？” 凌槐绿叹了口气：“他们家情况，你是知道的，太复杂了，而且这手术能不能成也不知道，未免节外生枝，所以谁也不想告诉！” 李雪芽点头：“确实有点复杂，听说，王菊珍最近一直在找裴局要钱，还天天跑单位去闹，说裴局害了她弟弟，她要去上告。 你说裴哥他爸当年是不是眼瞎啊，怎么娶了这么个拎不清的搅家精啊！” 凌槐绿也觉得裴正昌眼瞎，你就算离婚后，想找个人伺候，好歹也找个知书达理的呀，莫名其妙找了个胡搅蛮缠的，这会儿不得安宁，图了个啥呀。 “对了，你还记得宋玉娟不？”李雪芽突然提起宋玉娟：“宋玉娟前几天嫁人了！” “啊？”凌槐绿讶然：“这么突然？” 李雪芽啧了一声：“没办法了，跟她妈一起开店那个你知道吧，就是她一个姨出事了，那个店是她姨的，但铺货什么的，是她妈出的钱！ 上一次，凌玉娇跑去她家店里砸了个稀烂，后来，她那个姨父又出事，店就彻底关了。 她妈拿了不少货回来，钱都压在那里头，一时间，钱倒不过来，她一天到晚还胡闹，她妈就把她给嫁了！” 凌槐绿没想到，林凤萍那么宠宋玉娟，如今居然说嫁就给嫁了。 “她嫁了个啥样的人家？” 李雪芽撇撇嘴，小声道：“别提了，我以前觉得，宋玉娟她妈挺宠她的，我以前跟她是同学，你知道的吧？ 嚯，我那会儿可羡慕她了，每天都有小零食，穿的永远最时髦，我觉得我妈也挺疼我的，可跟她一比，那就没得比了！ 可现在吧，我就觉得，怎么说，我妈再穷，她也不会拿我随便嫁人，居然让她嫁给一个带孩子的男人！” 凌槐绿点头：“她妈不是疼女儿，你妈才是真正的疼女儿！” 她没有做过母亲，但经历的事不少，为人母，若是真的爱子女，最起码要像她妈妈一样，从小教育孩子如何做人的道理。 而不是一味的纵容，不教她任何规则礼数，像凌玉娇、宋玉娟，一旦离开了父母的庇护，就什么也不会，要经历不少社会毒打，才会醒悟明事。 那不是爱孩子，而是在害孩子。 两人说这话，时间倒是过得很快，手术室大门终于打开了。 乔崇民一脸疲惫从里头出来。 凌槐绿急忙迎上去：“乔医生，我哥他....他咋样了？” 乔崇民扯下口罩，露出满意的笑容：“很顺利，剩下的就要交给后期的康复了！” 裴观臣腿拖的时间太久，手术过后，还要进行很长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这个过程也是很艰难的。 凌槐绿眼泪刷的一下就滚了下来：“谢谢，谢谢您，乔叔！” 乔崇民指了指后面：“都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麻药还没过，估计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清醒！” 凌槐绿趴在病床边上，看着裴观臣苍白的脸，心里酸酸胀胀，只想大哭一场。 她不容易，他也不容易，他们一路走到今天，终于可以看见一线曙光了。 裴观臣幽幽醒来时，就看到凌槐绿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拿着帕子一根一根的给他擦着手指头。 “小绿~”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凌槐绿一顿，随后惊喜不已：“哥，你终于醒了！你....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裴观臣收拢手指，与她掌心相握：“你在害怕？” 凌槐绿如水的眸子，瞬间起了水雾，将他手帖在自己的脸：“我...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我害怕...， 裴观臣，我害怕，我害怕你.....” 她小声啜泣着，惶惶不安在这一刻终于落了地：“哥，你腿还疼的厉害不？” 麻药过了，痛觉应该恢复了吧。 “是啊，好疼的！”裴观臣虚弱道：“你不亲我一下，以示安抚吗？” 他微笑着看她，以为她会如从前一般羞涩紧张。 哪晓得，凌槐绿附身过来，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她抓住他的手，靠近他小声道：“哥，你一定要好起来，等你好了以后，我们要去好多好多的地方，去看大好河山的美丽风光。” “嗯！”裴观臣将她手靠在自己唇边：“我一定会好起来，带着我的小绿，去她想去的地方！” 凌槐绿红着眼睛：“我要去南方看海，我还没见过海，还要去长城.....” “嗯，都去，只要是小绿想去的地方，我们都去！”他含笑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温柔之色 两个人靠的很近，缱绻绵绵的情意，在彼此之间流动。 严禁就是在这个时候闯进来的：“呃，我...我来的不是时候？” 第318章 你板着脸的模样也很帅 凌槐绿赶忙松开手，动作太急迫，险些打翻了床头水杯。 严禁摸摸鼻子，一脸戏谑：“要不，我重新敲个门再进来？” 裴观臣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就是这么看望病人的？” 双手空空，啥也不带。 严禁坐在他旁边，瞧着床头放着的苹果，抓起来咔嚓一咬：“唉，不是哥不关心你，而是哥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凌槐绿不解：“火车上没吃的？” “别提了！”严禁捂着腰：“我妈着急，半夜三更的那会儿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绿皮车，别说没吃的，连口水都没有！” 凌槐绿赶忙翻出麦乳精给他冲了一杯：“你们刚出去没吃饭？” 严禁眼神难过：“我姐满身都是伤，鼻青脸肿的，瘦的就剩一把骨头架子了，就那样的，我心里就堵得慌，哪儿还吃得下饭！” “那现在.....”凌槐绿拿小勺子给裴观臣喂了点水，润润喉咙：“大姨是怎么安排的？” “我妈和雪芽带我姐去做检查了，她身体那么瘦弱，又长期挨打，肯定落了不少病根。”严禁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向裴观臣： “我姐肯定不能跟那畜生一家子过了，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在这边有没有认识什么人？ 我得找个人，打听一下这家子情况，让那王八蛋跟我姐离婚，再把那混蛋东西给送进去！” 裴观臣示意凌槐绿把抽屉里的笔记本拿出来，取出一个小纸条：“你去找老胡这个兄弟，我托他在追查余正彪的事。 不过，这事儿你不能冲动，他家毕竟是本地人，咱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不好办事！” 严禁咬牙：“我去那边骨科，见过那王八蛋了，妈的，一把年纪都可以给我姐当爹了，还那样对我姐，还有那死老婆子.....” 他过去的时候，余婆子正跟几个老太太碎嘴周雪：“那就是个烂货，打小就不干净，八九岁就跟她养父搞在一起，还没长开就烂了。 后来又被周家收养，呵呵，周家结婚八九年都没孩子，她去周家不到一年，就生了周家那个小子。 谁知道是周家那婆娘生的，还是她跟周家老头子生的！” 周围婆子纷纷鄙夷附和：“呀，太贱了，你儿子吃亏了，咋能娶个这么不干净的东西，败坏门风呢！” “那没办法！”余婆子说得唾沫横飞：“小妖精自小就会勾搭人，她勾搭上了我儿子，我家总不能不负责任吧。 好在我有孙子，不用她给生孙子，就她那做派，生的娃我都嫌脏！” 严禁当时就气血上涌，恨不能过去狠狠抽那婆子两个大耳巴子，忍了又忍，才憋着这口气没动手。 “太不是人了，他们把我姐打成那样，还逼着她去借钱给她儿子治腿，简直是做梦！” 裴观臣劝他：“你先别冲动，反正你们已经来了，也和表姐见面了，也不用急着一时半会的。 现在首要目的，就是让他们离婚，要是余家人拖着不肯离，表姐这辈子都跟这一家子纠缠不清，那才恶心人！” “必须离！”严禁咬牙切齿恨恨道：“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得让他们离！” 裴观臣点头：“只是这婚怎么个离法，还得有个万全之策，不能让余家人知道我们这边想法，借此给赖上了。” “他想得美！”严禁提起余家人就来气：“我要不是顾着我这职业，我刚在骨科那边就动手了，这婚，他不离也得离！” 凌槐绿那帕子给裴观臣擦了擦嘴：“严哥，你们一直在说让表姐离婚的事，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其实....他们压根就没结婚呢？” 啊？ 两个男人一脸茫然看着她，这怎么可能？ 凌槐绿给两人解释：“表姐被送到余家的时候，才刚满十五岁，那么小，都未成年，她咋可能领结婚证？ 你再看看余婆子那德行，等表姐成年了，她会记得去领结婚证这事儿？” 严禁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可能！” 他在派出所工作，见过5、60岁没结婚证的，自然见过十几岁就摆酒结婚生孩子，后来改革开放后，男人在外头另有了女人孩子。 家里原配找到城里大闹，男人出来轻飘飘一句：“我和你就没结婚，顶多算同居，你有啥好闹的！” 这种事，简直见多不怪，他一时没想到周雪身上。 严禁坐不住了，他得去问问周雪，到底有没有跟余正彪领结婚证。 如果没有领结婚证，一切就好办了。 裴观臣看向凌槐绿一脸愧疚：“我们没有婚礼，结婚证相片也照得不好，小绿，我很抱歉！” 那时候，他压根不想结婚，要不是奶奶一直哭着求他，他连人都不想见。 更没想过，将来会爱上眼前这个姑娘，会有与她共度一生的想法。 凌槐绿坐在床边，俏皮一笑：“可是，我觉得结婚证上面的相片很好看啊，因为我观臣哥哥太帅了，哪怕是板着一张脸，拍出来的照片也好看的不得了 ! 至于婚礼嘛，其实我也不喜欢人多，我觉得就那样其实也挺好的！” 裴观臣瞧着她亮晶晶的眸眼，只觉得心中甜蜜发酵。 她这般容易满足，他却想着能站起来之后，给她一个补偿。 天快黑的时候，老纪才溜溜达达的过来，掀开被子就去捏裴观臣的脚：“唔，看来手术做的很成功啊！” 凌槐绿吓了一大跳：“师父，你....你小心点！” 她给擦拭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伤口了，老纪咋能下手这么没轻没重呢。 老纪嘿嘿一笑：“你怕啥，这里头钢板螺丝固定着的，要是我这么一动就坏了，那就是你师叔手艺不过关了！ 对了，我应了京城那边高校去做老师，小绿，你回去后，把我那个废品站看着给处理了吧！” 凌槐绿愕然：“你要去做老师？” 老纪背着手：“不行吗？” 呃，没有，实在是太行了。 赵小海打饭回来时，余婆子居然跟着冲了进来：“狐狸精，你把我儿媳妇弄哪儿去了？” 第319章 亲人团聚 凌槐绿一看到余婆子，就想起周雪受的那些委屈，瞬间来气：“你发什么疯？你家人没了，你自己不去找，还跑找我们家的麻烦。 我男人今天刚做完手术，可没空跟你瞎掰扯，赶紧滚出去！” 裴观臣刚做完手术，凌槐绿深怕余婆子不干净，身上带有太多病菌，让他伤口难以愈合，急着想把人给赶出去。 “小海，去叫护士过来，赶紧把人给赶出去！”凌槐绿把余婆子往门外推。 余婆子又哭又闹：“都是你们，是你们撺掇着把我家那贱货给藏起来了，以前，我说啥她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居然敢躲起来不见人！” 周雪嫁到余家已经有十年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余婆子再清楚不过。 那就是个打死都不敢吭个气，只能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的人，这样的人，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跑。 除非有人故意撺掇，给她出主意。 凌槐绿烦透了这老婆子：“护士，麻烦把这老太太给弄走，她不是我们这层楼的！” 手术过后，凌槐绿就找乔崇民给裴观臣换了病房。 虽说麻烦人家，但为了裴观臣养伤，她宁愿多花点钱，麻烦别人走一下关系，将来再报答，也不想这时候生乱子。 没想到，她都换病房了，余婆子还能找来。 住在这一层病房的病人，都是家里条件不差的。 其中就有人认出了余婆子：“啊哟，这个老太太讨厌的很呢，见着人家吃的就拿，一说就是她老了，没得本事，不想叫儿子吃苦！” “是呢是呢！”另一个阿姨也跟着附和：“不要脸的很呢，儿子就是个混混无赖，仗着自己年纪大，到处倚老卖老占人家便宜！” 护士长这会儿也过来了，看见余婆子就烦：“你儿子到底做不做手术？不做就出去吧，别一天到晚尽给人添麻烦！” 余婆子哭着大骂：“你们这些人啊，就会欺负我这老婆子......” 凌槐绿见她被人赶下楼，这才松口气，回头对赵小海道：“你注意点，要是那老婆子再过来，不准她靠近房门半步。 还有我昨天让你去公共澡堂洗澡，你去了没？” 赵小海一本正经道：“姐，你看我这头发，就晓得我洗得有多干净，姐你放心吧，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打扫消毒，尽量不让病菌在房间里存活！” 裴观臣打开饭盒，忍不住笑道：“小绿，你用不着草木皆兵！” 凌槐绿认真道：“不是我太紧张，是余婆子那样不讲究卫生，也不爱收拾的，天晓得，她身上会不会带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病菌。” 才吃完饭，老纪就带着乔崇民过来，示意裴观臣明日开始，就要试着小幅度的活动了。 凌槐绿瞪大眼：“师父，这才三天，就要活动，伤着了咋办？” 老纪白了她一眼：“你这么紧张干啥，你男人又不是纸糊的，他要是不早点开始活动，保持一个姿势，到时候肌肉萎缩导致肌肉失去力量，或是静脉血栓之类的还有一些列的后果，手术注意你没仔细看？” 凌槐绿语塞，她就顾着担心动了伤口，这两天又忙着周雪的事，还真没怎么看手术注意说明。 乔崇民语气温和：“放心，小裴看过术后注意，他知道如何合理运动，里头有钢板螺丝固定好了的，不会出问题！ 手术顺利只能是一半，还有一半就要靠后期康复了，这后期康复不比手术轻松，小裴，你加油！” 裴观臣点头：“谢谢乔叔，我会的！” 凌槐绿就觉得，自从手术过后，裴观臣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似乎又好了不少。 下午，凌槐绿就听说，余婆子母子出院了。 “嗤，混混之间的兄弟情也太假了！”赵小海从楼下上来，跟凌槐绿说起余家母子的事： “他媳妇不见人了，他妈就去找他以前那些狐朋狗友，人家要么躲着她，要么就是一句没钱，之前送医院那会儿叫的可厉害了，这会儿见真章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借口多！” 凌槐绿借此机会道：“所以啊，能跟你吃喝的人，不一定能共患难，以后啊，在外头认识结交人，好歹也得留个心眼！” 赵小海无语：“姐，你说啥呢，我和王钊、小陶以前再混，那也是知道轻重的，才不会莫名其妙，就跟人搞那些道上那一套！” 这倒是，赵小海几个孩子，都是没有大人管教，但好在品行端正，没有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晚上，徐桂兰才有空带着儿子和女儿一起来看望裴观臣。 “小观啊，咋样了？腿还疼的厉害不？”徐桂兰面有愧疚：“我这来了几天，都没空来看看你，你可别怨上大姨了！” 裴观臣笑道：“大姨，你这是说哪儿话，咱一家人还分这么清！” 徐桂兰就觉得，这孩子自打结婚以后，说话越来越有人情味儿了。 不像以前，你说啥，他半天都不应你一声，搞得你好像在自言自语。 徐桂兰抹了下眼角，拉过周雪：“来，这是你表弟，小绿，你见过了，那 是你表弟媳妇，也是该着我们家的缘分。 要不是小观来这边做手术，小绿也不会遇见你，我也不知道，你姐这么多年.....” 提及女儿以前，徐桂兰就伤心不已。 她和李雪芽带着周雪，整整做了两天的检查。 身上到处都是病，什么肌肉挫伤，韧带受损，营养不良之类的毛病都是小事，还有严重的妇科病，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淤青，看得她这个当妈的心疼无比。 这孩子里里外外都是病，医生就差没有明说，要是不好好将养，估计也活不了几年。 周雪缩在徐桂兰身后，不敢看裴观臣，只是朝着凌槐绿腼腆笑了笑：“小绿妹子，多....多谢你！” 裴观臣只看周雪一眼，他就知道，这个表姐和凌槐绿一样，落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如果走不出来，她这一辈子也无法接受另一个人。 他问严禁：“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第320章 关键时候还得学霸出手 严禁眼里煞气翻滚：“那玩意儿不是人，这些年坑蒙拐骗干了不少坏事，但他现在腿断了，就算判刑，也是暂时监外执行！” 余正彪不进去，余婆子就还能蹦跶。 严禁对余家人，现在就想吞了只苍蝇，咽下吐出都让人恶心至极。 凌槐绿问周雪：“余家有什么厉害点的亲戚吗？” 周雪想了下：“他有个表叔，好像在检察院工作，但具体是啥职位，我....我就不清楚了！” 裴观臣见严禁神色憋屈，就知道，这余家的表叔，只怕职位不低，严禁才会束手束脚，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不管他表叔是什么职位，但余正彪犯罪是事实，他干这些事，应该不是一个人单独干的吧？” 周雪点头：“还有汪兵他们，他们一共五个人，好得穿一条裤子，这几年，没少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裴观臣看向严禁：“余正彪不好收拾，余下四个人还不能弄了？” 严禁眼睛一亮，瞬间明白过来，一巴掌拍裴观臣肩膀上：“弟弟，要不说，还是你脑瓜子好使，哥晓得该咋办了！” 徐桂兰小声问凌槐绿：“这是要干啥？” 凌槐绿给她解释：“他们不是兄弟感情很好吗，现在先抓了余正彪几个兄弟，就说是余正彪供出他们的。 要是他几个兄弟坐牢，他们的家人会放过余家人吗？” 到时候，余家人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周雪。 “对了，大姨，姐没有跟余正彪领证吧？” “没有没有！”周雪赶忙摆手：“我以前喊他去领，妈....不是，那老婆子拦着不让，她嫌我脏，还想着将来遇上好的，给儿子换个好媳妇！” 徐桂兰简直是怒其不争：“就那样丧尽天良的玩意儿，你居然还想跟他领证？” 周雪一下缩着脖子，扭着手指不敢吭声了。 徐桂兰瞬间又后悔，自己吓到女儿了。 凌槐绿拉着周雪的手：“别怕，大姨不是在说你！” 她很明白周雪的心思，没名没分的跟着余正彪，周围人都会觉得，她就跟外头卖的下三滥女人没差别，光棍无赖都会用各种眼神来看她。 她并不是想嫁给余正彪这个人，而是希望能给自己一个身份，让自己有个归宿。 不用像流水浮萍一样，被人卖来卖去，连个扎根的地方都没有。 “亏得他们家不愿领证，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不然，还不晓得有多麻烦！”凌槐绿哄着周雪：“等咱们回去后，就可以安安生生过日子，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周雪朝她感激的笑了笑，也不知为什么，她就觉得，凌槐绿特别懂她的心思。 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想起从前，她被人骂，是送上门的贱货，除了余正彪没人要她。 到了结婚法定年龄，她鼓足勇气求余正彪，跟她去把证给领了，省得她被人说是非。 余婆子就骂她：“就凭你，也配跟我儿子一辈子？你做梦，你就是给我儿子买来暖床的下贱玩意儿。 恶心吧啦的东西，我儿子要是真娶你进门，回头我余家得叫人戳破脊梁骨！” 因为有个厉害的亲戚，余婆子自以为家世优越，哪里看得上周雪这样出身的姑娘，因此，一直拦着不让余正彪跟她领证。 余正彪也无所谓，反正他已经有儿子了。 至于周雪，等她啥时候生了儿子，啥时候再去领证吧。 这一拖，就拖了五六年，倒是让今日众人省了不少麻烦。 裴观臣对严禁道：“你先去办事，如果到时候余家那位表叔，真的要出来掺和，我给我二叔打个电话！” 严禁点头：“暂时不用，我能摆平！” 他知道裴观臣不想跟海城这边裴家牵扯，不然，也不会过来做手术，都没给家里人知道。 他不想就这么点小事，还让裴观臣去求裴家人。 凌槐绿把院里钥匙给徐桂兰：“大姨，这两天我要在医院，没空回去，你们收拾一下，就在那儿住着，别去招待所了！” 徐桂兰也没跟她客气：“行，我明儿做饭给你们送过来！” 周雪的身体不好，徐桂兰还要带着她继续检查治疗。 海城医疗条件比临淮好，反正要等严禁办事，徐桂兰决定，给女儿检查完，该开的药都给开好再回去。 一个星期后，裴观臣的伤口拆线。 虽说还不能下地活动，但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腿，似乎可以听从大脑支配了。 “小绿，我....我能动了！” 一向平静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激动欣喜的表情。 凌槐绿也看到了他能自己抬腿，虽然只是离开床面几厘米的位置，但也足够让人欣喜了。 “太好了！”她抱住裴观臣，忍住哭了：“哥，你终于有站起来的希望了！” 裴观臣反手抱住她，声音有些哽咽：“是啊，终于看见曙光了，小绿，这一切，都是你带来的！” 他敢肯定，如果没有凌槐绿莫名其妙来 的水，他的腿，是不可能达成做手术条件的。 小夫妻两个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第一次觉得，人生如此有奔头。 “咳咳~”老纪不合时宜的出现，打断了两个人的高兴：“万里长征才刚开始启程呢，有啥好激动的。 我告诉你，小裴，你得有个心里准备，康复的时候，那苦头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下来的！” 他见过有太多的人，明明手术已经做好了，却败在最后的康复上头。 日复一日的痛苦，极为考验人的坚持。 裴观臣极为自信道：“师父，你放心，我能坚持！” 他坐着太久了，对站起来的渴望太强烈了，这份强烈足以支撑，他走过任何艰难困阻。 “行！”老纪点头：“你能坚持就好，小绿，你出来，我给你说点事！” 凌槐绿跟着老纪出去：“师父，你要跟我说啥，不能是我哥那腿有啥问题，你不好当着他的面说吧！” 老纪一板脸：“你这丫头，除了你男人，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事是不是？我告诉你，太过关注男人，对你未来不好！” “我知道！”凌槐绿也同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师父你要跟我说什么？” 第321章 师父的往事 老纪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才慢吞吞开口道：“丫头，我是不是没给你讲过关于我的事？” 凌槐绿点头。 老纪思绪变得有些飘忽：“原本啊，我是不想跟人说这些的，可现在社会变了，我又接了去京城就职的事，你作为我唯一的弟子，我觉得有些事，有必要给你说一说！” 凌槐绿立马侧耳倾听，师父，这是要给她传授什么师门秘辛之事吗。 就听老纪幽幽道：“你师父年轻时候啊，那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也就小裴站起来，有我当年一二风姿！” 凌槐绿听得很认真，丝毫不怀疑这事真实性。 毕竟老纪现在都五十多岁的人了，稍稍一打扮，依然是个儒雅贵气老帅哥，只要他不开口说话就好。 可以想象，年轻时候的老纪，确实风度翩翩极有气质。 “我年轻的时候，去苏联留学，认识了一个姑娘，与她有过一段美好的回忆！” 凌槐绿愕然，师父，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老纪陷入回忆之中，继续说到：“但我父母不同意，他们没法接受我娶一个外国女子为妻， 我那时候任性，爱情至上，觉得如果没了她，世界都将黯然失色。 我不顾父母长辈反对，毅然决然娶了她，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啊？ 凌槐绿没想到，老纪不但有一段跨国姻缘，居然还有一个混血的爱情结晶。 “那后来？” “后来.....”老纪神色惘然：“两边关系逐渐紧张，我被逼无奈，和她分开，回国娶了后来的妻子。 再后来，动乱来临，我的妻儿为了和我撇清关系，他们翻出我曾经和瓦莎的信件，把我给举报了。 甚至还有我曾经的学生站出来，说我骚扰女同学，抢男同学的论文，所有的学术成果，都是靠剽窃他人而来！ 批斗、游街、公审、住牛棚......，小绿啊，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可以享受这世间所有美好，也能吃够这世间所有苦头啊。 原来从云端跌落深渊，也不过是转眼之事。” “师父！”凌槐绿哽咽。 她没经历过那个岁月，但听老人们讲起，也知道，那时候是真的很难。 老纪拍拍她的头：“哭啥呀哭，我讨厌接触外人，可你来了几次，就能在我的院里指手画脚，可见是我们师徒之间注定的缘分。 接下来我要跟你说的，既是关于那个废品站的事。 我父母已经过世，兄弟姊妹要么去了国外，要么去了港城，如今留在这边的，就我一人。 那个废品站算是我的祖产，应该有将近两亩地，面积不算小，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最后念想，我不希望落到别人手里！ 至于后来娶的那个，还有她生的那个混蛋，二十年前就跟我划清界限，断绝了父子关系，所以这些东西，跟他们毫无关系了！ 你回去后，就看着该怎么收拾处理，就怎么处理，只要不落外人手里就好！” 那个地方位置不错，但处于中心地段，出来个废品站，有碍于市容观瞻，上头已经跟他谈了好几次整改了，老纪都没答应。 凌槐绿想了下：“你能接受推了重建吗？” 老纪嗤了一声：“就一个破烂，我有啥不能接受的？” 凌槐绿就提出自己的想法：“我想着，要不重新改建，完了留出几个门面房租出去，以后你坐着收租就成！” “行！”老纪不太喜欢管这些琐碎事：“你看着弄就成，设计图出来，你寄过来给我看看。 你回去之后，先找人打听一下，看看政府对那块儿是怎么规划的，别咱前头盖了，后头有人跑来说不符合规矩！” 凌槐绿点头：“我晓得！” 老纪又补了一句：“怎么建，你和小裴商量，我晓得你俩手头上有钱，我老头子穷鬼一个，只能等你们盖好之后，将来收租偿还了！” 凌槐绿也不介意这个：“那得先说好，最好的位置，得留给我，人家啥租金，我也一样，我不占您老便宜！” 老纪甩甩手：“给你给你都给你，反正京城那边给我开的工资不低，我去了那边后，也不会缺钱花！” 凌槐绿就劝他：“师父，你还是得留点钱在手上，万一将来找到了那位姐姐呢！” 老纪一时有些怅然。 对于找回女儿的事，他有点不敢想。 凌槐绿继续道：“现在咱们和那边关系缓和了很多，说不定过几年，你就能故地重游，只要她还在，那肯定能找到的！” 这话让老纪多了几分信心，也觉得不能那么随意，得跟那头再谈谈工资的事。 凌槐绿跟老纪说完事，留了赵小海在医院，决定回去换个衣服，顺带去公共澡堂洗个澡，她都好几天没收拾了。 “你们是哪儿来的乡巴佬？居然敢撺掇我女儿跟男人离婚？”凌槐绿才走到巷子口，就听到一阵吵闹。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正是他们租住的小院门口。 “你女儿？”徐桂兰中期十足的声音传来：“谁家会把女儿嫁给一个大了十几岁，还带着拖油瓶的男人？” 凌槐绿赶忙过去，就看到周雪躲在徐桂兰身后瑟瑟发抖。 李雪芽抱着她，不让周家人靠近。 凌槐绿赶忙冲了过去：“你们干啥呀？谁让你们跑到我家门口来胡闹的？” 马金花指着凌槐绿的鼻子骂道：“是不是你？我听亲家母说了，就是你这骚狐狸勾着我家周雪不学好是不是？” 凌槐绿对上她毫不气弱：“你家周雪？大妈，我可没听说过你家有女儿，你家不就一个儿子周宝文么！” 马金花和周大贵两口子，嫌周雪这个养女丢人，在外人面前压根不承认周雪是他们的女儿，对外一直宣称是亲戚家的孩子。 “胡说！”马金花叉腰吼道：“周雪是我们收养了的，这事附近街坊邻居都知道！” 余婆子天天跑上门找她要人，马金花也是被余婆子缠得没奈何了，才会想着来找周雪的。 “是吗？”凌槐绿冷笑：“你说是收养就是收养的？你有收养证明吗？” 第322章 你命中无子 马金花一愣，随即吼道：“还要啥收养手续，谁不知道周雪是我们家养大的，我看你们这货外地人，就是存心想来拐带别人家的儿媳妇。” 那年头饭都吃不饱，到处都有人扔女孩子，随便去哪个垃圾场翻一翻，一准能看见女婴的尸体。 她看周雪可怜，给她一口饭吃，把人养这么大，还想咋样？ 凌槐绿就猜周家没有收养手续，也是那个年代管理纰漏大，不像后来法制完善。 周家和余婆子一样嫌弃周雪，那必然不会特意为她去打听收养手续的事了。 凌槐绿故意道：“你要是有收养手续，或许我们还能认为，是你好心收养了周雪，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的。 你故意拐带小孩子回家，养个几年，未成年的年纪就把她嫁给余正彪这样的人，大娘，你这分明就是为了转手做得一手还买卖啊！” 马金花瞬间就急了：“你少在这儿瞎说八道，我收养她是事实，要不是我家，她早不知被人卖到哪个窑子里去了。 咋的，我养那么些年，我还有错了？ 周雪，你今儿要是不跟我回去，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妈了！” “周雪是我女儿，是你们这些该千刀万剐的人贩子，把我女儿给拐跑了！”徐桂兰一看马金花混不讲理的模样，就晓得周雪在她手底下没少吃苦头。 她那气就蹭蹭往上冒：“我一家日子过得好好的，要不是你们这些人贩子，我女儿何至于遭这些罪。 你们等着，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要给我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马金花哈哈大笑：“你是她妈？哈哈哈~，周雪，就你这样的烂货，你还能有亲妈护着你？该不会你从哪里找来的乡下人，故意做戏给我们看吧。 行啊，周雪，你厉害了，居然也学会这些弯弯绕绕，我倒是小看你了！” 周雪对马金花的恐惧，已经刻入了骨子里，闻言腿发软浑身不停颤抖，连头都不敢抬。 凌槐绿拉着她的手：“别怕，今儿我们站在这里，看谁敢欺负你！” 李雪芽也跟着安慰她：“是啊，姐，你问问小绿就知道，我家是开武馆的，我功夫可厉害了，你别怕，谁敢来我揍谁！” 周雪被两人护着，心里踏实多了。 她眼睛涩涩，心里暖暖的，想哭又怕徐桂兰担心，这一刻，是她做梦都不敢梦的场景，妈妈和两个姐妹护着她，还有个弟弟在外为她奔走。 她吸了口气，鼓足勇气站到了徐桂兰身边：“她....她真的是我亲妈，以前我给你说过，我说我有爸爸妈妈，我爸是公安，他们对我很好，可...可你一直都不信！” 她初到养父母家里时，以为他们是好人，如果说出自己的亲生父母，肯定会想办法给她联系的。 没想到，一提及亲生父母，就被养父连着扇了几个大耳光，打得小脸肿胀，耳朵嗡嗡听不见，连着几天脑子都是懵的。 “老子好心好意收留你，你还惦记你亲爹妈，你亲爹妈要是真疼你，你会给老光棍暖被窝？” 自此以后，周雪就不敢提父母了，到了后来，甚至连想都不敢在想，怕自己想念过甚，会做那样不切实际的梦，换来一顿不堪忍受的毒打。 时隔多年，她终于敢再一次站在人前开口，告诉别人，她是有亲生父母的。 他们不是不爱她，也不是存心想丢了她，他们一直在找寻，她也是有人惦记思念的孩子。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马金花想冲过来打周雪，被凌槐绿和徐桂兰给拦住了：“你一不是她亲妈，二不是她长辈，你凭啥打人？” 马金花气咻咻道：“周雪，你胆肥了，仗着有外人帮你不得了了是吧？哈哈哈~，你妈知道你才几岁就被人睡了不？ 她要是晓得那些龌龊，你以为她还会......” 周雪脸色瞬间煞白，身子抖如筛糠，那些不好的回忆接踵而来，让她恐惧到了极点。 啪！ 气疯了徐桂兰手还没伸出去，凌槐绿已经一巴掌扇马金花脸上了。 她扇完之后，伸手掐住马金花的脖子：“你说你收养她，可八九岁的孩子，进了你家过得啥样的日子，你不会忘了吧？ 你和你男人结婚七八年都没孩子，周雪来了你家后，第二年，你就生下了你儿子。 你儿子能出生，不是你命中有子嗣，那是周雪命里带手足。 你儿子是她带来的，你这么对她，就不担心，你那好不容易才来的儿子，因为姐弟情分断裂，迟早也会被老天收回去吗？” “你....你胡说！”马金花掰着她的手，脸涨得又红又紫。 她没想到，凌槐绿瞧着瘦瘦弱弱一个小姑娘，掐着她的脖子，力道会如此之大。 她抬头对上凌槐绿眼里森然冰冷，心不由打了个哆嗦，这姑娘....是疯了吧？ 她怎么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徐桂兰看出不对，急忙去拉凌槐绿的手：“小绿，小绿，你听姨的话，放开她，她要不服，咱们跟她打官司就是，谁怕谁呀。 反正我退休了，儿子争气，不用像某些人那样，还得辛辛苦苦打拼给儿子娶媳妇！” 凌槐绿在徐桂兰的劝说下，慢慢松开了手，眼里恨意未退：“你记住，你这样，是会报应的！” 马金花素来跋扈，跟人吵架从未认过输，这会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居然在一个年轻小姑娘跟前，莫名感到一阵惧意。 她看得分明，凌槐绿方才，是真的对她动了杀心。 她摸着喉咙朝周雪吼道：“小娼妇，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人欺负你妈？” 周雪站在徐桂兰身后，头一次有了对抗的勇气：“你....你才不是我妈，我妈在这儿！” “好，好！”马金花指着周雪：“老娘瞎了眼，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老娘等着看你的下场！”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看周雪的下场。 隔壁邻居就匆匆跑来找她：“哎哟，老周家的，你还在这儿干啥，你赶紧回去吧，你儿子出事了！”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向凌槐绿，前脚才说了马金花作孽太多会连累儿子，后脚儿子就出事了？ 第323章 改个名字换换运道 “儿子！”马金花拿这个儿子当命根子，闻言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跑了。 徐桂兰朝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回头对凌槐绿道：“小绿，我们给你添麻烦了，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凌槐绿拉着她：“大姨，换啥呀换，你换去招待所，他们跑去闹，人家招待所还不愿意呢，你就在这儿住着。 明天她要是还敢来闹，就直接去派出所告她拐卖孩子。 反正当初那个烂人已经死了，没人知道，表姐是如何进的他们家！” 徐桂兰欣慰的同时，又看了眼还在担惊受怕的女儿：“你是腊月底出生的，那会儿老家梅花都开了，妈就琢磨着，给你取名叫雪梅！” 周雪愕然，她一开始是记得自己叫啥名的，可后来大家都不准她提自己名字，挨打挨的太多，她脑子就记不住事了。 一直记得，自己名字好像叫雪，又觉得好像少了一个字，总感觉哪哪不对，原来是这么回事。 徐桂兰继续道：“看来，我给你取的名字不好，雪梅，血霉，遇着你奶奶那个恶毒的，遭遇了那些..... 毛毛，你长大了，你告诉妈，你想取个啥样的名字，咱不叫这个名了，妈听着这个名不舒服！” 周雪瞧着母亲红肿的眼睛，小心翼翼道：“我....我想叫小蕊可以吗？” 徐桂兰诧异：“为啥想叫这个名儿？” 周雪扭着手指：“也没为啥，就是觉得这个好听，要是妈觉得不好听，就换一个吧！” 徐桂兰瞧着她处处小心的紧张模样，心疼的不行：“行，就叫这个名，以后咱就叫严蕊，你以后就是妈的小蕊！” “诶！”周雪也跟着红了眼睛，只是眼里笑意却是溢了出来。 小蕊，凌槐绿听到这两个字时，心酸的无可控制。 别人不知道周雪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字，可她知道，因为，周雪家附近有个邻居，家里有个小女孩，名字就叫小蕊。 那个家很幸福美好，开朗的爸爸，温柔的妈妈，还有贴心的哥哥，小蕊的人生，似乎找不到让人难过的点。 周雪像一个偷窥别人幸福的小偷，她一直都在幻想，自己也是小蕊，也能拥有那样的幸福。 如果不可以，能不能让她叫那样一个名字。 可惜，曾经她连换个名字都是奢望。 “严蕊！”凌槐绿揉了揉眼睛：“大姨，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啊，前几天我在医院里忙，也没给小蕊姐好好吃个饭。 要不，今儿我们一起去澡堂子洗个澡，去去晦气，回来一起吃个团圆饭！” “好，好！”徐桂兰很高兴，凌槐绿和李雪芽对女儿的接纳，她心疼女儿，很怕周围人因为严蕊以前的事，对她有异样眼光。 “小绿说得对，我们一起澡堂洗个澡，去去霉运晦气！” 严蕊有些忐忑：“要不，我就不去了吧，我.....” 她以前想去公共澡堂洗个澡，就会被养父母或是余婆子骂，在哪儿不能洗，非要去那种地方，你是不是存心想去勾引男人。 日子久了，严蕊下意识就会觉得，去公共澡堂等于不是好女人，连提都不敢再提了。 凌槐绿和李雪芽一边一个挽着她的胳膊：“去呀，怎么不去，必须去洗掉霉运，换上大姨给你买的新衣服，把以前那些衣服统统都扔了！” 徐桂兰收拾了衣服出来：“走，我跟你们一块儿去，回头我也不做饭了，咱下馆子去！” 几人一起去了公共澡堂，好在这会儿是下午上班时间，澡堂子里没什么人。 “别害羞，大家都是女人，又没啥不一样的，快脱了，妈给你搓搓背！”徐桂兰哄着有些扭捏不安的严蕊。 严蕊抓住衣襟，紧张的不行：“妈，我....我没这样.....” 凌槐绿给李雪芽使了个眼色：“小蕊姐，你和大姨在这边洗，我和雪芽去那边！” 没了外人，严蕊才在徐桂兰的劝说下，脱掉了身上衣服。 “你.....” 凌槐绿刚解开头发，就听到徐桂兰的惊呼声。 她下意识探头一瞅，一时有些呆住了。 只见脱了衣服的严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胸口大腿根那里更是伤的严重，全身上下就没几处地方是完好的。 凌槐绿收回目光，手不自觉落在胸口位置，脑海浮现出被朱三烫烟头的情景。 隔间里，徐桂兰低低的啜泣声传来：“畜生，畜生啊！怎么能.....怎么能.....”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小绿，你怎么了？”脱了衣服的李雪芽一回头，就看到凌槐绿蹲着角落满脸是泪。 凌槐绿混乱抹了把眼泪：“没事，就是觉得，小蕊姐太不容易了！” 李雪芽点头：“她太可怜了，严家那老太太也太可恶了，本来小蕊姐好好的人生，都是被她给毁了，真是死都不足以让人解恨！” 徐桂兰心疼女儿，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拿来补偿她。 从澡堂出来，几人去了 国营饭店，徐桂兰点了不少荤菜，还一个劲儿问严蕊喜欢吃啥。 严蕊不自觉看向李雪芽，生怕妈妈对她这么好，会让未来弟媳妇不高兴。 徐桂兰叹了口气：“小蕊，雪芽不是外人，她是个好孩子，你吃啥穿啥，她都不会介意的，你放心吧！” 李雪芽瞧着她心疼不已，哪里还会计较：“是啊，小蕊姐，等这里解决了，咱们回了临淮那边，你想干啥我都带着你，你别怕。 我只有哥哥没有姐姐，我做梦都想要个姐姐呢！” 严蕊心里放松不少，在养母家里，马金花一直都是那句话：“我们养你，就是为了将来你能帮衬你小弟。 你可别跟那些白眼狼一样，一嫁人就只顾着婆家不管娘家，要晓得，婆家再好那也是别人家，只有娘家好了，你才能真的好！” 在严蕊的心里，弟媳妇在家里，远比她的份量要重的多。 当天晚上，严禁也没回来，他一直忙到第二天下午，才出现在裴观臣的病房里。 凌槐绿看他一脸疲惫却是精神极好：“事儿都办妥了？” 第324章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嗯，”严禁应了一声：“我一个同学在这边公安局，家里关系也不差，我直接找他，把余正彪那几个兄弟都给弄进去了！ 他们家的人，一听是因为余正彪进去的，今儿一早就跑去找余正彪闹，有一个出手没分寸，拿板砖把余正彪头给砸破了，好像又进医院了！” 凌槐绿一怔：“昨天，马金花儿子，就是小蕊姐以前那个弟弟好像出事了，我还以为是因为这事来的！” “不是！”严禁一脸讥诮道：“她那个儿子本来也不是个好东西，从小当小皇帝一样宠着，天不怕地不怕，老虎屁股都敢去摸一把的小霸王。 昨儿是放学回来，故意跑去掀一个小女生的裙子，还跟人打赌，人家穿的内裤啥颜色。 那小女生家里有点背景，人家哪里受的了女儿受这欺负，当场就把他给打了！” 凌槐绿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由此可见，严蕊以前在那个家里受了多少欺负。 “她养出这样的儿子，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严谨点头：“没错，惯子如杀子，可惜，周家的人，是不会懂这个道理的，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们说一声。 等明天，我就去派出所给我姐转户籍，事儿办完了，估计就要回去了，你这边是怎么安排的？” 凌槐绿想也不想的回道：“我们肯定还要过一阵，才刚拆线，康复都还没开始.....” “不！”裴观臣打断她的话：“小绿先跟你们回去，赵小海在这边照顾我就好！” “哥！”凌槐绿不同意：“小海还是个小孩子，医院里那么多事，让他一个人在这边我不放心！” 严禁见两人意见不统一：“那你们先商量一下，我先回去了！” 他出去的时候，还贴心为两人关好了门。 “小绿！”裴观臣将凌槐绿拉到身边坐下：“你听我说，我问过乔医生了，康复最少要半年，我一时半会回不去。 家里事儿那么多，你要是不回去，我有些不放心，你也听李卫平说过吧，之前出过点事。 你回去看着，我也能放心一些！” “可是....”凌槐绿咬了下唇：“你还不能下地活动，我要是走了，小海一个男孩子，我怕他......” “我又不是废物，真的就什么也不能了！”裴观臣捏了捏她的脸：“再说，那不是还有护士他们么，实在不行，我请个护工也是可以的！” 凌槐绿眼睛水雾渐起：“可是....可是，我一个人回去，家里没有你，我.....” 她已经习惯了和他一起的生活，突然一个人，心里有点不踏实。 裴观臣叹了口气，指腹抹去她眼里湿润；“可是我更希望小绿能独立坚强，而不是什么事都依靠别人。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猝不及防和意外，我希望能给你最舒心依靠的港湾，也同时想让你有面对外面风雨的底气，那样对你才是公平的。” 凌槐绿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心里感慨万千。 她见过恩爱时，事无巨细将人宠成掌心宝，一旦不爱，便能将她推向万丈深渊的反目夫妻，也见过被娇养的金丝雀，出了金主编织的梦幻笼子，就茫然不知去处。 裴观臣在爱她时，为她精心打算将来，才会显得那么特别不一样。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裴观臣，你不担心，我将来太厉害，把你所有钱财都给卷走么？” 裴观臣手指蹭了蹭她的下巴：“那你打包钱财的时候，可否顺带把我也打包上，毕竟我所有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自己！”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说得每一个字，似乎都带着挑逗的意味，让她不自觉红了脸。 她低头小声喃喃道：“我...我很贪心的，我要就必须是全部，所以....所以你就算腿好了，也不许.....” “不许什么?”裴观臣轻笑，盈满笑意的眸子，就那么一眨不眨极为专注的盯着她：“老话说得好，什么锅配什么盖。 刚好我也是心眼小的，眼里心里都容不下别人的，所以，小绿，我们是如此的相配呢！” 凌槐绿对上他含笑的眸子，心不受控制怦怦跳个不停，还有类似大白兔奶糖的甜蜜气息在流动。 裴观臣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唇；“小绿，回去后，记得要想我啊！” 两天后。 严禁送来最新消息，余正彪瘫痪了！ 凌槐绿微微张大嘴：“他才那个年纪，就瘫了？” 严禁嗤了一声：“本来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被人砸了脑袋，伤了神经，估计一辈子都这样了，他妈现在天天跟人干架！” 凌槐绿想起余家那个儿子：“他那个儿子呢？” 严禁不屑道：“早晚走他老子的路，这两天把家里东西卖了，跟人跑出去鬼混，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爹已经瘫了！” 凌槐绿心里畅快：“不是说他家有个厉害的表叔吗？那几家找余婆子的麻烦，他那个表叔没出来帮忙说句话？” 严禁表情技巧：“小绿啊，你要明白一个道理，越 往上走的人，是不屑朝下看的，就余正彪那混球，他那位表叔只怕躲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看顾他。 不过是担心有人拿余正彪做文章，牵连到他的头上，偶尔才会关注一二，事实上，那点微妙的亲戚关系早就稀薄不可见了！” 凌槐绿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现实就是如此。 严禁拍拍裴观臣的肩膀：“弟呀，你就慢慢在这边养伤了，我们要先回去了啊！” 他说完又问凌槐绿：“你给他把该准备的，都给收拾好了吧？” 凌槐绿点头：“收拾好了!” 这两天她不但买了个洗衣机，还给裴观臣买了换洗衣物，里里外外好几身，什么牙膏剃须刀等等，凡是她能想到的都给准备上了。 就怕她前脚走了，裴观臣后脚不方便，赵小海不清楚他的生活习惯，买的东西不合适。 “小绿，你把储物柜那个柜子打开，里面是我给你准备的东西！”裴观臣指挥凌槐绿取出东西。 严禁凑过去看了一眼，表情瞬间凝滞，变得难以置信。 第325章 奇葩夫妻的奇葩礼物 “裴观臣，你有病吧？”他忍不住怪叫起来：“哪有人媳妇要走了，给人送这种东西的！” 他听裴观臣那说话口气，还有深情款款的样子，还以为他是给凌槐绿准备了什么项链之类的礼物，再不济也是衣服丝巾之类的。 严禁本着学习的态度，想看看送了啥，自己回头也好照搬给李雪芽送礼物。 没想到..... “严哥，这....有什么不妥吗？”凌槐绿抱着手里一大摞卷子和习题册，那是裴观臣手术前手术后，兢兢业业为她整理的复习资料，一脸茫然的问。 裴观臣也好奇的看向严禁：“我给她准备的东西，你那么激动干啥？” 严禁瞧着夫妻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手指点着两人：“我算是明白了，啥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俩....你俩活该是两口子！” 不是....... 凌槐绿和裴观臣面面相觑，还是不能明白，严禁为啥会觉得无语啊。 “哥，你可以出去了，我要跟小绿说说话！”裴观臣轻咳一声，示意严禁出去。 严禁瞥了他一眼，对嘛，这才像个正常的嘛。 凌槐绿还在絮絮叨叨跟裴观臣交代，东西她都放在哪个位置，家里还有些啥，还有..... 裴观臣突然将她扯进怀里：“都要走了，你不给我留点念想吗？” 凌槐绿小脸绯红：“我.....” 裴观臣堵住了她未出口的话。 唇齿交缠缱绻绵绵，直到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才气息不稳的放开她。 他抚摸着她红艳艳的唇色：“小绿，等我回来！” 凌槐绿直到上了火车，脸上热气还未散去。 李雪芽削着苹果，看了眼凌槐绿枕头那一堆资料：“幸好严禁不像你家那个，不然我迟早得疯，哪有人要走，给人送一堆习题的，要疯了！” 凌槐绿却是不以为然：“这些都是观臣哥辛辛苦苦为我准备的，等我做完，你也跟着做！” 李雪芽吓得手里刀子差点掉地上：“你说啥？你再说一遍！你要做就算了，凭什么还得拉着我一起做？” 严禁恰在这个时候给她们送零食过来，见李雪芽情绪激动，忍不住问：“干啥了？” 李雪芽指着做题的凌槐绿一脸控诉：“你那个天才弟弟给她准备了一堆习题，她自己要做就算了，还要拉着我一起做，你说，她还是人不？” 作为学渣的严禁立马同仇敌忾：“过分了啊，小绿，你要怎么学，那都是你的事儿，不许拉着我媳妇跟你拼命！” 他这一声无意识的媳妇，把李雪芽脸都给羞红了。 凌槐绿懒懒看了眼李雪芽：“不做就不做嘛，当初有些人当着别人发的誓，看来也是喂狗了！” 李雪芽瞬间变了脸色，想起她在她爸还有苏艳萍面前夸下的大话。 “我学！” 不考大学不行了，现在工作不好找，她要是将来大学上不了，工作也没有，估计会被苏艳萍她妈给笑死，连累她爸妈都没脸见人。 严禁诧异：“雪芽，你不用跟她一起那么拼的，裴观臣出的题，真的很变态很恶心，你会受不了的！” 李雪芽一脸郁闷：“受不了我也要学！” 自己放出去的大话，跪着也要践行。 严禁立马换了一副模样：“好，我就晓得，我没看错人，媳妇，你只管学，需要啥，你尽管开口，我去给你买就是。 我不能像我弟那样给你学习上的帮助，但后勤工作我能绝对保证！” 在过道看风景的老太太闻言赞许道；“好，新时代的年轻人，就是要这样共同进步，才能更好的为社会添砖加瓦，你们夫妻俩都是好样的！” 徐桂兰恰好出来，闻言骄傲道：“哈哈，是我儿子儿媳妇！” 老太太随即刮目相看：“你这个婆婆倒是很开明啊！” 严蕊凑到凌槐绿身边，随意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发现自己好多字都不认识。 凌槐绿顿住笔：“小蕊姐，你要不要跟着学认字？” 严蕊立马放下书：“不...不用，我太笨，我学不会的！” “胡说！”徐桂兰不认可这事：“你哪儿笨了，你小时候是个再聪明不过的孩子，听妈的话，学认字啥时候开始都不晚。 你看看小绿，你以为她一直在学校里读的书？ 不是，她也没上两年学，都是这两年跟着你表弟才开始学习的，人家可以的，你也一定行。 你先跟着妈学认字，等过段时间，再去夜校学习！” 严蕊忐忑不安：“妈，你真的不会嫌我太笨吗？” 徐桂兰尽量让自己语气变得温和：“傻孩子，妈说了多少遍了，你是妈的亲闺女，在妈这儿，你干啥我都不会嫌弃你！” “妈！”严蕊扑进徐桂兰的怀里，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是真的有母亲有亲人。 徐桂兰摸着女儿的头发，想起凌槐绿的交代。 她不是个多温柔的人，向来嗓门很大，说话 直爽，是凌槐绿告诉她，严蕊受了太多的创伤，要是不能温柔以待，她又会缩回到自己建立的壳子里。 对她，一定要有耐心。 凌槐绿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去店里接被寄养的小馒头。 “瞄~” 小馒头懒懒躺在柜台上，有人过来付钱，它就盯着人看，等人将钱放下，它就拿爪子按住钱。 要是碰到了没付钱的，它嗖的一下窜过去，将人裤脚咬住。 弄得人尴尬不已，假装开玩笑：“老板，我可不是不想付钱啊，我就是想试试这小猫的反应！” 随后他就在小馒头眼里看到了类似人类的鄙夷眼神：得了吧，是不是玩笑，我还能不清楚！ 来往客人纷纷打趣：“哟，赵老板，你这是弄了个招财猫啊！” 李大娘笑呵呵道：“那是，我们小馒头最灵性了！” 李大娘拿小馒头当小孩儿宠，自从小馒头来了店里，偷溜不给钱的客人几乎都没有了。 “小馒头！”凌槐绿站在店门口一拍手。 小馒头一个箭步就扑了过去，喵喵叫着，似乎委屈极了。 赵丹大嫂田文秀凑到凌槐绿身边小声道：“小绿，你妈.......回来了！” 第326章 一家子得脏病 “我妈？”抱着小馒头的凌槐绿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田文秀说的是赵雪华。 “她啥时候回来的？” 田文秀收起抹布，左右看了一眼，把凌槐绿给拉到后院；“前儿被蓉都那边警方给送回来的。 听说，这儿....似乎出了毛病，一直说自己是赵雪华，不是赵秀华，疯疯癫癫的又哭又嚎，说她对不起姐姐赵秀华。 你说，她是不是因为钱丢了，脑子受了刺激，才会.....” 凌槐绿冷笑，她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而是被她亲儿子给刺激大发了。 “她现在在哪儿？” 田文秀见凌槐绿脸上表情不变，觉得都是赵秀华以前太偏心，以至于亲闺女都对她没了想法。 “听说，住在西郊一处民房里，还有凌玉娇，现在也跟他们住一起了！” 凌槐绿撸着小馒头的手一顿：“凌玉娇跟她住一起了？” 田文秀朝外面看了眼，见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才小声道：“就你跟小裴去海城没几天的事，凌玉娇就被人给打了！” “为啥？”凌槐绿诧异。 田文秀一脸鄙夷：“听说，她在外头跟人乱搞，得了那种病，传给了一个男的，那男的回去又传给了他婆娘。 他婆娘觉得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结果医生说她得了脏病。 嚯，她家公婆一听这话不得了，扯着女人就是一顿打骂，说她背着儿子偷人不要脸。 那女人也不是个好惹的，家里兄弟多，直接把男人抓到医院一检查，果然，男的病更严重。” 田文秀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便秘一样的神色：“这事还没完，男人和媳妇都闹出了这种病，他那个弟弟也跑去做检查了，结果自己也得了！” “哈？”凌槐绿吃惊瞪大眼：“他弟弟跟他嫂子.....” “哎，不是！”田文秀一拍巴掌：“是那狗东西跟他弟媳妇搞一起了，他弟弟早就知道了，只是碍于在男人手底下干活，不敢吭声，一直睁只眼闭只眼。 这突然检查出病来，这事儿就没法再假装不知道了！ 对了，那个男的以前就是你茂君哥他们工地的一个小包工头，仗着自己有两个钱，就在外头胡作非为！” 凌槐绿无语了：“那这下子，一家子两兄弟就出了事，那他们家父母没法见人了！” “是啊！”田文秀继续道：“可不就是这个道理，那家女人和公婆气不过，说来说去，这源头还是在凌玉娇身上。 一家人冲进凌玉娇家里，不但把家给砸了，把人也给打了。 现在啊，凌玉娇名声是彻底的臭了，她没钱，人家知道她的人，都不乐意给她租房子了，不得不跟赵秀华住在一起！” 凌槐绿想着赵雪华当年抢了她母亲的身份，如今也算是自食其果，就算妈妈还活着，她也不乐意妈妈再顶着赵秀华这个名字生活了。 这个名字已经因为赵雪华面目全非，更因为凌文海日日叫着这个名字，实际上跟赵雪华睡在一起，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赵雪华那么喜欢抢她妈妈的身份，那就彻底给她好了，这辈子，她都只能是赵秀华。 凌槐绿没打算那么快去看赵雪华和凌文海鸡飞狗跳的热闹，她打算先去批发仓库还有五金厂看看，再去看那一家子的热闹。 徐桂兰打电话过来，要她过去家里吃个饭。 严蕊找回来了，徐桂兰要把女儿介绍给亲戚朋友。 凌槐绿打算去菜市场买点水果之类的带过去，就在菜市场，猝不及防碰上了赵雪华。 “我要吃那个，我就要吃那个，你给我买！”凌玉龙撕打着赵雪华，还不停拿脚去踹她：“你耳朵是不是聋了，我说我要吃油饼！” 经历过一场变故的凌玉龙，已经开始懂事了。 他从父亲的咒骂，姐姐的埋怨中听出，他们家之所以落到这地步，就是因为他妈背着他爸，带着野男人一起，把买房子还有退休养老的钱一起卷走了。 凌玉龙孤零零被人丢在候车站，举目无望的时候，就恨上了赵雪华。 那是他亲妈，她怎么能那么狠心，说丢就丢，半点没拿他当亲儿子。 “龙龙，你听说，咱们家没钱了，等以后有钱了，妈妈再给你买行不？”赵雪华弯下腰低声与凌玉龙商量。 凌玉龙扯着她的头发就是一耳光：“等你以后有钱？你哪儿来的钱，找野男人睡觉挣钱吗？ 你咋这么不要脸，我爸说得没错，你就是个不要脸的贱货，都是你，都是你！害我们家穷成这样子！” 赵雪华扯着头发；“龙龙，龙龙你先放开妈妈！” “就不放，就不放！”凌玉龙恨死了赵雪华：“你不给我买油饼，我就打死你！” “好，好，妈给你买，给你买！”赵雪华不想叫人笑话，不得不答应凌玉龙的要求。 凌玉龙拿着油饼，高高兴兴的啃着。 赵雪华给了钱，看了眼剩下的钱，皱起眉头打量着角落里的烂菜叶子。 她在那个穷山沟里，受尽 了折磨，好不容易被人找回来，凌文海和凌玉娇对她是半点不待见。 现在家里一分钱没有，但凌文海身上有钱，是裴正昌知道钱被抢之后，组织单位同事给他募捐的善款。 约莫有两千块左右，这钱被凌文海死死捏在手心里。 赵雪华出门要买啥，必须算得清清楚楚，一分钱都不可能多给她。 今日她给凌玉龙买了油饼，剩下的钱只能买一斤肉，就不够再买菜的了。 赵雪华琢磨着挑点像样的老菜叶子回去，凑合着将就两天。 她努力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急忙蹲下去挑菜叶子。 “你干啥呢，这些是我的！”这年头，烂菜叶子也是有主的，一个买菜老太太眼神不善的过来驱赶赵雪华。 “瞧你人模狗样的，居然偷我老婆子喂鸡的菜，呸，不要脸！” 赵雪华讪讪起身，一扭头，就对上了不远处一直盯着她的凌槐绿。 “你....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第327章 撕破脸的“母女”对峙 “笑话？”凌槐绿嗤笑一声：“不不不，赵老师，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听说，你疯了，我特意过来看看，你疯到了啥地步？ 啧啧，我瞧着你疯的也不是很厉害嘛，还晓得捡烂菜叶子吃！” 赵雪华又羞又恼：“凌槐绿，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看我的笑话，我好歹还有儿女，你嫁那样一个残废，这辈子连起码的夫妻生活都没有，守着一辈子的活寡，你有啥好得意的！” 她以为是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诅咒都会恼怒，没想到，凌槐绿依然风平浪静啥反应都没有。 凌槐绿走到她面前，凑近她低声道；“赵雪华，那事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勾搭了王全贵，还被卖到山村里被光棍汉伺候，你还不能满足啊？ 那光棍好像还有两个兄弟，都没娶媳妇，三个人伺候你，这么好的条件，赵雪华，你还回来干嘛呢？” 赵雪华脸色大变，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凌槐绿：“你.....你.....” 她受够了赵秀华这个身份，她想做回赵雪华。 可没人相信她是赵雪华，包括她的亲生儿女，所有人都说她疯了。 唯一知道她身份的凌文海，极其冷漠厌恶道：“你不是很喜欢你姐姐这个身份吗？那这辈子，你都只能是赵秀华。 我警告你，要是你在外面胡说八道，说什么你是赵雪华，我弄死你！” 凌文海这辈子输掉的太多了，如果爆出妻子换了人，他连最后的体面都丢掉，那真就活不下去了。 他的妻子只有赵秀华，也只能是赵秀华，至于真的赵秀华是生是死，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认错了自己枕边人。 赵雪华做梦也没想到，凌槐绿居然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你....你是啥时候知道....知道这些的？” 凌槐绿慢悠悠靠近她，像猫抓老鼠一样：“你猜？是你把我丢在火车站打算卖掉的时候？还是我在乡下听到很多关于你的传言？ 又或许是瞧见你和王全贵勾搭的时候？也有可能是你自己露了马脚还不自知呢！ 赵雪华，你那么聪明，不妨猜一猜，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了你的秘密！” 赵雪华后退两步，眼里恨意弥漫：“贱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从你回来那天起，家里就不得安生。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设计了这一切？ 不对，我的钱，我的钱是不是被你给抢走的？” 凌槐绿呵呵笑了两声：“你咋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你的钱，你的钱不是让陈红军给抢走了吗？ 我知道你一直不待见我，以前啊，我还会纠结不明白，为什么呢？ 我每一天睁眼闭眼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让我妈妈不喜欢我，要把我丢在乡下。 赵雪华，你那一家子，都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不会没点数。 我在那样的地方，会过着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你也是清楚的。 你哪怕把我扔在凌家那边，也比赵家要好的多，但你不愿意。 你一方面担心，我在凌家会拆穿你这个假货的身份，一方面也是想让我在赵家吃尽苦头。 最好，我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赵家，可惜啊，天不遂人愿，我这命贱如野草，遭人践踏碾压也依然活了过来！” 赵雪华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凌槐绿，你有啥好得意的，你该庆幸，得亏裴观臣是个废物。 不然，他早该发现，你早没了清白，是个被人玩烂的贱货。 你说得没错，你妈了解赵家人，我也非常了解，就赵文兵和赵茂才那两个十四五岁，就开始偷看人家小媳妇洗澡，故意蹭大姑娘胸的龌龊玩意儿，他们能放过你？ 还有赵小翠那个贪心不足的东西，她怎么会放弃，把你卖掉换钱的主意？ 凌槐绿，你装什么装，你早就不知道脏成啥样了，还敢在我面前装正经，真以为没人会知道你的底细吗？” 凌槐绿脸色乍然变色，指甲无意识掐进了掌心。 赵雪华在说什么？ 她一早就知道赵文兵和赵茂才的好色，还有赵小翠的贪婪。 “你明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还故意诱导他们，放出你不会管我、放弃我，任由他们欺凌无所谓的态度？” 一股戾气在胸口横冲乱撞，她就说，明明她爸是公安，妈妈是老师，赵文兵和赵茂才还有赵小翠，为什么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她，丝毫不顾及她的父母。 原来！ 原来...... “呵呵~”凌槐绿呼出一口浊气：“你还真是怕我不死，不择手段打压我，恨不能我一辈子烂在赵家，永远回不来是不是？” “是！”撕破脸的赵雪华毫无顾忌：“我讨厌看到你，明明是个不值钱的贱货，偏偏被你妈宠得被男孩还珍贵。 你多了不起啊，才五六岁，就把我家红军比的毫无光彩。 我讨厌你，讨厌你妈！ 你妈生来就要压我一头，生的孩子 也要压着我的儿女， 为什么你妈处处比我好，她进城当老师，我却要在乡下种地。 她嫁了个工人，我却嫁了个短命的赌鬼。 凭什么，明明我才是那个生来命好的。 算命先生都说我是大富大贵的命，只要过了三十岁那个劫，我一辈子都将顺遂无比。” 前世今生，凌槐绿还是第一次，这么直面赵雪华。 她竟不知道，赵雪华的心里，居然藏着那么多的怨恨。 她仔细想了许久，才想起她五六岁压着陈红军那事。 那年，她母亲带她回老家，遇上村里一个老长辈，突发奇想要出个题考考几个孩子，给的奖励是野果子穿起来的手串。 她一眼就看中了那个上了手串，在长辈说完题，就飞快答了出来。 当时大人们对她报以掌声，纷纷夸她母亲教得好，说她聪明。 她竟是不知，赵雪华从那时起，心里就落了仇恨。 “就因为这些，所以你就对我妈不满？”凌槐绿没想到，赵雪华竟是因为这些事，一步步对母亲不满，逐渐产生了想要致母亲于死地的想法。 “赵雪华，你对我妈满腹怨恨，就半点不记得我妈对你的好是吧？” 第328章 我妈不欠你的 “你是不是觉得，你害了我妈，就没人知道从前的事了?”凌槐绿逼近赵雪华，一字一顿道：“你和我妈小的时候，一直嘴甜会讨老太婆的欢心，处处压着我妈占尽好处。 当时赵家供不起几个孩子读书，是我妈求了文昌舅舅，打了借条，说好将来不管书读的好不好，这钱都是要还的。 文昌舅舅看我妈读书成绩好，才会同意村里借钱给我妈读书。 钱是我妈借的，但书是你和赵文贵一起读的！ 可你和赵文贵并没有珍惜这个机会，最后我妈以全县第一名进的中专，而你俩连高中都没考上， 她原本可以继续读高中考大学的，但为了减轻家里负担，早点出来工作，那么好的成绩依然选择了中专！” 而赵雪华靠着姐姐借来的钱，侥幸上了初中，却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而是暗中挑选未来的结婚对象。 她在同学之中挑中了公社治保主任的儿子陈向前，初中毕业，就跟人私下有了首尾，逼得陈家不得不娶她过门。 陈家条件不错，赵雪华一进门就怀了孩子，靠着自己那点手段笼络住了公婆，在生下儿子陈红军之后，在陈家彻底站稳了脚跟。 陈父作为公社治保主任，专管地富反坏右等黑五类分子，在风雨年间没少捞好处。 赵雪华生下儿子后，就在公爹的帮助下，进了公社粮食站工作。 生了儿子，还吃上了公粮，赵雪华着实过了几年风光日子。 那时候人家都说，赵秀华这个姐姐虽然比赵雪华聪明读书好，但没她好福气，人家直接嫁了治保主任的儿子，还给安排了工作。 原本还算看重赵秀华的赵家人，也慢慢偏向了赵雪华这个小女儿。 赵秀华中专几年，都是靠自己到处借钱读书，好在她为人踏实，读书天分也确实不错，亲朋好友和村里长辈，还是有人愿意在她身上押宝。 赵秀华中专毕业后，一开始是分到乡下小学，后来因为表现突出，又有干妈黄教授帮忙，顺利进了市中学教书。 没两年，她就把读书时欠下的债务还清，在黄教授的牵线下，跟在公安局上班的凌文海结了婚。 等到凌槐绿出生后，陈家的日子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一开始，是陈父被人举报贪墨地主抄家钱财，还欺负黑五类子女，跟妇女有不正当关系。 随着陈父被公审判刑劳改，赵雪华和男人陈向前因为陈父得来的工作，也被人给告了。 没了工作的赵雪华，只能和丈夫带着孩子回乡下种地。 过惯了舒坦日子的陈向前受不了这般打击，回村后也不认真干活，劳动态度极为消极，待形势稍微好转一点，他居然学会了赌博。 原本很恩爱的夫妻，开始互相数落埋怨，在陈向前开始酗酒后，三天两头的打架更是日常了。 凌槐绿记忆一向很好，她清楚记得，那时候，赵雪华每次来家里哭诉，赵秀华都会想办法给她一些粮票布票。 赵秀华同很多家庭里的姐姐一样，出息了没少拉拔娘家人。 她找关系给赵文贵买了工作，同样的，她也花钱给赵雪华找了个工作。 可那会儿，赵雪华一方面嫌弃那工作是在纺织厂打扫卫生太下贱，一方面也舍不得陈向前和孩子。 工作没干两天，她就转手把工作给卖了，扭头跑回乡下去黑市碰运气。 她胆子大，也会来事，在黑市认识了不少人，也挣了一些钱。 随着挣钱的欲望膨胀，赵雪华的胆子也变得越来越大了，她不再局限于当地，开始朝着外面拓展。 一开始，她还会因为陈向前的约束收敛手脚，可后来，陈向前因为喝醉酒，栽进河里淹死后，她就彻底放飞了自我。 她在黑市上认识了不少人，好几个当地有名的混混，她还跟人拜把子，认了干哥哥。 在干哥哥们的帮助下，赵雪华胆子越来越大，也挣了不少钱。 随着改革春风席卷而来，赵雪华的野心，已经不局限近处跑买卖了，她找上门求赵秀华和她一起去南方。 “姐，我求你跟我去一趟吧，你脑子好使，看事情也很准，我这第一次去羊城，身边没个是熟悉的人，我不放心啊！” 赵秀华喜欢踏实安稳的生活，不喜欢像赵雪华这样倒腾。 “雪华，你听我一句劝，虽说好多人去羊城确实赚了钱，可那边治安不好，现在那边又在搞开发，涌入羊城的人龙蛇混杂，啥样的人都有。 你要真想赚钱，就过两年，等那边稍微安慰一点再去，眼下真不是过去的时候！” 赵雪华扑通给赵秀华跪下了：“姐，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是知道我的，我是想赚钱，但也不是非要去拼命。 这不是没了法子，你妹夫没了，家里老人不管事，我总得养活两个孩子吧。 我没本事，不能像你那样安安稳稳的挣钱，但我要努力给孩子一个好的前程，让他们将来不会再走我的老路啊。 姐，你就帮我这一回吧，你放心，赚了钱我跟你平分，不会让你白跟着我跑一趟 的！” 赵雪华跪在赵秀华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她这些年，既当爹又当妈的辛酸不已。 赵秀华到底还是软了心肠，借着暑假答应了妹妹的请求。 只是这一次，命运就彻底发生了变化。 凌槐绿回想着母亲遭遇的一切，心口怒火澎湃：“赵雪华，你说，我妈有体面工作，你在乡下种地，你说我妈嫁了个单位上的好男人，而你男人是赌鬼。 可你扪心自问，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选的吗？ 你因为嫉妒，所以要害死我妈，你在害了我妈那些年，有没有想过她曾经对你的好，你半夜睡醒，良心不会觉得难安吗？” “良心不安？”赵雪华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的了：“我为啥要良心不安？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姐妹，她过得好，拉我一把不是应该的吗？ 还要我哭哭啼啼去求她，以为自己是菩萨，非得让人三叩九拜上香才施舍是不是？” 第329章 后悔当年没有弄死她 凌槐绿怔了一下，随即摇头：“原来....原来，你竟是这样想我妈，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升米恩斗米仇。 我妈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半点不记得好，只觉得那都是应该的，甚至因此憎恨她给的不够多。 赵雪华，你做人这么没良心，迟早会有报应的！” 这报应，就算老天不给，她也得给！ 要是这辈子让赵雪华过得安稳，那就太对不住她上辈子遭受的苦难了。 “报应？”赵雪华不屑：“你去告诉别人啊，去告诉所有人啊，告诉他们我是赵雪华，压根就不是你亲妈，你看看有没有人相信你！” 她以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怕有人拆穿她是赵雪华的事。 可现在，她做够了赵秀华，当年那些事，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估计早就因为赵秀华的死烟消云散，她可以放心大胆做回赵雪华了。 可惜，没人愿意承认她是赵雪华，也没人相信她说的话。 凌槐绿眼底恨意浓烈：“你放心，我不会去拆穿你的身份，就算我妈妈活着回来，她也不会再想要赵秀华这个身份。 赵秀华，这三个字，已经被你和凌文海恶心透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今日时间地点都不对，不然，她一定会忍不住对赵雪华动手。 “呵呵~”赵雪华在她身后阴恻恻道：“你还指望你妈回来？哈哈哈~，那你大概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凌槐绿猛然回头：“赵雪华，你最好祈祷我能找到我妈，要是我找不到我妈，你这辈子也别想安生！” 赵雪华被她眼里恨意吓到，回过神来，心里闪过懊悔，当年她就不该心软，想看这小贱人在老家备受折磨。 直接把她推下河淹死，或是给她喂点药毒死，以绝后患不好吗。 可惜，现在这小贱人长大了，不像从前那么好对付了。 凌槐绿到徐桂兰家里时，脸色有些发白难看。 徐桂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拉着她问：“这是咋的了？手咋这么凉，小绿啊，小观不在家，你可得照顾好自己，有啥事办不了的，你过来给大姨说一声！” 徐桂兰如今看凌槐绿，那简直就跟亲闺女没两样，这孩子救了她儿子，如今又替她找回闺女，说是严家的大恩人都不为过。 凌槐绿见严家院里都是客人，不想坏了大家的气氛，努力缓和了下神色。 “没事的，大姨，就是路上碰上个疯婆子了！” 徐桂兰见她没事就放心了，把人拉到严蕊身边：“你和你姐一起坐！” 她说着在凌槐绿胳膊上捏了捏，示意她帮忙看着些严蕊。 严蕊第一次见这些亲人，一个都不认识，偏偏徐桂兰又不让她去帮忙，正是局促不安的时候，见凌槐绿过来，瞬间自在多了。 “小绿，快坐！”严蕊拉着她在自己旁边坐下。 凌槐绿一抬头，小院里一共满满当当两桌人，但她大多不认识。 倒是徐桂兰以前的单位同事杨大妈给她介绍，凌槐绿听完，大致明白过来，这一桌子都算是徐桂兰信得过关系比较好的亲戚同事了。 李雪芽在给徐桂兰打下手，端菜过来时顺道问凌槐绿：“你咋来这么晚?” 凌槐绿随口道：“路上耽搁了！” 坐在凌槐绿对面一个长脸妇女就问：“你是老徐家的外甥媳妇吧？” 凌槐绿刚听杨大妈介绍过，晓得这个长脸妇女是严禁一个表姨，好像是严家老太太娘家那边一个侄女。 她不明白，徐桂兰那么讨厌严家老太太，怎么会在严蕊的认亲宴上，请了这么号人过来。 而且，这女人眼皮半耷，嘴角拉得老长，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跟今天的气氛很是不合。 果然，朱莲英开口就问：“听说你男人腿脚不好，这些年，你公爹一直贴补工资给你们小两口。 按理说，这也没啥，但你如今生意不差，再拿着老人的工资就有点不该了，毕竟，你公婆还有个小儿子要养是不是？” 凌槐绿没想到，朱莲英一开口，就是冲着她来的。 她嗯了一声：“大妈你说得确实有道理，要不，你去给我公爹建议一下吧，我没意见！” 桌上众人闻言，纷纷看了眼凌槐绿，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朱莲英瞬间变脸，她是个什么身份，还有资格去跟裴正昌说话。 “你这意思，是不想交出这钱？”她不甘心，继续咄咄逼人：“你是小辈，都结了婚的人，哪有一直花公婆钱的？ 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样.....” 凌槐绿打断她的话：“朱大妈，福元路有一对要饭的祖孙可怜的很，住没住处，吃喝也没着落。 还有西郊一家三口都是残疾，连个能做饭的人都没有，天天靠人救济，你确定，你不去帮忙救济一下？” 朱莲英一愣：“要饭的祖孙和西郊残废，跟我有啥关系？” 凌槐绿回望着她，神情讽刺：“是啊，我家的事，跟朱大妈你有关系吗？” 朱莲英被人噎的脸色难看，难怪爹妈 都不喜欢，要送回乡下老家，简直没半点礼数。 杨大妈赶忙打圆场：“哎呀，今天是老徐家的好日子，你没事说这些干啥，晓得你跟王菊珍关系好，但也不能在人老徐家说这事儿。 回头你把王菊珍和她男人喊一下，一起再说这事吧！ 老徐啊，你别炒了，这菜已经堆满了，你快过来，坐下咱一起说说话！” 徐桂兰在那头应道：“哎，先吃呢，老杨，小绿，招呼大家动筷子，别等了，我这最后的汤出来就完了。” 凌槐绿听杨大妈这话，还有徐桂兰喊人，没带着朱莲英，就猜这女人不怎么招人待见，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李雪芽上完最后一道菜，靠凌槐绿耳边小声道：“讨厌鬼，没请她，自己跑来的！” 朱莲英可不觉得自己讨厌。 她夹了几块鸡肉，放孙子碗里，扭头就问严蕊：“你都这个年纪了，在海城那边不可能没结婚吧。 你倒是一走了之，回来享福了，丢下男人儿女的，让他们咋办？” 第330章 不请自来的讨厌客人 严蕊脸色瞬间煞白，拿着筷子的手都在哆嗦，半晌才讷讷道：“我...我没孩子！” 朱莲英瞪大眼，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严蕊：“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少说结婚也有十年了吧，这么多年没孩子，你该不会不能生吧？” 隔壁桌刚坐下的徐桂兰一拍筷子，就要起身发火，被李雪芽妈妈武小蝶给拉住了：“老徐，有雪芽和小绿在，小蕊不会吃亏的！ 今儿这么多客人，你可不能当着孩子面发火！” 凌槐绿拍拍严蕊的手，示意她别怕，目光落在朱莲英那两个吃的脸上手上全是油渍的孙子身上： “生孩子这事儿吧，那也得看缘分，没做好当妈的准备，就不要勉强生，免得生一窝跟老鼠一样，天天吃不饱，到处讨人嫌。 那不是在生孩子，那是在给国家增加负担。 朱大妈，现在国家都在提倡一家一个，优生优育，你们家还生这么多，这思想觉悟不行啊！” 李雪芽紧随其后：“是呢，听说这俩娃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在老家过着没吃没喝，这个天气，还打光脚的日子。 表姑啊，做人还是要积德行善，孩子生下来也不是小猫小狗，随意给点剩饭打发就成，好歹是个人嘛！” 朱莲英瞬间大怒，把筷子一扔，朝着徐桂兰吼：“徐桂兰，你是故意要给我难看是不是？ 你瞧瞧你这外甥媳妇还有未来儿媳妇，还没过门，就敢这么跟长辈说话，哪家规矩这么教的？” 徐桂兰站起身来：“我教的，我就乐意这样的孩子进门，像你家那儿媳妇，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除了生娃就是挨打，我是半点看不上。 咋的，你对我儿媳妇有意见？有意见也给我憋着，别说你不是老严家的人，就算是严禁他大伯娘和三婶子过来，也照样不敢对我家的事挑三拣四。 你是个啥玩意儿，我家的事，几时轮到你插嘴了？” 朱莲英不服气，又指着凌槐绿骂道：“那她呢，一个沾着边的外甥媳妇，也能爬到我头上拉屎，徐桂兰，你这是存心下我脸是不是？” 凌槐绿无语了，这女人还真是，人家想给她脸都给不起来。 周围人都赶忙劝道：“算了算了，都少说两句，今儿可是团圆的大好日子呢！” 可徐桂兰今儿就不乐意给朱莲英这个脸：“对，我就是不给你脸，我恶心你们老朱家的人，别说是你，就是你那大姑，我都看不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朱莲英下不来台，劈手给小孙子一巴掌：“还吃啥呀吃，没吃过饭啊，走了！” 两个孙子难得见这么一桌好菜，哪里会舍得走，哭闹着不愿意：“我不走，我要吃好吃的！” “我也不走，我要吃肉！呜呜~” 朱莲英拖着两个孩子，骂骂咧咧扯着半天没走。 杨大妈就劝：“行了，关孩子啥事啊，来都来了，吃完饭再走吧！” 朱莲英偷摸看向徐桂兰，指望徐桂兰给她一个台阶下。 徐桂兰看都没看她一眼：“老杨，你理她干啥，我本来就没请她，是她自己厚着脸皮过来蹭吃喝。 走了也好，省得给我添堵，瞧着烦人！” 这话半点没给朱莲英留面子，就算她想死皮赖脸留下来，这会儿也没脸留了。 “行，徐桂兰，你厉害，我倒是要看看，严禁还能不认他亲奶奶了！” 严禁恰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咦，咋都还没开始，不是说别等我的么！” 严禁刚到新单位，工作还没上手挺忙的。 但亲姐姐回来是大事，他中午特意抽空回来，就是为了让人晓得，他对这个姐姐的重视。 朱莲英见着严禁，立马有了诉苦对象：“毛蛋儿，你说，我好心好意来恭喜你姐姐回家，你媳妇顶撞我这个长辈，我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年轻人不懂事，说话难听，我大人大量算了，可你妈.....你妈她居然赶我走，她这是压根没把你奶奶放在眼里啊。” 严禁是知道这个表姑的，是他奶奶娘家那边一个侄女，有个女儿嫁到了市里，一年到头没少来女婿家打秋风。 关键她每次去女婿家的同时，还得顺带来他家走一遍，每次离开还不空手。 “表姑，我妈年纪大了，说话得罪之处你多见谅，今儿家里事儿忙，我就不陪你说话了，你先回去，等回头我和我奶去你家那边，再陪你好好说话！” 他脸上带着笑，边说边把朱莲英祖孙三个往院门口方向带过去。 “哎，毛蛋儿，我....我不是那.....”朱莲英还想继续留下吃饭，让两个孙子吃肉吃个过瘾呢，哪里舍得走。 严禁推着她：“懂，我都懂，你不想跟我妈计较，那就早些回去吧，别一会儿没车了！” 他不由分说把朱莲英祖孙三个送了出去，扭头就把院子门一关，拿起饮料对众人多：“大伙儿吃好喝好啊，我妈这人性子直，她能请的人，那都是关系亲近信得过的。 要是我这那句话说得不对，诸位长辈可得多担待！” 杨大 妈就朝武小蝶打趣：“小蝶妹子，你这有福气啊，咱们严禁能干，年纪轻轻就一路往上走，这往后指定会走得更远呢！” “那是！”武小蝶毫不客气的夸着未来女婿：“都说女婿半个儿，可我瞧着，他比我那几个儿可能干多了！” 两家早已通气过来明路，她说话不用太多顾忌了。 众人说说笑笑，很快将朱莲英带来的尴尬气氛冲散。 严蕊也跟着松了口气，见大家不再过问她的过去，反而都在关心她，让她多吃点东西时，觉得全身都如这秋日阳光暖洋洋的。 吃过饭，客人陆续散了。 凌槐绿问徐桂兰：“大姨，你有没有考虑给小蕊姐找个工作？” 徐桂兰心疼严蕊：“她身体不好，一身的病，我想给她将养半年再说工作的事。” 严蕊赶忙道：“妈，我....我想上班！” 徐桂兰不解：“妈有退休工资，你弟弟工资也不少，咱家人口简单，你那么着急上班干啥？” 第331章 我亲爹才不是这个废物 “小蕊，你不用担心家里钱的问题，妈有钱，等你休养个大半年，身体好了，咱再说工作的事。” 凌槐绿倒是理解严蕊的想法：“大姨，要不，你听听小蕊姐她啥想法吧！” 徐桂兰便柔声问女儿：“小蕊，你是不是担心你弟媳会不乐意？妈跟你说，雪芽那孩子我也算了解，她不是那样的.....” “不是！”严蕊张了张嘴，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弟媳妇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可我想上班，要是不找点事干，我就....我就觉得自己像个废物，心里不踏实，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凌槐绿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她理解这种感受。 就算知道家里的人都是亲人，可自己心里就是空落落的不着地，没有实实在在的归属感，想找点事做，让自己没那么多时间胡思乱想。 徐桂兰听她这么一说，也多少明白几分：“行，明儿我就去打听一下，看看能给你找个啥样的工作！” 凌槐绿插话：“大姨，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让小蕊姐跟着我在厂子里做事吧！” 严蕊身体不好，干体力活肯定不行，跟着她开个票对个账，慢慢学点出纳相关的东西，也算是为自己学个一技之长。 徐桂兰欣喜不已：“这可以吗？要不要给小观说一声？” 虽说是自个儿亲外甥，可徐桂兰清楚裴观臣的脾气，他不喜欢被人插手太多他的事。 “嗯，我会给他说的！” 晚上，凌槐绿就给裴观臣打电话说了这事：“这事我没跟你商量，就自己做主决定了，你会不会觉得.....” “小绿，回去的时候，我就说了，厂子里还有批发部那边都由你做主！”裴观臣的声音缓缓从电话那端传来： “你无需事无巨细来过问我，遇上不能解决的事，你可以跟李卫平周庆他们商量，要锻炼自己独自面对事情的掌控能力! 对了，我买了个电话，你把号码记一下，以后随时都可以给我打这个电话！” “你....买了电话？”凌槐绿怔了一下才想起，大哥大去年就已经上市了。 可是，那玩意儿刚出来的时候好贵好贵啊，耗电不说信号还超级不好，而且，也没几年工夫，就被新出来的数字电话给淘汰了。 这个时候的大哥大，有人故意在公众场合喂喂大喊，它成了一种身份炫耀的工具。 那头，裴观臣似猜到了她的想法：“是挺贵的，但我这半年都回不来，随时沟通反馈信息是很有必要的。 为了防止遇上麻烦的时候，不能及时联系，这个钱花的还是蛮值得!” 凌槐绿仔细想想，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康复开始了吗？”凌槐绿算算时间，裴观臣估计已经开始康复训练了。 “嗯~”裴观臣应了一声：“是乔医生帮忙介绍的治疗师，这方面很有经验，你不用担心！” 凌槐绿听他已经开始康复训练，就与他说起关于赵雪华的事：“我没想到，她会那么直接的承认她就是赵雪华。 她现在似乎不想再顶着我妈妈的名字，迫切想做回自己，估计凌文海不会乐意她改回原来的名字！” 裴观臣沉吟片刻：“或许，当年还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让赵雪华不得不顶替你母亲的身份。 只是现在事情过去太久，她觉得危机接触，再加上各种打击，她又想换回自己原来的身份了！” 凌槐绿想不明白：“她是去那边做生意，能有什么事，逼得她要害了我妈，换个身份生活？” 裴观臣思索着：“这事，估计只有当年的当事人才清楚了，或许，老耿那边会查到有用的消息！” 凌槐绿想起老耿，这都快半年过去了：“耿叔那边还是没有进展吗？” 裴观臣沉默片刻回道：“他去了赵雪华以前进货的地方，边摆摊边打听，小绿，这事不能急的！” 凌槐绿也知道这事不能着急，可她一想到，妈妈当年跟着赵雪华出去，被赵雪华突然暗算，不晓得出了多少苦头。 如今生死不明，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心里就难受。 挂了电话，凌槐绿抱着小馒头，心情很是低落。 “小馒头，你说，我妈妈真的还活着吗？” 小馒头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心，似在安慰她一般。 凌槐绿躺在床上，没有裴观臣的房间里空荡荡的，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她在心里琢磨着，要如何给赵雪华添堵，她以为被人拆穿身份也无所谓，就可以随意生活了。 做梦！ 她就算暂时不能给妈妈讨回公道，也绝不会让赵雪华好过。 凌槐绿不知道，就算她不去找赵雪华的麻烦，她眼下日子也是难过的很。 赵雪华拎着菜带着凌玉龙回家，还没进门就听到凌文海在骂凌玉娇：“老子养你那么多年，供你吃供你喝还供你上学，现在要你给我换个裤子咋的了？ 白眼狼，你和你哥哥一样，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 赵雪华进院里，就看到凌玉娇躺在角落晒太阳，对屋里凌文海的叫骂充耳不闻。 “咋的了？”赵雪华进门问：“你咋躺着也不理你爸？” 凌玉娇翻了个白眼：“爸啥呀爸，我爸叫陈向前，才不是他这个废物！” 她也想改名字了，可惜，爷奶那边没个长辈，她想回去落户都不行。 赵雪华放下菜，才走到房门口，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他拉裤子里了，你咋不帮忙给收拾一下?” 凌玉娇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他一个男的，又不是我亲爹，我给他伺候屎尿，以后我还怎么嫁人？” 凌文海在屋里破口大骂：“就你那烂大街的臭名声，别说嫁人了，你就是倒贴着送上门都没人要！ 赵秀华，你让她给我滚，龌龊玩意儿，别回头把我给传染了！” 凌玉娇回嘴：“放心吧，就你这样的废物，传不了你！” “少说两句！”赵雪华斥了一声，随即进屋，忍不住一声尖叫：“凌文海，你明明还有一条腿可以动，为啥不能自己起来拉？” 第332章 这算不算嫁了个高富帅？ 他们租住的这处民房，面积不小，可惜太破了，勉强收拾出来，也只有三间房可以用。 赵雪华和凌玉龙一间，凌玉娇单独一间房，没人愿意跟凌文海住一起，就是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太大了。 房间本就阴暗逼仄，他还动不动就把屎尿拉裤子里，成年人排泄物的味道，可不比婴幼儿，足以熏得人呕吐。 赵雪华扶着门框干呕了几声：“凌文海，你要是还想继续过日子，你就起来锻炼活动，学着自己上厕所，我伺候不了你这样的！” 砰! 药碗砸了出来，砸在赵雪华胳膊上，疼的她下意识叫了一声：“凌文海，你疯了！” 屋里，凌文海气哼哼道：“不想伺候？不想伺候你就滚啊，我也没求着你伺候，你带着你那一身脏病的贱货滚出去卖啊。 婊子！你们母女都是一对婊子，下贱！恶心！ 滚！滚啊！” 凌文海朝着两人叱骂，骂的极为难听，啥脏话都能骂出来，似乎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赵雪华母女，会让他的心里舒服一些。 “凌文海，你太过分了！”赵雪华从被人找回来那一天，她就知道，未来的日子不好过。 可再不好过，人生也得继续不是，从前那么难，她都熬过来了，她有什么不能活的。 凌玉娇也很不满：“你要骂你媳妇就骂你媳妇，连带着骂我干啥，我跟她可不是母女，我妈可不是她这样见着男人就能张开腿的下贱货！” 凌文海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赵秀华，你听见没，你女儿叫你下贱货，哈哈哈~，哎哟，咋这么好笑呢！” 赵雪华声音满是疲惫：“老凌，日子已经过到这份上了，你能不能别再叫我赵秀华，你知道的，我不是她。 顶着她的名字这么些年，已经够对不起我姐姐了，也是时候把名字还给我姐姐了。 老凌，要不，你以后就叫我雪华吧！” 凌文海的笑声停下，声音阴恻恻道：“你疯了是不是？这个家里没有赵雪华，一直都只有我妻子赵秀华，到死埋进坟里的那天，也只有赵秀华！” 赵雪华心一抽，朝着凌文海望去，两人视线交接，大概这一生只会就此纠缠，至死方休了。 她再也做不回原来的自己了。 凌槐绿叫了周庆过来，让他去建设局问问，老纪那废品站改造需要的手续证明等材料。 周庆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小凌，我有个小道消息，不晓得准不准，听说，福元路那一带都要推了重建！” 凌槐绿精神一震，福元路有大动作，只不过那几年，她被人关在杨会梅的地下场，压根不清楚改建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是个人还是政府改建？”她都重生了，也不知所有事情发展是否和前世有所偏差，还是打听清楚点比较好。 周庆小声道：“据说是政府拆迁之后，统一规划改建，好像要在福元路盖一条商业街，不过，这事目前只是个传言，具体消息还没出来！” 凌槐绿想了想，具体改建估计也是三四年后的事了，目前是不可能的。 如果盖商业街，那就跟她记忆里没差了。 “那你觉得，如果福元路打造商业街，这个废品站盖成什么样的比较好？” 周庆显然早就在盯老纪这个废品站了：“小凌，你是去过海城的，那边比咱们这边发展的好，我就琢磨着，这一片要是盖商业街，那么，咱这边起一个商城，类似百货大楼的。 但内设格局与装饰，远超百货大楼的陈旧，打造临淮第一商城，你觉得如何？” 凌槐绿沉吟片刻：“商城，面积还是稍微小了点！” “不小了！”周庆摇头：“这片地儿约莫有五百平，完全可以起一个小型商城，如果资金不达标，可以先考虑非三层预算！” 凌槐绿心里预期计划的也是三层，怕再高了，审批手续不好办。 “行，你先去找人打听，回头再找个设计院的，帮忙出个图纸做个预算！” 她要先和苏秀英看看账目，五金厂、批发部还有物流部以及丛山那边家具厂，具体能抽调多少钱出来。 至于老纪那里，别想了，他全身上下，估计要拿出一千块来都挺难的。 凌槐绿觉得，她还得找个律师，不管她跟老纪师徒情分如何，所有事情白字黑字写清楚，一切按章程办事就绝对错不了。 她叮嘱周庆，这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归拢资金也没让苏秀英知道这事。 凌槐绿粗略估算一下，几个地方加起来，不影响正常生产的情况下，估计可以抽调200万出来。 数字出来那一刻，她一时有些怔忪。 裴观臣名下居然这么有钱，她这算不算嫁了个高富帅？ 那前世，刘金萍知道他这么有钱吗？ 李卫平拿着一叠资料进来：“这是青阳石材厂的资料，那个老板付不起运费，只能把厂子抵押给我们了。 目前厂里还欠着十几个工人的工资，以及一批没有买主的石材和各种机器设备！” 凌槐绿翻了一下资料，以水磨石居多，这是目前市场主流， “那客户呢？” “客户？”李卫平目露不屑：“老丁做生意多年，说来也是积累了不少客户，可惜啊，遇上了败家子儿子，把钱都拿去吃喝炫耀了。 以至于后期收了客户的货款，没有给人及时发货，甚至压根就没给人加工生产。 现在就别提客户了，客户都在跟他打官司呢！” 凌槐绿瞬间觉得手头上的资料有些烫手了：“我说要找个能力较强的律师，你打听了吗？” 李卫平面有为难之色：“现在律师稀少不说，多是体制内或者有单位的，很少人愿意挂职我们这种小单位。 他们觉得....觉得，挂职个体丢人！” 凌槐绿无语，是了，这年头，不管个体户挣多少钱，也是被人鄙夷的存在。 “那就再打听吧，青阳石材不着急，他这里头问题太多，我们贸然接手，估计还会接手一堆麻烦，要接手也必须是债主客户工人都在场的情况下，逐条说清楚！” 苏秀英听闻凌槐绿要找律师：“小凌，我这儿有个人，就是她情况有点复杂，你可以先见一见！” 等凌槐绿见到苏秀英所说的人后，整个人都差点懵了。 第333章 女律师沈自强 她做梦也没想到，苏秀英要给她介绍的人的，居然会是沈自强。 留着齐耳短发，戴着一副黑色眼镜，穿着黑色大衣黑色皮鞋，一看就是精明能干女强人。 没错，沈自强是个女人，却是取了一个极具男性化的名字。 她前世跟沈自强是有过接触的。 前世杀了朱三后，当时有人疑心她杀夫，就连赵秀华也站出来说她精神不稳定，极有可能干出杀人这种事。 当时替她做法律援助辩护的就是沈自强。 沈自强替她洗去罪名，教她如何利用精神病这个保护色。 在前世灰色世界里，沈自强是极少数给她伸出援手，给予一丝温暖的人。 苏秀英见凌槐绿怔怔没反应，还以为她听说过沈自强不喜欢：“小凌，其实，那些传言都是.....” “沈律师，您好！”凌槐绿突然伸出手，对沈自强露出一个真诚微笑：“很抱歉，我刚刚没反应过来！” 沈自强也笑了：“理解，每个一开始把名字和我对上号的人，都会有这样的错愕时刻！” 苏秀英松了口气，对凌槐绿道：“小凌，我也不瞒你，自强是我外甥女，因为跟男人离婚的事，被单位给辞退了。 眼下没工作，我听周庆说，你在找律师，才会想着给她找个工作，希望你别介意！” 她担心凌槐绿以为，她是在故意安插自己亲戚进来工作。 苏秀英觉得凌槐绿这个小姑娘文静秀气蛮好接触，可人家那男人，那可是心眼子成了精，想的比谁都多。 眼下又不在临淮，别回头以为他不在，他们这些老人，就糊弄凌槐绿倚老卖老可不好。 目前来说，她还是挺珍惜这份工作的。 “没事，我本来就是要招律师，倒是要多谢苏老师帮忙介绍了！”凌槐绿对沈自强做了个请的手势：“沈姐，我们里面说话！” 凌槐绿进了办公室，看了沈自强的履历，才知道她居然是名校毕业，而且出身也不差，可以说是书香门第出身。 “沈姐，你这么好的出身和学历，为什么会......” 沈自强顺了下头发掖到耳后，自嘲的笑了笑：“还能为什么，当初在学校被缥缈的爱情冲昏了头，冲动之下为爱远走他乡！ 结婚生子后，才发现所谓爱情揭开朦胧的面纱，不过是现实的一地鸡毛！” 凌槐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的好，她以为没什么文化的小姑娘才会一头栽进爱情里，没想到，沈自强这种高知学霸也会。 沈自强似看出了她的想法：“当爱情来临时，无关学历高低贵贱，我不后悔我曾经轰轰烈烈的热爱，那时候，他是真心，我也是真心。 不过是这条路太过曲折，我们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只能不得已分道扬镳了。 只是，分手到底不够体面，以至于我落魄至今，无颜回家面对父母！” 凌槐绿敬佩沈自强，从前世她就知道，沈自强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不会拘泥于世俗与感情。 “好，这是我拟定的薪酬待遇，沈姐先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团队！”凌槐绿将自己原来准备好的薪酬做了改动，递给了沈自强。 沈自强只看了一眼，就摇头：“小凌老板，你给的有些多了，我连起码的业务能力都还未能展现，你就给出这样的诚意，着实让我受宠若惊！” 凌槐绿坦然笑道：“就凭沈姐这拿得起放得下的自如，我认为这个工资，你值得拥有！” 沈自强不是扭捏的人：“承蒙小凌老板厚爱，我沈自强敢妄言，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这一刻，遭遇了至爱背叛、经历世事沧桑处处碰壁的沈自强，有了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壮烈情感。 苏秀英也很感动，回家跟老伴儿王老师说：“是我以前想偏了，咋能觉得人家小凌会抢我的饭碗呢。 我看这姑娘啊，还真是看走了眼，以前以为她不过是长得漂亮，靠着男人吃饭，如今小裴不在，这姑娘做事倒是极有章法，未来指定不差的！” 王老师呵呵笑道：“你看看，叫我说中了吧，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两口子都不是池中物，早晚会一飞冲天的，你还不信。 你呀，在人家面前说话做事留几分，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我看啊，这次小凌接手所有事，是你们裴总，有意在培养她这方面能力！” 苏秀英感慨不已：“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年轻人了，按理说，小裴这么能干，不应该把媳妇娇养在家里么，咋还让她出来到处跑事。 也不担心这么漂亮的媳妇，将来再变得能干了，说不定哪天那心就野了！” 王老师捧着保温杯：“这我就得批评你了，你这思想还停留在解放前，没有跟上时代变化，你想想，就小裴那脑子，能是随便人能算得过的？ 他呀，这才是真心疼爱媳妇呢，给再多的钱，也不如给她安身立命的本事，走到哪儿都有底气的。 你看看改革开放这些年，有多少下海经商的煤老板、暴发户抛妻弃子，这些人以前困顿 之时，跟媳妇也很恩爱。 可你再看看后来，因为手里有钱了，飘了，膨胀了，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有多少家庭就开始抛妻弃子了！ 你再看看小裴，人家从一开始经营到现在，这临淮市有几个知道他这般生意的，估计他亲老子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儿子已经如此厉害了吧！” 苏秀英被老伴儿这么一说，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可惜啊，咱们闺女跟他年龄相差太大了！” 王老师不客气道：“别，就算你闺女年纪合适，你在不清楚他资产的情况下，也不会乐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双腿不良于行的残疾人！” “去你的!”苏秀英笑骂老头子。 被两人议论的裴正昌，还是在同事提醒下，才晓得儿子去海城做手术这事。 “你说什么？”他这个亲爹，咋压根没听说这事呢：“你说，你在海城医院，见到我家观臣了？” 第334章 家人来探望 老同事瞪着他：“你家观臣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就算老眼昏花，也不至于把他给认错了。 是他，我没认错，我还过去跟他打招呼了。 不过，你放心，他手术已经做了大半个月了，很顺利，目前处于康复训练阶段。 哎，别说，孩子也挺苦的，这个天气，我好几次看见他，前胸后背都被汗水给湿透了，疼得额角青筋凸起，每一步都是咬牙在坚持。 意志力要是不够坚强，真的很难以坚持下来啊！” 裴正昌一阵恍惚，儿子居然去海城做手术了。 而且手术已经结束了，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老同事拍拍他的肩膀：“老裴啊，我也算是你的前辈，看着你进单位，一步步走到今天，你这人啊，就是太重视工作了。 可你看看，你都这个岁数了，家里妻子、儿子，哪哪都是..... 老裴，人啊，上了年纪，就不要这么拼了，工作再重要，那还能有家人重要？” 裴正昌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或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儿子自伤了腿之后，就跟他这个父亲彻底离了心。 而他明明一开始是愧疚的，可后来无法面对暴怒消极的儿子，只能选择用钱来买心安。 “爸，你怎么过来了？”凌槐绿从五金厂出来，就看到裴正昌扶着自行车在厂门口抽烟，地上已经落了不少烟头，看来他来了有一阵儿了。 裴正昌看着里头的厂子：“这是你和小观置办的产业？” 凌槐绿不知道他是怎么打听到这儿来的，还是点了点头。 裴观臣生意一步步铺开，不少人都知道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裴正昌收回目光，眼神越发落寞：“我听说，小观去海城做手术了？” 凌槐绿再次点头：“是，手术很顺利，目前已经开始康复训练了！” 裴正昌眼睛微红：“钱....够吗？” 他想，他们能置办这么大的产业，想来手头上，应该是不差钱的，可如果不问这个，他似乎又找不到别的话说。 “够的！”凌槐绿也不晓得要跟裴正昌说什么，她跟这个公爹向来很陌生，结婚一年多了，她跟裴正昌交集次数少的可怜，实在不知道要怎么相处。 裴正昌顿了许久，才开口道：“你应该知道，其实我们家是在海城，那边有他奶奶和两个叔叔，这事，他....也没有跟家里人开口吗？” 凌槐绿想了想，斟酌道：“观臣哥说，家里人多，也挺复杂，他就做个小手术，没必要麻烦太多人！” “不想麻烦太多人？”裴正昌自言自语道：“他是想跟家里人划清界限吧！” 凌槐绿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本来就人心各异，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孩子，生活也就不是那么纯粹了。 许久，裴正昌才问了一句：“他在哪个医院？” 凌槐绿给他说了医院地址，眼见他要走，又补了一句：“爸，观臣哥虽然做完了手术，可康复期是大事，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 他每天的训练都是很痛苦的，你....你能不能不要带不相干的人去看他？” 裴正昌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凌槐绿说得不相干的人是王菊珍。 “我知道了！”他声音沙哑道。 王菊珍被王家人伤透了心，处处碰壁之后，又扭头回来求裴正昌的原谅。 性子固执，一心向着娘家人的王菊珍，终于知道低头了。 裴正昌已经这个岁数了，前后两次婚姻，还有儿子的打击，让他心力交瘁，再加上小儿子因为王家人绑架，落下了很重的心理阴影，无法正常学习生活。 母亲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他没法丢了工作不管一门心思去照顾孩子，那照顾孩子这事，还是只有王菊珍这个亲妈了。 王菊珍在听说裴正昌要去海城时，就着急道：“老裴，你带我一起去吧，我已经大半年没见庭安了。 他是我亲儿子啊，我....我这心里真的很挂念他呀!” 裴正昌叹了口气：“王菊珍，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死性不改，咱们就真的只有离婚这一条路了！” 王菊珍连连保证：“老裴你放心，我一定改，我真的会改的！” 关于裴正昌要去海城的事，凌槐绿特意给裴观臣打了个电话交代一声。 裴观臣很平静道：“他要来就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厂子里一切都还顺利吧？” “嗯，挺顺利的！”凌槐绿说起工作的事：“青阳那边，欠款他们肯定是给不出来的，我找了个律师，目前和苏老师一起估算，看看这个石材厂有没有盘活的余地！” 裴观臣轻笑：“我相信我媳妇的眼光，这事，以后就不用告诉我了，你自己看着处理就是了!” 两人说完工作，凌槐绿才问：“哥，每天训练，是不是....都很痛苦？” 裴观臣淡然道：“小绿，这不叫痛苦，一直无望的深渊才是痛苦！” 他在春风得意的年纪，尝过了世间最为痛苦的挫败 ，身体的折磨，远不如精神的无望，这点痛苦对他来说，着实算不得什么。 裴观臣没将训练当回事。 可前来探望的徐老太却是哭得泣不成声：“这也太难了，这样的训练，他还要坚持多久？” 旁边陪着的治疗师解释：“看他身体康复情况，短则半年，多则两三年，每个人身体情况不一样，所以不能一概而论！” 徐老太捂着嘴：“我的乖孙啊，咋就要吃这么多的苦头!” 一旁的裴二叔劝道：“妈，小观手术成功，康复也初见起色，这是好事啊！” “对对对！”裴三叔赶忙应和：“小观才二十出头，他还年轻，就凭他这毅力，做什么事不能成，妈，你该高兴才是，小观站起来有希望了啊！” 裴正昌看着儿子每挪动一步，似乎都用尽了全身力气，手臂凸起的青筋，额头如雨的汗水，都可见他为之付出的痛苦，忍不住悄悄红了眼睛。 一旁的裴小姑裴玉萍突然问：“我听说观臣已经结婚了，他媳妇呢？” 第335章 讨人厌的小姑 裴正昌解释：“他们小两口在那边还有生意，小观媳妇要回去看铺子，顾不过来这边！” “个体户啊！”裴玉萍撇撇嘴：“妈，大哥，不是我说你们，我们家小观当初好歹也是出了名的天才，你们怎么就给他找了个个体户家的姑娘啊？” 徐老太一听她这话没好气道：“我当初一开始看上的，是你男人那边侄女美云的，是你说，你侄儿一个残废，配不上你家美云的！” 裴玉萍讪讪：“那会儿小观是配不上美云嘛，毕竟美云怎么说也是高中毕业，而且人家小姑娘心气儿高，一门心思想考个大学。 你让一个未来大学生，啥也不干，丢了书本去给人当保姆，这谁受得了！” 裴正昌闻言，脸色很是难看。 只是他知道这个小妹说话一向难听，也懒得跟她计较。 “你闭嘴吧！”徐老太看这个小女儿，是越发看不上眼：“所以我挑了小绿这个孩子，我觉得很满意。 虽说学历低了点，但那孩子把小观确实照顾的很好，自从结婚后，小观整个人都变了好多。 要不是因为小绿这个妻子，估计小观都不会愿意来海城做手术。 我这辈子也没别的奢望了，要是小观跟小绿能有个孩子，庭安能再开朗一点就好了!” 裴正昌越发羞愧，母亲都这个岁数了，还在为他的家庭操心。 裴玉萍嘟囔：“你那是学历低了一点吗？小学都没毕业，这要是哪天来海城，我都不好意思跟亲戚朋友介绍，我们家几时有过这么文化这么低的晚辈!” “你.....”徐老太还没来得及发话。 裴观臣已经挪了过来：“说的好像小姑家两个孩子学历很高一样，我听说，你家老大连高中都没考上，老二初中一直班级垫底。 小姑，好歹你和小姑父也是学校老师，怎么教的孩子一个不如一个。 难道你们所有经验和精力，都用在了学生身上，无暇顾及自家孩子吗？” “你！”裴玉萍气得跳脚：“妈，你看他，哪有一点跟长辈说话的样子！” 徐老太压根没在意女儿跳脚，反而一脸欣慰：“对的，小观，你就要这样，心里有什么不高兴就直接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以前，孙子一天也说不了两个字，有时候几天都不吭一声也是常有的事。 这生了病，受了重创的人，心里哪有不难受的。 可他不说，别人也没法走进他心里，更不清楚他脑子里在想些啥。 对于如今的裴观臣，徐老太打心底开心他的转变。 “妈！”裴玉萍要气死了：“你怎么就这么偏心，打小你就偏心，从前偏心哥哥他们，如今又偏心侄儿，你就没打算替我想过半点！” “你够了！”裴二叔没忍住斥道：“你还想要妈怎样？你动不动就说妈重男轻女对你不好，就算家里真的重男轻女，那吃亏的也是大姐，跟你没关系。 你是家里最小的那个，自打出生后，爸妈就拿你当掌心宝贝，什么都要以你为先。 你摸着良心说，读书也好工作也好，爸妈哪点亏待你了？ 反而是你，仗着家里人的偏爱，结婚什么的，都要自作主张，如今过得不好，又来怪我们不关心你，裴玉萍，你真的是够了！” 徐老太拉着孙子的手，拿手帕给他擦汗：“小观，你别听你小姑那些话，不管你将来如何，奶奶都不后悔给你挑了小绿这么个媳妇。 从明儿开始，我就让老吴做了饭给你送来，我听说，你身边就一个小子天天照顾你。 小孩子哪儿会照顾人，我让老吴过来照顾你吧！” “不用！”裴观臣拒绝：“奶奶，我进医院已经一个多月了，小海把我照顾的挺好，不必再麻烦家里！” 裴三叔说他：“你这孩子，自家人，说啥麻烦不麻烦的话！” 裴观臣笑笑没再继续，不管怎么说，他都不接受家里的安排。 徐老太从医院出来，低声与裴正昌道：“那孩子，到底还是跟家里人生分了！” 裴正昌也很无奈：“他这些年性情古怪，不乐意就随他去吧！” 徐老太瞪了眼儿子：“他为啥性情那么古怪？出了事，没一个人在身边照顾他，他那心情能好吗？” 裴正昌面有愧色，儿子出事，他忙于工作，徐丽君娇气惯了，压根就不愿意管脾气暴躁的儿子，才会闹得这么多年，相互不来往。 “妈，我.....我会好好补偿他的！” 徐老太叹了口气：“晚了！” 孙子连做手术这么大的事，都不愿意告诉家里人，以后好了，还怎么可能跟家里人相互来往。 初冬来临，凌槐绿踏上了去青阳县的路上。 沈志强推了推眼镜：“我看了下他那边的客户资料，不说80%，一半还是可以留下的！” 凌槐绿心里也是这么盘算的：“石材厂还欠这些客户的货没发，咱们过去谈一谈，能拉拢的就合作，不能的，就让他自己去追货款！” 两相比较之下，客户肯定要 选择继续发货，想要钱，那没可能，老板但凡还拿的出钱来，估计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了。 老胡开着车，拉着两人去了当地政府，接了一个熟人之后，才往石材厂过去。 石材厂老板姓丁，说来也是个能干人，属于最早下海的那批，靠着自己和媳妇辛辛苦苦白手起家，打下了不少家业。 可惜，思想没跟上发展，因为连生了五个女儿，才得来这么个儿子，所以从小宠的简直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以至于养出了个败家子。 老胡找来的熟人，是当地一个政府单位的。 他听说凌槐绿有意接管这个石材厂时，语重心长道：“凌老板，我劝你慎重啊，老丁这个石材厂牵扯的欠款太大了，好多人都不敢随意接手！” 凌槐绿礼貌道谢：“多谢提点，我会留意的！” 一行人到石材厂门口时，就有人认出是老丁儿子买的那台桑塔纳：“快快快，老丁家的少爷回来，赶紧扣下车，抵了债来发工资！” 第336章 你们觉得我像白痴？ 身材魁梧的老胡率先下车，往车旁一站：“这车早就抵债给老子了，谁特么想抢，只管过来试试！” 工人里头一个瘦不拉几的男人大叫：“你说抵给你就抵给你，谁知道是不是你和小丁故意做的圈套，想转移钱财呢！” 也有老工人劝道：“别胡说，老胡来咱厂里拉了好多次货，咱厂里欠他运费，这是咱都知道的事！” 待凌槐绿下车后，瘦子又开始阴阳怪气：“哟，还说不是小丁总的车，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是咱们小丁总，故意拿钱砸女人，没钱给咱们发工资嘛！” 几个老工人看见凌槐绿，也纷纷变了脸色。 老丁的儿子小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年，小丁没少带女孩子来厂里炫耀。 眼前这个姑娘如此漂亮，很难说，不是小丁的情人之一。 难道，小丁真的把车和钱都送给情人，故意转移资产不想给他们发工资？ 凌槐绿看了眼众人：“你们老板呢？我是来要债的！” 从石材厂开业就在厂里干了七八年的老杜问老胡：“胡司机，她.....她真的是来要债的？” 这瞧着和他孙女差不多大的年纪，今儿过来要的是哪门子的债啊。 老胡呵呵：“她是我老板，你觉得她不是来要债的，还是来干啥的？” 说话间，老丁也从办公室出来了，看见凌槐绿愣了一下：“你就是裴总的媳妇凌....凌副总？” 眼前的姑娘实在太年轻了，让老丁一时不知如何称呼的好。 沈自强清了清嗓子：“丁总您好，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欠款是你欠裴总的，但今天如果我们交接清楚，以后这边石材厂归我老板凌总管。 所以，请你称呼我老板凌总，她不是谁的副总，也不是因为谁的妻子，她就是老板！” 老丁被沈自强说的有些绕，说来说去，还不就是裴总的媳妇么？ “好、好，小凌总，你里边请！”不管啥来路，眼瞅着这厂子保不住了，老丁还是很礼貌客气把人请进办公室。 凌槐绿进门就忍不住皱眉，几张真皮沙发的办公室，烟雾缭绕，坐了满屋子的人，看来，都是债主。 沈自强笑道：“看来，老丁总把所有债主都叫齐了？” 老丁脸色灰败：“我老丁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做生意这么多年，承蒙兄弟朋友帮忙，如今就算不干了，该是咋样是咋样，也得跟人交代清楚。” 凌槐绿闻言，忍不住看了眼老丁。 穿着灰扑扑还带补丁的棉袄，袖子手肘处磨得露出了棉芯，头发已经没剩几根，顽强从一侧横穿头顶搭了过去。 干瘦黝黑的双手满是老茧，斑驳的豁口疤痕布满掌心，看来，这是个实干家。 即便是个老板，所有事也是亲力亲为，靠自己努力在干。 可惜啊，养出那样一个儿子，把这么多年努力的心血，全都毁灭了。 凌槐绿收回视线：“既然大家都是要钱，坐在这里也不是为了叙旧聊天，那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沈姐，把我们准备的资料拿出来！” 债主们纷纷抬头打量着凌槐绿，有人眼里是轻视不屑，有人眼里是慎重，还有人带了点贪婪之色。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抖着烟灰：“老丁，咱们打交道这么多年了，你是晓得的，我不像别人，开门市有生意，我就是个做苦工挣钱的。 你搞得货没发，害我延了工期，如今连给工人的钱都拿不出来，既然这位女老板要接手，那你就痛快点吧！” 余下几个债主也跟着七嘴八舌道：“对对对，老丁，你这厂子再做下去也没意思了，这人啊，挣钱重要，孩子也不能不管，你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管教孩子重要啊！” 也有人看向凌槐绿，试探道：“凌老板，你打算出多少钱买老丁的厂子？” 凌槐绿环视众人：“我是年轻但不是傻，诸位是不是觉得，我年轻好欺负，就想让我把这烂摊子连汤带水一并吞下？” 有人就急了：“你不是来买厂子的，是来干啥的？” 他们看凌槐绿不顺眼，倒也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而是因为那台车。 一开始，老丁就提出拿车给人抵债，可大家都觉得，十几万就抵那么个铁疙瘩来装逼，他们又不是小丁那个没脑子的货。 挣个钱多不容易啊，十几万足以干很多大事了，买台车实在不划算了。 即便有人眼热那车，但也没人舍得下狠心要这台车。 可后来，大家逐渐发现，老丁这窟窿越来越大，就算把他杀了，割肉放血熬骨油也榨不出来钱时，大家就慌了。 不管咋说，车也值个十几万，自己不想要，倒手卖掉也行啊，毕竟这年头要买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等他们去问老丁要车的时候才知道，人家裴观臣已经提前一步把车给开走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本来不在乎的东西，可一旦落到别人手里，就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 因此，很多人此时看凌槐绿 的眼神，就带着些许嫉妒不满，活似凌槐绿抢了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 凌槐绿取出沈自强准备好的资料，分发给众人：“我看过了整个石材厂的债务结构，最多的欠了五万多，最少的有八千，余下就是工人工资。 而这其中，欠我家最多，一共欠我家运费25万，车子抵了15万，还有剩下10万，只能通过厂里资产货物抵押！ 这是我家每次出车的签字证明，上头有老丁总亲笔签字！” 众人一看这账目，瞬间就炸了：“我们合起来才十几万，你一个人就要拿走10万，你让我们还咋活？” 还有人阴阳怪气：“都是做生意的，我也听过裴老板的名气，要我说，姑娘，你家家大业大，就别跟我们这些穷人计较这点了!” “对对对！”众人纷纷附和。 裴观臣产业多，亏得起，他们一亏就真的是倾家荡产了。 凌槐绿冷了脸：“我本来还想替你们解决问题，那你们要这么说的话，那大概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众人瞬间懵了：“你啥意思？” 第337章 小丫头，胃口太大了 凌槐绿正色道：“据我所知，你们跟老丁总的合作，多是口头协议，往来账目没票据没依据。 而我们是跟老丁总签了合作协议，业务往来也是有公章和他自己亲笔签字的。 如果上了法庭，你们只能是口说无凭，而我手里都是如铁事实证据。 还有，我身边这位沈自强律师，江大毕业，她从业十年从无败绩。 各位叔伯长辈，或许你们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要多，正因为我年轻，所以准备必须足够充分。 所以，你们觉得，真要上了法庭，你们还能拿到一分钱吗？” 有人当即不满，一拍桌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咱们青阳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裴观臣又如何，一个双腿残疾的废物，就算他走到老子面前，老子也不带怕的。 小丫头，你一个人就要这里所有资产，也不怕胃口太大撑死你！” 众人没说话，眼神透露出的意思，也和这人一样，强龙难压地头蛇，你一个外来的小姑娘，还想抢在本地人嘴里虎口夺食，这就过分了。 “咳咳~”坐在凌槐绿旁边的中年干部咳嗽两声，拉回了众人注意力。 他抱着保温杯，轻咳两声：“老肖，你们这事呢，按理说，也轮不到我来参言，只是呢，石材厂当初开业，作为政府改革开放扶持企业，在县里是过了明路的。 如今这事闹得纷纷扬扬，对县政府影响极其恶劣，我就不得不出来走一趟了。 小凌同志虽然年轻，但人家也是本着解决问题的目标来的，咱们是不是先听听年轻人怎么说？” 先前闹得大发脾气的老肖瞬间哑火，脸皮抖了抖：“蔡主任，我....我这也不是不给您面子，实在是这姑娘做事有点......” “老肖叔！”凌槐绿换上了笑容：“可能我刚刚说话措辞不恰当，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我给您道歉。” 凌槐绿起身给老肖道歉，让暴脾气的老肖一时讪讪有点不好意思。 凌槐绿继续道：“诚如蔡主任所说，我今儿是过来帮着大家一起解决问题的，大家能跟老丁总合作这么多年，还能容他欠下这么多的欠款，可见他这人人品是绝对的。 同样的，我也对老丁总的人品信得过，这一次过来，也不想把事做太绝，本着大家和气协商，友好解决。 只是诸位叔伯以为我年纪轻，态度不是那么和善，让我以为大家是要欺负我年纪小，说话难免就有点冲了！ 这说来也都是误会，既然说开了，那咱们不妨在蔡主任的见证下，好好说一说这厂子的事？” 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老人精，还能看不出，这小丫头，今日是有备而来吗？ 先带着个律师给人下马威，在大家闹翻了，蔡主任这个政府方面的才出来打圆场，人家身后还站着老胡两个汉子。 可见，不管是白的黑的，文来武来，人家都不带怕的。 难怪人家干欠下二十多万的巨款，还能毫发无伤，不像他们，几万块就弄得倾家荡产。 老肖平息怒火：“那你说说，老丁现在就这么点东西，怎么分？” 凌槐绿朝老丁笑了笑：“老丁叔，你还有清净地儿吧，我想跟这位肖叔谈点事！” 老丁还没说话。 蔡主任先站起来了：“老丁这厂子做了好些年，我好像还没仔细瞧过，今日碰巧，大家都在，不如一起转一转？” 他一个上头当官的都说这话了，下面不管有没有眼力见的，都能看出，他这是在给凌槐绿腾地方。 等所有人出去后，凌槐绿才缓缓开口道：“我听说，你和老丁总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当年，老丁总能做这个石材厂，也是你一开始看准了市场建议他做的，可以说，没有你也没有后来的石材厂。 你为了帮老丁总，不但欠的货没收到，还借给他两万块，另外还替他担保了三万，所有钱加起来，差不多有小十万。 而这里头，担保和借款，你媳妇不知道这事儿。 如今你儿子考上了大学，媳妇问你钱，你为这事焦头烂额，才不得不来逼老丁总，对吧？” 老肖脸色很难看：“你既然都知道了，你家裴总也是个厉害的，何必跟我们这些家底子薄的过不去呢。” 凌槐绿摇头：“老肖叔，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道理，你们的钱就是辛苦钱，我们的钱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拉货路上总会遇见半道拦截的乡民，老胡大哥跑车都要带着能干事的家伙，说句刀口上舔血都不为过，风里雨里这么多年，你觉得我们挣钱就容易吗？” 老肖不说话了，跑车是挣钱，可那都是脑袋别裤腰带上的活儿，凌槐绿这话还真没说错。 凌槐绿从包里取出一份资料给老肖：“青阳县首家五星级酒店，这事儿你应该听说过，里头所有石材项目都交给你，粗略估算，利润大概在20万左右。 老肖叔，我给的这份诚意够不够？” 老肖瞬间脸色大变：“你.... 你能拿下这个项目？” 这个宾馆他自然是听说过的，青阳以竹林石材和温泉闻名，随着改革开放，政府也在努力发展经济。 为了更好的打造旅游经济，由政府牵头盖一个五星级的酒店，是目前的大项目。 老肖不是没想过这事，只是，他的人脉和渠道，让他打破头连门路都问不着。 没想到，凌槐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在了他面前。 凌槐绿没回他项目的事，而是继续道：“老肖欠你约莫有五万的货，这个我后期依然发给你，作为厂子里的债务偿还。 但你个人借款与担保，这个不在我的考虑范围，请你见谅！” 老肖整个人都有点哆嗦了：“只要....只要你能给我拿下这个项目，小凌，不，凌老板，以后，我所有材料都从你这儿走！” 谈妥了老肖，后面的小账目就好谈了。 就在整个过程进行顺利时，先前那个瘦子工人冲了进来：“不行，你们当老板的吃肉，连汤都不给我们留一口。 我今儿就在这里，你们要不说清工资，谁也别想走！” 第338章 外甥的愤怒 “马伟，你要干啥？”老丁没想到，事情明明已经进展的很顺利了，他的亲外甥却突然跳出来搞事。 瘦子正是老丁亲外甥马伟，他指着凌槐绿等人：“舅舅，本来自家亲戚，我也不该说啥的， 可现在，你们这些当老板的，关起门来，厂子说卖就卖，压根不考虑我们这些工人，这不是存心逼我们去死吗？” 石材厂老师父老杜蹲在一旁不说话，他们就靠这点工资养家糊口，半点不过问他们，真的很让人寒心。 老丁气得不行：“谁不管你了，这不是一步步来，还没说到这儿来么！” 马伟阴阳怪气道：“没说到这儿来？是她这个张腿卖的，伺候了大老板，看不上我们这些又脏又臭的下贱工人吧！” 站在凌槐绿身边的老胡上前就是一巴掌：“满嘴喷粪的东西，真以为老子不敢动你是吧，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马伟捂着脸，眼神阴鸷盯着凌槐绿，啐了一口：“兄弟们，这娘们要断咱们活路，咱们跟他们拼了！” 随着他一声喊，就有好几个年轻人拎着工具站在他身后，虎视眈眈盯着众人。 老杜站起来：“小马，别胡来！” “马伟！”老丁气急败坏：“你....你要逼死我是不是？” 凌槐绿冷冷看着马伟：“这位....马伟，你说说，你想要如何？” 马伟以为她怕了，抹了一把嘴角血水：“很简单，我不管你们这些大老板是怎么商量的，但是，这个厂子是我们这些工人，跟着我舅舅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干起来的。 你们想一个抵债，就把厂子给拿走，门都没有！” 凌槐绿不说话了，只看老丁要如何处理。 老丁气得心脏病都要出来了，指着马伟的手都在打哆嗦：“你要工资，又不准我把厂子抵债，你是存心要我去死是不是？” 马伟吊着眉梢看了眼众人：“她不是都已经跟所有债主谈妥了嘛，那以后厂子的事，就由我来负责，该她家的欠款，舅你慢慢还就是，至于工资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众人集体懵了。 凌槐绿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意思是，我来替你们稳住麻烦，你舅舅继续还债，然后你打理厂子养活工人，对吧？” 马伟一副算你聪明的样子：“这厂子，我们是有感情的，交给谁我们都不放心，还是我们自己打理比较好。 你放心，我舅舅的人品那是没的话说，欠你的运费，早晚会给的！” 凌槐绿笑了笑：“老丁总，你这外甥是拿我当冤大头，还是以为我是白痴呢，大冷天跑几十里路过来，就是为了给你们家背锅解决麻烦？ 各位叔伯，看来丁家内部意见没达成一致，那我们先前的协议，恐怕有待考虑了!” 马伟想让她成为工人们的炮火靶子，那就别想了。 债主们瞬间不愿意了，老丁明明已经没了偿债能力，而这位小凌总要能力有能力，要手腕有手腕，人脉还很广，他们是脑子掉水里了，才会同意马伟接手厂子。 “老丁，你给句话，这厂子，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你外甥说了算？” 马伟那头的年轻人也跟着起哄：“丁总，我们跟你这些年，你想一分钱都不管，就把我们给打发了，门都没有！” 暴脾气的老肖骂道：“屁的这些年，你们一个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老杜都还没说话，轮得到你们咋咋呼呼？” 马伟就看向老杜：“杜叔，肖叔既然提到你了，那你就说一句呗！” 老实巴交的老杜慢吞吞站起身，看向老丁：“老丁，咱真的一分钱工资都没有吗？” 老丁擦了一下鼻子：“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啥好瞒着的，你们的工资，由凌总负责，这是她做出的最大让步，也算是给我老丁一个面子。 原本还想看看你们的表现，现在也不用看了，老杜、老方几个留下，马伟，你和你那几个兄弟收拾一下，去找沈律师结算工资走人吧！” 老杜几个瞬间大喜，虽然他们舍不得老丁这个兄弟，但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只要给工资，咋样都行。 马伟几个纷纷变脸：“舅，你啥意思？我为厂里辛苦这么多年，你要赶我走？ 舅，你说，是不是这小娘们存心故意为难你，你只要给个话，外甥几个替你出头！” 啪！ 老丁狠狠一巴掌抽马伟脸上：“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敢跟我说出头？我要你出头？我要你出个鬼头！你害的小鹏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怎么还有脸在我跟前说这话？” 老丁抓住马伟，接连几个大耳光，还跟着上脚踹，打的马伟哎哟叫唤。 老丁突然出手，让众人猝不及防，纷纷过去拉架。 “老丁，老丁你这是干啥呀？”老杜将暴怒的老丁给拖住。 “算了，算了！”老肖等人也纷纷劝道。 大家都不明白，老丁怎么突然就发这么大的火。 而一旁的凌槐绿和沈自强最清楚这事。 因为，老丁的石材厂之 所以落到这地步，可以说，这个马伟功不可没。 他是老丁大姐留下的儿子，大姐死后，老丁心疼这个外甥，在后妈手底下讨生活，就接到了自己家。 在老丁看来，他收养了外甥，供他吃喝读书，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可马伟不这么想，他觉得丁家人都疼丁家小儿子丁晓鹏。 给丁晓鹏花钱如流水一般，给他花钱就抠抠搜搜，尤其在他喜欢的一个姑娘看上丁晓鹏后，这种长期积压的怨愤终于爆发了。 他找了几个地下赌场的做局，带着涉世未深的丁晓鹏一次次进去，逐渐让丁晓鹏沉迷，最后败光了老丁辛苦大辈子的家底。 而马尾也在赌场里，拿了不少丁晓鹏带来的回扣。 凌槐绿想接手这个厂子，但不想跟老丁、老肖等人翻脸，毕竟他们是本地人，处好关系更有利于往后发展。 “你说啥？我鹏鹏学坏都是他带的？”老丁还在痛骂马伟带坏丁晓鹏时，厂子门口冲进来一个中年妇女。 第339章 少爷与奴才 中年妇女一头短发早已花白，脸上满是风霜，穿的衣服也跟老丁一样，大补丁套小补丁，一看就是个勤俭持家的女人。 女人正是老丁的妻子李淑兰，是个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女人，可惜就是太过溺爱儿子了。 老丁见着妻子，露出羞愧之色。 关于外甥马伟，妻子跟他说过不晓得多少次，说他会带坏儿子，那时他总觉得妻子心眼小，容不下孩子。 李淑兰不止一次的说：“他是没了妈，可他还有爹和爷奶长辈，再说他那个后妈，我也没觉得人家哪儿对他不好，就是要求他爱干净自己洗衣服洗澡，平时在家里干点活。 乡下孩子，谁家孩子不是这么过来的，咋就他不行了！” 而让马伟最不满的也是这一点，舅妈一天到晚老说他饭后一推碗，衣服脏了也不洗，啥都等着她来干。 可丁晓鹏明明比他还过分，吃穿啥都是几个姐姐伺候，舅妈简直恨不得把饭嚼碎了给他喂。 凭什么丁晓鹏是少爷，他就得像个奴才，啥都得自己做？ 就是在这样的情绪积攒之下，马伟的嫉恨越发浓烈，才会一步步算计丁晓鹏，让丁家败落。 反正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拥有。 李淑兰冲过去，揪着马伟边打边骂：“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啊，你八九岁就来我家，这么多年，我拿你当亲儿子一样看待。 供你吃喝供你读书，你怎么能起那歹毒心思害我的鹏鹏啊！” 马伟一骨碌爬起来：“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待我跟你亲儿子一样？你每个月给丁晓鹏多少钱，给我多少钱？ 你为了给丁晓鹏看个好媳妇，到处挑挑拣拣，轮到我，就顺便找个麻脸姑娘。 几十万的车，丁晓鹏说买就买，我说要在老家盖个房子，你就跟舅舅说没钱。 你做人这么偏心，你还好意思说拿我当亲儿子？” 李淑兰听着马伟的话，气得脸色铁青，手指颤抖，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 老丁见媳妇被气着，急忙扶着给她揉胸口：“淑兰，淑兰你缓缓，那混账不是个东西，以后我们不管他了，可你不能把自己给气着了啊！” 凌槐绿瞧见李淑兰这样，心知她这是被气的呼吸不畅了，赶忙倒了热水递过去。 李淑兰好半晌才缓了过来，流着眼泪狠狠一巴掌扇老丁脸上：“这....这就是你的好外甥，他....他居然嫌我....嫌我不公平！” 老丁也哭了：“对不起啊，淑兰，是我错了，我就不该把这混球接回来，我就该看他死在外头都不管的。 淑兰，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啊！是我害了咱们鹏鹏啊！” 凌槐绿没忍住说了一句：“丁叔，你外甥固然有问题，难道你们做父母的就没责任吗？一味宠溺儿子，不教他明辨是非，学着担当责任。 你们这样的父母，用那样的方式，不是在爱孩子，而是在害孩子！” 老肖也跟着叹了口气：“老丁，嫂子，凌老板说的没错，你看看你们家几个闺女，个顶个的能干，唯独晓鹏...... 那孩子小时候瞧着也是聪明伶俐的很，怎么后来就变了，不是你们做父母的责任，是谁的责任？” 作为老丁的老朋友，他早就看不惯丁家对丁晓鹏的溺爱了，老早就说，这么惯孩子，早晚会出事的，没想到，丁晓鹏最后捅出的篓子会这么大。 老丁羞愧不已，这个问题不是没人说过，只是他快四十岁才得了那么个儿子，看得跟眼珠子一样。 总觉得儿子天下第一聪明，为人又乖巧懂事，无非就是花钱大手大脚一些。 这有啥呢，他和媳妇又不是不能挣，以至于把孩子一步步养成了废物。 李淑兰一抹眼泪，靠着老丁站起来：“今儿我把话撂这儿，谁的工资都给发，凌老板不愿意承担的工资，我李淑兰砸锅卖铁捡垃圾也给凑。 但是，马伟....他马伟休想从石材厂拿到一分钱，谁给也不行。 你们几个，要是还跟马伟一个鼻孔出去，那也别想要工资，我李淑兰活这么大岁数，啥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会被你们几个小王八蛋给吓到？笑话！” 几个年轻人马上跟马伟撇清关系：“李婶儿，跟我们没关系，都是他要闹的！” “是啊，都是他说厂子被老丁叔给卖了，不打算给我们工资，我们才.....” 李淑兰瞪着几人：“你们说这些我就会信？工资是我欠你们的，该多少是多少，拿了钱就给我滚蛋，以后都不准来石材厂！” 几个年轻人瞬间急了：“不是，李婶儿，你咋能这样，新老板还没说话呢！” 凌槐绿站了出来：“不好意思啊，我年轻，魄力不足，怕耽误几位前程，既然几位这么信得过这位马先生，不如，你们以后都跟他混吧。 我相信，他这么有能力的人，一定可以带你们走出一条康庄大道的！” 她没有第一时间发工资，就是想看看，这里头有多少魑魅魍魉，如今既然看清楚了，自然没留下几个刺头的必要了。 马伟啐了一口：“小娘皮，别以为你了不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自古轮流转，你别高兴太早！” “是是是！”凌槐绿很谦虚道：“我就一个女人，肯定比不上你这样的男人厉害，所以，我这庙小，就不留您几尊大佛了！” 老丁和李淑兰算是把这几个上蹿下跳的给弄走了，她脑子进水才会留这些人。 老肖等人经此一事，也对凌槐绿刮目相看。 真是不能小瞧了人家小姑娘啊，瞧瞧人家这做事，一步一步的极有章法，可不比他们这些老家伙手段少。 马伟朝着老丁叫嚣：“你想一分钱不给我，没门，今天不给钱，我就不走！” 老丁抄起一旁的木条子就抽了过去：“你不走是吧？老子养你这么些年，还打不得你了？” 凌槐绿不再管马伟的事，示意沈自强给众人发工资。 李淑兰找到凌槐绿，期期艾艾道：“凌老板，我....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第340章 学习官场文化 凌槐绿诧异：“你有事？” 她跟李淑兰不熟啊，今日还是第一次见面，要说厂子里的事，都是老丁在做主安排，李淑兰应该不会还想跟她说厂子的事吧。 李淑兰看了眼正在领工资的众人，很是为难的开口道：“我晓得这事求你有点不厚道，可我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 凌槐绿听她这话，一时摸不清她到底想说什么。 许久，李淑兰才开口道：“你晓得我那个儿子算是废了，他长这么大，老丁从来没舍得动他一个手指头，这一次，老丁真的是下了狠手，把他打的至今都不能下床！” 凌槐绿诧异，没想到，老丁这一次还真是能下手。 李淑兰拿袖子抹了把眼泪：“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是从小养得娇惯，我和老丁没啥文化，早年吃了不少苦头。 就想着，我们吃一辈子的苦，到儿子这里，就再不让他吃苦了。 你说的那话没毛病，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做父母的错，是我们不会管教孩子，才会让鹏鹏一步步落到这地步。 凌老板，我....我舍不得下狠心管教他，让他来厂子里跟着老杜当学徒，工资给不给无所谓，就是让他吃点苦，晓得他爹妈这些年，挣这钱是真的不容易就成，行吗？” 凌槐绿一时不知说什么的好，李淑兰和老丁就属于那种，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舍不得孩子吃苦。 她想了想：“你把他送来，观察半个月，如果可以，我留下，该如何算工资如何算，但如果还是拈轻怕重.... 阿姨，说个不好听的话，我既不是他父母也不是他姐妹，大概没理由要为他的未来负责！” 丑话说前头，凌槐绿可不想替人管教子女。 “行，凌老板，我多谢你了！”李淑兰一脸感激。 处理完厂子的事，凌槐绿和老胡送蔡主任回去，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塑料蛇皮袋给蔡主任：“主任，今儿可多谢你帮忙了，农家乡下东西，带回去让阿姨给做个开胃小菜！” 蔡主任推拒：“别别别，我就是过来看看，哪值得收这些东西！” 凌槐绿赶忙道：“蔡主任，你这太外道了，就是点农副产品，老家人带来的，听说你以前也下过乡，不能吃惯了城里饭菜，看不上我们乡下东西是不是？ 反正是乡下东西，全当是忆苦思甜回忆过往了!” “哈哈哈~”蔡主任点头：“确实，我们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更不能忘了过去生活，那这山货，我就收下了！ 小凌啊，我与你公爹也认识，小裴在我这就跟亲侄儿一样，以后啊，有啥事不方便就给叔说一声，我这上了年纪，总归是能指导几句的。” “哎，那我先谢谢蔡叔了！”凌槐绿恭敬点头。 蔡主任拿着东西，心满意足地走了。 老胡不是很赞同凌槐绿给蔡主任送礼：“他儿子前年化工厂出事，要不是小裴帮他解决，估计眼下还在大牢里蹲着，他那位置也不一定保得住。 帮了他那么大的忙，过来帮我们镇个场子，也没干个啥，何必还对他那么客气！” 老胡不太喜欢和这些当官的打交道，弯弯绕绕太多，让人猜不透他们到底想要啥，费脑子的很。 凌槐绿笑了笑没再说这事。 蔡主任是县政府的，对石材厂的震慑力不是一星半点，混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很多时候，就不能以该不该的人情往来一概而论了。 何况，她走了蔡主任的路子，拿下了酒店的石材项目，于情于理都得给蔡主任一份回礼。 蔡主任回了家，把蛇皮袋口袋给媳妇。 媳妇不以为然：“你拿这么磕碜的袋子回来干啥，去菜市场捡垃圾了？” 蔡主任边换鞋子边道：“你先打开看看呗！” 媳妇随手打开袋子，瞬间就惊住了：“这是.....” 这么垃圾的袋子，怎么装的都是好烟好酒，还有两盒国外巧克力。 蔡主任笑容越发灿烂了：“小裴这媳妇，娶的不错啊！” 凌槐绿带着沈自强跑完了石材厂的法人更换手续，让工人重新整顿厂里，将各个区域划分出来，完善了生产销售流程，这才给工人们开会。 “我晓得，你们跟了丁总这么些年，大家也是有感情的，这我能理解，人处久了这是自然的。 我这个人呢，也比较重感情，大家若是齐心协力认认真真生产做事，我自然是看得见的。 可要是谁背着我，干一些有损厂子利益的事，虽然我年轻还是个外地的，但我敢接手这么个烂摊子，敢站在这里跟大家说话，就不至于毫无底气！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日子久了，大家也就都清楚了，希望大家齐心协力，让石材厂生意更进一步！” 正式开工生产后，工人们就发现，这个女老板人虽然年轻，做事却比老丁要认真的多。 每一天的生产销售质量检测都盯得很紧，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浑水摸鱼了。 正式开工的第三天，丁晓鹏也被李淑兰给送过来了。 二十左右 的年纪，中等个头，小圆脸白净斯文，瞧着就是个再乖巧不过的年轻人，也不怪老丁和李淑兰宠爱他，这年轻人长得就是老人最喜欢的模样。 “凌老板，他要是不好好做事，你只管收拾就是！”李淑兰拧着儿子：“听见没？要听话！” 都二十二岁，和裴观臣一般大的年纪，还被老娘像个孩子一样叮嘱，凌槐绿也是有些无语了。 “知道了妈！”丁晓鹏吃疼。 待李淑兰走后，丁晓鹏才斜睨着凌槐绿：“听说，是你男人买了我的车？不过，你男人一个残废，他能开车吗？” 凌槐绿没理他，对老胡的弟弟小胡道：“胡哥，你带着他送货！” 石材厂这边生意以前是老胡在跑，后来帮衬着弟弟买了车之后，老胡就把这边生意给了弟弟，自己跑别的线路了。 小胡和老胡一样，同样身材魁梧人高马大的：“行，这种小鸡仔，你就交给我好了！” 丁晓鹏瞬间胆怯：“你们...你们要干啥？” 第341章 目光要放长远点 等凌槐绿理清石材厂的业务，一切走上正轨之时，丁晓鹏也在小胡的调教下，过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 好几次跑回家哭闹，说要跳河上吊不活了。 这一次，老丁没惯着他，直接扔了一把绳子出来：“你选中哪棵树了，走，老子亲手把你挂上去！” 丁晓鹏又看向母亲，李淑兰抹着眼泪不说话。 他几个姐姐骂道：“你要是还争口气，那就去死，有你这样的弟弟，别说给我们这些当姐姐的撑腰，脸都叫你给丢尽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用尽了，见家里人铁了心不管他，丁晓鹏开始学着认命了。 而这时传出，马伟在地下赌场被人打断腿这事，彻底吓乖了丁晓鹏。 李淑兰后来跟凌槐绿道：“他不是人，不但拐了我家鹏鹏去赌场，还拐了另外好几家的孩子，靠着拿这些孩子的回扣，日子过得滋润的很。 有两家气不过，就找人做手脚打断了他的腿。 为这事，他爹还过来找老丁的不是，说我们没教好孩子。 呵呵，老丁如今，也算是晓得他这些亲戚啥嘴脸了！” 凌槐绿心想，这倒不是个例，八十年代起来的这一批暴发户，大多是靠时代机缘致富，本身没有什么文化底蕴，疏于管教孩子。 以至于很多白手党，就将目光瞄准了这些爆二代，设套拉他们入局，玩赌玩女人都是低端的，高端的一点的，直接就拉人吸毒或是搞投资了。 石材厂这边缺个管理，凌槐绿思来想去，没别的人可用，索性把赵丹二哥赵茂君给喊了过来。 赵茂君一听自己是过来当厂长的，简直都高兴傻了。 “爸，我....我能干的好这活儿吗？”他激动万分又担心自己能力不足，就给自己当了一辈子书记的老爹打了电话过去。 赵文昌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年底村里忙，直接去了青阳，带着儿子手把手一个月，见儿子确实没问题，才回的临淮这边，紧锣密鼓的找到大儿子。 “你别忙这边工地了，我找青阳那边老肖牵线，包了酒店的建筑垃圾处理，刚好小绿那边有司机，你去负责这事！” 赵茂云踌躇：“爸，不是说这种活儿，一般都叫本地人给包了，咋轮得到我们呀！” 赵文昌骂儿子：“你就不能有点出息，那本地人还不得靠关系，老肖关系硬，这活儿他说了没问题，你只管去干就是了。 这工地一天能挣几个钱，把眼光放长远点，不然下次再遇上你弟弟这样的好事，你也没那本事能抓住！” 赵茂君不明白，他爸才去一个多月，咋就认识那么多人了。 赵丹妈跟赵文昌商量：“老二和老大在青阳都有了活干，老大媳妇也在包子店帮忙，要我说，你这村支书还不如别干了。 一年到头没两个钱，还事儿多的不行，你这人死脑筋，又干不出人家那样贪墨公家钱的事，费那事干啥呀！” 赵文昌也萌生了这个想法：“先看看吧，马上就要过年了，等过完年，看看老二那边干的如何，咱们再商量！” 凌槐绿回到临淮，已经是腊月初了。 临淮的冬天，总是阴雨绵绵，每一天都阴沉沉的没啥阳光。 趴在包子铺柜台上的小馒头见着凌槐绿，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她。 妈妈酱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它已经做了很久寄人篱下的小可怜了。 把凌槐绿给心疼坏了，她就好像出门许久不归家，把孩子寄养在别人家的狠心妈妈，这会儿瞧着小馒头是又心疼又愧疚。 “呜呜，是妈妈对不起你，好了，以后妈妈尽量不出远门了！”这一刻，彻底明白那些被孩子拖累的母亲了。 李大娘过来，拍拍小馒头的脑袋笑道：“咋的，你还委屈了？我可没亏待你啊！” 凌槐绿摸了摸小馒头的肚子：“嗯，小馒头，你都胖了！” 小馒头腾的一下站起来，它胖了吗？胖了吗？ 呃，好像是胖了那么一丢丢。 “小绿姐，你回来了，正好，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下午这会儿，店里没啥人，赵天才边包饺子，边跟凌槐绿说起他想买房子这事。 “今年手头上有钱了，我就想着把房子定下来，年底就跟兰芳把婚事办了，不然，她和李大娘户口这事，我心里总是不踏实的！” 赵天才说到买房结婚这事，马兰芳就跟着红了脸，假装去后厨收拾避开了。 李大娘倒是没啥好避讳的：“看了几处房子，要么价钱不合适，要么位置不合适，我们呢就想着你见的世面多，等你回来看看再说！” 凌槐绿见他们如此，倒也不好再说，赵天才和马兰芳年纪都还太小那话。 乡下人结婚早，像赵丹那样的，已经属于大龄未婚青年了，把赵丹妈一天天都给愁的不行。 “你们看中了哪儿的房子？” 李大娘放好手里饺子，顿住：“说来你也知道，就是先前那个方建明他们一条巷子的，那家呢，儿子出息，考上大学要在外地安家。 老两口手里没多少积蓄，就想着把老家这头房子给卖了，去儿子工作那边给孩子买房子!” 凌槐绿想了想：“这样吧，一会儿，我们去看看再说！” 李大娘收拾了一下，让马兰芳看着店，她和赵天才陪着凌槐绿一起去看房子了。 “喏，这个院儿呢，不大，不过有四间房，我看院子这边，也还能搭个棚子出来，放点杂物之类的东西！” 李大娘给凌槐绿介绍：“他们小夫妻一间，苕叶儿一间，我一间，还有一间，可以给将来的孩子！” 凌槐绿瞧着小院，也觉得赵天才一家住着没问题，重要的是，这里离苕叶儿学校也不远，估计，他一开始看中这里房子，就是看这里离学校近。 “嗯，价钱谈好了吗？” 赵天才刚要说话，就听巷子里一阵吵闹。 卖房子的房主老太太撇撇嘴：“不用管，前头那一家子又吵架了！” 随着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厉害，凌槐绿听着似乎有点耳熟，探头一看，嘿，还真就是熟人。 第342章 他后悔了！ 方建明顶着脸上几道指甲挠伤痕迹，低声下气道：“你能不能别闹了？她跟我就是同事，车链子掉了，我就顺道带她一下，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儿？” “车链子掉了？”何云秋挺着大肚子讥笑：“多凑巧的事啊，早不掉晚不掉，恰好你路过的时候就掉了！” 方建明脸上带着恼怒，却又不好跟何云秋闹开，低声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跟她...真的只是碰巧遇上了！” 何云秋不依不饶：“是啊，碰巧，多好用的字眼啊，这个月都碰巧几回了？方建明，你是不是后悔了，后悔跟我结婚了？” 凌槐绿压低声音问房主老太太：“大妈，他们...他们叔嫂两个结婚了？” 房主老太太表情鄙夷至极：“那可不咋的，先前好多人都传闲话，说他们叔嫂两个有一腿，那孩子也是方建明给他大哥生的，还捂着说没那回事。 呵呵，现在彻底不装了，听说，先前还骗了个乡下来的姑娘，想娶人家过门伺候他老娘，人家姑娘爹妈不愿意。 后来吧，就闹出何云秋大了肚子这事，两个人就领了结婚证。 以前啊，是嫂子跟小叔子，那关系可亲近了。 现在是夫妻，按理说，应该更亲近才对，哪晓得，方建明开始重脸皮了！” 凌槐绿心想，那肯定是不一样的。 以前方建明是个毛头小伙子，得了嫂子的照顾，又私下有那么一层关系，他很享受。 可现在成了夫妻，何云秋明显开始得寸进尺，要履行妻子的权利了，这让方建明从前的利益受损不少，在外头人家提起他也多是嘲笑。 他再是对嫂子好，也不想跟嫂子过一辈子，何云秋肚里这个娃，彻底绝了他往后的路，他能高兴才怪。 此时，方建明面对怒火中烧的何云秋，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小心翼翼劝道：“嫂.....云秋，我们进屋说话，别在外头叫人笑话！” 何云秋扶着肚子一抹眼泪：“方建明，你觉得我是个笑话？” 方建明低头沉默不吭声了。 何云秋歇斯底里的吼道：“当初是你要.....” “何云秋，你给我滚进来！”院里响起方母的吼声， 何云秋声音顿住，哭哭啼啼和方建明进了院里。 房主老太太哼了一声：“这会儿倒是晓得丢人了，晚了！” 都是多年的邻居，从方家闹出借腹生子给大儿子留后那会儿开始，她就晓得，这家子注定成为这条巷子永远的笑话。 回去路上，李大娘小声跟凌槐绿道：“那姓方的小子，肯定后悔了！” “指定的，能不后悔嘛!”凌槐绿附和：“好好的一个年轻人，这辈子都因为这事抬不起头来，心里不晓得多懊悔！” 李大娘点头：“以前，他那些朋友还隔三岔五请他一起来咱们店里吃饭，现在啊，他那些朋友还来，不过不带他了。 得亏丹丹到处没跟他处，不然，还真会被这一家子给拖累死！” 凌槐绿觉得，就算没有赵三姑上蹿下跳，赵文昌一家也看不上方家这样的城里人。 提起赵丹，凌槐绿就顺道去批发仓库那边看看。 她才进仓库，就见陈涛给赵丹塞了个什么东西，赵丹不停推拒，最后还是架不住陈涛的热情给收下了。 那小脸红扑扑的，怎么看都带着几分羞涩之意，这两人莫不是..... 赵丹率先发现了凌槐绿：“小绿，你回来了！” 凌槐绿这才看清，她手里捧着的，是一个烤红薯。 “走，去办公室说话，今儿外头有点冷！”两人进了批发部的小办公室，凌槐绿就发现，和她上一次过来已经大不相同了。 账本文件各种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桌子擦的干干净净，还放着一盆小绿植，和从前陈涛管理时俨然不同。 赵丹给凌槐绿倒了杯热水：“我听我爸说，青阳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 “嗯，”凌槐绿转头问起赵丹这边的事：“这阵子，仓库这边没啥事吧？” 赵丹飞快朝外面瞟了一眼：“没啥事，就是他大伯和堂哥过来闹了一次，不过被我给骂了回去！” 凌槐绿诧异：“你还敢跟人对着骂？” 赵丹一甩头发哼了一声：“有啥不敢的，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城里人又不比我多一一张嘴。 我来这几个月也算看明白了，这城里有些人啊，还不如我们乡下人！” 凌槐绿就觉得，赵丹和几个月前的赵丹比起来，由内而外都发生了变化，看来，环境是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啊。 “所以，陈涛送你红薯，还有这些小零食，就是为了感谢你帮他出气？”凌槐绿捡起桌上零食袋子里一颗花生牛轧糖，见里头还有饼干等零食，百分百肯定这不是赵丹买的。 乡下来的赵丹，秉持着农村人的一贯节俭，打死也不会舍得买这些小零食。 赵丹脸瞬间红透，很是不自在道：“嗯，我都说不要了，他非要买！” 凌槐绿凑到她跟前：“你跟他... .有情况了？” 赵丹脸更红了，一巴掌拍凌槐绿胳膊上；“小绿，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讨厌了，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呵呵，小姑娘害羞了！ 凌槐绿私心里想，陈涛这样老实木讷的孩子，其实娶个赵丹这样厉害的媳妇挺好的。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俩没戳破这层窗户纸，她也就懒得多事儿了。 “我姑父前阵子来找过我，跟我道歉，希望我能原谅三姑！”赵丹像是为了掩饰尴尬，故意扯开话题提起了李家姑父。 凌槐绿也就不再逗她了：“那你怎么说的？” 赵丹又是一声冷哼：“我说大家本来就是亲戚，也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事，以前是我们家给李家添麻烦了，以后不会了。 狗改不了吃屎，我才不信她会悔过，这样的亲戚，还是少来往的好！” 凌槐绿也觉得是这么个理，跟赵丹说了会话，她就抱着小馒头准备回家，顺便去菜市场买点菜。 哪晓得，刚进菜市场，她就险些被一个女人撞倒在地。 第343章 男人，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吗 女人冲出来的力道太猛，撞的凌槐绿踉跄后退两步，靠着身后小菜摊子，勉强站住身体。 买菜的小贩骂道：“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多人，你跑这么快干啥？” 女人一脸惶惶，左右一看，直接猫腰躲进了菜贩子的摊子后面。 菜贩子还想骂两句，就听不远处有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贱货！你敢给老子跑，叫老子逮着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个头和凌槐绿差不多高的男人，气冲冲跑了过来，左右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凌槐绿脸上顿了一下，随即又变得很是不耻。 “有没有看到一个贱货跑过去？”他气焰嚣张的问凌槐绿。 凌槐绿极其讨厌这种男人的目光，活像女人长得漂亮就是一种原罪，是在亵渎他们的目光。 “没看到贱货跑出去，倒是看到有个贱货跑过来了！” 摊主也跟着补了一句：“对，现在就有贱货跑过来了！” 男人估计也是个没脑子的货，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眼神凶狠朝四周扫了一眼，又冲冲跑了出去。 待男人出了菜市场，摊主大娘才踢了踢宋玉娟：“喂，你男人走了！” 宋玉娟哆哆嗦嗦爬了起来，抬头看见凌槐绿，先是一愣，随后又变得愤愤不平：“凌槐绿，你看我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很高兴对不对？” 凌槐绿眼神淡淡看着她：“我既不是你的父母，也不是你的兄弟姊妹，你过得好与不好，与我有何相干？” 按说，她和宋玉娟之间是没有什么直接恩怨的，一开始也是凌玉娇故意挑拨，宋玉娟才会对她心存敌意。 后来，张鹏飞起了心思要算计她，宋玉娟明明可以不掺和的，可她非要跟着过去看热闹，以至于被王海洋给坑了一把。 现在，宋玉娟把这一切怪到她的头上，纯属是癞子找不到擦痒的地儿无端生事儿了。 宋玉娟看着眼前的凌槐绿，她似乎高了一些白了一些，穿着驼色大衣，脖子围着白色针织围巾，头发慵懒半挽很随意。 本就精致冷艳的小脸，早没了刚回城的暗黄，白皙光洁焕发着属于这个年龄段独有的青春光彩，就连散落在耳畔的碎发丝都带着优雅。 再看看她自己，穿着颜色鲜艳的枣红色外套，可刺目的颜色上头，却是斑斑点点各种污迹，那是跟老婆子干架时落在身上的污水痕迹。 从前烫过的卷发，如今像爆炸的鸡窝头，已经没时间也没钱去重新收拾了。 自从她妈收了彩礼，稀里糊涂把她嫁出去后，她的日子就开始变得拮据困顿，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去理发店是啥时候的事了。 没来由的愤怒充斥着宋玉娟的神经，让她一时口不择言：“凌槐绿，你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嫁了个瘸腿的男人，还有个能干的公爹么。 那又怎样，你这辈子也做不了一个真正的女人，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守活寡！” 凌槐绿眼神依然平静：“守活寡和一个又穷又丑还脾气暴躁的男人相比，我情愿一辈子守活寡。 所以，宋玉娟你在愤怒什么？ 你有健全的丈夫，疼你的父母和哥哥，将来，还会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你的人生圆满美好，就算要委屈痛苦，也该是我嫉妒你才对啊！” “你！”宋玉娟忍不住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她唯一能打击凌槐绿的，就只有她有个瘸腿不能人道的丈夫，可事实上，人家过得比她好太多了。 “宋玉娟，我跟你说来并无多大的仇怨，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要在我身上找存在感，这天下可怜的人很多，有钱富裕的人也很多，你为什么非要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不肯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凌槐绿说着话，顺手买了菜，抱着小馒头拎着篮子出了菜市场。 卖菜大娘嫌弃的看了眼宋玉娟：“不晓得你跟人家有啥好比的，有个男人是多荣耀的事吗，要是用那死鬼能换那姑娘的富贵，老娘二话不说就换了！” 男人，是什么值钱可炫耀的玩意儿吗？ 玛德，一天到晚辛辛苦苦伺候他，还要蹬鼻子上脸作妖拿乔，看透了人生的老大娘对凌槐绿是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宋玉娟抹去脸上冰凉的泪水，提起鞋跟也跟着出了菜市场。 才走到门口，就看到凌槐绿在不远处跟一个穿着打扮讲究的男人说话。 宋玉娟精神一震，她就说嘛，凌槐绿这个贱人，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守得住。 她蹑手蹑脚悄悄凑了过去，偷听凌槐绿和那男人说话。 “可能是因为裴总不在，他胆子也就跟着大了起来，收木材的时候，从村民那头吃了不少回扣，这事，本来也好解决，但是.....” 男人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他好像在追求严经理，我看那严经理那样子，对他也有点意思，所以，这事我暂时压着没说，就是想等你回来，看看这事怎么处理！” 凌槐绿点头：“你做的对，这样吧，你抽空，和我去丛山一趟，观臣哥年前估计都回不来，咱们必须在过年之前，着 手处理这事！ 嗯，就后天过去吧，五金厂这边，我得先忙两天！” 男人拉开了车门：“我也是这么想的，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小馒头察觉有人在偷听，爬上凌槐绿肩头警告的叫了两声。 凌槐绿也没太在意，毕竟是在菜市场门口，人来人往到处都是人。 她抱着小馒头上了小车。 待小车离开后，宋玉娟才从松树后面出来。 凌槐绿和那男人说话声音很低，她没听太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裴总不在、追求、年前必须处理，一起过去等模糊字眼。 宋玉娟心狂跳，果然如她猜测那般，凌槐绿背着裴观臣这个残废，勾搭上了有钱老板。 想也知道，如今满临淮有车的老板十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这人年轻还开着车，长得好像也不差，难怪能勾搭上凌槐绿。 宋玉娟兴奋的不行，她还得去找个人，这样的好消息，怎么能就她一个人知道呢。 第344章 嫉妒让人面目狰狞 “啥？你说啥？”凌玉娇听到这个消息时，满脸的不可置信：“那贱人勾搭上了有钱人，人家还开着小车？” 宋玉娟就乐意看到凌玉娇如此怨愤嫉恨的模样：“是啊，我亲眼看见，人家带着她一起上的车，桑塔纳呢，新车，你说要是没点钱，能开得起这样的车吗？” 嫉妒如快速繁殖的蚂蚁，瞬间爬满了凌玉娇心口：“这不可能！她都结婚了，裴家又不是小门小户，她咋敢那么猖狂在外头勾搭人？” 宋玉娟不屑道：“裴家厉害又咋的，裴观臣那个废物又不受家里人重视，他一个废物，天天只能在家里连门都出不了。 就算知道凌槐绿出轨偷人，他又能怎么办，拖着两条腿爬着去抓奸吗？” 凌玉娇一听这话，瞬间也跟着激动起来：“凌槐绿那贱人偷人了，我就知道，她长得就跟狐狸精一样，我听赵小翠说，她以前在老家连小舅和表哥都勾引，怎么可能安分的了。 这个贱人！她现在在裴家站稳了脚跟，终于守不住要出轨了！” 她激动的来回走着，脑海里全是凌槐绿被人捉奸在床，被裴观臣那个瘸子赶出家门的凄凉模样。 宋玉娟见她高兴，又补了一句：“你想抓人家的奸，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听她和那人说话的口气，西三街那个五金厂，居然是她家的，眼下也是她在管着！” “啥？”凌玉娇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会不会听错了？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大一个厂子？” 五金厂，凌玉娇是听说过的，听说那厂子虽然是私人的，但招工条件还挺苛刻，必须初中毕业，还得身体健康卡着技术和年龄才能进去。 相应的，人家条件也很好，工资待遇各方面不比国营厂子差，节假日福利甚至还比国营厂子好，所以，当时好多人走关系托门路都想进去。 赵秀华当时还动了把陈红军塞进去的心思，可惜，没找到有用的门道。 她也动过这个心思，主要是觉得，那里头的年轻人工资不低，还都是城里人，她随便挑一个来结婚，以后都不会差。 就这样一个，他们打破头就进不去的地方，居然是凌槐绿在管着？ 这一刻，说不出的嫉妒，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恐慌，让凌玉娇心里难受的想杀人。 宋玉娟欣赏着凌玉娇的愤怒无力，还嫌不够的又补了一刀上去：“裴观臣好像病的厉害了，他最近都不在市里，所以，那小贱人这两天还要跟野男人开车出去游玩。 啧啧，玉娇，你说你跟她也算是姐妹，她还被丢在老家多年，咋现在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悬殊这么大呢。 你想找个男人嫁出去都吃力，人家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身边男人一个比一个能干，这还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你闭嘴！”凌玉娇从深深的嫉妒中回过神来，骂道：“就你嫁个八辈子娶不着媳妇的老光棍，三天两头都要挨打，你有啥资格来讽刺我？ 我再怎么样，那也是自由的，不像你，一天到晚跟个老妈子一样伺候男人一家子，还要挨打挨骂吃不饱。 哎呦呦，曾经的百货大楼主任家的千金，突然要给老妈子当洗脚丫鬟，宋玉娟，我想想都替你难过啊！” “你！”这话成功激怒了宋玉娟：“是啊，你是自由，一身脏病的贱货，送上门都没人要，这辈子烂茅坑里泡粪，人家都得嫌你龌龊恶心！” “宋玉娟！”凌玉娇伸手扯着宋玉娟的头发就要打。 宋玉娟怕她伤着自己，给传染上了脏病，慌忙扯掉头发跑掉了。 凌玉娇喘着粗气，勉强扶着一旁的树站直身体，她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虚弱了，要不然，今儿宋玉娟也别想跑。 凌槐绿！ 凌槐绿那贱人，怎么可以过得那么风光滋润，有厂子不说，还能家里一个外头一个，找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能干。 凭啥呢！ 凭啥这种好事该是凌槐绿那个贱丫头的，为什么被人捧在掌心的那个人不能是她？ 凌玉娇眼里闪过恨意，不行，她能由着凌槐绿如此逍遥自在。 “妈！”凌玉娇带着满腔愤恨回家时，正好撞见凌老太和凌大姑按着赵雪华打。 身强力壮的凌大姑将赵雪华死死按在身下，扯着头发不放手，而手脚不是很灵活的凌老太，拿着个拐杖不停敲打赵雪华。 “天杀的娼妇，你吃我儿子的，喝我儿子的，你还敢虐待他，你等着，你给我等着，老娘今儿不拔你的皮，老娘跟你信！” 刘金萍站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别打了，别打了，妈，你跟外婆别打了！” 她光喊着又不去拉，凌老太就打的越发起劲儿了。 凌老太为啥这么生气呢？ 因为她撞上赵雪华欺负她儿子了。 好久没来城里的凌老太，想着这离过年也不远了，就让大闺女陪着，进城过来看看，问问儿子要不要回老家去过年。 没想到，进院里就看到赵雪华在扇凌文海的耳巴子，还边打边骂：“你个废物，你怎么不死了算了，还跟我嚷嚷不活了，那你倒是去 死啊！ 你早点死了，也省得连累老娘天天被你拖累，睁眼就是你的屎尿一大堆！” 凌老太见状那气还能压得住？ 凌文海虽然废了，可再有不是，那也是她亲儿子。 当妈的眼睁睁看着亲儿子遭罪，那心里能好受吗?上前就是一顿打。 凌玉娇见状，也顾不得说事，赶紧去拉开凌大姑。 不管她对赵雪华有多讨厌，但现在这个家，要是没了这个女人，她连个落脚地都没有了。 “哎，你们干啥打人啊？” 气头上的凌大姑连着凌玉娇都想一起打，被刘金萍给拉走了，她忌惮凌玉娇身上有病，怕给凌大姑传染了。 凌大姑显然也想到了这事，扶着老娘离凌玉娇老远。 凌玉娇将赵秀华扶起来，才朝几人吼道：“你们欺负我妈干啥呀，有本事你们去找凌槐绿啊。 人家不但有厂子，还傍上了一个有车的年轻老板，只要她肯张口，你儿子别说挪个地方，就是海城京城都住得呀！” 第345章 她找了个有钱的野男人 “你说啥？”凌家三个女人齐齐震惊。 “凌槐绿有厂子？还傍上了个有钱男人？” 凌玉娇扶着赵雪华：“对，她家里那残废满足不了她，所以，她就在外头找了个有钱男人，人家不但开着车，还年轻长得好看。 这两天，人家趁着裴观臣不在，那个男人还要带她去丛山那边玩儿呢。 你们有工夫在这儿闹，还不如去找她，她手指缝里随便漏出来一点点，都够你们一家一年吃喝了！” 凌家三个女人一时间懵住了。 半晌，凌老太才眨巴着眼睛问刘金萍：“那死丫头....现在真的这么有钱？” 刘金萍也很茫然，她也不知道啊。 她之前好几次去老家属院那边找凌槐绿，想让她多少给凌文海出点钱，结果，去了几次，凌槐绿都不在。 听周围邻居说，裴观臣病情严重，两口子出去看病了，但具体去了哪里，他们就不知道了。 看来，裴观臣这次病的有点严重，还在医院里躺着不能出院。 但是，凌槐绿回来了。 所以，她趁着裴观臣不在家，跟外头的奸夫就有点肆无忌惮了！ 反应过来的凌大姑生气了：“她啥意思？有厂子还找了野男人，这么有钱，居然可以不管亲爹死活？ 不行，我得去找她，她一个亲闺女，哪有不管亲爹的道理，就是闹到中央，她也不能不管她亲爹！” 刘金萍连忙拦着凌大姑：“妈，你先别急，这事儿我们再打听一下，先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凌槐绿阴险狡诈，好几次十拿九稳的事，都被她给躲过去了。 刘金萍觉得，凌玉娇知道的消息，未必是准确的，还是先打听清楚的好。 “你说的她那个厂子在哪儿？” “西三街！” 西三街！ 凌槐绿和李卫平一起从厂子里出来：“这边有你盯着，还有苏老师管着财务，没什么问题，看来，就是丛山那边问题比较大！” 五金厂是今年才开的，员工都是新招的，暂时还不存在老油条这种情况，不像丛山那边厂子。 凌槐绿不解：“当初家具厂为啥要选在丛山？” 李卫平神色有些复杂：“当时，这边情况有点复杂，很多人都盯着裴局长，咱们裴总人还年轻，日子也不好过。 丛山那边有个老师帮忙，而且离市里也不过二、三十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避开有心人的视线，还能有人帮忙发展，总好过这边啥都要依靠裴家帮忙。 裴局长那个人，你是知道的，咱裴总不乐意跟他扯上关系！” 凌槐绿瞬间明白过来，裴正昌这个人太正了，正的过分，以至于背地里很不讨人喜欢。 裴观臣要是在这边做事，不但得不到半分帮助，反而会因为他处处受人掣肘，才会转移去临近县城。 至于这个有心人，凌槐绿没想明白是几个意思。 李卫平继续道：“这两年，裴总很多事也想开了，所以陆续事业也转移到了临淮这边，不过，裴局长要是不存心打听，估计也不会知道这些事！” 凌槐绿就想起，上一次，裴正昌在五金厂门口等她时的复杂表情。 要是裴观臣身体健康，估计他不会允许儿子在他的地盘上发展事业的。 两人说着话上车走了。 刘金萍从一旁商店里出来，神色幽深的看着小车远去的影子。 原来，凌玉娇没说假话。 凌槐绿真的找了野男人，还跟人同进同出丝毫不避讳。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曾经的梦里，裴观臣对她冷漠至极，不晓得，他要是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小妻子，居然背地里偷人，还要转移他的资产，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总不能还如从前那样板着一张死人脸吧，刘金萍突然很期待，想看看裴观臣知道妻子偷人时的模样。 凌槐绿丝毫不知，她被人给盯上了。 她带着沈自强和李卫平来往丛山家私城和板材厂，了解市场情况。 一直忙到天快黑，才到厂里联系严彤。 “小绿！”严彤见着凌槐绿很开心：“我听说，你把青阳石材厂给收购了！” “嗯，”凌槐绿点点头，目光掠过严彤身边一个年轻人：“彤姐，咱这边年底出货安排的咋样了？” 严彤脸上带着笑，翻开了出入库记录本：“原本想着腊月25放假，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订单都排到年后了，好几个地方的家私城都来咱们这边拉货。 赶上年底好些人结婚、安置新家，要置办不少家具，你看看，咱们库房压根没存货！” 凌槐绿不得不感慨，裴观臣会把握时机。 这真的是一个发展的蓬勃时期，市场供不应求，这个时候压根没有后来市场饱和后的囤积大促销之类，甚至很多时候，不考虑质量问题，都有很多人抢着要。 限量经济遏制了市场多年发展，随着包产到户和改革开放，老百姓生活水平提高，对生活需求日益增加，才会让市场空前 繁荣。 严彤身边年轻人赶忙跟着附和：“年底我跑了周边几个市场，大家都急着囤货，一再拜托我，不要太过歇业。 而且，现在工人们也同样热情高涨，哪怕过年不放假他们也乐意!” 年轻人上赶着说话，凌槐绿想不注意他都难：“这位是.....” 严彤赶忙介绍：“王利伟，咱们厂子外派业务员，上次你来厂子时，凑巧他在外面跑销售，没见过他。” 王利伟微微欠身：“初次见面，凌副总多多指教！” 凌槐绿点点头，对严彤道：“我之前说，我要抽调一部分资金这事，你安排的咋样了？” 严彤还没说话。 王利伟率先开口了：“凌副总，这恐怕不行，裴总之前再三交代专款专用，何况年底这边需求增大，要给板材厂那边付款。 你要是突然抽调资金，这边资金链就可能出问题！” 凌槐绿看向他：“所以，你是业务兼财务？” 王利伟一僵，有些尴尬道：“不是，我只是....” 凌槐绿不再理他，扭头问严彤：“财务呢？” 第346章 野心膨胀的销售 严彤叹了口气：“老汪身体不好，他本来是食品厂那边会计，一直兼职咱们这边业务，来去很不方便，入冬过后就一直身体不好，这两个月就没怎么过来！” 凌槐绿心头浮起淡淡不悦，一个财务，连着两个月不来厂里办公，也不考虑工人工资发放和税务问题，这像话吗？ “连着两个月不过来，那税务这方面是怎么处理的？” 严彤似察觉有所不对：“老汪跟税务局的人认识，跟那边打过招呼，咱们这边先缓缓，不用那么着急，年底一起交！” 王利伟也跟着道：“没错，老汪跟税务局陈科长，早年是一起下过乡，拜过把子的过命兄弟，有老汪在，咱们厂里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 凌槐绿都要气笑了，改革开放不久，个体经营的厂子，还没完全走上正轨，以至于很多人对税务认识不足。 别说是私人厂子了，就是国企也经常拖欠税款。 这时候又不像后世，什么税务检测系统，管控极为严格，超一天都不行，全凭人为操作。 以至于后期税务完善，有的厂子因为补税款而崩溃，有人因为这方面被同行算计举报，最后不得不关门倒闭。 眼下看不出的问题，在不久的将来，都会成为塌天大祸。 凌槐绿深吸一口气对李卫平道：“李哥，你去厂子里看看！” 李卫平便与王利伟道：“小王，带我去看看呗！” 王利伟看了眼严彤，有点不放心：“要不，这边事情处理结束了，咱们一起去厂里转转？” 李卫平搂着他的肩膀，半开玩笑道：“这些事不一直都是严经理在负责吗？怎么，你小子想篡权夺位了？” 王利伟讪讪，又看了严彤一眼：“那我和李哥先去车间了！” 李卫平和王利伟离开后。 凌槐绿才问严彤：“彤姐，这个王同志对你有点意思？” 严彤脸一红：“胡说啥呢，八字没一撇的事，不过是大家经常一起工作，习惯了开开玩笑。 你是知道的，我这两年都不想说个人问题！” 严彤为啥会来这边厂子？ 就是因为之前有过一个订婚对象，两家都说好，原本已经谈婚论嫁了。 哪晓得，因为男方喜欢喝酒，就在结婚前几天，醉酒跌落池塘淹死了。 事情到这一步，就该两边商量着退婚的事。 哪晓得，男方那边父母心疼就这么一个儿子，悲痛一下，居然要求严彤过门守望门寡。 严彤父母肯定是不同意这事，又不是封建时候，都啥年代了，还要求人家守望门寡。 再说了，是男方自己作死，关他们家闺女啥事呢。 就在一家人都极力反对的时候，严家老太太居然跳出来，支持男方家要严彤嫁过去守望门寡的决定。 “这姑娘家许了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虽说那孩子没了，可你婚期都订了，这要是不嫁了，以后肯定有人戳我们严家脊梁骨。” 那段时间，逼得严彤几乎想死，还是徐桂兰心疼这个侄女给带了出来，严禁又给帮忙找了工作。 自此后，老家就有不少人说严彤克夫，是天生的孤寡命，闹得名声很是难听。 严彤才会把年龄拖大，一直在厂子里住着不愿回去，也从心底排斥婚嫁这事。 凌槐绿坐下缓缓道：“可我觉得王利伟对你不是那么回事，他可以对厂里的税务、资金指手画脚，显然，已经开始参与了你的工作！” 严彤脸色微微一变：“他这人就是脸皮厚，我都说了多少次，厂里的事，我知道安排，可他总觉得我一个女人干不好，需要个男人从旁协助，经常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我有时候也想骂他来着，但是吧，他这人虽然厚脸皮，有点油嘴滑舌，但对厂里发展还是做了不少贡献的。 当初裴总在这边开厂子，也是他最先跑来投靠，也算是厂子里的老员工，外面业务也多是他在张罗，所以有时候多少要给他几分颜面。” 凌槐绿和沈自强相互看了一眼，看来，严彤对王利伟没啥想法，只是她碍于情面，以至于让王利伟自以为是，误以为严彤喜欢自己，一步步膨胀了野心。 凌槐绿想通此中关节，正色问严彤：“彤姐，如果我想把王利伟给开了，你以为呢？” 严彤吓了一跳，又朝门外看了一眼，起身关好办公室房门：“他干了啥，怎么突然就要开了他？ 小绿，这可不能胡来，厂子成立了三年，王利伟一直在厂子里做事，老汪跟他多少有点亲戚关系，外头业务也多是他在发展。 而且，他跟厂子里的工人关系也不错，要是突然开了他，那肯定.....” 凌槐绿眉头微皱：“正因为他和厂里捆绑的如此密切，才更要开掉他！” 一个人上可以插手税务，下可以管控工人，操控业务往来，可想而知，长久下去，这个人势必会生出权利欲望。 这也是因为裴观臣不良于行，丛山这边厂子，他就开业来过一次，后面就再也没来过。 鞭长莫及，以至于让人一步步坐大。 严彤还是不解：“王利伟这人是有点高调，但也不至于.....” 凌槐绿将手里资料递过去：“你先看看这个，看完你就明白了！” 严彤翻开资料，由一开始的不经意，神情逐渐变得凝重：“他....他怎么敢的？” 资料是沈自强做的，数据清晰明了。 王利伟利用自己家具厂业务员的身边便利，不但虚报板材成本价，从中获利吃厂家那边的回扣不说，处处以家具厂老板自居，好些家私城着急年底进货，还得给他送礼给好处。 短短两年时间，王利伟从厂子里已经谋取上万好处了。 严彤看完全身冰凉，她以为不过是个年轻意气的年轻人，没想到，人家的心机居然如此之深沉。 凌槐绿见她如此反应，就知道严彤是真不清楚这里头的事。 “你大概不知道，离我们厂子不足十里，上个月也开了一家厂子，你晓得老板是谁不？” 第347章 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 严彤捏着资料的手颤抖：“是谁？” 或许，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了点答案，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敢相信，王利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另起了厂子。 凌槐绿声音平静道：“是王利伟的亲大哥，而且隔壁郧县和永宁镇之所以没来咱们这里拿货，就是因为人家已经被王利伟拉去了他家的厂子！” 严彤颓然坐下，眼睛微红，表情逐渐愤怒：“王八蛋！王八蛋！他怎么可以干出这么吃里扒外的事，他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凌槐绿语气一如之前的平静：“这个市场是被我们垄断了吗？我们可以做，为什么别人不可以？ 生意就在那里，钱这玩意儿，难道还会有人不喜欢吗？ 他要做生意，是他自己应有的权利，但是踩着我们的厂子，用我们的资源去抢客户，甚至用这边厂里的货款，去给他自己厂子进货，这就很过分了！” 凌槐绿是从这个时代一步步走过去的，知道这个时候，有很多人不是没脑子也不是没钱，只是他们没胆子。 他们害怕政策突然的变化，也害怕没有抵抗未知风险的能力。 像王利伟这样，就很方便了，工人、客源、原材料一切都是便利的，他为啥不放手搏一搏？ 老汪为啥会两个月没来上班，那是因为，一旦他上班，就能知道王利伟挪用公款给自己厂子进材料这事。 所以，他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晓得这事。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王利伟给了老汪好处的可能。 “大丈夫生于天地，岂能久居人下，王利伟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会走到这一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这次过来，就是特意要肃清厂里风气，可能会有点小麻烦，我希望彤姐你能明白我的决定！” “我明白！”严彤气红了眼睛，她从开始一步步做到现在，自以为对厂子里把控很严格，没想到，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另起炉灶，而她居然一无所知。 她对这个厂子倾注的感情不少，是她逃离家庭后，赖以庇护的地方。 是她生平第一次展现个人价值，拥有自信启航的地方。 她绝不容许有人，将她苦心经营的心血付之一炬。 “可是，马上年底了，而且外面催货也催得急，王利伟和车间工人关系很铁，要是他突然......” “是啊，年底大家都在抢着最后一波生意！”凌槐绿呵呵两声：“所以，彤姐，你现在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那么多请假的人了吧？” 严彤惊愕无比：“所以，这些请假的人，其实....其实都去了王利伟的厂子，给他干活去了？” 凌槐绿点头：“彤姐，厂子开了三年，我就不信，没一个值得信赖的老员工，这些事，他们就算瞒得再紧，也不可能不漏一点风声的。 这么大的事，就没一个人提醒过你吗？” “有！”严彤想起厂里老谭等几个老工人，还有做饭张大姐，好几次他们看着自己都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严经理，你....你还是要多注意点下面的人啊！” 当时，严彤以为，他们说的是，厂子里几个年轻人发了工资去玩牌这事，也没怎么当回事。 都是成年人了，人家小年轻发了工资要玩几把牌，她又不是人家父母，还能管那么多？ 现在想来，老谭他们几个，其实想提醒她，王利伟生了外心这事。 严彤醒悟过来：“我这就去跟家私城几个老板打个招呼，以后厂子里的事，都与王利伟无关。” “那倒不用！”凌槐绿回道：“附近十几个家具店老板，我们都已经过去打过招呼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开除王利伟和年底生产的事！” 严彤犹豫：“可年底赶货时间紧，要是他们都不干了.....” 凌槐绿看了眼桌上的台历：“彤姐，人家就是因为明白你这个心理，才能肆无忌惮赶着年底开业啊。 你要记住一件事，这世界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先把王利伟这事解决了再说！” 下午开会。 严彤就提出厂子决定开除王利伟的决定。 开会的食堂里，一时鸦雀无声。 有人面露错愕，有人一副早该如此，还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愤愤不平。 出乎意料的是，王利伟本人没吭声。 倒是几个跟他玩得好的小年轻跳了出来：“凌副总，我们知道裴总腿脚不好，不方便出门，所以你替他接管这边的事。 新官上任三把火嘛，这谁都知道的，但你要开除王哥，有问过我们意见吗？” “对呀，当初厂子还是块荒地的时候，王哥就鞍前马后到处跑，说句为咱们这个厂子立下汗马功劳都不为过。 现在你上任了，想要立威干大事，开口就要开除我们王哥，你这么做事，你家裴总知道吗？” 有人阴阳怪气：“我们那位裴总知道个啥呀，我以为裴总精明能干，没想到，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咱们裴总也不例外嘛！” 这话落下 ，食堂里一阵哄笑。 很明显，他们看不起凌槐绿一个年轻小姑娘，觉得她是因为男人腿脚不好，存心想过来夺权发展自己的亲信。 老谭站了出来：“我说，你几个说话也不要太过分，裴总对咱们如何，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 你们都说厂子开业，你们王哥为厂子立下了汗马功劳，怎么不说，他老娘病的要死，家里弟弟妹妹上学没钱，四处亲朋好友都借遍了，欠了一屁股债，逼到了上门跪着求裴总收留。 人裴总啥话没说，提前预支了他三个月的工资，让他家里度过难关。 咋的，这会儿人风光了，只提功劳，不提恩情？” 被点到名的王利伟，这才施施然站出来：“老谭你说的没错，我不否认裴总对我有知遇之恩，也帮过我不少。 可以说没有他，也就没有我的今天。 但凌副总显然看我不顺眼，既然决定要开除我，那我还有啥好说的，缘尽于此，大家该散就散吧！” 凌槐绿微微挑眉：“王利伟，你这话，是说我存心想逼你走吗？” 第348章 你不讲义气！ 王利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凌副总，我可没说你逼我走，厂子业务上去了，要调整结构，你重新安排，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这天底下无不散的宴席，对于凌副总的安排，我绝无异议，也希望兄弟们像支持我一样，继续支持凌副总和严经理！” 凌槐绿不由对这人刮目相看，据说王利伟初中毕业，看来，他跑业务这几年，也没少锻炼自己的口才，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没半分错处，处处都是在替厂子着想。 两相比较之下，倒显得她这个刚上任的副总，有些咄咄逼人不容人，不给老员工留活路，颇有几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意味了。 果然，王利伟话音刚落，先前那几个年轻人就不愿意了：“凭啥让王哥走？行！你要赶人是吧，有本事把我们都赶走好了！” “对，我进厂就是王哥带的，王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没错，做人得讲个道义，凭啥你说让人走就走？” “你要赶人走是吧，那行，我们都要跟着王哥走，现在，你就开始结算工资吧！” 一时间厂里沸沸扬扬，老谭几个老工人劝都劝不住。 “行啊！”凌槐绿看够了热闹：“严经理，你登记一下，哪些人要走，哪些人要留，人各有志，留下的我们依然合作，要走的人，我们也不能耽误了人家的前程！” 场面一时安静不少，众人都不敢信，凌槐绿敢在年关口这个节骨眼上，公然开除一批人。 有人梗着脖子：“走就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没错，咱是靠手艺吃饭的人，离了你，咱还不能活了？” 凌槐绿也懒得理这些人，直接示意严彤开始登记。 严彤也被王利伟给气狠了，直接捧着册子过去：“来吧，谁要走？” 一开始大家都嚷嚷的厉害，可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一个个就开始犹豫了。 而那些打定主意不走的老员工则是在心里盘算，年底赶货缺人，要是这些人都走了，那他们是不是就可以把自己兄弟侄儿等亲戚喊来。 各自心里都有盘算，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严彤冷笑：“怎么？刚刚一个个闹的挺厉害的，誓死要和你们王哥共进退，现在给你们机会，又不吭声了？” 要按她以前的脾气，大概就要忍一忍让一让，看在年底赶货的节骨眼上，借此给大家一个台阶，这事就这么过去算了。 可他们刚刚一心向着王利伟那副嘴脸，彻底惹怒了严彤。 一个个的，就只晓得跟王利伟讲兄弟义气，忘了工资是谁给发的了是吧。 几个年轻人被严彤这么一激，那脸就下不来，其中一个接过册子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 另外几个见状，也脑袋一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共45个人的厂子，只有六个人要跟着王利伟离开。 这一点，大大出乎凌槐绿的意料，她原本以为最少要走一半人的，只是几个人，那就无足轻重了。 她是不晓得，这里头有几个不乏和王利伟走得近的，被家里爹娘老子再三敲打：“人家裴老板有背景有人脉，他王老二有个啥，一窝子拖后腿的玩意儿。 别看他现在风光，那走下坡路是迟早的事，爹娘过的桥，都比你走过的路要多。 你跟他喝喝酒吹吹牛也就算了，要是敢脑子不清醒，非要跟着他去瞎折腾，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如此教育之下，那几个和王利伟较好的几个年轻人，慢慢也就淡了心思。 毕竟，哥们的兄弟情，和稳定的收入比起来，还是后者更心安。 那些在名册上写下名字的人，看这些人眼里多有不耻。 呵呵，平日里跟王哥称兄道弟，一到关键时候就开始见人心了。 凌槐绿见众人没再变动，提高音量对众人道： “对于离开的同志，我表示祝福，山高水长，希望你们将来发展的更好，对于留下来的同志，我也郑重表示，你们愿意真心以待厂子，厂子就不会亏待了每一个不离不弃的员工！ 可要是有人端着厂里的碗，背地里却干着砸厂里锅的事，不好意思，我这人眼里容不得沙子，大概不能允许这种害群之马的存在了。 马上年底了，希望大家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而分心，齐心协力忙完这一波，一起过个好年！” “好！”底下人纷纷鼓掌。 知道的人，都晓得凌槐绿这是指桑骂槐，在说王利伟的事。 王利伟不愧是跑销售的人，脸上不见半分尴尬之色，反而笑着对大伙儿道：“凌副总说的没错，不管我在不在，这厂里的生产，大家伙儿也不能耽误了。 借句凌副总的话，山高水长，咱们有缘再见！” 跟着他的几个年轻人面有嘚瑟：“没错，丛山就这么屁大个地儿，日子过好过孬，谁都能看得见，希望各位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 老谭几个老员工抽着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几个年轻人。 傻缺！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货，早晚有哭的时候。 其中一个就问凌槐绿：“凌副总，既然我们都要走了，这工资是不是也该给我们结了？” 他们私下都在王利伟的厂子干过好些天了，只等这边工资一结，就彻底去那边上班。 王哥说了，工资比这边多二十块。 凌槐绿点头：“自然是应该的，严经理，老汪会计到了吗？” 王利伟一听汪会计的名字，脸色微变。 李卫平车停下，扶着老汪会计出来。 凌槐绿笑着问：“汪会计，我拜托你的账目都弄清楚了？” 老汪看了眼王利伟，脸色不是很好看：“弄清楚了！” “那就说说工资的事吧！”凌槐绿气定神闲道。 老汪拿出账本：“张强不满一个月，一共58元，李剑.....，他们六个人加上王利伟的销售提成，一共1080！” 凌槐绿就问王利伟：“这账没毛病吧？” 王利伟点头：“没问题！” 凌槐绿翻开账本：“既然说清楚了工资的事，不如再说说，王利伟你从厂里挪用的公款吧！” 第349章 吃进去的钱都得吐出来 王利伟瞬间脸色大变，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凌副总，你可别说笑了，我几时拿过厂子里的公款？” 凌槐绿瞥了他一眼：“王利伟，我觉得我已经很坦诚了，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我走访了郧县、永宁、丛山县城所有店，你一共挪用了公款6238元。 喏，这是来往账目，以及你给老板们打的现金收条。 我听说老汪也算是你一个远方表叔，这账目有没有问题，他一看就知道了！” 老汪看了眼王利伟，叹了口气：“利伟，我这阵子身体不好，一直都是你在跑货款的事，你是不是把这事给忘了，没有给严经理交款？” 王利伟愣了一下，赶忙道：“哦，我想起这事了，原本打算这两天跟严经理对账的，今儿一忙，就把这事给忘了！” “没关系！”凌槐绿神色平静道：“毕竟你的家具厂刚开业，要忙的事太多，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老汪叔，这账目你最清楚，还麻烦你待会就跟着李卫平去一趟王利伟家里，把这钱给拿回来。 既然都要走了，我觉得也该做事干净，交接的清清楚楚才好，你说是吧，王老板？” 下面人闻言纷纷交头接耳：“王利伟自己开厂了？我怎么不晓得这事？” “呵呵，你以为他是个老实的，那几天说是在外头跑手续，其实是在跑自己的业务！” “都开半个月了，永宁那边为啥不拿咱们的货了，就是他给抢了生意！” 有老人看不过去：“太不要脸了，拿着人裴总的钱，扭头开自己的厂，做人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就是呢，人裴总对他不薄，当年要不是裴总帮他一把，他老娘早就死了，他自己估计也蹲监牢去了，那会儿，他大嫂可是铁了心要把他送进大牢的！” “切，别提了，如今管着厂子的，正是他大哥大嫂呢！” “啊？他跟他大哥都闹成那样了，还能一起开厂子？” 王利伟脸色难看：“凌副总你放心，我王利伟是个男人，该厂里的钱，我一分不少都会给的！” 凌槐绿笑了笑：“王老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既然都到这份上了，那你这几个兄弟的工资，我也就先不发了，就从你公款里扣吧。 嗯，公款一共是6238元，减去你们的工资加上老汪的工资共计1280元，你还欠厂里4958元，李哥，你过去收这个数就好了！” 老汪闻言一怔：“凌副总，你这意思是....是要开除我了？” 凌槐绿摇头：“汪叔，你这是什么话，你本来就是受我们裴总委托，来厂里帮忙的，前前后后帮忙这么多事，我们也不好一直麻烦你是不是？ 何况，你这身体不好，每个月都要从家里骑车过来几次，风风雨雨怪不容易的。 人年纪大了，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太过操劳了！” 这话怼的老汪哑口无言，许久，他才开口道：“你做这些决定，你家裴总知道吗？” 他总觉得，男人做事，不该一个女人来瞎掺和，还是这么个黄毛丫头。 凌槐绿眼神微冷：“劳汪叔关心了，我家裴总说，一切由我全权处理，无需过问他！” 话说到这份上，老汪就晓得，凌槐绿打定主意不会要他了。 大概也知道，他背地里帮王利伟这事吧。 老汪心里有些后悔，虽说跟王利伟是亲戚，可裴观臣给的真不少，一个月一百，还有年节福利，一个月就来那么几天，还没有国营厂子那么多事，委实轻松又简单。 “凭啥呢？”要走的年轻人反应过来不乐意：“王哥是王哥，但你欠我们的工资是你欠的，为啥要打包给王哥？” 凌槐绿目露讥诮：“王利伟手里的公款拿回来，我才有钱发工资，何况，他跟你们那么要好，难道，你们信不过他？” 几个年轻人讪讪，一时无话可说，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王利伟只得出来表示：“几位兄弟肯跟着我，我肯定不会亏待了大家，放心吧，凌副总这里的工资我来发，只有多的，不会有少的！” 凌槐绿收起笑容：“王老板，你这话说的，什么叫你替我发工资，记住，是你拿了本属于厂子里的工资款。 汪叔，最后一天上班，给几个兄弟写个证明，确认一下这工资发放的问题呗！” 老汪叹了口气，心知凌槐绿这是堵死了，这些人要是在王利伟手上拿不到钱，转头来厂子里闹事的可能。 等确定好了工资等问题，李卫平带着老汪和王利伟回家拿钱。 凌槐绿示意工人继续上班干活。 那几个决定和王利伟离开的年轻人，走出厂子大门，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一时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茫然。 有人小声问了一句：“你们说，王哥真的会给咱们发工资吗？” 王利伟许诺的工资挺高，但从开工到现在，还没兑现过啊！ 另一个不以为然道：“那肯定的，你看王哥平时跟兄弟们在一起，啥时候亏待过人！” 厂子里，严彤问凌槐绿 ：“你把老汪给开了，这边账目谁做？” “我自己做！”凌槐绿跟着苏秀英时间也不断了，不管是做账还是报税，基本都没问题了。 何况丛山这边厂子业务简单，压根用不着老汪这样的老油条。 裴观臣一开始用他，大概也是考虑他背后的关系。 如今，一切走上正轨，只要依法纳税，打理好上面的关系，就这么点大个厂子，能有多大的事。 严彤放心下来，又担心李卫平去拿钱的事：“你说，他能追回这个欠款吗？” 凌槐绿笑了笑：“他必须给，除非，他想坐牢！” 沈自强一起跟着过去了。 王利伟但凡有点脑子，都得想办法把这笔钱给补上。 正如凌槐绿所想那般，在车上时，沈自强就敲打了王利伟一番。 一下车，王利伟就急着去找哥嫂：“大哥，你把我前几天给你的五千块给我，我现在有急用！” 王大哥顿时讪讪：“老二，这钱....这钱.....” 第350章 亲弟弟和小舅子孰轻孰重 王利伟心一咯噔：“大哥，你这话啥意思？” 王大嫂出来：“老二，这钱，我们有急用，就先用了！” 王利伟跟这个嫂子向来不对付：“你干啥了？你知不知道那是厂里公款，如果还不上这笔钱，我会坐牢的！” 王大嫂可不信这些，皮笑肉不笑道：“做啥牢啊，我都听说了，那个女人不过是吓唬人，没听过谁欠钱还要坐牢的。 真要是这样，那牢房就该住不下了！” 不管咋说，反正进了她这儿的钱，别想让她再拿出来。 王利伟急了：“大哥，你老实告诉我，那钱你到底干啥去了？” 他前几天拿回来，是准备给他大哥发货买螺丝五金等配件的，但显然，他哥还没出去采购，那这钱去哪儿了？ 刚在车上，他也算听出来了，沈自强这个女人如她的名字一样，不是个只会放狠话的善茬，她说会坐牢，那真不是说说而已。 还有裴观臣背后的关系，那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事业正蒸蒸日上，不能因为这点钱，毁了自己一辈子的前途。 王大哥左顾右盼：“那钱..那钱给胜利盖房子了！” “盖房子？”王利伟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我厂里的货款，你给他盖房子？” 陈胜利，是王大嫂的弟弟，是王大哥的小舅子。 当年兄弟俩差点打破头，王大嫂扬言要让王利伟坐牢，就是因为大哥拿了他辛苦攒出来的学费给小舅子娶媳妇。 王利伟跟这个大哥感情一向很好，唯独因为这个大嫂，兄弟俩关系越来越僵。 他办厂子其实不想跟大哥扯上关系，是大嫂拖着侄儿过来又哭又闹，还自己扇自己耳光，说自己早些年不是人，坏了他们兄弟俩的感情。 又有家里长辈从中说和，王利伟才肯让大哥来厂子做事。 大嫂也跟着来厂里帮忙，随着生意爆火，王大嫂也确实变了很多，对他这个小叔子嘘寒问暖不说，还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 王利伟就觉得，大嫂是真的变了，很多事情也就放心交给大哥去办。 可这一刻，他陡然察觉，他怕还是太年轻了。 他大嫂就是个彻头彻尾向着娘家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突然改变？ 他稳住心神问他大哥：“那之前，永宁那边店里收回来的两千货款呢？” 王大哥低着头，不敢看弟弟的眼睛。 王大嫂打着哈哈：“利伟，你是个能干的，你放心，这钱呢，嫂子先用了，但也不会不还你，你哥这不是在厂子里做事嘛，以后这钱啊，你就从他工资里扣好了！” 王利伟咽下心头苦涩，这就是他的家里人，他在外头顶着忘恩负义的骂名，努力拉拔家里人，就想让人看看，他王利伟不是个孬的。 他这头雄心壮志要大干一场，这才刚开始，大哥就开始拖后腿了。 “大哥，你先拿点钱给我，现在如果一点钱不拿，人家真的会送我去坐牢！” 王大哥就挠脑袋问王大嫂：“他娘，你给老二拿点钱呗？” 王利伟咬牙，他的厂子他的钱，如今居然要求着大嫂，这特么都什么事。 王大嫂不乐意：“你只会上下嘴皮子一碰，说话攒劲的很，我上哪儿去给他拿钱啊，这厂子里天天木材、五金螺丝啥的，哪样不要钱。 那沙发布料，还欠着人家货款没结，要是不能按时结，估计后头就不给咱给货了！” 王利伟再一次后悔，他当初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在大嫂和大哥几杯酒，几句吹捧之下，让大哥管着厂里事，让大嫂做了财务管钱。 老汪没忍住站出来说了句话：“老大啊，你还是赶紧把这钱给你弟弟挪出来吧，人家裴总背后有啥关系，你不会不知道，那说坐牢，真不是吓唬人的！” 最主要的是，他还有两百工资在王利伟这里啊。 唉，他也是鬼迷心窍，居然跟着王利伟掺和这事，看吧，回去肯定要被老婆子骂了。 老汪的话，王老大不能不听，可王大嫂不动，他又不敢吼媳妇。 王老娘这时候提着菜刀过来：“老大，今儿，你要是不把钱给你弟弟拿出来，老娘就砍死你，再自己去跳河！” 这些年，她对这个儿子和儿媳太失望了，可不能再让老二出事了。 王利伟的弟弟妹妹也跟着过来，用仇恨的目光看着王老大。 王老大没办法，朝着婆娘吼：“我让你去拿钱，你听不见话是不是？” 王大嫂被男人一吼，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屋里拿出了三千块来：“喏，这些是后面等着发货的，别说我没给你，后头进货，你自己想办法吧！” 王利伟深吸一口气：“表叔，你给我帮个忙，给我算算账，看看我这厂子回来了多少货款，还欠了多少？” 王家人的纠纷，李卫平和沈自强都没心思去掺和，等到王利伟到处借钱把属于厂里这部分窟窿给堵上了。 李卫平就和沈自强开车离开了。 年底了，事儿忙的很，他还要和凌槐绿去拜访好 几个领导，给几个大力支持的厂家老板送年礼。 等他到厂子的时候，凌槐绿已经完成了新一批工人的招工。 这年头，想挣钱，尤其是离家事少钱多的工作，可不要太吃香，三点那几个人才离开，三点半就有一堆人求门路找到了厂里来，其中还不乏有经验有手艺的老木匠。 凌槐绿做了面试，最后挑了十个人作补充，又承诺，这些新来的员工，依然享受今年的年节福利，让众人心里火热无比。 晚上，凌槐绿和沈自强都歇在了厂子宿舍里。 看守大门的老常是严彤亲表哥，做饭的大姐也是严家一个本家大姐，日常厂里留宿的有五六个人，因而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沈自强说起在王家的见闻：“瞧着吧，王利伟那个厂子干不长久！” 严彤叹了口气：“他这人是有几分本事，但太过自傲，喜欢说大话，急功近利肯定走不长远。” “不是！”凌槐绿补了一句：“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 第351章 分手后也该体面再见 重要的是，王家人心不齐。 王利伟弟弟妹妹年龄还小，都还在读书，老娘又体弱多病，这种家庭本来就挺难的。 而王家唯一可以和王利伟相互扶持的王大哥，又是个惧内的，偏还娶了个一心想着娘家，恨不能把儿女卖了，也要贴补娘家兄弟的王大嫂。 有这样一群拖后腿的，凌槐绿敢断定，王利伟那厂子，要是能熬过一年，都算他本事。 第二天，凌槐绿就去税务局，把厂子里所欠税款全部补缴，还跟计税科一个领导吃了个午饭，顺便了解一下丛山这边当前的税务政策。 徐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跟凌槐绿说话温言细语的：“现在厂子越来越多，但好些人压根没有税务意识，还得等我们上门催问，人家才肯缴。 小凌，你们这么主动，等年底的时候，我们这边对积极纳税的缴税大户有表彰，你到时候记得来参加！” “好！”对于这种名誉上的东西，凌槐绿还是希望给厂子多争取的，临走时，她给徐科长送了两罐海城带回来的奶粉。 “听说你们家孩子胃口不大好，特意托人带了海城的奶粉，您给孩子试试！” 徐科长连忙要推辞：“不用不用，这哪儿值当.....” “都是为了孩子！”凌槐绿不由分说将奶粉塞给了徐科长：“工作重要，孩子也不能落下，那可是祖国未来的花朵啊！” “那就多谢了！”徐科长不再推辞，她小儿子是后来走政策漏洞生的，确实身体不大好，要是别的东西，她都不会在意。 可这样的奶粉，她实在不舍得推开。 上车离开时，李卫平打趣：“你现在对于人情往来应酬方面，是越发得心应手了！” 凌槐绿呼出一口气：“李哥，你是不知道，我压根就不喜欢送礼这一套，就感觉老尴尬了，可这社会就是要讲究这些，不学不行啊！” 为此，她甚至没少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如何得体，跟每一个领导见面，也要在心里做一番心理建设。 对方什么性格，怎么说话才不会让人反感，送礼要送什么样的东西，才能恰到好处。 凌槐绿觉得这里头学问可大了，裴观臣从前没做过这些事，都是李卫平和周庆在跑。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王利伟这种情况，礼送了，人情却是王利伟得了。 凌槐绿觉得，再是不喜欢也得自己来，只有一切把握在自己手上，才不会为他人做嫁衣。 沈自强笑道：“那没办法，咱们华国从古至今，就是这样一个人情社会，不管咱们有没有要求人的时候，把关系处好，总是没坏处的！” 凌槐绿深以为然，关系就是从平时点滴开始处，不能等需要的时候，才去烧香抱佛脚。 “李经理，你把我放这边就行，我顺便去接我女儿放学！”沈自强指着不远处的幼儿园对李卫平道。 李卫平把车停在幼儿园对面。 “我先走了！”沈自强下车，朝着幼儿园过去。 等她下了车，凌槐绿才发现，严彤给几人准备的干货，沈自强掉在车上没拿走。 “李哥，你停一下！”凌槐绿拿了那包干货，下车去找沈自强。 才走几步，就看到沈自强在跟一个男人说话：“张扬，我没藏着孩子不让你见，但之前咱们就说好了，你要见孩子，周末过来接她，平时时间，她要上课！” 沈自强对面的男人中等个头，面容清俊儒雅，瞧着很是斯文，应该是个老师之类的。 张阳拿手帕擦了下鼻尖：“沈自强，你是不是找男人了？我倒是不知道，你都这个岁数了，还能找个有钱人。 你当时下那么大的决心，要跟我离婚，是不是那会儿在外头就有人了？” 凌槐绿听见这话脚步一顿，不好贸然上前。 沈自强冷笑：“张扬，咱们大学开始恋爱，我一直觉得，我当时没有看错人，你当时身上确实有值得我喜欢和信任的闪光点。 后来我们之所以过不下去，那也是因为家庭琐事和长辈参与。 可是今天，我发现是恋爱让我盲目，忽略了你身上诸多问题。 你说我找男人，找有钱人，张扬，咱俩已经离婚了，我找个乞丐还是富豪，跟你有关系吗？ 至于你说我是不是离婚之前，在外头就有人了， 张扬，你是觉得自己曾经眼瞎爱错了我这个人，还是觉得，我沈自强人品就那么低劣，喜欢一个人，还需要偷偷摸摸的出轨？” 张扬一时讪讪：“我.....我没那个意思，就是....就是觉得，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带着个孩子，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未免.....” 沈自强呵呵：“张扬，你是上过大学的，诚然大学只看分数不看人品，可我觉得，既然接受过高等教育，而你目前也干这教书育人的工作，思想还是有必要与时俱进的。 我是离过婚，是带着孩子，可张扬，这事，犯法吗？ 离过婚的女人，就要接受道德层面的谴责吗？ 什么时候，道德人品是通过一纸婚 约而决定的，你这样，会让我唾弃自己，当年看上了个什么玩意儿，大清亡国这么多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虽然，我一直都很反感，离婚后，说自己当初眼瞎的人，但现在看来，我当初就算没眼瞎，至少也是高度近视！” 停在不远处的凌槐绿暗暗称赞，沈自强不愧她自强这个名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后悔与懊恼。 张扬被沈自强说得有几分下不来台：“沈自强，你一直都是这样，总是高高在上指点别人，没一点女人的温柔娴静。 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你一点都不反省自己的问题！” 沈自强不觉得自己有问题：“我没问题，为什么要反省，好了，别说那些了，你到底来干嘛？” 张扬擦了下起雾的镜片：“莹莹太奶奶80大寿，我爸的意思，她是家里最小的晚辈，一起过去热闹.....” “不去！”沈自强一口否决：“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第352章 娶媳妇跟喝水一样简单 张扬瞬间动怒：“沈自强，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就算离婚，莹莹她也是我们张家的孩子，她太奶奶一把年纪，想见见曾孙女，这怎么就不行了？” 沈自强冷笑：“想见见曾孙女？张扬，你该不会是忘了，你太奶奶当初，想把莹莹送人，让你生二胎这事吧！” 张扬一噎：“那不是都过去了，老人家思想老旧不明事，你怎么老跟她计较啊！” 沈自强来了火：“她不讲道理的时候，你要我让着长辈，现在我不跟她讲道理了，你又说她思想陈旧，我跟她计较？ 张扬，那是你的家人，你的长辈，她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你凭什么要我去体谅去包容呢！ 她当初和你妈是存了心，要把莹莹送走，说女孩子不配做你们张家人，既然这么嫌弃，还上赶着过去干啥呢？ 而且你奶奶也说了，就算离婚，你也是一表人才，有正经工作的香饽饽，娶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那都是随随便便的事。 你娶媳妇跟喝水一样简单，媳妇都娶了，儿子还会远吗？ 张扬，都离婚了，就别再挂念我和孩子了，早点结婚生孩子去吧你！” 张扬脸色难看，他不想结婚吗？ 自从离婚后，周围亲戚朋友没少给他介绍对象，偏偏他都看不上眼。 毕竟当初，他和沈自强也是真心相爱过，两个人不管是三观还是兴趣爱好都很合拍，他们夫妻感情一直没问题。 唯一横在他们中间的，就是长辈的强势干预，才会让他们的小家一而再的生乱子。 离婚后，他相亲过不少人，也不乏长得比沈自强漂亮的，可她们要么太肤浅，要么没文化，说话跟他鸡同鸭讲。 他是个有精神追求的人，不想盲目的找一个只会柴米油盐生孩子的伴侣，他更希望经济上相互独立，精神上相互理解的那种伴侣。 他压低声音：“沈自强，你知道，我是爱你的，也是爱莹莹的，我希望，你能放下成见，让莹莹跟我回老家。 奶奶都八十岁的人了，没几年时光了，你就让老人家圆最后的念想成吗？” 沈自强手插进大衣口袋，表情极为冷漠：“张扬，当初你奶逼着我离婚，也是说她没几年好活了，希望我成全你，别断了你们张家的后。 不要莹莹的是你们，现在要莹莹回去的还是你们，张扬，人不能这么出尔反尔，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我的脾气，你是了解的，惹急了我，你绝对得不到一丁点的好处，我保证！” 张扬气急：“沈自强，你这么要强，哪个男人能受的了？” “我为什么要男人受得了？”沈自强满眼讥讽看着他：“考证那么难，我一步步熬出来，难道就是为了让男人好过？ 张扬，你本末颠倒了，我首先是我，其次才是别人的妻子和母亲。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走吧，再说一会儿，我怕我气着你，回头你的家人又来找我麻烦！” 张扬气哼哼道：“你光在说你自己，果断替莹莹做决定，有没有问过莹莹，她愿不愿意？” “我不愿意！”沈莹莹背着粉色小书包，板着小脸朝沈自强过来，身边带着她的正是凌槐绿。 凌槐绿解释：“沈姐，放学了，我看你有事，就把莹莹给接了出来！” 张扬没管凌槐绿，蹲下身问沈莹莹：“莹莹，你为啥不愿意跟爸爸回去见太奶奶，太奶奶.....她以前也很疼爱你的呀！” “不！”沈莹莹摇头：“太奶奶她最讨厌我了，总是背着大人掐我，还拿小树枝抽我小腿。 明明是妈妈给我买的吃的，可她就给大伯和三叔家的孩子不给我，还不准我要，也不准我告诉你。 她说，我们家所有一切，将来都是大伯和三叔家哥哥们的，我这个死丫头片子，别想得到张家一分钱。 爸，我是小，又不是傻，太奶奶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张扬脸皮抽了抽：“你这孩子，怎么能和你妈一样记仇，你太奶奶对你好你不记得，就记着那些不好了？” 五岁多的沈莹莹歪着脑袋问：“爸爸，太奶奶怎么对我好了？” “她.....”张扬想了老半天，才巴巴憋出一句：“你小的时候，她抱过你！” “是！”沈自强言语计较：“打算抱去送给村里五保户，给人家好歹留个后！” 张扬瞬间说不出话了，他奶奶思想确实太愚昧了，这些年，他夹在长辈和沈自强中间，不晓得有多憋闷。 原本以为，离婚后，日子会轻松点。 然而并没有，离婚后，他奶奶又开始操心他的婚事，天天都给他介绍对象，介绍的还都是她老家乡下大字不识，说勤快能干屁股大能生儿子的女人。 张扬接受不了，他没法想象，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生活该有多乏味。 可他不见，奶奶又说，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不见一下，人情过不去，他的婚姻大事，居然成了长辈间的人情往来。 张扬按下心里烦躁，试图跟女儿商量：“莹莹，爸爸向你保证，保证你这次回去，太奶奶......” “不！”沈莹莹摇头：“你和太奶奶他们是一伙儿的，只会欺负我和妈妈，我不信你！” “你！”张扬被女儿给气着了，转头骂沈自强：“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沈莹莹替妈妈说话；“不是妈妈教的，是我自己懂事想明白的！” 最后，张扬失魂落魄的走了。 沈自强拉着女儿跟凌槐绿说起过往：“我和他第一次回家的时候，他奶奶就不喜欢我，觉得我这样性子要强的女人不好降服。 他妈倒是个老实本分的女人，对我也还算不错，就是太懦弱，老是被张扬奶奶和他爸欺负。 我进门之后，没少替她出头，结果......” 沈自强说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我替她顶住了来自婆婆和丈夫的火力，她在背后做好人，让我要懂得孝顺，不要跟老人计较，我特么......” 沈自强没忍住爆了粗口。 凌槐绿还想劝她两句。 李卫平就着急过来了：“小凌，咱赶紧去五金厂看看，那边有人闹事！” 第353章 自残讹人老套路 沈自强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带女儿回家了：“走，我跟你们一起过去看看！” 年关口子上，总是少不了有人搞事。 沈自强觉得自己身为凌槐绿的法务，工作自由，拿的工资待遇也不低，对老板的事，那就得百分百上心才行。 李卫平开车到了五金厂门口时，就见厂门口聚集了不少人。 有五金厂车间里的生产主管、安全负责人、小组长和厂门口的保卫，也有附近别的工人过来看热闹。 这会儿正赶上下班时间，这些工人都不着急回家，跑来凑热闹，把五金厂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凌槐绿和沈自强把沈莹莹放在包子铺，这才往厂门口过去，还没进去，就听到一个中年妇女的哭声。 “我儿子打小老实规矩本分，街坊邻居谁都知道他是个老实孩子，我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在厂里出了事，老板和老板娘躲着不见人不说，这里头的主管还说不关他们的事，是我儿子自己的责任！ 老天爷啊，我晓得老板有来头，人家上头有人，可也不能让我们这样没背景的小老百姓，受了冤屈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吧！” 赵丹大嫂田文秀拉着中年妇女的胳膊：“嫂子，你有啥事，你起来说呀，这不是老板不在么。 她要在，肯定就出来给你个回复了，这天儿冷地上凉，你儿子受了伤，你再躺地上落病根，以后可咋弄！” 中年妇女一瞪眼，甩开田文秀的手：“你谁呀，我要你好心，我儿子在厂里出事，我就得要厂里给我一个说法。 今儿别说是老板老板娘，就是老板他爹裴局长亲自过来，我也必须要个公道。 我就不信，他裴局长可以只手遮天，没点王法了。 大不了我拼着一条命告上去，也必须给我儿子讨一个公道!” 赵天才见凌槐绿过来，三两步跑到凌槐绿身边小声道：“她儿子叫何志奎，是管库房**的，不晓得哪根筋不对，跑去动车床，五个指头切断了四个！ 人已经被周庆大哥送去医院，他妈不愿意，非要在这儿逼着要一个说法！” 凌槐绿听了赵天才的话，心里大致有数了。 她前世被人关在犯罪团伙，见过扒手小偷作局设套的，同样，也见过碰瓷自残讹钱的。 尤其是某个地方的人，他们对此招数运用的简直炉火纯青。 一开始，同村同乡一伙人，不计较工价高低要给人干活，干不了几天，就有一个出事故的，轻则断了手指脚指头，重则断腿断胳膊。 常人不愿接受无法理解的事，在他们看来，没什么比钱更重要。 一旦受伤，他们就开始闹事，跟人谈赔偿，有的老板为此逼得倾家荡产。 后来随着信息网络的发达，这些人到处被人挂出来，以至于某些单位点名不要那个地方的人。 而现在，这一对母子，显然是盯上她了，觉得男人不在，还有裴正昌这个局长的脸面，她不得不忍气吞声，吃下这个哑巴亏。 她低声跟赵天才道：“你去找小陶他们，想办法查一下，这个何志奎有没有什么债务问题！” 一般敢铤而走险干这种事的，要么是被人逼的，要么就是自己负债窟窿太大，不得不干这种事。 正如凌槐绿所想那般，安全主管冯长军骂道：“你少在这儿颠倒黑白不要脸，你儿子当初走了关系进来，机床技术一直不过关，做了不少残次品。 裴总看你们家条件艰难，才把你儿子调到库房，他一个库房员工，又是在下班时间，谁允许他去动机床的？” 冯长军以前是机械厂老技术工，就因为脾气暴躁得罪领导被人穿小鞋子，干不下去不得不出来另谋生路。 被裴观臣看中，拉到厂子里做了技术骨干，顺带负责安全问题。 他这人做事谨慎仔细，唯一不好的，就是脾气太大，眼里容不得沙子。 今儿这事，责任在他身上，他一方面觉得对不起裴观臣，一方面恨透了何志奎这个小人。 何志奎的老娘钱素云不依不饶哭道：“我儿子出事了，你这个马屁精狗腿子，肯定要跟着老板一个鼻孔出气，啥都向着老板说话。 你无非就是想让老板看重你，给你多点奖金，姓冯的，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么不要良心，早晚会遭报应的！” “我xxx你.....”冯长军要被气死了，这婆娘空口白牙污蔑人，反过来还说他狗腿子。 他一辈子耿直，最讨厌人家污蔑他人品了。 “冯师傅！”凌槐绿走进人群：“你先消消气，这事我来解决！” 钱素云见凌槐绿出现，一咕噜翻身就起来了。 就在田文秀以为，她要起来好好说话时。 她又扑通跪在了凌槐绿脚边，还伸手抱住了她的腿：“老板娘，我晓得你有钱，你不会跟我们这些穷苦百姓计较。 我儿子出这么大的事，不管咋说，那也是在你们厂子里出的，你不能不管吧？” 凌槐绿也没如旁人所想的那样，嫌弃的推开她，而是慢悠悠问道：“五金厂是五月里开的业，到现在也差不多大半年了。 你儿子好像是六月里进的厂，当时还是有人托人情进来的，说你们家条件不容易，给他一个机会，对不对？” 钱素云可不听这些：“老板娘，你少扯以前那些事，我儿子在你们厂子里出事，我就问你，这事，你认不认？” 凌槐绿同样也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免得被她给绕了进去。 “你儿子小学没毕业，达不到我们招工要求，你几次三番过来求冯师傅，要求他给你儿子一个学徒机会。 冯师傅带了好久，你儿子还是不合格，最后分到了库房打包，这事你该清楚的吧？” 钱素云哼了一声：“老板娘，你东拉西扯，是不是就不想给我家赔钱？” 凌槐绿低头问她：“你到底是来解决问题的，还是来扯皮讹人的？” 钱素云还没说话。 人群外就挤进来一个年轻女人：“凌副总，你这话就问得不公平了，只管自己说，为什么不听听钱大妈的诉求！” 凌槐绿看向年轻女人：“你是谁？” 第354章 记者小姐，你专业吗？ 女人亮出工作证，顺带掏出一个小本子：“我是都市报记者许娟，听说这边工人受伤，老板不给予解决，反而想动用背后关系抹平纷争，所以，我过来就是为底层老百姓讨个公道！ 凌副总，你不介意，我参与此事的采访吧！” “不介意！”就在许娟拿着笔上前一步时，就听凌槐绿对沈自强道：“沈律师，我不太懂法律，请问都市报的记者，因为记者的身份，就可以扭曲事实造谣是非吗？” 沈自强站了出来：“许记者您好，这是我的律师证，你方才用了听说这两个字，我想针对你的定论说一下。 根据国家刑法第246条有明确规定，恶意捏造事实、散布事实、针对特定人，视情节严重可量刑如下： 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 如情节严重给她人造成伤害，量刑会相应加重！ 就你刚才针对我老板的言论，我不但可以追究你的责任，也能追究你的单位。 毕竟一个为民生发声的公知单位，为什么采访时，会用到听说两个字，就强加自己的观点，这让我很怀疑许记者您的专业性！” “你！”许娟脸色涨红：“沈律师，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 沈自强表示理解：“你刚刚已经说了，我老板利用背后关系，不肯承担责任，企图抹平事实，而实际上，我老板抵达这里不过五分钟。 请问许记者，你是有什么样的通天本领，可以在五分钟之类，就能发现那我老板的背后操作？ 如果你不能给出合理解释，我方可否认为，你是在故意引导舆论，给我老板施加压力？ 我再次请问许记者，你和我老板是有什么私人恩怨吗，要以这种方式来诋毁她！” “我没有！”许娟急忙辩解：“我只是听说.....” 她说到听说二字时，又赶忙闭嘴不说了，刚才就是因为听说两个字，让沈自强堵得无力招架，她再不敢乱说听说这两个字了。 凌槐绿微微勾了勾嘴角，不枉费她花大价钱聘请了沈自强。 最近几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真的对得起她名校毕业，资深律师的身份。 显然，这个叫许娟的记者，和沈自强不在一个层次，她已经落入沈自强自证清白的圈套中了。 凌槐绿清了清嗓子：“许记者，既然你是都市报的，写出来的东西是要上报纸的，那么就代表着客观公正，那就当着大家的面，一起来听听是怎么回事吧！ 我作为厂里负责人，这位大妈也要我给她一个交代，那么，接下来我在大家见证之下问话，很合理吧？” “合理！”许娟脸有些发热，只觉得今日被人怼的很没面子。 凌槐绿就问钱素云：“你儿子在厂里是干啥工作的，你应该知道吧？” 钱素云有点小聪明，就是不面对凌槐绿的问话：“我管他干啥的，反正在你厂里出了事，我就要一个说法！” 围观人群就有人跟着起哄：“我说老板娘，你都开厂了，家大业大的，也不差那仨瓜俩枣的，人家儿子手都废了，你就给人赔些钱得了呗！” “是啊是啊，人家又不是存心故意要弄断手，那可是一辈子的残疾，谁会没事为点钱，断了自己一辈子前程啊！” “老板娘，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你这么有钱，就别跟人计较了！” “对呀，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她儿子的错，难道你们厂子监管就没点责任吗？这么点钱，你就当打发要饭的，可怜可怜人家，给人家算了！” “要我说啊，这做生意的都是黑心鬼，要不是他们安全没做好，人家咋会受伤，说来说去还是他们监管不力的责任！” 有人是看热闹起哄不嫌事大，而这里头有些人就是存心搞事了。 凌槐绿听着这些议论声，没有动作。 田文秀受不了：“这话说得可真是好听呢，银行那么有钱，要不随便去银行摔个跤？你说话这么得劲，我瞧着老太太你也是好心肠，要不就给人施舍点钱，就当是给自己家积点德了呗！” 他们一家子都是托凌槐绿的福，才在城里站稳了脚跟，不管如何，那都是要向着凌槐绿说话的。 何况这些人说话也太难听了，啥叫家大业大就随便给点钱打发了算了，人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说给就给。 老太太被田文秀堵的说不出话来，哼了两声装听不到。 凌槐绿问许娟：“许记者，你也觉得做人应该是这样吗？不问事情经过是非曲直，谁弱谁有理？” 许娟这一次说话就谨慎多了：“法律之外还有人情，人家就这么个儿子，还受了伤，说来也挺可怜的。 凌老板，不如你就当日行一善，先给人解决了再说吧。 这天冷的很，大娘在地上坐久了，也会生病的，你也是有母亲的人，也不忍心看这么大年龄的人，一直瘫在地上不起来吧！” “好啊！”凌 槐绿就问钱素云：“大妈，你想要如何解决呢？” 钱素云这会儿不装傻了：“很简单，我儿子住院医疗费，你全包，另外再给我们两万的补偿，以后，在厂里给我儿子安排个轻松活计。 如果我儿子因为这事，耽误了他的亲事，厂子将来要给我儿子养老！” 周围人一听这要求，好些人对钱素云母子就没那么同情了。 你儿子一个月才70多块钱的工资，你就要人家给你赔两万，还要人给你养老，这可真是，如果有这么好的生意，他们也情愿断几个手指头了。 凌槐绿问许娟：“许记者，你都记下来了吧？你身为记者，我希望你能客观事实的记录，而不是枉顾事实颠倒是非！” 许娟脸色难看：“这要你说，我有我的职业素养！” 沈自强就笑了：“不巧，我也有我的职业素养，今日的事，我也会记录，如果到时候，咱俩的记录有所偏差，那必然是其中一个人说谎了！” 凌槐绿又问钱素云：“你就这些要求，没别的要求了？” 第355章 我儿子最老实了 钱素云一听这话，还以为凌槐绿怕了，胃口又跟着变大了：“我年纪大了，儿子因为这事，不能给我养老，所以，你们必须给我安排个工作。 我身体不好，常年要吃药，给我安排的工作，工资不能太低，也不能太脏太累！” 凌槐绿哦了一声：“就这点要求，没别的问题了？” 钱素云心中一喜，黄毛丫头，到底还是太年轻扛不住事，估计怕把事情闹大了，她男人回来会怪她。 既然她这么怕事，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当然有，你必须给我找个儿媳妇，我儿子是初中毕业，儿媳妇文化水平不能太低，还必须有正式工作！” 周围人这会儿安静了，实在是钱素云说的有些过了。 工厂出事又不是没有的事，人家能给相应赔偿已经在解决了，居然还指望给你一家子养老，这可真是做梦呢。 凌槐绿看向许娟；“钱大妈，你要给儿子介绍对象，那许记者这样的如何？” “你!”许娟没想到，凌槐绿居然敢拿她说话：“凌老板，你不要太过分！” “这怎么能是过分呢！”凌槐绿慢悠悠道：“许记者，你既然做了记者，那思想觉悟就应该不错。 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就算不喜欢，也不用如此嫌弃吧，你这表情，难道嫌弃钱大妈的儿子工资太低，配不上你？” 钱素云看向许娟的眼神就变得不善了：“记者？我呸！妓女吧，挂着个小牌牌到处走街串巷的，一看就就不是个安分的，我何家才不会娶这种女人进门败坏门风！” 许娟气得差点破口大骂，这个蠢婆子，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哪边的，居然敢骂她。 凌槐绿欣赏着许娟的变脸，她不知道许娟是谁叫来的，但这个女人敢让她没脸，今儿就别想安然而退。 “钱大妈，你确定这些要求，没别的要说的了？” “当然有！”钱素云脑子飞速运转：“我爹妈岁数大了，一直都是靠我儿子养着的，现在我儿子出事，他们老两口生活没了着落，这也该你负责！” 凌槐绿嗯了一声表示赞许：“你和你儿子倒是个孝顺的呀，你没别的要求了？” 钱素云搜肠刮肚，似乎想不出别的要求了：“先就这么的吧，我们也不是那存心讹人的人家，只要你好好处理，我们也是很通情达理的！” “哈哈哈~”围观人群有人忍不住大笑：“大妈，你就差没让人负责你全家生死养老了，还好意思说通情达理，我以后都不好意思用这几个字了！” 也有老头老太太替钱素云说话：“人家说的也是应该的，就这么一个儿子，那他出事了，老人总得有人养吧？” 也有人持不同意见：“那也不能狮子大开口，要的这么过分吧，他就断了几根手指头，说句不好听的，命根子断了，也没见这么个赔法的！” 人群分为两派吵了起来，也有人站在中间两边说好话。 “好，你这些要求，如果确认与你儿子无关，全部责任是厂里的，我肯定承担！”凌槐绿慢条斯理道：“那么，你现在可不可以回答我，你儿子在厂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钱素云顿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库房打包装卸货的！” 凌槐绿继续追问：“那么，他一个库房的人，为什么要跑到车间去里，擅自动机床？每个员工进厂时，都做了生产安全培训，如果不过关，厂里是不收的。 厂里明确规定，非车间员工，不许擅自进入车间。 钱大妈，你告诉我，你儿子为什么要在下班时间进入车间？” 钱素云直觉不好，还是硬着头皮道：“或许，他有啥东西忘在车间里了，你问那么多干啥，是不是不想赔钱了？” “赔呀，在厂里出事怎么能不赔呢！”凌槐绿认真道：“但出了这种事，我总要做个检讨总结吧。 今儿当着这么多人，还有许记者的面，不说清楚的话，估计就会传出，许记者听说的那种传言，我仗着背后的关系，故意打压欺负人，不给人赔款了！” 许娟面色尴尬：“凌老板，你犯不着一直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我作为记者，肯定要对不平之事进行调查和发言，这是我的工作！” “对！”凌槐绿肯定点头：“我没否认你的工作，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也是因为我的工作。 这件事，必须作为厂里的典型事例，用来警示学习，避免将来再次犯错！” 钱素云不管那些；“你少说那些废话，你就说，这钱你啥时候给？我告诉你，今儿你不把承诺给到位，你就别想走！” 凌槐绿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你说得对，今儿这事不说清楚，相关人员谁也别想离开！” 钱素云一怔，她这还啥意思，吓唬人？ 安全主管冯长军带着张建出来：“钱素云，你别以为你耍赖，我们就会怕你？ 我们请了公安局，还有市有名的专家过来检测，确定是你儿子故意开了机器自己切断了手指！” “你胡说！”钱素云指着冯长军几人：“你们这些当官的，都一个鼻 子出气，老娘不怕你们，大不了我今儿一头撞死在这里，我也要为我儿子讨个公道！” 许娟也跟着开口：“对呀，张队长，虽然你是公安系统的人，但也不能随意颠倒黑白吧！” 张建还没说话。 沈自强开口了：“张队长，这位记者污蔑你颠倒黑白，你有权对她的言论提出上诉，鄙人沈自强，专业资深律师，可以免费为您提供法律援助！” 许娟一噎，她一个记者，今日被沈自强和凌槐绿连连怼的话都没法说了。 张建神情严厉看向许娟：“你就算是记者，那也要遵从治安管制，陈老师是这方面的专家，可不是随意可以糊弄的！” 陈老师看了眼众人：“机床是下班后强制启动，且无任何生产模具，这次事件纯属人为操作，由于此人操作不当，导致电机受损，造成至少三万元的损失。” “啊~”围观群众一阵惊呼。 钱素云突然跪地，咣咣磕头：“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这些大人物，不要折磨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给我儿子一条活路吧！” 第356章 你可怜他，要不干脆嫁给他 许娟也跟着问道：“这位陈老师，你得出这样的结论，是你自己的检验结果，还是有人故意给你施加压力？ 另外，我问个不客气的话，你的检验，就一定代表着专业吗？” 陈老师穿着打补丁的灰色棉衣，袖口上还沾了几滴油污，乍一看就是个车间老师傅。 不过人身上那股子气度，一看就非寻常之辈，瞧着精神矍铄，但一看那花白的头发，就晓得有些年纪了。 他眯起眼睛：“小姑娘，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你哪个单位的？” 沈自强替她回道：“咱们都市报的专业记者！” “记者？”陈老师冷笑：“机械这方面，是你懂还是我懂？你哪个大学毕业的？读新闻专业还是机械专业？ 你们邱主编写过关于我的专业报道，你来这里调查机床事故，都不用向前辈请教的吗？” 许娟被人奚落的脸涨红：“很抱歉，我....我没听说过您的大名.....” “没听说过，所以就可以合理质疑？”陈老师显然不是个好惹的，对着许娟咄咄逼人丝毫不让。 周庆也在这个时候，带着包扎好的何志奎回来了：“张队长，都调查清楚了吗？” 张队长目光凌厉看向何志奎：“何志奎，你涉嫌恶意损害他人财产，给人造成了重大经济损失，请跟我们走一趟！” 钱素云手脚麻利爬起来：“不...不是，凭啥抓我儿子，他才是受害者啊，你们就算官官相护，也不能这么害我儿子呀！ 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是敢把我儿子带走，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我叫你们这些当官的吃不了兜着走！” 张建一挥手：“故意妨碍执法，一起带走吧！” “哎，哎~”钱素云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抓：“你们....你们放开我，凭啥....凭啥抓我呀！ 苍天啊，你睁眼看看啊，这世道当官的欺负人啊！” 许娟拦住张建：“张队长，就这么直接抓人，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凌槐绿叫住张建：“张队，既然钱素云不服，许记者也觉得有失公允，不如劳烦您和陈老师再辛苦一下，带着许记者，还有现场抽调两个群众，咱们一起进车间，将这事好好说一说！ 刚好让都市报也出一篇关于这次事故的专题，作为年关口对安全生产的警示！” 许娟挑眉，眼里闪过得意之色，不管他们检测如何，这篇稿子最后是由自己来写。 下一刻，她的美梦就被打碎了。 “师兄，你....你怎么来了？”许娟愕然看着来人，想不通带她的师兄余墨池怎么来了。 余墨池冷着一张脸：“我不来，就由着你在这里败坏我们都市报的名声？你晓不晓得陈老师是什么人？ 人家是蓉大专业教授，你居然质疑人家的专业，以你中专生的水平，去挑战大学教授的专业。 许娟，你怎么敢的？” 许娟脸色大变：“他....他怎么....怎么能是大学教授？” 瞧那老头子的穿着打扮，就和普通的车间工人没区别啊。 她还以为是凌槐绿想逃避责任，故意找了个老头子过来装腔作势吓唬人。 没想到，居然是个真的。 这一刻，许娟落在凌槐绿身上的目光极其复杂，她从哪儿找来了这样一个厉害老头子，还能让余墨池特意过来为她撑场子？ 难道，这都是裴局长的关系？ 不！ 许娟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她上头有人，她也必须依照事实报道，绝不因为强权干扰歪曲事实。 话说到这份上了，凌槐绿就发出邀请，问有没有人愿意进去做见证，最好是懂点技术的那种。 “我!” “我去！” 人群里走出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大家一看都很熟悉，有两个是棉纺厂的老机修工，至于年轻人，人家是附近农机厂的。 农机厂离这边还有点距离，也不晓得这家伙是怎么跑这儿来的。 凌槐绿又对钱素云道：“你也可以找个，你信得过，且有见识的人一起进去看看，省得到时候说我们买通勾结所有人，故意陷害你儿子！” 钱素云僵着脸，朝着人群中喊了一声：“表叔，你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吧！” 人群里，走出一个干巴瘦老头。 凌槐绿只觉得这老头有几分面熟，仔细一看，居然是三中一个老师，何志奎当初就是走了他的人情进的厂。 难怪他见着自己会不好意思，自己介绍的人出了问题，这会儿有点抹不开脸。 凌槐绿没放过他：“哦，原来是苏老师啊，钱大妈，既然苏老师是你家亲戚，你总不能怀疑，他也会被我收买吧！” 钱素云狠狠瞪了她一眼；“别以为你靠着一张脸，就能颠倒黑白，让所有人都帮你！” 她说完，对着苏老师又换了一副面孔：“表叔，你晓得的，我家就志奎一个儿子，他爸又走得早，他要是有个啥事，我也没法活了~” 她说着就吚吚呜 呜哭了起来。 “行了！”苏老师没好气道：“平时不好好教孩子，这会儿在这儿哭哭啼啼丢人现眼有啥用！” 钱素云一怔，表叔这啥意思？ 再次进入车间后，冯长军先讲了一遍车间的工作流程和规范，再三强调不许随意窜岗的重要性。 钱素云着急：“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想.....” “闭嘴！”苏老师打断她的话呵斥：“听人家说!” 钱素云对上这个最有文化的表叔不敢吭声了。 冯长军讲完之后。 陈老师开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从机床血渍和操作，给众人讲明白了其中道理。 这事吧，说来也是个很简单的事儿，不用多说，就是那两个老技术工一眼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当然，他们工作多年，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傻缺。 年轻人就没啥顾忌的了，哈哈笑了起来：“哎哟喂，可真是笑死个人了，连机床操作都不会，也敢学人家断手指讹人，这还真是想勒索，做现场都做不明白啊！” 老技术工摸着机床刀片：“可惜了，这么好的设备，被人为损毁了！” 何志奎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钱素云心疼儿子着急道：“你们啥意思？不给赔钱了？” 第357章 他还是个孩子 年轻人嗤了一声：“都这样儿了，你还想要人家给你赔钱？呵呵~，人家找你少赔一点都不错了。 不过，就你这蠢儿子，倾家荡产估计也赔不起，还是踏踏实实去坐牢吧！” “不!”钱素云一声尖叫：“凭啥让我儿子赔？老板娘，你刚刚可都答应我了，你说好要给我赔钱，还要给我儿子和我安排工作养老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凌槐绿看向欲言又止的许娟；“许记者想说什么？同情他们母子，决定嫁给何志奎替他分担一些？” 钱素云闻言，居然满怀希冀望向许娟：“姑娘，我儿子很好的，真的，他特别会疼人！” 许娟差点没气暴走：“凌老板，你....你至于这么侮辱人吗？” 凌槐绿哼了一声，这才看向钱素云：“我答应你的事，那是建立在厂子失误的情况下，但现在，是你儿子故意毁坏厂里财物，给我们带来重大损失。 都这样了，你还指望我给你赔偿？ 要是人人都像你儿子这样自残讹人，我还不如不开厂子，直接去市中心扔钱好了！” 沈自强跟着补充：“如果不能照价赔偿，那坐牢就是必须的！” 何志奎瞬间怂了：“妈，妈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啊！” 钱素云拉着苏老师就跪下了：“表叔，你是文化人，你有面子，你替我志奎说说话啊，孩子还小，又不是故意的，咋....咋就要坐牢啊？” 苏老师气死了，早知道，他打死也不接这茬，平白得罪了一个有前途的学生不说，还沾惹了何家的龌龊事。 他气呼呼甩开钱素云的手：“我多大脸啊，还能保你儿子不坐牢，陈教授，张队长，你们忙，我先走了！” “表叔，表叔！”钱素云大叫着，回过头来又去求许娟：“姑娘，姑娘你刚在门口，还帮我家志奎说话，肯定对他有好感对不对？ 你是个厉害的，婶子求你，只要你帮我儿子这一次，以后...以后你就是我们何家的大恩人！” 许娟此时才知道，自己接了个啥样的烫手山芋：“哎，你走开啊，谁对你儿子有好感了，就那样丧心病狂想钱的蠢货，我是有多瞎，才会看得上他？” “你....你没良心啊！”钱素云拍着腿大哭：“你刚刚还说我儿子好，你现在又这样，你就是瞧不起我们穷人，你跟这些当官的都一样狗眼看人低~！” 许娟气得脸涨红：“我几时说你儿子好了？” “行了！”余墨池不得不开口说话：“大妈，你有空在这儿胡搅蛮缠，还不如赶紧回家给你儿子收拾几身衣服，这两天的天气，号子里可不暖和！” 钱素云一听这话，彻底瘫软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张建带着何志奎走了。 凌槐绿给陈教授道谢：“陈老师，今日多谢您了，为了这么点事，居然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 天都快黑了，要不，去店里吃了饭再走？” 陈老师摆摆手：“不用了，小裴跟我也不是外人，我也算他半个老师，他家里有事，我能帮忙自然是要帮一把的。 对了，我听说他去做手术了，手术做得怎么样？” 凌槐绿和他边走边说：“手术挺顺利的，目前在进行康复训练！” 陈老师点点头：“康复训练很辛苦，不过那孩子是个有毅力的，这点困难他能坚持，他娶了你也是福气，你是个好孩子！” 凌槐绿被人这么夸，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和李卫平一起将陈老师给送了回去。 回来时，天色已经晚了。 凌槐绿索性在包子铺请了冯长军、沈自强等人一起吃饭。 等她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一看电话，裴观臣居然打来了好几个电话。 都这个点了，也不知回过去，他睡着了没。 她想了想，还是给裴观臣回来过去。 电话才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起来：“小绿！” “哥，你打电话了？”凌槐绿诧异：“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那头裴观臣捏着电话，看了眼对面床上睡得打呼的赵小海：“我听说五金厂出事了？” 凌槐绿不舒服，这是哪个大嘴巴，非得拿这事去麻烦人。 “嗯，有点小事，已经解决了！”凌槐绿跟他说起下午的事：“这次的事，多亏了陈老师，对了，哥，他说他是你老师？” “嗯，”裴观臣应道：“我早些年在蓉都大学借用资料，听他和学生讲力学，没忍住听了几堂课。 他见我年纪小，还以为我是哪个学生的家人，和我有过谈话，后来，我有问题，就没少请教过他！” 陈老师惜才，见着这么聪明有悟性的孩子，就忍不住生了指点之意，一来二去的，两人书信来往，半师半友成了莫逆之交。 “今儿你不在，赵天才到底还年轻，没怎么经历过事，就打电话告诉了我，刚好，陈老师来临淮讲课，我就顺道请他帮忙过来看看了！” 他似知道凌槐绿担心什么，又补了这么一句，让她不 要为此太过担心。 凌槐绿这才知道，居然是赵天才打的电话：“没啥事了，张建大哥带人过来，把何志奎给抓走了。 我估计这家伙十有八九是在外面欠了钱，又被人撺掇几句，才会铤而走险，用这种法子来要钱。” 还有个猜测她没说，那就是，她怀疑是有人故意来搞她，毕竟许娟来得太凑巧，可不像是无意中听说的。 “嗯，”便是她不说，裴观臣也猜测是这么回事：“既然张建将人带走了，要不了两天就会查个水落石出。 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你别在意，就是裴局长出面，你也无需顾忌。 想做什么只管做就是，只要你觉得是对的就可以！” 凌槐绿心下感动，他总是能给自己莫大的底气：“我知道，哥，你最近训练的如何？” “还不错！乔医生说我的进展很明显！”裴观臣顿了一下，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小绿，你最近可有想我？” 第358章 我很想你啊！ 他声音低沉悦耳，还带着一丝丝磁性，通过电波流传渗入耳膜，甚是撩人。 那头声音骤然沉默，只听到乱了节奏的呼吸，顺着话筒传了出来。 夜色静静流淌，无名缱绻之意在宁静之中，随着彼此的呼吸弥漫。 就在裴观臣以为，他的小妻子不会好意思开口，讲出我想你之类的话时。 话筒里传来了妻子羞涩而甜润的声音：“裴观臣，我....我想你了，你不在的每一天，这个家....都会显得很空荡，仿似你不在，家就只是一个房子，而不能称之为家。 我很想你，我想你和我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撑伞走过雨水湿泞的街道.......” 人这种生物是贪婪的，明明从前不敢渴望亲情爱情，可一旦打开那个闸口，就会想要贪恋更多。 就连她以为自己古井无波的心，不知几时落下名为爱情的种子，在那贫瘠的角落里生根发芽，随着他润物无声的滋养，逐渐抽出枝条，如藤蔓将一颗心密密缠绕。 她不可控制开始幻想，如那些罗曼蒂克的爱情，梦里开始掺杂了风花雪月的浪漫。 她有时候也会唾弃自己，真以为自己是个小姑娘了，多大年纪了，还会有如此不着边际的幻想。 可爱情啊，它从来都不讲道理，来得隐秘一无所觉，发现时已根深蒂固难以割舍。 “小绿，我....也很想你!”他靠在床头，眼里满是柔情，如果可以，他想穿过电话线，去另一端拥抱她。 寻常夫妻的日常，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幸福。 或许是来自爱的抚慰，凌槐绿先前那些糟心事一扫而空，夜里睡得格外香甜，梦里都是裴观臣盛满笑意的眼神。 第二天一早，邻居崔奶奶就送了腊肉过来。 “你最近都不在家，我这早早做好了，想给你拿一些都没机会！” 凌槐绿这才想起，已经年关口上了，她腊肉香肠啥都没准备，家里门窗也还没来得及擦，这可真是，忙的日子都忘了。 “可谢谢你了，崔奶奶，你咋能给我拿这么多，我家人少，你给一刀都够吃了呀！” 崔奶奶帮她将腊肉挂好：“不多，这肉熏过的，能放，你慢慢吃就是！” 两个月前，她在家突然昏迷，要不是凌槐绿过来送吃食发现，及时送去医院，崔奶奶觉得，自己如今都在阎王殿过年了。 她瞧着小媳妇一个人在家怪忙的，也没个时间去弄这些，就把儿子女儿送来的，分了一些出来给凌槐绿。 两人还在院里挂香肠，就听隔壁两口子又在吵架。 “一共就做了五十斤的腊肉，你给娘家就送了二十斤，家里孩子不吃，我妈那里不用给？”王国强大嗓门骂道。 随之传来的就是张玉芳骂骂咧咧的摔打声：“给我娘家二十斤咋的了，我进门就给人当后娘，你儿子天天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将来我能指望的上？ 哎哟，多了不起啊，不就是读书好一点呗，搞得像是考上状元一样。 你妈要肉，问你儿子要去啊，他不是很能干么！” 接着就是啪啪两声响，随后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吓得隔壁院里的凌槐绿和崔奶奶也跟着打了个哆嗦。 两人面面相觑，王国强这是动手打了张玉芳？ “死婆娘！你一天到晚就晓得嘴犟，你他么花老子的钱，孝敬你爹娘，你这么孝敬你滚回娘家去住啊，你赖在老子家里干啥？” 张玉芳就呜呜咽咽地哭：“王国强，你不是人，娘哟，你可害了我这苦命的女啊，怎么就给我挑了这么个女婿啊，带着孩子的二婚，还拿我不当人啊。 哎哟，我不活了，不活了，王国强，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接着又是一阵声响，孩子也跟着哭闹求饶。 王国强气咻咻的骂：“你不是要挨打吗，老子今儿成全你，打死你个贱货，嫌我二婚，我特么还没嫌弃你前头克死了男人，你是个啥好东西！” 两口子打的你死我活，愣是没一个邻居过去劝一句。 实在是大家都被张玉芳给弄得怕了，每次两口子吵架，人家过去拉架劝架，回头两口子好了，她还觉得这些人是故意过去他们笑话的。 “哎哟，谁家两口子不拌嘴吵架啊，搞得你们一天到晚多清净一样，看我家笑话，那心肠也不知黑成啥样了1” 就她这德行，院里众人摸透后，打死也懒得多管闲事了。 崔奶奶小声跟凌槐绿道：“这女人就是不长脑子，也不想想，王国强那么大个儿，真打起来，她能捡着便宜？ 小绿啊，奶奶教你一句，男人发火的时候，不要跟他对着来，更别吼啥你来打呀，你有本事动老娘一个指头看看。 你要晓得，那男人都是死要面子的玩意儿，你都喊那话了，他要是不动手，他自己都下不来台。 人呐，得会看事儿，晓得自家男人啥德行啥脾气，就不要上赶着挨打。 记住，偶尔服个软，跟男人说两句好听话，不是啥不得了的事，面子是给别人看的， 里子实惠才是自己的！” 凌槐绿抿嘴笑：“放心吧，崔奶奶，我家观臣哥不是那样的人！” 崔奶奶笑的一脸慈爱：“那是，小裴这孩子，真跟别人家娃不一样，要不说，还是要找个读书多的呢！” 正和崔奶奶说着话呢，徐桂兰也带着严蕊过来了，提着一个蛇皮袋，里头不但有香肠腊肉还有熏鸡。 “就你小两口，也吃不了多少，就别整那麻烦事儿，去折腾啥年货了，干妈这里都给你张罗上了！” 徐桂兰单方面和凌槐绿论了干亲，裴观臣那儿是姨，打凌槐绿这儿是干妈。 凌槐绿哭笑不得：“干妈，你晓得我人少，压根吃不动啊！” 徐桂兰也是崔奶奶那话：“吃不完慢慢吃，反正又不会坏！” “对了，昨儿来厂子里闹事那混球，你哥都打听清楚了，啧啧，不得了，在外头可是风光的很呢！” 凌槐绿赶忙道：“他是不是搞赌了？” 第359章 狗咬狗一嘴毛 徐桂兰边帮忙晾晒香肠边道：“嚯嚯，人家可不得了，不但在赌场欠了债，还勾搭了个女人，那个女人是有家的。 现在，赌场那边逼着他拿钱，那女人家里也不放过他，逼得焦头烂额，也不知道谁给他出的这馊主意，居然使了这样的昏招。” 凌槐绿没想到，何志奎居然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不但赌场被套，还挨了仙人跳，这可真是祸不单行。 “他家很有钱吗？” 按理说，赌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但做局仙人跳，那肯定是这个人身上有所图才成啊。 徐桂兰挂好香肠，就着院里水龙头，和严蕊把刚拔的萝卜洗干净切丝晾晒。 严蕊见徐桂兰要去冲洗萝卜忙道：“妈，这水凉的很，我来洗！” 徐桂兰甩来女儿的手：“你去切，这种活你年轻人摸多了凉水不好！” 凌槐绿打量着严蕊，回来三个月有了，这姑娘身上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脸上长了些肉，没了以前的干瘦蜡黄，小脸白净秀气，瞧着和徐桂兰模样越发像了。 徐桂兰拿镰刀刮着萝卜上的泥，继续说何家的事：“钱没有，不过何志奎他爹，给他留下了两间房子，就在福元路那一带，位置还不错！” 徐桂兰这么一说，唐雪梨就明白了，人家这是冲着何家房子去的。 徐桂兰母女还有崔奶奶一起跟着帮忙，半天工夫，就把凌槐绿地里那点萝卜都给切好晾晒，留下一些吃新鲜的。 下午，徐桂兰母女回去后，崔奶奶就有意打听：“小绿，你大姨家那姑娘还说人家不？” 崔奶奶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严蕊已经结过婚，但听母女二人口气，多少也听出，这姑娘目前单身没家庭。 凌槐绿摇头：“我姐头回遇人不淑，暂时不考虑婚嫁的事!” 崔奶奶点头：“是啊，这女人嫁人如投胎，一个不好，就是祸害一生的事啊！” 凌槐绿心说，可不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女人嫁人要谨慎啊。 凌槐绿在徐桂兰母女和崔奶奶帮助下，把地里萝卜晒了萝卜干，腊肉香肠也跟着有了。 田文秀和赵丹又抽空过来帮她把家里卫生给搞了。 赵丹还贴心的帮她捡了喜鹊登枝的窗花纸，贴在客厅窗户上，瞧着倒是有了几分年的味道。 而派出所的消息，也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中送了过来。 来得是老熟人张小曼：“那王八蛋赔不了钱，判刑三年，他妈闹了好几次，还扬言要来厂子门口寻短见！” 凌槐绿诧异：“没来啊？” 她也防着钱素云这一招，给保卫科的人打了招呼，一定要严防死守钱素云，就连晚上都安排了人值夜班。 凌槐绿本着年关口子上，宁可一个月多开些工资，也不能叫人再搞事。 结果一连守了好几天，都没见钱素云的人。 张小曼呵呵：“她倒是想来闹，那也要她有机会来闹啊，那头赌场、还有何志奎情人的婆家都找了过来，逼着钱素云把房子拿出来抵债。 要我说，这个节骨眼上，何志奎巴不得进去吃牢饭，少些沾惹些麻烦。 钱素云为这事弄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闲心来管那么厂子里的事。 就昨儿，赌场和仙人跳的打起来，钱素云被误伤，腿都给打断了！” 一旁包包子的田文秀闻言：“嘿，她不是最会讹人么，这下不正好讹人家了，刚好还能把债给免了！” 凌槐绿也跟着笑了起来，开赌场和玩仙人跳的泼皮，会害怕钱素云这样的老货？ 她不解的问张小曼：“张姐，你们既然知道赌场做局害人，也晓得仙人跳那帮泼皮，为啥不直接抓了了事？” 她前世被困在犯罪团伙时，没有一天不想有警察突然降临，哪怕抓去坐牢，也好过在那里头备受折磨。 张小曼脸色一暗：“小绿，我只是个小警员，要知道，有些事，就是你公爹明知道，也无法做到完全消灭啊！” 凌槐绿瞬间觉得自己犯了糊涂，真是好日子过多了，忘记了曾经的黑暗。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呀。 就在凌槐绿以为，钱素云这事就这么结束的时候，又听到了一个消息。 “我说那老婆子怎么就盯上了咱们厂子闹个不休，原来是被那女人给指使的，这天底下，就没见过有这样的亲妈！”赵丹过来与凌槐绿说起时很是愤怒，替凌槐绿感到心酸。 凌槐绿倒是很坦然，她已经知道了赵雪华的身份，对于她能干出这样的骚操作，就一点都不意外了。 “你是咋知道这事的？” 赵丹回道：“库房那边有个工人，就住在西郊那一片，说今儿一大早，钱素云就躺在赵秀华家里骂，说赵秀华骗了她，现在钱没拿到，还害她儿子坐牢，她伤了腿，逼着要赵秀华给个公道。” 凌槐绿愕然，她虽早有猜测，但没想到，还真是赵雪华的手笔。 不过，没扳倒她，现在倒是与钱素云狗咬狗一嘴毛，也是有意思的很。 钱素云可不个好打发的，她不敢跟赌场的人对着干，只能来收拾赵雪华了。 她躺在赵雪华家门口：“都来看看啊，这一家瘟丧婆娘不要脸啊，自己想害亲闺女，拿我儿子做引子。 她们娘俩斗法，害我儿子坐牢，害我伤了腿。 老天爷啊，你要是晓得疼人，一道响雷劈死这贼婆娘啊......” 她不但骂，骂着骂着还唱了起来，用农村乡下人哭灵的调调，唱着词儿诅咒赵雪华一家子，听得凌文海火冒三丈高。 “赵秀华，你死了是不是？去把人赶走！” 赵雪华哪里敢惹钱素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娘们，就这么点事都整不明白，难怪会养出那样的赌鬼儿子。 她缩在门后：“钱素云，冤有头债有主，谁害你....你找谁，你找我有啥用，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拿不出钱给你。 再说，你自己想钱想疯了，要跟儿子去干这种事，关....关我啥事！” “赵秀华，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可惜，钱素云站不起来，不然她早就冲过去了。 和赵雪华一样麻烦不断的还有许娟。 第360章 你的人品让我不耻 “主编，你....你这什么意思？”许娟望着邱主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你让我去广告部做业务员？” 临淮都市报的广告部是年初才成立的，仿照发达城市，开始在报纸上刊登一些征婚、笔友之类的广告。 新成立的广告部，在都市报位置非常尴尬。 说不正规吧，又是正规的，说是正规的吧，工资比谁都低，一切业绩都得靠业务员自己拿提成，这也是都市报年初大改革之后的决定。 没道理，海城那些办报纸的挣得盆满钵满，他们还得吃国家补贴。 许娟显然无法接受，自己从一个光鲜亮丽的记者，突然被打入冷宫，进入了最为她不耻的广告部。 “邱主编，我不认可这个调岗，我没犯错，也顺利度过实习期，凭什么说调就调？” 邱主编往椅背上一靠，十指交叉放在腹部，神情冷漠道：“因为，你的专业素养不足！” “我专业怎么......”许娟话说一半，对上邱主编轻蔑的眼神，一时有些受不了了。 她不是新闻专业出身，她中专读的林业，被分到乡下林场，又偏又远交通也极为不方便，受不了地方艰苦，闹着不愿意。 她爸妈花了不少钱，走了不少关系，才把她塞进报社里，成了一名记者。 许娟一想到，父母花的那些钱，还有知道她被调岗之后的失落，心就难受的不行。 “邱主编，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我一定努力，提升自己的职业素养，您知道的，我学习能力不错，也很能吃苦....” “你是能吃苦！”邱主编神情淡漠；“学习能力也不错，要不然，当初五个关系户，不可能单单让你度过实习期转正。 你已经进单位半年多了，就该知道，我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 本来我最讨厌你这样的关系户，可没办法，这个人情社会，我总是要接受一些我不能忍受的龌龊！ 所以，你能留下，一半源于人情，一半是靠你自己的努力。” 许娟如被人剥了衣裳，赤裸裸站在阳光下，接受路人尖锐批判一般难受。 “邱主编，您....您既然知道我很用心很努力，也知道我学习能力不错，为什么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对，我不专业，可我一直努力学习专业知识，报社里同事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日日夜夜的辛苦，就因为一次失误，您就容不下我？ 邱主编，谁没有年轻过，您能保证，您年轻时就不曾犯过错吗？” 邱主编眼神越发冷漠：“没错，我认可你的努力，也说了，我这人对事不对人.....” “那您还.....”许娟心里滚着一团火，拼命叫嚣着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多么不公平。 而邱主编接下来的话，将她所有愤愤冷却。 “我欣赏你的努力，也感动你的付出，但是，你的人品，恶劣的让这些可贵品质变得低劣龌龊。 许娟，你原本应该去采访垃圾场十年如一日的清洁大妈，为什么去了五金厂呢？ 你脖子上的丝巾颜色绚丽，她能掩饰你被金钱腐蚀的灵魂么？” 许娟脸色煞白，手不自觉抓紧了脖子上的黄色丝巾。 原本质地细腻色彩华丽的丝巾，这时候却像一根致命的上吊绳，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邱主编提起笔，头也不抬道：“出去吧，顺便带上门，我希望这样的错，只有一次，记住，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许娟不知道是怎么出的主编办公室，大冷的天，她浑身被汗水浸透，里衣紧紧贴着皮肤，黏腻的叫人难受。 路过的同事，随意看向她的目光，她都会觉得，那是一种不屑和鄙夷的审视。 许娟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腿似千斤重，让她想挪一步，都极其困难。 她艰难地扯下那条丝巾，只觉得这黄色明晃晃刺的人眼睛生疼。 她突然拿出剪刀，想要把手里的丝巾绞碎。 被同事给拦住了：“哎，你干啥呀？这么漂亮的丝巾，你不想要给我呀！” “所以，宋玉娟送了一条丝巾给许娟，她就帮着宋玉娟来找茬？”凌槐绿从厂子里出来，就遇上了李雪芽告诉她这个事。 李雪芽啃着冰糖葫芦：“要不是我三嫂亲口说的，我都不能信这事，你说，她好歹也是个记者，咋能眼皮子这么浅，居然为了一条丝巾，就跟人过不去呢？” 凌槐绿摇头：“不，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应该还有别的缘故，许娟作为记者，见识不会那么短浅，不可能为了一条丝巾，就赌上自己的前程。” 当然，也是许娟失算了，以为她会因为工人受伤紧张害怕，急于息事宁人，不会任由事情发酵闹大。 没想到，凌槐绿直接叫来了专业检测人员和派出所，让钱素云母子算计落空。 李雪芽听她这么一分析，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那我再打听打听，不过这个女人也算罪有应得，现在被调到了广告部，可怜着呢！” 可怜？ 凌槐绿可不觉得许娟可怜，眼下人对广告还没多大意识，再加上市场还很活跃，供不应求的经济，让个体老板无需花费心思去打广告。 再过几年，市场逐渐饱和，同行之间竞争激烈，一个个的削尖脑袋，都想占一个版面好位置。 那时候，广告部就不再是冷宫，而是日进斗金的聚宝盆啊。 许娟这是被贬吗，分明是得到了更好的机会啊。 不过这次事件，许娟的师兄余墨池帮忙出了一篇报道，通篇都在讲述安全的重要性。 五金厂没有因这事陷入麻烦漩涡，面对事情积极处理的态度，反而得到了上级领导的认可，赢得了一次正面上报的机会。 凌槐绿决定找个机会感谢余墨池，找沈自强牵线，当时余墨池来得快，也是托了沈自强的关系，他们以前是校友。 于是，沈自强牵线，凌槐绿做东，请余墨池一家三口吃饭。 最后，来得只有余墨池一人。 凌槐绿跟余墨池逐渐熟悉后，很不好意思的开口：“余记者，不知道你有没有《故事会》编辑的联系方式？” 第361章 不甘心的前夫 余墨池愣了一下，随后道：“你想投稿？你完全可以投我们都市报啊，我们都市报不但有民生、科技教育之类版块，还有情感、故事类的专栏啊！” 在余墨池看来，故事会属于难登大雅之堂的地摊文学，如果真的有文学梦想，那肯定首选都市报才对。 凌槐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余记者应该听说过我，我文化水平很低，写作方面全凭爱好，所以，我想投个接地气一点的。 等我的故事能刊登出来，能让人看到，有所小成之后，再往上走！” 余墨池莞尔，这世界有人从高到低选择，也有人要从低处一步步做起。 不过人各有志，他也不好劝说太多，痛快的给凌槐绿写了故事会的投稿方式和联系地址。 “别的我不敢说，作为一个专业撰稿人，论一些写作技巧，我还是有些心得的，如果有需要，可以与我讨论!” 余墨池平等尊敬每一个努力向上的年轻人，尤其是凌槐绿这样不畏艰难的上进者。 “多谢余老师！”凌槐绿感恩这个时代，每个人对学习的敬畏与虔诚，让她可以得到很多人的帮助。 余墨池看了眼表：“你们慢慢吃，我要去我妈家里接孩子了！” 凌槐绿也准备离开：“一起走吧，刚好我也有事！” 年底了，她要跟苏秀英把所有账务总结，还要盘点库房，给工人准备年节礼物，可以说，这一天天的，真的忙的脚不沾地。 三人从小饭店出来，余墨池朝两人挥挥手，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凌槐绿望着余墨池的背影问沈自强：“你请客不是请了他媳妇一起，怎么.....” “沈自强！”张扬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发梢被雨水淋湿，眼神充满恨意问沈自强：“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他才跟我离婚的？” “谁？”沈自强一时莫名其妙：“我因为谁要离婚？” 张扬指着余墨池离开的方向，愤怒咆哮：“余墨池，上大学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跟他不对劲。 呵呵，难怪呢，你当年不惜跟父母决裂，也要跟我来临淮。 我还以为你是被我真情打动，原来....原来是我一厢情愿，你心里一直记挂着他对不对？” 凌槐绿蹙眉，她以为张扬作为一个老师，有足够的理性思维。 没想到，他此时如同泼妇一般，毫无理由的指责沈自强与别人有染。 “张扬，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像谁？”沈自强情绪管控极好，纵然张扬暴跳如雷，她也巍然不动：“像你那跟人吵架骂街，诅咒人家死全家的奶奶。” 基因，真的很神奇，你以为不会相干的东西，总会在某个时候奇异出现，如同完美复刻，像到了极致！ 张扬的咆哮声戛然而止，脸皮不停抖动，眼神越发愤怒，嘴巴张了又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凌槐绿目瞪口呆，沈自强这是.....把张扬给气到失语了？ 很显然，张扬也知道，他奶奶的那些习惯极其恶劣，但他以前不觉得，可这会儿，沈自强说他和祖母一模一样时，他莫名感到了羞辱。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沈自强，你....你别太过分，我们现在说你的私德有问题，你不要扯到我奶奶身上去。 她再有不是，那也是我奶奶，是长辈，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沈自强懒得跟他废话：“张老师，劳烦你理性一点，我们已经离婚快半年了，别说我目前没有再婚的打算。 就算我想再婚，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人手指手画脚？” 张扬眼里泪光闪动：“沈自强，为什么你就是不能理解，我是爱你的呀！明明我们很相爱，你为什么就不肯迁就一下，不要让我夹在中间为难啊？” 沈自强双手插在兜里，表情明显不耐烦了：“我说张扬，你不打算干老师这个工作，打算去考电影学院吗？ 我瞧着你自我感动的很呐，那是你的老人，又不是我的老人，你凭什么让那我退后让步？ 我沈自强努力这么多年，跟人处处打官司，就是为了讨你家小脚老太太的欢心？ 做人要有点自知之明，我讨好老板会给我加薪，讨好法官，案子会变得顺利。 讨好你家老太太，我会得到什么？十佳奴婢吗？” 沈自强说完，拉着凌槐绿就要走。 这天阴沉沉的，时不时飘些毛毛细雨，淋不湿衣裳，但总让人心里不舒服，她想早点回家。 即便是一个人带着女儿的新年，她也想过得有声有色。 张扬拦住了她：“不，自强，我们是相爱的，你不能不给我机会，你放心，我会改的，我会说服我奶奶，让她从心底接受你.....” “行了！”沈自强不耐烦道：“你都说多少遍了，那老太太没几年好活了，最后几年，你就让老太太过得安心一点吧。 张老师，孝顺大过天 ，不要让你奶奶失望啊！” 凌槐绿望着沈自强的眼神亮晶晶的：“沈姐，你怎么就那么会说，没发脾气，还能把人气的半死，这就是读书多了的好处吗？” “不！”沈自强摇头：“是彼此太过了解，懂得怎么往对方心口捅刀子！” 凌槐绿愕然，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姐，你真的很豁达！” 沈自强撑着伞，嘴角扬了扬：“老板，这人生啊，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是人就难免走错了道，重要的是要及时止损。 只要我不在乎别人，那些风言风语又岂能伤我半分，关上门，都是各过各的日子，谁会关心你家锅里，今儿有没有放肉啊！” 凌槐绿深以为然，并打算将那些有用的话都记录下来，将来融入她的故事里。 她一定要让笔下的故事，成为整个临淮市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在此之前，她得送赵雪华一份厚礼。 腊月二十三，小年。 赵雪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刚起身去给凌文海倒便盆，就听到一阵大力而急促的敲门声。 她打着哈欠，不耐烦的拉开门：“谁啊，大清早......” 第362章 老光棍找上门来了 小年，不怎么下雪的临淮市飞了点小雪。 赵雪华看着门口的人，心一点一点凉了下去，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恐惧瞬间爬上脊背。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找到了这里来？ 她拼命想尖叫，谁告诉他地址，谁让他来的？ 门口的老光棍咧着一口大黄牙：“婆娘，你不让我进门？” “滚！”赵雪华反应过来，伸手去拉门，老光棍曹兵借着门缝挤了进来，抓住赵雪华的头发就是两巴掌。 “臭婊子！你敢报警让老子坐牢，还想跑了就完事了？”他拽着赵雪华头发，贴在她耳边恶狠狠道：“你想甩掉老子？ 门都没有，你是老子花钱买来的，这辈子是生是死，你都该是老子的人！” “你....你放开我！”赵雪华吃疼，却挣脱不掉曹兵的手，只能拼命喊凌玉娇：“玉娇，玉娇你起来啊，妈被人欺负了！” “烦死了！”凌玉娇翻了个身，裹紧被子捂住耳朵装听不见。 这房子太破，到处都漏风，一晚上到天亮，脚都是冰凉的，好不容易等天亮时，脚上有了点温度，赵雪华又把她给吵醒了。 屋里，凌文海也听见动静了。 他也懒得动，反正有凌老太和凌大姑给他撑腰，赵雪华不敢怠慢了她，除非她不想活了。 赵雪华被人欺负被人打，关他屁事。 至于凌玉龙，外面闹得这么厉害，他还张着嘴，睡得口水横流，压根不晓得他妈被欺负。 曹兵见这家里没人出来理会，就晓得传话的人说的没错。 赵雪华的男人不顶事，她需要一个能耐的男人。 被村里人奚落媳妇跑了，这辈子就是个娶不上媳妇的光棍命，曹兵在这样的流言蜚语中，积攒了一肚子火气。 他不敢朝村里人发火，甚至连个脸色都不敢跟人家摆，可赵雪华已经没人帮了，他就能可劲的欺负她。 憋狠了的曹兵，拖着赵雪华进了屋，把光着身子没穿衣服的凌玉龙往门外一丢，直接将赵雪华按在了床上。 又冷又怕的凌玉龙吓坏了，抱着胳膊缩着身子跑进凌文海屋里。 “爸，有个要饭的跑进咱家，还把我妈按床上了！” “啥~”没等凌文海吃惊，不隔音的泥夹墙就传来了男人的污言秽语，还有赵雪华的叫声。 “贱人~”凌文海气得脑袋都要炸了：“陈玉娇！你赶紧给我起来，把你那不要脸的妈给我打出来！” 凌文海厌恶赵雪华，但不管如何，那也是他的妻子，是他最后的颜面。 现在，奸夫当着他的面，就在隔壁，跟他妻子高一声，低一声的，这场面，但凡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何况，曾经的凌文海，还是个有本事的男人。 “你赶紧....赶紧把那对奸夫淫夫赶出去，不然，你以后休想要一分钱！” 凌玉娇听着赵雪华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察觉不对劲，赶忙穿了衣服起床。 当她推开门的那也一瞬间，她整个人惊呆了。 “妈~” 曹兵回头，看到凌玉娇时，动作不停，嘴里就骂得更脏了：“你不想伺候老子也行，让你闺女伺候我。 老子今年才38，比你小了将近十岁，给你做女婿也不亏！” 曹兵人不高，个头又瘦又小，不到一米七，跟凌玉娇比起来，也高不了多少。 只因他是个男人，凌玉娇就有些畏惧了。 她拿着个棍子指着曹兵：“你....你...你出来，我爸在公安局上班，收拾你....收拾你......” 曹兵耸动着，随后一个哆嗦，起身提好裤子，走到凌玉娇面前，嘻嘻笑道：“你爸？你爸！ 哈哈哈，我可听说了，屋里躺着的那个废物，压根就不是你亲爸，你一口一个爸叫得那么亲热，你不会是跟他有一腿吧？” 凌玉娇气疯了：“你是哪儿来的臭要饭的，简直莫名其妙，你滚不滚，再不滚，我就报警了！” 曹兵一脸无赖：“你报啊，有本事你就报啊，你妈身上，我可是花了钱的，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是有理的！” 赵雪华哆哆嗦嗦起身，眼泪簌簌往下滚。 曹兵，就是她跟王全贵卷了钱逃走时，被王全贵卖到穷山沟里的那个老光棍。 她以为被解救回来，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没想到，曹兵还是找上门来了。 这个大字不识一个，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的老光棍，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曹兵，你到底想怎样？” 曹兵把他随身背着的蛇皮袋拖进屋里：“你是我花钱买来的，那就是我婆娘，反正你男人都这样了，以后身边没个男人不行。 以后，这家就由我来撑起，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们母女的！” 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在凌玉娇胸口打转，气得凌玉娇恨不能杀了他。 “我不同意！”凌玉娇愤怒大吼：“我还没结婚，突然住进来一个老光棍，这像啥话，而且，爸还在家里，突然多个野男人算啥呢！” 曹兵本就是个无赖，他会怕这些？ 他一巴掌扇凌玉娇脸上：“你妈都是我的女人，论理，你就得喊老子一声爹，以后我是大的，里头那个是你小爹，你就当这家里多了一个老子好了！ 赶紧做饭去，老子大老远过来，两天没吃饭了！” 屋里，凌文海气得破口大骂：“赵秀华，你把这个野男人给我赶走，要不然，你就跟着他一起滚！” 曹兵端起旁边的脸盆，一盆水泼了进去：“你就废了一条腿，又不是半瘫，两条腿都废了的人，还能靠双手撑着爬，你为啥就等着人伺候屎尿。 给老子起来自己活动，赵秀华她要照顾我这个正牌男人，可没空管你！” 因为曹兵的强势入住，凌文海这个被人伺候惯了的，不得不起来自己上厕所吃饭不说，还得洗衣服，脏衣服里头还包括曹兵臭气熏天的破洞裤衩子。 而赵雪华被曹兵带去了附近工地，跟着他一起干活，家里做饭之类的就交给了凌玉娇。 凌槐绿听说后，简直五雷轰顶：“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凌文海居然能忍？” 第363章 女儿是个白眼狼 她那个风光半辈子，处处得人一声尊称的父亲，怎么能忍受卧榻之侧，不但有人酣睡，还有人颠鸾倒凤呢。 凌槐绿半点都不同情凌文海，这个父亲，在他默许赵雪华所作所为那一天开始，就已经不是她的父亲了。 她很想知道，凌文海日日受着煎熬，可有后悔过？ 凌文海躺在床上，黑漆漆的夜，变得格外漫长。 隔壁的声音还在持续，他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已经麻木了。 曹兵精力很好，白天在工地搬砖忙碌一整天，晚上，还能继续折腾，没一日空闲。 凌玉龙缩在被子里，瑟缩着问凌文海：“爸，那个老汉咋不走了？他.....他是不是....是不是在欺负我妈？” 在凌玉龙看来，又黑又瘦又丑的曹兵，比凌文海这个亲爹还要老。 凌文海捂着儿子的耳朵：“快睡吧，别听那些，不好！” 他恨啊，老天怎么这么不公平啊。 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害他伤了腿。 好不容易赔了点钱，还被赵雪华和陈红军这对母子给折腾没了。 凌文海听着隔壁动静，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着般难受，想他凌文海，年少时读书厉害，后来考学工作结婚，哪一样不是村里人羡慕的存在。 为何就落到了如此地步啊。 还有凌槐绿，那个没良心的死丫头，她恨赵雪华就恨赵雪华，咋能连他这个亲爹也跟着恨上了。 她怎么就那么记仇，半点不记得他的好。 明明她小时候，自己也抱过她，爱过她，宠过她，没像别人家亲爹那样，为了想要儿子，对女儿漠视仇恨。 赵雪华把她扔到了乡下，要不是自己可怜她，她能再次回到城里吗？ 亲生骨肉，好的她不记半点，就记住了那些不好的往事，这个白眼狼啊。 年一天一天的临近，凌玉娇没感受到半点过年的热闹。 天才麻麻亮，她就得起来做饭。 曹兵那个恶心老头子，如果没在上工前吃上饭，就会发脾气打她。 他打人的手段，特别的恶心，就喜欢捏腿根、胸口处，疼得她难受不已，说都不敢说。 凌玉娇掀开水缸添了一瓢水，扭头去和面的时候，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娇啊，晚上不许顶门，爹会疼你的！”曹兵嘻嘻笑着，还给她胸口处塞了一张大团结。 凌玉娇心一横，回头搂着曹兵：“你想要也行，这几天的工钱，你可都得给我！” 临近难关，好些人回了老家，工地缺人，这两天工资都是每天现结。 曹兵能在这个家里当家做主，就是因为，他手里有钱了。 他捏着凌玉娇的屁股：“好，娇娇要，爹就给，爹最疼你了！” “玉娇，热水......”来厨房打洗脸水的赵雪华，望着柴火堆上抱着啃的两人，脸盆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曹兵，你特么还是人吗，那是我亲闺女！” 她发了疯的冲过去，扯着曹兵就是两个大耳巴子。 曹兵反手给了她一耳光：“你闹啥闹，娇娇烧火的时候，有渣子掉眼睛里了，我给她吹一吹！” 赵雪华气得浑身发抖，吹眼睛？ 刚那样的姿势，是干啥，她心里能没点数。 “凌玉娇，你别不注意自己身体！” 凌玉娇低着头小声啜泣：“妈，我也不想的！” 赵雪华恶狠狠瞪着曹兵：“曹兵，你在我家作天作地我不管，你要是敢动我女儿，老娘砍死你！” 曹兵是个怂货，要不然，也不会在村里，被人欺负多年。 赵雪华一发狠，他就有点怕了：“行了行了，我当她是我自己亲闺女，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他拉着赵雪华出了厨房。 两人身后，凌玉娇眼神阴恻恻的，她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日子就这么吵吵闹闹到了腊月二十九。 凌槐绿给丛山家具厂的工人开会，做了年终总结，给大家发了年礼，厂子就彻底休假了。 还想挣钱的严彤，恨不得初一都干活：“王利伟抢走了我们好些客户，听说，他过年都不休息室，好些人都打算，过年的时候，去他的厂子里继续干活挣钱。 小绿，你是不知道，乡下人想挣钱，恨不得一年365天都上工，咱们何必.....” “彤姐！”凌槐绿打断她：“钱是挣不完的，人是要休息的，人家都在热热闹闹的过年，这些人还在忙着上班。 心里不可能没点想法，万一因为分心出个啥事儿，到时候咋办？ 至于那些去王利伟那里帮忙的人，人家私底下去干活，咱也拦不住，随他们去了。 无所谓的，只要工资到位，就不愁没人!” 这年头招工远不像后世那么难，只有拼命想找工作的人，不愁没干活的! 回到临 淮市后，凌槐绿又紧锣密鼓的筹备，给批发部和物流部还有五金厂的员工，一起吃个团年饭。 “今年是厂子开始的第一年，也是我跟大伙儿同舟共济的第一年，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希望我们明年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凌槐绿朝大家举杯：“谢谢大家！” 周庆等人起哄：“凌总，今儿可是咱们过年团圆，你可不能滴酒不沾，怎么着，也得跟大家意思意思！” 下面几个小年轻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往年裴总身体不好，不能跟大伙儿热闹热闹，今年既然是凌总做主，那就不能一杯不喝！”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饶是凌槐绿推辞，赵丹等人拦着，凌槐绿还是喝了好几杯。 出来时，脸有些红扑扑的，好在走路还是稳稳当当没问题。 赵丹妈不高兴道：“那些人也真是的，哪有这样为难个小姑娘的!” 今年，因为赵丹大哥二哥都在忙工作，嫂子也在包子店帮忙。 年底青阳酒店忙，赵文昌也去给儿子帮忙。 最后一家人决定，索性来城里过年好了。 于是，今天的团圆饭，也有赵家一家人。 赵丹陈涛一起把凌槐绿给送回了家。 “小绿，你没事吧？”赵丹有点担心。 凌槐绿挥挥手：“我没事！” 她人有些飘忽的进了院子，天空飘着小雪，屋里已经亮了灯，还有音乐缓慢流淌。 家里有人？ 第364章 美好的夜晚 “谁？”凌槐绿顺手抓起一旁的炉钩子，猛地踹开门，就被眼前一幕愣住了。 柔和的灯光下，穿着白色毛衣的裴观臣，站在一套音响设备面前摆弄。 听见门口动静，他回头，满是柔情的眼眸与她视线交缠，音乐缓缓，让时间在这一刻暂停。 砰！ 外面，不晓得谁家小孩子调皮，放了一个爆竹，将相互凝望的两个人惊醒。 “哥，你....你啥时候回来的？”凌槐绿惊喜上前。 她做梦也没想到，裴观臣居然会在年三十回来，不是说要等明年三四月才有希望回来吗。 裴观臣抱住她，手指轻轻拨掉她落在头上的雪花：“听闻远方有人思念，夜不能寐，顶风冒雪也要与之一见。 小绿，我想你了，很想很想的那种！” 凌槐绿原本染了几分醉意的小脸，瞬间又红了几分。 “你快坐下！”凌槐绿不放心他的腿：“你一路回来肯定很累，为什么不躺着休息，万一伤着腿可怎么办？” 裴观臣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可我想让你第一时间，见到我站起来的模样！” 凌槐绿抬起水汪汪的眸子，仰头看着他轻声道：“我看到了，我一直都知道，我男人很高很帅很迷人！” 这无疑是世间最动听的情话，裴观臣眸眼更显深邃：“凌小姐，可否请你跳一支舞？” 凌槐绿眼神迷离，手放进了他的掌心：“你的腿，不会累吗？” “不会！”他牵着她的手，握着她的腰，一如曾经幻想过的美好场景，在美妙的音乐声中，和心爱的人翩翩起舞。 砰！砰砰~ 窗外爆竹一声接一声，屋里暗香浮动人影成双。 “裴观臣，新年快乐！”凌槐绿突然垫脚，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 裴观臣收紧手臂，低头回应：“新年快乐，我的小绿！” 新年在情人呢喃中悄然而至，外面的雪逐渐变大，簌簌落了院里桃树满枝头。 凌槐绿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她动了动酸软的身体，却被人紧紧搂进了怀里。 裴观臣蹭了蹭她的颈窝：“再睡会儿，不吃早饭了，午饭一起！” 凌槐绿回想起昨夜的疯狂放肆，脸不自觉又热了：“可是....可是今天原本约好了，要和雪芽他们一起去公园的！” 裴观臣不安分的手，在她腰间游走：“我昨天回来，就跟严禁他们都打过招呼了，初一初二我们自己过，初三去大姨家！” 凌槐绿愕然：“所以，他们早就知道你回来了，就我不知道？昨天是团年，你为什么不....” 裴观臣堵住她的嘴：“小绿，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别说那些不相干的人好不好？” 凌槐绿脸微红：“胡说，明明是第二年！” 裴观臣贴近她的耳边：“我说的是，是我们成为实际夫妻的第一年！” 他欺身而上，似要将从前那些悸动都给找补回来，看她水眸婉转，白雪着梅，不知餍足反复辗转。 “哥，我....我暂时....不想有孩子！”黑发散开，媚眼如丝，裸露在外的肩如窗外白雪，莹润惹人遐思。 裴观臣轻笑：“傻瓜，我还在吃药，怎么可能不注意这方面，何况，我暂时也不想要孩子！” 他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做父亲的准备，而凌槐绿的学业才刚开始，未来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他不想因为孩子，耽搁两人的未来。 云歇雨收后，他突然用被子将凌槐绿裹着，抱到了窗前，伸手抹开窗户上的雾气。 “哇，好大的雪！”凌槐绿看了眼院里，雪已经将整个小院覆盖，目之所及，一片茫茫。 白色的雪地上，还有一串脚印，应该是小馒头一早就跑出去了。 凌槐绿一扭头，见裴观臣光着上半身：“你....你怎么不穿衣服，着凉了怎么办，快来，裹着被子！” 裴观臣眼里盛满笑意：“你确定和我一起裹着被子？” 凌槐绿一怔，随后察觉到被子下面的自己，好像....... 裴观臣默认了她的允许，扯开被子，将她往怀里一抱，随后裹紧被子，凑在窗下看外面雪花飘落。 凌槐绿别开眼，不敢去看他的目光。 她总觉得，自从裴观臣手术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好多。 裴观臣搂着她，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感慨：“上一次下这么大的雪，好像还是.....四年前？” 临淮地处西南，冬天阴冷，下雪是偶尔的事。 但逢寒冬，那雪就会下得如北方一样。 四年前？凌槐绿身子僵了一下。 四年前的记忆并不美好，那时候她才15岁，便是下了雪，张桂芬也会要她去井边打水洗衣服。 一双手冻得起了冻疮，一冷，就肿的老高，十根手指头像胡萝卜一样，弯曲都困难。 等到睡到半夜暖和一点，那手又挠心挠肺的痒，痒的人恨不能剁了手，她只能把手伸到被子外 面，宁愿冻得疼，也不想痒的难受。 她听人说，辣椒和大麦一起煮了泡手，就可以消掉冻疮，便求着张桂芬给她几个辣椒。 张桂芬破口大骂：“你今儿要辣椒，明儿要啥？要我命不，你那爹娘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你不问他们要，你跑来找我这个不相干的舅妈。 咋的，老娘欠你的，啥都要给你？” 被张桂芬骂了一通的凌槐绿，忍着难受不敢再吭声了。 没想到，大半夜里，赵文兵突然钻进柴屋，手还伸进了被子里。 “槐花，你不就是要辣椒么，你听话，跟小舅一起睡，别说是辣椒了，连新衣服小舅都给你买！” “滚出去，滚啊！”她吓得慌了神，拿起藏在床铺里的镰刀，朝着赵文兵一阵乱砍。 吵闹声惊醒了张桂芬和赵老太。 赵老太一看小儿子被她砍伤，一把扯着连棉衣都没穿的她，扔到了雪地里。 “你个不要脸的妖精，勾引外人也就算了，还敢勾引你舅舅，你骚劲大得很，老娘就让你在雪里头冷静一下！” 她光着脚站在雪地里，以为会冻死在那天夜里，是路过的赵文昌把她带回了家。 第365章 祝你一口气生八个儿子 “小绿？”裴观臣见她神色恍惚，心知她又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将她抱紧了些：“都过去了，以后，每一天都将是艳阳天！” “嗯~”凌槐绿靠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那么多苦日子，她都熬过来了，以后每一天，都将会是美好。 “喵~”小馒头在外面挠门，真是的，它都去外面溜一圈了，这两人怎么还不起床。 凌槐绿这才想起小馒头：“糟了，我都没给它弄吃的！” 裴观臣笑道：“我昨晚给它弄了碎肉，别说早饭，就是午饭都够了！” 一说午饭，院门外就有邻居在跟人打招呼：“他婶子，你做午饭了？” 凌槐绿肚子也跟着咕咕叫了两声。 她昨晚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也不知啥时候了，可不得饿了。 裴观臣套上毛衣：“你再睡会儿，我去做饭！” 凌槐绿哪里还睡得着，这都啥时候了。 她等裴观臣出去后，才去找自己的衣服，掀开被子，就被身上和床上的凌乱，羞得脸通红。 这....这也太疯狂了！ 屋里音乐再次响起，厨房里传来裴观臣切菜的声音。 小馒头跳上窗台，拿爪子去挠雾气。 凌槐绿突然觉得，幸福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张玉芳，家里穷得吃不起饭了吗？老子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忙活，大过年的，你就给我吃这个！”隔壁王国强又开始骂了。 接着就是张玉芳大嗓门的骂声：“就你挣的那点钱，你想吃啥？吃龙肉啊，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 随后又是一阵吵闹打骂，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声。 张玉芳又哭又骂：“送葬啊，男人都不在家，还放勾人的调调，是想勾引谁呀这是？” 很显然，她被隔壁温馨音乐刺激到了，把自己的不痛快，发泄到了凌槐绿这边。 穿衣服的凌槐绿一阵无语，放个音乐也能招惹她？ 接着，她就听到王钊变声期的公鸭嗓：“后妈，你自己过得不痛快，还要把家属院邻居都骂一遍啊。 要不，我给你整个大喇叭，省得你骂了人，人家听不见啊！” 张玉芳不满，朝王国强吼：“你死了是不是？听不见你儿子跟我顶嘴？” 大年初一，张玉芳开口就是送葬死不死的，这真的让人很晦气。 暴脾气的王国强一耳巴子抽了过去：“我让你嘴欠，连点新年避讳都没有，你再给我嘴欠试试？” 骂了婆娘，又扭头骂儿子：“你一天上蹿下跳的，家里不闹，你不安生是不是？” 王国强一顿臭骂之后，隔壁才算消停下来。 凌槐绿套上外套，伸手插进口袋的时候，发现口袋里有东西。 摸出来一看，居然是个精致大红包，里头放着崭新的九张一百块、九张十块、九张一块，加起来一共999元。 张张都是新钱，还都是连号的，可见他是特意从银行换的。 喜悦在凌槐绿心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她穿着毛拖鞋，跑到厨房，从背后抱着裴观臣的腰。 “裴观臣，昨晚....财神爷给我送红包了！” 裴观臣脸上带着笑，手也没闲着：“嗯，有没有话要带给财神爷的？” “有！”凌槐绿脸贴在他的背上：“告诉财神爷，他送的红包，我好喜欢！” 初一初二整整两天，小两口都腻歪在家里，看电视，撸馒头，做菜，顺便带点夜间活动。 初三，凌槐绿还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就听到裴观臣在接电话。 “明年吧，明年一定来过年，嗯，我知道，你放心.......” 裴观臣接了电话过来，就看到他的小妻子，光着胳膊在逗小馒头。 “谁打的电话？”外面雪停了，空气凉飕飕的，凌槐绿赖着温暖的被窝不想起床。 裴观臣坐在床边，拉起被子盖住她的胳膊：“是奶奶打来的，她希望我们能回去过年，我跟她说了，今年不去了！” 凌槐绿就想起裴正昌：“爸那边，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用，”裴观臣将一旁焐热的衣服递给她：“他跟王菊珍去海城过年了，起来了，今天说好的要去大姨家！” 裴观臣的腿还在康复期，还不能太过劳累，出门还是得带轮椅。 她推着裴观臣在街边小店买礼品时，被回娘家的宋玉娟给瞧见了。 “哟，这残废不好好在家里躺着，还推出来丢人现眼啊！”她一见到凌槐绿就忍不住讥讽。 尤其是两人身上，都穿着同色系的红色棉衣，围着白色围巾，即便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俊男靓女，也瞧着格外亮眼。 这让宋玉娟打心里不舒服，再看看她身边又老又丑还猥琐的男人，那气儿就越发不平了。 凌槐绿将礼品盒递给裴观臣：“癞蛤蟆都能出来丢人现眼，我男人帅气好看，有啥不能出来的？” 她不想说话这么难听，奈何宋玉娟这人，像是听不懂人话，老喜欢在她身上找存在感，这让凌槐绿很 反感。 “你!”宋玉娟捂着肚子气急败坏道：“你不就是有两个臭钱么，有啥好了不起的，守着残废，一辈子都没孩子，我看你以后老了还笑的出来不？” “那等我老了再说吧，反正我现在笑的蛮开心的！”凌槐绿无所谓道：“你这么喜欢生孩子，我祝你生十个八个的，还个个都是儿子！” 旁边买礼品的小媳妇人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她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诅咒人的。 宋玉娟也是一怔，凌槐绿说这种话，她都怀疑是在阴阳她生不出儿子了。 凌槐绿讥诮道：“到时候，大儿子撵，二儿子打，三儿子闹着不公平，四儿子怨你没钱还要生，老五偷东摸西怪你没本事，老六问你啥时候给他娶媳妇..... 宋玉娟，这么好的未来，你一定值得拥有！” 一旁的小媳妇打了个寒颤，妈呀，这还真是最恶毒的诅咒。 凌槐绿说完，推着裴观臣高高兴兴走亲戚去了。 刘金萍也大老远从乡下，来城里给舅舅舅妈拜年，一进院里，就看到她舅舅在洗碗，而一旁房间里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 “舅舅，这是.....” 第366章 空气充满酸甜味儿 凌文海抬头，见是刘金萍，瞬间有些慌乱。 他把手在身上蹭了蹭，扶着拐杖站起来：“金萍，你....你咋来了？” 刘金萍把背上背篓放下：“舅，外婆和我妈担心你，让我给送点腊肉过来，初五家里请客，问你们回去不？” “嗯~”屋里这时候又传来女人高昂的声音。 刘金萍脸上一变，她虽然还没结婚，但向来心眼子活络，更喜欢打听村里那些事，对于这些事，她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舅，你....你怎么能......” 凌文海神色尴尬不已：“金萍，你放下东西，早点回去吧，别跟你外婆说这边的事，我这腿脚不便，初五我也就不回去了！” 他也没脸回去，奸夫直接住家里，这么大的人，他丢城里也就算了，再丢回乡下老家，那可就太难看了。 刘金萍忍不下这口气，她想冲进去，替舅舅出口气。 凌文海拉住她：“算了，大过年的，别闹得太难看！” 刘金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舅，这太欺负人了！” 这还大白天的，这屋里的人就能毫不避讳，这是有多饥渴呀。 凌文海一辈子要脸面，不想在外甥女面前，把自家那点腌臜事给抖出来。 “金萍，你回去吧，舅这里.....你也知道，就不留你吃饭了！” 刘金萍是抹着眼泪离开的，她就算想借助凌文海的关系，可这个小舅舅待她一直不错，眼见着舅舅落到如此地步，她心里怎能不难过。 刘金萍走后。 凌玉娇才边扣衣服出来：“瘸子，我妈呢？”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喊凌文海就不再是亲亲热热的爸了，而是变成了充满恶意的瘸子。 凌文海听着这一声接一声的瘸子，也从一开始的愤怒痛苦，变得麻木没感觉了。 只是午夜梦回之时，不免有些后悔。 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听了赵雪华的话，把凌玉娇和陈红军这对不要脸的兄妹给接来家里，把自己的亲生骨肉丢去了乡下。 依着凌槐绿如今的本事，要是没把她送走，她肯定不会不管自己的。 梦醒之后，凌文海面对残酷现实之时，不免又怨恨那个狠心的女儿。 再怎么着，也是亲骨肉啊。 再大的仇，那都过去了，她现在也过得挺好的，指头缝里漏出一星半点，都够自己生活的很好了。 她怎么就那么狠心，可以眼睁睁看着不管？ “就该狠心点！”凌家的事，徐桂兰也没少听说，她小声与凌槐绿道：“你说那老光棍，一辈子都没出过村里，最远也不过是去乡镇集市，他咋就能摸到那两口子家里呢！” 徐桂兰对这个事百思不解，没少跟儿子打听这事。 严禁不跟她讲这些：“那蛇有蛇道，鼠有鼠门，他能找来，肯定是有他的法子呗！” 单位上，曾经跟凌文海过不去的人，没少落井下石看笑话。 要不是顾忌裴正昌这个亲家的面子，那话估计说的就更难听了。 向来不参与这些八卦的严禁，不可避免听了一耳朵。 按说这事，赵雪华和凌文海如果报案，于公于私，派出所的人都能将曹兵这个老光棍给赶走。 毕竟曹兵跟凌文海两口子都没关系，他算是非法入侵别人家。 可凌文海顾及面子，赵雪华也不知是咋想的，居然一致决定不报警，任由曹兵在他们家作威作福。 “汤来了！”凌槐绿将汤端上桌。 裴观臣在一旁跟李校长说话：“您说的没错，我和我媳妇，今年都准备要参加高考！” 严家今儿请客，把李家这个准亲家一家都给请了过来。 李校长喜欢凌槐绿，对裴观臣这个曾经的天子骄子，更是喜欢的不得了，进门就跟人谈教育谈学习，大有停不下来的架势。 武小蝶跟凌槐绿嘀咕：“你李伯伯就喜欢跟人讲这些，雪芽天天想跑出来找你，就是怕在家被她爸逼着写卷子！” 凌槐绿失笑：“那她后来咋不来找我了？” 武小蝶看了眼一旁剥蒜的女儿，没好气道：“她说，找你玩，你男人出的题，比她爸出的题还要变态。 反正都是受折磨，还不如在家里被她爸叨叨好了！ 我本来觉着，她都要结婚了，其实读不读书，也没那么紧要，只是她爸一心想让她考个大学，家里好歹能出个大学生！” 徐桂兰插嘴：“娃能读书，那还是要读的！” 武小蝶借话头打趣：“亲家母，这话可是你说的，雪芽将来要是去外地读书，你可得负责把女婿给看好了！” 徐桂兰打包票：“你放心，这事儿我支持！” 她也想家里出个大学生，严禁读书不行，要不然也不会去做公安。 儿媳要是能考个大学，她出去脸上也有面。 她才不会像那些乡下不懂事的老太太，觉得儿媳妇本事，心就会野。 她相信自己儿子的本事 ，不至于连自己媳妇都看不住。 吃饭的时候，李校长非要拉裴观臣和他坐一起。 想和媳妇坐一起的裴观臣，隔空和凌槐绿对视一眼，这才随李校长坐下。 李雪芽凑到凌槐绿耳边：“我们觉得，你两口子几个月不见，这感情好的.....嗯....咋说呢，我感觉空气里似乎都有酸味了！” 凌槐绿拧了她一把：“臭丫头，你敢取笑我，信不信回头我给你爸送卷子！” “别！别！”李雪芽赶忙求饶：“你可千万别，我都快被我爸给逼疯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男人站起来，还真帅的不行，比电影明星还要帅！” 凌槐绿凑近她：“咋的，你嫌严哥不帅？” 李雪芽脸一下就红了：“当然帅了，不好看，那也入不了我的眼啊！” 徐桂兰招呼大家：“动筷子啊，没弄几个菜，大家将就点！” 武小蝶赶忙道：“这么丰盛还将就，明儿去我家，你就晓得啥叫将就了！” 正热闹的时候，门口来人了。 “谁呀？”徐桂兰想着，自己请的人都到了呀。 一开门，她就变了脸：“你们咋来了？” 第367章 讨人厌的老太太 “咋的？”严老太太自顾自走了进来：“这我儿子家，我来不得了？” 严禁赶忙起身：“奶，你咋来了，也不说一声！” 严老太太哼了一声：“说一声？这要是提前打了招呼，你们就该背着我下馆子，连味儿都不让我闻了吧！” 严蕊一看到严老太太，久远的记忆，开始支配身体，她下意识往凌槐绿身后躲了躲。 凌槐绿安抚她：“别怕，这儿人多着呢，她不敢干啥！” 严大伯脸色尴尬：“二弟妹，娘....娘非要过来，我们....我们拦不住！” 大伯娘僵着脸赔笑：“是啊，我们劝了好久，她非要来，你看这事给闹的.....” 年前，老太太娘家远房侄女朱莲英来了家里，跟老太太说徐桂兰不是人，当众打她的脸，半点没给老太太娘家人脸面。 “姨，你说我为啥去她家，还不是听说她那闺女找回来，我想着大家亲戚一场，来回走动走动才亲香。 我好心好意带着礼过去，人家没拿我当人啊，饭都没吃，就拿我当狗一样撵了出来。 还放话说，别说我朱莲英，就是老太太你过去，她也照样撵！” 一辈子作威作福的严老太太，哪里听得了这个话，当即就要来城里。 严大伯和严大姑几人连番劝，加上那阵她身体不好，这才罢休没来城里。 年三十的时候，她满心以为，徐桂兰会带着严禁这个出息的孙子，回老家过年祭祖。 没想到，严禁压根没回来。 往年可没这种事，严禁不管多忙多累，年三十都要回家跟老家人吃饭的。 严老太太觉得这是徐桂兰故意下她的脸，不让儿子回来陪她过年。 年三十晚上就不舒服，第二天上吐下泻的，找乡下的赤脚大夫过来开了药。 休养了两天，初三好点就逼着儿子进城来找徐桂兰。 没想到，恰好碰上徐桂兰请客，那火气瞬间就忍不住了。 严老太太扫过桌上的酒菜以及众人，目光落在严禁脸上：“毛蛋儿，你是不是不认奶奶了？” 严禁也烦死这老太太了：“奶，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我不认，你就不来了？” 严老太太一下愣住了。 她死活没想到，她最疼爱的小孙儿，一开口居然说这话。 “你....你真是被你妈给教坏了，这话....这话你是咋说出口的！” 严大伯也很不满严禁这态度：“毛蛋儿，不管咋说，这也是你奶奶......” 严禁收起笑容：“她应该庆幸是我奶奶，不然，我现在已经将她绳之以法了！” 他看向严大姑：“大姑，我姐为啥会丢，又是怎么丢的，你可别说，你心里没点数！” 跟着老太太一起过来的严大姑，眼神躲闪，一不小心看到严蕊，那脸色就更难看了。 “毛蛋儿，你这说的啥话，你姐当年丢了，大家心里都难受，你奶她又不是故意的！” 徐桂兰一听这话就来了火：“她不是故意的？她那会儿还不到五十岁，精力旺盛的很，会看不住毛毛？ 死老太婆，我忍你几个月了，一直忍着没去找你的事，你是不是以为我怕你了？” 徐桂兰说着话，就去一旁抽柴火棍子。 凌槐绿和李雪芽一看这情况不对，赶紧上前去拦：“干妈，干妈你消消气，大过年的，，你别为些不相干的人，坏了心情！” 严彤盯着严大伯和大伯娘；“爸，妈，看来，我给你们给钱太多，让你们吃饱了，有点撑着没事干了！” 真是的，她昨儿从家里离开时，就跟父母打好了招呼。 人家严蕊今年回家过第一个年，在外面受了不少罪，尽量不要带老家人去给人添堵。 合着她嘴皮子磨破，他们是一句话没听进去。 大伯娘一脸无奈：“彤啊，我们又不想她来，她非要来，我们也拦不住啊！” “拦不住是吧？”严彤冷笑：“那行，以后弟弟和哥哥他们要娶媳妇生孩子之类的事，别在找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严大伯骂道：“你胡说啥呢，你奶奶就想进城看看，你当小辈的不体贴，还说这种话，我看你早年读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那头，严大姑也在劝徐桂兰：“二弟妹，虽说当初毛毛丢了，是妈没看好，如今这不也找回来了么。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不管咋说，娘也是毛毛和毛蛋儿的亲奶奶，这要是连亲奶奶都不认，毛蛋儿在单位也得叫人笑话是不是？” 严禁不理会这些：“大姑，你可别说这些，要是单位知道我奶连亲孙女都卖，我这工作也到头了，还说啥笑话不笑话！” 老太太听严禁这话，宛如万箭穿心般难受。 她捂着心口：“毛蛋儿，奶....奶最疼你了，你咋....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严禁很直白道：“你疼我？我妈就不疼我了？ 我是我妈亲生的，我姐和我一母同胞，我不向着我妈和我姐，就因为你偶尔说两 句好听的，给几颗糖，我就得向着你？ 奶，我是个正常人，具备辨别是非的起码能力，你当年做的那些事太过分了，要不是你，我姐怎么会受那些苦！” 老太太气得咬牙：“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要不是我当初扔了她，你妈能生下你？” 这话成功勾起了徐桂兰的怒火，她操起扫把就冲了过去：“大哥大嫂，你们要是不带着她离开，我连你们一块儿打！” 严大姑气愤道：“老二家的，你不要太过分，哪有做儿媳打......” 啪！ 徐桂兰一巴掌扇严大姑脸上：“我给你脸了？敢在我家狗叫！ 严琼芳，我告诉你，我家毛毛受的苦，一笔一笔我都记着，惹火了我，杀人的事，我都干的出来！” 严大姑严琼芳身边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扶着她朝徐桂兰跺脚道：“二舅妈，你太过分了，都说上门是客，哪有这样对客人的！” 严彤站在徐桂兰身边说表妹：“小梅，这里头事太多，你不懂，劝你妈以后少掺和!” 第368章 媳妇就要软乎的 李小梅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妈喜欢掺和你们家这些破事！” 她扫了眼众人，目光在裴观臣脸上顿了一下，转头道：“二舅妈，我们都来了，你不请我们进去吃饭啊？” 凌槐绿就觉得，这姑娘脑子莫不是有病。 都闹成这样了，她还指望徐桂兰能留人吃饭？ 徐桂兰连严大姑和老太太这对母女都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在意李小梅这个外甥女。 “我再说一遍，马上给我滚出去，不滚我就要拿扫把赶人了，别以为我丢人没面子，面子值几个钱，今儿我亲家都在这儿，我不当回事，就没人敢踩我的脸!” 严大伯怒斥：“严禁，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妈欺负你奶奶？” 大伯娘偷偷拉了拉男人的袖子，吵啥呀，没看裴观臣两口子也在这儿么。 严彤回来说，她去年没看好厂子，叫人挪一万多出去，已经被罚款了。 今年要是不表现好点，说不定人家就不让她在厂里干了。 家里因为有严彤这么个能干女儿，生活条件得以改善，严彤妈可不想把徐桂兰给得罪狠了。 严彤能去裴家厂子干活，看得谁的面子，还不是徐桂兰这个大姨的面子，裴家跟严家可没关系。 严大姑就开始哭：“行了，二弟妹，我晓得你看我不顺眼，我走行了吧，可娘到底.....” 徐桂兰哼了一声：“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还值得我看你不顺眼，实话告诉你，你妈我也照样看不顺眼。 但凡要点脸，就自己麻溜滚，不要逼着我拿大扫把赶！” 过年大家都讲个忌讳，扫把是扫啥的，那是扫垃圾扫晦气的，被人用扫把赶，那脸是真的不给半点了。 “你....你.....”气得手脚发抖的严老太太，连门都没进，就被严大伯两口子给拉走了。 “呸！晦气！”徐桂兰决定，以后请客吃饭，一定要关好大门，免得这些恶心的人过来打扰。 散席的时候，武小蝶郑重邀请凌槐绿和裴观臣：“明儿我家请客，你俩可一定要来啊！” 于是，凌槐绿就这么吃吃喝喝，一直到初十，才算消停下来，各处厂子也相继开工了。 她揉着肚子：“我感觉过个年，我好像都胖了一圈了!” 裴观臣瞟了一眼：“胖点好，你就是太瘦了！” “你！”凌槐绿还能看不出，他说这话别有歧义么：“你故意笑话我！” 她伸手去捶他胸口。 裴观臣就势往床上一倒，将人给带进了怀里。 他窝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喜欢胖乎点的媳妇，摸着才软乎！” “你....你不正经!”凌槐绿又羞又恼：“你到底是谁？我家观臣哥哥，肯定是叫你给夺舍了，他以前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裴观臣搂着她哈哈大笑：“小绿，你怎么这么可爱！” 他搂着小媳妇一顿蹂躏，叫她脸上起了红晕，媚眼如丝连连求饶才肯罢休。 电话就在这个时候突兀响起，打断了小两口的胡闹。 裴观臣气息不稳道：“谁这么煞风景？” 凌槐绿推开他：“你别动，我去接!” 她尽可能让裴观臣少动腿，避免过度劳累。 电话是凌二伯打来的：“小绿，你来一下派出所，你奶和大姑被抓了！” “奶和大姑被抓？”凌槐绿想不通，这大过年的，凌家母女俩为啥会被抓去派出所。 裴观臣起身：“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不用！”凌槐绿才不舍得他为那些人奔波：“这几天走亲戚太多，你今儿好好在家歇一歇，我去看看！” 凌槐绿到了派出所。 张小曼就给她讲了事情经过：“现在曹兵被打，他赖着不肯走，要告你奶他们！” 凌槐绿无语，她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 刘金萍那日从城里回去，忍不下这口气，就私下跟凌大姑讲了城里的事。 凌大姑最疼凌文海这个小弟了，哪儿能忍受赵雪华当着弟弟的面，给小弟戴绿帽子。 于是，凌大姑就去找凌老太。 凌老太一听这话，肺都要气炸了。 当即带着儿子孙子外甥，十几个人浩浩荡荡进了城。 也是来得不巧，她来的时候。 凌文海在床上半死不活的躺着，而赵雪华和曹兵，就坐在凌文海床边桌上喝酒。 曹兵年前挣了几个钱，桌上便多了两个菜。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多喝了几杯，也不晓得是酒精刺激，还是曹兵想刺激凌文海。 你不是单位上的体面人么，老子当着你的面，睡你的婆娘打你的娃，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反正不知道这两人什么心理，就在凌文海床边动手动脚干了起来。 凌老太冲进来看到这一幕，天灵盖都差点被掀翻。 “打，给我打死！” 凌家人也被气得失去了理智，把赵雪华和曹兵两人扯到院子里，打得口鼻流血，鼻青脸 肿没个人样。 要不是邻居担心大过年的打死人，瞧着事情不对报了案，估计还真就被打死了。 凌槐绿没进去看凌老太几人：“那现在，曹兵想要啥？” 张小曼低声道：“他不想走，城里好找活儿，他的意思，他不计较，要留在凌家，继续跟赵....做对野鸳鸯。 至于你爸，他也会跟着照顾，只要凌家人答应他，他就不追究了！” 张小曼提起赵秀华，都有些难以启齿，小绿也是可怜，怎么就摊上了这样的亲妈呢。 凌槐绿就去跟凌大伯商量，让曹兵继续留下。 不留下多不好玩啊。 凌大伯不愿意：“小绿，你如今也是个体面人，娘家妈这样，你不觉得丢人吗？” 凌槐绿无所谓：“我在老家被人骂要饭的时候，脸早就丢光了，也不差这点，不过大伯，你可想清楚了。 要是曹兵走了，赵秀华不做事，我爸怎么办？ 接回老家养着，哥嫂不会有意见？” 凌大伯就不吭声了。 凌槐绿一番劝，最后凌大伯等人都同意了，就凌老太和凌大姑心里不舒服，却也拗不过几个儿子。 曹兵彻底成了凌家一员。 新年结束，一股风在临淮市里悄然而起，而处在这股漩涡中间的赵雪华还一无所知。 第369章 真假姐妹冤魂记 “冤魂记，你看了吗？” “你说的是那个双胞胎姐妹，一死一生，真假未定那个吧！” “对对对，就这个，你说，回来的那个，到底是姐姐还是妹妹?” “我猜是妹妹，你看她回来后干的那些事，可不像是姐姐能干出来的！” “哎，这后半截咋就不放出来，真是急死人了!” “可不，我都去街头报亭问好几回了，第二期还没出来，估计下一期就有结局了！” 街头卖报纸故事杂志周刊的老吴也很烦，每年过年，都有不少人来买些杂志故事之类的回家，作为过年的消遣。 尤其是家里没电视的人家，对这方面需求就更高了。 但他没想到，今年会卖的这么火爆，都给卖脱销了。 “喂，小周，你不是说，这一期的《故事会》过完年就送来吗？”老李给业务经理小周打电话过去：“这都过三天了，天天都有人问，你们咋回事呢？” 小周也很烦，类似老吴这样的催促电话，他每天都要接十几个。 “组长，咱这一批书啥时候给投放啊？”没奈何，他只能给上级打电话。 组长也很着急：“你催我干啥？现在是各地方都要，我们要加大印刷，抢占这一波市场，让他们别急，最多三天就能铺货了！” 一开始，编辑收到这个稿子的时候，就被主人公的命运波折揪心，加上作者文笔细腻生动，很容易让人代入感动。 主编出于自己的职业判断，就觉得这个故事可以大卖。 当时就联系了作者，要后续故事。 可惜那个作者不配合，她只给前半段，不给后半段，人家也不是在乎钱，给多少钱都不乐意。 后来这边负责推广的经理一看，这悬念留的妙啊。 只要前半截发出去，后半截销量肯定大涨。 推广经理跟主编一商量，索性在年前发上部，等年后发下部。 没想到，市场反响空前火爆，这让推广经理确定自己的正确策略之余，也决定加大生产。 故事悬念把众人胃口高高钓起之后，才将二月故事会给推了出来。 一上市，就被人一抢而空。 “果然，我就说这个妹妹有问题！” “唉，她咋那么狠心，姐姐帮她那么多，她咋就能狠心，害死亲姐姐，还要害自己亲外甥女，把外甥女给卖掉呢!”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故事瞧着很眼熟，我咋觉得像是在哪儿听说过呢？” 王雪萍回到家里，就见大姑姐、弟媳妇还有自家婆婆，都在她家里包饺子。 “哟，你们咋今儿都来了！” 弟媳妇手都没洗就把王雪萍拉过去：“嫂子，你说冤魂记里头的主人公，是不是就是你们学校的赵老师？” 王雪萍失笑：“你们咋也在说这个？” 她今儿还在上课时，从学生的课桌里，搜出来好几本，都是最近流行的故事会。 婆婆也凑了过来：“那个赵秀华，以前来过咱家里，就是我们二娃子出生的时候，我瞧着挺规矩有礼数的一个人，后来闹出各种事，我就觉得，她是不是叫啥给缠上了！” “对对！”大姑姐附和：“我当初也是这么想，大妞那会儿不就是找弟妹的关系，进的她班上嘛。 她那会儿带的班，年年都是市第一，谁不说一句她厉害。 可她从羊城回来之后，教的那都是啥呀，娃们回来说，她好多都不会，就一句话，你们自己理解，啥都要我讲，你们就不会动脑子了。” “我也听说过这事！”弟媳妇插嘴：“说她还给学生偷答案，考试之前就背会，所以考试都考得很好。 家长还以为她教得好，等到中考的时候，才晓得自家娃几斤几两，早些年，可害了不少人！” 婆婆都顾不上包饺子了，就问王雪萍：“她之前好像跟你一个办公室，你就没察觉她有啥不对？” 王雪萍洗了手：“关于她的人品问题先不说，但教学水平前后差别太大，这事不是没人提过。 学校领导也找她谈过话，但她的意思是，羊城出事对她打击太大，以至于她无法安心教书，让领导给她机会。 后来不就调去小学了嘛，不过小学也没几年，就被人给彻底开除了！” 大姑姐一脸神秘：“我看了故事结尾，现在这个赵秀华百分百是假的，先不说教学水平人品之类的。 咱就是说，哪有为了报恩，把外甥女当亲闺女宠，亲闺女丢在乡下老家吃苦受罪的！ 这可不像是磨砺孩子，反倒像是折磨孩子！” 婆婆也觉得是这么个理：“没错，不管这人心咋偏，那肯定是疼自己亲生的多一些，何况赵秀华以前，最疼爱的就是她家那小闺女。 那小姑娘我也见过，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这样懂事漂亮的孩子，那心没偏到胳肢窝，都干不出来这事！ 可要是，这本就不是她亲生的，而是她姐姐留下的孩子。 做贼心虚，眼不见为净，那一切都就说得通了！” 弟媳妇啧啧：“我听说啊，她那闺女如今过得可发财了，凌文海那么落魄，人家愣是没去看一眼。 你们说，这要不是杀母之仇，谁会跟亲爹闹得这地步？” “天爷！”婆婆一拍大腿：“我把凌文海这个人给忘了，他可是在公安单位上班的人，他媳妇有没有问题，别人不晓得，他这个天天睡一起的人，还能没点数？” “呵呵，男人跟谁睡不是睡！”大姑姐冷笑： “估计，他还乐在其中呢，毕竟先前赵秀华不同意要二胎，这个小姨子，可是给他生了个儿子！” “活该！”弟媳妇骂道：“他落到这地步，那都是报应！” 除王雪萍这样跟赵秀华曾经是同事的，还有认识两口子的，打过交道的，都没少背后蛐蛐。 原本故事就够精彩，再加上是熟人的故事，那又多了几分想象。 一时间，成为临淮市的热门话题。 赵雪华去买菜时，就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她路过猪肉摊子时，卖肉的年轻人在她背后突然喊了一声：“赵雪华！” 第370章 你真的是赵雪华？ “诶~”赵雪华顶着赵秀华这个名字多年，但内心深处，一直保留着对自我的认可。 要是早些年，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还会心生警惕。 可现在事过多年，她已经对当年的事无所谓了，甚至渴望做回自己，甩掉赵秀华这个名字带来的屈辱，重新开始生活。 这会儿，冷不丁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先应了。 “天呐，她真的是赵雪华！” 整个菜市场瞬间沸腾起来。 “赵雪华！” “赵雪华，她就是冤魂记里面的雪芝啊！” 菜市场里买菜的、卖菜的，都急急忙忙围了过来，打量着赵雪华。 “她肯定就是雪芝，赵秀华，赵雪华，冤魂记里面的双胞胎姐妹，一个叫曹秀芝，一个叫曹雪芝。 曹、赵！秀芝雪芝，秀华雪华，那肯定就是对应起来的！” “没错没错，你们不晓得，赵雪华如今那个野男人，就是姓曹呢！” “天呐，难道，她真的因为跟人家的奸情被发现，杀死自己亲姐姐，躲过了人家的追杀！” 自古奸情出人命，对于市井小老百姓来说，你跟人提什么科技发展，海湾战争，远不如这种坊间狗血八卦来得吸引人。 有人挤到赵雪华跟前：“赵雪华，你是不是害死了自己亲姐姐？” 赵雪华脑袋都是懵的。 她不想再顶着赵秀华这个身份了，但不代表，她愿意用这样一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身份啊。 “你们....你们胡说啥呢，啥顶替不顶替的，我妹妹死了多少年了，你们胡扯啥呢！” 有个代入太深的妇女，扯着她的头发：“你不肯承认？你分明就是赵雪华，人家赵老师多年好名声，叫你给毁的干干净净，你还要害人家女儿！” “对，听说她把那个女儿丢在乡下十年，长大了，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嫁人，一开始，居然还想把人姑娘嫁给朱三！” “哦，我知道，就是那个打死过婆娘的朱三，赵雪华，你可真是不盼着人半点好啊，心咋这么毒呢!” “我没有，我没有！我就是赵秀华，你们在胡说啥呢！”赵雪华被人围住，想走也走不掉。 “呸！”有人走到她面前，劈手就是一巴掌：“你还敢说你是赵秀华？ 人家赵老师当年带班的时候，她教的班年年都是市里第一。 可后来换成你，成绩一直掉不说，还故意让孩子抄答案。 赵老师早些年风评好得不得了，可自从换了你过后，偷人、骗钱你啥事没干出来！” “黄大芬！”赵雪华认出眼前这个女人，正是王全贵的婆娘黄大芬； “你不要在这儿胡扯，我就是我，什么姐姐妹妹的，我根本不晓得！” 黄大芬手一挥：“你不晓得？行啊，同志们，咱们把这个杀人凶手送去派出所，看她承认不承认！” “不!”赵雪华尖叫：“你们....你们不要乱来！” 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一行人闹闹哄哄的，把赵雪华给扭送到了派出所。 张建接手这案子时，人简直惊呆了。 他赶忙给严禁打了个电话过去：“严哥，这事可关系到你表弟媳妇啊，要咋处理？” 严禁揉了揉眉心：“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让老余去审，他审讯经验丰富！” 从他第一次在姐姐的床头，发现故事会那本书，再看到姐姐红肿的眼睛时。 他就知道，凌槐绿在图谋一场风雨，要为亲生母亲讨一个公道。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可以把声势闹得如此之大。 看来，她半点没打算给凌文海这个生父留颜面了。 严禁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裴观臣打个电话：“你媳妇整这一出大戏，你知道不？” “不知道！”裴观臣淡淡道；“该怎么查案，是你们公安系统的事，可别叫人看不起。 要是回头查不出点线索，我大概就要写一篇刑侦故事了！” 严禁挂掉电话，磨了磨后槽牙，他在这个弟弟面前，就没赢过半点。 直觉告诉他，赵雪华背后，再深挖会出来一个案子。 严禁决定趁着他那个工作狂姨父还没下命令之前，好好休息两天。 他不想回家，打算去找女朋友李雪芽温存一番，免得一回家，徐桂兰就要问：“事儿查的咋样了？” 路过包子铺李大娘也得拉着他问一句；“她交代了没？哎哟，小绿多可怜啊，差点就被她害死了，她大哥，你可不能放过坏人啊！” 就连穿制服走在大街上，也会被陌生老太太拉着问：“同志，赵老师那事，有下落了吗？” 严谨觉得，这事要是没个交代，他们公安系统会被人扔臭鸡蛋了。 哪晓得，一见面，李雪芽就红着眼睛问他：“你是在单位里做事的，现在赵雪华有交代了吗？” 苍天啊，为什么每个人都在问这事，他不想尽快水落石出么。 这假没法休，还是回去上班吧！ 消息到底还是传到了裴正昌耳朵里，他先是错愕，随后以他长久以来积攒的办案经验，让他明显察觉，这里头有问题。 裴正昌下了班，买了点水果，去了凌文海家里。 凌文海没想到，裴正昌居然还会过来。 “裴局，你....你咋来了？” 他一时手足无措，曾经两人作为同一个单位的同事，是上下级关系。 他在裴正昌面前，就有种莫名其妙的自卑感。 人家出身比他好，学历比他好，能力也比他强，职务还比他高，简直就是他渴望的另一种人生。 后来，两人成了亲家，他心里很是高兴，终于在某个地方，和裴正昌站在了同一个高度。 没想到，裴正昌一步步往上走。 而他却跌落到了如此境地，想请裴正昌喝个茶，家里连个像样的茶叶都拿不出来。 “亲家，家里困难，你...别嫌弃！”凌文海局促不安的掩饰尴尬。 裴正昌看了眼乱七八糟的院里，将自己带来的水果放桌上：“老凌，你我同事多年，晓得我不是讲究这些的人。 我今天过来，就想问你一件事！” 凌文海有点莫名其妙；“你说，啥事？” 第371章 你真的分不清自己枕边人吗？ 裴正昌深吸一口气，盯着凌文海：“老凌，你说句实话，当年，赵秀华姐妹俩去羊城做生意。 回来时一生一死，你真就没怀疑过，自己的枕边人换了吗？” 轰！ 凌文海脑子里那根弦，彻底断了。 他脸色惨白，手无意识摸着面前的茶碗，结结巴巴道：“老裴，你....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 什么枕边人换了，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即便是他的颜面已经掉了一地，被人踩在脚下摩擦，凌文海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事，这会让人不齿，他如今承受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裴正昌盯着他：“老凌，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办案，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哪怕牵扯到自己的亲儿子，我也不曾让步半分。 当年，赵秀华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后，我心里就有所怀疑。 但我一直没去追究这事，一来，是因为我与她不熟，再则就是，你是她的丈夫，如果她有半分变化，你这个丈夫应该能察觉到。 何况，你还是公安人员出身，出于职业嗅觉，你不可能没一点发现。 如果真的一无所知，要么就是你和赵秀华以前的感情是假的，要么就是你的专业太差。 最后，还有一个，我不愿意相信的原因，那就是，你其实什么都知道，但你选择了将错就错！ 老凌，我说的对吗？” “我没有！”凌文海突然身子颤抖，拔高音量，扯着脖子喊； “裴正昌，你是厉害，你大公无私，但你也不能无凭无据，平白无故质疑我的妻子。 她跟我生活了二十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能不清楚？ 小姨子我不熟悉，可我自己的妻子，我还能不清楚她吗？” 裴正昌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看着他。 凌文海在他的眼神下，不自觉别开眼，擤了一把鼻涕，哭道：“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我落魄了，谁都可以来踩我一脚。 裴正昌，你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觉得我当初没听你的，选择按月领取退休金，以至于被人算计拿走了所有钱，落得今日窘困之地。 我凌文海承认，我专业、家世样样都不如你。 但你也不能拿我妻子来说事，我再蠢再没本事，还没眼瞎到认错自己妻子的地步！” “是吗？”裴正昌淡淡应了一句：“那你怎么解释，当年赵秀华出院之后，你就紧锣密鼓，将孩子送回老家？ 而且，我已经找火车站派出所打听过了，可以很肯定的是，你妻子当年不是要送小绿回老家，而是存心要卖了她。 只不过当时有敌特分子突然出现，惊吓了已经付款的人贩子，才让小绿逃过一劫！” 凌文海已经给自己安排了足够的理由，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当年雪华出事，我们不可能不管她家的孩子，家里几个孩子，我们养活不了，只能把小绿送回老家，这有什么不对吗？ 老裴，你现在这态度，是在替你儿媳妇出气，拿我当嫌疑人审问吗？” 裴正昌起身；“老凌，我以为，你应该是了解我的，在我眼里，只有公平与正义，从来都与私人感情无关。 有件事要告诉你，赵秀华已经被派出所拘留，目前正在审讯阶段。” 他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身后一声脆响，凌文海手里茶碗落地，摔得稀碎。 凌玉娇匆匆从外面回来；“瘸子，他们....他们说....说赵秀华....赵秀华是我亲妈，这....这是不是真的？” 凌文海双眼死气沉沉的盯着她，许久，才从喉咙里冒出来一句话： “真的假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凌玉娇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赵秀华是她亲妈赵雪华？ 这....这怎么可能？ 她亲妈赵雪华，不是为救赵秀华死了吗？ 为什么现在，又告诉她，死的那个人，不是她亲妈，而是姨妈赵秀华？ 往事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般掠过，凌玉娇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凌文海说，真的假的，你心里没点数吗？ 是啊，谁会拿外甥女当亲闺女，把亲女儿扔到乡下去吃苦啊。 那些年，凌槐绿在赵家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不是没听说过。 她害怕自己也会和凌槐绿一样，被赵秀华送回老家，拼命讨好赵秀华。 慢慢的，她就发现，赵秀华对她和凌槐绿，是不一样的。 她似乎特别讨厌凌槐绿，连提都不愿提及她的名字，开口就是那个小贱货。 对她和哥哥又不一样了，吃的喝的用的穿的，统统都是新的好的。 两人都不是读书的料，可赵秀华为了让他们多读点书，不惜跟凌文海翻脸，也要出钱，供他们一年接一年的复读。 从前，他们都说，赵秀华是因为报恩，才会对他们兄妹俩那么好。 如今想来，除了亲妈，谁会那么对你啊。 凌玉娇捂着脸大 哭，她不愿接受这个事，如果现在活着的人，是她亲妈赵雪华，那姨妈赵秀华呢？ 曹兵从工地上回来，见她坐地上哭，没好气的踢了她两脚：“坐这儿干啥，给老子做饭去，老子饿了！” 曹兵如今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只觉得这日子快活极了。 他一个老光棍，以前讨不着媳妇，如今突然有了两个女人，可把他牛气坏了，没少跟人吹牛。 凌玉娇抹着眼泪进了厨房，心里一片悲凉，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临淮市里的风风雨雨，影响不到凌槐绿半点。 她过完年就来了石材厂，见赵茂君把石材厂打理的妥妥当当。 赵文昌把账本给她：“外头的债，年前都平完了，这个月开始就要盈利了，老肖前几天给我递了话，他给介绍了几个老板！” “嗯！”凌槐绿合上账本，老肖这个人讲义气，不枉她当初辛苦拉拢， “丁晓鹏现在咋样了？” 赵文昌看不上丁晓鹏这样的公子哥：“一开始嫌伙食不好，嫌工资低活儿太累，被小胡收拾了一阵，现在安分多了！” 凌槐绿从石材厂出来，又去了丛山家具厂。 才到厂门口附近，就见严彤被人围着，还有人在哭。 这是怎么了？ 第372章 你有钱就当做做好事吧 “严经理，不说功劳说苦劳，我家强子，从厂子开业那天，就一直在厂子里干活， 他辛辛苦苦干了好几年，你咋能因为他受伤，就不要他了呢！” 凌槐绿走近一些，就听到一个中年妇女，跪在严彤面前大哭。 妇女旁边，站着个年轻人，手上还缠着纱布，一看就是受伤不久。 妇女下跪，搞得严彤很被动：“姚婶子，你先起来，不是我不让强子干活，是他少了三个手指头，脚也受了伤，这往后肯定不好做事！” 严彤表哥老常在一旁道：“我说老姚家的，你讲点道理，你说你儿子不说功劳也有苦劳，那他在厂子里这几年，我们没少给他工钱啊。 当初，是他自己要跟着王利伟走的，那是去挣大钱，现在人受伤了不能动了，你倒是好意思找上我们来了，这能合适吗？” 姚婶子显然是个听不进去话的，自顾自说：“是，是强子不对，我给你们磕头，严经理，我求你们给他一个机会吧!” 周围看热闹的工人也有些不忍：“严经理，强子这娃还算老实，就是脑子一根筋，太相信王利伟了，人家说啥，他就是啥。 他也没想到这后果，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对呀，严经理，强子家真的不容易，他爸走得早，他妈把他拉扯大，没这活儿，他以后挣个钱可难了！” “哎，凌总来了，凌总，你心善，你看这事，能不能给强子一个机会？” 姚婶子一听凌槐绿来了，马上又跪到了凌槐绿面前：“凌总，你人美心善，家里又有钱，就当做善事，可怜可怜我这孤儿寡母的吧！” 她说着又去扯儿子：“强子，快来，给凌总磕头，凌总是好人，她肯定能让你继续干的！” 叫强子的年轻人，显然是不乐意给凌槐绿下跪的，眼里愤懑憋屈。 在母亲的拉扯下，像个提线木偶。 “好了，好了，如今是民主社会，可不讲以前封建主义，动不动就下跪那一套，姚婶子，你可不要害我！”凌槐绿笑眯眯将姚婶子给扶起来。 “关于这事呢，我肯定会妥善解决，姚婶子，你就放心吧！” 姚婶子喜不自禁：“谢谢凌总，我就晓得，凌总是好人！” 她起身之时，还不忘白了一眼严彤，什么东西，难怪一把年纪嫁不出去，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说，合该是个老姑娘！ 严彤一听这话，就有些急了：“凌总.....” 凌槐绿给严彤使了个眼色：“没事，去吧，把所有工人都叫来，强子不容易，即便如今没在我们厂里干了，但曾经作为厂里的一员，我们也要有个妥当安排！” 工人们过来时。 老谭几个老工人，高高兴兴道：“凌总，你这样是对的，好人有好报，以后会有大福报的！” “是呢，咋不说，强子也是我们曾经的兄弟，不能见死不救啊！” 还有跟强子家走得比较近的，跟强子打招呼：“强子，这往后，你可要好好干活，可不能再讲什么兄弟义气了！” 强子眼圈有些发红，突然觉得，自己以前讲的那些兄弟义气，似乎都是扯淡的。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我现在说几件事！”凌槐绿打断众人的议论，神情严肃道： “年前，王利伟抢了我们好几家店的生意，这事，大家都清楚吧？” “凌总，你不是要安排我家.....”姚婶子见她不说儿子工作的事，就有些急了。 被强子给拉了一下：“妈，先听凌总说大事！” 姚婶子只好按捺下心里不痛快，耐心等着凌槐绿讲话。 凌槐绿看都没看母子俩一眼，继续道： “大家可能不知道，因为王利伟厂子的活儿，做工粗糙，质量不过关，导致好多商家，都不给我们合作了!” 有人就急了：“他家做工粗糙，咱做的又不孬，跟咱有啥关系？” 再是不懂事，也该晓得，厂子生产效益不好，那工资肯定要减少。 毕竟国营厂都能倒台，何况是私人个体。 “因为！”凌槐绿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他当初推销他家家具的时候，打的是咱们正弘家具厂的名头。 这事儿，跟着他一起过去送货的强子，应该很清楚吧？” 众人目光就落在了强子身上，先前的同情，就变得有些不满了。 姚婶子赶忙道：“不是，不关我家强子的事啊，我家娃小，不懂事，都是王利伟那个王八蛋造的孽，跟我家强子可没关系！ 凌总，你可不能因为这事，不给强子工作啊！” 凌槐绿继续道：“大伙儿在厂里，干了也有两三年了，就该明白一个道理，厂子好，你们才能好，效益好，大家工资才能涨起来。 要是生意少了，别说你们涨工资，就是厂里维持开销，给大家发工资都困难。 这两年，开厂的人不少，但能安安稳稳，把工资发到位，老板不跑路的，有几个？” 都说八九十年代是时代发展的风口浪尖，站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 。 可事实上，创业真的那么容易吗？ 在这个时代中脱颖而出，做大了事业的人，成为时代的楷模，被后人铭记。 但后世的人不会知道，还有不少弄潮儿，在改革的浪潮中，倾家荡产销声匿迹。 钱谁不想挣，可挣钱真没那么容易。 底下的人安静了，也没人说强子家可怜那话了。 他们在考虑，自己的工资还能不能保住，毕竟，多一个人，就要多分一份工资出来。 凌槐绿扫了眼大家的反应：“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厂里业务不好，效益减了，要么减工资，要么减员工，希望大家要有个心理准备。 毕竟，厂子挣了钱，才能给大家发工资。 大家来这里，也是为了钱，不能是来做白工的吧！” 场上众人越发安静了！ 姚婶子急了，这啥意思，不要她家强子？ 凌槐绿说完厂子里的情况，又重新提起强子的事：“强子一家确实不容易，我个人也深表同情。 现在有三种解决方案，跟大家商量一下，看看哪一种更合适？” 第373章 刀子落在自己身上才晓得疼 众人不吭声了。 倒是姚婶子，一听凌槐绿说为她家准备了几个解决方案，心一下放松不少。 严彤也在这个时候，后知后觉发现，凌槐绿做事很有章法，暗暗记下，觉得自己要多学习。 凌槐绿在众人安静后，这才提出自己的方案。 “第一，大家工友一场，不能见死不救，咱们华国是个讲人情的国家，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伸出援助之手，给姚婶子一家帮助。 我个人捐一百，希望大家也能伸出爱心之手，帮这个家庭渡过难关！” 严彤立马表示：“我个人捐五十!” 老常也跟着喊：“我工资低，捐五块！” 老谭等人面面相觑，这怎么就要给人捐款呢？ 强子不容易，他们养家糊口就很容易吗？ 姚婶子扑通一声，跪在了老谭等人面前： “老谭，你也是看着强子长大的，咱都是一个地方的人，没理由外地人都捐了，咱们本地人，能忍心看我们孤儿寡母没法过日子吧？” 强子别开眼，他觉得老娘这动作，丢死个人了! 老谭等人没奈何，先前把凌槐绿架起来，这会儿，人家捐钱了，他们要是没动作，那也太难看了。 老谭几个老工人，咬牙摸了五块钱出来。 余下那些跟强子交好的兄弟，最多五块，少的两块一块，还有给五毛的。 姚婶子脸都绿了，指着老谭骂道：“亏我家强子喊你一声叔，你就给这么点钱？ 你一个月工资七八十，你给五块钱，真拿我们当要饭的打发呢？” 老谭等人黑着脸，只觉得窝火至极。 明明他们都做好事了，怎么还被人骂了？ 凌槐绿面无表情，继续道：“第二个方案，厂子现在不需要多的人，所以，我希望大家主动减少一点工资，给强子安排个工作。 如果有半数人同意，强子就能回来继续工作！” 姚婶子又朝大家下跪：：“老谭，老方，咱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向，强子爹以前活着的时候，可没少跟你一起喝酒啊！ 强子，快过来，给你叔伯他们磕头，求他们帮你一把!” 儿子断了手指，落了残疾，要是没个工作，以后娶媳妇都难。 姚婶子为了这个儿子，也是费尽了心思。 强子觉得，给自己认识的叔伯跪下磕头，这个不过分。 依着母亲的话，跪下磕头了。 可惜，让姚婶子母子失望的是，就算她跪下磕头，老谭几人也没松口，倒是强子曾经几个好兄弟举了手。 凌槐绿数了数人头：“厂子一共45人，按44人算，举手的不足10人，很遗憾，这个法子行不通。 那就只有第三个法子了，你们既然与强子交好，那你们谁愿意让出工位，让强子顶替，就能圆满解决了。 毕竟国营厂也是这么个讲究，不过他们的工位是可以买卖的。 咱们个体厂子的工位，跟国营的没法比，这个你们可以私下协商。 你们.....有人愿意为强子，让出工位吗？” 这下，举手的人，也悄悄缩回了手，不敢去看强子的眼神。 他们再讲兄弟感情，也明白一个道理。 再好的兄弟感情，也不及自己家里亲兄弟姊妹，和孝敬家里爹娘。 要是没了工作，他们能做什么，回家种地吗？ 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还没几个钱，不得被爹娘骂死。 他们当初没跟着王利伟走，就不是没脑子，凭义气用事的蠢货。 凌槐绿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姚婶子，不是我不帮你，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希望你能理解！” 严彤也在这时候，将工人们捐的钱给收了上来。 将近五十个人的厂子，凌槐绿捐了一百，严彤给了五十，送凌槐绿过来的司机小曾捐了十块，余下就是工人们的，林林总总加起来，不过258元钱！ “谢谢凌总，谢谢严经理！”姚婶子拿着钱，对凌槐绿千恩万谢。 再一转头，对着厂里众人，却是怨恨不已：“亏得强子以前拿你们当兄弟，如今他落了难，你们连这点小忙都不帮。 是我家强子眼瞎了，以后再不会跟你们这些狐朋狗友来往！” 有曾经跟强子交好的人也很委屈：：“姚婶子，你说话讲点良心，你家不容易，我们就容易了？ 当初是你家强子非要跟着王利伟走，他是打算跟人家赚大钱的。 在王家厂子赚钱，跑来正弘这边哭穷卖惨，你们这吃相不要太难看！” “就是，当初谁要留下谁要走，严经理可是挨个问清楚了的，是你家强子，自己非要跟王利伟走。 现在在王利伟那出事，你们咋好意思，回来找正弘的麻烦。 人家凌总大意，还给你捐善款，要换成老子，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呸，吃里扒外不要脸的东西！” 强子突然把钱一把扔地上： “谁要你们的臭钱，谁要你们可怜我了？老子没这工作，也照样活下去，不信走着瞧！” “别，别啊！”姚婶子急得赶忙去捡钱，生怕被别人给抢走了。 有几个心疼钱的工人，赶忙道：“你嫌弃，那你把钱还给我们呀！” “安静一下！”凌槐绿叫住众人：“另外，厂里要成立一个困难救助金，这个钱，每个月从每人工资里头扣5%。 厂里也会每个月出一百，筹集这部分救助金。 如果以后厂里再有强子这种情况，就用这笔钱来帮助大家。 遇上那种家庭变故大，生活困难的，也可以用这个钱。 如果到了年底，没有任何人动这笔钱，钱还是发放给各位。” 一听说要扣钱，虽然这钱最后没人用，还是会发放给自己，大家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凌槐绿明白众人想法：“各位，虽然我一直在强调安全生产，但还是有人不重视这方面， 现在生产，都得讲机械化，今年厂里，可能还会增添新设备。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强子这样的事，希望大家能理解厂子成立救助金的初心。 这个救助金，在国营厂也是有的，各位可以去打听一下。 当然，还是那个话，如果有不愿意的，可以随时提出离职！” 第374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话说到这份上了，大家也不好不同意了，就当这钱放信用社存起来了吧。 事情说完，姚婶子带着强子拿着钱，骂骂咧咧地走了。 留在厂里的工人，心里也很是不得劲。 明明他们出了力，也捐了款，强子和姚婶子似乎还很不满意。 看来，以后这好人不能随便做了。 严彤对凌槐绿这一套组合拳，打心里佩服，回到办公室，她才低声道： “一个个的，攒嘴皮子劲儿，可是厉害的很。 真让他们出钱见真章的时候，咋就没了先前那热乎劲？” 凌槐绿劝道：“自古便是如此，慷他人之慨很容易，轮到自己时，就如割肉放血，难受的不是一星半点！ 以后遇上这种事，你得换个法子处理，不能跟人硬碰硬！” 凌槐绿说着，把自己给严彤带的书拿了出来。 “彤姐，时代在进步，厂子在发展，你也要及时充电学习，才能跟得上以后发展！” 从去年王利伟那事，和今儿这事过后，严彤也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学一学这处事之道了。 “对了，王利伟那边是什么情况？”凌槐绿翻看着账本，顺道问起王利伟的事。 严彤哼了一声：“得报应呗，他说来也是个能干人，可惜，没看清自家哥嫂是个啥样人，以至于落到这地步，也是活该！” “哦？”凌槐绿先前就猜，王利伟哥嫂会拖后腿，没想到，半年都没撑过去就出事了。 严彤给凌槐绿倒了杯水：“过年那会儿，咱不是停工放假了么，他就趁机接了不少单子！” 王利伟嘴巴麻溜，是个能说会道的。 正弘这边厂子一放假，他就到处去拉拢客户，凭借以前在正弘做销售的脸面，成功拿下不少订单。 这订单多了，干活可不就得加紧了。 他就把厂里放假的工人请了不少到厂子里去，一是为了让别人看看，他离了正弘，也照样活得风生水起。 他王利伟有今日，不是因为正弘家具厂给了他机会，而是因为有他，正弘才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这里头有几个曾经跟他关系不错的去帮忙了。 老谭这些年纪大点的，到底顾忌凌槐绿会因为此事心里留疙瘩，任王利伟说的天花乱坠，也借口一年忙到头，想休息几天，没去掺和这事。 王利伟也没在意，对那些肯拥护他的人，提出比正弘还要高的工价。 “我王利伟吃肉，就不会让大伙儿喝汤，有我一口，就绝对有大家一口，大伙儿努力干，如果有一天，咱们超过正弘，我绝不会亏待大家！” 言外之意，正弘给大伙儿的工资，还是有些苛刻了。 工人们听得火热，要是自己人厂子干得好，当然是帮自己人，谁乐意去帮外人啊。 条条框框规矩多的要死，在厂里不准抽烟，不准这不准那，一点都不自由。 王大嫂一看这架势，天天在厂子里刷存在感，把自己七大姑八大姨都给弄来了。 王利伟心里不舒服，可王大哥几句好话，外人几句吹捧，他一高兴，也就不计较这事了。 他把厂子生产的事，交给了王大哥，自己出去跑业务收货款。 他刚开始创业，厂里设备没有正弘厂子齐全，好多都是他四处跑的时候，收回来的二手货，对工人培训也不怎么到位。 安全隐患本来就挺大的，再加上王大嫂又是个心狠的，恨不能以最低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回报。 晚上月亮稍微好一点，她就不舍得开电灯，还让人点油灯。 “电费多贵啊，以前没通电那会儿，抢生产补衣服，干啥不是油灯！” 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下，哪有不出事的道理。 强子一个没注意，手指头就被电锯给削断了。 王利伟听到这个消息后，连夜赶回来，把强子给送去了医院。 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这头在医院伺候强子，哪晓得，厂里又出事了。 原因是，王利伟把强子送去了医院。 王大嫂的哥哥弟弟就聚在一处商量这事。 弟弟陈胜利担心道：“姐，王利伟那人油滑的很，厂子生产归姐夫管，出了这事，他肯定要找姐夫的麻烦，这事，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对对！”陈家大哥抽着烟：“断手指那个我认识，就是王利伟关系好的兄弟，到时候就说，是他自己不小心出的事故！” 陈家嫂子一瞪眼：“啥叫他自己不小心？要我说，他就是存心故意的，别以为人不知道，强子家挺困难的。 我可听说了，好多人为了钱，故意弄断手指头，讹人一大笔赔偿！” 大嫂哪里听得这个话：“我说咋就偏偏他出事了，原来是存心的，说不定，就是跟王利伟串通好的，怕这过完年，给我们多分钱！” 王大哥窝窝囊囊道：“行了，老二他不是那样的人！” 王大嫂不乐意：“咋就不是了，你个蠢驴，天天就晓得在家里干活，外头货款啥的，可都是他在 收。 他给你说外头的事吗？你晓得他收多少钱了吗？ 你看看，自从他从正弘那边回来后，这厂子里的钱，还能挨你半分不？” 王利伟自从跟凌槐绿闹翻回来后，就把财务大权抓在了自己手上。 给哥哥嫂子的报销款，那也必须是先货后款，东西拉回来，他见着货和单子，才给拨款。 如此一来，王家大哥大嫂，就没沾钱的机会，闹得两口子心里很不舒服。 陈胜利也跟着点燃了烟，吐出一口烟雾：“姐，他这是存心防着你和姐夫呢！” 陈家嫂子戳了戳小姑子的胳膊：“我说他姑，你可得长点心吧，王利伟那人就跟个猴儿一样，鬼精鬼精的。 咱全家绑一起，也玩不过他那点花花肠子，你可别傻不拉几，替他白做工！” “他做梦！”王大嫂一叉腰：“老娘是那么好欺负的？” 这时候，工人已经下班。 一家人说完话，去了王大哥家里吃饭喝酒，半点没注意到，落在木花儿里头的烟头。 陈家人给两口子出主意，商量着要怎么收拾王利伟。 等到王利伟给强子包扎好手指头，就听说厂子里出事了。 “大哥，咋的了？” 第375章 债主连夜堵门 王大哥抱着王利伟嚎啕大哭：“厂子....厂子着火了，里头的材料、没来及拉出去的家具，还有工具设备和房子，全都.....全都烧没了！” 王利伟眼前一黑，人险些没站稳。 “我不是说了，不要在厂里吸烟，做好的成品拉到库房，单独存放， 还有，每天下班的时候，大嫂必须把刨出来的木花木屑，还有废料都给收干净吗？ 你们有没有.....有没有照着我的话去做？” “照....照你的话做了！”王大哥眼神躲闪，弟弟这么交代，往天也是这么做的。 可后来见没出啥事，大家就跟着懈怠大意了，尤其是他大舅哥，那就是个老烟枪，你要让他不抽烟，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尤其是干活的时候，必须叼着烟干活才带劲。 今儿强子出事，一家人也没心情收拾垃圾。 商量事的时候，陈家大舅哥和小舅子陈胜利，一根接一根的抽。 他也跟着抽了两支，抽完烟头随手一弹，哪里还会记得防火这事啊。 但这时候，他在弟弟面前，是不敢说实话的。 王利伟手不停颤抖，他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下来：“你们都按照要求做了，那火....火那是从哪儿来的？” 王大哥耷拉着脑袋，不敢面对弟弟的怒火： “我....我也不知道，谁知道.....谁知道咋就莫名其妙起火了！ 弟呀，眼下可咋办呢？” 这么大的责任，他是担不起来的，只能是弟弟去处理。 王利伟深吸一口气：“我这个时候不能回去，一回去被人缠着就走不开了，你先回去，把人都安抚住，我.....” 王大哥一听这话就急了：“你不回去咋能行，我可挡不住那些人，还不是你要招那么多工人，人家过来要工资，还有材料商过来要钱，我怎么打发？” “那我回去，你去找钱吗？”王利伟突然就怒了： “我回去，坐在那跟你干瞪眼，不拿钱解决事情，事儿就能完？” 王大哥被弟弟一骂，就低着头不敢吭声了。 他站在弟弟面前，手脚无措的捏着衣角，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王利伟看他大哥这样子，就更来气了。 “我让你抓安全，你不当回事，一天到晚就晓得听媳妇的，现在出了事，你咋不去找你媳妇，找你大舅哥小舅子，你找我这个弟弟干啥？” 王大哥低着头不说话。 王利伟骂了一阵，心里火气也散的差不多了：“你先回去，照顾好妈，我去找人借钱，眼下，没钱就不能办事！” 王大哥不想回去：“我....我跟你一起去借钱成不成？” 王利伟烦得不行：“我俩都走了，你让妈一把年纪去顶事？” 兄弟俩正说着话，王老三满头大汗跑来了： “大哥，妈喊你赶紧回去，把家里看着，让我跟二哥去找人借钱。 二哥，妈说凌老板是好人，你给她家干了那么久，好好说一说，人家肯定能给咱借钱的！” 王大哥见有老三跟着老二，心一下轻了许多。 老二这人狡猾，他怕他跑了不管事儿。 “行，老二，你带着老三去借钱，家里我先张罗着！” 王利伟拿出五百块给王大哥：“这个，你先给人发工资，我和老三借了钱回来付材料款，你把妈照顾好，别把她给吓着了！” 王大哥拿了钱，嘴巴动了动，到底没忍住：“老二，就这么点钱？” “你要多少？”王利伟没忍住发火：“年前的货款，都让你给了陈家人，我现在还哪里有钱，我是开银行，还是做抢劫的，我能找回来那么多钱！” 王老大揣着钱回去了。 王利伟带着弟弟，当夜就去找人借钱去了。 第二天，工人都涌了过来，问王家人要工钱。 “没钱！”王大嫂还想捏着钱不拿出来：“钱都让王利伟给拿走了，要钱你们找他要去！” 王老娘这个时候站了出来：“老大家的，你少不要脸，我的儿子我清楚，他再难也会把工资准备好。 老大，你以你老丈人的命发誓，老二给没给你工资钱？” 王大嫂斜眼瞪着王大哥：“你敢！” 众人瞬间明白了，纷纷围了上来，将两口子给围住。 “王老大，你要怎么贴补孝敬你老丈人，那是你的事，但我们的工钱，你敢给你老丈人，那别怪老子翻脸！” “对，今天不给钱，你一步也别想离家！” 陈胜利站了出来：“既然是发工钱，那就该先算我们一家的，你们都是本地人，我姐夫又跑不了，不如......” “呸！”旁边妇女啐了一口：“你一家子吸血鬼，由着你们算了工资，我们还有个屁。 今天不把工钱结清，别说王家人，你们陈家人也照样走不了！” 工资算下来，厂里工人一共780元，好在王利伟过年时，给人发了一批工资，不然 ，这会儿远不止这点工资。 陈家嫂子不愿意：“凭啥先给你们，我们也是在挣钱！” 王家这边的村里人，可不讲这些，逼着王老大两口子把工人工资全部结清。 这头刚付了工资，那头卖材料的听着消息，也着急忙慌赶来了。 “王老大，咱挣个钱也不容易，你可不能不管咱们啊！” 王老大着急：“你们....你们的钱，等我二弟回来，他出去借钱了，等他回来，你们的钱就有着落了！” 材料商这会儿可信不过王老大，同样套用工人的法子。 “这钱，你们不给，陈家人也别想走！” 陈大哥骂道：“他王家人欠钱，关我们陈家啥事啊！” 王老娘开口道：“各位老板，我这个大儿子是个没脑子的货，他没少借钱给陈家人，要是我老二借不回来钱，你们的钱，就只能找他们要了。 至于我老婆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要气不过，把我砍死抵债出出气也行！” 身子都埋半截黄土的人了，谁稀罕要她的命啊。 于是，债主们吃住王家，连陈家两兄弟也不放，多一个人承担，他们就少一分风险不是。 第376章 自食其果 一连等了四五天，中途，王利伟托人捎了几百块钱回来，这钱很快就一分而尽，剩下的依然没着落。 众人又等了几天，这次发现，真的没消息了。 债主们很愤怒：“王利伟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弟弟妹妹不是在中学读书吗，咱去中学，把他弟弟妹妹带回来。 弟弟给咱们做工抵债，妹妹嫁人也能换几个彩礼！” “对对！”王大嫂赞同：“小妹长得标致，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也可以嫁人了！” 王老娘耷拉着眼皮看了眼大儿媳：“你真不是人，你家里几个孩子，都是小妹一手带大的，你现在为了钱，就这么对她！” 王大嫂不屑：“谁家姑娘长大了不嫁人，要不是老二惹出这一堆祸事，谁会乐意干这样的事。 要怪啊，就怪她二哥不会做事，可怨不着咱们这当大哥大嫂的！” 旁边有长辈看不过眼：“老大家的，你讲点良心，当初老二弄厂子，就不想要你两口子掺和。 是你求你家老太太，还求我们这些长辈，老二抹不开情面，才留下你两口子。 你进了厂子，天天收刮钱，还把自己哥哥弟弟都弄进来。 也就是你家老二念情分，换谁家兄弟愿意，拉拔哥嫂娘家人！” 陈家人马上不愿意：“我们可没求着她收留咱们，是她要人，我们才过来帮忙的！” 王大嫂瞬间变脸：“大嫂，你这话啥意思？” 从前好的不得了的姑嫂两个，这时候就翻脸了。 等抓人的债主们从中学回来，那脸色就跟更难看了。 “王利伟跑了！” “啥，他跑了？”王大嫂一屁股坐地上：“那....那小妹呢？” 债主们脸色铁青：“他把弟弟妹妹带着一起跑了！” 他们去学校一问，才晓得，五天前，王利伟就把弟弟妹妹给接走了。 这下，众人都反应过来，他这是拿了货款，带着弟弟妹妹跑路了啊。 王大嫂哇的一声就哭开了：“天杀的呀，他们跑了，丢下这个烂摊子，这是要害死我们一家啊！” 陈家兄弟也马上反应过来，这事儿难办了： “王利伟跑了，你们去找他啊，再不然，把他老娘和他大哥送去坐牢也行。 你们凭啥拦着我们陈家人不让走，跟我们有啥关系啊！” 王大哥嘴唇哆嗦，他知道两个舅子无情，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无情。 王老娘脸上一片漠然：“老大，老二跑了，事是你大舅哥小舅子惹出来的，就得由你们负责！ 你坐牢也好，跳河也好，你也得给人家平了债！” 她对这个没脑子的大儿子彻底失望了，她又不止大儿子一个，还有三个孩子，两相比较之下，王老娘决定舍弃大儿子。 王大哥蹲地上，抱头嚎啕大哭：“我....我上哪儿去找钱啊？” 债主都晓得他是个蠢的，逼死他也拿不出来钱。 他们是要钱，又不是玩黑道要人的命。 大家一致决定，逼着陈家人拿钱。 毕竟因为王家这个女婿，陈家老两口过年可没少炫耀，他家闺女有本事，给哥哥弟弟盖房子，给侄子们买新衣服。 何况，陈家人平时在外头，也没少吹牛，说这个厂子，就是他们老陈家办起来的。 陈家兄弟为了吃回扣，经常去拉货，所以，债主们现在只认陈家兄弟，反而撇开王家人不管了。 陈家人没办法，卖了牲畜家具，掏空所有积蓄，不但把王大嫂以前孝敬的钱都吐了出来，自己还东借西借，贴了不少外债进去，才算了结此事。 经此一事后，陈家元气大伤，娘家人也彻底跟王大嫂这个女儿断了往来，闹得跟生死仇人一样。 出乎人意料的是，这事过后，王家大哥居然罕见的硬气起来，动不动就跟媳妇动手。 尝到拳头带来的强势之后，他就不再让着媳妇，家里反倒比从前安稳了许多。 凌槐绿听完陈家的事，感慨道：“这王家老太太也是个有成算的，舍了大儿子，保全另外三个儿女，还能叫媳妇不敢闹，难怪能养出王利伟那样的儿子来！” 严彤愕然：“你的意思，这事是王家老太太和王利伟串通好了的？ 不能啊，我听说，王利伟带强子在医院做手术，从到头尾都没回过家啊！” 凌槐绿笑道：“他是没回去，但王老三却是从家里出来的，这是娘几个私下商量好了，独独瞒着王家老大。 想来那老太太也是对陈家这个亲家不满已久，宁愿舍了大儿子，也要剥掉陈家一层皮！” 要不是王老娘跟儿子说好了，王利伟这个孝顺的，怎么会那么速度，拿着货款，带着弟弟妹妹离开呢。 严彤不同情王家人：“也是活该，当初王利伟开厂子，为了瞒着我们，那厂子可是在他大哥名下的。 如今他大哥这债，想躲都躲不掉，也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凌槐绿觉得王利伟，早晚还会再起来的。 这个 年轻人，脑子活络会来事，一开始只是因为人年轻膨胀了飘了，沉淀下来，还是可以干出一番事业的。 只要他不走歪路，自己踏踏实实正正经经做事，将来前途不会差。 她从丛山回去时，关于真假姐妹冤魂记，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跟在她身边的严蕊，偷摸瞟了她好几次，想问又不好开口。 倒是赵丹直接开口道：“我妈说，那年你妈，不对，是赵雪华送你回老家，她就觉得不大对。 她说她也算从小看着她们姐妹俩长大的，就算容貌相似，动作一样，但熟悉的人，还是很容易分辨的。 尤其是她当时看你那眼神，我妈说，不像一个正常亲妈的眼神。 只是她没证据，你舅舅家也没人说这事，外人不好开口！” 凌槐绿叹了口气，是啊，外人都能看出来猫腻，自家人就真的一无所觉吗？ “凌总，电话！” 凌槐绿没想到，她人在库房，居然会有人打电话过来找她。 一开始，她以为是裴观臣打来的。 没想到，电话是赵丹妈打来的：“小绿，你大舅....他不行了，想....想跟你说两句话！” 第377章 死不瞑目 凌槐绿沉默片刻。 她不想接赵文根的电话，更不想听他说些过去的话。 她讨厌赵家人，包括他们每一个人。 “你让他说吧！”许久，她还是应了一句，算是给赵文根曾经为数不多的善意一个结果。 “小绿！”又过了片刻，那头传来赵文根嘶哑的声音： “我听他们说......你妈....你妈是你小姨雪华假扮的，是....是不是？” 凌槐绿声音冷漠：“真的假的，舅舅你真就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我....”赵文根顿了许久，缓缓道：“我跟她们关系....一直不怎么好，你妈....赵雪华把你送回老家，我....我也觉得奇怪，但我没想到，她....她会那么胆大！” 他从小就是家里的长子，两个妹妹都得伺候着他。 他不耐烦去了解妹妹们的事，也不愿意去了解。 她们早晚都是要出门的，将来好与不好，跟他有啥关系。 一直到赵秀华在城里工作，还给赵文贵也安排工作，他才跟这两个妹妹熟络起来。 “对不起啊，小绿！”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开始后悔曾经忽视这个孩子： “那时候，你在家里....吃了很多苦。 没办法啊，小绿，家里负担重，舅舅没替你讨个公道，你能原谅舅舅吗？” 凌槐绿面无表情：“原谅了又怎样？你心里会舒服点吗？” 赵文根气息变得沉重，喘着粗气道： “小绿，你大舅妈嗓门大，爱骂人，可她真不是个坏人，要不然，你早就被文兵他们..... 对不起，小绿，舅舅不该说这些的。 我....我就是想说，我身体不好了，你如今也苦尽甘来，你....你是个好孩子， 能不能....能不能看在舅舅曾经待你不错的份上，帮忙拉扯一下你表弟和表姐？” “不能！”凌槐绿声音冰冷：“人生没有苦尽甘来，只有黄莲熬水越熬越苦，我活的好不好，都跟你家没关系！” “你！”赵文根气息急促：“我们再有不是，也养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能......” “十岁的孩子，天天干不完的活儿，吃的跟猪一样，这也叫养吗？”凌槐绿红着眼圈： “很抱歉啊，舅舅，我这人心眼子小，还爱记仇。 我实在想不起，你对我的好，记着的都是恶，所以，你的儿女是好是坏，我都不会再插手了！” 她说完挂掉了电话。 “你.....”赵文根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从村办公室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今年年初，村集体终于斥巨资，装了一部电话，方便村里人与外界联系。 张桂芬着急道：“她咋说？” 赵文根突然就怒了：“咋说？咋说！你当年为啥....为啥就不对她好一点？哪怕你拿她当个猫猫狗狗，她也不至于恨我们啊！” 张桂芬一抹鼻涕：“她要恨也是恨赵雪华，和死了的老太太，跟我们有啥关系啊。 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初就不该养她！” 赵丹妈没好气补了一句：“得了吧，就你们那样，也能叫养？分明是多了个干活的丫鬟！” “你少说两句！”赵文昌扯了一下自家婆娘：“早点回去收拾，我这还要忙一阵儿！” 他是回来办交接手续的，以后不当干部了。 他得去城里奔前程。 没几天，凌槐绿就听说赵文根去世的消息。 她一阵恍惚，赵家如果非要说个好人，只能是赵文根，可赵文根落到这地步，她也是...... “这题错了！”裴观臣拿笔头敲了敲她的手：“七月就高考了，你还有时间走神？” 凌槐绿回过神来，见卷子上就跟鬼画符一样，被她无意识划出弯弯曲曲的印子。 她突然停下笔：“裴观臣，你说，我是不是太狠了？” “狠吗？”裴观臣一手撑着头，一手转着笔，眉眼含笑看着她： “照我目前的体格，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更狠一点啊，小绿！” 凌槐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红了脸，伸手去拧他：“裴观臣，你怎么突然变得不正经了？” 裴观臣将她一把拽进怀里：“两口子在一起，要什么正经，太正经，那不就变成老学究了么！” 他这么一闹，凌槐绿心里那股愧疚散了不少。 她靠在裴观臣怀里轻声道：“家具厂的事，你说我处理的很好，可我觉得我变了，我在学着转移矛盾，让他们......” “不！”裴观臣打断她：“你这不是转移矛盾，本来王强在王利伟那边出事，就跟咱们没关系。 我们是生意人，不是圣母，不可能救济每一个可怜人，也没那个能耐。 厂里的工人，因为王强和他们一样是本地人，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企图道德绑架让你为王强的任性买单。 你那么做是对的，刀子没有落在自己身上时 ，永远不知道疼！” 从裴观臣内心讲，他是不认可严彤的，一个在厂里三年的负责人。 这事，她明明该自己处理的，还把凌槐绿给卷了进去，这让裴观臣很不满。 “小绿，我决定在临淮这边另外发展，丛山那边，以后要作为分厂，严彤的能力，跟不上厂子的发展！” 凌槐绿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她也看出来了，严彤忠心有余，能力不足，不适合扩大规模发展。 而且，丛山那边本地人抱团，也不利于将来发展。 夫妻俩说着说着，就从一开始的人性复杂，说到了价值观，最后聊商业版图扩展大学规划。 “咱们大学计划京城，我计划两年修完学业，在京城考察一年左右开始创业......” “既然要创业，按理说，沿海地带更适合创业啊！”凌槐绿想到这个时候的沿海，已经发展的生机勃勃，商机一片大好。 裴观臣沉吟：“我住院期间，跟一个申大教授有过讨论，目前沿海商机是很好，但治安环境太差，宗族观念太过浓厚。 外地人想要在那里发展不容易，而且教育相对落后！” 第378章 当年真相 至于京城那边，就相对来说，治安和学术环境都要好得多。 凌槐绿想了想，也是，这个时候的沿海，那还真是群魔乱舞，乱的那简直叫人意想不到，前世的暂住证，弄得好些人....... 她有些忐忑道：“可....可我怕，我考不上京城的大学！” 她想跟裴观臣考同一所大学，又怕自己分数不过线。 裴观臣蹭了蹭她的鼻尖：“有我这个老师在，你怕什么！” 凌槐绿突然对着他娇声一笑：“那以后，就要麻烦裴老师您，多多指教了！” 她嗓音本就甜美，这时候，故意这么一撒娇，那声音就带了几分甜腻的娇嫩，让人瞬间心猿意马。 “小绿~”裴观臣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夫妻和谐，适当调节，更有利于身心健康！” “啊~”凌槐绿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落入了柔软床铺之间。 裴观臣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所谓君子。 他年轻力壮，正是精力充沛旺盛的时候，没道理对着娇花一样的妻子，可以坐怀不乱当圣人。 次日，裴观臣正准备带着凌槐绿去运输公司，打算找个老师傅带着她学开车。 严禁突然来了。 “赵雪华的审讯出来了，你们....要过去了解一下吗？” 他说这话时，神情有些严肃。 凌槐绿靠着裴观臣，腿有些发软：“是不是关于我妈的事，有下落了？” 严禁眼里闪过同情，摇了摇头：“案子有点麻烦，你母亲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估计赵雪华也不清楚！” 两人哪里还有心思去学车，直接去了公安局。 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赵雪华头发白了大半，人也枯瘦不少，瞧着似乎一夜变老了。 负责审讯的老余缓缓道：“她当年在外面，并没有挣到钱，而是给一个老板做了情人，拿回来的那些钱，也是那个老板给的。 实际上，她在外面做生意，因为经营不善，亏了不少钱，到处都是债！” 凌槐绿不关心赵雪华的往事：“所以呢，她拿我妈去抵债了？” 老余继续道：“那个老板的妻子大有来头，对她下了追杀令！” 赵雪华情知自己躲不过，就说服姐姐赵秀华，带着姐姐一起去了羊城，设计了姐姐和那个老板在一起，让原配给抓住。 而她连夜坐火车，以赵秀华的身份离开了。 凌槐绿捂住嘴，眼泪簌簌滚落：“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啊，我妈到底哪点对不住你，你要这么算计她！” 她哭的撕心裂肺，昨晚还在跟裴观臣说沿海黑道混乱，母亲落在那样的人手里，还能有什么好结果。 赵雪华低着头，默然不语。 她什么也不想说，她其实可以远走高飞，但她害怕那个女人找到老家来害她儿女，不得不选择去害亲姐姐。 她也不想的呀，如果有得选，她又何尝不想做个好人。 严禁艰难道：“她招惹的人，是前几年羊城最厉害的何家，那个对她下追杀令的女人，叫何金玉！ 家里以前就是收保护费、搞社团为主，性情彪悍善妒，手里沾的人命不少。 两年前，何家走私被缴获，何金玉牵扯一桩涉毒案件，逃亡港城时，船只突然起火，一家人都死在了船上。 线索就在这里断了，暂时....暂时查不到关于你母亲的下落!” 凌槐绿哭得几欲昏死过去。 她前世逃亡之时，也去过羊城，那边的黑社会有多猖獗，她不是不知道。 妈妈如果被赵雪华那样陷害，以何金玉的性情，估计是生不如死了。 “我要杀了，我要杀你了！”她气急之下朝着赵雪华冲了过去。 “小绿！”裴观臣和严禁急忙去拉她。 情绪激动之下，凌槐绿一头昏死过去。 两人急忙将她送去了医院。 医院走廊上。 严禁将一个档案袋给了裴观臣：“这是关于她母亲的遭遇，是羊城那边警方处理何金玉案子时，在何家书房发现的。 依照这些证据推测，她母亲不是死了，就是被人转手卖去了南洋，活着的可能很渺茫。 我觉得.....这些照片，你....最好不要让小绿看见。 正常人看了都会受不了，她....这个亲生女儿......” 裴观臣将照片翻了翻，眼里戾气翻滚，最后深吸一口气：“这事不要告诉她，就当从未见过这些东西，她....受不了这个！” 凌槐绿的情绪本就不稳定，如果这些出现在她面前，怕是会刺激她真的精神错乱。 严禁作为一个经常和各种人打交道的警务人员，他也早早察觉到，凌槐绿的精神不大对，才会跟局里相关人员一再要求，这事属于机密。 他拍了拍裴观臣的肩膀：“兄弟，赚钱、读书都不着急，好好陪陪你媳妇，让她闯过这一关吧！” 凌槐绿这一昏迷，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她醒来 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哥，我怎么在医院里，出啥事了？” 裴观臣一愣，随即若无其事道：“累着了，昨儿下午，本来要去库房盘点的，你突然就昏迷了！” “哦~”凌槐绿揉了揉眼睛，一片茫然：“我记得之前，严哥说赵雪华那边在审讯，出结果了吗？” “没有！”裴观臣柔声道：“小绿，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这一会儿，你放心吧，一有消息，严禁会告诉我们的！” 凌槐绿点了点头，眼里雾气弥漫：“我就是觉得，多拖一天，我妈就不知道在哪里，要多吃一天的苦，多遭一天的罪。 我想早点把她找回来，让她少吃点苦头！” 裴观臣安慰她：“会找回来的，你放心，就算赵雪华这里不说，老耿那里也会查到消息的！” 凌槐绿想到老耿，眼里又多了几分希望：“耿叔那边还没消息吗？” “会有消息的！”裴观臣安慰了凌槐绿几句，给她喂了点水，见她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转头便去找医生。 “医生，昨天发生的事，她都不记得了，这是怎么回事？” 第379章 妈妈，是我把你弄丢了 医生想了想：“估计是刺激太大，脑神经自动回避痛苦记忆，她选择性失忆了！” “想起来的几率有多大？”裴观臣担心凌槐绿受不了赵秀华已死这个消息。 医生看了眼裴观臣：“你要有个思想准备，她只是简短的选择性失忆，恢复的可能性很大，接触相关事物和事件，都会触发她的联想。 我建议你，与其想着让她遗忘，还不如努力让她接受！ 而且，你妻子情绪不稳定，可能存在精神类的疾病，这类型病人受刺激犯病几率大，如果可以，应该让她挂个精神科，接受专业检查治疗更好！” 裴观臣回到病房。 凌槐绿已经穿鞋子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他的视线，随着她忙碌的身影不停移动。 在他看来，凌槐绿之所以会有情绪激动不受控制的时候，都是源于从前伤害太深，心里留下难以愈合的创伤。 如果给她时间，在一个平和温馨有爱的环境里，她自然会慢慢愈合的。 出院之后，裴观臣为了让凌槐绿更好的冲刺高考，将她的工作大部分转移给了严蕊，保留了一部分工作，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复习。 严蕊胆小怯弱，但胜在勤快好学。 苏秀英也大概了解过这姑娘的过去，对她不免多了几分心疼，教她的时候，比教凌槐绿有耐心多了。 严蕊以前都不敢想，她有一天，也能坐在办公室里工作，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喝着母亲给她准备的红枣黄芪养生茶，每个月还领着不少的工资。 这人生简直不要太幸福，幸福的让人马上去死都无憾了。 她小声跟凌槐绿道：“以前，我觉得只要不挨打，每天能吃饱，就已经很满足了。 没想到，现在不但可以吃饱穿暖，还能有这么好的工作。 小绿，你看，这些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我妈给我买的，花了快一千块钱呢！” 严蕊说起都心疼，徐桂兰像是为了补偿她曾经吃过的苦，买衣服只看上身好不好看，穿着暖和不暖和，压根都不问价格。 “她还给我买高跟鞋，可我穿不惯那个，穿着脚疼的很！” 严蕊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人都心疼她，但她就想跟凌槐绿说话。 就觉得她们是一类人，她说什么，凌槐绿都会理解明白。 凌槐绿瞧着穿着红色大衣，脖子上系着白色印花丝巾，内搭一个黄色薄针织衫的严蕊。 她和徐桂兰都属于皮肤很白的那一种，经过一个冬天的调养，如今的严蕊，脸上有了气色，皮肤白里透红。 要是让海城周家人瞧见，一准认不出眼前这文静漂亮的姑娘，会是曾经在他们家的那个养女。 凌槐绿眼睛突然有些生疼。 如果....如果她妈妈还活着，她也会竭尽所能，给她世上最好最美的东西，希望她能过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幸福吧。 “小绿，你怎么了？”严蕊见她情绪低落，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我.....” “不关你的事!”凌槐绿抹了下眼角：“是我想我妈了！” “呜呜~”严蕊没忍住哭出声来：“小绿，你妈妈就和冤魂记里的秀芝一样，被人给害了对不对？ 你....你不要害怕，我听人说，你妈妈以前可好了，班上的学生交不起学费，她就自己垫，还给几个没饭吃的孩子带饭。 你妈那么好的人，老天爷不能叫她吃苦受罪。 你也是个好人，好人....好人就该有好报才对！” 凌槐绿哭笑不得，怎么到头来，反倒成了她安慰严蕊了。 赵丹妈从乡下回来，给凌槐绿带了鸡鸭和各种新鲜菜。 凌槐绿推辞：“婶娘，你晓得的，我家人少，吃不动，你拿这么多，我放着也是坏呀！” 赵丹妈不由分说塞给她：“你家不是有冰箱么，吃不完放冰箱里，实在吃不完，你就拿去店里卖!” 赵丹妈帮着把菜给整理好了，才跟凌槐绿说起赵文根家里的事。 “他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家里就靠老大赵茂田和王芳两口子张罗，去年，老小茂成也去了羊城打工，说是去投奔他二哥，这一走，就没回来！” “赵茂才有消息了吗？”凌槐绿心里一直有个疙瘩，那就是关于赵茂才的事。 明明这个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为什么总会有关于他的消息传出来！ 难道这世上，真有一个和赵茂才长相极为相似的人？ 那也没可能啊，就算长相相似，也没理由，老家人喊他，他也会跟着应啊。 赵茂才的事，就像一个布满蜘蛛网的谜团，让凌槐绿摸不着头绪。 赵丹妈撇撇嘴：“都说三岁看到老，那小子自小就不是个老实的，有钱没钱都一个德行。 赵茂成去了羊城后，打电话回来，说赵茂才跟人去了港城。 不过，好像运气不怎么好，跟人过去 的船起火，后来就再没了消息，估计是死在海里了吧！” 去港城，船上起火？ 凌槐绿脑子又有点乱了，她好像忽略了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关于赵茂才的事，就算盖棺而定了，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提起这事。 赵丹妈又说起赵文根的葬礼：“亲戚来的少，王玉秀和两个孩子都没回来，就赵文贵一个人回来，帮着处理后事。 村里人都议论，说他家作孽，遭报应了。 要不然，咋会一个儿子死在外头，赵小翠也下落不明，搞得一家人不像样。 办完丧事，你大舅妈就老了一大截，估计是你大舅和茂才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 凌槐绿不后悔曾经做过的事，相比她的前世，被赵文兵和赵茂才这对叔侄，逼得没了活路，她已经很宽容了。 裴观臣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和凌槐绿，好好谈一谈关于她母亲赵秀华的事。 “赵雪华当年得罪了羊城何家，她为了逃过何家的追杀，才利用岳母......” 凌槐绿捂着脸，这两天她也陆陆续续想起，那天在公安局的事。 “你说，我妈还有没有活着的可能？” 第380章 谁传染了谁？ 裴观臣沉默，有时候，其实活着相较于死亡更痛苦。 凌槐绿啜泣：“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希望她活着，给我一个能弥补的机会，我错怪了她很多年。 我以为她不爱我，我以为她真的因为报恩，完全不在意我的死活。 原来，她一直都很爱我，不爱我、折磨我，给我苦难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她。 我妈....她从来想给我的，都是世上最好的东西。” 虽然知道母亲活着的希望渺茫，但她还是希望母亲能活着，能有母女重逢再见的那天。 裴观臣轻拍着她的背：“小绿，人生有很多不如意，有时候，不是人能改变的，我们能做的，只能试着去接受！” “我知道！”凌槐绿啜泣：“其实，老耿叔早就给你写信说了这些吧？” 老耿是个值得信赖的，他去了羊城那么久，何家在羊城名声极大。 当年，赵雪华给人做二奶这事，在老家无人知晓。 但在羊城，何金玉手段残忍，追杀二奶这事，必然会闹得满城风雨。 她要让人知道，她何金玉的厉害，让那些觊觎她何家钱财的女人，还没靠近她的男人和儿子，就已经吓破了胆。 所以，老耿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裴观臣点了点头：“他把钱退回来了，说他有负我们所托，我让他继续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岳母的线索！” 茫茫人海，要找一个消失多年的人不容易。 不过，人只要存在过，就不可能不留下一丝痕迹。 凌槐绿抽了抽鼻子：“赵雪华....会怎么判？” 裴观臣顿了一下：“事情过得太久，她没有直接参与杀人，就算量刑，最多也就十年！” 凌槐绿咬牙：“我不甘心！” 凭什么她母亲生死不知，赵雪华只是坐牢十年。 别说十年，就是二十年，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一想到那不堪回首的前世，她做错了什么，她母亲又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些莫名而来的苦难。 凌槐绿没想到，她恨赵雪华，恨得恨不能生吞活剥，将这个女人凌迟折磨的地步，凌玉娇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小绿，我知道，我妈....我妈她挺对不住你的！”凌玉娇抽抽噎噎道： “可是，她如今也得了报应不是吗？ 小绿，你能不能看在，她曾经也对你好过的份上，放过她行吗？” 她从前享受着“赵秀华”对她的好，心里觉得是应该的。 要不是为了救大姨，她亲妈怎么会死。 现在，大姨变亲妈，是她亲妈害死了凌槐绿的亲妈。 凌玉娇难堪之余，对赵雪华这个生母，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惦记。 毕竟，赵雪华对她真不差，竭尽所能为她这个女儿筹谋，是她这个女儿不争气啊。 当初怎么就不好好读书，怎么就鬼迷心窍跟了蔡田那个混账。 凌玉娇不忍心赵雪华坐牢，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求凌槐绿。 凌槐绿冷笑：“那你倒是给我说说，她都是怎么对我好的？” “她.....”凌玉娇瞬间察觉自己说错话了。 赵雪华顶了赵秀华的身份后，恨不能把凌槐绿这个眼中钉给除掉，几时对她好过？ 她嗫嚅许久，又道：“我妈对你是不好，可....可玉龙总归是你亲弟弟吧？” “亲弟弟？”凌槐绿表情讥讽：“凌玉娇，你在我家待了快十年，你觉得，凌玉龙哪点长得像我爸了？” 凌玉娇心直直往下坠，凌玉龙确实不像凌文海。 赵秀华和赵雪华这对姐妹花，长相都不差。 要不然，当年赵雪华也不能凭姿色，勾引了何金玉的男人。 只是她眼神不好，那个男人瞧着道貌岸然，说话做事很有派头，却不知道那男人是何金玉的男人，以至于惹出了塌天大祸。 而凌文海长得也不差，综合起来，不管咋说，凌玉龙都不可能多难看。 而事实上，凌玉龙比她哥陈红军还要丑，难道...... 凌玉娇不敢再想下去。 凌槐绿瞥了她一眼继续道：“别说他不是我弟弟，就算他真是赵雪华和凌文海生的，一个背叛我妈所出的贱种，你以为我会很稀罕？ 凌玉娇，你不用跟我磨嘴皮子了，我不会放过你妈，还有凌文海的。 我但凡让他们过一天好日子，那都是对我妈的背叛！” 凌玉娇被凌槐绿眼底森然恨意吓到，后退两步：“凌槐绿，你....你想怎样？ 你就算再恨我妈，也....也不能杀人吧！” 杀人？ 呵呵，她不会杀人了! 她上辈子又不是没杀过人，与其让人死了一了百了，倒不如让她活着，活在无边地狱，经历她前世那样的折磨。 “赵雪华被 送去医院了！”裴观臣回来说起时，表情颇有些一言难尽。 凌槐绿憋着一口气不舒服：“她得了什么病，还有资格去医院？” “性病！” “性病？”凌槐绿愕然。 赵雪华家里有性病的人是凌玉娇，那她得了这个病，意味着什么？ 医院里。 曹兵试图冲进赵雪华病房，被两个公安人员给拦住了。 “赵雪华，你他妈给老子染了啥病啊？” 他这段时间，一直觉得身上不得劲。 今儿听说赵雪华生病进医院，就想着过来看看赵雪华，顺便也给自己做个检查。 没想到，居然会查出这种事来。 “他妈的，他妈的！”曹兵连骂几声不解恨，找不到发泄的，踢了踢墙角，还把自己脚指头给踢疼了。 “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居然遇上你这个祸害娘们！” 旁边护士小声嘀咕：“他这病哪儿是当妈的传染的，分明是跟人家女儿厮混，然后再传染给了当妈的。 听说，他们家还有个瘸子，不会也......” 曹兵瞬间反应过来，原来有病的不是赵雪华，而是凌玉娇那个小贱人。 他就说嘛，那小贱人怎么那么容易上钩，原来....原来是存心想祸害他呀。 “凌玉娇，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曹兵瞧见来医院探望赵雪华的凌玉娇，冲过去掐住了她的脖子。 “哎，哎，同志你松手！”旁边看守的警务人员赶忙上前去拉开。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赵雪华逃了！ 第381章 到底是谁在帮她？ 赵雪华逃了？” 凌槐绿难以置信：“那不是有看守人员，还有医院那么多的医护人员，她身上啥也没有，怎么就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逃了？” 裴观臣也觉得这事情有点诡异：“是啊，她还没判刑，有专门的看守人员看护，那两人虽说是刚分来局里的，但也不至于看不住一个女人。 但赵雪华，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逃了。 现在整个临淮市都在追捕她，但一晚上过去了，半点消息都没有。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似乎有人在帮她！” 凌槐绿也有这种感觉，从陈红军那事，她就感觉到了。 明明当时陈红军已经插翅难飞了，还是让他给溜了。 这次赵雪华又是这样。 到底是谁在帮他们？ 如果背后帮赵雪华母子的人，是站在赵雪华和陈红军那边的人，他们不会对自己出手吗？ 还有赵茂才那事，搞得她一头雾水，有种乱麻理不清头绪的感觉。 “哥，你说，这背后的人，到底是敌还是友？” 裴观臣一时也摸不清楚：“赵雪华当年去羊城，不但跟何金玉的男人有勾结，还跟另外两个男人也有纠缠。 很难说，她是不是还无意中牵扯了些别的事，以至于被人一直盯着不放。” 赵雪华这个女人胆子够狂够大，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敢跟人闯南方。 这个女人也有脑子，但不多，但凡她多几分脑子，也不会眼瞎招惹了何金玉的男人。 那么，她当年极有可能，还牵扯了别的人和事，而她自己压根不知道。 赵雪华跑了。 凌玉娇没法在凌家再待下去了。 她的名声已经臭了，陈家爷爷奶奶已过世多年，本家亲戚也没人愿意接受她。 曹兵恨凌玉娇，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没了凌玉娇，他这辈子不可能娶得上媳妇。 曹兵索性带着凌玉娇回老家。 可惜，那只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凌玉娇在火车站人挤人上车的时候，一个错眼，她就溜了。 她就算有病，那也还很年轻漂亮，为什么要跟着曹兵一个又老又丑又穷还邋遢恶心的老头子。 她不但跑了，还把曹兵前前后后挣的几百块也都给带走了。 曹兵气得在火车站又哭又骂：“赵雪华，凌玉娇，老子上辈子杀人发火，才会遇到你们这对不要脸的黑心母女啊！” 凌玉娇走了，家里就剩凌文海和凌玉龙父子了。 天天都有人过来打听，他这个曾经在公安单位上班的人，认不出自己媳妇，错把小姨子当媳妇的事。 “这事能认错？我看啊，分明就是故意的!”几个老太太半点不顾忌，坐在他家门口，边纳鞋底边说闲话晒太阳。 那嗓门大的，让凌文海怀疑，她们就是存心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那能不是故意的么，我跟我家老头子结婚这么多年，我咳嗽一声，他都晓得我要干啥，长得太像，那也不能认错！” “是呢，一个是优秀教师，一个就是外头给人做小的，就算脸长得再像，晚上干那事的时候，那肯定也不一样吧！” “嗤，你咋不说，人家说不定就是好那口呢，他要是个好东西，能跟人生了个儿子，还把亲闺女给扔去乡下？ 要说他不知道，我老婆子就白活这么大把岁数了！” “这心狠着呢，为了后头的妖精，刻薄自己亲闺女，遭报应了吧？” “该呢，他要不落报应，那老天都不长眼！” “所以啊，这挑男人就得睁大眼睛看仔细，别讲情分那东西，你瞅瞅，以前两口子再恩爱，这媳妇一换，得，娃也不是他的了！” “那要不说有那话呢，有后娘就有后老子，男人都一个德行，你看看老李家那老太太，一辈子吃糠咽菜的，把几个儿女拉扯大，自己落了一身病。 去年没熬过冬，老李没等她走满一个月，就赶着年底娶了新人进门。 说啥屋里没个女人不像样，赶着娶个媳妇回来张罗家里。 屁！我看他就是嫌床铺太冷，想有个人暖被窝！” “对，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旁边拄着拐杖晒太阳的两个老头道：“哎，哎！你们说别人就说别人，咋还能全都扯一起骂呢！” 外头那么大的声，凌文海想装听不见都不成。 凌玉龙在院子里收拾柴火，身上灰扑扑的，瞧着比以前更难看了。 凌文海盯着凌玉龙，怎么看，这孩子都不像他儿子。 算了，他都落到这地步了，身边总不能没个儿子送终吧。 好在凌玉龙也有这么大了，多少能使唤着干点活了。 “小弟，你别待城里了，回去吧，不管咋说，有娘和姐看着，你也能吃口像样饭啊！”凌大姑过来看弟弟，瞧着弟弟如今的落魄样心酸不 已。 凌文海也想回去：“算了，大哥二哥不会同意的!” “凭啥不同意！”心疼弟弟的凌大姑道： “娘还活着，哪儿轮得到他们做主，你放心，我回去跟娘商量一下，让他们把你接回去！” 凌大姑想着，乡下不管咋说，有地有房子，种点菜啥的，不缺那口吃的。 要是能找个勤快会疼人的弟媳妇，进门照顾弟弟，那就更好了。 于是，凌家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撕扯谩骂，最后凌大伯和凌二伯还是决定把凌文海接回来。 毕竟，老三曾经帮他们不少，这要是甩手不管，村里人会骂死他们的。 凌文海回老家时，已经四月了。 凌槐绿也踏进了考场，参加第一次的模考。 至于裴观臣，人家不参加，趁着高考前夕，去海城跟人谈医疗器材合作了。 陈校长也没打算让他参加，省得对别的学生打击太大。 凌槐绿考完试，一边学车，一边处理厂子里的事。 赵丹略有埋怨：“你家小裴咋也不心疼人，高考多重要的事啊，他还丢了这么多的事给你，自己一个人去了海城。” 凌槐绿不觉得这是在吃苦，她喜欢这样忙碌踏实的日子。 相比较攀附他人的菟丝花，她更想做实力相当足以比肩的凌霄。 “对了，我听说，你最近和陈涛处的不错？” 第382章 替人说媒 赵丹脸一下就红了：“你怎么也跟别人一样问这事？” 凌槐绿打趣：“我也不想问的，但人家陈涛已经托到我这儿，喊我做个媒，我不问你，我问谁？” 陈涛父母不在了，跟大伯一家不亲近，身边没个主事的长辈。 他就找裴观臣：“哥，我想娶媳妇了！” 裴观臣差点噎着：“你看上谁了？” “赵丹！”陈涛觉得，赵丹长得好看，人也勤快能干，他嘴笨，不会跟人吵架，就得有个厉害的媳妇支应张罗。 裴观臣无语：“你看上人赵丹，你找人赵叔赵婶儿啊，你跟我说这事有什么用。” 陈涛不敢直接去找赵文昌两口子，扭头又跑去找凌槐绿。 凌槐绿觉得，陈涛这人勤快踏实，小伙子人长得也浓眉大眼不差啥，最紧要的是，家里没那些乱七八糟的极品亲戚。 别看这个时候城里的普通人，他们在乡下人面前可是极有优越感的，要不然，当初的方建明一家，咋能那么高傲呢。 但她前后两辈子，都没给人做媒的经验，就找李大娘来做这个中间人。 李大娘想了想，决定趁着五一假期，跟赵丹爸妈说说这事儿。 刚好，五一假期，赵天才和马兰芳也准备办婚礼。 李大娘还有一桩心事，想跟赵丹妈商量商量。 “他婶子，你说天才结婚，按理说，咋样也该喊他父母过来的，哪有小辈结婚，长辈不在的道理？ 可我又觉着吧，他那个爹耳根子软，一门心思向着后头那窝。 你说，他们要是来了，晓得天才能挣钱，还有这店铺啥的，会不会眼红......” 李大娘这辈子经历不少，晓得在钱财面前，别说后娘了，亲父子都能红眼睛，何况，赵天才现在的身家可不是一点点钱。 今年一开春，赵天才又张罗着开了一家包子铺。 两个孩子都还年轻又肯吃苦，结婚后还打算往别的城市开店，那将来前程指定不能差。 李大娘如今拿赵天才当亲儿子看，可不乐意，她两个孩子辛苦打拼出来的家业，便宜了别人家的人。 “不喊就是了！”赵丹妈性子直爽，一锤定音： “反正他那老子心都在王建芬一家身上，压根没在意狗娃这个儿。 喊来干啥，到时候大好的日子，他一家闹着要钱要这要那的，不得把人给气死！” “对，就是这个道理！”李大娘一拍巴掌： “他婶子你可说到我心头上了，你说这当爹的，心咋就能那么狠呢，把天才撵出来啥也不给。 要不是他叔可怜孩子，天才连那几分宅基地都争不到！” 赵天才和马兰芳两口子都是实在人，在城里也没啥亲戚朋友，就是几个供货商和隔壁开店的邻居。 两人领了证，就打算简简单单办几桌酒席得了，省得麻烦耽误事。 婚礼头几天，凌槐绿和李雪芽一起领着马兰芳，找了李雪芽同学开的理发店，给弄了个漂亮发型。 三个姑娘弄了头发，又去百货大楼买衣服。 马兰芳舍不得花钱：“我天天都在店里忙，买了好看的衣服，我也穿不着啊！” 凌槐绿不依她这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钱这玩意儿，你不花，就会有人替你花，你还这么年轻，结婚就一次，为啥不打扮漂漂亮亮的。” 凌槐绿说起这事时，心里颇有几分遗憾。 当初她和裴观臣是被长辈按着脑袋结的婚，没婚礼也没衣服，还是凌老太怕裴家人笑话，才给她买了两身衣服。 只能是穿着干干净净，委实算不得漂亮。 “对对！”李雪芽拉着马兰芳：“买这条红色的，结婚就得穿红色，喜庆！” 凌槐绿瞧着那条红色裙子，莫名想起她去年似乎也买了一条，当时还是裴观臣非要买的，不过买回来也没怎么穿。 回到家里，凌槐绿便兴致冲冲翻出那条裙子，换上裙子，还穿了今儿刚买的白色高跟鞋。 她将头发放下来，自己站在穿衣镜前，转圈欣赏时，裴观臣回来了。 “咦，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裴观臣眼睛落在她身上，一时就有些移不开了。 黑发如云，肌肤胜雪，向来内敛腼腆的姑娘，在红裙映衬之下，多了几分别样风情。 裴观臣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 他打开皮箱，取出一个小盒子。 “我当时看见这个的时候，就在想什么样的衣服才配！”他取出一条珍珠项链：“来试试看！” 他站在她身后，将项链给她戴在光洁白皙的脖子上。 精致的锁骨，反射出珍珠莹润的光泽，越发显得魅惑勾人。 裴观臣从背后搂着她的腰，欣赏着镜子里的一对璧人。 “小绿，你知道，去年我看到你穿这条裙子时，心里在想什么吗？” 凌槐绿没注意他情动的沙哑，顺口道：“你那时在想什么呢？” 她回忆着去年这个时 候，裴观臣见着她着一身红裙出来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再就是一如往常的沉静默然，实在猜不透他当时在想什么。 裴观臣呼吸落在她耳边：“小绿，那时候我腿不好，可我也是个正常男人，见着自己漂亮动人的媳妇，怎么能没点想法呢。 我想把你锁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得见，不许任何人窥见半分。 我怕我站不起来，你会失望会后悔，会想着逃离，不愿和我在一起！” 他自以为自负，没想到，在爱情面前，同样也会患得患失不由自已。 凌槐绿转身靠在他胸口，抬头望向他：“那你为什么不说，我那时候还担心你不要我，我无家可归呢！” 裴观臣指腹摸索着她的锁骨：“因为在意，所以害怕啊，怕我说出来，会给你造成更大的负担！” 他希望凌槐绿是因为爱而留下，而不是因为莫须有的感情负累逼不得已。 凌槐绿嫣然一笑：“那你现在还怕吗？” “怕呀！”裴观臣勾唇一笑，突然将她整个人托住抱了起来： “我怕我的小绿太优秀，会让更多的人看见，眼里不再只有我！” “裴观臣！”凌槐绿惊呼，捶打着他的肩膀：“你....小心腿！” 第383章 丢人丢到家了！ 相爱！ 莫过于精神与三观的一致，灵魂契合的抵死缠绵。 凌槐绿捉住他四处点火的手，气息不稳道：“那个....那个没有了！” 裴观臣一手摁着她的腰，一手顺带拉开床头抽屉。 凌槐绿眼角余光瞥见一大盒子，惊愕的差点叫出来的：“哪儿来的？” 她还记得，她上次和裴观臣去政府部门办事。 他顺道去了计生部门，问人家要免费的计生用品，毕竟那玩意儿外面没人敢卖，觉得不正经。 那个50多岁的女干部打趣：“哟，小裴来了，年轻人体力就是好啊，上次那么多，这么快就用完了！” 凌槐绿当场尴尬的，恨不能找堆沙子把自己给埋了。 出门的时候，还听到那个女干部的同事揶揄：“你瞅瞅人家那小媳妇，葱嫩葱嫩的，别说是男人，我老太太瞧着都喜欢。 年轻人嘛，正是能折腾的年纪，到我老头子那个年纪，就只剩磨牙打呼了！” 凌槐绿没想到，家里的东西，居然是他厚着脸皮问人家要来的。 如今国家正提倡优生优育，一家只生一个好。 计生办天天宣传，免费领取，科学避孕。 可惜，没人愿意去领那玩意儿，一方面是民众普遍认知不足，觉得用那玩意儿对男人不好。 另一方面是大家都觉得，孩子还是多几个的好。 再说了，领那玩意儿，就意味着自己那点事暴露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怪不好意思的很。 饶是干部们喊破嘴皮，他们也不愿意用那个，推行并不怎么顺利，搞得用这东西，不像正经人。 于是，裴观臣这个年少有名，长得还极为俊俏的小伙子，就成了计生办干部们的话题焦点。 这才去几次啊，都认识了。 “以后不许去要了！”她当时气呼呼道。 “好，以后都不去了！”裴观臣见妻子害羞，附和着不去要了。 偏偏裴观臣别的方面极为自律，唯独这方面，似乎有些没节制。 一旦开窍，颇有些食髓知味不知餍足了，因而那些东西用的飞快。 说明书写着，洗洗晾干还能继续反复使用。 不过她和裴观臣对这方面都有洁癖，一致觉得，反复使用感觉挺膈应的。 红色如绸的布料，堆在了腰间。 裴观臣轻笑出声：“别担心，这次没厚脸皮问计生办的人要，我问严禁要的！” 凌槐绿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太丢人了！ 这还不如问计生办的人要呢，丢脸也是在外人跟前。 他可倒好，问自己没结婚的表哥要，也不晓得严禁会有啥想法。 严禁啥想法？ 他空前想结婚了！ 他一个大龄未婚单身青年，领了单位一半的计生用品。 保管科那个大姐看他的眼神，简直是..... 他跟李雪芽约会时，就委婉说起两人结婚的事。 也不晓得哪句话，触动了李雪芽的敏感神经。 她突然一把揪住严禁衣领：“严禁，你是不是背着我乱来了？” 严禁一脸莫名其妙：“李雪芽，你抽哪门子的疯？拜托，我是个公安人员，麻烦你对我的职业有点起码的公信力好不好！” 李雪芽哼了一声：“那小绿她爸还跟你曾经一个单位呢，不也一样......” 严禁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拜托，他的事，你凭啥扯到我身上，跟我有啥关系？” 李雪芽小声嘀咕：“那不是你说公信力这事的么！” 严禁一顿，自打嘴巴了。 因为凌文海这事，他们整个系统公信力确实大受影响。 裴正昌经过这事后，专门开会，说起关于单位体制人员的职业素养，以及个人道德问题。 是个人都明白，这是凌文海事件波及的。 “雪芽，我真的想结婚了！”他以前也没这方面想法啊。 可现在，天天看裴观臣秀恩爱，就觉得，这结了婚的男人，的确不一样了啊。 李雪芽就认真看着他：“严禁，你真的爱我吗？” 严禁点头：“我当然很爱你了！” 他又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不爱结什么婚啊。 李雪芽继续追问：“怎么证明你是爱我的？” 严禁一愣，这玩意儿爱就是爱，还需要证明？ 他是不知道，李雪芽最近迷上了湾湾那边的言情小说，对这个事有点魔怔了。 对爱不爱这个问题，尤其执着。 严禁靠近她，突然搂着她的腰，咬牙道：“李雪芽，我他妈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你，想跟你一起睡觉，算不算？” “你！流氓！”李雪芽气得想抽他，比严禁手快给抓住了： “结婚后，工资给你，钱由着你花，家里由你做主，有事你男人顶着，这就是我对爱的理解和表达方式。 李雪芽，你要是指望，我像你看的那些乱七八糟小说那样，给你说什 么山无棱之类的酸话，给你写些无病呻吟的小情诗。 那你别指望了，但凡我能写明白300字的小作文，就不会顶我爸的班进派出所了。 你如果想要那种，就该找裴观臣那种，别说300字，就是3万字的小论文，他也不带歇口气的！” 李雪芽瞪了他一眼，脸红扑扑道：“说事就说事，你扯别人干嘛，我看中的人是你，跟会不会写作文有啥关系。 真要喜欢写酸话的，我还不如去找个老师。 真是的，说得好像我很喜欢写作文一样！” 她看了裴观臣给凌槐绿出的卷子，就觉得头疼。 这要是让她嫁个那样的人，两口子没了柴米油盐酱醋的拌嘴，吃饭的时候，不是牛顿就是华罗庚，她大概会疯掉。 这话可没让严禁消气：“那你刚还问那酸不拉几的问题！” 李雪芽嘟囔：“那还不是有人说你领了单位一半的那东西，我寻思你干啥去了！ 我三哥还让我注意，说男人只要正常的，就没有不想那事的，你整那么多，会不会背后有人了！” 严禁吸了一口气，他就晓得，这事他得背锅，但没想到，事情传播速度会这么快。 “那是我用的吗？是裴观臣！”他很生气的抓住李雪芽的手： “你男人清白至今尚在，你怎么好意思对我没有信任。” 李雪芽也觉得自己冤枉他了：“那...你要怎样你才肯消气？” 第384章 对她觉得亏欠 严禁揶揄：“你言情小说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让男人消气的事，还要我来教你？” 李雪芽红着脸，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一点诚意都没有！”严禁将人拽了过来，直接凑了过去。 青年男女，一点就着。 严禁和李雪芽意乱情迷之时。 “妈妈，这里有人亲嘴！”一个小孩儿的尖叫声，将两人吓得不轻。 李雪芽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先扯着严禁跑了。 脑子后半拍跟了上来，就一个念头，不能让人认出严禁来，到时候说他们公安系统没一个东好东西。 “必须结婚！”严禁拉着李雪芽跑出老远，才咬牙切齿道： “我亲个嘴怎么了，我亲的是我自己家媳妇！” 李雪芽深以为然，对啊，又不是别人家的，咋搞得像偷情一样。 凌槐绿听说后，都要笑死了：“谁让你们去公园，到处都是人，不被人看见才怪？” 李雪芽瞪了她一眼：“不去公园去哪儿？去他家还是我家，万一擦枪走火，被他妈和我妈撞上，不比公园更尴尬？” 凌槐绿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严禁比裴观臣还大一岁，年纪可不小了。 李雪芽这小模样，绝对算个精致漂亮小美人，要把持住，貌似有点困难啊。 “快快快，新娘子来了！” 今儿是赵天才和马兰芳的大喜之日。 为了对女方表示尊重，特意让马兰芳从赵文昌家的院子里出嫁，也算有个娘家了。 赵文昌父子去年在青阳酒店里挣了不少钱，过完年，就在陈涛买房子那一片，也照样买了个小院子。 主人家在外面做生意有钱了，就把自己城郊的房子卖了，去城里买好房子去了。 赵家人都是有手艺的，有时间就拾掇自己的房子。 凌槐绿和陈涛买房子最早，现在，远不如赵文昌家的房子整洁像样。 赵天才穿着一身合体西装，倒是有了几分成熟稳重，拉着穿着大红裙子，红色高跟鞋，头上扎着红色绢花的马兰芳走了进来。 “好，好!”李大娘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辛苦半生，如今见女儿幸福，遥想当年自己跟着男人走了几里地，啥也没有就进了男人家门，辛苦半生一无所有，娘两个还被男人给卖了，一时又是高兴又是心酸。 正高兴的凌槐绿被人捏了捏手，回头对上裴观臣略有歉意的眼神。 “怎么了？” 裴观臣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突然觉得自己怪对不住你的，去年咱们结婚，什么都没有！” 他当时不想娶亲，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给她。 像她那样心思敏感的人，那段时间，不晓得有多难熬。 凌槐绿捏了捏他的手：“一辈子那么长，你啥时候不能补偿我！” 裴观臣笑了笑，是啊，他们还有很长的未来，将来一定要加倍补偿他的小妻子。 巷子里，何云秋抱着孩子，也在看吃席的宾客，眼里难掩羡慕。 她嫁方家老大的时候，家里要的彩礼太多。 进门婆婆压根没给她好脸色，更别提什么热热闹闹的婚礼。 婚后生不出孩子，婆婆也把这事算在了她的头上。 那两年日子过得极其艰难，后来婆婆逼着她跟方建明借种，有了儿子后，这关系才算好起来。 等到跟小叔子方建明真的在一起后，原本待她很亲厚的婆婆，却又回到了从前她刚进门的时候，看她哪哪都不顺眼了。 就连以前跟她恩爱的方建明，宁愿借口加班，也不回来帮她带孩子。 夜里更是只顾睡自己的，压根不想跟她多亲近。 何云秋想不明白，人还是那样一家人，为什么一切就变了。 婚礼热热闹闹结束后。 李大娘趁着热闹跟赵丹妈道：“丹丹妈，陈涛那孩子，你晓得吧？” “嗯，”赵丹妈应了一声。 赵丹是个懂事的孩子，跟陈涛相处这事，在家里是过了明路的。 不过这事就算老人心里喜欢，这女方也不能太主动，总得男方求娶一二才能，不然，显得闺女有些轻贱了。 李大娘是过来人，自然也是懂这些的，就拉着赵丹妈到： “你晓得的，那娃呀是个老实的，就是命苦，没个爹妈帮忙支应家里，至于那个亲大伯，有还不如没有。 没个长辈伸手指点的娃，连提亲都找不着门道，这不就找到了我这里。 不过呢，他婶子，咱得说个实在话，这没长辈呢，成家之后少个人帮衬，但好处也多。 没长辈指手画脚，小两口这日子想咋过就咋过。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们一家都在这边，他俩要是结了婚，涛儿就不是半个儿，就当是你们家多一个儿了！” 这话倒是真的，赵丹妈私下里，也跟赵文昌琢磨过陈涛和赵丹的事。 “那娃嘴是笨了点，不过做事踏实勤快，过日子嘛，谁还能图一张嘴了 ！”赵丹妈跟赵文昌道： “就是没个老人搭把手，以后大事小情都得自己来，孩子也得自己带，丹丹辛苦的很！” 赵文昌就说妻子：“咱们在城里也算安家置业了，院子挨着几步路，她没老人搭把手，你干啥的？ 我觉得这婚事挺好，你光想着搭把手的事，你看咱村里，有几个老人帮小辈的？ 帮忙的没几个，挑事吵架一抓一大把！” 他是村支书，没少去给人调解这方面的事，简直看得够够的。 “对哦，我咋没想起这事呢！”赵丹妈一直以乡下人自居，都忘了自个儿在城里立足了。 赵丹妈想到这些，就应了一句：“他大娘，你晓得的，我家丹丹脾气大，那孩子对这事没想法？” 李大娘一听这话，就晓得赵丹妈这是没意见了。 “哪儿能呢，人家涛儿就想寻个厉害点的媳妇，省得被他那大伯欺负呢！” 两人都是这方面老经验，一来二去的，就把这事给定下了，只差选个日子，两家一起坐下说开了。 两家人定了这事，考虑到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小了，打算等年底，大家都不忙了就结婚。 这事，不晓得怎么就传到了赵三姑耳朵里。 她跑来找赵文昌大闹：“当初不是硬气的很，不让你闺女嫁城里人么，你咋还是找了个城里人？” 第385章 你凭什么过得比我好 正在跟人学看图纸的赵文昌皱眉：“你怎么来了？” 他在城里安家落户后，妹夫老李来找过他几次，但他心里记着妹妹那些事，还没跟赵三姑恢复往来。 后来两个儿子都有了正事，一家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哪儿还有闲心，去搭理赵三姑那些事呢。 “我来不得了？”赵三姑瞥了眼忙忙碌碌的工地： “当初妈走的时候，你说你会好好照顾我这个妹妹的。 可你后来都是咋做的，心疼你闺女，我这个妹妹倒成仇人了？” 事儿过去快一年了，可赵三姑心里那口气下不去。 她好心好意想给侄女介绍个城里人，大哥大嫂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跟她撕破脸，害她儿子被打，房子也险些没了。 后来事情虽然解决了，可家里背了不少债，老二两口子天天打架吵架，闹着要离婚。 赵三姑心里就恨，明明当初赵丹要是听她的话，嫁给了方建明，就啥事都没有，何至于让她家落到如此地步。 赵文昌不想跟这个妹妹说话：“我还要咋对你？我和你二哥费尽心思，给你在城里买了工作，让你在城里安家，我们做的还不够？ 你是怎么对我家的，逼着我女儿去嫁给那样一家子，你这个当姑的，但凡是个人，都干不出这样的事。” 赵三姑听不进去别人的话：“那我还不都是为了她好，女孩子嫁人，嫁谁不是嫁，你以为你挑的女婿就是个好东西。 哼哼，没爹没妈，要啥没啥，给人跑腿的小工，就西山一个小破院子。 我晓得，你们家也在西山那买了个小破院，以为自己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大哥，不是我说你，好歹也读过几年书，当过那么多年的村干部，眼光也没见多长远。 那一片的房子都是啥，那都是破落户有钱不要的垃圾，本地人都看不上，就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乡巴佬，还以为自己捡着便宜了！” “嗯，你说的没错，我穷，所以我只能买那。”赵文昌不觉得有什么，他相信裴观臣和凌槐绿的眼光。 他们既然能在不缺房子的情况下，还买了那的房子，将来就不会错。 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是乡下人，手上也没几个钱。 市中心好位置好地段，谁不想要，那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实力。 赵文昌对于目前，一家人**协力往上奔的热乎劲，心里很是踏实。 赵三姑显然不满意赵文昌的敷衍：“大哥，你啥意思？我好好跟你说话，你还爱答不理的！” 赵文昌叹了口气：“你没看我忙着呢，你没事就回去带孩子吧，我这是在上班！” “上班？”赵三姑语气轻蔑：“就你一把年纪了，能找到啥工作，给人清垃圾，还当正事工作了。 别以为你在村里，当个村支书有多能耐，这儿可是城里，你那点本事还真是......” “赵叔！”旁边戴着安全帽的小子，急匆匆跑过来： “林工那边喊你过去，说要开个会，说一说工期进度的事！” 开会？ 赵三姑抓住了这个关键字眼，拉着旁边一个小工：“赵文昌....赵文昌他在工地上，到底是干啥的？” 小工摸不清她想干啥，含糊着回了一句：“干啥，人家管工地的！” “管工地？”赵三姑一时没回过神来：“他管工地？开什么玩笑，他一个乡巴佬能管工地？做清洁工吧！” 赵三姑对生她养她的农村老家，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骨子里又带着厌恶的鄙视。 即便赵文昌曾经是村里支书，但在她眼里，还不如城里扫大街的。 她绝不承认，大哥一家能比她过得好。 她接连几天跑去工地找赵文昌这事，被赵丹妈给知道了。 “臭不要脸的东西，这是见不得我们日子过好了，你哥让着你，老娘可不会让着你！”赵丹妈过去扯着赵三姑就是两耳光，打得赵三姑眼冒金星。 “大哥，大哥！大嫂她打我！”赵三姑朝赵文昌大喊。 赵文昌像是没听见，只管上了工地二楼跟人说话。 这个工地，正是老纪废品站拆了之后，正在筹建的小型商贸城。 凌槐绿把图纸给老纪寄了一份过去。 老纪找了个建筑专业的老师，将图纸修改了一下，转头寄回去，告诉凌槐绿，如果政府手续费没问题，只管干就是。 反正他没钱，工钱都要以后门面出租，商场营业之后，才能给凌槐绿给钱。 凌槐绿收到信后，办好了手续就开始动工。 施工员是老纪那边请来的专业人才，至于工人，凌槐绿直接让赵文昌包工，顺道挣点工钱。 赵文昌父子去年都在工地干过，对于这方面已经有了经验。 只是没单独做过这种大活儿，好在有施工员从旁协助，倒也渐渐上了道。 赵文昌做事认真负责，不懂的愿意学愿意问，也让凌槐绿放心不少。 赵丹妈可不想好不容易接个大活儿，被赵三姑给毁了，对赵三姑下手，那是半点没客气。 赵三姑恨死了大哥一家子，明明有好事，也不拉拔自己这个亲妹妹，还任由赵丹妈打她。 这一生气，她就跑到凌槐绿跟前挑是非。 “就我大哥那样的人，你也敢用他？”赵三姑信誓旦旦道： “你晓得他好好的村支书，为什么不当了不？” 凌槐绿顺着她的话问：“为啥？” 赵三姑神神秘秘道：“因为他在村里时，贪污挪用了不少公款，去年跑城里来，用那赃款买了房子。 被上头给发现了，才会撸了他的职。 他不但黑了村里人的提留款，还跟村里好几个娘们都有不正经关系。 怕人家男人打他，才会带着全家跑城里来。 宁愿住个城边上的小破屋，也不敢回老家去了。 你用他管工地，早晚把你钱骗得一干二净！” 她都打听清楚了，赵文昌一家子，之所以能在城里安家立业，那都是靠凌槐绿两口子。 要是凌槐绿对赵文昌生了疑，看他还能这么风光不！ 赵三姑主打一个，我喝不着汤，你也别想吃肉的主意。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6章 爱人如养花 “哦，”凌槐绿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她说完转身骑着自行车就走。 这一天天的，她不但要冲刺高考，还得去运输公司学车，哪有空跟她闲扯。 裴观臣觉得去了京城，那边人脉关系不熟，要找个运输公司挂靠学习不容易，索性在临淮这边考了驾证再过去。 就这样，凌槐绿还得兼顾厂子里的事。 尤其是青阳石材厂的，那边是她一手打理出来的，裴观臣压根不管那边的事。 严蕊好几次，看见凌槐绿背着书，就歪着沙发上睡着了。 她心疼的不行：“小观他怎么能这样啊，他明明有能力也有钱，何苦让你这么辛苦!” 在严蕊看来，凌槐绿完全没必要这么辛苦，专心读书就好了。 凌槐绿虽然也觉得累，但更开心，学习与工作带来的成就感。 “小蕊姐，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一个人对你多好，你都要让自己拥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这世间，父母、兄弟姐妹、夫妻，能够相互依存理解，共同走下去，势必要站在同一个台阶上才行。 不管是仰望，还是俯视，早晚一天，其中一个人都会觉得疲累!” 她如果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或许会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无畏外间风雨，只想躲在他的臂弯里。 而她不是，裴观臣也同样不是。 相比将一切送到爱人面前，他更希望，所爱之人与他并肩向前，不曾落下半步。 严蕊不能理解，她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让自己折腾的那么累。 明明表弟也不是那些忘恩负义的男人，一旦有钱了，就变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话，苏秀英就听进去了。 她抬了抬老花镜，若有所思打量着凌槐绿。 难怪裴观臣对这姑娘那般爱重，可见不是因为她漂亮的外貌，而是内里坚韧与上进的积极心态。 苏秀英回到家，就和老伴儿说起这事来。 写教案的王国军皱眉：“你光晓得听别人说，不晓得劝劝你那好闺女，年纪轻轻居然想辞了工作，回家带孩子伺候公婆。 哼，你那女婿，本事没人家裴观臣厉害，心眼可不比人家少。 打的啥主意，你闺女年轻看不出来，你也看不出来？” 苏秀英一听老伴儿提起闺女，心里就堵得慌： “还不是你把她给惯坏了，白长那么大个儿，就是不长脑子！” 她生了三儿一女，闺女是最小的那个。 她和老王参加工作早，两口子有工资，家里日子一直还过得去，对这个后来出生的小闺女，不免偏宠了几分。 哪晓得，养成了小闺女王彩华天真烂漫的性子。 长大了，嫁谁不好，非要嫁周家。 周家老爹就是个烂酒坛子，喝死都不撒手的那种。 周母倒是个勤快的，可惜身体不好，也是早些年养家太过操劳，落了一身的病。 周培林中专出来，就得帮扶家里，上要照顾父母，下要供养弟弟妹妹读书。 就这，周家上头还有个快80岁的奶奶。 这样的家庭，但凡长点心的姑娘都看不上。 偏偏他们家那个不长脑子的闺女，就看上了周培林那张脸，还说孝顺父母，对长辈好的男人，品行绝对不会差，义无反顾嫁到了周家。如今，周家老太太瘫了，屎尿要人伺候。 周培林心疼母亲，就把主意打到了王彩华的头上，借口是女儿大了，家里没个人不行。 王彩华居然还觉得应该的，不止一次回来，跟父母说起这事。 苏秀英嘴皮子磨破了。 王彩华就一句：“妈，你咋这样，夫妻不应该是相互扶持吗？ 你不也说了，当初你和我爸刚结婚的时候，日子也挺难的，都是靠着你们一步步走出来的。 咋现在换成我和露露爸，你咋就变得不一样了？” 苏秀英差点没叫这个女儿气出病来。 今日听了凌槐绿那番话，觉得裴观臣这样，才是真的为一个人好。 她都这个岁数了，见过太多年少恩爱，后来两人因为事业感情差距太大，没有共同话题而分道扬镳的夫妻。 她实在不想看到，女儿也落到这一步。 王国军想了想：“我倒觉得小绿这个事，是个由头，咱们可以试一试!” 苏秀英不解：“怎么试？” “你听我说!”王国军不愧是教历史的，跟妻子一顿嘀咕，两口子就商量好了方案。 王彩华再次回来时，就听到她妈跟她爸打趣： “老王，人家小裴每次去外地，回来都少不得给媳妇带东西，你去外地学习那么多次，就没给我带过一次？” 王国军感慨：“我一把年纪哪里懂这些，现在年轻人不一样啊，他们懂浪漫了！” 王彩华听着这话，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周培林出差那么多次，也没给她带过一次东西。 每次带个外地土特产啥的，她连味儿都没闻着，就被家里人给瓜分了。 苏秀英笑道：“我听现在的年轻人有句话，叫爱人如养花，一个人爱不爱你，看你的精神容貌就能看出端倪。 以前啊，我是不信这话的，可你看看厂里的小绿。 哎呦呦，那可真是不一样，小姑娘一天要忙着高考、学车，还要负责厂子里的事。 按理说，这比那些家庭主妇累多了吧？ 可你看看，人家小姑娘白里透红，气色好得不得了！ 其实按他家条件，那小姑娘不上班，不考大学，也照样过得风生水起！” 王彩华羡慕不已，她是见过凌槐绿的。 漂亮的像海报明星，关键人家男人不但帅还有钱。 不过，这人无完人，她男人腿脚不好。 这样一比较，她家露露爸其实也挺好的。 王国军脸一板，斥责老妻：“说你是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承认，你懂什么，人家裴总这样，才是真的为媳妇好！” 苏秀英不满意老伴儿这话：“你这话啥意思，我就没见过，谁家让媳妇吃苦，是为她好了！” 王国军合上教案放下笔，慢条斯理道： “吃苦也要看怎么那个吃苦法，你看看你们裴总为他媳妇安排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让他媳妇变得更好。 这和那些只会围着灶台转的家庭主妇，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苏秀英不以为然道：“有啥区别？”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7章 厉害的阿姨 王国军语重心长道：“家庭主妇，是个人都能干，农村大字不识一个的妇女可以干，城里的高知分子也可以干。 可我问你，你的工作，小凌总的工作，是谁都可以干的吗？” 苏秀英剜了他一眼：“废话！我辛苦积攒多年的经验，是个人都能取代的话，我存在的意义何在？” “是啊！”王国军往后靠在椅子上： “你也知道，你的工作与成就，是你努力许久才得来的。 就算没人认同，但也无人能取代。 可家庭主妇有什么价值，家人要是念恩情，还会说一句她辛苦了。 要是家里人不念情，反而会觉得她没本事，活该做一辈子的家庭主妇！ 同为男人，我很理解男人，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希望身边媳妇带得出去，能够为他们增光添彩。 你想想看，一个灰头土脸的家庭主妇，和一个姿色秀丽有气质的知识分子，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吧？” 王彩华忍不住插话：“爸，妈，你们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我已经决定了，辞掉工作，回家照顾奶奶和露露，帮婆婆分摊一些。 家，不是一个人的家，知识分子有知识分子的发光舞台，家庭主妇也有家庭主妇的存在价值。 小凌总是很幸福，可露露爸对我也不差，我很珍惜现在的幸福，希望你们能理解!” 苏秀英斜了女儿一眼：“你自己做决定就是了，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做任何事，不需要跟我们商量！” “真的？”王彩华没想到，父母居然会同意她的决定：“你们真的不会.....” 苏秀英叹了口气：“彩华，以前是我们不对，是我们手伸太长管太多了，你放心，以后，你的事，我们都不会管了。 但你自己选择的路，就该尝试自己走下去。 爸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还有三个儿子。 这些年，我们的工资，大部分都贴补给了你。 虽然你嫂子们自己有工作不计较，但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 以后，你有事，能出力，我们出力，但钱，我和你爸都这个岁数了，总得为自己攒两个养老钱是不是？” 这话，王彩华没意见，她也觉得爸妈要为自己多打算。 一家人难得和谐坐下来说话。 正聊得开心呢，裴观臣带着凌槐绿过来了。 “哎，你俩咋这么客气，来就来了，咋还带这么多东西！”苏秀英笑着将两人迎了进来。 凌槐绿笑着道：“在厂子里，你是我师父，在学校里，王老师是我老师，于情于理，晚辈上门，哪有空手的道理！ 王老师，生日快乐！” 王彩华眼睁睁看着凌槐绿递过去的礼物，这才后知后觉记起，今儿好像是她爸六十岁生日。 只是她爸向来低调惯了，也没想过办寿宴这事。 倒是她忙着伺候生病的婆婆，逃学的小叔子，把这事给忘了。 王彩华一时有些讪讪：“爸，对不住啊，我....我.....” 王国军不以为然摆摆手：“没事，你忙！” 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突然让王彩华心里很难受。她好像从结婚后，重心一直放在公婆一家身上，压根没注意父母了。 吃饭时，凌槐绿就跟王国军请教大学专业这事。 苏秀英打趣：“你家小裴对你这么好，你还这么努力干啥？” 凌槐绿笑了笑：“师父，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男人有钱就变坏，没钱也想坏，不过没机会，那我不得好好充实充实自己！” 王国军打趣裴观臣：“看看，你媳妇当面编排你的不是呢！” 裴观臣温和笑道：“老师，她说也没错啊，男尊女卑文化传承几千年，即便是今天，依然有很多人，觉得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庸。 从男人劣根性的本质来说，任何保证都不足以信。 女人可以对自己学识美貌地位进行投资，唯独不应该在男人身上押宝，赌他的真心不变！” 王彩华一怔，父母之前说女人要有自己的事业，她当耳旁风，甚至还隐隐抵触。 可天才学霸裴观臣说这些，她就另有感悟了。 “哈哈哈，你小子，果然通透且不掩饰！”王国军跟裴观臣举杯： “来来来，喝茶咱俩也得走一个。 我呀，最看不惯那些道貌岸然的君子，明明压榨享受女人带来的好处，却要装作我是为你好，或者是为家里好，为孩子好的大义凛然，实在是虚伪的很！” “对对对！”苏秀英也拉着凌槐绿的手高兴道： “你和我一样，没嫁错人，这男人只要三观端正，那就坏不到哪儿去！” 王彩华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她怎么觉得，她妈对凌槐绿，比对她亲热多了。 王彩华的女儿露露，一脸崇拜的问凌槐绿：“阿姨，我外婆说你在学开车，是真的吗？” 凌槐绿摸了摸露露的小辫儿：“当然是真的呀！” 露露眼里带着疑惑：“可我爸爸说，那些都不是女人干的事，女人把家里照顾好才是最要紧的呀！” 凌槐绿笑眯眯问露露：“露露，你看过电视吗？” 露露点头。 凌槐绿继续道：“你看啊，电视上新闻经常讲，有女司机女科学家，还有曾经牺牲的女英雄，可你有见过一个，照顾家里的女人上电视吗？” 露露摇头：“没有！” “那说明什么？”凌槐绿引导着露露：“主席都说，女人能顶半边天，你爸爸比主席还要厉害吗？” 露露眼里疑惑更甚了：“那阿姨，你学会开车，是要当司机上电视吗？” “不会呀！”凌槐绿柔声道：“我们国家发展很快的，你看啊，露露小的时候，家里是不是没有电视机？ 可现在，好多人家里都有电视了。 小汽车也是一样啊，将来很多人家里都会有小汽车，阿姨学车，不是为了上电视，只是想让自己多一个本领。 孙悟空为什么厉害，那就是因为他本领太大了！” 这时候的小孩子，对孙悟空的崇拜那是空前的。 5岁的露露自己进行一番理解，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所以，阿姨厉害，我妈妈就不行了，她只会给家里人洗衣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8章 妈妈她好笨 桌上众人瞬间安静。 王彩华脸色一变，她不敢置信看着女儿。 她在孩子心理，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这也太让人难受了！ 凌槐绿瞬间尴尬，这孩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她赶忙找补：“露露，厉害和不厉害，不是这么理解的，你妈妈照顾家里，在家里人心里，也是很厉害，是像英雄一样，他们没有你妈妈可不行！” 苏秀英也赶忙打圆场：“对呀，露露，妈妈在家里都是为了照顾你和太奶奶啊！” “才不是！”露露不认可这话：“奶奶说，妈妈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要不然也不会啥也不要就跟了爸爸。 便宜没好货，我妈妈肯定是不好，才会倒贴跟着爸爸！” “露露！”被女儿背刺的王彩华红了眼睛：“谁教你这么说的？” 露露厌烦道：“我才没人教，是奶奶跟爸爸说的，爸爸还说，我们家就要个脑子不大好使的媳妇，太聪明的，不会那么听话。 还说妈妈你又蠢又笨，他喊你干啥就干啥，只要能从外公外婆手里拿钱就好！” 凌槐绿起身：“王老师，你们先忙，我们先走了！” 裴观臣也跟着起身：“叨扰了，厂里还有工作要忙，就不久留了！” 苏秀英一脸尴尬把小夫妻俩送出门：“叫你们看笑话了！” 送走了夫妻俩，关上门后，苏秀英脸色就变了。 “王彩华，我和你爸还没死呢，你就惦记我们这点棺材钱了？” 王彩华急忙解释：“妈，我没有......” 苏秀英甩开她的手：“你回来找我们诉苦要钱，不是周培林指使的？” “没有！”王彩华哭道：“他真的没有，只是我不忍心他太辛苦，才想着要给他分摊一些的！” 露露哼了一声：“才不是呢，爸爸说，只要他一说家里困难，妈妈就会屁颠屁颠回娘家要钱。 他是个大男人，压根不稀罕别人的钱，是妈妈非要给他，让他好没面子的！” “闭嘴！你给我闭嘴！”王彩华朝着女儿大吼：“谁叫你胡说这些的？” “你才给我闭嘴！”王国军起身护着外孙女： “她一个孩子，不是周家就是我们王家，周家没人教，你这意思，是我和你妈故意撺掇她，在你面前说这些的？ 王彩华，我和你妈，靠不着你。 往后，你要干啥，我们都不会拦着。 以后，你也少来我们家，省得以为我们教坏你家孩子！” 王国军很少对女儿发脾气，他这一发脾气，王彩华有些吓到了。 “不是，爸，我....我没那意思！” 露露抱着王国军的腿小声哭：“外公，你不要妈妈，你要我吧，她脑子不好使，我可聪明了，我才不会傻兮兮的倒贴别人！ 反正我奶嫌我是个丫头片子不喜欢我，经常偷偷掐我。 外婆，你就让我跟着你们好不好？” 王彩华伤心欲绝：“露露，我才是你妈妈呀！” 露露天真的脸上带了几分鄙视：“我不要你这样的妈妈，你脑子不好使，傻子会传染，我怕我变笨！”苏秀英拉着外孙女，对王彩华道： “你婆婆这阵儿不是病了吗？你先回家伺候着，露露就先留在我们这边，等你那头忙空了，再来接她！” 王彩华抹了抹眼泪，自己一个人回家了，她无法接受，女儿嫌她笨的事。 她失魂落魄回到家里，却见婆婆和小叔子小姑子一脸慌张。 “今儿....不是你爸的生日吗，咋没留你吃饭？” 王彩华这才注意到，桌上盆里全是排骨，心又是一阵揪疼。 婆婆天天在她面前叫苦，说家里没钱，小姑子小叔子正在长个儿，读书也费脑子，这营养跟不上，学习肯定也不好。 没想到，背地里他们吃得这么好。 周培林从屋里出来：“彩华你回来，正好奶拉了，你给她换一下裤子！” 王彩华头有点疼：“我难受得很，你给她换一下吧，一会儿我再来收拾！” 周培林瞬间不高兴了：“王彩华，你吃席吃傻了是吧，我一个大男人，咋能干那些活儿？” 王彩华抬眼看着男人，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他一个男人不行，婆婆身体不好，小姑子年龄还小，所以啥事就都该她干了。 周培林见她神色不对，又放柔了声音：“彩华，你最孝顺了，奶最喜欢你了，你去给收拾一下吧！” 周母顺口道：“对呀，反正你也不用上班了，不照顾老人干啥呢!” 王彩华头一回开始正视这个事，不上班，就意味着她要天天照顾一把年纪，还动不动喜欢打人骂人的奶奶，身体不好的婆婆。 给小姑子小叔子洗衣服做饭，花钱得找周培林要，她似乎比旧社会的佣人还不如？ 她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掠过凌槐绿的影子。 那姑娘打扮洋气，说话做事都非同一般。 要是像她这样天天围着家里人转，还会有那样的自信吗？ 王彩华第一次对未来产生了迷茫，没有如周培林想的那样辞了工作，而是请了半个月的假。 凌槐绿也在跟裴观臣说王彩华：“王老师辛辛苦苦供她读书出来，她却想着回归家庭，难怪苏老师和王老师那么气！ 今儿，苏老师安排这一出，我看她气得不轻。 该不会气狠了，以后不跟苏老师他们来往了吧？” “不至于！”裴观臣握着方向盘： “王彩华这样的人不记仇，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种人，不下狠心，她很难改变。 但这人胜在一点好处，就是良心没坏透，知道父母是为她好！” 凌槐绿想着周家人的算计，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位多年不见的婆婆。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咱们那会儿还是邻居，我经常来找你玩，你妈妈特别讨厌我！” 她这么一说，裴观臣也想起来了。 凌槐绿小的时候很活泼，疯起来跟院里的野小子没差。 她总是垫脚站在他的窗前，脆生生喊：“小裴哥哥，你出来一起玩啊！” 不喜欢跟小孩子一起玩的裴观臣，就会随手抽出一本小人书给她： “去玩吧，我要看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89章 兄妹彻底断绝关系 小小年纪的凌槐绿，就会朝他扮个鬼脸，做了个小老虎吃人的动作： “书呆子，你晚上小心点，狐狸精会来抓你的，啊呜一口把你吃掉！” 裴观臣瞧着她肉乎乎的小脸，总有想要捏一把的冲动。 院里小孩儿这时候就会跟着凌槐绿一起喊：“略略略，书呆子！” 谁让裴观臣讨厌，是大人们揪着耳朵数落他们的那个别人家孩子。 “你看看人家小裴，再看看你，但凡你有人家小裴一半认真，都不至于期末考零蛋了！” 小时候的裴观臣，在院里人缘并不怎么好。 反倒是凌槐绿，像个小太阳一样，跟谁都能玩到一起，是院里大人小孩都很喜欢的孩子。 但裴观臣的母亲徐丽君不喜欢她：“疯疯癫癫，没个女孩儿样，将来谁家敢要这样的姑娘进门！” 徐丽君丝毫不避讳，她对凌槐绿的讨厌。 甚至直接跟赵秀华交代：“你不想你女儿好好读书，我还想我儿子考个好大学，麻烦你管教一下你家孩子，别老是来打扰我儿子学习！” 赵秀华面上应和，背地里却跟凌槐绿道： “别理她，哪有那样关着孩子的，还是个孩子，一天到晚关在家里，也不让人运动那咋能行呢！” 管教是管教了，不过凌槐绿依然疯，依然会去找裴观臣说话。 裴观臣会送她小人书，有时候也会送几张白描仙女给她，乐得小丫头笑弯了眼睛，他也跟着笑。 因为徐丽君的严肃，院里小孩都不敢来找他玩，只有凌槐绿和严禁会厚着脸皮来找他。 偏偏这两个，都是徐丽君最讨厌的人。 凌槐绿想到小时候，徐丽君对她的不喜： “你妈那会就不太喜欢我，如今，我成了你媳妇，她会不会更不待见我？” 开车的裴观臣神色微冷：“不相干的人，用不着在意她的想法！” 他在那个奇怪的梦里，被徐丽君这个生母，伙同继母王菊珍，还有妻子刘金萍，一起送去了精神病院。 关在里头整整十年，险些没被折磨疯掉。 这样的母亲，他怎么可能在乎她的喜好。 凌槐绿察觉他心情不太好，岔开这个话题，不再提他母亲的事了。 等她去西三五金厂对完账，出来去包子店，见着赵丹妈的时候，才想起那天赵三姑说的事。 “婶子，我觉得，你得防着点她！”凌槐绿将赵三姑说的那些话，给赵丹妈讲了一遍。 赵丹妈气得浑身打哆嗦：“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她....她咋能这样编排你叔啊，小绿，你叔他不可能......” 凌槐绿赶忙宽慰她：“婶儿，我知道呢，我告诉你这事，也是担心她见不得你们好，故意找茬败坏叔的名声！” 赵文昌是个什么样的人，经历过前世今生的凌槐绿心里很清楚。 前世，她回到赵雪华老家，将凌文海和赵雪华两口子，连同赵文根一家子都杀了。 住的最近人家，就是赵文昌一家。他这个村支书，要是真想召集村民抓她，她逃跑不会那么顺利。 赵文昌是党员，他在村里这些年，还是为村里人做了不少贡献的。 至少因为他这个村支书在，那些未成年的女孩们，争取到了读书的机会，没有在花季年华，就被父母换了彩礼。 于公于私，赵文昌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辈，凌槐绿不希望，他这样一心为人的村干部，被赵三姑这样的人污蔑。 赵丹妈感激不已，觉得他们家当年，真的没看错小绿这孩子。 可恨赵琼华这个亲妹妹，居然背地里挑拨这样的是非。 她都不敢想，要是赵琼华撺掇的人不是凌槐绿，而是外人，那赵文昌眼下的工作，还能不能保住就是另一回事了。 赵文昌知道这事后，带着大儿子一起去了一趟李家，跟赵琼华这个妹妹，彻底断了关系。 “我从没指望，你这个当妹妹的拉拔家里，但我没想到，你瞧不起我这个哥哥也就算了，还要在背地里给我泼脏水。 赵琼华，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大哥，你也不再是我妹妹。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赵文昌丢下这话后，就彻底跟赵三姑这个妹妹断了关系。 气得妹夫老李对赵琼华破口大骂：“你.....你这个蠢货，人家有个能干的哥哥，巴不得和哥哥处好关系。 可你不一样，你多本事啊，巴不得跟自己亲哥成仇人。 难怪老二不学好，这根儿上，就是随了你！” 经此一事后，赵文昌一家跟凌槐绿更为亲密了。 赵文昌和儿子利用空闲时间，把凌槐绿那个小院给平整了，屋顶给收拾利索，围墙也给补了起来。 凌槐绿和裴观臣趁着休息，过去院里摘番茄才发现，这房子已经大变样了。 她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其实，这房子压根就不是拿来住，打算将来投资用的，没想到.....” 没想到，赵文昌给收拾的这么干净整洁，感觉不住人还怪可惜的。 裴观臣在院里转了一圈：“没事，反正这一片，就算要变动也得有些年头，弄好了也挺好的！” 赵丹拿了篮子和小桶过来：“我妈说担心你们没东西装，让我给送个篮子过来！” 凌槐绿道谢：“替我多谢婶子，给我弄了这么多菜!” 院里不但种了番茄、黄瓜豆角，还种了各种小菜，凌槐绿觉得，她要是不忙，天天开车过来拉菜回去，都不用去菜市场买菜了。 她经过三个月的努力，已经拿了驾驶证。 虽然不是很熟练，但好在这时候，有车的人家太少，不像后世那样，到处都是车，开了几次，胆子也就跟着大了。 回去的时候，凌槐绿直接上了驾驶座：“裴总，让在下为您服务！” 裴观臣含笑道：“荣幸之至！” 凌槐绿把裴观臣送回家，又顺道给沈自强拿些菜过去。 哪晓得，沈自强非要请她去下馆子：“走，我今儿挣了笔横财，不庆祝一下可不行！” 凌槐绿没忍住好奇：“这是发大财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0章 前任现任坐一桌 沈自强嘿嘿一笑：“有个上门女婿想吃绝户，女方找到我，不惜代价也要让那狗男人净身出户， 我不但让那贪心不足的狗东西净身出户，还让他声名狼藉，以后在临淮混不下去。 女方为了感谢我，报酬给得很痛快不说，还帮我寻摸了一处房子。 不过，我手上钱不够，估计得找你提前预支点工资了！” “没问题！”凌槐绿也替她高兴： “你说的那个吃绝户，是不是机械厂原来那个郑厂长家啊！” 沈自强招手示意人点菜：“就他家，他家以前是有儿子的，后来儿子上战场牺牲了，就留下了一个女儿。 那姑娘招了女婿，原本说好了的，孙子跟着女方姓。 这还没到三代还宗的时候，那女婿吃相就有点难看了，把自己亲爹妈给接了过来，美其名曰，岳父母身体不好，亲爹妈帮忙照顾！” 这事，凌槐绿也听说过。 乡下的老两口，住进儿媳妇家里，还拿人家爹妈当下人看，觉得他儿子是在替别人家支应门庭，就该有求着他们家的态度。 据说，这老两口还试图给老厂长下药，被孙子给看见了，这才闹出是非来。 想来，郑厂长一家也是被气狠了，才会花重金，也要跟这一家子断绝关系。 “郑厂长家那个女儿，这回总该支棱起来了吧？” 沈自强哼了一声，显然很看不上郑厂长的女儿： “那就是个窝囊怂货，好在她生的那一双儿女不错，晓得郑厂长这个爷爷不容易，一心向着老郑家。 两个孩子都是十几岁的年纪，晓得是非对错了。 当时法庭上，法官问兄妹两个跟谁，兄妹俩都选了跟亲妈，压根没看他们亲爹一眼。” 凌槐绿感慨：“还好孩子没养歪，要不然，郑厂长可真真是要气死了！” “那可不！”经此一事后，沈自强越发觉得，要好好教育女儿了。 两人正说着话，凌槐绿突然低头指着不远处：“沈姐，那....那是不是你前夫？” 沈自强回头瞥了一眼：“嗯，是他！” 张扬跟一个女人坐在一起，似乎在说什么不太开心。 凌槐绿耳力极好，听见那个女人道： “三转一响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呢，都讲究个四大件，我也不说要你凑齐，但电视机、洗衣机、冰箱这三样总得要吧！” 张扬显然给气着了：“宋同志，你出来相亲的时候，何大姐没把我的情况给你说清楚吗？ 我有房子，也有自行车，有正式工作，还没孩子。 说个不好听的，我跟头婚没差别，可你就不一样了，你已经离过婚了！” 女人不以为然：“说得再好听，你不也一样离过婚？ 自行车是啥了不起的东西吗？拜托，张老师你摘下眼镜看看时代发展吧，现在人家都流行摩托车和小汽车了，你还自行车，丢不丢人啊？ 再说房子，但凡有正式工作的，谁没个房子。 你那房子还得住一家老小，你妈托人介绍我，不就是想着结婚后，你能跟我单独住我的房子，把你家房子留出来给你哥一家吗？ 大家都是离过婚的人，能不能实在一点，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女人头婚的时候，可能会一时脑袋发热，但二婚的时候，她们已经足够冷静和理智，不会因为所谓爱情而迁就。张扬气得一拍桌子：“你说话咋那么难听，你搞清楚，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能找到我这样的，已经算不错了，做人不要太过分！” 女人显然不觉得自己很过分：“过分吗？张老师，何大姐有没有告诉你，我为啥离婚？ 我前头离婚，不是因为我婆婆不好，而是我男人喜欢当大爷。 我呢，又不乐意伺候人，他妈喜欢伺候，那是他妈的事，但我不乐意给人当妈。 可我瞧你这条件，还不如我前头男人，至少他妈还行。 我可听说，你妈不是善茬，你那前妻，宁愿净身出户，也不愿意跟你将就， 就这样，你不反省反省自己的问题吗？” 张扬嘴皮哆嗦，许久才低声喝道：“你少胡说，我跟我前妻感情很好，她只是...只是一时没想通！” 女人嗤了一声：“惦记着前妻，还出来相个屁的亲啊，耽误老娘时间！” 她起身要走，被一旁的沈自强给叫住了： “这位妹子，我就是他那净身出户的前妻，能赏脸一起吃个饭不？” 女人一脸惊喜，指着沈自强：“你就是帮郑叔家打官司的沈自强？ 哎哟，我可太佩服你了，我叫宋淑静！” 沈自强做了自我介绍，又给宋淑静介绍凌槐绿：“我老板，凌槐绿！” “哎呀！”宋淑静伸手跟凌槐绿握手： “今儿啥黄道吉日，一出门就能碰上，两个我最钦佩的女人！ 来来来，老板，拿三瓶啤酒，今儿高低得跟我姐我妹整一杯！” 凌槐绿赶忙摆手：“我就不喝了，一会儿还开车呢！” 宋淑静给沈自强倒酒：“那行，你喝茶，沈姐，咱俩喝酒？” “行啊！” 张扬简直惊呆了。 他的相亲对象，他的前妻，居然坐一桌，要一起喝酒？ “沈自强，虽然咱们离婚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自尊自爱，给孩子做个榜样，不要坏了妈妈这个词儿的含义！” 沈自强还没说话。 宋淑静一巴掌先拍桌上了：“姐，你告诉我，就这窝囊爱说教的玩意儿，你当初咋看上的？” 沈自强瞥了眼张扬：“被爱情冲昏头脑，脑子一时进水了！” 宋淑静本人，显然和名字半点不沾边。 她一脸痞气道：“那就说得通了，姐，你跟这种人离婚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来来来，走一个，庆祝你及时止损，没有深陷其中！” 张扬要气疯了：“沈自强，你....你怎么能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我咋了？”宋淑静一拍桌子：“老娘是正规单位的，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滚，别逼我在我姐我妹面前跟你动手！” 她说着还朝张扬挥了几下拳头。 张扬瞧着一文一武的两个女人不敢招惹，手指点了几下，最后还是落荒而逃了。 凌槐绿瞧着宋淑静这模样，好奇道：“宋姐，你....你这是练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1章 不知有没有机会？ 对呀宋淑静点头：“我打小就在武师父的武馆练，早些年还参加过省武术比赛，得过奖呢。 后来，武师父还希望我去参加全国大赛，我妈不乐意，没让去！” 凌槐绿心下一动：“那....你认识武小蝶吗？” “哎，那咋能不认识，我师姐嘛！”宋淑静随口道。 凌槐绿吃惊不已：“你....你就是雪芽说的那个，把自己男人打得进医院，还被人告到派出所的师叔？” 宋淑静倒酒的动作一顿，看向凌槐绿：“你认识我雪芽侄女？” 要不说，这城市太小了，兜了两个圈，吃个饭还能遇到熟人。 “她是我好朋友，是我表哥未婚妻！”凌槐绿回道。 宋淑静一拍大腿：“哎呀~，我想起来了，你....你就是那谁，哦，对了，裴天才的媳妇。 我听雪芽提起过你，没想到，今儿才算是见着了。 果然，雪芽说的没错，你这小模样儿，还真真是漂亮的很，我一个女人瞧着都喜欢！” 人以类聚这话不假，宋淑静和李雪芽性情相似，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性子，浑身带着一股子洒脱劲儿。 “来来来，今儿这亲没白相，见了个奇葩，也认识了两个好姐妹，喝酒喝酒！” 三人聊着聊着，这话题也不知怎么就扯到了张扬身上。 宋淑静啧了一声：“你们是不知道，他那个妈觉得他家儿子是个香饽饽，到处跟人推销，要求还不低。 既要人家年轻漂亮顾家，又要人家有学识工作好，我算是看出来，这条件就是比着沈姐你，高低得压你一头才是。 也不想想，人家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人家不会去找个单位领导子弟，年轻帅气还条件好，犯得着上赶着嫁个二婚头子啊！ 这不来来去去相了五六个，就被人介绍到了我这儿。 要早晓得是这样的，我连见都懒得见！” 沈自强对这事特别看得开：“随他了，反正离了婚，我就没打算吃回头草！” “对对对！”宋淑静竖大拇指：“沈姐，你是这个！” 说完张扬的事，宋淑静又扭头问凌槐绿：“西三街那边那个五金厂，是你家的吧？ 听说年前有个泼皮，故意弄断手指头想讹人？” 凌槐绿点头：“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他也没讨到好，如今连房子都叫赌场的人给抢走了！” 宋淑静呵呵一笑：“当时还有个记者，急赤白脸的想作文章，你晓得，她为啥要针对你不？” 这事，凌槐绿还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是宋玉娟指使的： “宋姐晓得这事？” 宋淑静喝了一口酒：“说来，跟我们家还有点关系，宋朝晖你知道吧？” “知道啊！”那能不知道嘛，简直太知道了！ 宋淑静笑了一下：“宋朝晖是我本家侄儿，许娟跟宋朝晖在说亲，不过呢，宋家不怎么看得上许娟。 同样，许家也因为林凤萍和宋玉娟这母女俩，不咋看得上宋家。 不过两人条件说来也都差不多，许娟对宋朝晖还是挺满意。 只是我那大侄儿不是很喜欢他，这一来二去的，也不知怎的，就有人传了谣言出来，说我那大侄儿，跟你有那么点关系。 所以......” 凌槐绿这下明白了，原来，许娟是因为宋朝晖，冲着她来的。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明明她都许久不和宋朝晖联系了，怎么还能惹出这么一桩祸事。 都是蓝颜惹的祸，跟她有啥关系啊。 凌槐绿没想到，她上午还在感慨宋朝晖蓝颜祸水。 下午，宋朝晖就过来找她了。 “凌总，我听说，你那商贸城，将来是要出租的，能不能给我留个铺面？”宋朝晖开门见山道。 凌槐绿心下诧异：“这事，你是打哪儿听说的？” 商品城盖起来，肯定是要出租的，这也是老纪以后的经济来源，还要给她偿还工程款。 但这事，她私下在筹划，还没对外公布。 宋朝晖属狗的吗，这都还没公布的事，他怎么就知道了？ 宋朝晖笑了笑：“我有个同学在建设局！” 凌槐绿瞬间就明白了，这还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必然是她当初登记备案的时候，这有人就动了心思。 她没回答宋朝晖的问题，而是问他：“听说，宋老板如今的鞋子生意做得不错，皮鞋厂也在筹建了。 那依你的眼光，你觉得这一片，将来商机如何？” 宋朝晖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插兜看向还在建设的商品城： “这一块地处城市中心地带，如果城市要发展，也是向西发展。 那么，咱们目前的位置，就是承接老城与新城的连接中心，有老城区的人流量，也能跟上新城区的发展，说是黄金地段也不为过！” 凌槐绿好奇道：“这也是有人给你漏的消息？” “不是！”宋朝晖摇头：“这种关于城市规划的事，就算有人知道，那也只是高层几个核心人员，我同学接触不到。 就算他能接触到，泄露这种机密，除非是饭碗不想要了。 这是我个人推测，想在凌总这里拿一个好铺面，不晓得，有没有这个机会？” 许娟瞧见两人，悄悄过来时，就听到了这一句，有没有机会？ 宋朝晖他想要什么机会？ 凌槐绿明明都已经结婚了，以前她男人腿不好，说不定还有一线机会。 而现在，凌槐绿男人腿明显已经好了。 就那样的男人，宋朝晖争抢的过他吗？ 许娟心里苦涩不已，她从中学时期，就喜欢宋朝晖。 即便所有人都说裴观臣很好，但在她心里，依然是宋朝晖最好。 她拼命努力，就是想靠近他一点点。 没想到，能靠近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许娟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为了接近宋朝晖，居然会相信宋玉娟那个疯子的话，去和凌槐绿作对。 搞得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没了，被人排挤去了无人问津的广告部。 她这阵子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当时作法太过，打算来找凌槐绿道歉。 没想到，居然会听到宋朝晖对凌槐绿的表白。 许娟躲在铁皮围挡后面，听到凌槐绿问宋朝晖： “那就要看你诚意如何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2章 高端猎人都是以猎物姿态出现 许娟心中一惊，凌槐绿这是什么意思？ 她明明已经有裴观臣了，难道还想继续吊着宋朝晖？ 她还想听听宋朝晖怎么表示，就有人过来找凌槐绿签字。 “宋老板，今日不方便，改天再详聊！” 宋家人人品不咋的，但宋朝晖这个人还行。 商品城起来后，势必要招商，谁来不是来，只要钱到位就成。 “那行，我等凌总好消息！” 宋朝晖送走凌槐绿，一扭头就对上许娟红红的眼睛。 他微微皱眉：“许同志？” 许娟眼睛更酸了：“我们明明以前是同学，后来也相过亲，都要谈婚论嫁了，你称呼我还是一个许同志？” 宋朝晖抿了抿唇：“许娟，有些话，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而且，我暂时也不想考虑婚姻问题！” 赵老五被抓，林凤萍的服装店赔了，和林桂兰姐妹两个彻底翻脸。 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妹妹又遇上了那样的事。 他爸妈天天吵架，觉得妹妹丢人，把妹妹随意嫁给那样一个人。 宋朝晖心疼妹妹，又无力改变，这一切都源于家里经济出了问题。 他迫切想解决这一切，让父母重归于好，让妹妹离婚，这些都需要钱。 在家里事情没处理完之前，他不想把别人牵扯进来。 许娟却是误会了：“宋朝晖，你明知道....凌槐绿已经嫁人，人家丈夫腿也好了，你怎么.....” 宋朝晖脸色瞬变：“许娟，麻烦你说话注意一下措辞，我与凌总在商言商，无不可对人言，希望你不要听风是雨，扭曲事实！” 这话刺激到了许娟，她以为宋朝晖这是在为当初，何志奎断手指那事不平。 “宋朝晖，那是我的过错吗？如果不是你妹妹再三说凌槐绿有问题，求了我好久，我怎么会去掺和那事，害我丢了工作！” 宋朝晖眉头一拧：“五金厂采访那事，是玉娟撺掇你的？” 许娟心一咯噔：“你.....你不知道？” 宋朝晖笑的苦涩，他信心满满跑来求人，却不知道，妹妹背地里陷害人家。 “这事，凌总知道吗？” 许娟脸色一变，凌槐绿肯定是知道的，要不然，余墨池怎么会来得那么凑巧。 宋朝晖深吸一口气：“许娟，我很抱歉，因为我妹妹，给你造成了困扰，但这事，错也不全然在于我妹妹。 你作为一个记者，是为百姓发声的人，什么叫公平、正义，你心里应该有杆秤，不应该被旁人三言两语所影响。 如果这事是因为我，那么我再重申一遍，我和你，没有可能！” 他说完骑车离开。 许娟拧着包，一股浊气在心里翻滚。 合着他们兄妹俩把自己耍了一圈，全然没那回事了。 那她前前后后付出这些算什么？ “算你蠢！”赵雪华被人推倒在地，不敢置信看着那个跟她一路过来的年轻姑娘，居然会用这样的鄙视语气跟她说话。 “黄瑛，你....你咋能这么对我？”赵雪华挣扎着： “要不是我把你从火车站的人贩子手里救出来，你早就被人给拐走了。 你不念恩情，反而恩将仇报，哪有你这么做人的？” 黄瑛冷笑：“得了吧，你把我救出来，难道不是打算将我带出去，成为你手里的货物，卖个好价钱吗？ 大家都是走道上的，何必露出这种委屈表情！” 赵雪华恨得咬牙，她没想到，自己一个千年老狐狸，居然会被黄瑛这样一个小丫头给算计了。 当日，她从医院逃出来时，恰好遇上一伙偷狗贼，趁机上了别人的车。 费尽口舌哄了两个狗贩子相信她，才一路颠簸逃出临淮市。 她靠着早些年南下学来的技巧，一路坑蒙拐骗偷，溜到了远离临淮市的一个火车站，打算干一票大，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生活。 黄瑛，就是她瞄上的猎物。 一个白白净净，眼神清澈天真的小姑娘，正在被一伙去南方淘金的专业骗子蛊惑。 “那边好挣钱的很，尤其是你这样的姑娘，年轻漂亮，随便去个酒店做服务员，饭店端盘子，都比你在老家种地强！” 西装革履的骗子说得天花乱坠，旁边还有两个妇女，扒拉着西装男，求他带自己一起去发财。 西装男扶了下金丝边眼镜：“两位大姐，不是我不带你们，实在是....，哎，我直说吧，你们两位这外貌形象差了点！” “啥意思？”两个妇女不明白。 旁边有人道：“就是嫌你们长得丑！” 两个妇女立刻对着西装男骂了起来。 两个妇女一骂，倒是打消了黄瑛一些疑虑。 赵雪华一眼就识破，这几人是一个人贩子团伙。 她也同样看上了白净的黄瑛，这样的姑娘带出去，一准能卖出个好价钱。 她趁着上厕所的机会，悄悄把黄瑛给拉到一边，告诉她人贩子是在合伙演戏。 黄瑛吓得不行：“阿姨，得亏有你，不然，不然我可就惨了！” 之后的一段行程，黄瑛不再理会西装男几个人贩子，而是紧紧跟在了赵雪华身边。 赵雪华满意黄瑛的表现，一下火车，就找到了专门物色这方面的人贩子，谈妥了价钱。 可在带黄瑛过去交货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人贩子居然和黄瑛是一伙儿的，她才是那个肥羊。 “瑛子，你这次带来的货色，可不咋样啊，你瞅瞅，这都多大年纪了？”人贩子对赵雪华很不满意。 黄瑛没了先前的清澈天真，白净的脸上满是凶狠： “这种货，老是老了点，不过皮囊不错，稍微打扮一下，接点低端客人不是不行啊！” 都说高级的猎人，通常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谁能想到，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白净小姑娘，背地里居然是人贩子团伙的头目呢。 人贩子砸吧着嘴：“行吧，收拾一下，扔去艳红发廊！” 赵雪华赶忙叫道：“不要，我....我有病!” 人贩子嗤了一声：“有病关我屁事，我又不缺女人！” 赵雪华被人收拾一番，丢到了发廊里头。 当晚就有客人找来：“老板，最近有没有新来的货色？”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3章 我上头有人 赵雪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拼命想尖叫，但发廊老板不晓得给她吃了啥，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 老板嘿嘿笑道：“陈老板，你可真是好运气，这两天新来了一个，虽说年纪大了点，不过呢，还是个老姑娘。 我敢保证，还是那啥....你懂得！ 陈老板，你嫌弃不？” “老姑娘？”陈老板顿了一下：“多老？” “三十来岁吧！” “这么大年纪，为啥还没嫁人？” “嫁了的，刚进门男人就死了，被公婆逼着守寡多年，等着公婆死了才逃出来，这不，就到了咱这地儿嘛！” “行，老子瞅瞅!” 粉色灯打开，昏暗朦胧的灯光，照出狭小房间里，身着薄纱的赵雪华。 陈老板眼睛直了，咽了下口水：“也行！” 发廊老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确定要了？” “要了！” “不要，不要啊！”赵雪华心里拼命尖叫，这一刻比杀了她还难受。 陈老板解开皮带，已经扑了过来： “虽说上了年纪，不过这身皮肉还是不错的，让老子看看，你这地方是不是真的.....” 赵雪华拼命摇头，喉咙嘶哑，怎么也喊不出来。 老天，为什么要让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浑蛋！ 你看看我，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啊。 你不能犯错啊！ 房间外面，老板听着里面的动静，沾口水点着手里的钱。 一个身着吊带的女子过来：“老板，那女人一看就是个生过娃的老女人，你骗人家是个姑娘，姓陈的发现了，肯定不会乐意的！” 老板抽出一张钱，塞进女人吊带里： “老子有秘药，他只会逍遥赛神仙，压根搞不清老女人和小姑娘。 就那样的蠢货，但凡有点脑子，也不至于天天挣两个钱，就跑来咱这儿潇洒。” 吊带女人一愣：“老板，那药....听说后劲儿大得很！” “我管他后劲大不大，我能挣钱才是关键，就那女人，一把岁数了，能活几天赚几天吧！”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陈老板提着裤子，吹着口哨出来。 老板迎了上去：“陈老板，这次货色不错吧？” “不错，够爽！”陈老板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吊带女人上楼时，没忍住往那房里瞅了一眼。 就见屋里到处都是血，那女人身上满是齿印，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她吓得心里打了个哆嗦，这女人肯定是得罪人了。 要不然，老板也不会用那种下作秘药对付她。 要知道，送到这里的女人，就是老板的货。 为了能多挣钱，老板还是不舍得让这些女人病太厉害。 这个女人，被人如此对待，只能说她得罪了人，才会被老板随意折腾。 赵雪华醒来时，浑身又疼又冷又似乎很热，全身骨头像是被人一块块敲碎重新粘结起来，疼得人动一下都撕心裂肺。 她希望这是一场噩梦，醒来时，没有凌槐绿，没有曹兵，她依然是那个风光的赵老师，过着宁静富足的日子。 可惜，这噩梦，似乎醒不过来了。 她每一天都想死，又下不了决心真的去死。 当年那么难，她都熬过来了，没道理，这一次，她熬不过去。 抱着这样的信念，赵雪华熬过了一天又一天。 李雪芽也在熬日子，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呜呜，小绿，你不知道，苏艳萍那个贱人，居然拿怀孕这事来刺激我！”她抱着凌槐绿哭。 凌槐绿皱眉：“这有啥好炫耀的，不就是生个孩子吗？她怀的又不是你的种，有啥可得意的！” “对呀！”李雪芽一抹眼泪： “我又不稀罕，可我气啊，一看她那样，我就会想起，我当年脑子被屎糊住，干的那些蠢事。 恨不能回到过去，咣咣给自己两个大耳巴子！” 凌槐绿就劝她：“好了，正因为她如此得意，你更应该做最后的冲刺，努力考个好大学，杀一杀她的气焰啊！” “可我....可我怕考不上！”李雪芽崩溃大哭： “小绿，你说，我要是考不上咋办？” 凌槐绿扶正她的肩膀：“你咋能考不上呢？你要是考不上，我裴哥的题白出了？ 你爸天天晚上陪你学习，白熬了？ 那不能，你要相信，辛苦付出肯定会有收获的，你肯定能考上！” 李雪芽眼泪汪汪道：“那要是....要还是考不上，可咋办？我妈一定会被苏艳萍她妈给气死，你不知道，他们家的人有多恶心了！” 凌槐绿明白，她这就是心里压力太大了。 “你放心，我和裴哥肯定能考上的，你好好努力学习，要是差那么一丢丢，我和裴哥找人说情，带着你一起上好了！” “还能这样？”李雪芽半信半疑：“你没骗我？” “真没骗你！”凌槐绿哄她：“你要实在不行，咱上头有人，到时候花点钱走个关系就是！” “真的？” “真的！” 李雪芽瞬间轻松了，吧唧在凌槐绿脸上亲了一口：“小绿，你真好！” “别！”凌槐绿拉开她：“我先说好，你还得努力，你要是差太多，那再铁的关系，肯定也不成！” “好，我努力！” 过了两天，严禁半道遇上裴观臣和凌槐绿： “我听雪芽说，她要是考不上大学，你俩也能给她走后门塞大学里头去？ 弟呀，你啥时候有这牛掰的关系，当年咋不给你哥我用用？” 李雪芽临考前压力太大，掉头发失眠，他都愁死了。 没想到，凌槐绿一说有关系可以走后门，人家马上不焦虑了。 严禁就过来打听，是不是裴观臣要找徐家的人帮忙。 “她那成绩，问题不大，其实考不考得上都没啥关系，你们可别糊涂，搞什么走后门那一套，影响自己未来发展！” 严禁接受的教育，让他无法认同这种事。 走特殊渠道，你让其他辛苦多年的学子情何以堪！ 凌槐绿笑道：“严哥，咱上头确实有人，但不会牵扯以权谋私道德层面的问题，你就放心吧， 不过，这人轻易求不来的！” 严禁越发好奇：“你说的这人是谁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4章 最后的考生 “观音菩萨！” “噗~,哈哈哈~”严禁揉着肚子：“弟妹，你要笑死我了!” 裴观臣也忍不住莞尔，他起初还以为，凌槐绿是故意编个大人物，好吊着李雪芽努力的，没想到，她压根就是哄人的。 凌槐绿一本正经道：“她学习没问题，复习的也很好，就是压力太大太紧张，她需要放松一下！” 七月，裴观臣、凌槐绿、李雪芽三人一起踏入考场。 “严队，你又不考试，你来考场干啥？”负责外围安全的同事打趣严禁。 严禁提着个篮子，里头有水果铅笔尺子之类的东西： “我是不考试，可我媳妇、我弟、我弟媳妇，都是今天一起考试，你说我来不来？” 同事笑道：“你不来还真的不行了！” 两人说笑时，就见一个光着脚的姑娘冲了过来： “公安同志，求你让我进去考试，我爸要我嫁人，把我关在家里，不准我出来，我.....” 同事看了眼时间：“还差最后一分钟，赶紧的！” 旁边负责考试的老师也过来：“小雨，你咋这时候才来，你就算进去，可你什么都没有怎么考？” 严禁一看自己手上的篮子，把苹果往嘴里一塞：“给！” 小雨连连道谢：“谢谢，谢谢！” 随后拎着篮子就朝考场飞奔。 同事意外：“你咋啥都带着？” 严禁感慨：“家里三个考生，尤其我家那个，有点马虎，我怕他们一紧张有疏忽，就给多准备了一份。 也挺好，这不就用上了么！” 先前将那姑娘送进去的老师，过来跟严禁道谢，随便说起那姑娘。 “江小雨是我们学校的尖子生，就是父母思想太愚昧，一心想让孩子辍学嫁人，我们做了好多次思想工作都不同意。 这孩子三年高中，都是靠老师和同学的帮助，实在不希望，她临门一脚，就这么毁了呀！” 考场里，江小雨冲进来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汗水将凌乱的头发贴在头皮上，脸上红肿未退，脖子上还有几道血口子，衣服肩膀缝线撕裂开来，露出白皙的胳膊。 光着一双脚，脚上满是泥，小腿上还带着血。 这哪儿像是来考试的，分明是刚跟人干过架逃出来的。 她就坐在凌槐绿前面。 卷子发下来时，凌槐绿还听到她急促的呼吸。 很快，她就没空去想前面姑娘的事了，心思全都沉浸在了答题之中。 外面人焦灼的等待，严禁跟人闲聊的时候，已经把他带来的水果吃完了。 “我跟你们说，我弟一定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第二个不用说，那一定是我弟媳妇！” 同事啃着桃子，就觉得这桃子味道格外好：“那你媳妇呢？” 严禁顿了一下，随后无奈道：“她必须是最后一个！” 第一场考完，果然如他所想那般，裴观臣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 然而凌槐绿并没有紧跟着出来，一直到李雪芽出来，她都还没出来。 “咋回事？”李雪芽问裴观臣：“小绿不应该比我还晚呀？” 裴观臣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今天的题，都在他的预测范围内，只有两道出乎意料的题，但他和凌槐绿也细细分析过。 之前觉得那题不可能考，但他偏偏就考了，不过，对凌槐绿来说，也没有问题的。 一直到考生稀稀拉拉出来，都没见几个人了，还是没凌槐绿的影子。 严禁跟两人交代：“我进去看看！” 没等他进去，凌槐绿已经出来了，还搀扶着早上那个赤脚姑娘。 “江小雨！”江小雨学校的校长和老师赶忙迎了上去：“这咋回事？” 凌槐绿解释：“她估计两天没吃饭了，饿的!” 江小雨是最后一个交卷子的，走出考场人就倒下了。 凌槐绿一直留意她的动静，见她不对，赶忙伸手扶住。 寻了个树荫处，让她歇了会儿，给她喂了点洞天福地的灵水，江小雨才慢慢缓了过来。 “哎呀，这可得亏同学你了！”老师感谢的不行。 校长皱眉：“走，赶紧带小江同学去吃饭！” 江小雨眼睛酸涩，她想拒绝，可她这会儿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凌槐绿皱眉：“她这会儿不能吃饭，得先去诊所，挂个营养液，顺便把身上的伤给处理一下。 不然，下午考试，她熬不住！” 下午考数学，那可是费脑子的学科，就江小雨这状态，要不了多会儿估计就得晕。 江小雨虚弱道：“不....不用，我....我能行！” 她已经欠下太多人情，不能再欠了。 而且校长和老师他们也不容易，她不能再拖累人了。 “先去诊所吧，等你将来考上大学，啥样的人情，你还不起！”凌槐绿看出江小雨心思，直接下了决定。 校长也赶忙道：“对对对，小江，你努力这么些年，不能功亏一篑！” 这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校长实在不忍心，看这样的孩子，在这临门一脚的关键时候倒下。 裴观臣开车，直接将江小雨拉到了附近诊所。 凌槐绿又去附近服装店，给江小雨买了衣服鞋子。 “你不要觉得愧疚不安，眼下没什么事比考试更重要，今日所有磨难，他日都是过眼云烟！” 打着吊瓶的江小雨泣不成声，她这一路走来太过坎坷。 家里逼着她嫁人的父母，等着她用彩礼换钱娶媳妇的哥哥，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如一道又一道的枷锁，紧紧箍在她的脖子上。 学校里，有老师悄悄垫付的生活费，有同学假装不经意带给她的饭菜，还有校长私下给她借的学费。 她这一路走来，遇见了许多龌龊不公，也遇见了不少善意帮助，才能让她踏进今日的考场。 “快吃吧！”凌槐绿给她端了一碗面过来： “你身体太虚，不宜吃太过油腻不消化的东西，按理说，吃稀饭最好。 但下午还要考试，吃稀饭不免要上厕所，太麻烦了。” 江小雨接过面，眼泪随着热气，吧嗒吧嗒掉进碗里。 “你....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5章 善意的轮回 凌槐绿笑道：“人这辈子必然起起落落，你会在某个瞬间，接受别人的善意， 将来，你要是遇到同样需要帮助的人，也应将这份善意延续下去。 或许，这份不经意的善意，有一天，会成为你生命中的福报！” “谢谢！”江小雨抹着眼泪，暗暗记下这番话。 凌槐绿将一百块钱塞给她：“别拒绝，你现在需要，面子尊严都先放一放，将来你有的是机会，去回馈曾经所接受的帮助。 考场对面的鸿运招待所，我给你开好了房间，你下午考完，什么都不要想，好好歇一歇就是！” 直到江小雨吃了这些天里第一顿饱饭，揣着凌槐绿给的水，再次踏进考场时。 她都在想，她一定是遇见了幸运的神。 不然，咋能运气那么好，在最后一分钟，遇到一个恰好带着所有文具的好人，那个好人还跟那位漂亮姑娘是亲戚呢。 下午考试，江小雨没了早上的浑浑噩噩，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胸口滚着一团火，充斥着她整个身体。 她一定要考好，也必须考好，逃离那一家人，才能对得起这些好人对她的帮助。 下午考完试，江小雨和她的同学老师一起去吃饭。 凌槐绿几人坐在一起等菜时。 严禁才问凌槐绿：“弟妹，你今儿为啥对那姑娘那么好？” 凌槐绿低头擦了下筷子：“没什么，就是觉得有能力就帮人家一把，要是换成是我，我也很希望有人帮帮我的！” “对，她太可怜了!”李雪芽插话： “我听他们学校的人说，她爸妈把她关家里，就等着男方过来接走！ 她是跳窗户逃出来的，从乡下跑进城里，鞋子都跑掉了，要不是遇上一个好心的师母，连来这边考场的车费都没有！” 这么一对比，李雪芽就觉得，自己备考那段时间，吃的那些苦，简直就是矫情。 严禁就顺口问道：“你考得咋样？” 这话上午他就想问了，怕她压力太大，一直忍着没问。 “没问题！”李雪芽很轻松道：“反正会的都做了，不会的也没做!” 晚上，凌槐绿和李雪芽一个房间。 严禁和裴观臣一个房间。 凌槐绿躺床上有些睡不着，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江小雨冲进考场的狼狈模样。 前世，江小雨也是这样进入考场。 勉强支撑着考完第一场，在老师同学的帮助下吃了饭，结果下午上吐下泻发高烧，导致最后两天考试都没法参加。 高考结束，她就被逼着回家嫁人。 被父母绑着手，送到了婆家。 这个女人在生了儿子后，还是毅然决然的跑了。 她跑到外面给人打工，在工地上，像个男人一样干活。 认识的人多了后，就开始自己包工，一步步成立了自己的建筑公司。 而她带着王钊从那个犯罪团伙逃出来后，因为没有身份证没有户籍，身上又背着案底，只能给人打黑工。 她和王钊就在工地上，给人做小工挣点辛苦钱。 工地上的工头，见她人漂亮还没依靠，少不得对她动手动脚。 她不答应，工头就故意克扣她的工钱。 而这时候的凌槐绿，手上已经沾过人命，对外人没了从前的怯懦。 她被工头欺负的狠了，直接跑去找工地大老板江明芸，也就是那个曾经的江小雨。 她去找江明芸的时候，恰好见有警察过来打听她。 她躲着暗处，紧张不安的等着江明芸的回答。 “姓凌？我们工地上没这个人.....瞧你说的，这工地上的女人，都是跟着男人打小工的，有没有这么个人，我能不清楚吗！” 警察走后。 江明芸就把她叫了过去：“工地上风吹日晒怪辛苦的，我缺个家里收拾搞卫生的保姆，你愿意吗？” 她哪有不愿意的，江明芸住的独栋别墅，环境清净，来往的人少，压根没人会想到，她一个杀人凶手会躲在别墅区。 她在江明芸的别墅里，一住就是五年。 要不是后来，江明芸儿子去国外留学，她大概还能一直在别墅里住着。 那五年，江明芸从未打听过她的过往，给她的工资丰厚，还带着她学了不少东西，也拓展了她的眼界。 她想，江明芸其实早就知道了她的过往，但她什么都没说，甚至还隐隐透出让她去国外的意思。 但她不想去国外，她杀了人，必然会得到审判，但在审判之前，她必须要将曾经害过她的人，全都送进地狱。 “你不必感谢我，你若真的想报答，将来遇到和你一样需要帮助的人，你记得将善意延续下去！” 这是江明芸留给她的话。 时光轮回，江明芸曾经的善意，又以这样一种方式，回到了她自己身上。 这一次，她应该可以去她曾经遗憾的大学了吧！ 高考结束，江小雨还没打算好，接下来两个月的日子要怎么过。 凌槐绿再次给她抛出橄榄枝：“我家在丛山那边有个家具厂，你可以过去，先干一阵儿，刚好给自己挣个学费！” 江小雨眼睛一亮，她正愁没法躲避家里人，这就有去处了。 “凌同学，我....我....我真的不知如何感谢你了！” 考完了试，凌槐绿那颗紧张不安的心，彻底放下了，睡了个昏天暗地。 一觉醒来，裴观臣已经去上班了，桌上还给她留着饭菜。 李雪芽跑过来找她：“小绿，好几个同学说想去水库玩，你去不去？” “不去，你也别去！”凌槐绿认真道： “水库哪年不出事，尤其是夏天的时候，你要实在没事干，不如来厂子里，帮我一起整理资料！” 厂里的事，是苏秀英和严蕊在忙。 但工地的账目资料，都是凌槐绿在整理，这段时间忙高考，工作就给耽误了。 李雪芽哀嚎：“你跟你男人一个德行，除了学习就是工作，你们这种人活着有啥意义！” 凌槐绿休息了两天。 裴观臣带着老耿来了家里。 “小绿，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 凌槐绿心头有种不好预感，有什么事非要等高考结束再说的：“什么....事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6章 城里来的有钱人 裴观臣手压着她的肩膀：“耿叔回来的时候，查到了一些关于你母亲的事，那会儿要考试了，我自作主张没告诉了！ 现在......” 凌槐绿深吸一口气，打断他的话：“我妈.....她还活着吗？” 老耿叹了口气：“我在羊城打听到关于你母亲之事后，何金玉一家已经死的死逃的逃。 好些人都说，是因为何家做事做太绝，遇仇家报复， 也有人说，是何金玉的男人，不满他一直在何金玉的手下讨生活，所以，背着何金玉跟人勾结， 两口子反目成仇，最后闹得全家死绝。 后来，我辗转找到了何金玉曾经手下，问起当年的事，他大概记得一点关于赵雪华当年的事！ 据他所说，当年你母亲被卖去的地方.......” 老耿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显然是后果很严重，一时难以说出口。 凌槐绿靠着桌子坐下，声音艰难道：“没事，我已经做过很多次心理准备了，耿叔你说吧！” “那个村子民风落后彪悍，我跟去那边收货的商人打听过，你母亲应该......”老耿低下头，默默摸出一支烟来。 他遇到棘手之事时，下意识就想抽烟。 “我知道了!”凌槐绿捂着脸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让掉下来。 “哥，我....我想去那个村子看看!”她抹了下眼睛，泪眼婆娑看向裴观臣。 裴观臣蹲在她面前：“我都准备好了，我们一起过去！” 凌槐绿眼泪再也绷不住了：“可是，这边......” “没有什么事，比岳母的事更重要！”裴观臣用指腹抹去她眼里泪水： “不管人是生是死，我们总得去探一个究竟！” 老耿起身：“小裴你放心，这事我会跟你一起去，另外，我还给找了几个人！” 裴观臣点头：“寻几个伸手厉害，脑子灵活的！” 那样的村子，寻常人去了，很难走出来。 当晚，凌槐绿被噩梦缠绕，梦里都是母亲无望麻木的等待。 “小绿！”裴观臣叫醒她：“不要怕，如果他们真的对岳母.....，那我们也必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凌槐绿红着眼睛，她无法想象，在她不知道的过去，母亲遭受了多少非人对待。 裴观臣做的准备，远比凌槐绿想的还要充分。 他不但让老耿带两个擅长格斗侦查的退伍老兵，还将沈自强也给带上了。 一行人没有直接去村里，而是先一步去乡上找到了乡书记。 “老板你来我们这地方投资发展，那绝对是找对了地方！”李书记对这些可能过来投资的老板，说起本地发展那是滔滔不绝。 “我们这地方，不但山清水秀，有山有河还有......” 作为秘书的沈自强，打断李书记的介绍： “李书记，我听说，有个堇山村，村里有温泉？” “堇山村啊？”李书记仔细想了下，神情有点不太自然： “是有温泉，不过当地交通不方便，如果投资那里.....” 沈自强笑道：“李书记，可能在你看来，道路交通不方便，限制很大，但我们裴老板有钱，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 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地方特色不一样的东西。 毕竟什么山啊水的，哪地方没有，既然是搞旅游开发，那就要不一样的！” 李书记看了眼裴观臣一行人，年轻人梳着时下最流行的三七分，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墨镜，大夏天穿着一身纯白休闲装。 瞧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偏偏还拄着个精致好看的拐杖。 李书记心里暗暗撇嘴，也就是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才会这么娇气。 他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走个山路不带喘气的。 这年轻人倒好，一路都是小汽车护送，但凡多走两步路，就得歇一歇。 再看年轻人身边的女人，同样架着墨镜，戴着一顶宽边遮阳帽，白色衬衫黑色西裤，瞧着漂亮，但似乎不怎么喜欢说话。 李书记对于这样有钱人家的孩子，是不大喜欢的。 但人家是县里领导介绍过来的，不接待一下不好。 瞧着一行人挺有钱，要是能拉来投资，发展乡里经济，也算他的政绩一桩。 一路上，裴观臣和凌槐绿都是一副矜贵高傲，不屑与人说话。 倒是充当管事的老耿和秘书沈自强跟李书记说话。 资深律师沈自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她三言两语就把李书记给套牢了。 “李书记，我们裴总是听老爷子的话，要努力发展乡村经济， 但这乡村经济，李书记你常年驻扎基层，就该明白，其实不是那么好带动的。 所以，我们小裴总另辟蹊径，想要搞一搞地方特色经济!” 李书记点头：“对对，我们也是尽可能带动村民经济，希望能让老百姓早日奔小康！” “李书记！”不远处，有两个汉子一路小跑着过来。 李书记指着两个汉子给众人介绍：“村长马国富，会计马栓，老马，这是从城里来的裴总！” “您好，您好！”马国富伸手想跟裴观臣握手，可一看人家从上到下一身白，手又不好意思缩了回去。 “李书记，裴总，村里准备了酒菜，要不，我们边吃边谈？” 沈自强笑道：“不必了，我们裴总县里有约，过来时间比较仓促，就先看看村里情况，这吃饭就不必了!” 马国富讪讪，觉得这城里来的有钱人，未免也太看不起乡下人了。 马栓目光隐晦，不停在凌槐绿身上打量。 裴观臣往凌槐绿身边站了站，挡住了马栓视线。 “我们裴总，给村里老人和孩子准备了礼物，不如让大家过来领礼物吧!”沈自强招呼道。 马国富一听有礼物，笑的露出一口大黄牙：“这...这多谢裴总了!” 村里人陆陆续续过来，好奇打量着城里来的贵客。 沈自强和带着个保镖给人分发礼物。 李书记和马国富一起陪着裴观臣夫妻满村晃悠。 凌槐绿突然指着山脚下一家：“那家里没人么，怎么看着房子都黑乎乎的？” 马国富闻言，脸色骤变：“这一家......”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7章 村里古怪的疯子 “哈哈哈~”远处一个头发乱糟糟、将整张脸盖住，光着上半身，只穿着一条满是破洞的裤子。 腰上系着麻绳，赤着脚朝着凌槐绿冲过来。 “媳妇，我媳妇回来了，我要跟我媳妇生娃!” 男人疯疯癫癫，朝着凌槐绿扑了过来。 裴观臣眸光一闪，将凌槐绿给扯到了身后。 一直跟在凌槐绿身边的保镖王选见状，一个侧踢，将疯子给踹出老远。 凌槐绿靠着裴观臣惊魂未定，这人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跟着过来的马栓，脸色一变：“这位同志，你怎么能踢人呢？” 李书记连忙给马国富使眼色： “老马，这是干啥的呀，人家裴总大老远过来，是过来看环境投资的，可不是过来跟人吵架的！” “是、是！”马国富朝马栓道：“赶紧把二蛋给关起来，别出来丢人现眼！” “村长！你晓得二蛋他.....啊~”马栓只顾着跟马国富说话，没留意二蛋，居然被二蛋一把捏住了 马国富也吓了一跳，赶忙过去拉二蛋：“二蛋，放手，你给老子放手，这可是你叔啊！” 叫二蛋的疯子嘿嘿傻笑，任凭马国富怎么抠他的手也不放。 “混蛋，你....你给老子放...放手！”马栓疼的脸上冷汗都出来了，两只手抓住二蛋的手都掰不开。 马国富狠狠一巴掌抽二蛋脸上：“放手啊，王八蛋！” 二蛋依然嘿嘿笑着，像是不知道疼，捏着马栓 沈自强瞧着都替他疼，凑近凌槐绿耳边小声道： “这种疯子对痛感比较迟钝，毫无理智和畏惧，下手就会特别的狠。 那个什么会计，被人这样抓住，只怕会...鸡~飞~蛋~打！” 王选扭头看了眼沈自强，只觉得鸡飞蛋打这四个字，形容得再妥帖不过。 李书记被这一幕气得不轻，他一早就给村里递了消息，要求他们接待贵客，注意一下村里人形象。 这可倒好，该做的面子，半点没做，倒是把这个疯子给放了出来。 “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把人给拉开!” 李书记发话，几个看热闹的年轻人这才过去，将二蛋硬生生扯开。 二蛋被人制服，马栓已经疼得昏死过去了。 马栓媳妇匆匆过来：“天爷，这咋回事啊？” 马国富给马栓两个儿子使眼色：“赶紧把你爹弄走！” “李书记，裴总，不好意思，这村里的疯子，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出来了，叫你们看笑话了！” 凌槐绿木着脸问了一句：“这样的疯子，他家里怎么都不管，还让他四处乱跑，要是像今天这样，伤到人可咋办？” 马国富脸上堆着笑：“不会的，他平时都......” 旁边一个吊梢眼的妇女嗤了一声：“他家里人都死绝了，还咋看管!” “死绝了？”凌槐绿诧异：“他没有妻儿的吗？” “死了！”马国富说这话时，狠狠瞪了眼吊梢眼的女人。 “裴总，走这边，我带你和李书记去看看温泉！” 凌槐绿下意识去看，那个被人堵住嘴，呜呜叫着被带走的疯子，总觉得这疯子身上，说不得就有关于母亲的秘密。 “走吧！”裴观臣捏了下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关注那个疯子。 一行人跟着村长马国富到了半山腰的温泉。 “脱，脱了，看看，她是不是跟咱们长的不一样！”还没穿过树林，就听到几个少年公鸭般的嗓音。 一群哄闹声中，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哭泣声。 凌槐绿下意识往温泉边一瞅，就看到三个少年，正按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拼命要去撕扯她的衣服。 小姑娘挣扎着，衣服凌乱，扣子已经被人扯开。 凌槐绿脸色一变，抓住裴观臣的手，下意识用力。 这几个少年，最大不过十七八岁，最小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他们....他们怎么就能干出这种事来。 马国富脸色也很难看，疾步冲了过去：“你们几个，在干啥？” 三个少年见着马国富，一时惊慌，将那姑娘给松开了。 那姑娘爬起来，抓住衣服跑到了凌槐绿身边：“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那个大些的少年，一脸嚣张道： “村长叔，你晓得的，她是我大哥买来的媳妇，那就等于是我媳妇。 我都不介意，她是跟过我大哥的烂货，还搁老子跟前装啥正经人！” “不，不!”那姑娘抓住凌槐绿的胳膊，一脸乞求： “我是被人骗过来的，我还在上大学，我不要嫁给.....” 李书记当即喝道：“马国富，你们村都是干啥，哪有这样违背妇女意愿的。” 马国富眼底阴冷，对着那姑娘的口气却是极为温和： “小寇，你不要胡说，你是嫁给马铜的，咱们村可没有什么买卖之类的事！” 裴观臣扯开她的手，将人推开，冷漠道： “你们之间的事，与我们无关!” 小寇惶然，伸手去拉凌槐绿：“姑娘，我求求你.....” “滚开啊!”凌槐绿一把拍开她的手,极其厌恶道： “你烦不烦啊，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我跟前凑，真是烦死了!” 小寇失望至极，最后捂着脸，边哭边往山下跑。 马铜的弟弟马铁要去追，被凌槐绿给叫住了： “你！过来把这路平一平，这地方真是又穷又落后，走得人脚都疼死了！” 马铁不乐意，落在凌槐绿身上的眼神肆意嚣张。 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马国富瞪了马铁一眼：“还愣着干啥，耳朵听不见，赶紧拿锄头过来修路！” 马铁和那两个少年，带着锄头，本来在山脚下干活的。 见着掰玉米的小寇路过，临时起意，将人给掳来了山上。 那锄头怕丢，自然也给带上山了。 马国富作为一村之长，威严摆在那儿，他一声令下，马铁几个少年就在山道上开挖了。 凌槐绿打量着几个少年，无意中看见他们的脖颈和背上，忍不住吃惊道： “村长，他们....他们这样，难道....难道是你们这泉水有问题？”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8章 给我们发媳妇了吗？ 凌槐绿一声惊呼。 沈自强等人才发现，马铁几个少年，背上脖颈上，似生了什么癣，鲜红赤目，上面还覆着白色的鳞片。 这癣应是痒的很，几个少年身上都有挠破皮的痕迹。 马国富有些不自在：“跟这水没关系，是....是我们村里，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好几年前，就有人得这种病，到处去看医生，一直看不好！” 裴观臣目光落在马国富脖颈处，又很快移开目光： “这种病，我好像见过，这里的大夫看不好，海城有个很知名的大夫，看这种病没问题的！” “真的？”马国富大喜：“要是你能给咱们介绍一个看这种病的大夫，这村里，你要怎么发展，我们都配合你！” 凌槐绿若有所思：“村长，村里得这种病的人，很多吗？” 马国富伸手挠了下脖子：“也不多，就我们生产七队的人，得这个病的人多一些！” 凌槐绿和沈自强不着痕迹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病啥时候开始的？” 马国富回忆：“好像....好像是六年前还是七年前开始的，一开始是小孩子，后来...后来就变成老人，再后来......” 李书记不耐烦听马国富说这些，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一行人今儿特意来村里，是来做啥的。 “裴总，你看这温泉......” 裴观臣看了眼脏兮兮冒白烟的温泉，微微皱眉道： “按理说，这种富含丰富矿物质的水，对皮肤病是具有一定疗效的。 但村里人，不但没有因此变得健康，反而很多人都得了皮肤病。 这样的环境，即便打造出了旅游景点，也会被人诟病。 所以，我要回城，打电话去京城，请几个这方面的地质专家过来检测一下，才能确定这水能不能用!” 李书记有些失望，忍不住埋怨马国富，早就给他说过的事，就不晓得提前安排么。 马国富可不知道李书记的怨念，他一听裴观臣不但认识治疗皮肤病的大夫，还有研究地质的专家，就觉得村里人有救了。 “裴总，你可一定得帮咱们打听打听，尤其是这治疗皮肤病的.....” “村长，我听说，你给咱们领媳妇过来了，这回总该轮到我了吧!” 一个个头矮小的男人，领着五六个年轻人，从山道慢悠悠爬了上来。 几个男人一上来，就盯上了凌槐绿和沈自强。 有人嘻嘻笑道：“那个不错，年轻又漂亮，咱村里可没见过这样的好货色！” “嗯，年纪大的那个也不错，虽说年纪大了点，不过我不嫌弃！” “来来来，咱划拳，谁赢了谁先挑！” 几个男人当着李书记和裴观臣等人的面，就开始讨论凌槐绿和沈自强的分配问题。 裴观臣瞬间冷了脸：“李书记，这就是你说的民风淳朴？” 李书记急得汗水把背心都湿透了：“马国富，你这是干啥？” 玛德，他再三交代了，这是南方来的有钱人。 马国富居然带着村里干这一出，人家还投资给屁呀，恶心都来不及。 马国富也气得不轻：“牛蛋，你要干啥？这是城里来的裴总，人家是来咱们这里搞开发投资的，你们不要胡来！” 叫牛蛋的年轻人啧了一声：“投资个球，老子只晓得，没婆娘，老子这一家都快绝后了，我还管他投资不投资，跟老子有啥关系！ 老子只晓得一件事，来了这里的女人，就得给我留下， 至于男人嘛，愿意滚就滚，不乐意，哼哼~” 牛蛋斜着眼，鼻孔哼哼两声，一手插兜，一手拄着锄头，很是凶悍地睨着凌槐绿几人。 “就是，”跟着牛蛋的年轻人叫道： “啥发展不发展的，反正有啥好处，也是你们这些当官的吃香喝辣，有我们啥事？ 说得再好听，还不如给俺们一人发一个媳妇，把日子过好，比啥都强！” “对对对！李书记，你人面广，给上头领导说一说，啥时候给咱们搞几个媳妇过来呗。 咱都老大不小了，这家里没个女人收拾洗衣服做饭，还真是不行。 你说，这活儿总不能都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来干吧！” “嘿嘿，你们要不要发媳妇，我不管，我就看上了穿白衣服的那个， 村长叔，你开个价，她多少钱卖呀？” 身为退伍军人的王选怒了：“你们....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公然在乡政府领导跟前，说人口买卖的事，简直是丧心病狂！” 和王选一样同是退伍军人的李毅也气得不轻，他们是上过战场的人，遇到过悍匪与逃犯，但还没见过这样无耻的村民。 “马村长，你作为一个村长，难道不晓得，这是犯法的事么？” 王选和李毅以为，当着李书记的面，马国富肯定不好说什么，总得给领导一个交代吧。 哪晓得，马国富突然开口道： “裴总，你这样的有钱人，身边肯定是不缺女人的。 你直接开个价，你身边这个女人多少钱？” 凌槐绿气得浑身发抖，连呼吸都有那么一瞬间不顺。 她来之前，就听老耿说过，这里村民彪悍凶狠，但没想到，他们居然可以无耻至此。 裴观臣拍拍她的胳膊，轻声笑道： “马村长，你这话可真有意思，你都说了，我不缺钱，既然如此，又怎么能干出，卖自己女人这种无耻之事呢！” 马国富也跟着笑了：“裴总，你可是过来投资的，今儿，要么留下钱，要么留下人，一样不留，你想离开，恐怕没那么容易！” 李书记气得跺脚：“马国富，你他妈在说什么，裴总是我带来的！” 马国富连个眼风都没给李书记，看向裴观臣很认真道： “裴总，你这种身边女人无数的人不会明白。 我们村里的孩子，娶不上媳妇，没人收拾家里，没有自己的后代，是多么痛苦的事。 我们想要娶媳妇，只能靠外来的女人，你应该会理解的吧？” “我能理解!”凌槐绿突然出声道： “既然都要绝后的人，早点下地狱，是不是更好一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99章 你们逃不掉的 马国富沉着脸：“小姑娘，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裴观臣看向牛蛋等人：“马村长，你可能没搞明白一件事，不识抬举的人，好像是你们！” 牛蛋见不得裴观臣这样有钱、还气质优雅嚣张的公子哥，当即一挥手： “兄弟们，跟他废啥话呢，直接把女人抢回家！” “你们敢！”王选和李毅挡在凌槐绿和裴观臣前面： “老子这辈子杀过人见过血，不信，还收拾不了，你们几个王八蛋！” 马国富胜券在握道：“裴总，我劝你识相点，你手下再厉害，只要进了村，就不可能走得出去！” “是吗？”凌槐绿突然开口道：“你村里人多，难道你就能活着？” 她说完，突然举起了一样东西。 砰！ 一声枪响！ “啊~”牛蛋倒在地上翻滚挣扎哀嚎。 凌槐绿突然开枪，不但吓到了马国富等人，就连王选和李毅也吓得不轻。 他们没想到，凌槐绿会突然开枪，枪法还如此之准，委实出乎他们的意料。 裴观臣下意识看了凌槐绿一眼，她这枪法准头，可不像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李书记直接吓破了胆，腿脚发软： “裴总，有话好好说，干啥....干啥就开枪了啊！” 他是真没想到，马国富和村里人，居然丧心病狂，想要抢劫裴观臣。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裴观臣这位南方来的公子哥，真的这么嚣张，敢纵容自己的女人开枪杀人。 裴观臣没理会李书记，走到牛蛋跟前，拿拐杖狠狠砸在了他的伤口处，疼的牛蛋一声惨叫过后，竟是疼的昏死了过去。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想来是不假的，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既然敢来这种地方，就不会一点依仗都没有! 实话告诉你们，我要是在这里出了事，你们这村里的人，包括你们家的鸡和狗，大概都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他站在马国富面前，面色平静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股无形之中的震慑力，压得马国富连抬头都艰难。 牛蛋身后几个兄弟被吓到，一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 好半晌，其中一个回过神来，恶狠狠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砰！ 又是一声枪响，直接打中了那人脚指头，疼的他抱着脚指头哇哇大叫。 凌槐绿拿枪指着马国富一行人： “还有谁？要来挑战我的枪法？” 马国富等人彻底不敢动了。 “裴....裴总，都....都是误会，我们....我们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李书记也赶忙道：“是呀是呀，裴总，乡下人无知，您大人大量，不要跟他们计较！” 裴观臣如看死人一般，看着马国富几人： “好，我不跟你们计较，现在，回答我几个问题。 若是回答的让我满意，你们可以活着下山。 要是你们敢敷衍，那我可就要正儿八经，让你们断子绝孙了！” 马国富还没反应过来，裴观臣这一句断子绝孙啥意思。 他家婆娘就哭哭啼啼上山来了：“他爹啊，家里几个娃都不见了！” 跟着马国富婆娘的，是马栓婆娘：“是啊，他叔，墩子狗儿几个娃都不见了！” “啥？”马国富一问，才晓得，整个生产七队的男娃都不见了。 这一瞬间，他就想起，裴观臣等人刚进村，给孩子们发礼物，还带几个男孩去坐车的事。 他扭头，眼神阴鸷盯着裴观臣：“裴总，这是你干的？” 裴观臣摘下墨镜，吹了吹上面的尘土： “跟你们这样的无耻之人打交道，我不防着一点怎么行！” 马国富捏着拳头，额头青筋跳动，咬牙道： “你们....你们到底想干啥？” 他活了大半辈子，可不信这些有钱人，大老远跑来村里，就只是谈生意那么简单。 要真是为了谈生意，犯不着提前把小孩子给骗走。 除非，这些人从进村那一刻起，就带着别的目的。 裴观臣收起墨镜，眼神冰冷：“我知道你们村里人很厉害，也很**，不过，你们再厉害，还能干的过军队？” 马国富心一哆嗦，这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还能叫出军队来。 “你...你少吓唬人，老子早年也是干过革命的！”他干吼着，声音到底有那么几分底气不足。 裴观臣缓缓摸出一把枪来：“凭我手上有这么多枪，你以为，我会是个只会嘴上来事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老耿与王选、李毅几人也纷纷举起了枪。 黑洞洞枪口对准了马国富等人，那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 马国富媳妇吓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地上： “他爹，这....这是干啥呀？” 她在山下就听到了枪响，还以为是哪个熊孩子顽皮，偷了鞭炮上山放。 没想到，这些城里人手里真的有枪，还敢开枪杀人。 天爷，这些人都是干啥的，胆子咋比他们村里人还狂。 马国富也被裴观臣这一举动吓破了胆，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你不要以为，告我们拐卖人口有用， 我告诉你们，进了这个村的女人，那就是这个村里的媳妇。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管不着老百姓娶媳妇生娃的事！” 女人只要被睡了，生了崽，那就生死都是他们的人，谁来都没用！ 以前，他们村里也不是没有过来找孩子的能耐父母。 可那又如何，就算乡里县里派出所来人，他们不放，公安还能把他们全村人给杀了不成！ 他们推翻过警车，打过公安，晓得法不责众。 只要他们人够多，心够齐，外面来的人，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凌槐绿拿枪指着马国富：“我管那些事干嘛，会不会被判刑，说你们有没有罪，那是法官的事。 而要不要让你下地狱见阎王，是我的决定！” 开过两枪的枪口，还带着子弹出镗的温度，火药味儿在马国富的鼻尖萦绕。 他透过黑色的镜片，看到了女人眼底浓烈的杀意。 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他如此之近。 “你....你到底想知道啥？” 凌槐绿那枪顶着他的额头： “告诉我，山下房子被烧的那一家，是谁的家，又是为什么被烧掉了房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0章 那个恶毒无比的女人 c“你....”马国富以为，她是要问关于小寇的事。 毕竟，小寇刚别拐来村里不久，又是城里大学生，据说家里条件还不差，家里人估计还在找她。 没想到，凌槐绿居然问关于山上房子的事。 马国富脑子飞速转动，琢磨着凌槐绿问这话，到底是想干嘛。 但他婆娘沉不住气，带着几分试探道：“你是马三柱家的亲戚？” 马三柱家的亲戚？ 凌槐绿敏感察觉，马国富婆娘问这话的疑惑，看来，那房子是马三柱家的无疑了。 凌槐绿看向马国富婆娘：“马三柱家的房子，为什么会被烧？” 马国富婆娘一怔，没回答凌槐绿的问题，反而哭了起来： “我就晓得，我就晓得，是三柱家那婆娘来索命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找人，去找三柱的儿子二蛋呀，找我男人干啥！ 她被打被骂，又不是我们害的，你凭啥对我男人这样啊！” 凌槐绿瞬间反应过来，他们进村看见的那个疯子，正是马三柱的儿子二蛋！ “回答我的问题，一个一个来，马三柱家的房子，为什么会被烧？ 他儿子又为什么会疯掉？” 马国富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你到底是谁？是三柱家亲戚，还是三柱婆娘那边亲戚？” 凌槐绿拿枪头，狠狠砸在马国富的眼睛上： “我问你话，你是不是听不明白？ 实话告诉你，我就算杀了人，也不会受到什么处置，而你，就该去阎王殿喊冤了！” 马国富捂着眼睛心里骂娘，看来，这回来的人，背后关系还真的挺硬，不是他们能惹的人。 他眼神怨毒看向李书记，这老东西，是从哪儿给他招来这么一群杀神的。 李书记这会儿汗如雨下，他哪里知道，裴观臣一行人，来头居然如此之大啊。 “裴总，裴总！咱们有话好好说，要不先把枪收起来，别一个不小心，走了火！” 凌槐绿哼了一声：“走火又如何，大不了就是死个人，裴总，你不会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吧！” 裴观臣随意道：“不过是个刁民而已，死了就死了，多大个事!” 他傲慢嚣张，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漠然，将李书记和马国富吓得不轻。 这不但是个背景厉害，嚣张跋扈的二世祖，还是个为了女人，不计后果的混球。 人就是这样，不管是底层卑微，还是高官子弟，一旦没了敬畏心，就会做出让人无法预料的事。 马国富婆娘也被吓到了，她几时见过这种，拿人命不当回事，活似杀死一只鸡那么轻松的。 “马三柱家房子被烧，那也不关我们的事啊，是他那个婆娘太疯颠，故意害死了全家人！” 她坐在地上又哭又嚎，生怕凌槐绿一个没留意，真就把男人给杀了。 “给我说说，马三柱媳妇的来历！”凌槐绿心跳的厉害，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种直觉。 马国富婆娘口里那个马三柱媳妇，就是她消失已久的母亲。 马国富婆娘也不敢嚎了，怕凌槐绿真的开枪，杀了她男人，哆哆嗦嗦讲起了，关于马三柱媳妇的来历。 “那年，镇上有人牵着个女人来卖， 那女人长得贼好看，眼睛大，皮子白，虽说已经三十多岁了，可瞧着比我们村里大姑娘还好看！ 三柱一眼就看上了那女人，把从赌场赢来、还有老娘看病的钱，都花在了那个女人身上，成了他媳妇！” 马三柱家里很穷。 穷到什么地步呢，家里兄弟三个，三四十岁的年纪，没一个娶上媳妇的。 马三柱受不住，就跑去给人做了上门女婿，后来老丈人死了。 他喝醉酒打死了婆娘，被丈人那边村里驱逐，抱着儿子回了堇山村。 随着儿子渐渐长大，马三柱一家五口人，除了尖酸刻薄的老娘，全是光棍汉，做梦都想家里能多个女人。 可这样的条件，别说马三柱兄弟三个长得难看。 他就是长得再好看，摊上那样一个老娘，还有个半大小子的，也没人愿意嫁到他们家当后娘。 马三柱花大价钱，买了个女人回家后，家里日子就开始变得热闹了。 马三柱想要女人热炕头，另外两根柱子，指望这个女人，替他们传宗接代。 从此，山脚下的土坯房子里，时常传来女人凄厉的哭声，和男人兴奋叱骂的污言秽语。 只可惜，无论他们拿了什么样的土方子回来，那女人肚子就是不见动静。 后来找了个厉害的赤脚大夫一看，才晓得那女人肚子，早就被人给搞坏了，这辈子都生不了崽。 而三柱娘，积攒在心底多年的各种怨气，终于彻底爆发了。 她对着那个女人不是打就是骂，骂三柱眼瞎，买了个不会下崽的骡子回来，白白浪费了钱。 两个柱子也很生气，他们多年愿望落空了。 于是，兄弟三个三天两头打骂那个女人出气。 到了说亲年纪，无人问津的二蛋，也开始对这个后娘动手动脚。 那个女人也是有些本事的，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兄弟三个，慢慢的不再对她动手，反而自家人内讧干了起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安宁下来，女人以大嫂自居，劝三柱说你已经有了儿子，该为两个哥哥着想，先替老二娶个媳妇回来。 三柱不舒服，又干不过两个哥哥，就连儿子二蛋都站到了女人那一边。 至于老娘，彻底成了女人脚边的狗，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你说，她日子哪点不好过，家里四个男人都捧着她当宝，连亲娘都不管，她也能忍心，杀了那样一家人！” 马国富媳妇至今想不通，被村里人一边羡慕一边不耻的女人，为什么能那么狠心。 女人在马三柱一家松懈后，下药毒杀全家人，还放火烧了个干净。 那一晚的火光，照亮了半个村子。 三柱一家，还有三柱的一个本家侄子，也就是会计马栓的儿子，都烧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而二蛋，因为那天胃口不好吃得少，侥幸躲过了一劫，醒来后就彻底疯了。 怒火如火山岩浆，从凌槐绿心底腾腾升起： “那个女人呢？那个被他们买来的女人呢，她后来哪儿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1章 被诅咒的村子 y u0005“死了！”马国富婆娘哭道： “她杀了三柱一家子，自己也没想活，再说村里那么多人，她身体又不好，想要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那天晚上，她也死在了那场大火里，跟三柱一家一样，一起烧成灰了！” 凌槐绿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两下，被裴观臣给接住了。 她想过村里人不会放过母亲，但没想到，居然是她自己选择了死亡。 被何金玉各种侮辱折磨，最后被卖到小山村里，母亲身体和心理，肯定都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那么艰难的日子，她都熬出来了。 为什么就...... “小绿，你不能倒下！”裴观臣在她耳边低声道。 墨镜下，凌槐绿眼睛猩红，扣着枪的手指抖个不停。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死？”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前世，她误会了妈妈，一直以为她不爱自己，对她生了怨恨。 直到杀死凌文海与赵雪华，她都没想过，那个人，从始至终就不是她亲妈！ 这一世，她终于知道母亲的冤屈。 现在却告诉她，母亲在多年前，就已经被大火烧死。 这让她怎么能接受，难道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和母亲再次重逢的机会吗？ 如果是这样，她重来一次的意义何在？ 马国富婆娘生怕她手一抖，就把马国富给杀了，跪在地上砰砰磕头： “姑娘，我说的都是真的，三柱媳妇死了，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 马栓媳妇也跟着道：“是啊，国富家嫂子真没说谎，三柱媳妇她真没了！” 那个女人死就死了，她还诅咒全村人不得好死。 要是还活着，估计早就被村里人撕成碎片了。 大火过后，死了儿子，气得发疯的马栓，不信女人会舍得去死。 他带着村里人上山下河，就连家家户户的猪圈茅坑都没放过，一连找了好些天，都没见着那个女人的踪迹。 而马三柱家的那场大火里，也确实有一具女人尸体，让马栓不得不信，那个女人是真死了。 马国富见凌槐绿痛苦，眼里快意乍现： “那个女人，绝对死了，要不然，村里人不会放过她的。 现在村里人会得病，都是因为她的诅咒！” 凌槐绿声音颤抖：“她诅咒你们什么？” 马国富婆娘眼里满是怨恨： “那个贱货，她居然诅咒我们队上的人不得好死，断子绝孙，说她亡魂一日不散，村里就一日不得安宁。 这几年村里，不管是以前嫁过来的媳妇，还是后来娶进门的，没一个人生出孩子。 就算侥幸生出来，也是怪物！ 村里女人生不出孩子，我们就只能买外面的女人进来延续香火。 可外面的女人，即便是生下孩子，要不了多久，孩子也同样夭折死亡。” 马国富媳妇说这话时，眼神惊恐浑身发抖。 一开始，刚过门的媳妇，久久不能有孕，让婆家不高兴，没少打骂磋磨儿媳妇。 大多数儿媳妇，遇着这种事就忍气吞声，毕竟娘家人不待见，没有跟婆家对着来的勇气。 可这里头，总会有那么两个泼辣的，被婆家给欺负了。 直接喊了家里叔伯兄弟过来，跟婆家大吵大闹，打的鸡飞狗跳，最后离了婚。 “说老娘有问题，你们等着瞧，老娘再嫁人，一样可以生娃，到时候就知道，到底是谁有问题了！” 还有那更厉害的：“呸！我看不止是你有问题，你兄弟几个都有问题，要不然，我和二嫂前后脚进门。 她没怀，我也没怀，说女人生不出娃，就没想过，是你们自己不求行么！” 女方和婆家彻底撕破脸，为了证明自己，都不带喘口气儿的，就找了个人嫁过去。 没出三个月，就传来了喜讯，还特意带着男人，跑来堇山村这边炫耀打脸。 “老娘跟了你儿子两年没动静，再嫁两个月就有了，这下是谁有问题，不用说了吧！” 村里人说来都是沾亲带故的，离了婚的小媳妇们，就算怀了娃，也压不下当初的被人欺负那口气。 自己有了娃之后，又跑去撺掇那些还在被婆家欺负的怂包小媳妇。 “你是个女人，总不能一辈子没娃吧，不说老了无依无靠，就是在家里，也得被他们一辈子欺负死。 与其被人欺负死，还不如打破头，拼出一条活路来！” 日子久了，小媳妇们被鼓动的心思浮动。 外村的光棍汉，自然也没闲着，偷摸在田间地头勾搭这种被婆家欺负的小媳妇。 “你男人不行，我行啊，退一万步说，就算生不出娃，咱也不会嫌弃你！” 一边是满怀怨愤的发泄打骂，一边是竭力讨好的送温暖。 日子久了，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何况是从来没在家里感受过半分温暖的小媳妇们。 有人第一次站起来，跟男人闹离婚。 有人彻底放飞自我，也不说离婚，直接跟人跑了。 反正也没孩子，娘家又不给自己撑腰，跑起来丝毫无牵挂。 不管过程如何，走出去的女人，再嫁之后，不管时间长短，都陆续有了身孕。 一次又一次的证实了，不是她们不能生，是堇山村的男人，那方面不行。 偶尔也有那么几个，侥幸怀了孩子的，也没见得多开心，怀疑媳妇背地里偷人怀的。 等到孩子生下来那一刻，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因为，那几个侥幸怀了生下来的，压根就不能称之为孩子，应该说是怪物。 不是手缩在了肩膀上，就是多了一只脚，以及没有眼睛和鼻子的各种畸形儿。 生下孩子的女人受不了，彻底疯癫了。 男人处理了孩子，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久而久之，就有人传出谣言，说堇山村的人受了诅咒。 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知道这个地方的人，没人愿意将姑娘嫁到这里，哪怕再多钱也不行，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村里男人终于意识到，他们长久以来的骄傲，被人彻底踩在了脚下，开始惶恐不安了。 那些娶不到媳妇，或是被离婚的男人，就不得不花高价从外面买媳妇。 人贩子知道堇山村的情况，铤而走险之下，女人，在堇山村成了他们的摇钱树。 小寇，就是被这样拐卖过来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2章 报应，虽迟但一定会来 久而久之，村里人也看明白了这个套路。 他们开始跟外面的人贩子勾结，上家下游形成了一条完美供货链。 为了破除这个诅咒，他们不惜花大价钱，希望买来身体不错，还有学识的大学生，改良他们的下一代。 凌槐绿终于明白，为什么进村之后，看到的小孩子，会那么少了。 原来这个村里，已经四五年没有小孩子出生了。 随即想到，那几个少年，以及马国富身上赤红的癣。 看来，整个村里的人，都出了问题。 “哈哈~，就你们村这样丧心病狂，合该你们得报应！”老耿听完马国富媳妇的话，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脾气耿直，生平最见不得这种欺负弱小的事。 何况这个村子，还不是一家一户偶尔为恶，而是整个村子，都是这样的恶毒凶狠之辈。 “我们有啥错？”马栓媳妇又哭又骂： “我们只不过，想要留个后代，想要有儿孙，是人，不都有这个想法吗？ 虽然她们是被买来的，但我们也花钱了呀，这和人家出彩礼，有啥不一样？ 何况，我们出的钱，还比寻常人家娶亲出的彩礼多！” 沈自强愤怒：“你们跟人家的彩礼能是一回事吗，花钱骗人，再花钱买回家，当牲畜一样折磨凌虐，居然好意思说你们没错！” 她作为一个律师，见过不少龌龊。 但这一次，还是被这个村里的人，刷新了她对恶毒的认知。 “那个女人诅咒的没错，你们这样的人，留下后代，那也是恶毒的种子，断子绝孙才是回归自然的最好循环。” “你放屁！”马国富婆娘大骂：“要不是你有男人护着，老娘.....” “你就如何！”凌槐绿狠狠一巴掌扇在马国富婆娘脸上： “是不是以为，在这个村里，还真就天高皇帝远，谁也拿你们没办法了？ 法律到不了的地方，神明会看见，做了恶事，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 她拿着枪，恨不能将这些人全都给杀了。 “小绿，我们该走了！”裴观臣握着她的手，轻轻从她手里拿掉了枪。 李书记汗水已经湿透了衬衣：“对对对，小同志，他们有他们的报应，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脏了你的手！” 沈自强扶着凌槐绿：“走吧！” 牛蛋眼睁睁瞧着凌槐绿一行人离开，忍着痛大喊： “叔，就这么放过他们？” 马国富眼神阴鸷瞪了眼牛蛋几人： “你们几个王八蛋，坏了老子的大事！” 今儿若不是牛蛋几个，那几个有钱人，就算要借着投资的名义，悄悄打听消息。 他也可以让他们开发这边的旅游项目后，引来外面有钱漂亮的女人。 到那时候，女人们被留下，村子就算被诅咒，还会没法子破解吗。 牛蛋不甘心：“叔，他们就那么几个人，咱村里几百号人，怕他个求，只要你一句话，我就......” “闭嘴！”马国富眼睛胀痛，估计已经淤青了。 马国富婆娘也不甘心：“他爹，真就这么算了？” 马国富反手一巴掌，扇婆娘脸上：“你有几个孙子？” 马国富婆娘瞬间哑火。 马栓媳妇也不敢吭声了。 马国富家两个孙子，马栓家一个孙子和一个小儿子，都被人给带走了。 不管那伙人，会不会真的对孩子动手，他们都不敢赌。 因为，那是他们仅有的后人。 不管买多好的女人，这个村子，再也生不出一个孩子了。 马国富回到村里，顾不上受伤的牛蛋几个小子，带着村里人，带上火把，沿着汽车离开的方向一路过去。 村里有两个汉子，气不过这事：“叔，咱为啥要让着他们，就算他们带走了咱娃，老子也不怕.....” “你他妈的够了!”马国富还没说话，就有人先发火了： “早就说了，不要招惹那些有钱还心疼女娃子的人家。 你们怎么就不信，非得听二强子那个混蛋的，说什么女大学生生的娃更聪明。 这下可好了，把老子的独苗苗都给弄走了！” 村里人投鼠忌器，到底不敢大张旗鼓找人，去跟裴观臣一行人干仗。 闹哄哄的一群人，沿着大路，走了快两小时，才在一处山窝里，找到了十几个孩子。 让村里人意外的是，小孩子们不但没害怕，还围着火堆唱着歌，高兴的不行。 马国富叫住自己的小孙儿：“宝根儿，你在干啥？” 七岁的宝根欢天喜地跑过来：“爷爷，那个有钱姐姐，给了我们好多好多好吃的，还说，要带我们去城里看电影。 她说，只要你没意见，随时都可以带我们去。 爷爷，爷爷！你就答应我们去城里吧！” 啪！ 马国富忍无可忍，第一次打了小孙子。 马国富婆娘心疼的不行，一把将小孙子搂怀里： “你打他干啥呀，他啥也不懂。 宝根儿，听话，以后都不能跟那些有钱人说话，更不可以吃他们给的东西！” 骄纵惯了的宝根儿，哪里听得进去这话。 “你坏，你坏！你就是见不得我过好日子！” 他满脑子都是那漂亮姐姐的话： “宝根儿，姐姐也想带你去城里享福啊，像你这么乖巧可爱的孩子，姐姐真的很喜欢。 可你爷爷奶奶，他们不会愿意。 他们不是舍不得你，而是眼红你去城里过好日子， 宁愿你跟他们一起吃糠咽菜，也不乐意你进城，跟姐姐天天吃肉！ 宝根儿，答应姐姐，一定要来城里，和姐姐一起享福啊！” 别的孩子，也跟宝根儿一样，毕竟父母长辈都说，他们是天才，是世上最可爱的孩子。 像他们这样的孩子，漂亮姐姐怎么会不喜欢。 要是不喜欢，怎么会给他们那么多好吃的，还给他们留了钱。 都是这些大人，是这些可恶的大人，嫉妒他们好过，非要拦着他们的前程。 仇恨！ 在这一群被惯坏的孩子心底滋生，每当他们不如意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个漂亮姐姐的话。 而这种痛苦，随着他们日渐长大，对山外世界生出渴望时，变成了吞噬人心的凶兽。 “那一个村子的人，从小孩到老人，没一个好东西！”小寇坐在车上，依然浑身发冷，恐惧依然未散。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3章 英俊潇洒的人贩子 凌槐绿在推开她的那一瞬间，就给她塞了一个小纸条。 上面规划了逃走路线，让她躲在那里，等着他们到来。 小寇半信半疑，可她被折磨的快疯掉了。 只要一线机会，她就不敢错过。 她躲在山窝处，一直等到了凌槐绿他们的到来。 那一刻，汽车远远的车灯，就如黑夜的一线光芒，照亮了她噩梦无边的黑暗。 此时，她坐在车上，紧紧靠着沈自强，讲述她在村里遭遇。 “我亲眼看见，他们给一个女人接生，看到婴儿是畸形儿的时候，愤怒摔死了孩子，还拿斧头砸死了产妇！ 他们为了有一个儿子，还.....还强迫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车里人齐齐震惊，就连见识颇多的沈自强，也对这样的村里人，产生了难以置信的反胃。 “他们....他们就没有一丁点的纲常伦理了吗？” 难以令人置信，这是新华国发展的今天。 小寇声音颤抖；“他们原本是有忌讳的，可后来，这个村里，走出了一个大学生， 他告诉村里人，难以改变的命运，就得另辟蹊径，说不定返祖交合，能够改变基因。 所以，他们就......” 或许，被所有人排斥的村里人，早就在心里蠢蠢欲动。 而那个有知识的大学生，说出来的话，彻底释放了他们心底的恶魔。 从此，这个村子，即是地狱！ 沈自强咬牙：“这样的村子，就活该被诅咒，那样恶毒的基因，传承就是毁灭！ 对了，你是怎么被人骗到村里来的？” 小寇沉默片刻，随后低声道：“是我年少不懂事，错把爱情当真谛！” 沈自强瞧着她这般难过的模样，鬼使神差问了一句： “那个把你拐骗回村里的大学生，不会....不会就是你不懂事，爱上的那个.....” 小寇哭得更大声了。 长达半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她从小在家里不受待见，父母偏心哥哥和弟弟，她夹在中间，像个透明人。 家里有点好事轮不着她半点，脏活累活却都是她的。 教她的班主任，不止一次苦口婆心道： “小寇啊，你在这个家，是没有出头之日的。 你要想让自己活得更好，就得努力读书，走出一条和别人不一样的路来！” 她从小读书就好，在这方面，颇有那么几分天分。 纵然是父母忽视她，在老师的劝说下，也不好彻底断了她的前程，只是放话说，她想读书就得靠自己，家里是不可能出钱的。 是啊，父母再有钱，那也是哥哥要娶媳妇生孩子的资本，是小弟一次又一次的复读花销。 他们被两个儿子占据了全部心思，分不出一点余温给她这个女儿。 从小被人打压忽视的小寇，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自卑又顽强的艰难生长。 马二强就是这样，轻松闯进了她的生活。 “小寇，你是个女孩子，生来就该被人呵护，你不用那么努力去打工，一切交给我，我会给你一个美好未来的！” 马二强说的话很好听，做的事也很暖心。 他长得也不错，说话也风趣幽默，做事体贴温柔，一步步让涉世未深的小寇沦陷。“小寇，我爸妈想见见你，你放心，他们都是淳朴厚道的老人，只要你进了我们家的门，一定会把你当亲闺女看的！” 马二强说这话时，还带来了父母托人写来的信。 信里通篇都在教育马二强，不可以欺负人家女孩子，在没有结婚之前，不可以做出叫女孩子丢脸的事。 还顺带着寄了些钱过来，让马二强好好照顾未来媳妇。 从未感受过家人温暖的小寇，最后那点心理防线，就这样被马二强的家人彻底攻陷了。 不顾学业，依然要跟马二强去他的老家。 她努力学习，就是为了让自己将来过得幸福。 现在，幸福就在眼前，她还那么努力做什么。 满怀憧憬的小寇，在见到马二强另外几个女友时，才明白过来，她以为的幸福与美好，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车里三人，听完小寇的过往，一时都沉默了。 一个男人，还是个长得不错，会花言巧语的男人，太会套路这些天真小姑娘了。 许久，一直没说话的凌槐绿，才开口问道： “他骗了你，还把你给卖了，你打算如何？” 小寇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我....我要他坐牢，为他曾经做下的一切，付出代价！” “坐牢？”凌槐绿突然笑道：“拐卖人口不会判死刑，最多二十年，说不定他表现良好一点，再减刑，也许，十几年就出来了。 要是他运气好，还有个能耐的关系，那时间还会缩短。 你和那些女孩子，被他毁了一生， 而他只是付出十几年的自由，如何偿还这些姑娘苦难的人生？” 她声音很轻很冷，夹杂着无边的刻骨恨意。 那个村里的人，都该死！ 统统都该去死！ 小寇被凌槐绿语气里的森然吓到，随即想起，那个和她一起卖进村里的姑娘，因为受不了，用麻绳活生生吊死了自己。 而另外几个花样年华的姑娘，不知被马二强卖去了哪里。 从此消失，查无此人！ 她声音颤抖：“我想要他死，不得好死的那种死！” “对！”凌槐绿的声音，从副驾座上幽幽传了过来： “不得好死的那种死！” 马二强最近春风得意，他钓到了一个妥妥的富家女。 这个女孩子，不但长得漂亮，还是家里条件特别好的独女。 这一次，他不打算再卖了。 他要留着娶回家，等老丈人蹬腿咽气之后，实现阶级的跨越。 很早，他就发现了一件事。 离开那个村子，他身上的癣，就在慢慢地恢复。 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宁愿让他们选择返祖那样恶心的法子，他也不会让这些人离开山里。 他们渴望女人，他就能有源源不断的财路。 他站在山巅，俯视痛苦挣扎的乡亲，看他们为了女人，跪在他的脚下，将他奉为拯救他们的神。 砰！ 门突然被人踹开。 “就是他，给我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4章 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一群汉子冲了进来，按着马二强，拳打脚踢狠狠一顿揍。 “大哥，大哥你们干啥，有话好好说！”马二强不是单纯无知的年轻人，他游走江湖多年的，知道今儿是遇到麻烦了。 “你们要钱还是要啥，只管开口就是!” 他根本不是什么大学生，靠着出神入化的演技，混迹江湖多年，专骗那种无知单纯，被家里人忽略的小姑娘。 在社会上熬了这么多年，他深谙一个道理。 再要紧的事，也没有保着一条小命要紧。 只要人活着，就什么都有。 马二强主动跪下求饶，倒是让那几个汉子一时面面相觑。 随后，其中一个汉子扯着他：“小子，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 马二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玛德！ 久走夜路必逢鬼，他一个老江湖，居然被人做局仙人跳了。 可此时的马二强，不敢跟人理论，低声下气道： “是是是，是小弟年轻不懂事，几位大哥，你们看，这事要如何解决？” 一伙混子头回碰上这么配合的肥羊，愣神过后，倒也没客气，直接将马二强身上钱财，搜刮个一干二净。 马二强心疼钱，但也没那么在乎。 他生钱的路子很快，只要回趟村里，他就又有钱了。 可惜，这一次，他没那么幸运。 带女人回老家的半道上，被人打劫不说，还被人打断手脚丢在了荒郊野外。 “马二强，你也有今天！” 一个又一个的姑娘走了出来，将曾经遭受的屈辱与愤恨，落在了马二强的身上。 “小寇、小玉、晴晴.......”血水淌进马二强眼睛里： “你们....你们怎么.....” 他死活想不通，这些女人怎么就逃了出来。 公安都走不出的山村，这些女人是怎么出来的！ “好了！”沈自强叫住大家：“再打他就没命了，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做！” 有女孩子哭道：“我都这样了，活不活着还有啥意思，还不如杀了他，和他同归于尽好了！” 凌槐绿冷冷道：“被人拐卖时，你没寻死，被人折磨虐待时，你也没死， 如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你却想着死了! 合着我拼命将你救出来，就是为了让你死的体面一点？” 她知道她们遭受了怎样的过往，心疼之余又很生气。 妈妈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下，都能拉着那一家子同归于尽。 她们没勇气自尽，更没胆子跟人拼命，却在得救之后，说自己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好可怕的。 如果..... 如果当初，也有人给妈妈这样一个机会，那妈妈，是不是就会...... 凌槐绿上了车，紧紧揪住衣襟。 心，似被人揪住，时不时狠狠挤压，疼得喘不过气来。 “耿叔，你和沈律师一起处理，我们先走了！”裴观臣对老耿交代。 老耿点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凌槐绿在救出小寇后，就萌生了一个想法。 她要成立一个打拐拯救的民间组织，由王选、李毅这样有能耐有法子的人，用非常手段，将那些姑娘给解救出来。 法律和正义不能到的地方，就该有屠龙勇士披荆斩棘。 此事得到了裴观臣的认可，和沈自强的完善，由老耿负责执行，将马二强拐卖的那几个姑娘救了回来。 回到城里，一下车，凌槐绿整个人就软了下去。“小绿!” 她坠入了无边黑暗之中，没有重生，没有裴观臣。 她的世界，依然是无望的深渊。 “三叔，表哥表妹天生一对，槐花就该是我的才对，你干啥要跟我争？” 这是赵茂才的声音，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凌槐绿困在赵家的柴屋里，鼻尖是潮湿，霉菌腐烂的味道。 赵文兵推门进来：“凭老子先得手，不是我说你，这有啥好争的，她都被人玩烂了，这样的贱货，你不会还指望跟她过一辈子吧？” 赵茂才嘻嘻笑道：“也是，三叔，她这一身都是病，要不，咱把她送去城里，卖个好价钱！” 凌槐绿半死不活躺在枯叶之中，满腔仇恨，却动弹不得。 一晃眼，朱三狞笑着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都是瘸子，你凭啥就看上那个死瘸子，嫌弃我是个杀猪的？” 朱三抓住她的头发，狠狠撞在了墙上，血腥味瞬间在她口腔里弥漫。 赵雪华不知怎么就进来了，磕着瓜子一脸嫌弃： “该打！这种不知好歹的贱人，打死最好，活着也是丢我这个当妈的脸！” 不是！ 不是！！ 凌槐绿在心里嘶吼，你不是我妈，你是赵雪华！ 为什么？ 她不是重生了吗？ 明明一切不是都改变了吗？ 为什么还会这样？ “去杀了他们！”有人在她手里塞了一把刀，狠狠推了她一把： “让他们都去死，不得好死的死！” 噗嗤! 她一刀刺进了赵雪华的肚子。 赵雪华的脸上表情，突然就变了。 “小绿，你怎么可以对妈妈动手，我是你妈妈啊！” “妈妈？”她茫然看着手里的刀，她杀死了妈妈？ 有人在身后温柔道：“别怕，杀死她，她才不是你妈妈！” 她回头。 背后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根本就没人。 赵雪华的笑容还在变幻：“哈哈哈~，你这个蠢货，终于发现我不是你妈了， 可惜，已经晚了，你就算杀了我，你妈也不会回来了！” “不！”她愤怒大喊，一刀接一刀狠狠刺向了赵雪华。 赵雪华脸上的表情，突然又变了。 她抓住送进腹部的刀，血水顺着指缝，滴答落在地上。 “乖女儿，别心软，别回头，只要是站在你对面的恶人，亲妈你也得杀，动手！” 她带着自己的手，用力将刀狠狠送进了自己腹部。 “孩子，妈妈是爱你的，你记住！” “不要，不要啊，妈！”她崩溃大哭：“我要不容易找到你，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没了！” “妈妈”脸上的表情突然又变了：“哈哈哈~，凌槐绿，你杀死了自己的亲妈!” “小绿，别松手！” “凌槐绿，你是杀死亲妈的刽子手!” “小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5章 不愿醒来的美梦 裴观臣！”她失声叫道。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如此凌乱，如此变幻多端，他为什么不出现？ “小绿，小绿你醒醒！” 裴观臣的声音穿透黑暗，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不要怕，小绿，我在，我会一直都在的！” “裴观臣！” 她不停挥舞着双手，在他怀里拼命挣扎。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茫然无焦距，只剩下无边恐惧和仇恨，拼命想要摧毁一切。 “死！都得死！你们都去死！” 她似乎突然生出了无端力气，拼命撕打着面前的人。 一支针剂，突然扎在了胳膊上。 她的动作慢慢变缓慢，最后瘫软下去，再次陷入昏迷。 沈自强瞧着裴观臣手腕处的鲜红齿痕，问旁边的年轻人： “孟医生，她会睡多久？” 孟医生收起药箱：“她精神不稳定，被刺激厉害了，这药是安神的，让她好好睡一觉，对她康复有好处！” 裴观臣神情肃穆：“她的梦里，都是些不好的事，你让她再次沉睡，岂不是让她再次陷入梦魇醒不来？” 孟医生觉得这人真是没道理，他媳妇疯成那个样子，再不制住，估计拿刀砍人的事，都能干出来。 分明已经是个疯子，不送去疯人院，居然还担心她睡着做噩梦。 孟医生眼角余光扫了眼裴观臣身上的伤，啧啧，脖子被抓的稀烂，胸口胳膊手腕全是血，他不应该先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么？ “不会的，她精神压力太大，才会被噩梦缠绕，这药带有舒缓情绪的作用，就算做梦，她也是做好梦！” 沈自强看了眼眉头不再紧皱的凌槐绿，想来那药真的起了作用。 “走吧，我送你下去！” 他们暂时住在酒店里，还没回临淮那边。 下楼时，孟华庆忍不住道：“师姐，你老板媳妇真的有问题，他真不考虑送去精神科，彻底治疗？” “闭嘴！”沈自强低声喝道：“难怪你在医院一直被人压制，工作十年还是个小科员，就没去找口腔科，好好检查检查这张嘴！” 孟华庆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我牙齿好好的，肠胃不好也是消化科，看口腔科干啥？” “干啥，因为你不会说人话，不晓得啥叫察言观色！”沈自强没好气道。 也不想想，人家裴观臣那么心疼媳妇，就算精神有问题，人家也是自己想办法照顾，怎么可能丢给精神科。 唉，小绿那姑娘，还真是可怜。 沈自强回房时，瞥了眼隔壁的房间，希望，这次小绿能做个好梦吧！ “小绿，你看看，谁来了？”凌槐绿不明白，都高考结束了，她怎么又回到了学校。 妈妈拉着个少年过来：“快来，看看这是谁？” 凌槐绿越发奇怪，看着眼前的阳光少年。 “裴观臣？” 他怎么突然变成个羞涩腼腆少年了？ 妈妈很开心的笑道：“原来你还记得呀，我以为你都忘了， 以前啊，我每次见着小观的时候，就在想，这么好的孩子，将来要是我女婿多好！ 小绿，女婿妈妈是从小就给你培养的哦！” 凌槐绿就想起，妈妈每次做好吃的，都会给裴观臣一份。 即便徐丽君不喜欢，妈妈依然会送。 “我不是给她的，是给小观的，谁让小观那孩子遭人疼呢！”妈妈每次都这么说。 羞涩和甜蜜，在她心尖儿上蔓延。 原来，妈妈也这么喜欢他呀。 裴观臣有点羞涩：“阿姨，我....我就这样跟小绿恋爱，你不反对吗？”“不会啊！”妈妈一边一个拉着两人的手：“妈妈开心都来不及呢！” 凌槐绿偷偷看了眼裴观臣，正对上他看向自己的温柔眼神，一颗心似小鹿乱撞，霎时乱了节奏。 很快，她又意识到不对：“裴观臣，你记住，高考那几天，你一定要让你爸送你去学校。 不行不行，你爸不靠谱，你所有祸事，都是他招来的。 还是让我爸和我妈送你去学校。 不行，不行，我爸也不靠谱，我让耿叔送你过去！” 耿叔？ 凌槐绿一愣，耿叔是谁？ 裴观臣拉着她的手，低头抵着她的额头：“笨小绿，我早就高考结束了啊，我现在在上大学！” 凌槐绿茫然：“你没出事？” 妈妈拍了拍她的脑袋：“傻瓜，小观能有什么事，现在啊，是你有事，神神叨叨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对了，小观，你明天就去跟小绿把结婚证领了。 妈妈要给你们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所有人见证，我闺女的幸福时刻！” “好啊！”裴观臣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小绿，你愿意嫁给我吗？” 结婚？ 领证？ 凌槐绿思绪再度乱了起来。 他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不对！不对！ 裴观臣上大学，那她还在上初中，她都不到法定年龄，怎么能结婚？ 妈妈将她的手，放进了裴观臣的手心里：“小观，你一定要好好对我家小绿哦！” 裴观臣点头：“阿姨，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妈妈笑的很温柔很慈爱，摸着她的头： “小绿，你一定要幸福啊！ 你要记住，妈妈会一直看着你，看你永永远远幸福一辈子！” 阳光很暖很刺目，把妈妈的身影，照的有些透明。 她突然一阵心慌：“妈，你要去哪里？” 妈妈的声音缥缈遥远：“小绿，记住，妈妈永远爱你！” “妈妈，你别走！” “别走，别走啊！” “小绿！”裴观臣抓住了她的手：“我在这里，我会一直在这里！” 凌槐绿猛然睁开眼，对上裴观臣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裴观臣，我做噩梦了？” 裴观臣伸手抹去她眼角泪水，低头与她视线交缠： “不！是好梦！” 梦里的她，眼角泪水滚落，嘴角却一直上扬。 可见那梦里，她很快乐！ 凌槐绿靠在他的怀里，眼泪顺着黑色衬衫晕染： “裴观臣，我梦到我妈了，她说，你是他挑中的女婿，说会一直看着我幸福。 她说完就走了。 哥，我再也见不到我妈了，再也见不到了！” “不一定！”裴观臣抬起她眼泪汪汪的小脸，认真道：“岳母，不一定死了，她极有可能，还活着！” “怎么可能？”凌槐绿惊愕起身。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06章 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是身体不争气，刚坐起来，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我也想过这个可能，可不管我怎么想，到最后都会发现，只有一条死路！” 她希望这世上真的有神，会突然眷顾母亲，让她逃离那个地狱山村。 希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强烈。 她脆弱的神经，已经无法再承受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了。 裴观臣将她搂在怀里，拿了床头水杯过来，给她喂了些水，才缓缓开口道： “马三柱一家都死了对不对？” 凌槐绿点头：“照马国富的说法，他们....确实和我妈都死了!” 裴观臣扶着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小绿，岳母是个很聪明，也具有极强隐忍和耐心，懂得审时度势的人，对不对？” 凌槐绿下意识点头。 她母亲的聪慧毋庸置疑，要不然，也不能从偏心的赵老太手下，硬生生撕开一条血路。 考上中专后，找全村人借钱，靠自己努力读书工作。 她如果不会隐忍揣摩人心，也不会从一个农家女，靠着自己，一步步走出成绩，在单位上立足稳当。 要知道，赵雪华没有顶替母亲之前，妈妈在学校里，不管是同事还是领导那里，她的人缘都是极好的。 要不然，黄教授也不会单凭一个救命之恩，就对母亲那般看重。 后来赵雪华取代母亲后，饶是她万分殷勤，黄教授那边，也渐渐淡了。 她小时候，或许不懂这里头的人情世故。 可现在看来，不管是父亲的工作，还是母亲的调动，都是母亲的智慧与人情在周转。 她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冀：“哥，你是说.....” 裴观臣拧了帕子过来，给她擦脸擦手： “那个村子，不可能是因为诅咒，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污染了， 你想想看，村子里的人，无论老小，皮肤和身体健康，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影响！ 但离开村子的马二强，显然没受到多大影响！” 凌槐绿点头，她跟着老纪学了不少东西。 在村里短短半天时间，她也能看出一些东西。 比如马国富和马栓两口子，眼窝深陷，眼底青黑，颧骨耸立，瘦得有点不正常。 虽说乡下穷苦，但马国富这样的家庭条件，不至于是把自己饿成这样的。 还有那几个少年，显然比马国富等人要严重的多，全身都是癣，嘴唇紫黑，怎么看都怎么不对劲。 裴观臣继续道：“如果，卖到村里的那个人，真的是岳母。 那这个污染源头，从时间上来看，大致跟她有关系！” 赵秀华虽然是中专毕业，但她上进爱学习，工作之余，也一直在提升自己。 造成这样查不出源头的污染，只能是赵秀华才能做到。 “她已经对村里造成了报复，也将马三柱一家拿捏在手，按马国富妻子的说法，马家老太太也无法与她抗衡。 这样的情况下，她没必要跟人同归于尽。” 如果真要跟人同归于尽，或许在被赵雪华陷害，何金玉折磨，将她卖掉的时候，她就该寻死。 她一直顽强的活着，那肯定是有个一定要活着理由。 这样的日子，她都熬过来了。 没理由，在拿捏住马家三兄弟后，反而不想活了。 马家三兄弟，其实很好拿捏。 马三柱有儿子，另外两个连媳妇都没有，这样的一家人，心不可能那么齐。 赵秀华这样的聪明人，她如果要挑拨这兄弟三个的关系，也是很容易的。 “所以，她不可能寻死，反而有可能，通过这件事，逃走了!” 凌槐绿抽抽鼻子：“可是....可是被焚烧的尸体中，确实有一具女尸，如果不是.....” “女尸？”裴观臣哼了一声：“发生这种事，你以为马国富这个村长，他会去报案吗？ 他只会将这件事情，轻描淡写归结于，马家人不注意引发了火灾。 那样偏僻落后的小村子里，民不究官不追的，你觉得马国富会节外生枝？ 至于尸体，就那样的村里人，尸体都烧成碳了，你觉得，他们有辨别男女老少的能力？” 无法辨别男女老少，尸体够数，事儿就这么定了。 马国富就是村里的土皇帝，他说如何就如何，村里人哪儿还敢多说什么。 凌槐绿抓住裴观臣的手，激动的语无伦次： “那这样，也就是...也就是说，我妈....我妈极有可能，还活着？” 裴观臣点头：“依着岳母的心性手段，她活着的可能性极大，只是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或许，并不方便跟我们见面！” 他心里还有很多谜团，但没告诉凌槐绿。 比如说，陈红军突然回来，以及他背后的港商。 赵雪华逃走，像是有人在接应。 裴观臣总觉得，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都有一只大手 ，悄无声息操纵着一切。 凌槐绿重新燃起斗志：“我妈....我妈她会不会因为那些过往，担心会影响到我的前程，所以，不愿意跟我联系？” 裴观臣安慰她；“没事，只要我们站得够高，岳母就会知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是可以保护妈妈的小绿，她自然就会来见你的！” “嗯！”一席话，让凌槐绿瞬间打起了精神：“哥，我有点饿了，想吃东西！” “好，我去给你弄吃的！”裴观臣见她恢复了精气神，暗自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小寇早早在酒店楼下等着。 “裴总，凌总，多谢你们，我....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小寇扭着指头，没有一件能拿出手的东西，话说再多，总觉得太过轻飘。 凌槐绿拍着她的肩膀：“小寇，你还很年轻，这一段过往，不能代表你整个人生。 你好好读书吧，幸福，从来都不是靠别人给，是靠自己努力争取的！” 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总会被镜花水月的幸福昏了头。 小寇捂着嘴：“我知道了，我以后都不会了！” 她这一生，大概再也不会相信所谓爱情了。 凌槐绿和裴观臣回到临淮市，高考已经揭榜了! 李雪芽兴奋地冲进裴家：“小绿，小绿！你猜，我考上没？” 第407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凌槐绿抱着委屈巴巴的小馒头，故意逗她：“你天天都想玩，那肯定是没考上了！” “讨厌！”李雪芽扑过来，捏着她的脸：“悄悄告诉你，我考上临淮师范大学了！” 师范大学就在本市，正好符合李雪芽想离家近一点，还不耽误跟严禁结婚这事。 “哇喔，好厉害哦！”凌槐绿适时给予崇拜：“这下把苏艳萍她妈给比下去了吧？” 李雪芽一脸得意：“那是当然，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中专，我可是实打实的大学生，跟她能是一回事么！ 你是不知道，这两天，她妈见着我妈，都是猫着腰躲着走！” 李校长是个心思豁达的，过了就过了，也没见得当回事。 可李雪芽几个嫂子和武小蝶气不过这事，没少故意寒碜苏艳萍她妈。 李二嫂故意道：“哟，婶子，我家雪芽没上过大学，这去大学，需要准备啥东西，办啥手续，嫂子，你家出过能耐人，给咱讲讲呗！” 李三嫂啧啧：“说啥呢，他们家艳萍读的是中专，跟咱们雪芽的大学，那能是一回事吗？” “不是一回事吗？”李大嫂故作震惊：“哎呀，我读书少，都不懂这里头的道道呢。 婶子，我家雪芽升学宴，你一定要来啊！” 李二嫂又道：“那必须要来，刚好，那天亲家母一家都要过来呢， 对了婶子，听说艳萍公婆，逼着他们两口子，把单位分的房子让给小叔子结婚？ 哎呀，婶子，不是我说你，你也算是个能耐的，咋就给艳萍挑了个这样的人家呢。 不像我们雪芽，家里没兄弟，就妹夫一个儿子，婆婆还好得不得了！ 这可真是好饭不怕晚，好女不愁郎，有福气的人，啥时候都能嫁的很好呢！” 李雪芽跟凌槐绿说起这事，乐得捂着肚子笑； “我以前都不知道，我嫂子她们，咋就那么会损人呢！” 凌槐绿幽幽道：“不是她们不会损人，是你没给她们机会，你呀你，但凡你当年努力一点，脑子没进水，也不至于让阿姨他们受气这么多年是不是！” 李雪芽嘻嘻：“当时要是脑子不进水，这会儿被公婆欺负的人，就该是我了，我也遇不上严毛蛋了啊!” 严禁和裴观臣满头大汗进来：“说啥呢，这么高兴？” 凌槐绿打趣：“你媳妇说，她都考上大学了，你怎么还不娶她过门？” 李雪芽红着脸，慌忙去扯凌槐绿的嘴：“死丫头，我让你胡说！” 严禁眼神灼灼看向李雪芽：“媳妇，要不，我们结了婚，你再去上学！” 李雪芽哼了一声，满面娇羞道：“就这么点时间，办婚礼能来得及么！” 严禁一拍巴掌：“只要有心，还怕事儿不成，媳妇，你等着！” 李雪芽脸更红了：“你不用去给我爸妈说一声？” 裴观臣咳嗽两声：“两位，你们要谈婚论嫁，是不是该回自己家里去？” 李雪芽回过神来，赶忙道：“对了，我还忘了，我今儿过来，是为了恭喜你们两口子的。 真是的，都是人，你们两口子，咋就那么厉害呢，一起考上了明大！ 分数出来那几天，到处的记者，都急着过来采访你们。 结果倒好，你们压根就不在！” 李雪芽回忆起陈校长和老邓几个老师，听到一个全国高考状元，媳妇紧随其后的时候的，那脸都快笑烂了。 尤其是老邓，一张脸红通通的，像是喝醉了酒。 他不停搓着手：“这第一第二都在咱学校，咋就这么厉害呢， 老陈，记者肯定要来采访对不对？ 不行，我得去借身板正的西装，采访的时候，让自己体面一点！” 陈校长也笑的满脸褶子，从分数出来那一刻，他嘴角笑容就没下去过。 “夫妻齐齐冲高校，前所未有的事，记者肯定是要来采访的!” 正如老邓和陈校长猜测那样，记者确实来了。 但是，正主不在！ 老邓气坏了：“他两口子干啥去？有啥事，能比高考更要紧？ 啊！去外地了？ 有没有点分寸，天大的事，能比这事更重要？” 他到处打听裴观臣和凌槐绿的消息，最后听说，两人是去寻找凌槐绿母亲时，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冤魂记，在整个临淮市引起了不小轰动，甚至有导演提出，想要以此事拍一个电影。 老邓和陈校长这样忙于工作，就算不爱关注这些八卦的，也多说听家里人说了一耳朵。 更何况，学校里收缴上来的杂书里头，也不少是关于冤魂记的故事会。 主人公和女儿的命运，太过悲惨了，牵动了不少人的心。 故事会的总编尝到了甜头，紧锣密鼓给凌槐绿写了信过来，邀请她常驻故事会，成为故事会的专职供稿作者。 都市报的邱主编，也在跟余墨池说这事： “我记得，这个作者，是你推荐去故事会的对不对？ 小余，不是我说你，这样的人才，你不留着给自家，你推给别人干啥？ 你是嫌咱报社人才太多，还是怕我容不得新人？” 余墨池也没想到，凌槐绿居然还有这般文采。 “我当时也没想到，以为小姑娘就是一时来了兴趣， 没想到，她文采斐然，居然可以写得如此跌宕起伏，着实精彩！” 邱主编摆摆手：“那什么，作者的联系方式，你有吧？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去打听一下，争取成为我们专栏人才！” 余墨池表情一时有些古怪：“主编，这人，你也晓得，而且.....” 邱主编诧异：“我认识？谁呢？” 余墨池忍不住笑道：“就是你几次打算安排采访，没逮着人的高考状元，他媳妇！” “高考状元他媳妇？”邱主编惊愕张大嘴： “第一名和第二名是两口子？ 你怎么不早说，这事儿必须参访，你亲自安排！” 凌槐绿听到陈校长说要接受采访时，并不是很乐意。 她害怕面对镜头，不愿站在人前。 裴观臣劝道：“小绿，你应该站出去，如果你妈妈在某个地方， 我想，她会很高兴，看到你的荣耀时刻！” 第408章 顶峰相见 凌槐绿沉默片刻，接受了裴观臣这个说法。 但她不太乐意裴观臣接受采访； “当年，他们报复，选择在高考时刻，给你致命一击，可见他们对你恨得刻骨。 如果，如果他们看到你依然站起来，还能这般风光，会不会.....” 她从来不低估人心的险恶，尤其是这种手上沾过血的人。 裴观臣摸着她的头发：“小绿，我在你心里，就那么脆弱吗？ 当年，我不曾怕了他们，如今，更不会怕！ 我说过，我不是个多大度的人，就算他们不来找我，我也同样会去找他们！ 小绿，我更希望，岳母可以看见，我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凌槐绿听着这话，莫名想到那个梦里，妈妈拉着她的手，说让她和裴观臣要好好的。 夫妻俩说好采访的事，和陈校长那边商量了一下。 陈校长不会放过这个扬名的机会，势必要把三中大力宣传一番。 让人知道，三中虽然是后起之秀，但绝对实力毋庸置疑。 采访当天，陈校长和老邓几个老师，大热天的，特意穿着板正的西装，白色的衬衣，脖子还打了领带。 精神奕奕，容光焕发，一看就知道，心情那是相当美丽。 但记者们的目光，还是被俊男靓女组合给吸引了。 “裴状元，你觉得，对于这次高考的发挥，感觉如何？” 状元年年有，但今年这个状元，实力着实厉害，是满分！ 就连作文都没有扣分，几个阅卷老师一致看过之后，只有一个想法，这纯属文曲星下凡，要扣都找不到由头。 谁规定的，作文一定要扣分？ 今年的状元，他就可以是那个万里挑一！ 裴观臣话不多，礼貌而疏离。 记者们只好又将话筒对准了同样出色的凌槐绿： “小凌同学，听说你小学五年级就辍学，短短两年时间，你就能逆袭考上大学。 成绩还如此出彩，请问是有什么独门学习方法吗？” 凌槐绿含笑看向裴观臣： “没错，我欠缺的地方很多，能有今天的成就，不得不感谢我爱人，是他一直陪伴我，鼓励我，一路走到了今天。 正因为有他，才能成就今日的我。 最后，我想告诉大家，如果你想努力，想要改变命运，什么时候都不晚！” 报纸出来，夫妻含笑对视的图片上方，配上了几个醒目大字：“夫妻携手，顶峰相见！” 足足占据了整个临淮市的头版头条，位置极为醒目。 “今年的高考状元，真的不一样啊，比哪年的状元都要帅气，可惜，就是这结婚结的太早了点！” 旁边人打趣：“你这老家伙，是想抢回去给自己做女婿吧！” “嘿嘿，这样的女婿，谁不稀罕呢！” 也有人笑道：“你们咋光说状元，要我说，状元媳妇更厉害，人家丢了书本那么多年，重新捡起来，依然可以考上大学。 不像我家那臭小子，复读几年，屁都没考出来一个！ 要是能生个这样的闺女，我做梦都会笑醒！” “是啊，这女娃子，也太厉害了，难怪能给状元做媳妇！” 赵雪华穿着粉色紧身衣，黑色包臀裙，披着头发，抽着烟。 她吐了一口烟雾，目光一不小心，落在了柜台报纸上。 她猛地将报纸抓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她捏着报纸的手不停地抖： “她怎么可以考上大学？ 她怎么配？ 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 上厕所的老板回来，一把扯过报纸：“你那么生气干啥，这么见不得人好，人家考上大学，关你屁事啊！” 老板低头瞥了眼报纸，又抬头看了眼赵雪华： “咦，这姑娘，咋还跟你有那么丁点像呢，该不会是你家亲戚吧？” 赵雪华憋着一股子窝火气，全身都不舒服。 “全哥，我也给你挣了不少钱，能不能......” “想都不要想！”老板斜了她一眼，目露阴狠： “你敢跑，老子打断你的腿，也得给老子卖。 啥玩意儿，花了那么多钱，把你买回来，本钱都还没凑够，你就想跑！” 赵雪华抱着肚子：“可是....可是我....我真的很不舒服！” 她身体越来越不好，每次被人折磨过后，都有种要死的感觉，偏又死不去。 老板冷笑：“那等你死了再说！” 赵雪华心头发冷，晓得这种人，是不会有任何同情心的。 “那老板，可不可以不要....不要接待那个陈老板？” 老板眼神鄙夷：“不接陈老板，你想接谁？高考状元吗？ 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客人还由得了你来挑？” 赵雪华回到房里，瘫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女人，大白天高一声 低一声的喊叫，望着破旧发霉的天花板。 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凌文海拄着拐杖，带着凌玉龙，大热天去地里掰玉米时，察觉今日村里人，似乎个个都在看他。 他早就习惯了村里人的打量，也不觉得有什么，人麻木到了一定时候，就会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但今日，他们看他的眼神，实在是有些奇怪。 “晓得不？就是他丢下的那个丫头，人家如今考上大学了，听说啊，还跟她男人考了同一个大学。” “啧啧，你说他是不是命里没福气啊，那么好的闺女，偏要把人丢去乡下。 你说，当初要是丢咱这边村里，也不至于让那孩子吃那么多的苦头，还跟他们老凌家离心离德吧！” “鬼迷心窍了呗，男人都一个德行，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 凌文海顿住脚，她们在说啥？ 凌槐绿考上大学了？ 为什么这事，家里没一个人告诉他。 还有那死丫头，考上大学这么大的事，为啥都不告诉他一声！ 而刘金萍看到报纸时，眼睛里的火，恨不能将报纸烧出个窟窿。 裴观臣！ 裴观臣他怎么可能站起来？ 明明他的梦里，裴观臣一直都是个瘸子啊！ 要是早知道，她怎么会拒绝...... 某航空飞机上，一个女人朝身边乘客礼貌请求： “您好，可以把你的报纸，借我看看吗？” 第409章 儿子的荣光，他无权参与 裴正昌进了单位，一路上不少人都在恭喜他。 “恭喜啊，裴局，儿子儿媳一起考进了明大！” “是啊，裴局，这么大的喜事，你不请大伙儿吃个饭么？” 裴正昌脸上带着笑，心却有些沉。 从高考结束到现在，他都没接到裴观臣的电话，还是在看报纸时，才知道这件事。 向来专心工作的他，第一次，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孩子的荣耀与欢喜，似乎都与他无关。 他时不时看眼电话，好几次，没忍住拿了起来，到底没把号给拨出去。 他跟孩子太生疏了，生疏到，他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倒是晚上的时候，徐老太打了电话过来： “小观和小绿考上大学这事，你怎么也没跟我们说一声？” 裴正昌苦笑：“妈，我也是看报纸才知道的！” 徐老太不满道：“你一天除了工作，还能晓得个啥，当年要不是你，小观也不会.....” 到底是亲儿子，徐老太没忍心再翻当年的旧账。 “我想着，给两个孩子办个升学宴，答谢老师，也让小绿作为裴家媳妇，正式出来露个脸，你觉得如何？” 徐老太对凌槐绿，是有几分愧疚的。 当初婚礼没有，连家里人都没到齐，说来着实有些委屈了孩子。 裴正昌沉默许久：“妈，这事，你跟他安排吧，我.....” “你咋的了？”徐老太骂儿子：“孩子受了委屈，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出头了，你还能一辈子跟自己亲儿子，老死不往来了？ 还有，庭安的事，你想想办法，不是妈不给你带孩子。 老大啊，妈年纪大了，庭安性子又不好，我受不了啊！” 裴庭安自从被王家人吓到过后，精神有些应激，时不时要尖叫打人，没法正常去学校上课。 就算在家里，也没少跟裴家几个小孩子发生争执，让海城那边的人很不高兴。 裴正昌叹了口气：“我晓得了，你这次过来，就把庭安给带回来吧！” 裴正昌挂了电话，琢磨着要不，给裴庭安找个好点的保姆。 交给王菊珍带，他实在是不放心得很。 王菊珍不怎么爱看报纸，家里孩子小，也没怎么关注高考这事。 只是觉得，最近这几天，单位同事看她眼神有点怪怪的，似乎还背着她嘀咕什么，一见着她又不说话了。 她本就不是个心胸多开阔的人，见同事眼神躲闪，越发怀疑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讲她笑话了。 “她家前头那个大儿，听说是今年的高考状元！” “哎哟，这可不得了，状元呢，那可是文曲星下凡的事，王菊珍有福气了！” “切，福气个屁呀，她因为裴局长一直抽出一部分工资，给前头儿子这事，没少跟人闹呢！” “这有啥好闹的呀，她一个二婚，本来名声就不好听，嫁给裴局这样的男人，房子票子啥都有了，还想咋的？” “那要不然，咋会有那么句话，叫人心不足呢！” “我也听说过这事，听说她最不高兴的事，就是裴局前头那个儿子，得了家属院那套小院子！” “她为这事不高兴？呵呵，这可真是没天理了，那院子是人前头老丈人留下的，给谁也不可能给她呀！” “是呀，不过她那人脑子有点轴，人家当自己是局长夫人，啥都该着她的呢！” 王菊珍站在食堂外，听着里面人的议论声，指甲掐进了掌心。 她一扭头，饭都没吃，就去了娘家。 王老娘见她不顺眼；“哟，局长夫人还有空回来看我这老东西了！” 王菊珍一抹眼泪：“妈，你说这些戳我心窝子的话，对你有啥好处？ 他前头那个废物儿子，人家如今不但腿好了，还考上了大学。 你说，就裴正昌那么偏心的人，以后这家里还有我庭安啥事啊！” 王老娘骂道：“我早就喊你把着家里的钱，好好照顾你弟弟，要晓得咱老王家的人，跟你才是一家人。 你个木鱼脑袋死脑筋，愣是从男人手里抠不出半分钱来。 这下可好，人家儿子本事了，你儿子成了个傻子。 你就等着瞧吧，这往后啊，那裴家的家业，都该是前头的，跟你可没啥关系！” 王菊珍捂脸哭：“那还不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把庭安给抱走藏地窖里，也不会害他成了傻子，叫我在裴正昌跟前说不起话来！” “你怨我？”王老娘一巴掌拍王菊珍胳膊上： “是你自己没本事，护不住自己亲弟弟，你还有脸来怪我？ 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儿子也傻了，记住，把你弟弟捞出来才是正经！ 等你弟弟出来，给我生个孙子，王家有后了，你这个当姑的才能过得好。 你记住，娘家不好，你也别想好！” 王菊珍只顾着哭：“裴正昌现在跟我话都不说了，你让我咋去捞小弟嘛！” 王老娘眼睛一斜：“但凡你这个当姐姐的上点心，还能没法子？ 他裴家现在要当官的有当官的，要大学生要大学生的，但凡他们还要个脸，你就别怕这事不能成!” 王菊珍一怔：“妈，你想干啥？” 徐老太到临淮时，已经是八月中旬了。 按理说，要请谢师宴的人家，早早就已经请过了。 只是，裴观臣和凌槐绿因为出远门耽误了，赶着开学才补上这事。 夫妻俩和徐老太一商量，决定请学校老师，和几个熟人亲戚就好。 上报纸电视台已经很高调了，就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再过于高调了。 谢师宴就定在了三中附近的鸿福酒楼。 苏秀英带着孙女露露过来：“露露，快去，跟你裴大哥凌姐姐站一起，外婆找了照相师傅，给咱露露蹭蹭喜气儿！” 露露高高兴兴跑到裴观臣和凌槐绿中间，一边一个拉着手，笑得露出小虎牙。 田慧娟见状，也笑嘻嘻凑了过来：“那我也要蹭蹭喜气，争取给我肚里的娃，也吸吸文曲星的仙气儿！” 这一大一小开了头，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纷纷要让孩子跟状元夫妻拍个照。 徐老太慈眉善目，笑眯眯看着孙儿孙媳，脸上说不出的满意。 “观臣啊！求你给妈一条活路吧！”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嚎哭，将里面热闹的气氛打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0章 后妈大闹谢师宴 还在说笑的众人，纷纷回头望向酒楼门口。 外面过路的人，也纷纷侧目看向，挂着大红横幅 徐老太脸上笑容淡去，走到门口，就看到王菊珍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观臣，我晓得，你一直不喜欢我这个后妈，觉得我这个后妈出身不好没本事，从我进门到现在，你就没叫过我一声妈。 后妈难做，我都知道，我也不怪你！ 你爸这些年，大半工资都贴补在了你身上，把房子给你，我都不说啥。 谁让我进门得晚，又没人替我做主。 可现在你不一样了，你有本事挣钱，还能考上大学，将来前程指定不会差。 你弟弟还那么小，等他长大，你爸肯定都退了，啥也轮不着他了。 妈求求你，不要跟你弟弟争房子，把你爸的工资还给他好不好？” 凌槐绿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张口胡说八道，诚心要坏裴观臣名声，气得想冲出去跟她理论。 裴观臣拉着她：“别理她，那就是个疯子，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他面不改色吩咐服务员，该上菜上菜，安排老师和熟人坐下，压根没把外头纷争当回事。 哪晓得，他不理会王菊珍。 王菊珍反而冲进酒楼，一把抱住凌槐绿的腿： “观臣媳妇，你都考上大学了，可见是个明事理的。 你和观臣说说，让他不要跟庭安争家产，给我们母子一条活路成不成？” 凌槐绿无语至极，再次怀疑裴正昌这个公爹，当年眼睛到底近视多少度，前妻不靠谱，这后娶的，比前妻更离谱！ “王姨，你要钱要房子，你跟爸说就是，你跟我们说有啥用！” “给他说？”满眼泪水的王菊珍，眼神逐渐愤恨；“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明知道这些年，他都在贴补你们。 而你们，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东西，明明手头上有钱，还要惦记老裴手里那点工资，你们还是人吗？ 我庭安才6岁，就因为你这个亲大哥，害他现在变成了傻子。 虽说不同妈，好歹也是同一个爹的亲兄弟，你咋就能忍心啊你！” 一旁的徐桂兰没忍住：“你可要点脸吧，你儿子是被王家人害的，你不去找王家人，咋还有脸来跟两个孩子泼脏水！” 王菊珍尖叫；“要不是他举报我弟弟，害我娘家兄弟几个坐牢，我娘家人又咋会去抱走庭安。 他害我在娘家没脸见人，害我庭安变傻，难道不应该赔偿吗？” 凌槐绿一把扯开她：“你这人还真是好赖话听不进去半句，你兄弟被抓，那是因为他卖瘟猪肉，是他犯法才会坐牢，这也能推到我们头上？” 王菊珍扯着凌槐绿不放手，一个劲的叫道： “就是你们害的，是裴观臣看我这个后妈不顺眼，为你这个小妖精出气，故意害他的。 要不然我弟弟老老实实做生意这么多年，一直没出事，为啥你一进门突然就出事了？” 裴观臣眼里戾气翻滚，眼前这个王菊珍，莫名和他梦境中那个逼迫的他女人重合。 只是他还没动手，徐老太先动了。 啪！ 徐老太狠狠一巴掌抽在王菊珍脸上：“没规矩的东西，我看你弟弟是判得少了，还能叫你这么猖狂！” 王菊珍捂着脸，半晌没回过神来。 徐老太看不起她这个儿媳妇，打从裴正昌说要跟她结婚的时候，老太太就不同意。 还是在裴庭安出生后，才慢慢有了来往。 以前，徐老太再不喜欢，最多也就是懒得跟她言语，这样直接动手打她，还是结婚以来第一次。 “你给我说，你想要啥？”徐老太书香门第出身，早年也曾参加过革命工作，生气时不怒自威，叫人心中胆寒。 王菊珍本就在这个婆婆跟前气弱，徐老太这会儿一发火，她就更惶恐了。 门口探头探脑的王老娘见状，暗骂这个女儿不争气，只得自己进来。 “亲家母，这大的也好，小的也好，终归都是你亲孙子对不对？ 没道理这个哥哥嫂子都上大学了，女婿的工资，还得继续贴补他们吧？ 要我说呀，还不如.....” “我还没死呢，几时轮到你来做我裴家的主了？”徐老太眼神鄙夷： “还有，谁告诉你，老大的工资，都贴补给了他们小两口？” 王菊珍插嘴；“老太太，你偏心也得有个度，裴正昌这么多年的工资，一大半都寄存在你那儿，由你给裴观臣保管，当谁不知道这事呢！” “哼！”徐老太轻哼了一声：“你也说了，那是老大寄给我老婆子的，他娶了你这么个不着调的东西，我不替他张罗着，他怕老了，连个养老的钱都没有！ 那钱自始至终就不是给小观的，是老大孝顺我这个当娘的。 他常年在外地工作，逢年过节都不一定回来看我一眼。 我还得替你们带孩子，给我钱不应该吗？” 王菊珍张大嘴，继而大哭：“老太太，你咋能这么偏心啊，明明就是给裴观臣的钱，你非说是给你的！” 徐老太看向此时才匆匆过来的儿子：“你问问老大，那钱是他孝敬给我这个亲娘，还是给儿子的？” 王老娘见裴正昌来了，急忙上前拉着他： “女婿，你以前心疼大儿子，我也不说啥，可你现在大儿子出息了，我们庭安还小的很。 今儿当着大家的面，你表个态，这往后工资都交给我闺女，省得裴观臣两口子被人误会。 你说，这不是正好的事么？” 裴正昌眉心竖起了川字，目光落在痛哭流涕的王菊珍身上，突然觉得浑身疲惫。 他一辈子工作认真积极，一心为民做事，德行方面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唯独这个将就娶过门的妻子，简直成为他这辈子过不去的噩梦。 “王菊珍，那是给我妈的养老钱，你在这儿闹什么呀！” 王菊珍蹭的爬起身来：“裴正昌，你不要脸，为了大儿子，不顾小儿子，有本事你对天发誓，说说那钱到底是给谁的？” 裴观臣扶着徐老太坐下，走到了裴正昌面前：“裴局，你的家事，能不能麻烦你回家处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1章 人生得意须尽欢 裴正昌身形一震，不敢置信看着儿子：“你....你叫我什么？” 裴观臣连个多余眼风都没给：“她这样无理取闹，我是可以报警的，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我饶过她这一回！ 麻烦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好，不要跑到人前来恶心！” 裴观臣的冷漠，不但让裴正昌这个亲爹心惊，就连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都侧目。 知道他们父子关系生疏是一回事，但父子之间，冷漠至此，不免叫人唏嘘。 王老娘跳脚骂道：“看看，看看，哪有亲儿子敢这么跟亲老子说话的？ 还大学生，我呸！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连自己亲老子都不认了！” “滚！”徐老太好好的心情，被这对母女给彻底破坏了： “王菊珍，你要不能把你老娘弄走，你就别再进我裴家的门。 别以为你撒泼就能拿捏小观和小绿，我还没死，轮不到你来这儿上蹿下跳！” 王菊珍对徐老太有种天然的畏惧，闻言不敢再放肆，想拉着老娘离开。 哪晓得，王老娘一屁股坐下，在地上耍赖： “我不走，裴正昌，我告诉你，你不把我儿子放出来，我今儿就死在这里！” 王菊珍看着老娘：“妈，我们不是.....” 不是来说的房子和工资的事吗，为啥又提到小弟的事了？ 小弟卖瘟猪肉被判刑，这事谁来也不可能放出来的，老娘怎么又突然扯这个了。 王老娘在地上打滚：“你们裴家人好狠的心啊，我家就那么一个独苗苗的，都得给我弄牢房里去。 我告诉你们，我儿子不出来，你们也别想.... 哎，哎！你们干啥，你们凭啥拉我出去！” “凭啥？”饭店老板老吴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好好做生意的地方，你跑到这儿鬼哭狼嚎的，存心想坏我生意是不是？ 老子告诉你，我不管你跟裴家人有啥恩怨，但你要是敢在我这儿闹，我叫你老王家的人也别想安生!” 老吴性情爽朗，早年也是混过社会的江湖中人。 他素来恩怨分明，改革开放后，正正经经做生意，最喜欢和裴观臣这种文化人来往了。 这谢师宴也是托严禁递话，才在他这里办的。 得罪他的客人，那就和得罪他爹妈没区别了。 娘俩被人拖出去扔的老远，哭哭啼啼又不敢靠前。 老吴大嗓门一吼：“上菜了！” 宾客重新恢复热闹，把王菊珍母女俩带来的不好气氛，很快散了个干净。 裴正昌看着儿子欲言又止。 裴公子腿康复之后，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儿子。 少年时的裴观臣，就比他高了半个头。 或许这一年多的康复，让儿子身形变得高大结实，没了从前的孱弱苍白，带着一股子他从未见过的沉稳与自信。 “小观!”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了一句 “你和小绿都考上了大学，爸很开心！” 裴观臣眼神冰冷：“开心吗？迟到了八年的高考，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裴正昌脸色一白，眼里满是伤痛。 这么多年过去了，儿子还是不能原谅当初的事。 “小观，爸爸......” “我很忙，大概没时间跟你表演深情！”裴观臣丢下这么一句话，转头去跟陈校长他们说话去了。 徐老太抹着眼泪：“大好的日子，你看看你，这都什么事啊！” 严禁招呼大家活跃气氛：“哎，我弟不能喝酒，以茶代酒敬各位老师，弟媳妇，你总得喝一杯吧！” 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凌槐绿觉得，自己要是不喝一杯，确实有些过不去。 她借着喝酒的时候，偷摸看了眼裴观臣的神色，见他眉眼温和与人说话，看不出什么异样，暗暗松了口气。 别人不知道，她这个枕边人，却是很清楚的。 裴观臣心里恨的，从来都不是那几个人打断他的腿，断了他的前程。 而是他躺在病床上，面对绝望人生，找不到出口的时候，身边最疼他，最应该陪伴在身边的父母，最先逃离了。 他们愿意分享他的荣光时刻，却无法面对一个情绪失控，再也无法站起来的儿子。 曾经最爱他的母亲，在他受伤后，不到半年时间，就完成了离婚、再婚，有孕一系列操作。 而信誓旦旦说自己会守着他一辈子的父亲，头两个月还能天天到医院来看他，待他出院后，身边就只有保姆了。 再后来，父亲也再婚了。 不管他对儿子有多愧疚，但他不能没有一个健全的儿子。 凌槐绿无法想象，年仅15岁，智商超群，心智尚未成熟的裴观臣，是如何熬过那段艰难岁月的。 或许，人劝别人可以大度：“你看困难成就了你，何不放开过往，豁达面对人生！” 可当人真正经历后，才会知道，要熬过那些苦难，得有怎样坚韧的心性，才能不扭曲心理走出光明来。 她以为裴观臣表面风轻云淡，实则心里很难过，醉意上头，还在琢磨着，回去后如何开解他。 当凌槐绿趴在柔软的枕头上时，她想，他不需要人开解，他太会自我开解了。 风扇呼呼转着，吹得人昏昏欲睡。 裴观臣将她手指与自己扣在一起，低声道：“小绿，回来的时候，你想跟我说什么？” 凌槐绿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了：“没有！” “你有！”他的手指，划过轻薄的床单，沿着她的脊背一路往下： “你还在酒楼的时候，就想跟我说了。 小绿是想与我说什么？” 凌槐绿抓住他的手：“裴观臣，我真的很累了！” 裴观臣低声笑道：“小绿累了，那你听我说好不好？ 小绿，今日，我很开心，人生幸事莫过于，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我是个凡夫俗子，也不能免俗啊！” 凌槐绿酒意瞬间清醒许多。 他这话没错，她也很开心，能够跟自己所爱的人，一起走上人生美好，岂能不得意？ “裴观臣，我也很开心！” 人生得意须尽欢，高兴过头的夫妻俩折腾一夜。 凌槐绿迷迷糊糊睁眼，看着外头天光大亮，这才想起一件事。 徐奶奶! 昨晚是住在他们家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2章 你一定是被人夺舍了！ 凌槐绿伸手去拿衣服，这才注意到，她昨天穿的裙子，已经皱皱巴巴没法看了。 她记起昨晚回来的事，小脸一阵滚烫。 裴观臣! 她喝多了脑子不清醒，他脑子也不想事的么。 闹成这样，她在长辈面前怎么见人嘛！ 凌槐绿憋着一股子火，打开裴观臣衣柜，随意取了件他的衬衫穿上，打算偷偷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她做贼心虚推开门，发现家里安安静静，压根没徐老太的影子。 裴观臣拎着锅进来，就看到他的小媳妇，赤脚，光着白皙的小腿，宽大的白衬衣，罩着妖娆有致的曲线。 何谓春色迷人，唯有秋水无边！ “奶奶呢？”凌槐绿见徐老太不在，瞬间自在多了，扭头去厨房拿碗筷。 裴观臣幽深的眼神，随着她的腰肢移动：“她昨晚住那边！” 那边？ 凌槐绿很快反应过来。 裴观臣说的那边，指的是裴正昌那边家里。 她喝了一口南瓜粥：“不是说住我们这边吗？为啥去了那边？” 因为！ 他不想美好时刻被人打扰！ 裴观臣目光掠过她的领口，跟着喝了一口粥： “裴庭安精神不好，刚送回来，那边夫妻俩带不了，老太太得过去帮忙几天！” “哦！”凌槐绿想起王菊珍那撒泼不讲理的样子：“就她那样，也该老太太去镇一镇了!” 裴观臣压下心头遐思：“你歇会儿，下午去厂里，把工作跟严蕊姐和苏老师交接一下，过两天，我们就得动身去京城了！” 这个时间点，好多学子已经提前去了学校，就他们被各种事情耽误，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凌槐绿一抹嘴：“干啥等下午过去，我这会儿就过去！” 她说着就要起身进屋里换衣服，被裴观臣捉住手腕，拉进了怀里。 “小绿，你不累吗？” “不累呀！” “可我累，不介意先休息一会儿再出门吧！” “裴观臣，你被人夺舍了吗？”凌槐绿又羞又恼，以前那个清冷学霸去哪儿了？ 她挣扎从他怀里逃走，兔子一样窜进自己房里，砰的关上门，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 都说红颜祸水，要她说，裴观臣才是勾人的妖精。 她在他面前，这自制力似乎一点点变得很薄弱，太容易被他挑动了。 门外，是裴观臣愉悦的轻笑声。 厂里。 严蕊一脸不舍；“小绿，你走了，我....我怕我做不好,以后.......” 凌槐绿拉着她到一边小声道：“小蕊姐，苏老师有没有骂过你？” 严蕊摇头。 凌槐绿又问：“那你遇着不懂的问题，向她请教，她有没有不理你，或是劈头盖脸训斥你，说你怎么那么笨，啥也不会？” 严蕊继续摇头。 凌槐绿认真道：“小蕊姐，苏老师脾气大了点，但向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她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发脾气。 遇到不会的，她也会给你指点，好的老师，也大多如此了。 而你自己，不能一味地依靠别人。 你也别怕自己做不好，你看看，你从一开始，好多字都不认识，到现在会自己看票据理账填单据，还能计算工时成本了，是不是进步了很多？” 严蕊点头。 周围人都对她很好，她也很满意如今拥有的一切。 可不知为什么，心还是空落落的不着地。 不晓得啥时候，这眼前好好的一切，就会变得面目全非。 她又回到从前一无所有，像是做了一场美好无比的梦。 “你不要怕啊，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你努力做好现在每一天，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你看看沈自强，人家离婚带孩子，换个女人就得喊天塌了， 你看她过得风生水起，是因为啥，因为她自己就是自己的底气。 沈姐上次打的那个官司，你知道的吧，都以为那家娘几个日子没法过，现在不也一样过得好好的。 小蕊姐，时代不同了，女人只要努力，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你与其惴惴不安担心别人看不起你，还不如努力完善自己！” 她也不知道，严蕊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但话她还是想多说两句。 毕竟，她曾经茫然无助的时候，就希望有个人，拨开层层乌云，告诉她路要怎么走。 苏秀英抱着搪瓷缸，挨着窗户，也听了一耳朵。 越听越心塞，人家才二十左右的小姑娘，就能明白的道理，她家那个死脑筋，咋就想不明白呢。 凌槐绿进门时，见着苏秀英，也没觉得尴尬。 严蕊胆小自卑，她既是要走，有些话，就该跟苏秀英说在明面上。 苏秀英吹了吹茶沫子：“你干妈可真是没白疼你，你为严蕊多方打算，亲姐妹也不过如此了！” 凌槐绿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茶 叶给苏秀英。 “她命苦，又是个胆小的，麻烦您老以后多看顾她一些！” 苏秀英也没推辞，收了茶叶：“你放心吧，你和小裴不在，别的不敢说，但财务这方面，我给你弄的明明白白。 将来啊，你和小裴出息了，我家露露往后要是参加高考啥的，你们可得帮忙把把关啊！” “那必须的！”凌槐绿打趣：“露露才刚上小学，你就在愁她考大学的事了，您老是不是也想的太远了些？” 苏秀英叹了口气：“不远啊，这日子瞧着长，说来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她那个妈靠不住，我这个当外婆的，不多为她打算，将来不得叫老周家的人欺负死！” 凌槐绿就顺嘴问了一句：“彩华姐咋想的，她真辞职了？” “没！”苏秀英有气无力道：“总算是聪明了一回，请假没离职，你是不晓得。 她请假回家伺候家里老太太，周家那一家子吃定她没了工作好欺负，不搭把手也就算了，居然连钱也不想出。” 气得王彩华对着周庆文破口大骂：“周培林，当初可是说好了的，我辞职回来照顾老人，你妈和你弟媳妇他们都得帮忙。 现在人呢？老人要我照顾，一家人的饭也得我来做，衣服要我来洗，还得帮你弟弟弟媳妇带孩子！ 我就问你，当初说好的事，为啥现在就变卦了？” 第413章 妈妈，你被人施魔法变笨了！ 周培林还没说话。 周母先不乐意了：“你反正闲着家里没事做，闲着也是闲着，顺带照顾一下老人，给家里人洗个衣服做个饭，咋的了？ 能累着你呀，那以前谁家媳妇，不是上要照顾老人，下要带着孩子。 你们如今才一个孩子，我们那会儿是要照顾地里忙生产，还要管三四个孩子。 再说了，露露都那么大了，她也不用你照顾，还能顺带帮你看着老二家的孩子，能有多累啊!” 王彩华气得说不出话来，这还叫能有多累? 露露才几岁，他们就打算让露露带小孩子？ 周培林也跟着道：“彩华，当初你跟我处对象的时候，就晓得我家里啥情况，我也没瞒着你是不是？ 现在孩子都大了了，你突然跟我计较这些，有意思吗？ 你照顾家里人，家里人也念着你的好，记着你的人情，你闹成这样，反倒叫人笑话了！” “笑话？”王彩华怒极反笑：“你们记我的人情？ 周培林，我就问你，当初你说好的，我辞职，在家里照顾老小，你每个月钱一分不少给我？ 那现在钱呢？你这个月的工资呢？” 周培林目光躲闪：“我一个大男人，在外头身上没点钱像啥话，再说了，你才辞职一个月，不可能钱就花光了吧？” 周母撇撇嘴：“老大媳妇，你一个女人在家里，又不上班又不出去，有啥要花钱的呀？ 再说了，你真要买啥，让培林给你买不就是了！” “我不需要花钱？”王彩华气得浑身哆嗦，想起她妈说她的话。 “人家保姆伺候人，好歹一个月还有点工资，你可倒好，辛辛苦苦伺候一家子，一分钱没有，人家还说你在家里享福！ 你自己闻闻自己身上吧，一股子老人尿骚味，周培林晚上，怕是都不想跟你睡一张床了!” 王彩华看向周培林，三十岁不到的夫妻，周培林借口屋里房间小，已经住学校大半个月了。 两口子结婚七八年，他能清净多久，她能没点数？ 他这是嫌弃自己了？ “周培林，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家里很容易？” 周培林一脸不耐烦；“王彩华，你烦不烦？翻来覆去计较这些问题。 谁家过日子，像你这么计较的？ 我今年带初三，本来教学任务就很重，压力很大的。 你在家里啥也不干，能不能别闲得无聊，非得跟我找事？” 王彩华目瞪口呆，她在家啥也不干？ 老太太的屎尿裤子是谁洗的？ 一家老小的饭菜是谁做的？ 还有周家老两口的衣服，老二家的孩子，小姑子换洗的....... 王彩华突然觉得，自己多年前，努力追求的爱情，变得有些面目全非了。 “好，你这话，我记住了，周培林!” 她把手里抹布一丢，连衣服都没换，头发也没梳，就牵着露露出门了。 周母还在后头喊；“都要做饭了，你跑啥跑？你一天到晚不上班不挣钱，总不能连饭都不做吧？” 王彩华抹着眼泪，拉着女儿飞快走到大街上，才发现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辞职那个月的工资，周培林说他有急用，从她那拿走了。 这么多年，她的嫁妆，工资，全都贴进了周家那个坑里，连个水花儿都没有。 她抹了一把眼泪问女儿；“露露，你是不是觉得妈妈，特别没本事？” 露露板着小脸：“你本来是有的，但你被我爸爸和奶奶施了魔法，就变蠢变笨蛋了！” 凌阿姨说，女孩子能读书，能工作，就已经很厉害了。 那她妈妈读书出来，还有工作，就已经很厉害了吧。 这么厉害的妈妈，为什么啥都要听爸爸的呢？ 露露不懂。 王彩华看着女儿，难以置信，这话居然是从女儿口里说出来的。 “露露，谁教你的？” 露露扬起小脸：“看电影，看电视，看小人书，总得学一点吧，啥都要等人来教，你多大人了？” 刚被婆家人打击的王彩华，又收到了来自女儿的鄙视。 “凌阿姨！” 露露突然朝着路对面喊。 路对面的凌槐绿一扭头，才发现是王彩华母女。 “露露，这么晒，你们站在这儿干啥？” 王彩华一脸尴尬，不晓得说什么好。 露露已经开口了：“阿姨，我想去我外婆家，我妈妈出门忘了.....” “那上车吧，我送你们过去！”凌槐绿没等孩子说完，就已经猜到什么事了。 王彩华感激道：“小凌，谢谢你了！” “没事！” 露露高高兴兴上了小汽车，见是凌槐绿亲自开车，瞪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 “阿姨，你会开车？” 王彩华也很诧异。 她可是听父母说过，这姑娘前年才被人从乡下接回来。 短短两年时间，她又是开公司挣钱，又是开车考大学，她咋就那么...... 凌槐绿拍拍露露的头：“露露记不记得，阿姨说过，我们将来会有很多的女司机，女飞行员，还会有女科学家。 开车只是最普通的一件事，露露长大了，也肯定会开的！” “嗯！”露露点着小脑瓜子：“我长大了一定要开车，还要开飞机！” 沈自强在一旁道：“我让你帮忙给我递交的资料，都给了吗？ 我算了下，我十月可以抽半个月时间，把交通法给考了，年底就可以去考车了。 过两年手上有钱了，我也得买个车！” “交了！”凌槐绿发动车子：“你给我资料，第二天我就交了，车你先别急着买，房子可以再买一套。 咱们国家现在生产发展迅猛，汽车这东西，早晚会跌价的，不着急!” 沈自强点头：“我研究了一下今年的经济走向，以后物品价格，会逐渐趋于平稳，早几年的抢购时光，大概是一去不复返了！” 两人说着当年的经济形势，还有业务的发展。 王彩华突然觉得，自己好好的人生，怎么就突然像磁带卡了带子，变得乱七八糟，理都理不顺了! 现在，连女儿都嫌弃她不如人，更不用说周培林了。 周培林！ 王彩华眉心一跳，突然插嘴问了沈自强一句：“沈律师，听说你很擅长打离婚官司？” 第414章 谁也不能左右我的决定 沈自强一怔，随后扬起职业化的热情笑容：“保护每个妇女儿童，让她们得到自己应有的权益和补偿，是我的荣幸！” 凌槐绿送王彩华母女去了苏秀英家，回家时，就发现徐老太带着裴庭安在院子里玩。 “小绿回来了!”徐老太见凌槐绿自己开着车回来，看这个孙媳妇，那是越看越满意。 当初挑中凌槐绿，就是看中她的乖巧懂事。 对于凌槐绿的学历方面，徐老太是不大满意的。 没想到，短短两年多的时间，从前那个乡下丫头，变得自信光彩，脱胎换骨像是换了个人，与孙儿倒是越发般配的很。 “奶奶！” 凌槐绿停好车，进了院里，目光落在木呆呆的裴庭安身上。 和露露一般大，该上小学一年级的裴庭安，蹲在菜园子边上，手指无意识的抠着泥巴。 眼神呆滞毫无灵气，和第一次跟着王菊珍来家里时，那鲜活蛮横的样子，全然两回事。 她依稀记得，前世，裴观臣这个弟弟，好像高中时期，就看中了一个姑娘，非要跟人处对象。 人家没同意，闹到了校领导跟前，王菊珍还跑去对人家破口大骂，说人家故意勾引她儿子，影响她儿子学习。 气得那家家长指天发誓，骂她不要脸。 这事闹得动静不小，以至于一直逃亡的她都听了一耳朵。 那事闹到最后，对裴正昌的名声影响很大。 再后来，她就没有关于王菊珍母子的记忆，依着她那执拗的养育方法，孩子多半是学不好了。 徐老太拿手绢给裴庭安擦着手上的泥： “都是大人作孽，倒害得孩子遭罪，这么大的孩子，教他认会字，就跟要杀了他一样。 他哥哥那么聪明，怎么到他这儿.....” 徐老太欲言又止，对这个孙子怜爱之余，又有些力不从心。 “小绿，不管咋说，庭安也是小观亲弟弟，做大哥大嫂的将来......” “奶奶!”裴观臣进院里，打断了徐老太的话： “我们准备三天后出发，你是要跟我们一起走，还是多玩几天？” 徐老太看向大孙子：“小观，你别打岔，我年纪大了，就想要一个准话，你真就能眼睁睁看着你弟弟不管吗？” “我能！”裴观臣表情严肃，一脸认真的回道： “我晓得，当初这个院子，我妈能留给我，是你替我争取的。 他那儿能挪出来一半工资，让你捏在手上，也是你为我留的后路。 包括后来娶小绿，都是你老人家在为我打算。 奶奶，这些，你不说，我都知道！” 徐老太擦拭眼角：“你既然都知道，就该明白，奶奶疼庭安，和疼你是一个道理啊。 都是我的孙儿，我瞧着你考上大学，娶了媳妇，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可庭安，他才这么丁点大，将来的日子......” 裴观臣将手里东西给凌槐绿；“你进去收拾吧！” 待凌槐绿进去后。 他拉了个小凳子过来，挨着徐老太身边坐下： “奶奶，你孙子外孙加起来，一共有八个，但你最疼我这个孙儿。 当年我出了事，我妈最先受不了，她不能接受，她最为风光为人炫耀的儿子，跌入泥潭再也爬不起来，成为她的耻辱。 至于他，一开始的那点子愧疚，没撑过三个月就受不了了。 但奶奶，你一直都没放弃过我，哪怕我脾气最不好，最烦躁难接近的时候，你也是默默陪在我身边，给我擦身子，给我喂饭! 奶奶，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这辈子都不会忘。 但是，你对我的好，不能成为我照顾裴庭安的责任。 他有父亲也有母亲，他现在的状态，也不是我造成的。 我没有任何义务，去为他的未来考虑。” 徐老太已经很多年，没听孙子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了。 她欣慰之余，心里又很难受。 “小观啊，都是亲兄弟，哪有不帮衬的时候，你爸当年为了你二叔三叔，把自己的人生大事都耽误了。 你现在明明有条件，为什么就不能.....” 裴观臣抿着唇，许久才开口道：“奶奶，你很清楚，我们家不缺钱， 如果对裴庭安，只是经济上的付出，你完全可以把当年给我攒的那些钱都给他。 我没有任何意见，可裴庭安他需要的是钱吗？ 他需要人的陪伴教育，这是一件漫长静待花开的等待！ 我已经失去人生最好的八年，以后，我的人生，不会再为任何人让步！” 裴观臣起身，从树上摘了个桃子，在水龙头上冲洗干净，给了地上的裴庭安。 “还有，以后这种事，你也别找小绿了，你应该知道，我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包括她，也一样！” 凌槐绿从屋里出来时，徐老太已经带着裴庭安走了。 “奶奶，是不是....很难过？” 裴观臣拉着她的手，看树上最后两个桃子： “人生不如意的事太多，奶奶是过来人，她会想明白的！” 就王菊珍那德行，他疯了才会跟那一家子搅和。 他伸手去摘最后两个桃。 小馒头突然从茂密的枝叶中跳出来，一爪子拍开了他的手。 “喵~” 凌槐绿失笑：“好了，不摘了，这两个是它的！” 她也不知道，小馒头怎么就喜欢上啃桃子了。 裴观臣眼里洋溢着笑意，当然是这桃子味道非同一般。 这小东西有灵性，它肯定知道，什么是好东西！ 凌槐绿犯愁：“我们走了，小馒头咋办？” 她把小馒头从一个小奶喵，养到现在这么大，俨然已经当成了自己的亲孩子。 裴观臣拿出给小馒头准备好的行李箱：“带上一起！” 凌槐绿犹豫：“可是，住宿舍怎么养猫呢？” 小馒头顿了一下，似乎听明白了凌槐绿的话，从枝叶中探出头来，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裴观臣。 裴观臣低头凑近凌槐绿耳边：“小绿，你见过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会把如花似玉的媳妇丢在一边，自己去住宿舍的？” 不知餍足的贪婪，足以让人上瘾，他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怎么可能清心寡欲。 凌槐绿脸一红：“那你是打算......” 第415章 孙子结婚必须我同意 裴观臣刚要说话，电话就响了。 “小绿，你...你能不能和小观过来一下，我妈...我妈跟人打起来了！”电话那头，严蕊急得都要哭了。 凌槐绿安慰她：“你先别哭，我们这就过来！” 上了车，她还在琢磨；“干妈性子挺好的，她能跟谁打起来啊！” 裴观臣开着车：“估计是严家那边的人!” 李雪芽考上了大学，生怕儿媳妇飞的徐桂兰，就想着跟亲家把这事给定下来。 估计严家人知道后，那头老太太心里不痛快，故意过来找麻烦。 夫妻俩到了严禁家门口，才将车停好，就听到里头传来严老太太的哭嚎声。 “毛蛋儿是我亲孙子，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凭啥不通知我？” “我通知你？我通知你个xxx!”徐桂兰显然气急，骂严老太声音高昂，半点没给她留脸面。 “你个不干人事的死老太婆，害我闺女一辈子，还想掺和我儿子的婚事， 你哪来那么大的脸，老不死的东西，一把岁数你不去死，就晓得上蹿下跳祸害人。 还不孝顺你？我特么孝不死你！” 朱莲英扶着浑身打颤的严老太：“我说徐桂兰，你够了啊，谁家媳妇像你这样，骂自己老婆婆的？ 亏你家毛蛋儿还在单位上班，就你这样的妈，也不怕给他丢脸！” “呸！”徐桂兰呸了一声：“我丢不丢他的脸，那是我儿子的事，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干妈！”凌槐绿进了院子，见徐桂兰头发散乱，领子都扯坏了。 脖子上还有几道指甲印，院里东西摔了一地乱七八糟的。 看来方才不是吵架那么简单，还动手打起来了。 “小绿！”徐桂兰抹了下鼻涕，没好气瞪了眼女儿：“一点小事，你把你弟弟妹妹叫来干啥。” “我....”严蕊扭着手指头，又开始红眼睛了。 凌槐绿赶忙道：“干妈，不关小蕊姐的事，是我们想着这两天家里忙，过来看看，有没有啥要帮忙的！” 严蕊胆小敏感，别徐桂兰一说，她又缩回壳里，不敢吭声了。 徐桂兰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气昏头了。 咋被这死老婆子一搅和，居然跟女儿发脾气了呢。 “小蕊，是妈不好，妈不该跟你.....” “没事的妈，我晓得！”严蕊在五金厂上班大半年，人还是开朗了很多，不像从前那么战战兢兢的了。 严老太瞧着母女俩的温情互动，心里怒火高涨： “徐桂兰，我告诉你，毛蛋儿这婚事，我不同意，新媳妇就别想进门！” 凌槐绿一愣，不可思议看向严老太。 这老太太脑子能不能正常点？ 人家两家父母孩子都没意见，婚期都定下了，她跳出来说不同意？ 还没等凌槐绿回过神来，气急之下的徐桂兰，端起还在洗衣服的水，就朝着严老太和朱莲英泼了过去。 “真是笑话，我儿子娶谁过门，还要你个老不死的来同意？ 别说是你了，就是你家老二活过来，他也别想做我儿子的主!” 严老太被她浇了一身的水，跺脚骂道：“徐桂兰，你不是人啊，哪有儿媳这么对婆婆的！” “哎哟~”朱莲英扶着严老太大叫：“徐桂兰，这样的人，早晚得报应！” “报应？”徐桂兰冷笑；“这死老婆子都还没得报应，我凭啥得？老天要是公平，就该让我看到这老婆子落得个啥下场！” 气急之下的严老太，试图去打徐桂兰，被匆匆而来的严老大夫妻给拉住了。 “妈，你不是说进城看看毛蛋儿吗，咋又跟二弟妹吵起来了？”严大伯扶着老娘说她。 严老太见儿子来了，瞬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指着徐桂兰大哭： “老大，她不是人啊，你看看，她把我给打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儿媳妇啊！” 哪晓得，一向很维护她的严大伯，居然没向着她说话，反而小声道： “妈，毛蛋儿的事，弟妹晓得安排，你掺和个啥呀！” 严老太不敢置信看着大儿子；“你啥意思？你也觉得我多管闲事？” “你可不就是多管闲事么！”严家大伯母没好气道：“真是一天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本来这阵儿收稻子就挺忙的。 人家那些婆婆，好歹还给家里看个孩子做个饭啥的，你可倒好，赶着正忙的时候，跑来城里瞎溜达。 我看你这纯属就是闲的，都闲出屁来了！” 刚被二儿媳打了，这会儿又被大儿媳说教，严老太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们.....” “好了!”严大伯瞪了婆娘一眼，又低声劝老太太： “妈，家里忙的很，咱还是先回去吧！” 严老太气不过；“不是，老大，你不晓得，她给毛蛋儿说的那家姑娘不好，都要结婚了，还跑去上大学。 那大学里，男娃子女娃子都混在一起，日子久 了，不得给我们毛蛋儿带绿帽子啊！” 徐桂兰那气瞬间又上来了，指着严老太，朝严大伯道： “大哥大嫂，你们要是再不把她给带走，我真不敢保证，我会干出啥事来。 你们是晓得的，当年小蕊的事，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 严大伯心头一震，想起女儿严彤说的话。 “爸，你要孝顺，那是你的事，但你不能因为你的孝顺，连累我和弟弟的前程。 我现在能挣钱，靠的是谁的关系？ 那是我二婶的，跟二叔和我们家都没关系。 至于弟弟，他能进城有工作，那也是严禁在出力。 奶奶对严禁再好，二婶也是严禁亲妈，而且当年小蕊姐那事，二婶肯定过不去。 你们要是非得帮着奶奶，那就跟二婶一家彻底断绝往来吧！” 严大伯再孝顺，他也不敢拿儿女前程去赌啊。 “妈，走了，家里还一堆活儿呢！” “不走，我不走！”严老太挣扎：“我必须要跟她徐桂兰说清楚！” 严大伯和严大伯娘无奈，一边一个直接拖着老太太走了。 “哎~”朱莲英一看，这人都走了，也只能灰溜溜的跟着走了。 等人都走光了，凌槐绿才问徐桂兰：“这不早就定亲了么？为啥还要来闹？” 第416章 火车上遇故人 徐桂兰接过严蕊递过来的帕子，胡乱擦了把脸，愤愤道： “还不是朱莲英那个没安好心的，没事找事存心故意挑拨，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好！” 一旁的严蕊小声补充道：“奶奶听朱家表姨说，雪芽考上大学，结了婚也要读书，还要大学毕业才生孩子，她就生气了。 非说大学生男男女女混在一起不安分，雪芽肯定是心里没弟弟，故意吊着他，才会结了婚去读书，就是想骗我们家的钱！” 凌槐绿无语，这话要是让暴脾气的武小蝶给听到，还不知会闹出啥样的动静来。 徐桂兰换了衣服出来，怒气还未消：“死老太婆，她再来一次，我就打她一次，我看她还有脸再来不！” 凌槐绿劝她：“干妈，别气了，严彤姐晓得这里头分寸，她不会由着老太太胡来的， 对了，我听说，你们改婚期了？” 他们之所以这么晚没走，就是想着，参加完严禁和李雪芽的婚礼再走。 “嗯！”徐桂兰拉着凌槐绿坐下；“先前想着结了婚再去读书，后来一想，这时间也太过仓促了。 索性改到了十一国庆节，那几天，毛蛋儿也好请假。 对了，到时候，你俩可得回来啊!” “那肯定的！”别的事可以不上心，但李雪芽跟她是好朋友，她的婚礼，怎么着也得参加。 徐桂兰拉着凌槐绿说了会话，又拿了自己腌的咸鸭蛋和菜干之类的东西出来。 “我晓得你们这一路过去，带着这些东西不方便，可我就想着，京城那地儿，饮食肯定跟咱们这边不一样。 有些东西，在那边花钱也不一定能买上，我就给准备了这些，就都带上吧！” 凌槐绿哭笑不得；“干妈，你这准备的也太多了!” “不多!”徐桂兰拉着她的手：“你是个好孩子，小观啊，他也不容易，以后两个人去了京城，可得好好的，不兴吵架啊。 小观，你是个男人，媳妇有啥不高兴的，你得让着些！” “大姨，我晓得！”裴观臣含笑应道。 徐桂兰就觉得，这孩子自从腿好了之后，眉眼之间那股子郁郁之气，都散了个干净。 瞧着气度温和，很是让人喜欢。 临走前，李雪芽又过来抱着凌槐绿不舍：“我以前的朋友，都是些狐朋狗友，好不容易有个好朋友，你还要走得那么远！” 凌槐绿捏着她的脸；“好了，你结婚，我肯定会回来的！最多不过两个月，咱们又能见面了！” 李雪芽一提起结婚这事，心里就不舒服：“那个啥朱莲英，真是莫名其妙，居然跑到严禁单位，要给严禁介绍对象！” “哈？还有这回事？”凌槐绿只知道，她撺掇严老太使坏，不晓得还存了心想给严禁介绍对象。 李雪芽生气道：“你知道她要介绍的人是谁吗？就是她自个儿亲闺女，算起来，是严禁的表妹，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凌槐绿也没想到，朱莲英居然还打着这样的主意。 “好了好了，别气了，不管谁介绍，你家严禁也跑不了！” 李雪芽脸一红，扭着身子：“那是自然！” 凌槐绿和裴观臣把手头上事情处理结束，踏上去京城的火车时，已经是八月底了，离开学已经没两天时间了。 就在她以为，别的大学生，肯定都早早去学校报到时。 没想到，居然在火车上，遇到了蒋兰星。 “裴观臣，你....你腿好了?”蒋兰星瞧着拎着行李箱过来的裴观臣，眼睛从他的腿，一路往上看到了脸。 不是说他瘫了，再也好不了吗？ 为什么还能..... “借过！”裴观臣声音冷漠，像是压根没认出蒋兰星是谁。 跟在他身后的凌槐绿，眼角余光见着蒋兰星脸色不好看。 而她的身后，似乎还站着个年轻人。 “兰星，你同学啊？”年轻人上前打招呼。 凌槐绿看清年轻人长相时，瞳孔微微一缩，随后若无其事进了自己的硬卧车厢。 丁云飞目光在凌槐绿身上打了个转，两手插兜问蒋兰星；“认识？” 蒋兰星回过神来，藏起眼底情绪点点头：“是我以前同学！” “打个招呼啊！”丁云飞自顾自过去： “两位同学好，我是兰星的朋友丁云飞，两位这是去京城读书还是工作？” 他目光扫过两人，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 裴观臣起身挡着他的视线；“我们不熟!” 还是该托关系买个软卧，也就不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人了。 丁云飞一僵，他自小顺风顺水，谁见了他不得礼遇三分，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直接甩他脸的。 他干笑了两声：“兰星，你这同学，有点个性啊！” 蒋兰星咬唇。 她以前觉得丁云飞挺好的，说话幽默，长得不差，家世也好，虽说学历低了一点，但工作很好。 可现在裴观臣腿好了，丁云飞在他面 前，瞬间被衬得黯淡无光。 想她蒋兰星这辈子，得到的东西，哪一样不是顶好的，为什么在感情方面就不能呢。 凌槐绿换了拖鞋，打了水过来问裴观臣：“你腿难受不？” 从火车入站口，到上车这一段路，上下楼梯可不近。 这时候没有电梯，走这么远的路，她怕他吃不消。 裴观臣笑道：“你怎么老拿我当病患，这点路，没事的！” 凌槐绿不放心，还是拉起他的裤管看了看，见真的没什么异常，才算放下心来。 看来，洞天福地的井水，对改变人体质，真的有很大疗效。 她听老纪打电话说过，裴观臣出院后，海城那边医院，又接收了一例相似病人。 手术做的很成功，但后期的恢复，也不晓得是那人康复训练不肯吃苦，还是身体素质本身就差，恢复的并不如人意。 乔崇民和老纪一番对比分析，觉得还是个人训练和先天体质问题引起的差异。 两人安置还之后，凌槐绿拿着毛巾去洗脸台洗漱。 丁云飞靠在过道连接处，嘴上叼着烟：“你跟他是对象关系？” 凌槐绿懒得理他，拧了毛巾，转身就要走。 丁云飞一把抓住她：“小妹子，你说怪不怪，我咋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第417章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凌槐绿甩开他的手：“麻烦你放尊重点，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丁云飞一脸不可思议：“你不是要上大学吗？就结婚了？ 妹妹，我告诉你，男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要不得，他能勾引你，自然也能勾引别人。 嫁人，还是要考虑我这种老实本分的才可靠!” 凌槐绿翻了个白眼：“谢谢，我老公很好，长相好，人品好，学习也非常好，我不允许有人说他不好！” 丁云飞掐灭烟头，一脸戏谑：“小妹子，我只能说，你还是太年轻了， 你以为他现在对你好的，那是因为他还是个穷读书的，还没挣到钱。 信哥哥的话没错，男人只要有钱就变坏，这是铁的定律，实用于任何阶层任何人！” 凌槐绿绕过他；“多谢你的提醒，我男人已经很有钱了!” 这个说法，还真的没夸张。 在八十年代，身家过百万的人，说是富豪也不为过了。 丁云飞啧啧：“妹子，你病得不轻啊，涉世未深，太容易被男人迷惑了啊。 哥哥也要去京城，家在富北路春和巷子，你要是遇到啥难处，记得来找哥啊。 也不晓得为啥，哥总觉得，跟你有那么点缘分！” 他说完这话时，就觉得背后一凉，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毛骨悚然。 一回头，果然见裴观臣眼神冰冷看着他，眼底的杀气，是男人就能懂。 “嗤，这么小气，还怕媳妇丢了不成！” 丁云飞抄着手，吹着口哨，若无其事从裴观臣身边走过。 不远处，蒋兰星盯着凌槐绿这边，手不自觉捏紧了衣角。 她压下心头不悦，一副淡定模样问丁云飞：“你和裴观臣媳妇认识？” “不认识！”丁云飞随口道：“遇见漂亮的女孩子，过去打个招呼，是作为绅士的基本礼貌!” 蒋兰星咬牙：“人家已经结婚了!” 丁云飞吊儿郎当道：“结婚又如何？如果可以，只要她老公不介意，其实，我也不介意的！” 蒋兰星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这人怎么能这么无耻。 还有凌槐绿，明明都已经有裴观臣了，为什么还要招惹丁云飞！ 蒋兰星心里涌上浓浓危机，她不见得多喜欢丁云飞，那也不允许别人觊觎。 “丁云飞，我们去餐厅吃饭吧!” 丁云飞翻身上床：“你去吃吧，我不想吃了！” 蒋兰星气急，这是属什么狗的？ 上午还对着她摇尾讨好，这会儿遇见个漂亮的，他态度马上就变了。 裴观臣回到下铺坐下，剥了个橘子给凌槐绿：“认识吗？” 凌槐绿把橘子塞嘴里，微微眯眼感受橘子的酸味： “不认识，就是个话痨自来熟！” 裴观臣收起橘子皮：“休息会吧！” 两人相处这么久，他从凌槐绿的反应，就能判断出那人，是否对凌槐绿构成过威胁。 这个丁云飞，或许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富家少爷，但人品应该不是太差。 不然，小绿不会这么悠然自得。 凌槐绿躺在床上，随着火车咣当咣当的摇晃，思绪不可避免想起了丁云飞。 前世遇见丁云飞的时候，她已经杀人逃亡了好几年，躲在火车站，四处翻垃圾桶找吃的。 丁云飞路过时，皮夹子掉了。 她捡到了他的钱包，在填报肚子和归还之间，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把钱还给人家。 那时候的丁云飞，已经三十出头了。 他穿着做工精良的皮夹克，头发用摩丝定型成大背头，带着一副黑色墨镜，挑眉看向脏兮兮的凌槐绿。 “你饭都没得吃，要是捡到钱包躲起来，谁也不会知道，何必还回来？” 凌槐绿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道：“我妈说，做人不能贪小便宜，不能白白占人便宜，不能.....” “好了!”丁云飞打断她的话：“行，同一款妈，我妈也说过，知恩要图报。 瞧你这样，只怕好久都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今儿爷发发善心，请你吃个饭吧。 不过，你这一身又脏又臭，我实在受不了，我先带你去洗澡!” “不....不用！”脏和臭才是她的保护色，可以打消一部分男人的猥琐眼神，也能躲避公安的追捕。 偏偏丁云飞这人，是有点反骨在身上的。 要是凌槐绿主动开口问他要点感谢费啥的，他说不定，也就是随手抽两张钱，就把人给打发了。 偏偏这姑娘，不但不要钱，还不接受他的好意，这就让他不乐意了。 “你不去，我就去叫警察！”他故意吓唬她。 从小就在火车站长大的丁云飞很清楚，出现在这种地方，无家可归靠翻垃圾为生的女人，一定有个不为人知的过往。 他太知道，如何拿捏这种人的怕处了。 果然，他说完那话，凌槐绿就不敢动了。 “走吧，我 又不会吃了你，我是真心为你好，你看看，年纪轻轻，把自己埋汰成啥样了!” 他不但贴心送凌槐绿去洗澡，还给她买了两身衣服。 等那姑娘从澡堂子出来，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浑身上下散发着迷人气息时。 丁云飞再次肯定了自己对美人的直觉精准。 一向看脸说话的丁云飞，不但给了凌槐绿吃饭的钱，还自作主张给她在候车站找了个保洁的活儿。 漂泊许久的凌槐绿，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感激丁云飞的同时，也在担惊受怕的警惕。 终于，丁云飞提出要包养她做二奶的决定。 “丁老板，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但我绝对不愿意介入别人的家庭！”她拒绝了丁云飞。 丁云飞虽然失望，好在也没刻意强迫她，只是之后就不再上心了。 但这事不知为何，还是传到了丁云飞妻子的耳朵里。 丁云飞妻子带着人气势汹汹找了过来。 向来没有安全感的凌槐绿，察觉到一点风吹草动，就慌忙逃走了。 离开了丁云飞的庇护，她再一次踏上了逃亡之路。 丁云飞也在做梦。 他梦见自己去了南方，赚得盆满钵满成了个大老板。 在火车站救了个姑娘，那姑娘一扭头，赫然正是白日里遇到的凌槐绿。 “妹子，你跟着哥，啥也不用干，一个月给你五百块，让你吃好喝好住得舒舒服服，咋样？” 第418章 舔狗他换骨头了！ 嗯~”姑娘娇娇怯怯靠了过来，妩媚如水让他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他一激动，嘴就凑了过去。 哪晓得，方才还娇软妩媚的姑娘，突然露出森森獠牙，张着血盆大口，就朝他扑了过来。 “啊~”丁云飞吓得一个机灵，差点翻身滚到了地上，吓得浑身冒冷汗。 对面床上的蒋兰星，气得捶床板。 死男人，也不晓得梦见啥了，嘴上一直嚷嚷着要亲亲。 丁云飞没被梦境吓到，反而极为殷勤的跑去凌槐绿那边说话凑热闹。 即便裴观臣冷着一张脸，对他半点不客气，他也没当回事。 “你们两口子一个大学？”他自顾自道： “那你们肯定是要租房的咯，嗨，那地儿我熟，你们想要啥样的房子，我都可以介绍!” “谢谢，不用，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凌槐绿礼貌拒绝。 丁云飞不信：“别呀，出门在外，都是老乡，就该互相帮助......” 呃，裴观臣的眼神是在太冷了，他有点受不了了。 临走时，还跟凌槐绿小声嘀咕了一句；“哥告诉你，那种小心眼的男人，可难哄了，要是.....” 算了，不说了，小心眼的男人，他惹不起！ 同样在这趟车上的蒋兰华，倒班过来就看到堂妹蒋兰星眼睛红红的。 “这是干啥了，丁云飞欺负你了？” 蒋兰星吸着鼻子摇摇头：“裴观臣，他腿好了！” 蒋兰华还以为她要说啥呢，没想到是说这个。 “我早就知道了啊！” 蒋兰星突然很生气：“你知道？你知道为啥不告诉我？” 蒋兰华一脸莫名其妙；“告诉你干啥呀？” 人家腿好不好，那都已经是结了婚的人，跟你不可能有关系啊。 蒋兰星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一股子火憋在肚子里，想发泄都没地儿发。 蒋兰华撇撇嘴，这个堂妹的娇气病又犯了。 “丁云飞呢？他不是跟你住一起的吗？” 蒋兰星更生气了：“被那个狐狸精给勾走了！” 狐狸精？ “哪个狐狸精？”蒋兰华一路过去，见丁云飞凑在正洗漱的凌槐绿身边说话，顿时知道这个狐狸精是谁了。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早就跟她堂妹说了，像丁云飞这样的男人，已经是她能够得着最好的了。 可人家死活就是不听，觉得自己是大学生了不起，钓着人家，一直不肯给个正面回复。 现在好了，丁云飞这条狗换骨头了，她又开始不舒服了。 “凌槐绿，恭喜啊!”蒋兰华结婚后这两年，被社会磨砺，没了当初和严禁相亲时的锐气，面对凌槐绿时，多了几分礼貌。 “听说，你们夫妻两个都考上了明大，真是厉害啊！” 凌槐绿素来以礼待人，对方客气，她也不会太过分。 “多谢！” “明大？”一旁的丁云飞张大嘴：“你两口子，还是一起考上的，真没靠关系？” 凌槐绿笑了笑：“要是有关系的话，麻烦给介绍一下，我还有弟弟妹妹要考大学呢！” 丁云飞瞬间不说话了!他被打击到了。 当初他考不上大学，他爸拉下老脸四处求人，连个大专都没能进去。 何况是明大那样顶级学校，那是有关系就能进的吗？ 最后半天时间，丁云飞彻底蔫了，不来找凌槐绿说话，倒是让裴观臣清净了一上午。 下了火车后。 裴观臣带着凌槐绿走出车站，远远就听到有人在喊他：“小观，裴观臣！” 凌槐绿也听见了，手指了指前方：“是....是他们在喊你吗？” 裴观臣微微皱眉，他来京城，并不想麻烦别人。 “大姑，大姑父！” 他拉着凌槐绿过去，跟那对接人的中年夫妻打招呼。 “小观？”裴大姑裴玉兰没注意凌槐绿，拉着侄子从头到脚的打量，眼睛渐渐地红了。 “好，真好！”裴玉兰激动拍着裴观臣的胳膊：“你奶说你腿好了，我还不信，现在看到，姑是真高兴啊！” 大姑父徐国庆一旁道：“孩子腿刚好，连着坐了两天的火车，肯定累着了，你别站在这儿说话，赶紧带人回去歇着才是！” 裴玉兰抹了把眼泪，这才注意到凌槐绿：“你是小绿？” “大姑好！”凌槐绿乖巧喊人。 “好孩子！”裴玉兰一手拉着侄儿，一边跟凌槐绿说话： “你奶奶说，你们今儿到，我和你姑父，一大早就过来，生怕把你们给错过了! 来来来，快上车！” 裴玉兰热情招呼着凌槐绿，倒是让她心里少了几分忐忑。 “麻烦你们了！” 裴玉兰拉着凌槐绿的手：“一家人，你跟我们客气个啥，今儿先去我们家休息一晚上，明儿去学校报道！” 前排的裴观臣回头道：“大姑，不用了，我和小绿住招待所，已经有人安排好了!” 裴玉兰不高兴：“你这孩子，来了京城，又不是没落脚地，去招待所花那钱干啥，退了！” 裴观臣固执道：“我不喜欢住别人家!” 这话出口，车里气氛也随之变得凝滞。 凌槐绿赶忙打圆场：“大姑，真不用麻烦，我们......” “好了，我知道了！”裴玉兰脸色不是很好看。 但她这个侄子，她也是知道的。 裴观臣从小主意就很正，他决定的事，很少有人能改变。 后来受伤之后，性子变得越发孤僻偏激难以接近。 老太太打电话时，还刻意跟她交代：“他这些年心里苦，跟家里人啊，不亲近，说了啥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当时裴玉兰不以为然：“妈，看你说的那叫啥话，他是我亲侄儿，我这当姑的，还能跟自己亲侄儿计较不成！” 现在，她明白母亲为何要特意交代那些话了。 侄儿，和曾经比起来，已经变了太多。 裴玉兰倒也不是个计较的人，拉着凌槐绿的手，问她学校专业和规划。 “我选的医学，观臣哥选的物理方面，至于将来工作，暂时还没有明确打算！” 裴大姑很看好两人的专业：“嗯，医生吃香啊，物理更是工作首选，你们俩读书好，将来干啥都不会差。 要是我家蓉蓉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等凌槐绿见到裴玉兰的女儿徐蓉蓉时，就晓得为啥，裴玉兰会那么惆怅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19章 娇柔的小公主 "小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爆炸头配宽边大发箍，短袖热裤运动鞋，妥妥的港风打扮。 “啊，你就是我那位天才表哥吧！”徐蓉蓉见到裴观臣时，用译制片配音的夸张语气道： “天啦，我妈妈说的真没错，你果然又高又帅像电影明星。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允许你称呼我一声亲爱的表妹！” 凌槐绿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她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活泼的，有些过头的小姑娘。 “你好！”裴观臣一脸淡定，他向来对新事物接受能力比较强。 而徐蓉蓉的父亲徐国庆显然，就没有那么好的接受能力了。 他指着女儿气急败坏：“你要不要看看，你都穿的什么鬼东西，头发搞得跟个鸡窝似的，一天到晚不学好，尽学些国外乱七八糟的东西。 老外的东西就那么好啊，你那么稀罕外国，也没见得你把英语学好一点。 我和你妈的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徐蓉蓉把耳机挂脖子上：“老顽固，社会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老古板，才会让我们国家发展滞后！” 她说着就要走。 裴玉兰叫住她：“你表哥表嫂刚来家里，你往哪儿去？” 徐蓉蓉头也不回道：“我约了几个朋友跳舞，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得没影子了。 徐国庆压抑着怒火，努力挤出笑容招呼裴观臣和凌槐绿： “小观，别管她，都让她妈给惯坏了，一点礼数都没有！” 裴玉兰不满这事：“啥叫我把她惯坏了？当初孩子还小的时候，我就说我自己带，不用你妈带。 你妈非说带你们姐弟几个带挺好的，要把蓉蓉接过去带。 孩子长大不懂事，你倒是晓得来怪我了！” 徐国庆僵着脸：“你少说两句，这有客人呢！” 凌槐绿心想，得亏裴观臣拒绝了住裴大姑家的建议，不然还真是够尴尬的。 裴玉兰和徐国庆吵归吵，待侄儿侄媳妇还是很热情。 弄了一桌子菜，不停给凌槐绿和裴观臣夹菜，说起裴观臣小的时候。 “小绿，你可能不知道，这小子小时候，是我带他最多，他妈呀.....”裴玉兰不知不觉就扯到了裴观臣生母徐丽君的身上。 “咳咳~”徐国庆咳嗽两声：“吃饭就吃饭，你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啥!” 他说着还给媳妇挤了挤眼，示意她少说两句。 裴玉兰那脾气也不见得是个好的： “我咋不能说了？小观小时候，她嫌孩子活泼爱动不喜欢带，丁点大的孩子，就把人关家里，只顾着给他扔书自己看。 要不是我把小观接回去，孩子说话都不利索了。 等过了两年，小观大些能上学了，她就记起这亲儿子了。 再往后，小观出息了，那就是她教育有功会带孩子。 小观一出事，她跑得比谁都快，这是亲妈？ 亲妈可干不出这样的事！” 裴玉兰说起裴观臣母亲徐丽君，那是越说越来气，大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架势。 凌槐绿赶忙岔开话题；“大姑，我听说，家里还有个表弟，咋没见着人呢！” 虽然裴观臣不在乎徐丽君这个生母，但裴玉兰老这么说，他听着也不舒服。裴玉兰给裴观臣添了碗汤：“今儿周末，他去爷爷奶奶那边了，等你们报到过活，咱一家人再好好吃个饭！” 有凌槐绿的打岔，裴玉兰也没再继续说徐丽君的事。 徐国庆拉着裴观臣，跟他说起京城高校的事。 裴观臣话不多，但如果他乐意与人攀谈，那必然可以做到宾主尽欢。 一顿饭吃下来，裴玉兰和徐国庆两口子，看这小两口，那是越看越满意。 这么好这么出息的娃，咋就不能是自己家的呢！ 临走时，裴玉兰又给凌槐绿塞了个红包。 凌槐绿要拒绝，这都结婚两年了，哪儿还能收亲戚长辈的红包呢。 裴玉兰不由分说塞她手里：“拿着，你听姑说，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和你姑父走不开，没能来参加婚礼，说来挺失礼的! 如今你们来了京城读书，那以后就要常来常往才是。 小观那孩子，我是知道的，他性子冷，你跟着他怕是要受些委屈。 没关系，有大姑在这儿，有啥事，你给大姑说一声就是，大姑保证替你教训他！” 凌槐绿听得暖暖的，不管这是不是客套话，但裴玉兰对侄子的维护与疼爱，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至于说他性子冷。 呃，倒也没那么冷。 回到招待所，凌槐绿感慨：“你大姑这人还是蛮好的！” 裴观臣不置可否：“精明世故都用在了别人身上，对自己孩子束手无策，这样的人生，也不晓得，她将来会不会后悔！” 凌槐绿便想起了徐蓉蓉。 她前世是见过徐蓉蓉的，但那时候，徐蓉蓉同样也进了监狱。 她跟徐蓉蓉不熟，只知道她杀了人。 但到底为什么杀人，她确实不清楚的。 凌槐绿躺在床上，听着裴观臣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想着裴玉兰挺好的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徐蓉蓉堕入地狱。 徐蓉蓉犯事的时候，好像刚成年，够量刑了。 也就是说，她离犯事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她到底是为什么杀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徐国庆就过来，陪着凌槐绿和裴观臣一起去学校报道。 “学妹，你是新生报到吗？” 容貌姣好的凌槐绿一走进报名处，就引来了好几个青年侧目。 “哥，要不你先去报名，我自己办手续，等我办好了，咱们在食堂见面！” 凌槐绿瞧着报名处的人群，想不通，他们已经很晚了，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卡点过来报名的人。 裴观臣目光从周围几个男青年身上掠过：“不着急，等你这边安排妥当后，我再去报名！” 他陪着凌槐绿一起，报了名分了宿舍，拎着行李箱上楼，让那几个蠢蠢欲动想帮忙的青年打消了念头。 凌槐绿以为自己来的晚，宿舍肯定已经没什么好位置留给她了。 没想到，这个宿舍的人都挺晚的。 居然还有个靠窗的位置给她。 她正高兴着窗外是一颗硕大的黄角兰，花开之时何等盛况时。 就听身后有人道：“同学，我....可以跟你换一下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0章 对不起，我不喜欢让别人 凌槐绿回头。 就见一个黑长直，白裙翩翩的姑娘，身后还带着两个青年，指着她刚放下行李的床铺。 “我身体不好，容易哮喘，医生说我要注意通风，我可以跟你换一下吗？” 凌槐绿一回头，这才发现。 就在她放下行李，准备铺床的时候，后面几张床，也迅速有人占了位置。 这可真是怪了。 她没来的时候都没来，怎么她一入住，这就都来了？ 大家是约好时间，看着她进来的吗？ “看见那棵树了吗？”凌槐绿指着窗外的黄角兰： “有哮喘的人，尤其要注意空气粉尘和花粉过敏。 你身体不好，靠窗容易伤风，还是住个靠后的位置吧！” 白裙姑娘一怔，她没想到凌槐绿居然会拒绝：“真的不可以让一让吗？我身体不好，爬上铺会很难受.....” 姑娘身后的青年站了出来，一副高傲模样：“说吧，要多少钱，你才能让出这个位置？” 凌槐绿懒得理他，开始铺床。 青年上前去拉凌槐绿：“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到，还是怎么？果然是乡下来的，这么没礼貌！” 凌槐绿甩开他的手：“你有礼貌了？自己报到不早点过来，人家床铺都安置好了，你才来要人跟你换？ 你谁呀，这么大的脸！” 沈家玮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这么直接不给他面子。 “我谁？呵呵，问得好，你出门打听一下，我沈家在京城......” “故宫是你家的？”凌槐绿打断他的话： “这么厉害，你为啥不直接买栋楼给你妹妹住，还在这儿跟我争一个上下床？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闲的吗？” “你！”沈家玮指着凌槐绿：“好，我记住你了，居然敢.....” “好了！”一直没说话，带着金丝边眼睛的青年开口道： “家玮，莹莹身体不好，你不要为这些小事，让她难受！” 他说着又温声跟凌槐绿对面床位的姑娘商量：“同学，你好，我表妹身体确实不舒服。 我们平时也不怎么住学校，之所以选择宿舍，也是希望跟同学多交流。 可不可以麻烦你.....” 对面的姑娘，显然没有凌槐绿这么硬气。 面对英俊帅气的沈家轩，很快就红着脸败下阵来。 不但主动让出了床位，还帮着沈家兄弟给何楚莹收拾铺床。 沈家玮朝着凌槐绿哼了一声；“有些人活该是要一辈子的穷命，富贵送到手上，都不晓得把握！” 凌槐绿自顾收拾，压根懒得跟他废话。 她前世今生的阅历，让她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个青年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那个娇娇弱弱的白衣姑娘，都要比他有成算的多。 反倒是那个带着金丝边眼镜，气度温文儒雅的青年，才是心机最深的那个。 白裙姑娘拿出自己的小礼物：“我叫何楚莹，鹏城人，以后大家就是同学，还请多多指教！” 何楚莹给宿舍里的人，一人送了一小瓶香水。 光看包装，就知道是国外来的进口货。所有人都收到了礼物，但唯独凌槐绿被她略了过去。 刚才目睹了争床之事的几个女生就知道，这个富家小公主，跟凌槐绿算是结上梁子了。 先前给何楚莹换床位的李红丽惊奇道：“何同学，你....你这是进口的，送我们这样的学生，也太贵重了吧！” “是啊，我们还是学生，你送这么大的礼，我们怎么能.....” 何楚莹抚摸着长发，笑容温柔：“这有什么，我爸妈经常出国，这些小玩意，就是随手的事！” 众人越发羡慕，这年代能出国，对他们来说，无疑比登天还要难。 何楚莹的父母，说出国就出国，搞得跟去菜市场一样轻松。 那她家里，要么有权要么有钱，这样的人，可不能得罪啊! 沈家玮得意补充：“我表妹钢琴舞蹈绘画，都是拜在大师名下的，以她的分数，这明大的专业，都得由着她挑。 只是我表妹艺术方面天赋卓绝，才会选了艺术系。 她脾气温柔，不喜欢跟人争执，以后要是有人欺负她，还请诸位同学帮忙照顾一二！”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落在了凌槐绿身上。 凌槐绿叹了口气，她这还啥都没干，怎么就跟人结仇了？ 她把床铺收拾好，下楼时，裴观臣和徐国庆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哥，你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好了！”裴观臣抬头看了眼她的宿舍楼层： “你运气不错，我刚打听了一下，今年学校扩招。 原本的宿舍不够，所以额外挪了两间出来，你正好赶上了！” 原来是这么个事，她就说，怎么都是最后一天才分宿舍。 看来不是大家来得太晚，而是宿舍新出炉。 徐国庆带着小夫妻俩边走边介绍：“我和你大姑刚工作的时候，第一张照片，就是来明大校园里拍的。 那时候啊，我跟你大姑畅想，我们这一辈在京城立足，那我的孩子，将来肯定得进明大。 可你表妹现在，哎，别说明大了，她能过大专线，我都得谢天谢地了！” 徐国庆提起女儿，就愁的不行。 凌槐绿便借机问了一句：“蓉蓉表妹，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徐国庆提起女儿，那就没半点好气：“她喜欢干啥？她就喜欢追星，现在天天追一个叫陈月恒的小白脸。 人都快疯掉了，爹妈不认，天天都在操心她的陈哥哥，会不会被人欺负！ 脑子也不晓得咋长的，一个十几岁的学生，去操心一个戏子会不会被人欺负！” 陈月恒? 凌槐绿仔细想了很久，也没想起，前世关于这个人的事。 或许，徐蓉蓉遭受的劫难，跟这个人没关系。 夫妻俩陪着徐国庆在食堂吃了个饭，送走徐国庆回来。 裴观臣下意识就想牵媳妇的手，被凌槐绿给躲开了。 “哥，这里是学校，要注意影响！” 裴观臣瞬间觉得校园生活不美好了，媳妇不是想亲就能亲，想抱就能抱的了。 他心里琢磨着，等忙完开学这几天，就该带凌槐绿过去看新房子了。 凌槐绿回到宿舍，就听李红丽几个聊天。 八卦的主人公，正是她和裴观臣。 “听说了吗？高考状元在我们学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1章 白富美的骄傲 “这有啥好奇怪的呀！”另一个脸圆乎乎的女生道： “明大是咱们华国顶尖学校，历年状元几乎都来了咱们学校。 他不来我们学校，会去哪里？” 走到宿舍门口的凌槐绿顿了一下，这个圆脸女生好像叫赵晓敏。 跟凌槐绿床挨床的张思琦嘿嘿一笑：“那可不一样，同样是状元，但今年的状元还真的不一样。 我读初中的时候，就听说他是要参加高考的。 但好像出了什么事给耽误了，一直到今年才重新参加高考！” 赵晓敏一脸夸张：“你初中的时候，最多也就16岁吧，他那时候参加高考，少说也有十七八岁了， 这都过了四五年了，那他岂不是快三十岁的老男人了？” 老男人？ 裴观臣算老男人了吗？ 凌槐绿若无其事进了宿舍，听她们热火朝天的八卦。 “什么呀！”张思琦打断赵晓敏的话：“你少见多怪了不，人家是天才，一路跳级到高考。 他参加高考的时候，也才14岁多点，硬生生耽误了八年时光，如今也才二十出头，咋就叫老男人了？” 张思琦一直视裴观臣为励志偶像，被人这么说自己的偶像，心里怪不得劲的。 李红丽插嘴：“真这么厉害？” “厉害呢！”张思琦跟几人科普：“估计你们离得远，没怎么听说过关于他的事，在我们那边传得可厉害了！ 对了，听说，今年还有个跟他一起考上明大的女孩子，跟他是一个地方的，也是老厉害了!” 大篇幅报道夫妻二人参加高考的，是临淮本地报纸和电视台。 这年头看电视多靠卫星锅盖，报纸流通仅限于当地。 因而，裴观臣和凌槐绿是夫妻双双进明大这事，当初，跟这边学校招生办谈的时候，就刻意要求低调。 他不想两人上个学，被人当作动物园的猴子一样围观。 所以，知道他和凌槐绿是夫妻的，除了招生办两个老师，还真就没人知道。 “对了，小凌，你好像也是西南那边的，你晓得裴观臣的事不？”张思琦见凌槐绿回来，扭头问了她一句。 凌槐绿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何楚莹又带着一股香风飘了进来：“各位姐姐，我请大家吃下午茶！” 她从一个精致袋子里，拿出五份小蛋糕，还配着杯装的咖啡。 “这是华美家的点心，我之前都不吃这个牌子，但哥哥们说，这个牌子口感不错。 我就想着尝尝，要是大家喜欢，以后直接去华美就是，我在他们家冲了会员！” 宿舍里几个姑娘面面相觑，这....这也太精致了吧！ 半晌，同样在京城有过生活的赵晓敏才开口道： “听说华美是外国人合资的点心店，里头东西可不便宜。 楚莹，你买这些，是不是要花好多钱？” 何楚莹撩了一下长发，声音娇嫩甜腻：“也不用多少钱啦，加起来也就差不多400左右吧！” 400元？ 几人又是一阵吸气，就这么点小玩意儿，就要几大百？ 她怎么说400，就像说4块一样轻松简单。 李红丽咽了下口水，她老家在黔南山区，走出大山来到明大，一路花费已经是举全家之力。 没想到，这才开学第一天，就有人送这么贵的东西给她。 这天下，穷人和富人的参差，为什么会是如此之大？ 她一时心情复杂，看着那精致的小蛋糕，瞬间没了多少食欲。 何楚莹给大家分好了蛋糕，才看向一旁歪在床上看书的凌槐绿： “对不起啊，小凌同学，我还以为你出去了，就没计划.....” 凌槐绿瞥了她一眼：“你客气了，我对奶油的东西，不是很喜欢！” 她隐隐觉得，何楚莹似乎很针对她。 从何楚莹进了宿舍那一刻就开始了，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前世多次差点被抓，都是因为她的第六感发出警报。 至于后来被抓，那是她生了重病，已经不想在逃，对那个世界失去了生的欲望，才会被人抓获。 凌槐绿不明白，她今天还是第一次跟何楚莹见面，她为什么会针对自己呢？ 何楚莹的敌意。 不但凌槐绿感觉到了，心思敏感的李红丽也同样感觉到了。 何楚莹说是要住宿舍，可在学校飘了一天，晚上还是嫌宿舍太破旧，直接去了在京城的家里。 “听说，她家在鹏城特别有钱，在北海附近有个四合院不说，新开的碧水云天还有好几套房子！ 就是咱们学校对面小区，也有她家的产业。 所以啊，这哪是大小姐来读书，分明是来体验生活啊！” 爱八卦的张思琦，在何楚莹回家后，跟宿舍里的姐妹分享，她听到的一手情报。 靠门口没怎么说话的尤子楠不高兴道： “既然那么有钱，何必跑来跟人抢床位，故意说自己身体不好，抢了别人的床位，回头又空着不住，这不是浪费吗？” 李红丽打圆场：“人家有钱，爱住哪里住哪里，这是她的权利！” 尤子楠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宿舍里一阵沉默。 许久，张思琦才问凌槐绿：“小凌，你是自己一个人来学校的吗？” 凌槐绿嗯了一声：“和我哥一起！” 她起初拿裴观臣喊哥，那是把自己代入保姆的身份，不好直呼其名。 后来熟悉后，喊哥也就喊习惯了。 裴观臣似乎也挺喜欢，两人之间这点小默契。 她寻常时候也不会喊裴观臣的名字，就觉得喊名字好生疏。 但她这个“哥”字，显然让宿舍里几个女生误会了。 “你哥跟你一块儿考进了明大，好厉害啊！”赵晓敏忍不住惊叹。 那头，尤子楠幽幽补了一句：“不是亲的吧？” 一个鸡窝里，飞出一只金凤凰，就已经够吓人了。 总不能，还能同时飞出两只吧。 凌槐绿随口应道：“对，是一家人，但不是亲的！” 众人脑补，那必然是堂哥表哥之类，反正不能是亲哥。 第二天一早去食堂的时候，凌槐绿就远远瞧见，裴观臣和几个青年走在一起。 张思琦扯了扯她；“喏，那个就是今年的高考状元，你参加高考的时候，见过他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2章 天才的待遇 呃~ 凌槐绿心想，这何止是见过，还睡过！ 赵晓敏小圆脸上满是兴奋；“天啦，我才晓得，你说的那句，状元和状元是不一样的。 这何止是好看，搁古代，状元郎游街，简直会被贵女们香囊手帕砸死的地步吧！” 李红丽也有同感，这状元是名副其实的有才还有貌。 就连不怎么说话的尤子楠，都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裴生信英迈，屈起多才华！ 她想起这人似乎叫裴观臣，脑海里便不由自主给配上了这么一句，着实配得上眼前这人。 裴观臣远远瞧见凌槐绿过来，刚想过去跟媳妇一起吃早餐，被身边同学给拉住了。 “裴兄，好看的妹子，不着急，你先跟咱们说一说，你继续说说关于平行世界量子运行的奥妙啊!” 裴观臣见凌槐绿给他使了个眼色，便知道，她是跟姐妹团一起出来吃饭，不方便和他说话了。 这可真是，怎么进了学校，搞得跟地下党夫妻一样的了。 只能等过几天，跟媳妇回自己家温存了。 但裴观臣没想到，他一个大一新生，刚进学校，就被上头师爷给盯上了。 “唔，不愧是陈教授推荐的人才，果然当得起天才这个名头！” “老师您过奖了！”裴观臣从实验室出来，才知道是蓉大的陈教授推荐了他。 别的同学还在适应大学生活的时候，他已经被师爷拉到了前辈们的项目小组。 这一进去，别说和媳妇回家了。 他连过去找媳妇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凌槐绿起初还很意外，裴观臣为啥没来食堂吃饭，等到八卦小能手张思琦带回一手消息时，她才知道，裴观臣已经破格进了人家的项目组了。 “天才不愧是天才，虽然迟了八年，可一进学校，就被师爷给看上了，这可真是泼天富贵，躲都躲不掉啊！”张思琦感慨同人不同命。 尤子楠冷哼：“他再是厉害，也不过是学校好点，专业领域和高中知识，完全就是两个体系。 这样一进来就进项目组的，要是背后没人就怪了！” 赵晓敏没忍住道：“尤同学，承认别人优秀，是件很难的事吗？” 尤子楠拿着书，转身出门去了图书馆。 她不喜欢闹哄哄的宿舍，只会影响她学习。 “别跟她计较！”李红丽道：“她也怪不容易的很， 听说她去年就考上了明大，被一个教育局的大小姐给顶替了名额。 都开学了才知道这事儿，她爸去找人理论，被人家打断了腿。 亏得当时有检查组在当地，她妈拿着农药去给人下跪，才算给她一个机会。 今年重新参加高考，再次考入明大。 你们看她头发都白了大半，可见这心里承受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凌槐绿听闻之后，心有戚戚，这种事，在八九十年代屡见不鲜。 尤子楠能顶住压力，重新考进明大，这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啊。 也难怪她性情会有些偏激，遇上这种事，是她也不能淡定。 年纪最小的赵晓敏不懂：“别人顶替了她，那换回来继续上就是了，为啥还要重新考？” 李红丽叹了口气：“谁知道呢，每个地方政策不一样，有的发现顶替，可以直接换回来上学，有的直接没了学籍，考都不能再考。 她这条路虽然曲折了一些，但能走到今天，已经很不错了！” 很快，凌槐绿就空去关心尤子楠的事了。 她被满满的课程，挤压的没时间想其他事。 她倒底缺了很多年的课堂知识，是靠着裴观臣剑走偏锋，摸着往年出题路子，一路带着她起飞。 较真来讲，她的底子还是有些薄弱的。 好在人年轻，体质又得到了极大程度的改善，学习起来也就没那么吃力。 “你怎么在这儿？”凌槐绿从图书馆回来，就看到裴观臣站在楼下等她。 “等你回来一起去操场跑步!”一个多星期不见，裴观臣脸上没见半点被学业压榨的萎靡，反而精神奕奕，似乎找到了新的征程，浑身充满了力量。 “我听说，你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晚上都泡在图书馆了， 小绿，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应该是个持之以恒的漫长过程。 这才刚开学，你就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将来可怎么办？” 裴观臣从实验室出来，听说媳妇这么辛苦，当即决定把运动安排起来。 “你等我一下,我先回宿舍把书放下！”凌槐绿匆匆上楼放书。 靠窗边看书的赵晓敏随意瞟了一眼：“小凌， 凌槐绿随口应了一句，就匆匆下楼了。 赵晓敏下意识又看了一眼，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天啦，小凌她哥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天才！” “天才？”张思琦急忙挤到窗户边，透过茂密的枝叶看向下方：“哪儿呢？” “那，就那呀！”赵晓敏指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张思琦没看清楚：“瞧着有点像啊！” “什么叫有点像，就是啊！”赵晓敏肯定道：“等凌槐绿回来，咱必须得问问她！” 两人才刚出门，就接到了老纪的电话，说周末好过来找两人一起吃饭。 “师父不太高兴，说我没报考他的学校！” 老纪对于凌槐绿这个爱徒，那是当亲闺女一样看待的，他更希望，凌槐绿选择他的学校的，师生一起共创佳话。 可惜，这个徒弟沉溺于情爱，非要跟男人一起，老纪对此事不是很高兴。 裴观臣笑道：“没事，小老头儿气性大，忘形也很大，等周天跟他一起吃个饭，这事估计也就过去了！” 两人溜溜达达走到了学校翡翠湖边的林荫道上。 裴观臣瞧着四下无人，就想拉拉媳妇的小手，被凌槐绿给躲开了。 “别牵手，学校里人多眼杂，叫人看见了不好！” 裴观臣不乐意：“怎么就不好了？我牵我自己媳妇的手，合法夫妻，还犯法了不成？” 凌槐绿正想好好跟他说两句。 就听一旁小道上有人在喊她：“小凌同学，这是你哥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3章 你有血光之灾 凌槐绿循声望去，见正是抢了宿舍床位，又不在宿舍里留宿的何楚莹。 何楚莹身边还跟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相貌一般，气度却是极为倨傲，似乎看不起芸芸众生。 “还真是你！”何楚莹穿着荷叶领的蓝格子连衣裙，白色发箍顺出空气刘海，清新自然小美女一个，说不出的轻盈灵动。 凌槐绿不知为什么，她瞧着这样的何楚莹，总会有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 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嫉妒何楚莹这样出身优渥，家庭氛围零号的富家女，而无端生出违和感。 她很肯定，自己前世今生，都没见过何楚莹。 那么，何楚莹屡屡接近她，又是为了什么？ “裴同学你好，你和....凌槐绿同学是老乡？”何楚莹打量着两人，试探着问道。 裴观臣面对外人时，一如从前的冷漠：“和你有关系吗？” 他这样的态度，显然激怒了何楚莹身边的年轻人： “裴观臣，你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面对女孩子的提问，你就算做不到礼貌回答，也该绅士一点吧！” 何楚莹拉着年轻人：“萧大哥，你别因为这事跟人吵架，本来就是我冒昧了。 对不起啊，小凌同学，这是我世伯家的哥哥萧开云。 他脾气素来耿直，有什么说什么，其实没恶意。 只是我没想到，你哥哥这么敏感，是我的错！” 萧开云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学习好了一点么，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这京城，这明大，最不缺的就是学习好的人！” 凌槐绿和裴观臣静静看着两人，他们好像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莫名其妙，让这个叫萧开云的生了气？ “耿直啊!”凌槐绿淡淡道：“我这人也比较耿直，学校这么大，路这么宽，你们非要跑到我们跟前，叽叽歪歪说一堆，然后还说我们小气？ 何同学，我真的不能理解，咱们不熟，有必要装热情吗？” 她是来学校学习的，不是来跟人玩宫心计的，没空跟何楚莹这样的富家女斗心思。 何楚莹脸色一白：“小凌同学，我想你误会了，我妈妈要我在学校里，不可跟人摆架子，要与人为善。 所以，我很努力的跟你们接触，其他同学都很乐意和我做朋友。 小凌同学，你为什么不乐意，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凌槐绿还没说话。 萧开云就很不满了：“莹莹，你没有哪里做的不好，是乡巴佬不识抬举，存心欺负你善良。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我今日才知，果然是不假的。” “不是的，开云，你不要这样说小凌同学......”何楚莹拉着面有怒色的萧开云，替凌槐绿和裴观臣解释。 裴观臣瞥了两人一眼，声音不大不小对凌槐绿道：“以后走路看着点，别跟脑子不清醒，还喜欢上戏台的神经病说话！” 他说完拉着凌槐绿就走了。 “哎，你给我回来，你说谁神经病！”萧开云在他身后喊： “我告诉你，得罪了我萧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许久未见的小夫妻，本来想安安静静说会话，被何楚莹和萧开云这么一打岔，心里那点旖旎也散了去。 “哥，你觉不觉得，何楚莹似乎对我有敌意？” 裴观臣一个人独自生活了八年，对外界情绪感知，那也是相当敏锐的。 “嗯，你以前有没有见过她和那个男的？” 他敢肯定，何楚莹今天，是故意将那个叫萧开云的人，带到了凌槐绿的面前。 甚至，有意让萧开云对凌槐绿产生恶意。 凌槐绿肯定道：“没有，你是知道的，我以前都在乡下，回城后，就跟你在一起了，我认识的人，你都认识。 哪怕是擦肩而过，我也没遇见过这两个人!” 她自从被洞天福地的井水改善体质后，就变得耳聪目明过目不忘，要不然，也不能在裴观臣的高强度训练下，短短两年时间考上明大。 凌槐绿对自己记忆里很有信心，只要是遇到过的人，她不可能忘记。 别说重生后，她没见过凌槐绿，就是前世，她也绝对没见过何楚莹。 裴观臣思索；“这事，你先别管她，少跟她接触，别透漏自己太多信息，回头我打听一下,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周末，裴观臣难得有空，和凌槐绿一起出去见老纪。 上任高校老师的老纪，和以前废品站那个干巴老头大不一样了。 精神矍铄，气度超凡，颇有几分扫地僧的隐世风采。 他不但来了，还把老翟也给带来了。 “翟叔，好久不见你了!”他乡遇故知，凌槐绿倍感亲切。 老翟呵呵笑道：“老东西跑了，我一个人在那边也没意思，刚好这边有个古玩店，喊我来帮忙掌眼，就跟着过来混口饭吃了！” 凌槐绿这才知道，踩着缝纫机给人相命的老翟，以前居然是历史教授，专攻文物古玩方向。 也是动荡年间，被人给害了，才会跟一群大妈混日子多年。 四人进了一家饭店坐下。 老翟打量着凌槐绿：“小绿，我以前看你，算是否极泰来了，怎么来了京城之后，反而透出隐隐的血光之灾呢！” 凌槐绿一惊：“翟叔，你可别吓我！” 她本就是重生之人，自然是信这些的。 何况老翟也不是所谓的江湖骗子，他是真有几分本事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动乱年间，凭着相面的本事，让街道办的大妈们，暗地里将他护着，最艰难的时候，还给他冒险送吃食。 要是没几分真本事，早被人给当街打死了。 裴观臣面上不显，心里也跟着吃惊，小绿身上本就有大造化，老翟这么说，怕是真要应验什么事。 看来，他得注意一些了。 老翟观察着凌槐绿的面相：“奇怪，你这血光之灾，还伴随着青云富贵，主六亲福禄，由此可见，这福祸都应在近亲身上。” 老纪闻言诧异道：“主六亲？小绿，莫不是你那个亲戚要发达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4章 愉快的“周末” 凌槐绿看了眼裴观臣，她有发达的亲戚吗？ 她的亲戚，就赵家和凌家人。 赵家本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要不是出了她母亲，就赵老太那做人秉性，赵家在村里，压根属于问都不带叫人问医生的那种。 至于凌家，凌文海彻底废了。 凌玉龙虽说还小，但他那样的，除非雷公重新劈个新脑子出来。 否则，凌玉龙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除此之外，她的亲戚，那就是夫家亲戚了。 “不过，这血光之灾，也不是不可破，回头我给你准备点东西，你随身带着！”老翟慢条斯理道。 老纪招呼几人：“吃菜吃菜，好不容易在进城聚一处，说那些扫兴的事干啥！” 老纪说着，摸出个厚厚笔记本给凌槐绿：“你今年没啥专业课，都是高中和大学的知识衔接。 但明年课程难度会拔高，你不提前准备，容易吃不消。 其他老师都还好说，唯独病理学的灭绝师太没人性，她是出了名的严苛，你得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老纪是真把凌槐绿当亲闺女看待，谆谆教导要如何跟老师相处，他认识的人里头，哪个好相处，哪个爱挑事。 回去路上，凌槐绿跟裴观臣道：“我觉得我这一生，真的很幸运，遇见你，还能有师父他们，一定是老天可怜我，才会让我遇着这么多好人!” 京城的初秋，夜晚空气里带了几分凉意。 裴观臣揽着她的腰：“可我觉得，我更幸运！” 凌槐绿走着走着，就觉得这方向不大对，似乎不像是回学校的路。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裴观臣带着上了公交车，十几分钟后，在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门口下了车。 “这是....碧水云天？”凌槐绿看着小区牌匾愕然道：“我们来这儿干嘛？” 裴观臣牵着她的手进了小区：“当然是回家了！” “回家？”凌槐绿张大嘴。 他们什么时候，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居然有了一个家？ 而且，她好像记得，张思琦说起，何楚莹家在碧水云天就有产业。 据说这是京城首批对外放开的商品房，寻常人是买不到的，必须有侨胞资格才能买。 裴观臣再是能耐，还能在这地方买房子？ 进了小区，她才发现，有钱人的世界，和外面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小区绿化做得极好不说，楼层之间居然已经有了电梯，还是一梯两户。 这....是妥妥的豪宅呀！ “欢迎回家，我亲爱的夫人！”裴观臣打开门，笑意盈盈看着她。 凌槐绿这才注意到，房间已经装修完毕，简约时尚大气，符合她与裴观臣一向的简洁风格。 “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她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万家灯火，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她居然在京城有了个家？ 裴观臣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和她一起看城市的霓虹闪烁。 “从我们决定来京城读书就开始准备了，小绿，你该不会打算，我们一直住宿舍，再偶尔偷偷摸摸去开个房吧。 如果，你喜欢这种甜甜蜜蜜的偷摸感觉，其实也不是......” 凌槐绿回头，捂住他的嘴；“裴观臣，你.....你怎么说话越来越不正经了！” 裴观臣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低声轻笑： “小绿，婚姻是要经营的，一潭死水的婚姻，会让关系逐渐变得淡漠。 你若不想精心维护，就由我来设计，你提出点评意见即可！” 丝滑的床单，还带着洗涤过后的清新。 床头的鲜艳欲滴的玫瑰，一如她此时唇色的嫣红。 男人强悍的身子，紧紧贴着她：“小绿，以后我们周末都回家好不好？” 凌槐绿眼神迷离，下意识点了点头。 随后才想起，回家,他这个词儿可真是暧昧极了，说回家还不如说是....... “裴观臣！”她搂着他薄汗密布的脖颈，娇声道：“不要....不要在脖子上留下痕迹~” 周一回学校还要见人，要是弄出大动作，叫人看见了，不免传出些没必要的误会。 “好~”他低声应道。 手指掠过她如瀑布的长发，逼着她扬起头，沿着白色峰峦一路往下。 周末过得很快。 凌槐绿原本打算，周末将她那些积攒的问题，跟裴观臣讨论一下。 结果，禁欲半个月的男人，用了两个小时跟她讨论课业。 用了两天时间，来探索生命和谐的奥秘。 “裴观臣，你过分了！”周日的下午，凌槐绿欲哭无泪的控诉。 裴观臣亲了一下她的眼角：“小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十八九岁炮火连天，二十多岁正当时候。 三十岁就要走下坡路了，所以，男人的黄金期，是很短暂的！” “是吗？”凌槐绿狐疑看着他。 “嗯！”他站在她身后，利索的将她头发挽起：“你的专业，会你会了解这方面的！” 下了楼，裴观臣带着她在小区里转了一圈。 “这里有音乐喷泉，夏天的时候，景色很是好看，到时候可以过来纳凉！ 这一片是玫瑰花海，入夏的时候，如火如荼极为壮观!” 凌槐绿咂舌：“这样的地方，那房子应该不便宜吧？” 裴观臣点着她的鼻尖；“小绿，记住，钱是为人服务的，一切辛苦，都是为了让人过得更舒服自在!” 凌槐绿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这儿没外人，小两口手牵手，甜甜蜜蜜出了小区。 不远处，有人远远看着这一幕。 萧开云扭头问何楚莹：“不是说，他们是兄妹吗？就算不是亲生的，但这关系......” 他早就大学毕业生，见过世面了。 是兄妹还是情侣，一眼就能看出来。 就凭那个男人看女人满满宠溺的眼神，他就敢肯定，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不止是暧昧那么简单。 何楚莹也是满脸疑惑：“这地方，别说房价高昂了，就算有钱也不一定买得起，他们是走的哪方面门路？” 萧开云讥讽道：“莹莹，你就是把人想的太简单了，谁告诉你，住这里，就一定是自己买的？” 何楚莹一怔：“萧大哥，你的意思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5章 你是不是对我有误解？ 萧开云冷笑这小区里，有很多十多二十岁，什么也不干，天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聚在一起，不是在说美容，就是在说买衣服首饰的事。 你以为，她们是靠自己努力，在这里有的房子吗？ 哼，十个有九个，都是港城老板在这里包养的二奶。 至于你说的那个女人，她是不是，回头我找人查一下就知道了！” 凌槐绿还不知，自己被人给盯上了。 一回宿舍，就对上了宿舍几人的盘问：“我们本来打算周末一起去长城的，结果，何楚莹不在就算了，你和李红丽也不在。 好好的开学秋日游，就因为你们两个不在，害我们计划泡汤了。 说吧，你干啥去了？” 凌槐绿连忙给几个女孩子道歉；“抱歉啊，你们提前也没说要去长城，我就....去了亲戚家里！” 张思琦诧异：“小凌，你在京城有亲戚？” 凌槐绿敷衍道：“也不是多亲近的亲戚，就是....就是我家里人说，都来这边读书了，还是要走动走动的，这才不得不过去！” 一向说话不怎么好听的尤子楠表示理解：“我家也有个亲戚在京城，跟我可没关系， 我考到京城后，我老子不止一次的说，你要跟人家多走动走动，将来对自己有好处。 呵呵，我凭自己本事考得大学，就不晓得要靠人家走动个啥！” 有了尤子楠的打岔，宿舍里的人，就七嘴八舌说起了关于亲戚的各种奇葩要求。 凌槐绿松了口气，她们怎么这么喜欢八卦呀。 “哎，是何楚莹回来了！”站在窗户跟前的赵晓敏突然道： “快来看啊，这次送何楚莹回来那个男的好帅啊！” 凌槐绿靠窗户近，不可避免的，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楼下说话的两人。 张思琦凑了过来：“不是，就这样的，你也能称之为帅？跟我家哥哥比，差远了！” 赵晓敏翻了个白眼：“拜托，你口里的哥哥，都是大明星，普通人有这个气质，已经是鹤立鸡群了，好吗？” 凌槐绿就顺口问了一句：“你追星？那你知道陈月恒这个人吗？” “陈月恒？”张思琦想了想：“不是很清楚，应该就是个三流小明星吧，我追的，都是超级大明星，这种小龙套，入不了姐姐的眼！” 凌槐绿琢磨着徐蓉蓉那事，觉得还是有必要打听一下这个陈月恒。 说话间，何楚莹已经进了宿舍楼。 她每次一来宿舍，都少不了给大家带东西。 这一次，不但大家有，凌槐绿也有。 “楚莹，你这有点太过浪费了！”大家并未如何楚莹想的那样热情，因为她经常给大家带东西，自然而然的捧着她。 反而因为她一再的礼物，让大家心里有了负担。 尤子楠将巧克力放了回来：“抱歉，我吃不来这种国外的东西!” 李红丽捏着盒子，犹豫许久，还是放了回来。 “那个，我听人说，巧克力热量有点高，我不太适合，不过，还是很感谢楚莹你的!” 剩下的张思琦与赵晓敏也同样找借口放了回去。 “没关系！”何楚莹落落大方道：“本来是想让你们尝尝，既然大家不喜欢，那我下次再换个口味！” 她说着把巧克力递到了凌槐绿面前；“小凌同学，你也吃不惯吗？” 凌槐绿点头：“我穷，没吃过这种高档玩意儿，还是觉得大白兔好吃一些！” 何楚莹一噎，看她的目光，似乎带有几分不满。 凌槐绿瞧她那眼神，她该不会以为，是自己背后说了什么，导致宿舍里的人，才会一致拒绝她的好意吧。 呵呵，她也不想想，能考进明大这样顶级学校，就算情商堪忧，那智商是绝对不低的。 她从一开始，就出手大方阔绰给人送东西。 这日子久了，人家不得考虑回礼的事。 当双方礼物价值不匹配的时候，就会给另一方造成困扰。 这宿舍里的人，尤子楠条件最差，李红丽其次，她们家里不会给半分照顾不说，估计还指望她们拿自己的奖学金去回馈家里。 “小凌，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怎么觉得，你不喜欢我？”何楚莹收回巧克力，眼里有些难过。 凌槐绿认真看着她：“或许，是因为我嫉妒你，拥有良好的家世，还能有得天独厚的艺术细胞吧！” “你！”何楚莹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而一旁上床的赵晓敏，裹着被子死死捂住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她们是很羡慕何楚莹这样出身良好的富家女，但她们虽然是小地方出来的，也有自己的骄傲。 如果一点点小恩小惠就可以收买，她们也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了。 何楚莹轻轻叹了口气；“小凌同学，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我没想在你面前展示优越感，我只是....我只是想和大家和平共处。 毕竟我家里没有什么兄弟姊妹，想多几个好姐妹而已！” 凌槐绿懒得再跟她废话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刷两道题。 “哎，楚莹，学校国庆过后，要组织校园歌手大赛，你报名了吗？”隔壁宿舍过来的女生喊住何楚莹。 何楚莹将手里的巧克力盒子递了过去：“周萍，我表哥从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你尝尝！” 叫周萍的女孩子，可就没有凌槐绿宿舍的人那么客气了。 “呀，是国外进口的，楚莹你表哥人真好，呜呜，要是我也有这样的表哥就好了！”宿舍人不要的，周萍全都照单全收。 “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福气！”周萍感激不已，让何楚莹内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她面上带着笑，眼角余光扫了眼宿舍里的几人，见李红丽略带懊悔的神色，心情说不出的畅快。 又穷又高傲，不晓得在装什么。 与此同时，裴观臣也听说了，关于校园歌唱比赛的事。 “这事儿是好事，既可以加学分，还能提高知名度，如果岳母有留意，她必然会看见你的！” 原本对此事没什么想法的凌槐绿，瞬间心动了： “可我觉得自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6章 天赋与努力的差距 她向来谨慎胆小底气不足，虽说这两年，裴观臣一直鼓励她参与各种工作。 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可渗入骨子里的自卑，还是不时提醒她，总觉得自己不如人。 裴观臣鼓励她：“这有什么关系，我打听过，这次校园歌唱比赛，会有电视台过来，在明大来说，还是首届头次，所以上面格外注重。 咱们又不是奔着奖金和名次去的，不必太过在意旁人眼光，只要能在台上露面就可以了!” 凌槐绿听他这么一说，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如果妈妈还活着，一定会想看到她的。 若是她看到自己在明大，就该知道，她的小绿，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妈妈呵护，是可以照顾妈妈的大人了。 “好，我参加，只是我没什么基本功，要上台就不能太难看！”她就算不拿名次，也不能让自己上台成了笑话啊。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 裴观臣说的准备好了，是托裴玉兰给凌槐绿找了个声乐老师。 “你这先天嗓音条件特别好，轻灵干净音域不错，是个唱歌的好苗子，只是小的时候，家里没注意这方面特长发展给耽误了！” 裴玉兰找的老师，是她以前的同事，音乐学院毕业的刘凤茹。 刘凤茹受不了体制内条条框框，到手工资还没几个，就果断出来自己创业，弄了个音乐工作室。 自己玩个兴趣的同时，也帮别人带一带孩子。 凌槐绿诧异：“现在就有人花钱搞艺术培训了？” 她还以为，这事得是十几二十年过后，各种赛道卷起来，才会有的这些培训班。 刘凤茹笑道：“咱们国家自古以来，就讲究琴棋书画，只不过呢，以前是家族培养，现在呢，社会进步了，好多人手上有钱了，就想把孩子给培养的好一点。 你别看好多人嘴上说着，学这些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没用。 但实际上，他们不差钱的时候，可舍得给孩子下血本了。 而且，现在好多学校开了艺术专业，就有人铆足劲，想给孩子混个好听的大学名头，那我这生意不就来了么！” 凌槐绿暗自感慨，果然，啥时候都不缺聪明人。 乡下孩子还在努力卷书本的时候，他们已经换赛道了，等乡下孩子知道这条路的时候，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 “你们学校今年有个叫何楚莹的，听说过没？” 刘凤茹说起了关于何楚莹的事：“那个姑娘啊，资质非常的一般，但是呢，人家家里有钱，特意让我帮忙拉关系，上了几次电视台。 各种赞助下来，奖项拿了个七七八八，靠着这些奖项，一路挤进了明大艺术系！ 要不然，就她那个成绩，想进明大，呵呵！” 凌槐绿没想的，何楚莹的大学，是这么来的。 “她....她就是在你这儿培训的？” 刘凤茹显然不是很喜欢何楚莹：“是啊，这人和人啊，不一样，想我当年，想要学音乐，差点被我爸打断腿。 可人家不一样啊，她妈拿了钱过来，摆在我面前。 就一句话，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把我女儿送进明大，钱，你说个数。 我穷怕了，拉了各种关系，就为把她送进明大！” 凌槐绿咂舌，这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 有人为了走进大学，用尽了全身力气。 同样是一所大学，有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裴玉兰说刘凤茹：“你这人还真是脾气不改，当初在学校，就是因为口直心快得罪了人。 出来这些年，按说也经历了不少，咋说话还是没个顾忌！” 刘凤茹一脸无所谓：“我当初就是因为受不了，学校事情太多，才选择出来。 如今这整个学校都是我自己的，我凭啥不能随心所欲？ 再说了，咱俩谁跟谁，是你侄女，我还能不放心？” 怕两个孩子在学校被人说闲话，裴玉兰没说凌槐绿已经结婚这事，只说是自己一个亲戚家的孩子。 “先别说那些，我这侄女就交给你了，既然是要上台表演，你就不能让她太难看！”裴玉兰把凌槐绿直接托付给了刘凤茹。 刘凤茹弹着猩红的指甲：“放心，就咱侄女这条件，我保证让她比那些港台明星还要亮眼！” 她可不是嘴上说说，接下来每天，她都要要求凌槐绿按她说的训练。 “你最好隔两天来一次学校，我要给你赛前突袭，这时间就有点紧张，再好的天赋，耽误了也不行！” 凌槐绿掏出一张纸来；“刘老师，你可不可以教我作曲？我想给我母亲写一首歌！” 刘凤茹不能理解；“你就一个月的时间，最好是选一首传唱度比较好的，你容易上分的曲目。 写歌这种事，对目前的你来说，还是有些......” “刘老师，这是我上台的初衷！”凌槐绿很坚持： “我母亲离开我已经很多年了，我希望，她能看见我在台上闪闪发光！” 刘凤茹愣了一下：“既然你坚持，那我就大致给你讲一下吧，不过呢，这东西就算你再有天分......” 好吧，两天之后的刘凤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有时候，努力在天赋面前，真的是不值一提。 她私下里与裴玉兰感慨：“你侄女可惜了，如果她家里人早一点发现她的天赋特长，以她的外形和嗓音条件，说不定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 裴玉兰不以为然；“当明星有啥好的，还是读书好，将来才能更好的报效祖国！” 刘凤茹心塞，关于这点，她和裴玉兰思想不统一。 倒是徐蓉蓉听说后，自己找上门来。 “表嫂，你要参加歌唱比赛？” “嗯！”凌槐绿没想到，徐蓉蓉居然会主动来找她。 徐蓉蓉看她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亲近：“表嫂，你上台表演这事，服装交给我来打理吧。 我跟你说，我追过不少演唱会，这方面我很有经验！” “呃，倒也不用麻烦！”凌槐绿一想起她那夸张的打扮，真心觉得自己欣赏不来。 “艾莉丝，这是你的朋友？”一个身着大花衬衫，戴着蛤蟆镜的年轻人过来，跟徐蓉蓉打招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7章 参加歌唱大赛 徐蓉蓉见着年轻人，眼睛顿时亮了：“恒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槐绿见着年轻人，也跟着愣了一下。 这人确有几分姿色，和时下流行的硬汉国字脸不一样，他面皮白净，一双眼睛狭长，带有几分韩范气质。 如果不是那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换个清爽点的颜色，完全可以走后世偶像小生的路线了。 徐蓉蓉给凌槐绿介绍：“小绿姐，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大明星陈月恒，恒哥！” 陈月恒朝凌槐绿礼貌伸手：“您好！” 凌槐绿没接他的手，反而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他就是陈月恒？ 大明星？ 虽然她不怎么关注娱乐八卦的事，但也很肯定，所有的明星里头，压根没有这号人物啊。 “陈先生演过什么电影吗？”凌槐绿试探道： “不好意思啊，我这人不太喜欢追星，没太留意这些事！” 陈月恒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为人比较低调，不喜欢出现在大众面前，你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 徐蓉蓉见不得偶像被人无视，忙给凌槐绿科普：“我们恒哥演过很多电影和电视剧，那什么大热门的《情债》《救世主》，他都有参演的。 不过，我们恒哥命苦，这么多年靠自己一个人打拼，所以，好多角色，都被人家给抢走了！” 陈月恒无所谓道；“艾莉丝，你没必要这样，我喜欢热爱这个行业，就会为梦而追逐，不会轻易放弃的。 就像你喜欢音乐，不顾一切努力一样的！” “恒哥，还是你了解我！”徐蓉蓉看陈月恒的眼神似要溢出水来，那崇拜的眼神，让凌槐绿不忍直视。 “咳咳~”凌槐绿打断二人对视；“陈先生，听说你在附近酒吧驻唱？” 在临淮，因为对迪厅的打击，酒吧这种新兴产业还没兴起来。 但在京城，酒吧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了。 陈月恒摘下墨镜，露出那双狭长多情的眸子； “对，凌同学有空的话，可以和艾莉丝一起来酒吧，我请两位美女喝酒！” “一定会去的！”徐蓉蓉拽着凌槐绿一脸兴奋，大有你不去都不行的架势。 等陈月恒走了，凌槐绿才问她：“你喜欢你的恒哥，自己去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拉上我？” 徐蓉蓉一脸骄傲：“我们恒哥特别温柔特别有爱心，他连流浪猫都会救助，当然是希望，每个人都喜欢他了。 他是温暖有光的小太阳，我们希望，每一个认识他的人，都能喜欢他。 所以，表嫂，你到时候带几个你们大学的同学，一起过去听他唱歌好不好？ 至于酒水消费，你放心，我包了！” 凌槐绿无言以对，你还真是死忠铁粉啊，为了陈月恒，啥事都能干的出来。 “你就不担心，他喜欢上了别人，不喜欢你了吗？” 徐蓉蓉看她的眼神，随即变得谴责：“小绿姐，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爱恒哥是我们月亮女孩的一致信仰。 他不是我们某一个人的，而是属于所有人的，每一个爱他的姐妹，我们都会包容和欢迎。 爱，是一个具有温度的词，怎么可以变得那么狭隘自私呢！” 凌槐绿瞠目结舌，回去后与裴观臣说起： “你表妹疯了，对那个什么陈月恒，简直是无脑追捧。 我简直怀疑，是不是那个姓陈的，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让她那么崇拜！” “她那纯属是.....”裴观臣刚开口，就被凌槐绿给打断了。 “嘘~”凌槐绿做了个噤声动作；“别出声，我室友过来了！” 裴观臣修长的手指按住书页，一手撑着头问她； “小绿，我见不得人么？” “不是！”是太见得人了，太容易成为人群焦点，让她被人非议。 “凌槐绿！”张思琦拉着李红丽过来：“我就说是她吧，我这眼睛，怎么可能看错！ 咦，这位是......” 凌槐绿只得给两人介绍：“这是....是我哥！” 张思琦眼睛霎时亮了，捏着李红丽的胳膊： “你看看，我就说我没搞错吧，上次，来楼下找小凌的，就是他！ 呃，小绿哥哥，不，天才同学，你好，我是张思琦！” 裴观臣淡淡应了一句；“你好!” 没有继续攀谈的意思，低头继续看书了。 张思琦没觉得被打击，拉着凌槐绿走了几步小声道：“小凌，你哥哥....好冷漠好个性！” 凌槐绿尴尬解释：“呃，他....他不喜欢跟人说话！” 张思琦表示理解：“嗯，天才都有点小个性，可以理解！” 凌槐绿又道：“你能不能别叫他天才，因为，我真的有个弟弟，叫天才！” “啊？”张思琦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弟弟读书，一定也很好吧？” 凌槐绿摇头：“不好，他已经自己开铺子做生意了!” 李红丽也跟着笑了起来：“难怪，裴天....你哥哥不喜欢人家喊他天才！” 张思琦很快又关注到了另一个重点：“你姓凌，他姓裴，你们....你们不是有血亲的兄妹吧？” “不是!”凌槐绿淡化两人之间的关系：“我爸跟他爸以前是同事，小时候大家都住一个院里！” “哦!”张思琦自我脑补了一出青梅竹马的好戏：“难怪你们能一起考进明大！” 这么帅还学习好的邻家哥哥，是她也要拼命追上去啊。 “对了，小凌，我听说，你要参加校园歌唱比赛？”从图书馆出来，李红丽就问起了这个问题。 凌槐绿也没打算瞒着：“嗯，我以前经历的少，进了大学之后，就想把自己没敢经历过的，无论成败都尝试一遍！” 说得张思琦都跟着心动了；“对，无论成败，敢于参与最重要，我也去报名！” “不是，你们以为，这校园歌唱比赛，是个人就能参加的吗？”周萍和何楚莹恰好从另一条道上过来，应是听见了三人说话，忍不住出言讥讽。 凌槐绿很认真的问：“那么请问周同学，参加这个比赛，需要什么特殊要求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8章 她很有意思 颺当然是要......”周萍话说一半，仔细想了一下，似乎参赛条件，也没什么太过苛刻的要求。 何楚莹柔声劝道：“好了，凌槐绿，你不要跟周萍计较了，她也是担心，你没参加过这种活动，上台紧张会影响发挥而已！” 周萍哼了一声：“凌同学，不是我说你，想这样的比赛，都是为莹莹这样多才多艺的才女准备的， 就凭你一个乡下来的乡巴佬，要想在这种活动中斩头露角，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她这么一说，张思琦那点热血，就冷却了几分。 确实啊，她们这种小地方来的孩子，就算她家里条件还算不错。 但也没条件，像何楚莹这样，家里早早就配了钢琴这些奢侈玩意儿不说，还请了专门的舞蹈声乐老师来培训。 凌槐绿淡然笑道：“无所谓啊，我就是想挑战一下自我，得不得名次，其实不重要，我能站在台上，就已经完成自我挑战了! 就算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我又不是靠唱歌为生，只不过是想自己人生更精彩一点。 至于最后成败，反而没那么要紧！” 对呀！ 原本还有些纠结的张思琦豁然开朗，既然不在乎成败，勇敢挑战一下自我，那又有何不可。 “小凌，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一起参加比赛！” 周萍像是在看两个笑话：“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摔得头破血流就知道了！” 何楚莹倒是没她那么激动：“凌同学说得对，所有活动，都是重在参与，我期待你和张同学的表现！” 待两人离开后，张思琦才不满道：“不是，我们参加不参加，何楚莹还没说什么，周萍她那么激动干啥！” 李红丽幽幽道：“他们家也是鹏城的，就因为周萍参加高考时，无意中认识了何家大小姐。 所以，她们家原本快破产的加工厂，突然起死回生了！” “所以？”张思琦反应过来：“她这是在讨好她上家老板大小姐？” 李红丽这么一说，凌槐绿倒是能理解周萍的所作所为了。 开放初期，商机处处都是。 但不是每个下海的人，都能捞的一手好金，更多的人，在这个时代洪流之中，起起伏伏最后消失不见。 要想把生意做大做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对了，我表妹认识一个酒吧驻唱，非让我带人过去给那个驻唱捧场，你们去吗？”凌槐绿想起徐蓉蓉的事，顺便问一下两人。 张思琦倒是很爽快道：“去，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酒吧长啥样！” 李红丽犹豫；“我听人说，那地方没好人，三教九流啥样的人都有，最好还是别去！” 凌槐绿也不想去，她对那种地方，素来没好感。 她还没想好去酒吧的事，倒是在培训班排练室，意外遇到了陈月恒。 “凌同学，还真的是你啊！” 今日的陈月恒，没像上次一样穿着大花衬衫，他穿着一条泛白的牛仔裤，米色的薄针织衫，同色系的牛仔外套。 整个人瞧着清清爽爽，莫名多了几分清新少年气。 他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似乎会说话，叫人不自觉被吸引，难怪徐蓉蓉那样的小女生会沉迷。 “陈先生在这里是......” 陈月恒已经出道了，他没必要还来这里上课吧。 陈月恒笑容干净温和：“我有个同学在这边做老师，他今天不舒服，我过来替他代课。 对了，小凌同学，你学的什么？ 钢琴、吉他，声乐，我都很在行的，要不要我替你参考一下？” 凌槐绿拒绝：“多谢陈先生好意，不过，我觉得刘老师教挺好的，不用麻烦别人！” 这个培训学校，是刘凤茹跟两个朋友合作的，要没点看家本事，她也没法在京城立足。 凌槐绿觉得刘凤茹专业水平挺好的，教她，足够了。 陈月恒莞尔：“小凌，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一口一个陈先生，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已经七老八十岁了。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喊我月恒，或者阿恒都是可以的！” “好的，陈先生，你先忙，我要上课了！”凌槐绿瞧见刘凤茹过来，赶忙迎了上去。 她的时间很宝贵，可没空跟陈月恒玩心思。 “阿恒，你看上那个学生妹了？”朋友过来问陈月恒。 陈月恒笑了笑：“你不觉得，这样的小姑娘，很有意思么？” 朋友摇头：“我劝你谨慎，她被人带到刘老师面前，证明家底子不错，这样的姑娘，有钱有脑子，可不是外头那些冲动小姑娘！” 陈月恒舔了舔嘴唇；“可我就喜欢这样，有点挑战，有点难度的美女啊!” 凌槐绿忙着筹备歌唱比赛的事，还要兼顾学业。 一时忙得无暇分身，连跟裴观臣的周末之约都错过了。 偶尔在图书馆碰面，也是各忙各的学习，压根没多余时间交流。 裴观臣也很忙，老师觉得他潜力不错，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不停给他加任务。 一直到比赛前夕，两人都没时间好好处一下。 “哎，你们看，这次校园歌唱比赛，居然还请了两个明星过来点评！”张思琦拿着一手八卦过来。 “这个，你们有听说过吗？” 凌槐绿好奇看着她手上的报纸：“你这报纸哪儿来的，还带八卦的？” “嘿嘿！”张思琦嘿嘿一笑：“问这个问题，你就问对了，这个报纸是校园报，是几个学姐学长举办的。 而鄙人有幸，如今已经成为其中一员了！” 凌槐绿大为震惊；“你找了这个工作，简直如鱼得水啊！” 爱八卦的人，天生的狗仔呀。 “那是!”张思琦很满意凌槐绿这个说法，指着报纸上的一男一女给她介绍： “你这人平常不太关注这些，我有必要给你讲解一下。 这个女明星邱云云，听说过没，甜歌天后。 话说，你的声音，倒是有几分接近她，可以考虑唱她的歌！” “邱云云，甜歌天后？”凌槐绿嚼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是在哪儿听说过。 “她很有名吗？” “当然!”张思琦继续道：“但唱歌对她来说，不算是最出彩的，最出彩为人乐道的，应该是她的几段过往情史！ 据坊间传闻，她曾经......”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29章 难道被富商包养？ 随着张思琦的讲述，凌槐绿的脑海里，一阵地动山摇。 徐蓉蓉为什么会杀人？ 她脑子里，似乎有条线，隐隐约约要连上了。 其中的关键就在于，这个邱云云！ “思琦，邱云云，她认识陈月恒吗？” “陈月恒？”张思琦想了下：“就是你说的那个小龙套？或许认识吧，毕竟混那个圈子的，要说不认识，那也不可能，估计就是看交情深浅吧！” 凌槐绿觉得这事，她还得好好打听一下。、 她在打听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打听她。 “萧大哥，你没搞错？”何楚莹迟疑道：“那个房子，真是港城富商的？” 萧开云眼含不屑：“我找售楼中心打听的，怎么可能有错。 碧水云天的房子，本来就是针对海外侨胞和港区富商，她一个偏远小地方的村姑，怎么可能有资格买碧水云天的房子。 那个房子主人姓李，虽不知道具体名字，但很肯定，绝对不是她，和她那个所谓青梅竹马的天才哥哥！” 在萧开云看来，会读书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现在的公司，每年招的大学生不少，一个月几百块的工资，就足以让他们感激涕零了。 再厉害的天才，还不是得毕恭毕敬，称他一声萧总。 何楚莹咬着可乐吸管，一脸纠结道：“可我听说，凌槐绿高考分数很不错，这样一个女孩子，按理说，不会做那种不要尊严的事，会不会是搞错了？” 萧开云哼了一声：“莹莹，你就是太单纯，把人想的太美好了。 你以为这种乡下来的村姑，拼命努力学习是为了什么？ 真以为像他们说的那么伟大，什么报效祖国，为人民服务啊？ 你听听就得了，她们拼命往上爬，不过是想让自己人生履历变得更漂亮一点，将来能嫁个更好的人家而已！” “会是这样吗?”何楚莹喃喃道：“难道，真是我看错了她？” “傻瓜！”萧开云宠溺的摸摸她的头：“你呀，就是把人想的太好了，不晓得这世上有些穷人，为了往高处爬，不择手段心机深着呢！” 何楚莹羞涩一笑：“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啊，反正不管怎样，我有表哥和萧大哥你，你们不会不管我的！” 她单纯可爱的模样，极大程度的取悦了萧开云。 “你呀，真是让我不放心，这事你别管，她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我就要拔下她的皮！” 何楚莹犹豫：“萧大哥，这样....这样子，会不会对她太残忍了？” “残忍？”萧开云眼神鄙夷：“那位富商最少也是50多岁的人了，这样的人，不可能没妻儿老小。 她堂堂一个大学生，为了虚荣，居然委身于这种老男人，就算我拆穿她，那也是替天行道！” 他这么一说，何楚莹也就不吱声了。 “凌槐绿!”凌槐绿没想到，她还没见到传说中的灭绝师太，先被生物学的齐老师给针对了。 齐老师！ 祁逢文！ 明明这个老师，开学那阵子，对她不喜也没刻意针对。 但最近这几天，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就对她充满恶意。 “你公然在我的课堂上开小差，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祁逢文放下书，盯着凌槐绿的眼神极为严厉。 凌槐绿只觉得莫名其妙，她素来是个认真听课的好孩子。 方才也不过是同桌的笔掉了，滚到了她脚下，顺带帮忙给捡了一下。 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怎么就刚好被祁逢文给逮着了，还给了她一个开小差的罪名。 凌槐绿深吸一口气：“老师，我没有开小差，我有认真的在听课！” “认真？”祁逢文一推眼镜：“你的意思，是我在冤枉你了？” 教室里的学生一听这话，都纷纷看向了凌槐绿。 有人幸灾乐祸，毕竟这个漂亮的女生，一再碾压他们成为老师眼里的宠儿。 也有人用同情的眼神看向她。 祁逢文30出头，留校任职老师，听说这两年一直评先进，再追职称。 这样的青年天才，都是有些傲气的。 说难听点，那心眼也跟着有点小，尤其不喜欢凌槐绿这样，相貌出众好看的姑娘。 凌槐绿得罪了他，怕是日子不好过。 “老师，我有没有开小差，你提问题考一考我，不就知道了吗？”凌槐绿搞不懂，先前就算看她不顺眼，但祁逢文也没这么直接针对。 但自从前两节课开始，她就敏感注意到，祁逢文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和敌意。 祁逢文冷笑：“你自以为很聪明，所以瞧不起我的课，仗着自己那点小聪明，想拿捏我这个老师？” 凌槐绿再是好脾气，这会儿也生出几分怒气了。 合着她说好话，祁逢文会接连打压。 她若是对着来，祁逢文又觉得自己看不起他。 既然说什么都是错，那还让着他干嘛！ “祁老师，我认为，你是在恶意针对我！”凌槐绿直言不讳道： “你说我开小差，我已经解释清楚了。 但你显然不这么认为，你迫切想揪住我的小辫子，从制高点批判打压我。 祁老师，我可不可以问一句，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要让你这样费尽心思来打压我！” “我打压你？”祁逢文突然变脸，猛地将书砸在了讲桌上，指着凌槐绿骂道： “就你这样不三不四，到处勾引人的狐狸精，我需要打压你？” 这话出来，教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在祁逢文与凌槐绿身上来回打量。 他们见过老师恶意针对一个学生，但在这样的高校，这还是第一次！ 凌槐绿也惊呆了。 她前世没怎么读过书，对老师一直报以最大的尊敬。 重生后，去夜校和三中学校，无论是李校长、陈校长还是邓老师等人，他们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但都能做到老师应有的本分和德行。 在她心里，她对老师这个职业是很敬重的。 万万没想到，今日这样的话，居然会从一个男性老师的口里说出来。 刹那间，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千夫所指的过去。 她听见自己声音清冷的问道：“祁老师，你说这话，是以讹传讹，还是你自己的理解？”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30章 你敢不敢跟我赌？ 祁逢文眼神轻蔑，语气鄙夷至极： “重要吗？凌同学，这世上的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有些事做了，就别以为，不会有人知道！” 凌槐绿站在教室中央，听不见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眼里只有祁逢文轻蔑嘲弄的眼神。 一瞬间，那些消失已久的声音，又在耳边环绕。 “你看看她，谁家小姑娘，长得像她那样，走路的时候，前头一颠一颠的，生怕人家不晓得她有多骚！” “就是！年纪轻轻的，不学好，一天到晚就想着勾引人，还说人家男人祸害她，那咋没见得祸害别人，就可着她祸害了？分明是她不学好！” “下贱玩意儿，连自己亲舅舅亲表哥都不放过的东西，活该被人卖到那种下贱地方。” “你这样的人，怎么还有脸活着啊，我要是她，早早一头撞死，寻个河沟跳下去，也省得叫人说嘴，真是恬不知耻！” 教室里的人，也在慢慢的发生变化，一个个变成了曾经对她评头论足的面孔。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看看，你努力有什么用，你便是重生改变了命运，那也改变不了你曾经所遭受的一切。 你表面再美好干净，一旦被人扒开了皮，就会叫人瞧见你恶臭腐烂的灵魂！” 祁逢文的脸有些模糊，渐渐变成了赵文兵、赵茂才，最后又变成了狰狞的朱三。 “他”就站在那里，一脸狞笑看着她。 看吧，你逃不掉的! 你以为经历过了死亡，这一切就会改变吗？ 不会的！ 你依然是那个贱人！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她牙齿狠狠用力，咬破了唇，血珠顺着嫣红的唇色滚动，将唇色染的越发妖艳。 指甲掐进了掌心里，微弱的刺痛，提醒着她： “凌槐绿，这不是真的，他们都死了，他们都过去了，你已经得到了新生，你重新考进了大学，谁也奈何不了你！” 眼神在须臾之间来回转变，刻骨的杀意，逐渐变得迷茫，最后转为脆弱。 “小凌！”挨着她旁边的张思琦，察觉她不对，下意识喊了一声。 这一声，将凌槐绿即将崩溃的意识，又重新拉了回来，慢慢汇聚回拢。 她舔了舔唇边血渍，突然笑了起来：“祁老师，我平等的尊敬每一个老师，但是，我的尊严，也同样不容人挑衅污蔑！ 你刚说的话，我都有记录，同样，我也相信，能考入明大校园的学子，有着和我一样的骨气和尊严，才不会堕了这百年校园的风华。 现在，你告诉我，你刚说的那些话，是你听来的，还是你自己验证过真伪的？” 她声音很平静很清晰，足以让教室里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眼神坚毅，也让曾经以为她只是漂亮的同学，再一次认识到了这个女生的另一面。 祁逢文被这样冷静毅然的眼神盯着，莫名有些心慌： “这还需要问吗，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小凌.....”张思琦试图拉她坐下，这样明着跟老师对着来，似乎不是很明智的举动。 凌槐绿推开她的手，走出了座位，一步步朝着祁逢文走了过去。 “祁老师，你说的所有人是谁？”她站在祁逢文的面前，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带着一股如雪山压顶的压迫力。 越发让祁逢文不安，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他们是照顾你一个女孩子的面子，但我身为老师不会怕你的。 凌槐绿，你被富商包养在碧水云天，这事，你敢不敢认？” “碧水云天？”凌槐绿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谁告诉你，我是被人包养在碧水云天的？” 裴观臣做事不会没把握，碧水云天的房子，就算不在他们名下，那也绝对是没问题的。 祁逢文见她这么问，反而觉得自己听说是真的：“哼，碧水云天那样的地方，你要不是被包养，怎么可能住的起？ 你这样的女孩子，我见得多了，爱慕虚荣不择手段。 为了能钓到有钱人，人家再老再丑都不嫌弃，以色侍人毫无廉耻之心。 对于你这样德行有失的学生，学校就应该严重打击开除，免得坏了学校的风气！” 他说完这话，忍不住后退两步，生怕凌槐绿一激动，就朝着他动了手。 出乎意料的是，凌槐绿没有动手，反而附和着点头： “你说得对，德行败坏的畜生，确实不配留在学校里。 老师，你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 祁逢文此时有些怕了，他年少成名，二十多岁就留校任职。 如今工作也有十年之久，见过的学生无数，女孩子遇上这种事关名誉清白的事，无不激动愤怒，恨不能将他给撕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见到如此冷静的女生。 “我...我为啥要跟你赌，我好好的老师，才不会跟你这样....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生..... 哎，你....你想干啥？” 凌槐绿突然双手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祁老师，你是个男人，别让人看不起你。 你站在讲台上，对我说出那些极具侮辱的话时，你就已经没有退后的可能了。 这个赌约，现在我单方面宣布生效了。 这件事，如果是我人品低劣被人包养，我当着全校师生检讨离校。 而你，同样也要付出相应的责任，如果证明我是冤枉的，那你也要在全校师生面前检讨，自己离职，别待在这个岗位上误人子弟了！ 祁老师，你听清楚了吗？” 祁逢文本就个子矮小瘦弱，站着比凌槐绿还矮了半个头，被人拎着还在嘴硬： “你那些事，本来就是真的，我不....不跟你计较，但不代表你没做过。 想让我跟你赌，就....就凭你，也配？” 凌槐绿扬起嘴角，露出一丝疯狂：“祁老师，你这是....怕了吗？” 她说着又扫了眼教室里的众人：“诸位，你们都是见证者，这场赌约，现在开始！” 祁逢文想挣脱开她的手，没想到，她此时力气极大，他竟是拉不开她的手。 凌槐绿在众人的注视下，盯着祁逢文，一字一顿道：“祁老师，赌约开始，现在，请拿出你的证据！” 第431章 人，怎么可以这么有种 “什么？”祁逢文惊叫：“你让我拿证据？” 女孩子那双如秋水的眸子，此时如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海面，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祁老师，谁主张谁举证啊！”她轻声道：“你既然说的这么肯定，就证明你手里有十足的把握。 既然有证据，就应该拿出来，将我牢牢钉死在耻辱柱上！” “没错，你既然有证据，就大大方方摆在台面上来，背地里搞小动作，恶意针对人，算什么男人！”祁逢文还没说话，教室里另一个女生站了起来。 凌槐绿没想到，这种场合下，居然会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 说话的女生叫李霏霏，两人素来交集并不多，只是偶尔见面礼貌点头而已。 李霏霏穿着打扮很是精致讲究，学习也很是认真。 祁逢文一开始针对的人，似乎是这个女生，后来才慢慢变成了自己。 李霏霏穿过人群，走到了凌槐绿身边，用祁逢文同款眼神回了过去； “祁老师，我忍你很久了。 你一个大男人，还身为人师，居然用这样一种无耻下流的手段，来针对一个女孩子。 还真以为我们女孩子好欺负，你造谣生事诽谤，我们就忍气吞声，由着你为所欲为？” 祁逢文被凌槐绿压住气势，本就已经很难堪了，这会儿又多了一个女生出来，脸色越发难看。 “你们.....你们想干啥？我告诉你们，这里....这里可是学校！” 凌槐绿勾起嘴角，看他的眼神冷冽如雪：“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学校，所以，我会去主任办公室等你。 你带着你所谓的证据过来，今日，把所有事情必须弄清楚。 如果你不来，我大概就要报警了。 那时候，局面估计就不是祁老师你能控制的了！” 李霏霏站在凌槐绿身边；“姐妹，我跟你一起，我受够了这个又老又丑、还猥琐刻薄的老男人!” 凌槐绿对她感激的笑了笑，回头对祁逢文道：“我给你半个小时时间，如果你不来，后果你自负！” 一时间，整个教室都跟着骚动起来。 坐在一侧的周萍站了起来：“凌同学，不过是老师一时气急之下的气话，你作为学生的，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凌槐绿回头，对上周萍的目光：“周同学，你说他是一时气急之下，你对祁老师很了解？ 还是说，他说那些话，你也是知情的？ 又或者说，你们俩是串通好一起的？” “你！”周萍脸色一变：“我不过是好心劝两句，你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都说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如果你行得端坐得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流言？ 学校这么多人，祁老师为何不说别人，单单要拎着你来说！” “因为我足够优秀，足以让你这样心思龌龊的小鬼，暗里生了嫉妒，想尽法子要来打压！”凌槐绿同样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周同学，你这样的人，我也见多了，外貌不如人，就攻击人家是品行不端的狐狸精。 若是家境不如人，就说人家父辈杀人发火，得来钱财定是手脚不干净。 学习不如人，那便是有意谄媚讨好老师，走后门得来的优秀！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们这样的人，什么时候都不忘跳出来拉踩膈应别人，我见得多了！” “对！你就是嫉妒！”李霏霏附和，对凌槐绿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同学，突然生出惺惺相惜的同类感觉。 她以为凌槐绿是个清冷高傲的冷美人，没想到，怼起人来这么有意思，真后悔没早点跟她认识交往。 凌槐绿一抬下巴：“祁老师，你听清楚，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半小时后，我要是没见到你的人和证据，我必然报警！”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霏霏跟着补了一句：“祁老师，希望你快一点，证据像你刚才的嘴一样硬，、 不然，我会跟凌同学一起报警的！”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余下的人震惊了。 生平第一次，他们见到这么有种的人。 大学开学不到两个月，敢直接正面硬刚老师。 祁逢文脸青一阵红一阵，也顾不上教室里的学生窃窃私语，急忙朝主任办公室过去。 “咦，今儿是什么风，两位同学都来了我办公室？”不巧的是，系主任姚主任恰好和蓉大的陈教授是同学。 当初也是他最初去跟裴观臣和凌槐绿谈的招生，而李霏霏，他自然也是认得的。 “姚 主任，很抱歉要来叨扰您，但事关学校百年清誉，不得不来找您做主！”凌槐绿没说自己被人造黄谣的事，反而说起了学校的声誉。 李霏霏一时错愕，不是来告祁逢文状的吗？ 凌槐绿就明大创立不易，战火纷飞之时，学生走上街头游行说起。 “姚主任，你别听她胡说，这个女人就是诡计多端，喜欢背后论人是非！”祁逢文就是在这个时候，满头大汗闯了进来。 姚主任一愣；“什么诡计多端？祁老师，你在说什么？” 凌槐绿也同样一脸懵懂看向他，似乎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突然无礼闯入。 祁逢文指着凌槐绿气急败坏道；“明明是你贪慕虚荣，被老男人包养，你还好意思跑到主任跟前，恶人先告状。 真以为仗着自己生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这世上所有人都得绕着你走？ 姚主任，你听我说.....” “祁老师！”姚主任脸瞬间沉了下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祁逢文眼神怨愤盯着凌槐绿：“主任，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但你不能听信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词。 我在学校这么多年，是个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 我相信，你也不会因为她三言两语，就以为我......” “祁老师！”姚主任神色复杂看着他： “凌同学只是过来，跟我说起学校百年发展，建议下个月的歌唱比赛，更好的宣扬一下我们的民族传承。 这样的建议，怎么就成了背后议人是非了？” 祁逢文哑然：“她....她不是来告我的？这....这怎么可能？” 第432章 给我媳妇道歉！ 姚主任也愣了一下：“她告你什么？” 凌槐绿轻咳一下：“主任，祁老师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小事，本来没多大的事，我也没在意。 不过，现在祁老师说起，我倒是想起来了。 姚主任，祁老师诋毁我的名声，企图用谣言诽谤这种恶劣行为对我打压。 我原本敬他为人师，想着把这事放下，但目前看来，他显然是没放下此事。 既然祁老师恶意诋毁，那学生就有必要请姚主任，给学生主持个公道了！” 姚主任不是纯纯搞学术的老学究，他管着一摊子事，还能看不出，眼前这个女孩子，是有意在引祁逢文上钩的。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凌槐绿挑眉看向祁逢文：“祁老师，是你说，还是我说？” 祁逢文瞪了她一眼，将碧水云天之事说了一遍。 姚主任端着搪瓷缸，吹了下茶叶沫子：“祁老师，你说这些，有证据吗？” 祁逢文一噎：“所有人都这么说，还....还要什么证据？” 姚主任神色复杂看着这个年轻人，脑子不错，做事也认真负责，可惜啊，这眼界到底是窄了些，行事也有几分偏激。 “祁老师，你身为人师，做事不应该有理有据吗？” 祁逢文脸涨红，脑子没嘴巴反应快：“姚主任，你是不是看她......” “闭嘴！”姚主任在单位这么多年，还能不晓得，祁逢文下一句想说什么。 “你还真是啥都能说出来，无凭无据构陷人家女同学，还不给人道歉！” “我不道歉！”祁逢文硬着脖子道：“我为什么要道歉，她一个偏远地方来的女学生，要不是有人包养，她凭啥住的起碧水云天的房子！” “嘿，你个老王八......”李霏霏瞧着祁逢文这一套就来气，刚要骂人被凌槐绿给拦住了。 “祁老师，我说了，那房子就是我家的，至于背后登记的人是谁，跟你没关系！” 祁逢文冷笑；“你家的？你咋不说故宫都是你家的，口气大得不得了，还真以为花着老男人的钱，就能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故宫不是我家的，但碧水云天的房子一定是我家的！”凌槐绿很肯定道。 祁逢文扶了扶眼镜：“你怎么证明？” “我自家的房子，没偷没抢为什么要证明？”凌槐绿一脸奇怪看着他： “祁老师，现在，是该你来说说，为什么要造谣生事了？ 我只给你半个小时，要是你交代不清楚，我就报警！” 姚主任脸一板：“祁老师，你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主任！”祁逢文没想到，姚主任压根不站他这头，反而向着个女生说话。 果然，男人都是看脸的东西，不就是看人家年轻漂亮么。 “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别人都这么说，我也是看不惯.....” “别人?”凌槐绿截了他的话；“你所谓的别人是谁？原来，老师也会人云亦云？” 祁逢文脸色有些难看：“你做的那些事，是个人就能看出真假，你装模作样，也改变不了你贪慕虚荣的本质！” 凌槐绿看向姚主任；“主任，您看，祁老师可不觉得他有问题，要不，还是报警吧！” 姚主任瞪了祁逢文一眼：“赶紧的，你这些话，都是打哪儿听来的，给人家小凌同学做个的详细解释！” “主任！”祁逢文很不满；“你为什么非要向着她说话？” 姚主任气急，当初他就不建议这个愣子留校，除了专业水平好一点，人情世故是半点不来，早晚是个闯祸的主。 “我是向着谁说话吗，我是让你拿出证据来！” “要什么证据！”祁逢文不以为然道：“她要是个好的，怎么会那么多人背地里说她！” “既然拿不出证据，那就报警吧！”裴观臣进了办公室，将一叠资料交给姚主任； “姚主任，您看看，这是关于碧水云天的资料，足以证明我媳妇清白！” “媳妇？” “清白？” 李霏霏和祁逢文一前一后惊愕叫道。 姚主任没理会祁逢文，翻看着裴观臣手里的资料，越看心情越复杂。 这都什么样的人啊。 他在高校任职多年，如今住的还是单位分的福利房，媳妇天天都在为即将结婚的儿子发愁。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人家没靠爹没靠妈，靠自己已经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立足了。 “祁老师，给人 家道歉！”姚主任合上资料下了命令。 祁逢文不服气：“这怎么可能？一个刚出来的大学生，哪有本事和资格去买碧水云天的房子。 这肯定是假的，一定是你们......” 他伸手想去翻裴观臣带来的资料。 被裴观臣一把将手拍开：“祁老师，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现在，你不但要给我媳妇道歉，还必须说清楚，你到底听信了谁的话，要这么针对我媳妇！ 如果你执意不肯道歉，那我势必要采取法律追究了！” 姚主任放下搪瓷缸，意味深长看着祁逢文：“祁老师，做错了事，就要道歉！” 裴观臣现在是物理系那边重点培养对象，还是老陈特意交代过的人。 这样一个大有可为的青年，学校是不会看着他被人欺负的。 “不是，我.....”祁逢文耷拉着脑袋，后知后觉有些怕了。 他死活想不通，他从读书到现在工作，快十年了，兢兢业业，还没分到一个小单间。 眼前这个年轻人，凭什么就已经住上了碧水云天。 哼哼，一定是祖辈有人。 所以，这个女人在傲气什么，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钓到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么。 都是改革开放让社会风气变坏了，要是像以前那样，这些有钱人就该被审判才是。 “姚老师！”凌槐绿瞧他神色怨愤，哪里不晓得，这人从骨子里，就没觉得自己错了。 “我说了，你必须拿出你的证据，不然，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祁逢文无奈，最后供出了个人来，却是出乎凌槐绿的意料。 “这人.....” 第433章 记住，你身边一直有我 姚主任也愣了一下：“她告你什么？” 凌槐绿轻咳一下：“主任，祁老师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小事，本来没多大的事，我也没在意。 不过，现在祁老师说起，我倒是想起来了。 姚主任，祁老师诋毁我的名声，企图用谣言诽谤这种恶劣行为对我打压。 我原本敬他为人师，想着把这事放下，但目前看来，他显然是没放下此事。 既然祁老师恶意诋毁，那学生就有必要请姚主任，给学生主持个公道了！” 姚主任不是纯纯搞学术的老学究，他管着一摊子事，还能看不出，眼前这个女孩子，是有意在引祁逢文上钩的。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凌槐绿挑眉看向祁逢文：“祁老师，是你说，还是我说？” 祁逢文瞪了她一眼，将碧水云天之事说了一遍。 姚主任端着搪瓷缸，吹了下茶叶沫子：“祁老师，你说这些，有证据吗？” 祁逢文一噎：“所有人都这么说，还还要什么证据？” 姚主任神色复杂看着这个年轻人，脑子不错，做事也认真负责，可惜啊，这眼界到底是窄了些，行事也有几分偏激。 “祁老师，你身为人师，做事不应该有理有据吗？” 祁逢文脸涨红，脑子没嘴巴反应快：“姚主任，你是不是看她” “闭嘴！”姚主任在单位这么多年，还能不晓得，祁逢文下一句想说什么。 “你还真是啥都能说出来，无凭无据构陷人家女同学，还不给人道歉！” “我不道歉！”祁逢文硬着脖子道：“我为什么要道歉，她一个偏远地方来的女学生，要不是有人包养，她凭啥住的起碧水云天的房子！” “嘿，你个老王八”李霏霏瞧着祁逢文这一套就来气，刚要骂人被凌槐绿给拦住了。 “祁老师，我说了，那房子就是我家的，至于背后登记的人是谁，跟你没关系！” 祁逢文冷笑；“你家的？你咋不说故宫都是你家的，口气大得不得了，还真以为花着老男人的钱，就能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故宫不是我家的，但碧水云天的房子一定是我家的！”凌槐绿很肯定道。 祁逢文扶了扶眼镜：“你怎么证明？” “我自家的房子，没偷没抢为什么要证明？”凌槐绿一脸奇怪看着他： “祁老师，现在，是该你来说说，为什么要造谣生事了？ 我只给你半个小时，要是你交代不清楚，我就报警！” 姚主任脸一板：“祁老师，你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主任！”祁逢文没想到，姚主任压根不站他这头，反而向着个女生说话。 果然，男人都是看脸的东西，不就是看人家年轻漂亮么。 “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别人都这么说，我也是看不惯” “别人”凌槐绿截了他的话；“你所谓的别人是谁？原来，老师也会人云亦云？” 祁逢文脸色有些难看：“你做的那些事，是个人就能看出真假，你装模作样，也改变不了你贪慕虚荣的本质！” 凌槐绿看向姚主任；“主任，您看，祁老师可不觉得他有问题，要不，还是报警吧！” 姚主任瞪了祁逢文一眼：“赶紧的，你这些话，都是打哪儿听来的，给人家小凌同学做个的详细解释！” “主任！”祁逢文很不满；“你为什么非要向着她说话？” 姚主任气急，当初他就不建议这个愣子留校，除了专业水平好一点，人情世故是半点不来，早晚是个闯祸的主。 “我是向着谁说话吗，我是让你拿出证据来！” “要什么证据！”祁逢文不以为然道：“她要是个好的，怎么会那么多人背地里说她！” “既然拿不出证据，那就报警吧！”裴观臣进了办公室，将一叠资料交给姚主任； “姚主任，您看看，这是关于碧水云天的资料，足以证明我媳妇清白！” “媳妇？” “清白？” 李霏霏和祁逢文一前一后惊愕叫道。 姚主任没理会祁逢文，翻看着裴观臣手里的资料，越看心情越复杂。 这都什么样的人啊。 他在高校任职多年，如今住的还是单位分的福利房，媳妇天天都在为即将结婚的儿子发愁。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人家没靠爹没靠妈，靠自己已经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立足了。 “祁老师，给人家道歉！”姚主任合上资料下了命令。 祁逢文不服气：“这怎么可能？一个刚出来的大学生，哪有本事和资格去买碧水云天的房子。 这肯定是假的，一定是你们” 他伸手想去翻裴观臣带来的资料。 被裴观臣一把将手拍开：“祁老师，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现在，你不但要给我媳妇道歉，还必须说清楚，你到底听信了谁的话，要这么针对我媳妇！ 如果你执意不肯道歉，那我势必要采取法律追究了！” 姚主任放下搪瓷缸，意味深长看着祁逢文：“祁老师，做错了事，就要道歉！” 裴观臣现在是物理系那边重点培养对象，还是老陈特意交代过的人。 这样一个大有可为的青年，学校是不会看着他被人欺负的。 “不是，我”祁逢文耷拉着脑袋，后知后觉有些怕了。 他死活想不通，他从读书到现在工作，快十年了，兢兢业业，还没分到一个小单间。 眼前这个年轻人，凭什么就已经住上了碧水云天。 哼哼，一定是祖辈有人。 所以，这个女人在傲气什么，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钓到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么。 都是改革开放让社会风气变坏了，要是像以前那样，这些有钱人就该被审判才是。 “姚老师！”凌槐绿瞧他神色怨愤，哪里不晓得，这人从骨子里，就没觉得自己错了。 “我说了，你必须拿出你的证据，不然，我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祁逢文无奈，最后供出了个人来，却是出乎凌槐绿的意料。 “这人” 第434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周斌？ 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个人啊。 裴观臣的眼神也同样愕然，显然，他也不认识这么个人。 周斌很快被人叫了过来。 中等个头，极为普通的一个男生，凌槐绿死活都没想起来，自己到底哪里跟他有过恩怨。 姚主任一拍桌子问周斌：“你为什么要背地里造谣生事，诋毁凌同学的清白？” 周斌讪讪；“我我就是看她从碧水云天出来，以为以为” 谁能想到啊，她居然是自己家的房子。 “你以为，你以为！”姚主任很生气，目光严厉扫过祁逢文与周斌： “你们师徒二人，脑子长来是做摆设的吗？ 都进了明大的人，就没点自我辨别能力，还人云亦云跟着别人瞎起哄！” 祁逢文心头惶惶，还在兀自犟嘴：“也不怨我们说，分明是他夫妻二人太过高调，要不是” “祁老师，敢问我如何高调了？”凌槐绿觉得，要是给这人生路，一定是她脑子不清醒了。 “你”祁逢文说不出来。 毕竟凌槐绿在学校里，按时按点下课学习，真没什么出风头的举动，他一时还真的找不到攻击点。 “哼，我懒得说你！”他一甩袖子，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凌槐绿可不打算放过他：“你不想说，但我却是要说一说的，先前我说过的，你拿不出有力证据来，要么去派出所，按法律行事处理。 要么，你就当着全校师生，给我公开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 “你！”祁逢文没想到，这个看着娇弱漂亮的姑娘，做事居然会如此冷硬。 “凌同学，我劝人做人做事留一线，凡事不要做太绝!” 裴观臣冷声道：“祁老师，这句话，你应该说给你自己，现在，是去学校广播室公开道歉，还是去派出所忏悔三日游，你自己选！” “你们！”祁逢文指着两人，脸色灰败，嘴唇嗫嚅，到底是说不出话来。 姚主任也懒得替他周旋，本来就没背景没帮助，行事还这么不靠谱，能留在单位就怪了。 从姚主任办公室出来，李霏霏拉着凌槐绿小声道：“裴观臣真是你男人？” 凌槐绿点头：“嗯，我们结婚后才参加的高考，不过学校到底是公众场合，所以，希望你能” “我知道，我知道！”李霏霏捂着嘴，双眼冒星星： “天啦，我最崇拜的两个人，居然是夫妻，月老是懂得怎么牵红线的！” 凌槐绿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知道他们是夫妻后，居然是这样一副状态。 “那个，李同学” “叫人家霏霏啦，叫李同学多生疏！”李霏霏脸色绯红拉着凌槐绿撒娇。 凌槐绿一时有些尴尬：“那个，你你可以先回去吗，我想跟我哥说两句话！” “好好，你们慢慢聊，不着急，也不要怕，现在恋爱自由，别在乎那些无所谓的人！”李霏霏一脸姨母笑，晕晕乎乎走出走廊。 凌槐绿都不明白，她到底在乐什么。 “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她觉得这事自己就能处理，完全不用裴观臣过来。 裴观臣仔细打量着她的神色：“是你们宿舍一个叫张思琦的过来叫的我，我一听她说，祁逢文在课堂上大放厥词，说什么碧水云天的包养。 我就知道，有人盯上了碧水云天的事，故意想搞事！” 凌槐绿没想到，居然会是张思琦去通知的裴观臣。 “祁逢文说的那个李姓富商是怎么回事？” 裴观臣把档案袋递给了她：“碧水云天的房子，我们是没有资格买的，但李老板有资格。 去年我在海城康复的时候，替他做了个小项目，当时他听说我打算在京城买房时，就做主给我留了这套房子。 碧水云天楼盘，本来就是他参与开发的。 只是房子还没来得及过户，没想到，被人给盯上做了文章！” 凌槐绿心里猜测也是这么回事：“我实在想不通，我们刚来京城，跟谁都不认识，到底是谁，要存心跟我们过不去！” 裴观臣眼里闪过寒意：“这世上总有些人，你便是不招她不惹她，只是单单存在，就已经让他们不舒服了! 你最近小心点，她一次不成，必然还会来第二次了。 只要她敢再动手” 哼！那必然就不可能这么放过她了。 凌槐绿点点头：“我知道，你先回去上课吧，你最近也挺忙的，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裴观臣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头道：“小绿，你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样的事，都有我在你身边，不要做些伤害自己的事，知道吗？” 天知道，他在听张思琦说起，凌槐绿面对祁逢文的反应时，心里有多害怕。 生怕自己来得太晚，凌槐绿已经暴走伤害自己了。 “嗯，我知道!” 凌槐绿回到宿舍时，张思琦几个连忙迎了上来：“小绿，我们听到祁逢文的道歉了，你没事吧？” “没事！”凌槐绿这会儿已经彻底平静了，礼貌的跟张思琦道谢；“多谢你了！” 张思琦摆手：“咱一个宿舍的姐妹，说这些就太客气了！” 凌槐绿扫了眼宿舍：“何大小姐没回来？” 门口上铺的尤子楠应了一句：“何大小姐的未婚夫，今日特意开豪车过来，接那位大小姐出去约会了！” 李红丽就顺嘴问了一句：“她未婚夫谁呀，这么高调？” 张思琦知道萧开云：“听说家里是做化工厂的，他们家族产业以前是在国外，改革开放后，就整个移到了国内。” 凌槐绿默默听着，她总觉得，今日这事跟何楚莹有关。 几人说着话，没几句话题又回到祁逢文身上。 赵晓敏替凌槐绿不满：“祁逢文一个老师，做事也太恶心了，居然恶意造谣中伤一个女孩子， 他难道不知，名声对一个女孩子有多重要吗？” 一旁的李红丽冷笑：“你们晓得，他为啥看小绿不顺眼吗？” 第435章 唱给母亲的歌 宿舍里的几人纷纷看向李红丽。 李红丽一脸愤慨：“我起初也不清楚为什么，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看小绿长得漂亮，所以心里存了偏见。 小绿去了主任办公室，他跟着过去时。 我从教室里出来，听隔壁班的女生讲，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咱们那位祁老师，当初在明大，也是个风流人物。 你可别瞧着他其貌不扬，他那会儿一脚还踩了两条船！” “什么？” “就他？” “两条船？” 宿舍里的几人纷纷叫了起来。 就连一向只读桌上书，不关心外面八卦的尤子楠，也跟着坐直了身体。 凌槐绿也是诧异至极，祁逢文那样的，他能脚踩两条船？ 素来爱听八卦的张思琦，抓住李红丽的胳膊：“讲讲，赶紧讲讲是怎么回事！” 李红丽清了清嗓子，讲起了祁逢文的风流史：“据说，他刚进学校的时候，就在迎新会上，对一位学姐一见钟情。 只是呢，他还没对学姐展开追求，倒是他一个老乡妹子看上了他。 没少过去给他洗衣服收拾屋里，俨然以贤内助自居。 咱们这位祁老师呢，享受着老乡的伺候，背地里跟学姐继续暧昧。 终于有一天，东窗事发了！” 那一天，老乡妹子照例去给祁逢文收拾屋子。 没想到，在祁逢文的宿舍必经道上，遇上了祁逢文跟师姐告白。 老乡妹子抱着他的衣服，伤心欲绝听祁逢文跟师姐说： “我只是拿她当老乡，又是个女孩子，才对她格外照顾了些。 学姐，我真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至于你说的那些事，都是她自己主动要干的，我拦都拦不住。 你放心，如果你不喜欢，以后我让她再别过来就是！” 老乡妹子气得眼泪滚落，将衣服给他砸了过去：“祁逢文，你太恶心了! 你居然说我主动？要不是你天天问我有没有男朋友，是不是想找个本地的，误导我，以为你喜欢，我我又怎么会” 老乡妹子自此后，跟祁逢文彻底断了往来。 至于那位学姐，人家压根就没看上他，因为老乡妹子这番话，跟祁逢文也彻底不再往来。 祁逢文一看学姐没戏，享受惯了老乡妹子付出的他，又舔着脸回头来找妹子。 哪晓得，妹子也是个心狠的。 这头跟祁逢文分手，那头就看上了一个高干子弟。 没多久，人家都定下了关系。 毕业后，人家夫妻双双出国留学，留下啥也不是的祁逢文在原地了。 “不是！”凌槐绿不解：“他自己脚踏两条船，船翻了啥也没捞着，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李红丽意味深长道：“小绿啊，你怕是不知道，有个词叫应激反应，咱们祁老师翻了船，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反而觉得是那两个女人，因为他没钱，所以才看不起他。 自此之后啊，咱们的祁老师，就得了一种病，越是漂亮的女人，就等于道德败坏节操低下爱慕虚荣！” “嗤！”赵晓敏讥诮道：“亏他还是个老师，这甩锅的招式，倒是漂亮得很！” 张思琦附和：“真是恶心，他自己做错了事，还怪女人爱慕虚荣，难道要舔着他那样又穷又丑，还事儿精的恶心男人，才叫好女人？” “不错！”李红丽肯定道：“咱们那位祁老师，就是这么认为的！” “小绿！”几人正说着祁逢文的事，李霏霏过来了：“走，一起吃饭去！” 宿舍众人看向凌槐绿，你们这么熟了吗？ 凌槐绿给众人介绍李霏霏：“305宿舍的李霏霏，刚那会儿和我一起去主任办公室的姐妹！” 李红丽指着李霏霏：“我知道祁逢文为什么针对你了，你是徽城人对不对？” 李霏霏：“对呀，你咋知道的？” 李红丽一拍大腿：“这可不就对上了，祁逢文自己就是徽城的，不过他是偏远乡下的，他那个老乡妹子，据说是市里的。 所以，长得漂亮，打扮精致，瞧着还很有点钱的你，就和他那个老乡妹子一样了！” “这样？”李霏霏听明白了李红丽的意思，愕然张大嘴：“不是，他有病吧？” “对，有病!”凌槐绿下了结论：“说不定啊，那个老乡妹子和学姐都没喜欢过他，是他自以为是的热情，绑架了别人。 最后人家不来往了，又觉得人家对不起他！” 众人说着话往食堂那边过去。 还没走到食堂门口，就被周萍给拦住了：“凌槐绿，周斌他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看在大家同学一场的份上，原谅他？” 凌槐绿这才注意到，周萍身后跟着的年轻人，正是在姚主任办公室，有过一面之缘的周斌。 “同学一场？”凌槐绿冷笑：“我也想知道，我到底哪儿得罪了这位周同学，让你捕风捉影，凭空污蔑我！” 周斌双手插兜，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周萍上前一步小声道：“凌槐绿，周斌他能考上明大，真的很不容易，他父亲走的早，是他母亲到处做工，将他抚养长大供他读书。 明大是他的神殿，他努力复读了五年，今年才考上的明大。 姚主任说要给他记处分，凌槐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凌槐绿好整以暇道。 周萍深吸一口气：“意味着所有奖学金之类的项目，都与他无关了，凌槐绿，你都能住得起碧水云天的房子了，想来也是不差钱的。 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不能大度一点，放过周斌这一回吗？” 凌槐绿认认真真打量着周萍：“周同学，你跟这位周斌是什么关系？兄妹？情侣？还是不能见光的” 周萍气急：“你胡说什么，我我就是想着大家都是同学，彼此都不容易，又何必” 凌槐绿勾起唇角：“我只是说说而已，你都这么大的反应，我被人造谣，闹得整个校园人尽皆知，你却劝我要大度。 周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第436章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 周萍愤愤：“可你也没受到什么伤害，不是吗？ 凌槐绿，你在碧水云天有房子，证明你家境不差。 裴观臣这样的天子骄子，都能亲自过来为你出头，可见你的人生，素来都是顺风顺水。 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明白，一个复读多年的学子，走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 难道就因为他做错了事，就要让他彻底毁灭吗？” 啪啪！ 凌槐绿突然鼓掌：“周同学，讲得真精彩，下次学校开运动会，你记得上台演讲。 你的演讲，我也给了鼓励，现在，可以放我去吃饭了吗？” “凌槐绿！”周萍气急：“你真的不肯放过周斌吗？” 周斌也下意识抬起了头，眼底恨意直面凌槐绿。 凌槐绿这才认认真真看着周斌：“周同学，你复读了五年，算算这年纪，快三十岁的人了吧？ 你这么多年复读，总不能光读书不长脑子吧。 我和你无冤无仇，犯不着没事干针对你。 同样的，谁拿你当枪使，让你放出这样的流言诋毁我，以至于让你误伤自己。 奉劝你一句，冤有头债有主，谁让你来针对我，你就去找谁，别不长脑子，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 凌槐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神色不善的周斌。 李霏霏小声嘀咕：“复读五年才考上明大，足见是个脑子不好使的，难怪会被人当枪使!” 李红丽听着这话不太舒服：“李霏霏同学，考上明大是件很容易的事吗？” 李霏霏愕然：“很难吗？” 众人齐齐看向她：“你怎么考上的？” 李霏霏随口道：“我初中参加全国数学小组竞赛得了一等奖，高中继续换了物理小组比赛，后来得了明大的保送资格。 但我妈说，做人得有志气，不能靠别人的保送，要我自己考。 然后，我们家祖传医学世家，他们就让我来学医了！” 众人齐齐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真是人各有命啊，家里条件这么好也就罢了，她自己学习还这么好。 不像何楚莹，虽然长得不错，家里条件也不错，但她是靠艺术进的明大，让大家在她面前，多少还有几分优越性。 遇上李霏霏这样的，真的是，好打击! “吃饭吃饭!”张思琦吆喝着，实在受不了跟天才说话了。 李红丽轻声道：“我是我们市第一，还以为自己很能耐很牛掰，如今才知晓，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其他人也是这么想。 凌槐绿心想，我就不一样了，从小就知道什么是天才，再厉害也骄傲不了一点点。 之后几天，她都没再见到何楚莹。 倒是李红丽私下嘀咕了一句：“当初她非说自己身体不好，要让别人让着她，呵呵，床位让给她了，一次也没睡过！” 粉色的床单被套，粉色的床幔，何楚莹的床铺，将这简陋的宿舍，衬得格外寒碜。 凌槐绿心下虽有些奇怪，但她也没空去关注何楚莹。 她忙着赶课业的同时，还要兼顾只有一个星期的歌唱比赛。 “你做的词曲，我帮你润色了一下，你今天可以试着唱一下了！”刘凤茹将凌槐绿写好的词曲整理出来，让她试着唱一遍。 “妈妈~，晨雾晚风里的妈妈”凌槐绿试着哼了一下曲子，找了下感觉，跟着词曲开始唱了起来。 “你摘的蒲公英，随风飞到了山那边，她在那里生根发芽，等着妈妈你回来啊” 她唱着唱着，便想起了母亲，一时代入了感情。 “妈妈，你是不是走太远，忘了回家的路” 声音慢慢变得高昂，穿过时光，追寻母亲离去的方向。 有人走到了刘凤茹身边，认认真真听着她唱歌。 一曲完毕，整个工作室里掌声如雷。 “老刘，这是你给新人写的歌？”站在刘凤茹身边的中年男人问道。 刘凤茹看着凌槐绿，眼睛有些湿润：“不是，是那孩子写给自己母亲的！” 她起初并不看好这首歌，没想到，这会儿却让她莫名想起了过世的母亲。 她那命运多舛的母亲啊，没能看到她功成名就，享过一天的福，就在病痛的折磨中，选择了自我了结。 她每每想起，心便痛得无以复加。 中年男人没察觉刘凤茹的恍惚，略有诧异道：“新人，自己写的？” 凌槐绿走了过来，有些紧张道：“刘老师，我我表现的如何，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需要改正吗？” 刘凤茹认真看着她：“如果，你是要走这条专业的路，我肯定要建议你练练吐气发声的。 但你不是，你只是为了参加一次演出，这样的表现，就足够了。 真正上台的时候，就像现在一样，以你最深沉的爱，去唱给母亲听!” “刘老师！”凌槐绿有些哽咽：“我真的可以吗？” 刘凤茹拍着她的肩膀：“孩子，你可以的，如果你母亲能看见你站在舞台上，她一定会来寻你的！” 她是后来跟裴玉兰聊天时，才知道这个孩子的过去。 难怪她参加歌唱比赛，执意要自己作曲，想来就是为了让母亲更好的看见自己吧。 “不是!”中年男人打断师徒情深：“老刘，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啊，这歌真是这孩子写的？” 刘凤茹点头：“是，就是这孩子自己写的，从认曲谱到作曲填词，全程时间不超过一个月！” “不超过一个月？”中年男人先是一愣，随后狂喜：“小姑娘，你有没有兴趣签约我们公司。 我告诉你啊，就你这条件，我们包装一下，完全可以出道” 凌槐绿礼貌道谢：“谢谢啊，我暂时没这个打算，我目前还在读书” “你再考虑一下啊！”中年人着急道：“就你这嗓音和外貌条件，如果进入娱乐圈，那必然红透半边天啊!” 长得漂亮的，但不一定会唱歌，会唱歌的，不一定脑子聪明有才华。 像眼前这姑娘，集美貌才华于一身的，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啊。 中年人继续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冯常亭，是宝石公司音乐总监，你可以” 凌槐绿突然问道：“冯老师，你认识邱云云吗？” 第437章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邱云云？”冯常亭顿了一下，随后一拍手道： “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明大这次校园歌唱大赛，请了她做评委。 不过，靓女，我可告诉你一件事，邱云云这人啊，水深的很。 看在我和刘老师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你最好离她远点！” 凌槐绿礼貌道谢：“多谢冯老师提醒，我知道了！” 她没问为什么，像冯常亭这样的圈内人，知道点大明星的八卦不奇怪。 但指望他说出来，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凌小姐！”凌槐绿从培训班出来，就被萧开云给叫住了。 “萧少爷，你找我？”凌槐绿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别人，萧开云这是特意来找她的。 萧开云穿着件黑色皮衣，里头白衬衫打领带，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头发朝后，用摩丝定型成了大背头。 京城十月深秋，已然带了些寒意。 他这幅打扮固然好看，就是不知冷不冷。 萧开云走到凌槐绿面前，抬着下巴倨傲道：“凌小姐，听说，你也要参加校园歌唱比赛？” 凌槐绿皱眉：“和你有关系吗？” 萧开云摸出皮夹子，数出一叠钱，揉开扇面状举起来：“凌小姐，如果你放弃参赛，这些都是你的！” 凌槐绿之前对这个人无感，但现在，她很讨厌。 “萧少爷，你不会不知道，我住在碧水云天吧！” 虽说包养之事是祁逢文闹出来的，最后挨处分的人是周斌，这里头还掺杂着一个周萍。 但凌槐绿就是觉得，这件事背后的主谋，应该是何楚莹才对。 真有意思，造谣不成，这会儿又来拿钱收买。 萧开云脸色一沉：“凌小姐，我知道你住在碧水云天，但我奉劝你一句，女孩子的青春有限。 能抓住的机会，就要尽可能的抓住，别等人老珠黄时，什么也捞不着！” 凌槐绿打量着萧开云，看来，他还不知道，谣言已经被戳破了。 奇怪，他都不与何楚莹沟通的么。 他说着将皮夹子里的钱，全都取了出来：“这里头有米元，能兑换多少华币，凌小姐应该心里有数。 如果你觉得不够，可以报个数，在我这里，钱不是问题！” “真的吗？”凌槐绿受够了这种，有钱无所不能，自以为是的富家子。 “真的我说要多少都行？” 萧开云摘下墨镜，眼里讥诮不带掩饰：“只要你退出歌唱比赛，价由你开!” 凌槐绿挑眉：“好啊，我要一个亿！” 萧开云瞬间变脸：“凌小姐，我在认真跟你说事儿!” 凌槐绿哼了一声：“我也很认真，真是癞蛤蟆打哈欠，长得丑口气还不小，你自己说了价由我开。 我提了你给不起，还嫌我要价太高，不是有钱人，就不要装阔绰！” 萧开云动怒：“凌小姐，你确定，要跟我作对？” 凌槐绿反问：“萧少爷，我很想知道，你的未婚妻，她对自己的实力，是有多不放心，居然让你来收买我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 她是科班出身，我就是个业余的，就连声乐都是临时学的。 我又不是什么天纵奇才，能够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去打败她十几年的努力。 你至于这么紧张，要为她扫清障碍么？” 她自认不是多厉害的人，再说了，校园比赛，少不得有声乐系专业人才参加。 和这些专业的人一比，她算个啥呀。 实在搞不懂，萧开云为什么就非要找上她。 萧开云也不懂，何楚莹一个天之骄女，为什么要惧怕凌槐绿这样一个偏远地方来的穷学生。 “不，萧大哥，你不懂，我一直都在做一个梦，梦见这个女人一来，我的一切都会消失，全都变成了她的。 我的爸爸妈妈，我的朋友，就连萧大哥你也” 何楚莹与他说起时，神色惶然，那种对未知的恐惧，似乎让她从骨子里惶恐。 萧开云是不信这些的：“她跟你毫无关系，凭什么抢走你的一切啊！” 何楚莹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就像冥冥之中的宿命决定，她就是会抢走我的一切。 你看，我以前都没见过这个人，但我为什么会知道她呢。 我以为我只是做梦，一切都是假的，但她就那么真真切切的出现了。 一出现，就跟我抢宿舍床铺，接下来的日子，她会继续跟我抢歌唱大赛的冠军 萧大哥，你说，这样的事，是不是很荒谬？ 我努力了那么久，她一出现，一切变得唾手可得，那我那些努力算什么” 萧开云自小与她一起青梅竹马的长大，自然见不得她如此难过。 “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抢走属于你的一切，不管是名还是财！” “萧大哥，谢谢你，还好有你，不然我”何楚莹感激不已。 萧开云安慰她：“莹莹，你没必要为这些事忧心，毕竟都没发生过的事，怎么能当真呢！”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私下里，来找凌槐绿谈判。 他承认，眼前这姑娘，确实很漂亮，但她真的能给莹莹造成威胁吗？ 萧开云盯着凌槐绿，突然问了一句：“凌小姐，你认识羊城何家人吗？” “羊城何家人？”凌槐绿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就想起了，那个因赵雪华惹出事端，害她母亲被连累的何金玉。 她歪着头眼神茫然；“我对羊城不熟，更不知道所谓的何家，萧少爷，这跟我有关系吗？” “没有，就是随口问问！”萧开云也觉得自己多心了，就这样一个陌生姑娘，怎么可能跟何家有关系。 看来，都是莹莹想多了。 “凌小姐，最后奉劝你一句，羊城何家是你惹不起的人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好别贪心！”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骑着轰轰响的摩托车扬长而去。 凌槐绿握住背包带子的手发紧，不用怀疑，何楚莹肯定就是羊城何家的人。 只是不知，她跟何金玉是什么关系。 她本想回学校跟裴观臣商量一下，没想到，在公交车站台等车的时候，居然遇到了个熟人。 第438章 你为什么针对我 “真巧啊，小妹子！”丁云飞同样骑着个轰轰响的摩托车，连穿着打扮，都和萧开云极为相似。 年轻人的时髦，就是跟着港剧男主学穿搭。 不过丁云飞的发型是三七分，倒是比萧开云多了几分活泼。 “去哪儿啊，哥带你!”丁云飞摘下头盔一甩头发，拍了拍自己的后座，示意凌槐绿坐上去。 周围几个等车的姑娘，瞧着丁云飞这帅气的举动，纷纷露出羡慕。 凌槐绿看了眼前方红绿灯附近的西餐厅，上了丁云飞的摩托车：“丁云飞，前面餐厅停一下，我请你吃饭吧！” 丁云飞嘿嘿一笑：“男人出门，让女人请客，哥这脸不要了？说，你想吃啥，哥请你!” 萧开云折返回来时，瞧见凌槐绿坐着丁云飞的摩托车离开了，忍不住冷哼。 还以为是个多矜持的女人，不过是早早就有了主而已。 “什么？”何楚莹讶然：“你说，她坐另一个男人的摩托车离开了？” 萧开云点头；“对，我看得清清楚楚，错不了！” 何楚莹捧着杯子：“可我听说，她好像有男朋友，还就是咱们学校的，就上次跟她走在一起那个男的。” 萧开云哼了一声：“这有什么，这种女人，通常都是脚踩几只船，老的少的都不放过。 莹莹，你就是太单纯，把她们想的太简单了！” 何楚莹眼神闪了闪：“她在外头公然与人勾搭，就不担心她男朋友会知道么？” “你跟我出来，就不怕你男人吃醋”餐厅里，丁云飞一脸戏谑道。 他跟裴观臣不熟，但火车上，那个男人无处不在的占有欲，是个男人都能察觉。 只是这姑娘，似乎没意识到而已。 凌槐绿很认真的回道：“他清楚我的眼光，也肯定我的人品，不会为这种事跟我计较的！” “no,no,no!”丁云飞竖起食指摇了摇：“小妹子，你还是不懂男人，再理智再精明的男人，当他们面对深爱的女人时，所有理智都会崩溃！” “是吗？”凌槐绿不觉得裴观臣是那样的人。 “丁云飞，我想知道一件事，你对京城熟不熟？” 前世，丁云飞在京城混的如鱼得水，即便后来他父亲下台，他也没怎么受影响。 想来，他在京城，应该有很多认识的人。 丁云飞吐出一口烟雾：“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凌槐绿身子前倾，低声道：“丁云飞，我想找你，帮我打听一个人，所需要的花费由我来出” “哥是缺钱的人？”丁云飞弹了弹烟灰： “直说吧，哥对你这个人有点感兴趣，但已经有男人了，这个仅有的优点也消失了。 说说看，你还能拿出什么来与我交换？” 凌槐绿没想到，丁云飞会这么直白。 她顿了一下：“丁云飞，你二姐和你二姐夫，目前在闹离婚对不对？” 丁云飞一怔，随后眼神变得严肃：“凌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二姐远在津口市，也确实在和二姐夫闹离婚。 这事，目前就他和大姐知道，连他爸妈都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凌槐绿知道丁家人对这事的看重，毕竟丁家二姐，是丁家嫁得最好的那个。 丁云飞的父亲，之所以能走到这一步，其中也有这个亲家的帮忙。 现在，夫妻两个突然闹离婚，这让丁家人难以接受。 “丁云飞，你二姐夫没有对不起你姐姐，他是被人做局给害了的，证据就在他家那个保姆儿媳妇手里。 至于那个赖上你二姐夫的女人，其实就是保姆的亲侄女，只是保姆自小被抱养出去，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丁云飞惊得烟头差点烧到手指头都没察觉，慌乱之下，落了几点烟灰在皮夹克上，烫出了一个小破洞。 他也顾不上这些：“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前阵子，他二姐夫突然冒出个私生子，逼着他二姐要离婚。 他二姐哭得肝肠寸断，扬言要跟二姐夫同归于尽。 他这个做弟弟，按理说，应该站在亲二姐这边。 但二姐和二姐夫是学校自由恋爱，一路走到现在。 二姐夫对他这个小舅子，还真是没得话说，真当亲弟弟一样疼爱。 丁云飞实在不愿相信，二姐夫会做出背叛姐姐的事，一直跟大姐劝二姐，也拦着消息没让父母知道。 他最近焦头烂额，就是想找一个解决之道。 没想到，阴差阳错居然会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破局。 “你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能告诉你消息来源，就像你知道某些事一样，各有各的渠道和来源。 你也可以绝对放心，这件事，我除了你，连我男人都不知道，也没打算让第三个人知道！ 现在，我拿这个消息，跟你交换，希望你能帮一个忙！ 丁云飞，你愿意接受这个交易吗？” 前世，丁家二姐夫，被保姆联合外人给坑了，逼着跟妻子离婚。 小夫妻俩因为一个私生子离婚后，原本结盟的两亲家也成了仇人。 二姐夫家很快被人拉下台，丁云飞父亲也未能幸免。 凌槐绿也是进了监狱之后，偶尔听人说起，才晓得，这个局，一开始就是冲着瓦解两家关系去的。 她原本不想掺和这事，但现在，何楚莹莫名其妙的一再针对她。 她又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丁云飞，那就是顺势赌一把，看看丁家的命运，是否会因此而改变，顺便也看看，何楚莹到底为什么跟她过不去。 丁云飞重新点燃一支烟，只是那夹着烟的手，怎么看都有些抖。 “把你知道的消息，都给我讲一遍！” 凌槐绿松了口气，讲自己前世所听到的，一一讲给了丁云飞。 “这里头有些事，可能细节处有所出入，你需要自己去辨认，但大体上，是不会错的！” 她前世知道这件事时，丁家出事已经快十年了，她也不确定，这里头会不会有偏差。 丁云飞点头：“我会去查的，现在来说一说，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 凌槐绿喝了口茶：“羊城的何家，你有听说过吗？” 第439章 我会吃醋会嫉妒 羊城何家！ 丁云飞自然是听说过的：“你要打探他家的消息，用我二姐夫的消息来换不过分。 小妹子，我二姐夫这事，如果是真的，哥记你一个人情。 以后别说什么羊城何家，就是港城李家，我都能帮你打听！” “那就多谢丁大哥了！”凌槐绿长舒了一口气，她就晓得，找丁云飞找对了。 丁云飞送走凌槐绿后，扭头就给大姐打了个电话：“大姐，二姐跟你在一起？” 丁家如同很多家庭一样，对儿子格外看重，但疼爱儿子的同时，丁家也没放弃对女儿的培养。 因而丁云飞两个姐姐都成长的很出色，尤其是他大姐，如今已经是单位一把手。 “嗯，我劝了好久，你二姐铁了心不愿意再回去！”电话那头，大姐说着二姐家里的事：“你二姐夫那个奶奶，也是可笑的很。 家里人啥都还没说，她就屁颠屁颠把那个野种给接回了家，还放话说，那就是他们老吴家的孙子！” 丁云飞皱眉：“二姐夫啥态度？” 大姐叹了口气：“你二姐夫那人，你还不知道啊，他打死不会认孩子，但因为这事伤了你二姐的心，所以他愿意净身出户，把房子钱财都留给你二姐和孩子！ 不过他家老太太不乐意，这两天正闹得厉害，你二姐公婆眼下还在回去的路上，家里可不就由着那老太太胡闹了！” 丁云飞深吸一口气：“大姐，你听我说，你让二姐先别顾着和二姐夫置气，这事，跟二姐夫没关系，他也是被人给害了！” “什么？”下一刻，丁云飞就听到了二姐的声音：“小飞，你说清楚，你姐夫怎么被人给害的？” “二姐，这事说来话长”丁云飞给两个姐姐讲着从凌槐绿那得来的消息。 凌槐绿回到宿舍时，发现何楚莹也在。 她不但在宿舍，还带了两个女孩子一起过来。 三人坐在宿舍里弹着吉他唱歌，而其中一人，就坐在她的床铺上。 凌槐绿瞬间冷了脸：“起来！” 坐在她床上的姑娘，抱着吉他掀了下眼皮：“你干嘛呀？” 凌槐绿指着自己的床位：“这是我的床位！” 那姑娘屁股都不带抬一下：“是你的床，坐一下又怎么了？” 凌槐绿怒火压不住了：“你说怎么” 靠门口的尤子楠显然更火大：“怎么了？怎么了！学校这么大，有彩排室演播室，操场树林凉亭湖泊，哪里不能练习？ 你们偏偏要跑来我们宿舍排练，合着你们的事是事，我们的学习就不是事！” 她真的受够了这些有钱人，明明有很多的去处，偏要挤在人家宿舍里。 当初分宿舍的人，脑子是不是有病，一群医学生的宿舍，非要塞进来一个艺术系的。 是打算她们将来解剖尸体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弹琴助兴么？ 何楚莹急忙解释：“不是，是我身体不好，今日外面风大，才会选择宿舍” “你身体不好，就该去医院，或者是回家，而不是占用别人的私人空间！”凌槐绿压着怒气道。 坐在凌槐绿床铺上那姑娘一拍床板：“给你脸了是不是？一个村姑，你以为本姑娘乐意坐你的床。 就你这穷酸样，本姑娘还嫌脏了自己的屁股呢!” “那就麻烦抬一下尊臀，从我的床铺上离开！”凌槐绿一把扯开那个姑娘，将床单扯下丢在地上； “何小姐，你身体不好，麻烦跟校方商量协调，请不要以此来道德绑架，让我为你让步！” 她丢床单的动作，显然惹怒了那个姑娘。 “你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嫌弃” “何小姐！”凌槐绿声音平静，但怒气已经在爆发点徘徊：“你是要跟我在这里吵架吗？” 何楚莹这才起身，拉了拉那个生气的姑娘：“薇薇，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宋薇薇甩开她的手：“你怕她，我可不怕，凌槐绿是吧？我知道你，祁逢文就是因为你，当着全校师生道歉。 但你敢说，祁老师真的做错了吗？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洁身自好，什么事都没有，祁老师又怎么会盯上你，不去找别人？” “那是他的事，你去问他好了，与我无关！”凌槐绿逼近她：“祁逢文不愿意被拘留，所以选择道歉。 宋小姐，你也要跟祁逢文一样，张嘴胡说八道，逼着我报警处理么？” “你！”宋薇薇不敢再说这事了。 “行，你给我等着！”她撂下狠话气冲冲走了。 何楚莹抱着吉他起身；“凌槐绿，你做事太过分了，本来只是坐一下而已，你又何必闹成这样。 要知道，宋薇薇家在京城，那可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凌槐绿盯着她，突然笑了：“何楚莹，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上赶着给我使绊子？ 还有，你让萧开云来收买我，让我放弃歌唱比赛。 很遗憾，你的萧大哥财力不足，没能收买我。 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只要你出价够高，我其实也可以放弃的!” 宿舍里其他几人闻言，纷纷看向凌槐绿和何楚莹。 她们还是头回听说，直接收买选手，让别人放弃比赛的。 何楚莹脸色一变：“你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凌槐绿冷笑：“何小姐，你想要打击人，行事手段又很拙劣，实在是可笑的很！” “我没有！”何楚莹捂着心口，似乎受不住这个刺激：“凌槐绿，你你为什么非要针对我？” 凌槐绿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我针对你？何小姐，你脑子没病吧？” “你就是针对我！”何楚莹眼泪滚落：“从来宿舍的第一天起，你就在针对我。 明知道我身体不好，你也不肯让一让。 现在，你又污蔑我，说我花钱让你放弃。 凌槐绿，你做人，怎么可以如此过分！” 凌槐绿欣赏着她的表演；“何小姐，我敢说这话，那就绝对有把握，你该不会以为，你的萧大哥来找我，我会不留一点证据吧？” 第440章 临时更换了歌曲 “我这人呢，做事向来喜欢保留证据，就是为了避免遇到何小姐这样的人。” 何楚莹被凌槐绿这么一激，瞬间乱了方寸：“萧大哥萧大哥他也是心疼我，凌槐绿，我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一点点小事，非要揪着不放。 亏我当初还想跟你做好朋友，还在我表哥他们面前为你说好话，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她一脸失望的谴责，愤愤从宿舍离开。 张思琦和赵晓敏面面相觑，半晌才开口道：“不是，她有病吧？” 尤子楠补了一句：“还病得不轻，那么好的家世条件，不好好学习，非要跟人玩心眼，不是有病是什么！” 凌槐绿也觉得何楚莹有病，她有父母兄长疼爱，自己什么都没有，她犯得着三番五次跟自己过不去么。 她将自己床铺重新收拾干净，拎着刚从餐厅打包的饭菜去找裴观臣。 没想到，在裴观臣宿舍楼下，远远瞧着他被一个女生给拦住了。 “裴观臣，他们都说，表白这种事，不该由女孩子主动，但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一件犯法的事。 我的爱干干净净光明正大，为什么不敢大声说出来！ 裴观臣，我喜欢你，你可以考虑和我处对象么？” 裴观臣拎着个箱子，抬手看了眼腕表：“我已经有对象了！” 他说着就要走，那姑娘上前一步将他给拦住了。 “我知道你所谓的对象，医学专业的凌槐绿嘛！”女生一脸得意道：“我承认，她很漂亮也很优秀，我愿意和她一起竞争！” 裴观臣表情不耐：“你是谁？凭什么和我对象相提并论，我和我对象好好的，你莫名其妙跑来说竞争，你以为你很骄傲吗？” 女生脸一僵，似乎没料到，裴观臣会如此不给脸面。 女生一起的同学不满道：“裴观臣，我敬你是天才，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吧？ 面对女孩子的表白，你没有起码的绅士行为也就罢了，还如此出言不逊对一个女孩子，你的教养实在令人堪忧!” 裴观臣冷着脸；“我没有你所谓的绅士教养，我只知道一件事，喜欢是建立在不被打扰的情况下。 而你们现在，已经打扰到了我的生活！” 凌槐绿站在人群后面，听着裴观臣掷地有声的肯定，心里暖暖的。 这就是她的爱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就是不喜，没有介于黑白之间的暧昧。 女生脸色变了又变；“裴观臣，你以为你女朋友是什么好人吗？有人今天中午，在西苑站台，有人亲眼看见她上了一个男人的摩托车。 你在这里自以为深情，却不晓得，她已经在背后给你戴绿帽子了!” 裴观臣脸色一沉；“你说的话，经得起法庭验证么？” 女生一愣，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裴观臣，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有人亲眼瞧见” “亲眼瞧见？”凌槐绿走了出来：“这位同学，那个亲眼瞧见的同学，有没有告诉你，当事人之间的关系呢？” 她当时着急想查清何楚莹的来历，又想着餐厅不远，就当是打了个摩的过去。 事后想想，这时候人的思想保守。 她当时上了别人的摩托车，保不准被人看见心里会怎么想，也确实欠考虑了。 女生没想到，正主就在人群后，一时讪讪有些尴尬。 倒是那个女生的同伴不满道：“不管是什么关系，你都不应该坐别人的摩托车！” 凌槐绿点头：“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我不对，但这是我与我对象之间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呢？” 两个女生一时面红耳赤，不管她们的口号有多正义，可一旦当事人不在乎，跟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凌槐绿接着道：“喜欢美好优秀的人，是人之常情，可这份喜欢在付诸于别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对方的感受呢！” 那个表白的女生红着脸低声道：“抱歉，是我打扰了！” 凌槐绿目送两人离开，这才将手里盒子给裴观臣：“中午去了家餐厅，他家广式点心味道不错，就给你带了些回来！” 裴观臣领着她走到一旁林荫处的亭子里：“你中午，见的人是丁云飞？” 凌槐绿愕然张大嘴：“你怎么会知道？” 裴观臣神色平静：“你在京城人认识的人不多，除了学校的人，算起来，也就只有火车上认识的丁云飞了。 你找他，是想让他帮忙打听，何楚莹针对你的缘故吗？” 他跟凌槐绿在一起也有两年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他比她自己还要清楚。 她对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一直保持着一种过于理智的敏感，很难有人能走进她的心里。 在火车上，他就发现了。 凌槐绿对丁云飞是不一样的，隐隐带着一种信任，对男人害怕惶恐的她，对丁云飞没那种生理上的戒备。 这让他高兴之余，又隐隐生出些许嫉妒。 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丁云飞在凌槐绿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 凌槐绿点头：“他在京城多年，认识的人不少，何楚莹屡屡针对我，今日，萧开云又拦着我，让我放弃参加歌唱比赛，价格随便我开。 哥，我实在是太好奇了，我的人生，跟何楚莹不可能有交集。 就算往上数两代，我跟她也不可能有关系。 但她似乎很惧怕我，不择手段也想除掉我，我实在想不通，到底哪里碍着她了！” 如果何楚莹和她一样也有前世，但她前世的记忆里，同样没有何楚莹。 这就好像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仇人，处处针对算计，自己还一无所知。 裴观臣也猜到她是因为这些事，想来是自己最近忙于课业，她不好打扰自己，才会寻求外人帮助。 “是我的错，是我最近只顾着忙自己的事，忽略了你的感受！” 凌槐绿摇头：“不是，哥，这事我自己可以” “别找丁云飞！”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你对他毫无保留的依赖和信任，会让我嫉妒，逐渐变得面目可憎!” 第441章 演出发生了意外 凌槐绿愕然：“哥，我没想其他，只是觉得” “我知道！”裴观臣神情专注而认真：“是我自己的问题，对这种事不够坦然豁达，所以，小绿，你能不能减少与丁云飞的接触！” 他的小心眼，明明白白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想了想，还是很认真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我最近让他帮我打听的事，肯定要有个结果的。 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可以吗？” “嗯！”裴观臣眼里带了笑意，抓着她的手在唇边摩挲： “小绿，以后有事记得跟我商量，实验是做不完的，我不可能一直忙碌，连媳妇都不顾了！” “好!” 两人说开后，靠在凉亭栏杆上，你一口我一口吃着小点心。 “何楚莹，她对你很惧怕？” 凌槐绿咬着点心：“有种这样的感觉，她似乎很怕我会抢走属于她的一切，可我跟她非亲非故，来学校之后才认识的。 就她所拥有的一切，那也不是我想抢就能抢的呀！” 裴观臣沉吟：“你说，有没有可能，她得到了某种机缘，或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现某个秘密。 这个秘密对她造成威胁，或许现在的你对她不构成威胁，但将来就不一定了！” “将来也不可能！”凌槐绿脱口而出，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连将来的事都预见了。 “我我是说，每个人的人生与成长轨迹，其实早早就能看出将来的，就我这样的个性，便是到了将来，也至多是职场跟人有所纷争。 但她是艺术性，我是医学生，完全不相干的领域。 我实在想不到，未来，我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裴观臣不置可否，他在凌槐绿的身上，见识了太多超出常规想象的事。 思维也相对比较发散，既然小绿会有不一样的境遇，谁规定，这天底下，不会有第二个和她一样的人呢。 他怀疑，何楚莹和凌槐绿一样，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奇遇。 只是不知，她的奇遇，和凌槐绿是否一样。 何楚莹出了学校，脸上不见了先前的愚钝莽撞，转而变得一脸阴森。 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超出她的想象。 凌槐绿，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好对付呢。 “大小姐，是要回家吗？”路旁一辆黑色小车打开了车门。 “回家？”何楚莹坐了上去：“呵呵，那是我的家吗？舅舅回来了吗？” 司机低声道：“老爷子今儿就没出门，据说大少爷在外面惹出了大麻烦，老爷子跟太太大吵了一架，心脏不舒服，喊了钟医生来家里。” 何楚莹勾起玩味的笑容：“我那个大表哥，又做什么了？”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转着方向盘：“听说，大少爷在外头把人肚子给搞大了，那个女的是个有心机的，现在闹着要进门。 太太的意思，是留下女人肚里的孩子，但老爷子不愿意!” 何楚莹冷笑：“我那个大舅母啊，还真是空有一张脸，不长半点脑子，不怪舅舅这些年在外面莺莺燕燕不断。 但凡她是个能耐的，何至于将两个儿子教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想留下孙子，何家那么大的家业，会缺孙子？” 司机专心开车不说话。 何楚莹懒懒靠在真皮靠枕上，突然开口道：“小许，你想办法，给我那位大表哥透露一下，歌唱比赛有校花参加比赛!” 小许犯难：“大小姐，太太很讨厌大少爷在外面的风流事，要是让她知道我主动” “没事，你就说让表哥来看我的表演，顺带提一嘴校花的事！”何楚莹闭目养神： “小许，你当初能选择跟着我，就该明白，我不会让跟着我的人吃亏的！” “是，大小姐！” 随着歌唱比赛的临近，何楚莹越发紧张的排练。 她没再回宿舍，而是和宋薇薇几个女孩子，选择在彩排室演练。 随着大赛日期逼近，凌槐绿反倒没那么上心了，她将重心都转移到了课业上头。 张思琦不解：“你不是报名了比赛么？就两三天时间了，你不抓紧排练一下？” 凌槐绿翻看着笔记：“我说了是重在参与，曲目都已经很熟悉了，没必要再练了!” 张思琦讶然：“你还真的是重在参与啊！” “不然呢？”凌槐绿做着笔记，头也不抬道：“你以为我是说说而已？” 李红丽表示佩服：“小绿这样的，才是真的放得下，成败本来就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参与过后的经历，结果是不是有名次，其实没那么重要！” 张思琦点头：“虽然你们这么说，也确实有几分道理，我也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但我还是想拼一把，万一呢！” 万一就能得个奖呢！ 歌唱比赛就在众人的期盼中悄然而至。 凌槐绿进了礼堂之后，原本还算坦然的她，突然呼吸一滞。 这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紧张了？”裴观臣跟在身后问道：“别怕，深呼吸，记住你之前的决定，重在参与！” 凌槐绿捂着心口，深深呼了一口气：“我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设备，没想到，真正要上台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张思琦跟在她身边；“我也是！” 赵晓敏示意两人看台上：“快看，轮到何楚莹了！” 何楚莹选的是一首曲风活泼的粤语歌曲。 已经入初冬的季节，她穿着热辣短袖和短裙，带着金色光泽的过膝皮靴。 在台上又唱又跳活力十足，欢快的曲风，和歌手灵动的舞姿，感染了下面一众大学生。 不少男孩子朝着她吹口哨呼喊，气氛一时达到了高潮。 李红丽感慨：“何楚莹不愧是艺术系保送，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张思琦越发紧张：“完了，她唱得这么好，也跳的这么好，回头我上台，岂不是被她衬得毫无光彩？” 不但张思琦是这么个想法，跟何楚莹一起的宋薇薇几人脸色也很不好看。 “她一开始准备的节目是这个？” “这什么歌，我怎么听都没听过？” 凌槐绿听着宋薇薇几人的议论，目光闪了闪。 她也觉得，这歌新的有些不正常了！ 第442章 大少爷送的花 “凌槐绿小姐，这是何大少爷送你的花！”一个工作人员抱着一大束鲜花过来，引得后台不少人惊呼。 “天啦，是赤焰玫瑰诶！” “京城的冬天，是买不到赤焰玫瑰的，除非进口！” “何大少爷是谁啊，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凌槐绿莫名其妙：“抱歉，我不认识什么何大少爷！” 一旁裴观臣神色平静，盯着玫瑰花的眼神寒意迫人。 他还在这儿呢，就有人高调示爱他媳妇，这算什么事。 那工作人员一脸茫然：“可是，何大少爷指名道姓说.......” “哇哦，这么大束的玫瑰，少说也得上千块了吧！”何楚莹凑了过来： “凌槐绿，名次还没出来，爱慕者倒是先一步到来了啊！” 凌槐绿小脸一沉：“何楚莹，还请你不要胡说，我不认识什么所谓的何大少爷，更不稀罕什么玫瑰。 再说一遍，我是有对象的人！” 她说着站到了裴观臣身边，抓住他的手，以示她的原则。 何楚莹轻蔑道：“凌槐绿，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学生时代的爱情，从来都是镜花水月，瞧着美好，很难走到头的！” 凌槐绿正色道：“没听过，也不敢苟同，我自己选择的人，自己很清楚，倒是这个所谓的何大少爷，莫名其妙给人添堵，实在是叫人烦心！” 又是姓何，她严重怀疑，这人跟何楚莹有关系。 裴观臣牵着她的手：“走，去台下看表演！” 两人手牵手，丝毫不避讳旁人异样目光走了出去。 何楚莹冷哼：“还真以为有情饮水饱啊！” 宋薇薇同样一声冷哼：“人家是不是有情饮水饱，我不知道，但你何楚莹虚伪至极，实在叫人恶心！” “你！”何楚莹咬唇：“薇薇，我都说了，我之前也是.......”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宋薇薇一抬下巴，高傲的从何楚莹身边走过。 真是笑话，一个羊城来的暴发户，也配在她跟前玩心机。 凌槐绿挨着裴观臣坐下后，小声道：“那个什么何大少爷，估计跟何楚莹有关系！” 裴观臣捏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与我解释那么多作甚，我难道还会去吃一个莫名其妙的醋！” 凌槐绿靠近他：“可你不高兴了！” 他情绪向来不外露，是不是生气，别人不知道，但她能敏感察觉。 裴观臣轻笑：“能高兴就怪了，我媳妇被人惦记，我若半点反应都无，不是怂包就是圣人了！” 凌槐绿甜甜笑道：“你不是怂包也不是圣人，你在我这里，就是无所不能的英雄，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英雄！” “小绿！”裴观臣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晚上回家？” 她鲜少表露的如此直白，让他一时激动，有些难以自持。 凌槐绿看懂了他眼底的炙热，羞涩的点了点头。 “诶，要宣布名次了！”周围同学激动的声音，将浓情蜜意的小夫妻俩惊喜。 “第一名，建筑系的沈昊同学！” 名次公布，引得学生们一阵阵惊呼。 所有人都以为，这样的比赛，那必须是艺术系或是播音之类的同学包揽前三甲，其他都是来打酱油的。 没想到，横空杀出来一个沈昊，一举夺得魁首。 凌槐绿歪在裴观臣身边：“那个沈昊，是不是上次，我来图书馆时，和你一起讨论问题的男生？” 裴观臣谑笑：“我以为，你的眼里只容得下一个我，没想到，还能落下别人的影子！” 凌槐绿没忍住，掐了一下他的腰间肉：“别胡闹，我听说，他是去年的高考状元，这人也真是厉害，读书厉害也就罢了，歌还唱的这么好！” 裴观臣叹气：“早知道，我也该去参加比赛的，省得我媳妇眼里，居然闯进了别人的影子！” 凌槐绿失笑：“是不是你们天才的世界，必须全方位发展，所有事情都必须做到极致？” 裴观臣的声音很好听，不但钢琴弹得好，唱歌也同样很好听。 只是他情绪内敛，很少在外面展露，但私下两人在一起时，却是喜欢唱点小情歌来撩拨她。 第一名叫个建筑系的才子给得了，这让很多人惊奇之外，又生出些许嫉妒。 何楚莹指甲掐进了掌心，愤愤盯着台上的人。 一个建筑系的土老帽，没事跑来参加什么比赛。 她努力了那么久，从歌曲选曲到舞蹈编排，都花了极大的心思。 曾经有人说，成名要趁早，她打定主意，要在这一次比赛中，脱颖而出成为全华国的焦点。 学校的学生可能不太清楚，但她却是很清楚的。 这一次的歌唱大赛，是校园青年歌手比赛的开端，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对这次比赛都报以极大的关注。 “第二名，医学系的凌槐绿同学！” 何楚莹失声叫道：“怎么可能？” 她错失第一名也就罢了，为什么连第二名也..... 她挑的歌曲，今日虽是首次临世，可在未来，那可是蝉联好几届金榜冠军的大热门。 这样的歌曲，怎么可能会败给凌槐绿？ 不公平！ 这不公平！ “小绿，恭喜啊！”不同于何楚莹的嫉妒，张思琦几个是真心为凌槐绿感到高兴。 同一个宿舍，凌槐绿取得好名次，她们也与有荣焉。 赵晓敏抱着凌槐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们小绿一定可以得奖的！” 张思琦起哄：“请客，姐夫，你必须请客！” 裴观臣含笑看着凌槐绿：“好，请客！” 李红丽兴奋道：“等等，咱们得出去下馆子，我去找尤子楠一起！” 众人还在兴奋中，台上的主持人再次宣布：“第三名，声乐系的何楚莹同学！” “现在我们有请陈校长为同学们颁奖！” “哇~”赵晓敏高兴道：“虽然冠军与咱们无关，但季军和亚军都在咱们宿舍，这可是独一份啊！” 李红丽拉了拉赵晓敏，示意她看何楚莹那边。 那张脸黑得要滴出水来了，半点不见高兴的样子。 赵晓敏喃喃：“这样的比赛，季军已经是人中龙凤了，她怎么还......” 何楚莹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冲上颁奖台，抢过主持人的话筒问评委： “各位老师，我想知道，我哪里不如他们？” 第443章 我不服！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 没人想到，何楚莹会公然上台，质疑评委老师的公正性。 下面的评委老师，有学校的声乐专业老师和外界聘请的两位明星组成。 邱云云脸上带着职业标准笑：“何同学，你认为不公正的地方，在于哪里呢？” 何楚莹指着凌槐绿：“她的唱法功底就有很多问题，歌曲本身也很普通，凭什么就能得亚军？” 邱云云还没说话。 一旁的老艺术家贺鸣鹤开口道：“这个小姑娘唱法确实很多问题，毕竟不是专业出身，没有技术全凭自己热情演唱。 至于你说的词曲普通，在我看来，这位姑娘的词曲，无论是意境还是作词，远比你那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歌曲要好得多。 歌曲本身要的就是与人共鸣而产生的情感渲染，她对母亲的思念情感之浓烈，足以感动现场每一个观众。 而你的歌曲与舞蹈热情奔放，但论表现能力与意境，远不如凌同学的高度。 之所以能占到一个第三名，也是因为够新够大胆够突破！”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因为歌曲够新够独特，凭借何楚莹的表演实力，她连第三名都不可能。 余下几个评委纷纷点头，表示对贺鸣鹤说法的赞同。 邱云云接着补充：“至于冠军沈昊同学，那就更都不用说了，沈同学应该是学过声乐，无论是歌唱技巧和情感表达，都已经达到专业水准。 而且他嗓音独特，选的歌曲也完美契合嗓音，相得益彰效果加倍呈现。 所以，他的冠军是实至名归！” 评委老师一致认可邱云云和贺鸣鹤的点评，认为这个评选结果无任何争议。 台下的观众，虽不是个个都懂音乐，但大家对音乐的直观感受，也觉得老师们的评定结果没啥问题。 但何楚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贺老师，你说我的歌曲普通无立意？” 贺鸣鹤表情淡淡，但眼里轻蔑意味十足：“无病呻吟的情爱呐喊，是什么值得推崇的事么？” 他的思想相对守旧，不喜欢时下这种你爱我，我爱你等等乱七八糟的吵闹。 何楚莹唱得再是热情，也无法感动他半点。 何楚莹无法忍受，有人这般打击她的心血。 “贺老师，你真的懂音乐吗？” 何楚莹这话，引起现场一片哗然。 她一个还未出道的学生，居然质疑一个专业老艺术家，这简直是...... “何楚莹她疯了吧？”张思琦低声惊呼：“她怎么能......” 尤子楠冷哼一声：“她可不见得是疯了，公开在台上质疑老师，就算是第三名又如何， 多年后，今日的观众，或许已经不记得第一名第二名，但一定会有人记得，今日敢登台质疑老师的第三名！” 李红丽喃喃：“我以前以为她只是大小姐脾气，没想到，她性子可以如此狂傲，还真以为世界是围着她在转吗？” 其他几个同学没吭声，但大家心里也默认了李红丽这话。 宋薇薇说话就没李红丽这么客气了：“自以为是的暴发户，花点钱上了几年艺术班，还真以为自己天资卓绝独一无二了！” “何楚莹同学，今日学校请来的老师，无论是专业水平还是人品，都是经得起考验的！”校长上台训话。 “如果你对此还有意见，可以再次征集现场观众意愿重新投票！” 就在众人以为，何楚莹还要继续硬刚的时候。 何楚莹却低头认错：“对不起，是我得失心太重，给大家带来困扰了。 我承认两位同学的表演，确实比我更优秀。 经此之后，我会引以为戒，时刻警醒自己，努力完善自己，向优秀的同学学习！” 她一番情真意切的检讨，没让台下观众反感，反而爆出雷鸣掌声。 就连校长都拍着她的肩膀鼓励：“好!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何同学，希望你以此为戒，往后勤勉努力！” 而站在一旁等着颁奖的凌槐绿和沈昊，活生生成了何楚莹的背景板。 凌槐绿打量着何楚莹，她真的像她表面展现的那般矫揉造作自以为是吗？ 呵呵，只怕瞧着无脑的表现，只是她刻意想让别人看见的。 就连今日的舞台，也是她的个人独秀。 她从一开始，就是奔着第一名和出名而来。 比赛落幕，有人欢喜有人忧。 裴观臣说好请大家吃饭，大家便吵吵嚷嚷一起去学校外面的饭店。 等凌槐绿等人到了 饭店后，又来了五个年轻人，其中就有刚才比赛的冠军沈昊。 张思琦害羞的依偎在凌槐绿身边：“小绿，姐夫，他真的好懂我们呀，不但把他宿舍兄弟都叫来了，还把沈大才子也叫上了！ 小绿，你大概不知道，沈大才子不但读书好会唱歌，人家书画也是一绝，人还长得那么帅。 你说，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呢！” 凌槐绿心道，妹子你想多了，裴哥请兄弟一起，不是为了你们，而是那群狼知道有妹子一起吃饭，闻着味儿就来了。 “裴观臣，你小子藏得够深啊，这么漂亮有才的女朋友，居然藏着没人知道！”裴观臣的室友打趣道。 裴观臣安排大家坐下，随口道：“不是女朋友，是媳妇!” “哟~，原来是嫂子啊！”众人起哄打趣，闹得凌槐绿很不好意思。 沈昊问凌槐绿：“嫂子，你词曲都是自己做的？” “嗯，”凌槐绿看了眼小麦色皮肤，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的沈昊，他看着可不比裴观臣年轻啊。 沈昊感慨：“我以为自己跨行业有所小成，遇见你们两口子才知道，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凌槐绿忙道：“沈哥，你客气了，你可是我们的前辈，全面发展的才子，我这点成就，搁你跟前就有点不够看了！” 张思琦插话：“我说，天才们，你们能不能别相互吹捧，让我等凡人情何以堪啊！” 众人大笑。 服务员刚把菜端上桌，另一边包厢门打开，恰好与这边散台瞧个正着。 “凌槐绿！”李霏霏先是一脸惊喜，随后哀怨道：“小绿，你开庆功宴，为什么不带我？” 第444章 为情所伤的姑娘 凌槐绿赶忙招呼她坐下：“你可不能冤枉人，从礼堂出来，我就来找你了，结果你宿舍的人说，你已经被人给接走了！” 李霏嘿嘿一笑：“我有事就先走了，但没想到，咱们会在这儿遇上，可见是缘分！ 呀，沈大才子也在啊！” 沈昊脸色不是很好看：“这里是饭店，我来不得吗？” 凌槐绿莫名听出几分怨愤，沈昊跟李霏霏认识？ 李霏霏没在意沈昊的不悦，举杯对众人道；“相逢即是缘，来来来，庆祝我们沈大才子得了第一名，小绿得了第二。 冠亚军总体包揽，可喜可贺，来来来，走一个！” “干杯！” “干杯！” 李霏霏是个长袖善舞的，举着酒杯将桌上众人都给照顾到了。 “你们先聊，我那边还有朋友先过去了！” 张思琦歪着头与凌槐绿小声道：“听说，李霏霏家在京城，地位很是不一般。 她爷爷建国时，是上过天安门城楼观看大阅兵的。 这样的家世，骄傲如宋薇薇那样的小公主，在她面前都得低一头。 至于大小姐何楚莹，在这两位京圈公主跟前，压根没法看。 他们那个圈子，瞧不起羊城和鹏城来的有钱人，称之为暴发户！” 凌槐绿心想，这或许就是有底蕴的红权圈层，不一样的傲气吧。 学生在一起，酒没喝多少，话题从一开始的相互打趣，后来逐渐说到了专业课题。 凌槐绿察觉，自从李霏霏来过之后，沈昊的兴致，明显有些淡了。 这两个人，莫不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众人说的正热闹，又有几个年轻男女进来，呼呼啦啦坐了一大桌。 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就吆喝着要服务员拿酒拿饮料，吵吵嚷嚷的喧哗声，吵得凌槐绿这桌都没法正常聊天了。 “甜甜姐，你说你以前多豪爽一个人，怎么现在跟了何大少爷后，反而变得娘们唧唧不像你！” 随后便有个扎着高马尾，穿着机车外套的女孩子骂道：“滚，老娘本来就是娘们，啥娘们唧唧不唧唧的，老娘是母的，母的！” 她着重强调了两遍母的，引得凌槐绿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 是她！ 凌槐绿抿了口果汁，感慨着缘分的奇妙。 一个小时前，她还在学校礼堂，诧异何楚莹那首提前面世的歌。 没想到，这会儿，她就见到了歌曲的原主人，孙甜！ 一个爆红两岸三地的偶像女歌手，此时离她发迹，声名大噪还有四年时间。 年轻的姑娘，稚嫩的脸上有轻狂傲气，唯独没后来沉淀之后的从容。 她还很年轻，生得又极为漂亮，是后世媒体口中，老天追着喂饭吃的天道宠儿。 而现在，她似乎在为情发愁。 “甜甜姐，东哥那边酒吧让你去驻唱，说好的价格不低，你何必因为何兴荣，放弃自己的大好未来呢！”孙甜身边的小弟劝道。 另一个小弟也跟着道：“是啊，甜姐，追你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为啥就非得吊死在何兴荣王八蛋那颗歪脖子树上呢！” “你们不懂！”孙甜吐出一个烟圈，眼神迷离道：“他对我，是不一样的！” 小弟不解：“哪儿不一样了，不就是他钱多一点而已，长得也就那样，可话说回来，甜姐你也不是那么看重钱的人啊！” 孙甜仰头喝掉杯里的酒：“这和钱没关系，我爱上他了，甘愿为他低头，变得卑微可怜!”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劝说孙甜少喝一点：“甜姐，这菜都还没上桌呢，你就这么个喝法，一会儿还能走得动道？” “别管我，我今天出来，就是要喝酒，来，给姐满上！”孙甜拍开那人的手不满道。 张思琦瞥了一眼，跟凌槐绿小声道：“她说的何兴荣何大少爷，该不会....就是今天给你送花的那个有钱公子哥吧！” 凌槐绿也在怀疑这个可能，同名同姓还同样有钱，这要不是一个人，那概率也太小了点。 那边，孙甜又在哭喊：“那个王八蛋，他肯定是喜欢上别人了，要是让我知道哪个狐狸精勾引了他，老娘砍了她！” “对，砍了她!”小弟们纷纷起哄：“甜姐你放心，只要知道那小贱人是谁，兄弟们替你去砍了她！” 凌槐绿收回目光，看来，以后断然不能跟那个什么何兴荣有交集，就这小太妹的嚣张，要是知道谁跟何兴荣走得太近，搞不好，她真能干出砍人的事。 一行人吃到霓虹闪 烁才各自散去。 “小绿，你不跟我们回宿舍？”赵晓敏见凌槐绿跟着裴观臣，似乎朝着另一个方向过去，下意识就问了一句。 凌槐绿脸一红，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张思琦和李红丽一边一个拖着赵晓敏：“那啥，小绿我们先走了!” “不是.....”赵晓敏还想问一句，被两人捂嘴拖走。 裴观臣轻笑一声，捉住凌槐绿的手：“走，回家！” 凌槐绿小声嘟囔：“这不还没到周末吗？” 刚张思琦和李红丽看她那目光，着实有些意味深长，叫她不好意思了。 裴观臣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可是小绿，你答应过我了！” “你....你让我丢老大脸了!”凌槐绿都不敢想，张思琦几个回去后，背地里该说些什么了。 初冬的街头，有了些许寒气。 年轻的情侣手拉着手走在街头，感觉不到夜晚的寒凉，一颗心火热无限。 “何楚莹今晚唱的那首歌，她说是自己写的，哥你信吗？”凌槐绿挽着他的胳膊，说起了何楚莹的事。 裴观臣很肯定道：“不可能，我大致了解过她的入学过程，毫无天赋灵性可言，她是写不出这样灵气十足的歌和词的！” 都说天才等于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与汗水，但没人说，那至关重要的一分天赋。 在绝对的天赋面前，努力真的会被碾压。 “何楚莹说是保送，其实，她这个保送，含有很大的水分，尤其是他们.....” 裴观臣说到这里，突然脚步一顿：“小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第445章 救人！ 声音？”凌槐绿一怔：“我没听到.....” “救~命~...”距离碧水云天还有一条街的巷子里，突然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喊声。 这一次不用裴观臣提醒，凌槐绿也听得很清楚。 “有人喊救命！”她说着下意识就朝声音来源处疾走两步，随后又顿住，回头看向裴观臣。 “哥，要....要去救人吗？” 当初，裴观臣高考时，就因为救小孩子，落入罪犯精心设计的陷阱，残忍打断了他的双腿。 自此后，他整个人生境遇，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性情也变得偏激阴沉。 如今..... 凌槐绿站在那里，一边揪心那被害的姑娘，一边担心裴观臣会因此而..... “走吧！”裴观臣没像她那般纠结，直直朝着声音来源处过去。 凌槐绿微微松了口气。 这世上精心算计的坏人不少，但她曾经身处黑暗，满怀希冀的等待，希望有人能朝她伸出手，拉她走出黑暗。 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人被害而无动于衷。 “救命~” 两人进了巷子里，就见一个姑娘，被两个男人按在地上。 衣服已经被人扯烂，超短裙堆到了腰上，露出两条纤细长腿。 “贱人！”其中一个男人扯着皮带，骂骂咧咧道：“你穿的这么骚，还大半夜喝醉酒走这里，不就是想勾引人么！” “就是呢，谁家好女人大半夜，跟一堆男人喝酒喝成这样，骚得要死，不就是等着哥几个，来给你去去火吗？” 女人挣扎：“滚开！你们滚开啊！” 凌槐绿冲进巷子里，一眼瞧见巷子旁边有人，有人堆放的木棒。 她抡起一根木棒，就朝两个男人呼了过去。 “滚！” “啊~”木棒打到其中那个瘦子的头。 他捂着脖子，回头恼怒道：“好啊，刚我还在想，一个咱俩不够分，这下可好，又来了一个。 哥两个今儿艳福不浅，这个姿色也不错啊！” 另一个矮子嘻嘻笑着朝凌槐绿靠近；“哟，咱见过的女人不少，没想到，今儿还能遇到个自己送上门的！” 地上的女人见有人来了，慌忙起身将衣服一拢，躲到了凌槐绿的身后。 两个男人一脸淫笑，一步步朝着凌槐绿逼近。 凌槐绿挥着木棒：“我警告你们啊，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切，就你那点力气，还不够给咱哥俩挠痒痒，劝你留着力气，一会儿好好伺候.....啊！” 瘦子话没说完，就被人一个过肩摔，狠狠扔到了地。 “哎哟~”他疼的蜷缩在地上，挣扎着起不了身。 “你~”矮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拳揍脸上，随后又是两拳砸在了肚子上，捂着肚子后退两步，转身想跑。 “啊~”他才跑出两步，就被先前被欺负的女人，狠狠一木棒打在了腿上。 奔跑的冲击力，和突然招呼过来的木棒，疼得那人倒在地上，抱着小腿抽搐叫唤。 女人气不过，抡起木棒，又连着狠狠砸了好几下，专往那两个混混的下三路和手脚招呼。 “行了行了，你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凌槐绿眼瞅着那女人打的厉害，赶忙劝住她。女人将木棒一丢，一抹眼泪：“姑奶奶今儿留你们一条贱命!” 凌槐绿将地上的外套捡起来，给那女人披身上：“走吧！” 三人走出巷子，借着微弱的路灯灯光，凌槐绿才发现，她救的这姑娘，居然是个熟人。 “你....你是刚在饭店里的姑娘？” 孙甜此时也认出了凌槐绿和裴观臣：“是你们！” 凌槐绿愕然：“你....刚刚不是有好几个小兄弟么？” 在饭店的时候，那几个年轻人还喊着，要为孙甜打打杀杀的。 怎么一转眼就...... 孙甜恨恨道：“张强几个王八蛋，花老娘钱的时候，一口一个甜姐，如今，居然敢背地里算计老娘。 这笔账，老娘记下了! 对了，妹妹你叫啥名字，我孙甜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今儿你救了姐，以后就是姐的亲妹子。 只要在京城这地界，提我孙甜......” “不用啊，孙姐！”凌槐绿打断她的话： “很晚了，我要回去了，你....你也早点回去吧。 大晚上，女孩子孤身一人在外面，实在不安全！” 这个时候，就别跟人讲什么穿衣自由，受害者理论之类的，跟坏人混混有啥道理可讲，保护好自己才是根本。 孙甜点头；“我知道了，今儿谢谢你了！” 凌槐绿想到何楚莹那首歌，有心想提醒孙甜一句，又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毕竟，那首歌还得三年后才出现。 估计现在孙甜连个起码的灵感都没有，压根不晓得自己会写这么一首歌。 次日，凌槐绿才下课，又有人送了玫瑰和巧克力过来。 送礼物的人，依然是那位何大少爷。 凌槐绿都要烦死了：“麻烦你以后别再送这些过来，我已经有对象了，还请你们家的大少爷不要来打扰！” 送花的人不安道：“可是少爷说，要是我不把礼物送到你手上，他会扣我工资的！” “那是你的事！”凌槐绿才不惯着这种霸总脾气；“你们喜欢怎么玩，那是你们的事，恕我不能奉陪。 你们再这样，我就要找校方申请，限制外来人员入内了。” 明大是开放校园，但如果有人一再骚扰学生，校方也不会看着不管的。 工作人员无奈，只好抱着花和巧克力回去了。 “她不收？”何兴荣把玩着金属打火机，勾起嘴角：“有意思，长得漂亮，嗓子好听，还这么有骨气。 本少爷啊，还就喜欢这种有烈性的姑娘！” 送花的跑腿小声道：“大少爷，你要不换个人吧，那姑娘已经有对象了！” 何兴荣呵呵：“她有对象重要吗？我又不介意！” 佣人匆匆进来：“大少爷，孙小姐在保卫科，闹着要找你！” 何兴荣啪的打燃打火机，点燃手里雪茄：“去，就说我不在！” 女人一旦认了真，就变得不那么可爱了。 别墅保卫科，何楚莹拉着孙甜劝道：“嫂子，不是我哥不爱你，是他最近被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6章 为爱放弃一切的纯爱战士 何楚莹欲言又止，成功勾起了孙甜的疑虑。 “你这话啥意思，是不是何兴荣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何楚莹叹了口气：“甜甜，我跟你是姐妹也是朋友，一直拿你当嫂子，肯定是站你这边的，但你也知道，我大哥那人..... 唉，甜甜，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你又何必非守着我大哥呢！” 孙甜一把抓住何楚莹：“莹莹，你告诉我，你大哥....你大哥心里是不是有人了？ 我求你告诉我，他躲着我已经一个星期了，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算要分手，他也该跟我当面说清楚啊！” 何楚莹左右为难：“甜甜，你别逼我好不好，虽然我拿你当嫂子，但我也不能.....” 孙甜眼里泪水滚动：“莹莹，我求求你，你就帮我这一次吧！” 她拉着何楚莹磨了许久。 何楚莹迫于无奈，只好带着她进了别墅。 “你带她来干嘛？”何兴荣从楼上下来，就见何楚莹带着孙甜进来，皱眉道： “孙甜，大家都是成年人。 当初在一起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我表示的还不够明显么。 该分手了，你还这么纠缠不放，是不是太难看了点!” “大哥！”何楚莹叫住何兴荣：“甜甜为你付出那么多，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既然见面了，有什么误会，就好好说清楚！” 何兴荣哼了一声：“你为我付出？我何兴荣缺女人付出？看见张姐没，她为我付出了二十年，从小就在我身边照顾我。 要论付出，孙甜，你能比张姐付出更多？ 张姐一个月才多少工资，你从我身边得到的好处，难道还不够多吗？” 孙甜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拿我跟张姐比？” 何兴荣大喇喇半靠在沙发上，眼神鄙夷：“孙甜，你不会以为，你比张姐更能干吧？ 你除了在床上有点意思，别的方面还真不如张姐！” “何兴荣，你个王八蛋！”孙甜气得冲过去，朝着何兴荣就是一巴掌。 可惜，她没能打到何兴荣。 反而被何兴荣反手一巴掌扇了回来：“我看你真是被我宠坏了，自以为是，不晓得天高地厚！” 孙甜捂着脸，哭得浑身发抖：“何兴荣，你打我，你....怎么可以.....” 何楚莹也被突然动手的何兴荣给吓懵了，回过神来不满道：“大哥，就算你喜欢上了别人，也不能这么对甜甜啊。 不管怎么说，甜甜在你身边足足五年了。 凌槐绿就那么好，让你转眼忘旧情，全然不记得当初你追甜甜的时候，是怎么保证的？” 孙甜一抹眼泪：“原来....原来你喜欢上了别人，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让我知难而退，何兴荣，你....你太过分了！” 何兴荣双手一摊：“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其实看中了另一个姑娘，她比你年轻漂亮，唱歌也很好听。 人家还是明大的高材生，孙甜，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像我这样出身的人，是不可能娶个一无所有，混迹街头小太妹的！ 大家好聚好散，以后像朋友一样相处，你有什么事，我该帮忙的，还能帮一把，何必闹得撕破脸，连朋友都做不成呢！”孙甜哭得声嘶力竭，人都要站不住了。 “你现在嫌我没学历，嫌我是混迹街头的小太妹， 何兴荣，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也是可以保送明大音乐系的。 是你说，我没必要读那么多的书。 后来，港城来的冯老师看上了我，说要带我去港城发展。 也是你说，娱乐圈复杂，你何兴荣的太太，要什么没有，没必要那么辛苦打拼。 何兴荣，我读书和事业的前程，都被你给毁了，你现在反过来，嫌我没学历没前途，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才没的呀！” 她家境不差，父母是双职工，即便有个哥哥，她也是家里人的掌中宝，从小就是别人眼中的宠儿。 不但歌唱的好，舞跳的好，学习也同样很好。 17岁，就有明大音乐系的教授看中了她，跟学校商量，让她走保送的路子，进入明大。 可她当时遇到了何兴荣，在何兴荣各种攻势之下迅速沉沦，全然忘了学业。 父母心疼不已，一而再的跟她强调，即便是要恋爱，也不能丢了自己的学业。 “他那样的富家公子哥，哪里有什么所谓真心，不过是骗你这种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甜甜，你听爸妈的，那是明大啊，是很多人一辈子梦寐以求都进不去的明大啊。 薛老师对你那么好，你不能辜负了他的信任，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这一切啊！” 可惜那时候深陷热恋之中的她，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爸，妈，为什么你们就不相信，兴荣对我是真爱呢。”她天真的给父母解释： “他会送我最喜欢的玫瑰，带我坐飞机去港城，看我最喜欢的歌手演唱会。 他会在深夜，因为我喜欢吃某个东西，大半夜开车满世界去找。 也会在早上，一大早起来给我熬粥做早餐。 一个男人，舍得为我花钱，还用心照顾我大小事，这不是爱是什么！” 孙母咬牙道：“甜甜，你早晚会后悔今日的决定，男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有，但大学一辈子，可就那么一次啊。 你要是将来再后悔，那时候就已经晚了！” “我不会后悔的！”她很肯定道：“我爱他，为爱人牺牲几年光阴，即便是将来会分手，最起码曾经轰轰烈烈的爱过。 人来世间一遭，总要留下点什么，美好的爱情，就是我最神圣的追求！” 她毅然跟父母决裂，跟着何兴荣离开，从此过上蜜里调油的生活。 只是好景不长，不过短短两年时间，何兴荣就对她厌弃了。 这时候，港城来的冯常亭向她抛出橄榄枝，邀请她签约他的公司。 她心灰意冷，打算跟冯常亭离开时。 哪晓得，何兴荣又跑出来，跪着求她留下。 说失去她这段时间，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很爱她，他不能没有她，发誓会一生对她好。 “你真的会爱我一辈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7章 我想知道输给了谁 孙甜想，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 同样的错，17岁是年少不更事，20岁，她依然重蹈覆辙。 时光老去了心境，但没让她多长半点脑子。 两人分分合合，哭过闹过吵过笑过，为他打胎四五次，最后还是选择了原谅。 五年了！ 整整五年时间，她从一个青葱鲜嫩的小姑娘，变成了沧桑无比的憔悴女人。 而何兴荣曾经轰轰烈烈追求她的玫瑰与香水，变成了另一个女人的专属，她甚至，连情敌的名字都不配知道。 “何兴荣，这一次分手，我不会再原谅你！”她有自己的骄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他喊道。 何兴荣眼皮都不抬道：“孙甜，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很好。 还有，我希望你别去找她的麻烦，她是个单纯大学生，和你不一样。 这一次，我是认真的，希望你能理解！” 孙甜愣愣站在那里，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滚落。 她是个单纯的大学生？ 那曾经的她呢？ 她一开始不单纯么。 大学生？ 哈哈~ 多可笑啊，曾经他说读大学有什么用，出来一个月最多几百块，可他一出手，就是几千上万块。 只要她高兴，他可以为她付出大学生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他曾经说的那些话，犹在耳边，只是已经物是人非换了对象。 他依然深情，依然深爱，只是那个人早也不是她了。 孙甜颓然瘫坐在地上，捂着心口，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痛到无法呼吸。 “孙甜，你现在的样子，实在太恶心了！”他从她的身边走过，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活像看一堆令人厌恶的垃圾。 她孙甜，怎么就落到了这份上。 “什么？”何兴荣拿着大哥大，边走边打电话： “我让你送的玫瑰她不收，不收就换香水换珠宝。 小姑娘嘛，总是有几分矜持，何况她还有个对象。 没关系，少爷我有的是耐心，可以等她慢慢开窍！” 汽车发动的声音传来。 孙甜抑制不住发出痛哭声。 何楚莹陪在她身边；“甜甜，你没事吧？” 孙甜哭了好一阵，眼睛红肿问何楚莹：“莹莹，你知道....你知道何兴荣最近看上的女人是谁，对不对？” 何楚莹躲避着她的视线：“甜甜，你别这样，你也了解大哥的脾气，他人不坏，就是有点花心没定性。 这事吧，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大哥，那个女人的手段..... 算了，甜甜，大哥如今正对她上心，别说你，就连我都不敢招惹。 你是不知道，上次校园歌唱比赛，本来我的名次.....唉，你也知道，大哥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恨不能将星星摘了，捧到她跟前，一个名次算什么！” 孙甜难以置信：“你是说，你大哥为了捧她，插手了学校的比赛？” “不说这个了!”何楚莹似乎对对方很忌惮：“你也知道，我爸妈都不在了，舅舅虽然很疼我，但大哥才是他的亲儿子。 我如今也是寄人篱下，有些事，算了，谁让我命不好，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女呢！” 孙甜牙齿咬得咯咯响，眼里恨意翻滚：“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何楚莹被她眼里恨意吓到：“甜甜，你要干嘛？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放弃大哥，不要再折磨自己，可不是让你去做傻事啊！” 孙甜抹了把眼泪，吸着鼻子道：“你放心，我不会干傻事的，只是我跟了你大哥足足五年。 那些年，他身边也有不少莺莺燕燕，但我从来都没当回事。 因为我知道，他对那些女人和我是不一样的。 但如今，他为了一个女人，要跟我分手，要舍弃我们五年的感情。 我不甘心，就算要分手，我也得看看，我到底输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周萍从外面进来，闻言忍不住道：“孙小姐，那你就高看她了，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人家段位高着呢，开学才多久，人家已经钓上了物理系的天才。 比赛那天，听说还跟那位天才出去开房了。 就这样的女人，也就何大少爷以为她单纯，实际不知道烂成啥样了!” “好了！”何楚莹喝道；“萍萍你说这些干嘛，人家长得漂亮，学习也好，自然能引得男人青睐。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像我们这样恪守道德底线。 不过，人各有志，咱们也不要插手去管别人的事！” 周萍哼了一声：“我只是看不管她，明明已经有对象了，还故意勾着别人。 孙小姐，你是不知道，比赛那天，她那勾人的眼神，一直在何大少身上打转。 要不然，怎么就一场比赛，何大少就对她一见倾心了！” “萍萍！”何楚莹示意她别再说了：“都说了，那是别人的事，甜甜，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孙甜摇头苦笑：“我最好的光阴都没了，这两年跟着何兴荣，抽烟喝酒不断，嗓子也坏了。 我....我哪里还有什么将来！” 周萍忍不住道：“孙小姐，她从你身边抢走了何大少，你甘心这么放过她？” 孙甜一脸苦涩：“被爱的有恃无恐，我就算不甘心，又能如何？” 周萍眼里闪过阴狠：“若是我，便是要走，也得拿硫酸，毁了她那张狐媚子脸，看她以后还怎么勾引人！” 孙甜低头，陷入沉思。 何楚莹赶忙劝道：“别胡说，甜甜，你别听萍萍的，凌槐绿可以不要脸，但你不能做犯法的事啊！” “犯法？”孙甜心灰意冷：“我的人生已经毁了，犯法不犯法的，又能如何？ 凌槐绿，原来她这个名字，五月槐绿，果然是个好名字！” 何楚莹劝道：“你这么漂亮这么好，早晚会找到懂你爱你的人，犯不着去.....” 孙甜失魂落魄的起身：“莹莹，谢谢你了，我先走了！” 她晃晃悠悠走出了何家别墅，单薄的身影如深秋最后飘荡的落叶。 周萍盯着孙甜的背影；“你说，她会不会去找凌槐绿的麻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8章 一个人的前后变化 何楚莹目光阴冷：“应该不会吧，该劝的都劝了，她应该能听进去！” 而此时的凌槐绿，坐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厅里。 丁云飞搅动着手里的咖啡：“何楚莹家是羊城暴发户，不过，去年她全家在去港城的船上，突然发生了火灾。 她的父母和哥哥弟弟姐妹，都死在了那条船上，无一幸免。 唯有她因为一直留在舅舅家，避开了那场祸事！ 有人说，何家是因为得罪了什么人，遭清算逃跑时被人伏击。 也有人说，是因为何楚莹的舅舅何鸿胜，想谋夺妹夫家产，设计害了刘家人！” 凌槐绿整理着丁云飞提供的信息：“等等，何楚莹的父亲姓刘，为什么她会随母姓？” 丁云飞笑了笑：“据说，是因为何楚莹的八字不好，随父姓可能会夭折，所以选择随母姓。 实际上，她不是刘世骏亲生，而是她母亲跟司机偷情所出。 当年，刘世骏知道这事后，闹着要跟何金玉离婚。 是何金玉的大哥何鸿胜出面压下此事，将何楚莹认在了自己名下。 所以，何楚莹虽然称呼何鸿胜为舅舅，实际上和亲生女儿没差别，从小就在何家长大，跟刘家那边并不亲近。 以至于刘世骏跟何金玉出逃港城时，并没有带上何楚莹，倒是让她阴差阳错躲过一劫！” 何楚莹！ 何金玉！ 这两人居然是亲母女，而母亲当年，正是被何金玉当成了赵雪华，遭到非人凌虐后，卖到了堇山村。 凌槐绿隐隐觉得，何楚莹针对她，或许跟母亲有关系！ 难道，十年前，何楚莹见过母亲？ “那你知道，何楚莹为什么针对我吗？” 丁云飞摇头：“何家在羊城势力很大，据说，早年何鸿胜是倒卖黑货发家的，不过，人家现在身份洗白，成了杰出企业家。 何家旗下不但有酒店、电子制造各种产业，国外也有不少资产。 不但在羊城是盘踞一方的势力，就是在京城，也同样不容小觑。 我劝你，如非必要，最好别对上何家，你和你男人背后那点关系，在人家跟前压根不够看！” 凌槐绿苦笑，不是她想跟何家对上，而是她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何家对面。 “你有没有打探到，刘世骏曾经那些情人？” 丁云飞喝了一口咖啡，皱眉道：“妹妹，你可真会给我找事，问啥不好，你要打听刘世骏曾经的情人。 那可不是小活儿，而是大工程。 刘世骏是出了名的风流，养在外头叫得上名号，和暗地里没人知道情人，二奶、三奶、四奶、五奶....根本数不清。 要不是他当年太风流，新婚期就跟何金玉的好姐妹搞在一起，何金玉也不会一气之下，跟司机偷情生下了何楚莹。 至于他的那些情人，一部分被何金玉给收拾了，还有一些在刘世骏死后，就悄悄躲了起来。 你想查这事，可太难了！” 凌槐绿思量，看来刘世骏在外头花花草草不少，当年的赵雪华，也不知是如何勾搭上了这样一号人物。 不过他这么风流滥情，那赵雪华在其中也不显眼，不至于让何楚莹惦记上。 那到底是什么缘由，会让何楚莹针对自己呢！ “对了！”丁云飞突然提起另一件事：“何楚莹这个人，有点古怪！” “如何古怪？”凌槐绿精神一震，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种直觉，丁云飞接下来的话，会牵涉到何楚莹的秘密。 丁云飞沉吟道：“何楚莹因为是何金玉的私生女，不受刘世骏待见，虽有何鸿胜这个舅舅护着，但何鸿胜的妻子秦曼容并不喜欢她。 因而她从小自卑怯懦，在何家和刘家都属于尴尬的边缘人物。 六年前，刘世骏的私生子，公然在学校将她摁在水里，来回折腾一个小时。 她当时已经窒息休克，送到医院抢救了许久，所有人都救不活了，但是很神奇的事，她又活了过来。 何金玉气得直接断了那个私生子一条腿和一只胳膊，把那个私生子的母亲，卖到了南洋。 那个私生子最得刘世骏欢心，为此，两口子闹得很厉害，双方人马真刀真枪的火拼。 要不是何鸿胜拦着，两口子估计就要上新闻了。 这事儿当时闹得很厉害，几乎羊城人都知道。” “然后呢？”凌槐绿心一动，感觉何楚莹从这之后，怕是就变了。 “之后？”丁云飞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凌槐绿低声道：“之后何鸿胜送何楚莹出国。 在国外待了一年后，再回来就变成了魅力四射，活力十足的大小姐。 不但讨得何鸿胜欢心，就连秦曼容这个舅妈，都对她另眼相看。 曾经的怯懦丑小鸭，在国外短短一年时间，就变成了何家的宠儿。 不但外貌发生了变化，就连性情也大变，你不觉得，这事有点奇怪吗？” 凌槐绿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别人或许会觉得奇怪，但她经历过这种近乎天方夜谭的诡异之事。 她细细回想自己的过往，可有露出什么破绽。 这天下有奇遇的人不止她一个，一不小心，就会落人把柄。 她努力克制着心底情绪波动，声音平静问道；“你觉得，她前后变化如此之大，是什么原因？” 丁云飞左右看了一眼，声音压得极低：“我怀疑，真正的何楚莹，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搅动风云的何楚莹，其实是有人整容而成的。 你可能对这方面不太了解，毕竟我们国家这方面很落后。 但在考瑞亚和邪马台，整容业早几年就已经发展的很好了。 一个人要整容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可不是什么科幻电影才能做到的！” “不是整容，整容达不到如此效果！”凌槐绿捏着杯子的手，慢慢放松下来。 丁云飞或许对国外有过一些了解，但显然被那些捧脚的公知误导了。 国外整容业是在发展，但还远不到可以改头换面的地步。 最起码要到90年代后期，技术才能发展到这般地步。 丁云飞嗤了一声：“不是整容换个人，你告诉我，一个性格已经定性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49章 你相信这世上有重生之人吗？ 凌槐绿喝了口微微发苦的咖啡：“丁云飞，你觉得，这世上，会不会有时光溯回重生之人？” “重生？”丁云飞重复着这两个字，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宁愿相信天方夜谭，也不相信的科技的进步。 凌槐绿，你真的是明大的学生吗？” 显然，他是不信有这种事的。 凌槐绿垂眸，勾起嘴角：“可能是我看的故事太多吧，她前后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我脑子天马行空的，就有了重生这个念头。” 丁云飞敲着桌面：“高才生，这是科技发展的时代，神鬼那一套，已经不实用了！ 我能查到的，也就这些了，再多的忙，我也帮不上了。 我二姐的事，多谢了，以后，如果还有事需要我帮忙，给我打电话就是！” 凌槐绿顺口问了一句：“你二姐的事，都解决了吗？” 丁云飞揉了揉眉心，有种无奈的疲惫：“解决了！” 要不是凌槐绿说的那些话，谁会相信啊，一个在祁家干了三十多年的保姆，居然会生出贪念，觉得自己没功劳也有苦劳，可以对主家的事指手画脚。 他告诉二姐夫祁文军时，祁文军压根不信：“翠姑在我们家整整三十年了，最艰难那几年，我和两个弟弟，都是借住在她家的。 后来我爸平反，感恩翠姑当初对我们的照顾，让她来家里继续照顾我们兄弟几个。 她儿子女儿的工作，也是我爸给安排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害我呢！” 丁云飞想起凌槐绿的话：“姐夫，是不是真的，你找一下翠姑的儿媳妇不就知道了？” 祁文军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找了翠姑的儿媳妇。 没想到，儿媳妇手里的证据，让祁文军人差点毁灭了。 全家眼里忠心耿耿的翠姑，近十年来，一直在收集祁父的把柄，企图联合祁父的对手的，将他们家彻底毁灭。 事情的严重超出了丁云飞和祁文军的预料，不得不请了丁父和祁家父母回来商议。 祁父一开始还不信翠姑能干出这种事，怀疑是有人想故意搞事。 可面对铁证如山，祁父沉默了。 “翠姑，我们家是哪里对不起你吗？”他一脸沉痛问道。 面对祁父的质问，翠姑不但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觉得祁家一家对不起她。 “当初要不是我收留你几个儿子，你儿子早就饿死了，后来你们家过上了好日子，我让你把闺女嫁给我儿子，咱们做个你好我好的亲家。 你居然嫌弃我，还说什么，年轻人三观不一致，不讲究什么父母包办婚姻。 我呸，你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乡下人！” 此时，祁家人才知道。 原来很多年前，翠姑无意中跟祁家大姐说，你看你跟我家小子年纪相仿，要不干脆做我儿媳妇好了。 祁家大姐那时候还在读书，压根没考虑嫁人的事，祁父和祁母也没当回事。 他们当时都觉得不过是一句戏言没当真，没想到，在翠姑那里，她是当了真的。 她觉得，她做的一切，足以让主家将大小姐下嫁报恩。 哪晓得，人家压根没那心思，她觉得祁家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她。 这种被人无视轻蔑的耻辱感，一直在翠姑的心里积攒，最后变成了刻骨的仇恨。 “她那儿子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靠着祁家伯父给安排的工作，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在外面勾搭女人，花花事儿不断。 她儿媳妇之所以偷了她藏起来的证据，就是她儿子带着外头的小情儿，逼着儿媳妇打胎离婚，才会背着婆婆偷了证据。 你说，就这样的烂人，祁家只要不傻，都不可能把女儿嫁去她家！” 丁云飞说起二姐夫家的事，还心有余悸。 差一点啊，只差一点，但凡是翠姑发现早几天，别说祁父，就是他老子也照样脱不了身。 太险了！ 丁云飞对凌槐绿的感激，那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我晓得你也不缺钱，你男人也是厉害的，我把话放这儿，但凡将来有需要的，我丁云飞绝无二话！” 凌槐绿从咖啡厅出来，刺骨的寒风，刮在人脸上如刀割。 她扯了扯围巾，将脸给包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她敏锐察觉到，附近似乎有人在偷偷打量她。 是谁？ 她脚步一转，朝着另一个方向过去。 走到人流密集的地方，突然一个闪身躲进了一旁的玩具店。 “去哪儿了？”两个女人匆匆跟了上来，四下寻找她的身影。 “我就说是她和丁云飞吧，你还说我看错了，我这视力好的很，怎么可能看错！”蒋兰华一双眼睛在人群中搜寻。 蒋兰星脸黑如锅底；“她有裴观臣还不够，为什么还有勾引丁云飞？” 丁云飞生日快到了，她特意请假坐火车过来，就是想给丁云飞一个惊喜。 没想到，找到丁云飞家里，居然扑了个空。 无奈之下，蒋兰星只好给蒋兰华打电话，打算出去给丁云飞买个礼物。 两人一路过来，就在咖啡厅外，看到丁云飞和凌槐绿一起出来。 “好啊，我大老远过来给他过生日，他居然背着我跟别的女人喝咖啡！”蒋兰星气得当场就要去撕了凌槐绿。 被蒋兰华给拦住了：“你先别激动，万一有误会呢！” 两人悄悄跟上去，想找凌槐绿好好说一说这事。 哪晓得，一眨眼工夫，居然跟丢了。 “丁云飞！”蒋兰星气得跺脚；“王八蛋，他居然敢背叛我！” 蒋兰华撇撇嘴，不想说她了，丁云飞现在拿蒋兰星不当回事了，她倒是开始着急了，也不晓得当初在骄傲个啥。 凌槐绿没想到，跟着她的人，居然是蒋兰星姐妹俩。 害她以为是何楚莹的人，看来，她最近有点草木皆兵了。 她裹紧大衣，买了小袋糖炒板栗，一路往学校过去。 刚走到大门口附近，就被人给叫住了：“小凌同学，有人找你！” 凌槐绿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却没见着任何人。 就在她纳闷是谁找她时。 背后有个女人问道：“你就是何兴荣刚找的小情儿，凌槐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0章 你敢抢我男人？ 凌槐绿回头，目光触及女人手里透明塑料瓶里，装着的黄色液体时，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先向后退了几步。 “你是谁？” 女人穿着黑色棉衣，带着口罩和墨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这幅打扮，还有手里拿着东西，凌槐绿直觉来者不善。 “我是谁？”女人冷笑一声，朝她一步步逼近：“你勾引何兴荣的时候，有没有打听过，他是不是有女朋友？” “何兴荣？”凌槐绿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那位大少爷的冤孽。 “我不认识何兴荣，也没见过他本人，但他最近确实对我造成了不小困扰，如果是你男朋友，还请你转告他一声，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我已经有对象了，他一而再的纠缠，让我和我对象都很反感！” “是吗？”女人声音很冷：“你说的这么好听，为什么还会一直收他的礼物？” 凌槐绿有点生气了：“我再说一遍，我没见过那个什么何兴荣，更没有收过他任何礼物。 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在哪儿招惹的他！” 何兴荣天天送花送各种礼物，搞得整个系都认识她了。 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看不起，觉得她一个学生这么高调，就是存心想吸引富家少爷的注意。 天地良心，她至今没见过何兴荣长啥样。 现在人家的对象还找上门来了，这冤屈，上哪儿说理去？ 女人一怔：“你....你真的不喜欢他？” 凌槐绿无语：“他很了不起，是什么万人迷吗？我放着我英俊帅气多才的对象不要，非得喜欢他？” 女人喃喃道：“那是你没见过他的好，虽然他长得不是特别帅，但他对女孩子体贴温柔，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凌槐绿皱眉，这是什么样的大型恋爱脑啊。 就何兴荣那样拿钱砸人的拙劣手段，她居然会觉得是温柔多情的表现。 她忍不住道：“姐妹，你是不是对爱情有什么误解啊，一个只会拿钱砸人的渣男，值得你这么崇拜？ 你剥离他有钱人的身份，你细想一下，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他.....”女人陷入回忆：“他会在早上给我煮粥，会在深夜开车给我买各种好吃的，他会......” 凌槐绿翻了个白眼：“姐妹，你妈没给你煮过粥啊，煮了几十年，不敌男人偶尔早上的温柔。 你爸大半夜没替你出去跑过腿啊，怎么他开车就是帅气温柔的表现，你爸大半夜靠两条腿，就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女人愣了一下：“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凌槐绿反问：“亲情爱情都是情，就因为爱情两个字，就能美化所有事？ 亲人之间很寻常的举动，因为披上了爱情的梦幻外衣，一切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拜托，你用点脑子吧，他再爱你，会为你舍弃家业，又或者将他手里股份资产，分出一部分给你？ 起初的温柔，不过是为了肉体的欢愉，当感官不再刺激，变得索然无味之时。 请问，他最近还会为你洗手做羹汤吗？” 女人沉默了。 他最近对她厌恶的要命，别说做羹汤了，连多看一眼都嫌烦。 凌槐绿继续道：“你今天过来找我，只是因为知道他在纠缠我，就企图来解决我。 这世上少了一个我之后，就不会再有别人的出现吗？ 你这样，治标不治本啊，如果你真的稀罕他这个人，就应该把他的资产和后路牢牢抓在手上，让他不敢对你有所怠慢。 而不是盲目的去解决，他在外面一个又一个新人。 新人层出不穷，你斗得筋疲力尽也收拾不完，何苦呢？” 女人捏在塑料瓶的手发抖，无助地低声啜泣：“那....那我要怎么办啊？” 她原本想过来找凌槐绿出口恶气，可现在突然觉得，人家说的，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那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恨意算什么。 风刮过枝头，一片碎叶飘忽落下，掉在了凌槐绿的后颈窝处。 她取下围巾，摘掉叶子，正要重新围上时。 对面女人惊呼：“是你！” 凌槐绿一怔，随后看向对面的人。 对面女人取掉口罩墨镜和围巾：“是我，孙甜啊！” 孙甜？ 凌槐绿松了口气，难怪刚才，她觉得女人声音有些耳熟，一时又想不起这人是谁。 五分钟后。 凌槐绿跟孙甜坐在学校对面的小面馆里。 “所以，你以为我勾引了何兴荣，还暗箱操作，抢了何楚莹的第二名？” 孙甜讪讪：“我之前听她们说，以为你是个不择手段的心机坏女人，但现在我知道.....” “不！”凌槐绿打断她的话：“你现在觉得自己认知错误，并不是你从骨子里觉得这事不对，而是因为我恰巧那天晚上救了你，你才会对我看法不同。 孙甜，你也是个成年人，应该具有自己基本的判断能力对吧。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若是有能力操控比赛，不去抢第一名，费心吧啦抢个第二名。 拜托，第二名和第三名有啥差别？” 孙甜脸顿时臊红，尴尬的揪手指头。 当时何楚莹模棱两可的说法，让她一时气昏了头，而现在，人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里头有很多的漏洞。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故意误导我？” 凌槐绿的对象，她是见过的。 在她心里，不管何兴荣有多好，但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凌槐绿的对象真的很出众，完全碾压何兴荣。 凌槐绿从包里翻出一张纸，递到了孙甜面前。 “我听说，你曾经是学音乐的，音乐系的薛老师当年很看好你，但你为了爱情，毅然放弃这一切。 不管怎样，你对音乐的直觉还在，看看这首歌，给我说说你的想法！” 孙甜打开那张纸，一开始还有些茫然，慢慢的，她的表情变得激动兴奋。 “凌槐绿，这....这是你写的？”她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难道...难道我们....我们其实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才会有这么强烈的共鸣？”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1章 深情不过是场游戏 她双眼发出奇异光彩，手不停地抖：“真是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你拿出来的，我真会以为是我做梦写的。 你知道吗，这一小段，我哼过无数次，就是没想好，怎么着手去写。 当然，我...我不是说，你用了我的想法，事实上，我这几年，心思都在何兴荣身上，压根没想过创作。 突然看到这样的曲子，不知道为什么..... 哎，我说不清楚，就是....就是有种很奇怪的熟悉感，就像....就像我曾经遇见过。 奇怪，我不可能遇到过这样的曲子，还是..还是我遇到过，但我忘记了？” 孙甜陷入混乱的思绪，搞不懂，她见着这首歌，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奇怪的熟悉感和属于自己的占有欲。 真是奇怪，明明这是别人的东西啊。 她将那张纸不舍的递给凌槐绿：“不好意思，我....我有点激动了！” 凌槐绿没接那张纸，又拿出一个小本子；“看看这几首歌，是不是都有点眼熟？” 孙甜翻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又说不出来，是在哪里见过，这...这都是你写的？” 难道这天下，会有人的想法如此出奇的相似吗？ 凌槐绿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我听说，你是鹏城人，而何楚莹是羊城人。 原本，她跟你素无交集，可后来，她转学来了你的中学，很快就跟你成了好朋友，对不对？” 孙甜脸色一变：“你调查我？” “不！”凌槐绿摇头：“准确的说，是我在调查何楚莹，你因为何兴荣过来找我，不晓得有没有打听过我。 我是临淮市土生土长的人，长这么大，都没去过南方城市，更不可能认识何楚莹。 但是......” 凌槐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对上孙甜疑惑的眼神：“何楚莹，她很不喜欢我，从在学宿舍，第一次见到我时，就一直在想方设法针对我！ 孙甜，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孙甜茫然摇头：“不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凌槐绿目光变得幽深：“何楚莹转到你的学校后，不到一个月，就跟你成了好朋友，对不对？” 孙甜点头：“是，她会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和我喜欢同一个歌手，看一样的电影，还有吃的口味都很相似。 我被男同学纠缠骚扰的时候，也是她挡在我的面前。 她那样自信活泼的女孩子，很难有人不喜欢！” 凌槐绿点点头：“你之所以会认识何兴荣，也是通过她认识的，对吧？” 孙甜陷入回忆；“何兴荣是她大哥，很疼她这个妹妹，经常来学校接她放学，有时候也顺便送我回家。 他那人很大方，有时候带何楚莹逛街买东西，她有的，我也会有一份。 后来，她没有的，我也会有！”她的脸上带上了过往甜蜜的红晕，十七八岁的少女，遇到了多金帅气的王子，为她一掷千金，寻常的女孩子，哪有不动心的道理。 凌槐绿心想，如果她没有遭遇意外，同样也是在单纯的十七八岁，遇上了何兴荣那样的人，那样的手段与攻势，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就此沉沦。 “自此之后，原本学习不错，还能保送的你，不顾父母老师的劝说，毅然为了爱情，放弃一切？” 孙甜脸上的甜蜜退去，渐渐变得苦涩： “年少不更事，但我不后悔，那样的爱情，一生只有一次。 虽然他现在对我不如从前，但那时候，他是真的爱过我！” “爱过你？”凌槐绿冷笑：“你还记不记得，在何楚莹到来之前，你还有个好姐妹，叫邓玉的！” “邓玉？”孙甜愕然：“你怎么会知道她？她以前跟我是好朋友，不过，后来，她们家有钱发财了，跟着父母一起出国了。 之后，我们便失去联系，已经五年多了吧！” 凌槐绿神色复杂看着她：“你和何兴荣最开始交往时，有天晚上，你去老师家里练钢琴，说好让何兴荣来接你。 但他那天晚上没来，后来你因此生气，跟他冷了一段时间。 你知道，他那天晚上去了哪里吗？” 孙甜惊得差点站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事？” 那天晚上又是风又是雨的，适逢她与何兴荣刚确定关系没几天，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 原本笃定他会来接自己，但他最后没来，让她当时很委屈很生气，跟何兴荣冷战了许久。 后来和好之后，何兴荣解释，那天晚上雨太大，工厂停电出事，他爸让他必须去处理，所以才会耽误了接她的事。 “我是个男人，肯定要顾好工作的，但我确实对不起宝贝，宝贝，你原谅我了！” 她在何兴荣的死缠烂打之下，很快原谅了他。 现在凌槐绿突然问起这事，虽然过去了好几年，但这事，孙甜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他那天晚上是因为厂里停电，急着去厂里处理事情了，这事，工人们都知道的！” 凌槐绿摇头；“工人们知道的，只是何兴荣想让你知道的，事实上，那天晚上，他在医院里，陪邓玉打胎！” “你说什么？”孙甜腾的站起身来，眼睛死死盯着凌槐绿，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急促： “凌槐绿，你救过我，我是很感激，但你也不能凭空诋毁何兴荣。 就因为他是何楚莹的大哥，你就这样诋毁他，手段未免太下作了！” 凌槐绿没被她的语气吓到，很平静递过来一个小纸条： “这是邓玉在国外的电话，不管曾经如何，作为曾经的朋友，你的电话，她还是会接的！” 孙甜呆呆站在那里，盯着凌槐绿递过来的小纸条，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生气，木然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你怎么会有邓玉的电话？” 凌槐绿朝小面馆外面的电话亭示意：“那里就有电话，按着时差，她那边现在正是下班的时间，我想，她会了乐意接到你的电话！ 孙甜，这个电话，你要打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2章 她是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孙甜整个人都在抖，捏着那张纸条如有千斤重。 直觉告诉她，凌槐绿没有说假话。 只要她打了这个电话，就会颠覆她这五年来的所有认知。 所谓的爱情朋友，只怕统统都是假的。 她颓然坐在凳子上，捏着那张纸条的手指节泛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最后呜咽出声： “她怎么能....怎么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凌槐绿不得不刺破她最后的幻想：“如果一段感情要分个先来后到，你才是那个后来者！” “什么？”孙甜摇摇欲坠，今日接收到的消息，已经让她有些难以承受了。 她半哭半笑：“凌槐绿，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样来打击我！” 好朋友跟爱人在一起，还是在她之前，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凌槐绿面色冷静；“你算算时间，停电那日，何兴荣与你在一起多久了，而邓玉已经医院打胎了，谁先谁后，你大概想想也知道！” 孙甜捂脸痛哭：“怎么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居然一无所知？” 凌槐绿继续给她解释：“在何楚莹介绍你认识何兴荣的时候，邓玉其实已经跟何兴荣在交往了。 她有了孩子之后，何家不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拿了不少资源跟邓家交换。 你回想看看，邓家，是不是在你认识何兴荣之后，才慢慢一步步发迹的！” 孙甜细细回想从前，很多以前没在意被忽略的小细节，也开始渐渐浮出了水面。 比如，停电之后，邓玉请假了一个星期。 再来学校之后的邓玉，明显跟她生疏了。 她当时还以为，是因为她跟何楚莹交好，邓玉不高兴。 还有，偶尔邓玉见到何兴荣时，那奇怪的表情，她当时还以为，邓玉是在羡慕她。 如今想来，哪里是什么羡慕，分明是旧情人再见面的怨怼之色。 “邓玉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自己是被何兴荣给耍了， 这样的公子哥，从来就没有所谓真心，能捞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是真的。 所以，邓家用孩子威胁，逼着何家给了不少资源。 借着何家这股东风，邓家很快崛起，就是跟何家的一场交易。 邓玉也借着这场交易，去了国外，在国外大学完成学业，完成了身份和阶级上的转变！” 孙甜捂着脸，眼泪从指缝沁出。 “怎么会这样？” 她以为，她年少的决绝，是为了爱情奋不顾身。 现在，突然有个人告诉她，她以为轰轰烈烈的爱情，其实早已是别人粘在鞋底的玫瑰，龌龊恶心肮脏的叫人作呕。 她那自以为是的爱情，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笑话。 她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睛问凌槐绿；“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什么？” 凌槐绿又给了她一个档案袋：“这里头，是何楚莹当年被保送时，提供的资料，你先看了再说。”孙甜一脸狐疑，还是打开了袋子，随后瞳孔震动，手也不由自主的抖动。 “这.....这些资料和履历，都.....都是我的！” 如果不是上面写着何楚莹的名字，和贴着她的照片，孙甜压根不会觉得，这是别人的东西。 因为这里头从入学时间段，参加过的每一个节目比赛，以及曾经得过的奖杯，都是她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一遍一遍翻着那些资料，非常肯定，这里头每一件事都是属于她的。 这份档案，除了名字是何楚莹的，没有一样东西是何楚莹的。 凌槐绿叹了口气：“孙甜，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不会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你不愿承认和接受罢了！” 如果孙甜不恋爱，那么，保送的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何楚莹。 至于名字更换，以鹏城当时的管理混乱，何家的权势，换一个人的档案，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孙甜失声痛哭：“所以....所以从一开始，我....我就落入了，她精心设计的圈套？” 她浑身止不住颤抖，寒意从骨子里渗出。 何楚莹与她岁数相仿，当年转学过来时，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她便有这般心机了么？ 这....这太可怕了！ 凌槐绿指着先前拿出来的几首歌：：“这些，不是我做的，是何楚莹创作的，而这首歌，正是她校园歌唱比赛时的参赛作品！” 孙甜不解看向她：“你是说，她剽窃我的灵感，虽然是对这些很有感觉，但我压根就没创作过啊！” 凌槐绿沉默片刻：“孙甜，这些事，我也解释不清楚是为什么，就像我不明白，何楚莹无缘无故要针对我一样。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何楚莹17岁之前，性格怯懦胆小，去国外一年后，整个人就彻底变了。 “我听说过！”孙甜毕竟跟何兴荣交往那么久，她不清楚何楚莹，但何兴荣周围认识何楚莹的人不少，不可避免听说了很多关于何楚莹之前的事。 她那时候还觉得，这个姑娘不容易，居然能在逆境之中，靠着自己顽强不息，走出一条新的路来。 现在想来，她还真是可笑，被何楚莹玩弄于股掌之间，居然会以为她不容易。 凌槐绿将东西收起来，这些本来是丁云飞给她准备的，现在让孙甜了解一部分真相。 至于她信不信，凌槐绿想，那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了。 “对了，你刚拿的塑料瓶，不会是因为何楚莹或是周萍的挑唆，想给我泼硫酸吧？” 孙甜脸色不自在：“没有硫酸！” 凌槐绿狐疑：“不是硫酸是什么？” 总归不能是什么好东西。 “是....是尿！”孙甜低着头讷讷。 凌槐绿一阵无语，这是存了心，报复不了你，也得恶心死你。 “我言之已尽，信不信由你，我听说你以前学习很好，想来不是个没脑子的，很多事，你跳出当时的迷茫，重新去看，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凌槐绿走后，孙甜在小面馆枯坐了许久。 当晚，她找到了何兴荣：“我不是来纠缠你的，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清楚，问过之后的，以后一别两宽，再不纠缠！” 何兴荣把玩着酒杯：“你问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3章 你有没有爱过我？ 孙甜深吸一口气：“你当初，为什么会看上我？” 何兴荣笑了笑，女人就是爱执着这种天真愚蠢的问题。 “孙甜，我实话实说，你是有几分姿色，但我何兴荣见过的女人多如繁星，你实在算不得多出众。 不过是莹莹觉得你有意思，你又一副才女的高傲模样，让我生了几分好奇心罢了！” 才女？ 最后还不是...... 孙甜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那后来，我准备跟着冯老师去港城，你为什么又要留下我？ 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已经三年了，就算你曾经好奇，也该变得平淡了吧！” 何兴荣仰头喝了一口酒：“莹莹说你去香港投靠一个富二代，孙甜，你是我何兴荣的女人。 就算我嫌弃不想要了，但要看你为了点钱，卑躬屈膝去迎合别人，我那点所剩无几的良心，还是会为你难受的！” “为我难受？”孙甜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那时候，并不是真心觉得爱上了我，而是因为何楚莹几句话，可怜我，才顺势让我留下的？” 何兴荣嗤了一声，眼里满是讥讽：“你们女人真有意思，天天嚷着要真心，我他妈要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你还会问我要真心不？ 你们所谓的真心，是有钱人低头讨好，鲜花钞票都送到手上。 也不想想，到了我们这样的身份和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会为一个女人付出所谓真心？ 孙甜，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遇见我，有些地方有些东西，你这辈子到死，都不一定能见识到。 是我，是我何兴荣，带你走进了有钱人的世界，让你跟你那些穷鬼朋友，从此天上地下，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孙甜咬破了唇，铁锈味在舌尖蔓延：“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当年，你是不是....是不是跟邓玉，在....在一起过？” “她告诉你了？”何兴荣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孙甜，这就是你不如邓玉的地方啊。 她从一开始就很清楚，她要的是钱。 而你，就有点贪心了，钱你想要，我整个人你想要，你还想做何家的大少奶奶！ 跟邓玉比，你实在太过贪心了。 要不是看在莹莹的面子上，我早就不想跟你演戏了。” 孙甜快要站不住了。 再多的证据与真相，都不如何兴荣亲口说出来得伤人。 她咽下口里的血腥味，捏紧了手心，控制住颤抖的身体： “何兴荣，你既然说，我是为了你的钱。 如今分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笔钱？” 何兴荣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行，我何兴荣玩女人，向来很大度，何况，你还跟了我那么些年。 孙甜，我希望你说到做到，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让大家彼此都体面一点！” 何楚莹从外面回来时，恰好见到失魂落魄离开的孙甜。 “甜甜，你是不是又跟我哥吵架了？”她拉住孙甜一脸关切：“他太过分了，我去说他!” “不用！”孙甜拉住她：“甜甜，我昨天看电视，才看到你的比赛，你那歌是自己写的吗？我怎么都没听你唱过？”何楚莹眼里有过瞬间的不自在，飞快闪过，还是被孙甜给捕捉到了。 “也是突然来的灵感，想着参赛时给人惊喜，所以谁也没告诉，甜甜，你....你觉得我唱的怎么样？” “特别好！”孙甜露出疑惑的表情：“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首歌，有种特别熟的亲切感。 嗯，怎么说，就好像在路边见到一个面善的孩子，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后来才晓得，居然是我家亲戚的孩子。 莹莹，我说的这种感觉很奇怪，你能理解吗？” “能！”何楚莹拉着她一脸真诚道：“我有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在国外的时候，明明一个从未去过的街头小酒馆，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出国？”孙甜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莹莹，你还记得邓玉吗？” “邓玉？”何楚莹目光一闪：“不太记得，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人？” 孙甜笑了起来：“她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起很多从前的事，你刚一说出国，我就想起她来了。” 何楚莹眼里闪过紧张：“她......她有跟你说起过什么吗？” 孙甜将她反应看在眼里，随口道：“也没说什么，就是问我跟何兴荣还是不是在一起，又问我后不后悔，当年放弃保送的事！” 何楚莹僵了一下，随后笑道：“那嫂子你后悔了么？” 孙甜摇头：“我不会后悔的，青春年少之时，有那样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足以让我铭心刻骨!” 何楚莹一脸感动：“是啊，嫂子你和大哥的爱情，也是我最向往的爱情！” 孙甜勾起唇角：“放心，你将来一定可以遇到，一个和你大哥一样，对你深情的男人！” 何楚莹莫名觉得，孙甜这话有点怪怪的，但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 孙甜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回了一句：“对了，那个凌槐绿，我见过了！” 何楚莹脱口而出：“她说什么了？” 孙甜盯着她，露出一抹笑来：“她说，她不喜欢何兴荣，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萧大少！” 何楚莹脸色瞬变。 孙甜回头，眼神瞬间变得暗沉阴狠。 敢算计她五年时光，何楚莹以为能独善其身，做梦！ 凌槐绿不知孙甜给她拉了一波仇恨，她留意着何楚莹动静的同时，也不敢过多打探关于何家的事。 她把重心都放在了学习上，在看到关于邱云云的海报时，才想起，距离徐蓉蓉出事，好像已经没几天时间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还没打听关于邱云云的事。 邱云云先一步找上了她。 “我知道，你拒绝过冯常亭，一心想认真读书！”邱云云开口道： “但你先别急着拒绝我的来意，先听我说完。 凌小姐，你这么努力，到最后也不过是个拿刀的医生，混得再好，也就是受人尊敬，工资和奖金高一点。 但想要更进一步，那就没有可能了。 我作为过来人，给你提个醒儿，你以为的爱情和学业，其实没你想的那么重要！”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4章 我让你当大明星 邱云云拿住一纸合同：“你先看看这个！路有很多种走法，为什么不选择对自己最有利最轻松的一条道呢！” 凌槐绿粗略看了下合同。 不得不说，邱云云开出的条件，着实太过动人心。 “你的学业不用放弃，娱乐圈向来最欣赏的就是，有才有貌的高知女明星，这样的人，注定星途会比别人更为坦荡！” 凌槐绿最在乎的是学业，可若是不用放弃，还能挣到别人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想不动心，真的很难。 凌槐绿放下合同：“那么，邱姐希望我怎么做呢？” 邱云云眼里闪过得意：“也不用你怎么做，签了合同之后，定期去港城接受培训，配合公司宣传，等一个合适机会，亮相大众眼前。” 再聪明再厉害的女孩子，年轻有时候不是她们的利器，而是她们的短处。 因为年轻，很难经得住外界的诱惑。 “你再看看这个，是我为你准备的舞蹈和声乐老师，都是行业泰斗，不是我夸口，我邱云云造星，从未失败过。 你再看这几个，都是我手里出来的新人。” 凌槐绿的目光，落到了陈月恒的照片上：“邱姐，这个人，也是你包装出来的？” 邱云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你知道陈月恒？” 凌槐绿瞬间激动不已：“他演过情债对不对？我....我好喜欢他，如果....如果我签约，是不是....是不是跟他算是同门师兄妹？” 邱云云疑惑道：“那么多大明星你不喜欢，你居然会看上小陈？ 他至多只能是个四五流的小龙套，如果你以他为目标，这目标实在是太低了些！” “不是！”凌槐绿解释道：“那种大明星，人家的铁杆追随者非富即贵，但这种小明星不一样。 如果我们努力多一点点，说不定还可以见到他本人！” 邱云云霎时了然，想近距离接触明星，如此就能说得通了。 “那你志气也未免小了点，你的各方面条件，都远胜于他，只要你签约，将来成就比他只高不低！” “真的吗？”凌槐绿一脸欣喜问道。 邱云云往后靠了靠，表情笃定：“我在这个行业的名气，我想你大概也听说过吧？ 我邱云云看人的眼光，从来就没出过岔子，相信我，绝对没问题。 小凌，现在你可以放心签约了吗？” 凌槐绿一下又犹豫了：“那个，邱老师，你能不能先等等我，我....我得回家跟我对象商量一下！” “你对象？”邱云云脸色瞬间不怎么好看了：“你已经有对象了？” 凌槐绿有些羞涩：“邱老师，我不是有对象了，我是已经结婚了!” “什么？”邱云云惊得差点站起来：“你....你结婚了？ 你....你不是才刚满20岁吗，怎么就结婚了？” 凌槐绿低着头，很是不自在道：“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家里老人做主，18岁就结婚了！” “18岁就结婚了？”邱云云一脸不可思议：“那你知不知道，已婚的明星，很难有出路的？” 凌槐绿一脸失望：“那....那我没机会了吗？” 邱云云沉吟片刻：“也不是没机会，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跟你男人离婚.....” “我不可以离婚的!”凌槐绿不等邱云云说完，赶忙表示： “我男人对我挺好的，而且是长辈做主，我是绝对不会离婚的！” 邱云云有些不耐烦：“没说让你离婚，你那么激动干啥!” 凌槐绿松了口气：“哦，不离婚就好，我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邱云云脸色不怎么好看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凌槐绿年纪轻轻，居然已经结婚了。 “我问个涉及隐私的问题，你如实回答我！” “邱老师您问！” 邱云云点燃一支烟，认认真真看着凌槐绿：“你结婚两年了，和你丈夫有没有实质上的......” 凌槐绿瞬间红了脸，低着头小声道：“那个....那个我男人他...他那方面需求大，不可能不.....” “停!”邱云云猛吸一口烟，打断凌槐绿的话：“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那你现在要闯娱乐圈，你男人会同意吗？” 凌槐绿犹豫：“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要跟他商量一下！” 邱云云夹着烟，红唇吐出烟雾：“小凌，姐是过来人，不得不劝你一句话。 只要有钱，什么都会拥有。 至于爱情，本就是个锦上添花的玩意儿，你要真信了，那才叫傻。 事关你自己的前程，不一定非要跟男人商量，你是个成年人了，有什么事，是自己不能做主的！” 凌槐绿扭着指头，忐忑道：“但他对我很好，不跟他商量一下，我心里过意不去！” 邱云云试图劝她改变主意：“你要明白一件事，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对你好。 所谓好是怎么好，给你打饭，偶尔送点鲜花什么的。 呵呵，小凌啊，不是姐笑话你，那样的好，是个男人都能做到，未免太过廉价了。” 凌槐绿似被她打动，沉默许久，最后还是犹豫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跟他商量一下，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邱云云耐心告罄：“行，你最好尽快给我回复，公司三天后，跟港城那边项目组有合作。 你如果拖的时间太长，我估计就没法帮你说话了!” 凌槐绿站起身：“行，我一定尽快给您回复，只是，我到时候去哪里找邱老师您？” 邱云云给她留了个地址：“你确定了，就来这里找我，公司里都是明星，你要来就一个人来，不要带别人过来!” 凌槐绿立马表示理解：“我晓得!” 凌槐绿回学校后，就跟裴观臣说起这事：“我觉得，这个邱云云问题很大。 我说我结婚了，她当时明明觉得我不合适，还是说可以。” 裴观臣也有此想法：“她可能不是经营所谓娱乐公司那么简单，估计背后还有.....” “小裴！”裴观臣室友路过：“你有个亲戚过来找你!” 第455章 几个女孩子一起不见了 亲戚？ 裴观臣和凌槐绿一起到了宿舍楼下，才发现室友说的亲戚，居然是大姑裴玉兰。 “大姑，你怎么来了？” 裴玉兰一脸憔悴，抓住凌槐绿的手问：“小绿，蓉蓉....蓉蓉她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凌槐绿安抚着她：“大姑，你别急，慢慢说，蓉蓉她怎么了？ 她三天前给我打过电话，但这几天没再打过电话。” 自从校园歌唱比赛过后，徐蓉蓉在电视上看到了凌槐绿，想当明星想出名的她，瞬间跟这个表嫂亲近起来。 时不时给凌槐绿打电话，问刘凤茹培训班的事，她想要更好的进修一下，看看能不能被星探发掘，进入娱乐圈。 后来知道凌槐绿跟邱云云有联系，又喊凌槐绿给她介绍邱云云。 凌槐绿信不过邱云云，还没答应徐蓉蓉这事，没想到，她就没了消息。 裴玉兰抹着眼泪：“那孩子一天到晚都想着追星去港城，我和你姑父一直没同意她这事。 三天前，我跟你姑父走亲戚，家里没人，等我们回来时，就发现她的衣服不见了。 一看就是收拾东西走了，还给留了个纸条，说是去追逐梦想了。 你说那外头多乱啊，尤其是港城那边，黑帮社团啥样的人没有，她要是真去了港城，就她那点脑子.....” 裴玉兰不敢再想下去了，越想越害怕。 凌槐绿随即想到，邱云云说三天后，公司与港城那边有合作，担心徐蓉蓉是不是被邱云云给骗了。 “大姑，你们有没有认识的人，找几个人，去这个地方看看！” 邱云云在京城混迹这么久，没让人抓住把柄，肯定背后有后台。 这样的人，如果贸然报警肯定不行。 最好就是自己找人盯着，发现情况不对，就进去救人。 裴玉兰脸白如纸：“你...你是说，蓉蓉被这个女人给骗了？” 凌槐绿摇头：“我也不确定，蓉蓉一直追的那个陈月恒，就是邱云云公司的。 我怀疑，陈月恒就是邱云云手下的饵，故意引蓉蓉这样不懂事的小姑娘上钩。” “那现在要咋办？”裴玉兰六神无主，人都快站不住了。 裴观臣冷静道：“姑父呢？他知道这事吗？” 裴玉兰摇头：“他一直生气蓉蓉不听话，这事，我....我还没敢告诉他！” 裴观臣和凌槐绿相互看了眼，这么大的事，裴玉兰居然不告诉姑父徐国庆。 这要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裴观臣深吸一口气：“大姑，这事，必须告诉姑父！” 裴玉兰纠结：“他本来就反感蓉蓉追星这事，要是他知道，父女俩以后可怎么.....” “大姑！”凌槐绿劝道：“现在事关蓉蓉安危，告诉姑父，他认识的人多，好歹也能多个人想办法。 至于他和蓉蓉的父女关系，过后再调解好了，现在，没什么比蓉蓉的安危更重要!” 当徐国庆知道，女儿居然已经失踪三天时，怒火瞬间上头。 “我咋说的，我说过多少遍了，慈母多败儿，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都是你给惯的，一个小姑娘天不怕地不怕，那点脑子都去追星了。 现在出事了，你晓得后悔了？” 裴玉兰哭着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说这些有啥用？老徐啊，还是赶紧想想，要怎么找到蓉蓉吧！” 徐国庆再急再气，也不能不管自己闺女。 “我先去找人，你再打听一下，看看蓉蓉到底在哪里！” 凌槐绿怀疑，徐蓉蓉跟陈月恒有关系，十有八九都和邱云云有关系。 “我去邱云云公司打探一下！” 裴观臣目露不赞同：“你只是猜测，事情到底如何，你压根不清楚，万一.....” 邱云云连结过婚这事都不计较，可见不是为了造星，倒是有可能..... 这样的人，身后有背景，攀枝错节，可不是随意可招惹的，他不敢去赌。 凌槐绿示意他到一旁说话；“哥，我敢去，就能保证自己不会出事。 大姑对咱挺好的，而且，蓉蓉一个小姑娘，万一遭遇到什么事，我.....” 她总是会把自己代入这种事，怕徐蓉蓉和她一样，陷入那种绝望无助的困境。 裴观臣沉默片刻：“这事不着急，我打听清楚再行动！” 没等裴观臣纠结，徐蓉蓉的同学妈妈又找来了：“蓉蓉妈，你家蓉蓉知不知道我家小萱。 那孩子三天 前，说是要去参加同学生日，这一去就没回来。 我这两天上夜班，今儿回家，她奶奶才说这事!” 裴玉兰心底发凉：“啥？你家小萱也不见了？” 小萱妈一惊：“蓉蓉妈，你这啥意思？你家蓉蓉也....也不见了？” 两人一合计，随后又打电话问了几个跟徐蓉蓉和小萱关系不错的同学。 最后得知，不但徐蓉蓉和小萱不见了，另外还有两个女生也不见了。 这几个女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追星爱时髦，还都长得不错。 “报警，必须报警!”小萱妈急得六神无主。 裴玉兰看向裴观臣：“姑求你，帮忙去找找你妹妹，好不好？” 那天凌槐绿似乎想去某个地方，但裴观臣不同意。 裴玉兰猜测，定是凌槐绿知道某个消息，裴观臣担心有危险，不愿意让媳妇冒险。 裴观臣安抚着裴玉兰：“我打听清楚了，他们公司在福临路，我会带小绿一起过去。 我和她是生面孔，你们这几个做父母先别过去，免得打草惊蛇！” 现在也不确定，几个失踪的女孩子，是不是都集中在一起。 徐国庆点头；“好，小观，这事就麻烦你了，我会劝住他们，尽可能别给你添麻烦！” 一个个哭哭啼啼，别人还没找到，就先被人察觉转移了。 裴观臣将一个带坠子的项链给了凌槐绿：“这是我设计的定位器，你记得随身带着，一定不可以丢掉!” “好，你放心吧，我有自保的能力！”凌槐绿示意他安心。 她戴着裴观臣给的定位器，直接去了邱云云的公司。 “邱老师，你之前提的合作，我想了下，有几个问题，需要跟你谈一下！” 第456章 男人靠不住 邱云云见凌槐绿过来，脸上堆满笑容：“你看看，哪里不合理，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 凌槐绿指着合同上几条约定：“邱老师，我找律师咨询过，这几条规定不合理。 这样的合同，对我而言，完全没了人权，相当于我整个人都卖给了你们。 这样的霸王合同，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邱云云眼里闪过不悦：“小凌，你这是跟你男人商量过的？” “也没有！”凌槐绿适当露出落寞的表情：“他最近被他一个师姐拉着做项目，压根没空管我的事。 我找了个法律系的师兄，帮忙看了下这个合同！” 邱云云勾起唇角：“小凌，姐给你说过的，男人这玩意儿，是信不过的，你呀，还是太年轻了！” 凌槐绿神色黯然：“既然他不拿我当回事，以后也别想我再念着他。 邱老师，我想好了，我要去港城发展我的事业。 不过这之前有个前提，我不能放弃我的学业！” 邱云云笑道：“放心，我说过的，不会耽误的你学业，那这合同，我们可以签.....” “邱姐，库房后面起火了!”邱云云正要说签约的事，突然有人闯了进来，说库房起火。 邱云云失声大叫：“怎么会起火？保安呢，他怎么做事的？” 她顾不上凌槐绿，急匆匆朝着库房方向过去。 凌槐绿直觉这个库房有问题，一个文娱公司，她又不做实体货物，库房里能有什么东西，让她这么着急。 她走出办公室，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公司里的人，都忙着去救火了。 她也跟着溜了出去，一路朝着库房和地下室过去。 裴观臣打探过整个公司的地形，藏人的地方，十有八九是在地下室和库房。 她走到楼梯间，正想下楼时，突然察觉下面有脚步声传来。 凌槐绿一个闪身进了空间。 “库房突然着火，估计有人察觉到了公司猫腻，那几个妞，等条子走后，就转移地方！”说话的人一口蹩脚普通话，浓浓的港腔黑帮口音。 随着人走上来，凌槐绿看清来人之后，要不是自己藏在空间里，估计会惊叫出声。 这个人，她前世是见过的。 炳哥！ 阎王炳！ 羊城一个小村庄的小混混，早年杀了人，出逃去了港城。 在那边混迹多年，最后摇身一变，成了回大陆投资的港商。 借着港商那层皮，没少干丧尽天良的事。 要不是多年后的扫黑严打，压根没人发现这个人的真实面孔。 如今的阎王炳还很年轻，不过四十出头的样子，远不如后来老奸巨猾，却一副慈善商人的儒雅模样。 他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皮衣和手套，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围巾，颇有几分港圈大佬的模样。 跟在他身边的人，赫然是徐蓉蓉狂热追捧的陈月恒。 陈月恒跟在阎王炳身边，点头哈腰恭敬如小弟：“炳哥，这几个妞，都是京城本地人，要是突然转移，被人逮住会不会....” “你怕个屌哦!”阎王炳轻蔑道：“老子用装生鲜的冷柜车过来，谁能发现？” “冷柜车？”陈月恒担心：“要拉到羊城港口，这中途要是冻死了怎么办？” 阎王炳哼了一声：“怎么会冻死呢，只要出了城，去乡下就有人接应，把她们都给收拾一下，再送到羊城码头就是了！” 陈月恒松了口气：“还是炳哥安排周到！” 炳哥上了楼梯，又问起另一件事：“邱云云不是说有个极品么，还没搞定？” 陈月恒顿了一下：“那个妞是明大学生，有点难搞，不过，邱姐说问题不大，只要她敢来公司，那就别想跑掉！ 不过，炳哥，那妞已经结过婚了，不像这几个还是....” “没关系，只要姿色上佳，有人就好这种味道!~”阎王炳不以为然道。 凌槐绿心惊不已，不用说，阎王炳和陈月恒说的那个货，就是她自己。 阎王炳和陈月恒上楼后，有小弟上前低声道：“炳哥，那几个妞都装进了箱子，放进了地下室。 但说好的冷柜车，老五那边拉鱼虾被人扣住，暂时过不来，这些货，要怎么转移？” “艹！”阎王炳吐了口唾沫，骂道：“老五那个混球，眼睛掉钱眼里去了。 正事不干，非要去搞些乱七八糟的钱，妈的，这得耽误多少事！” 凌槐绿无语至极，这可真是倒反天罡，拐卖人口是正事，去干点正 经活儿，居然成了乱七八糟的事。 陈月恒紧张道：“炳哥，冷柜车不来，那这些货.....” 阎王炳掐灭烟头，用脚狠狠一踩：“不来，就另外找个车，找个拉猪肉的车，把肉放上头，出城的时候容易点！” 陈月恒应道：“我这就去找车！” 阎王炳叫住他：“找车的事让阿坤去做，你去看看邱云云找的那妞，把她带到地下室装箱子，跟那批货一起走！” 陈月恒犹豫：“炳哥，她有对象，还是明大的大学生，要是她不见了，她男人肯定.....” “你怕个鸟啊!”阎王炳一把拍陈月恒头上：“一会儿就转移走了，任他再厉害，把京城地皮翻出来，也别想找到人！” 陈月恒摸着头：“好，我这就去打包！” 凌槐绿躲在空间里，待炳哥和陈月恒进了办公室后，匆忙下了地下室。 她站在地下室的门口，隐隐听到上面邱云云在跟人说话。 地下室门锁着，凌槐绿从空间拿了根铁丝出来，捣鼓几下，将地下室门给打开。 她小心翼翼下了地下室，果然见地下室放着好几个木箱子，还每个都上了锁。 得亏她从前在犯罪团伙，练就了一手开锁的好手艺。 她撬开箱子，见里面果然装着个姑娘。 她看过这姑娘的照片，是徐蓉蓉的同学小萱。 既然小萱在这里，那徐蓉蓉定然也在。 凌槐绿又连撬了两个大木箱子，果然发现了徐蓉蓉。 “蓉蓉！” 徐蓉蓉面色潮红，昏迷不醒，一看就是被下了药。 她刚给徐蓉蓉和小萱等人喂了点洞天福地的水，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警官，你们已经搜过一遍了，再这样，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第457章 我们哥哥不会骗我们的 凌槐绿听出，说话的人，好像是邱云云身边一个经理，负责打理公司一切事务。 “唔~”灵泉水下去，徐蓉蓉缓缓清醒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木箱子里，当即吓了一跳： “这里是哪里？” 小萱等几个姑娘也陆续醒来：“我们....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徐蓉蓉揉着眉心，看了眼杂乱的地下室，搞不懂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记得，她们接到陈月恒公司的邀请函，说她们是陈月恒追星会的特邀嘉宾，让她们来公司内部，为陈月恒庆祝生日。 因为担心泄露公众人物的行踪，陈月恒的经纪人，还特意交代，不许告诉任何人。 如果陈月恒的行程，或是公司机密泄露，她们不但要负责天价赔偿，还会因此背负法律责任。 到了公司以后，她们真的见到了陈月恒本人。 陈月恒不但很亲热的跟她们每个人合影，还给她们每人泡了一杯，他家乡的特色茶饼。 就是这一碗茶下去，她好像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小萱打量着四周：“难道.....这是月恒哥哥，准备的另一种惊喜？” 凌槐绿打破她的幻想：“还惊喜？仔细看看吧，你们都是被锁在这个箱子里的，打算要将人运到港城去卖掉！ 要不是你们父母.......” “港城？”小萱压根听不进去凌槐绿后面的话，她就听到了港城两个字。 “你的意思，月恒哥哥真的会带我们去港城？ 天啦，那边好多好多大明星，有我喜欢的城城，还有华仔，我好开心啊，我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对呀，还有jAk，安娜....，一想到我可以见到那么多的大明星，就是被人锁在木箱里，在海上漂泊几天，我也愿意啊！” “对啊对啊，去了港城，说不定就可以出国去米国，去枫叶国，我好喜欢国外呀！” 几个姑娘被人从木箱里救出来，没感到丝毫后怕，甚至还万分窃喜，觉得陈月恒将她们装在木箱里，就是为了将她们带去港城。 几人越说越兴奋，憧憬着港城与国外的美好生活，压根没意识到，她们当前的处境有多危险。 凌槐绿懒得理这群脑残粉了，真是无药可救，都这个时候，还在幻想去港城的美好。 地下室大门就在刚刚她下来的一瞬间，已经被人从外面给重新锁上了。 现在连外面的说话声音都听不到了，可见这厚重的铁门，已经将外面和里面完全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不晓得，裴观臣的定位器，能不能追踪到她的位置。 她得找个趁手的工具，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徐蓉蓉见凌槐绿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小绿姐，你在找什么？” 凌槐绿给她解释：“陈月恒是要把你们卖到港城，或是南洋做外援女，而不是带你们去港城见识什么大明星。 赶紧想办法出去吧，再不走，他们的打手回来，想走都走不了了！” 徐蓉蓉吓得浑身一颤：“小绿姐，你会不会搞错了，陈月恒是个公众明星，他怎么会.....” “你少胡说!”另一个女孩子站了出来，瞧那打扮成熟，但脸上稚气满满的模样，凌槐绿猜测，她至多不超过15岁。 “你谁呀，这么污蔑我们月恒哥哥，月恒哥哥像天上明月一样皎洁明亮，他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诋毁的！ 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信月恒哥哥会害我！” 另一个女孩也跟着道：“月恒哥哥那么温柔那么善良，给重病女孩儿化过妆，给上不起学的孩子买过书包，还帮老奶奶找丢失的猫咪。 他那么美好，怎么可能会害我们！” 其中一个女孩甚至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凌槐绿：“你该不会是追着月恒哥哥的丑女人，因为我们哥哥不喜欢你，所以才会造谣说他的坏话吧！” 徐蓉蓉赶忙解释：“张倩，我表嫂不是那样的人，邱老师还想跟她签约，她怎么会.....” “哼！”张倩一脸警惕盯着凌槐绿：“难怪你要针对我们月恒哥哥，原来是邱云云要签约你进公司，所以，你怕我们月恒哥哥抢了你的位置？ 你这个恶毒阴险的女人，我不会让你伤害月恒哥哥的！” “对，你就是嫉妒我们月恒哥哥！” “贱人，不许你伤害我们哥哥！” 小萱靠在凌槐绿身边，怯怯道：“可是....可是我觉得，小凌姐没说错，如果月恒哥哥真的为我们好，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 要...要悄悄给我们下药，然后装箱子里放到地下室。 倩倩，你不觉得，这事很可怕吗？” 徐蓉蓉也觉得小萱说的话有几分道理：“我表嫂参加校园歌唱比赛得了第二名，她唱歌好学习好。 就算月恒哥哥真的很优秀，但我表嫂也很厉害，她真的不需要去跟月恒哥哥争什么！” 张倩冷哼一声：“她跟你是亲戚，你当然会向着她说了，徐蓉蓉，你不向着自己人，反而向着外人，我代表月亮会开除你！” 另外两个女孩也站在她身边：“对，你对月亮教主不忠，我们要开除你，永生永世都不得再进月亮会！” 而小萱和一个女孩子则是站在了徐蓉蓉这边。 徐蓉蓉是个有个性的女孩子，当然不会被张倩几句话威胁：“如果这件事，是我表嫂误会了教主，我肯定会替她道歉赔不是。 可我表嫂说的要是真的，你们就真的要......” “你少危言耸听，月恒哥哥绝对不会害我们的！”张倩几人听不进去徐蓉蓉半句话。 凌槐绿简直无语至极，她听说过这年头追星女孩的疯狂。 据说有个女生为了追星，不惜带着家人卖掉房子，只为去港城，见喜欢的偶像一眼。 人到中年后，她的父亲重病身亡，母亲吃住都没着落，她依然沉迷于追星。 今时今日，她才算是见识到，追星女孩的疯狂。 她看向另外三个没吭声的女孩：“你们怎么不向着你们的月亮教主说话？” 其中一个高个女孩嗤了一声：“陈月恒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亚诺王子相提并论，他连给我们亚诺王子提鞋都不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8章 被绑架的富家公主 凌槐绿愕然，她还以为这三个女孩淡定，不参与追星。 原来，人家不是不追，而是跟徐蓉蓉她们追的不是同一个明星。 这话成功让张倩炸了：“还亚诺王子？明明就是小渔村出来的二五仔，黄毛一染，塑料镀金链子一戴，还成王子了？ 嗤，癞蛤蟆就是癞蛤蟆，打扮的再时尚，也盖不住他一身的狗屎味！” “你敢说我们亚诺王子？”高个女孩瞬间被激怒，不允许有人诋毁她的偶像。 “你的月亮教主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靠女人包装起来，吃软饭上位的小白脸，也配跟我们亚诺王子比？” “你的亚诺王子没傍过富婆？”张倩骂了回去：“谁不知道，你的王子在兰桂坊，是出了名的黄金鸭。 不过是这两年改头换面，唱了两首口水歌，自以为是大明星，实际还是个鸭！” “你敢说我王子是鸭？” “就是鸭，嘎嘎叫的鸭！” “你哥哥才是鸭，吃软饭的软饭鸭！” 两边一时顾不上徐蓉蓉三人，反而吵得厉害，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架势。 凌槐绿顾不上这几个脑残妹，寻找可能出去的口子，不能被动的等裴观臣过来。 阎王炳刚才说的很清楚，他们背后是有人罩着的，不然做事不会如此猖狂。 还有方才上面的人，肯定是裴观臣带的人找来了。 但直到现在，裴观臣都没找到地下室来。 显然，他被人给拦住了。 徐蓉蓉跟在凌槐绿身后，害怕的问：“小绿姐，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凌槐绿打量地下室另一侧的小门：“蓉蓉，我骗你有意思吗？ 事实上，陈月恒和邱云云是一伙儿的，他们要拐卖的女孩子，不仅有你们，还包括我这个即将签约的准新人。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萱惊呼：“他们....他们真的要把我们....我们带去港城做....做外援女？” “呵呵~”凌槐绿冷笑：“你想多了，做外援女那是姿色上好，才会留下成为富豪的玩物，而更多的人......” “更多的人怎么了？”小萱着急问道。 凌槐绿捡起一根撬棍，试图将严丝合缝的门，撬开一个口子。 “魂断香海边，看过没？”凌槐绿边撬门边道： “他们跟南洋那边有合作，姿色寻常的女孩子，都是卖到那边军营。 会遭受怎样的折磨，自己想想吧！” 徐蓉蓉吓得脸色发白，她打扮新潮，自以为个性，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突然听到这种事，哪有不害怕的。 小萱就更怕了，止不住啜泣：“要怎么办，我不想去港城，我也不想去国外，我....我想我爸妈了!” 而另一边几个女孩子似乎已经要动手了。 徐蓉蓉气急：“张倩，李曼妮，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吵？” “闭嘴！不用你管！”两人异口同声道。 李曼妮愤愤道：“这是你们那个烂月亮，朝我们亚诺王子发起的挑战，只要我活着，就不允许我们亚诺王子的尊严，被任何人挑衅！” “呸，就你那个狗屁王子，也配和我们月亮教主比较？” 就在凌槐绿咚咚撬门的时候，另一道女声响起：“吵什么呀，你们的月亮教主，亚诺王子都是我的男朋友。 虽然我的男朋友被人喜欢，我很开心，但我不允许你们诋毁他们任何一个。 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宝贝，我平等喜欢他们每一个人！” “你说什么？我们王子|教主是你的男朋友？”原本吵的厉害的两拨人，突然调转枪口一致对外。 女人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身品牌服饰，打扮的极为贵气妖娆，一看那穿戴打扮，就晓得非富即贵。 张倩指着女人：“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死缠着我们教主不放的死八婆，高欣蕊！” 李曼妮也同样愤怒不已：“原来你就是高欣蕊，就是你，害我们亚诺王子，原本要拍的电影不拍，演唱会不开，也要陪你过生日？” 高欣蕊撩撩大波浪卷发：“胡说什么呢，电影是我投资的，是他自己耍小性子不肯去，关我什么事？ 我的乖乖男友，又不止他一个，为什么要纵着他？” 她懒懒从木箱里站出来，摇摇晃晃险些没站稳，被凌槐绿扶了一把，才堪堪站住。 “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高欣蕊看凌槐绿有几分眼熟，一时没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她皱眉看向周围：“这是什么鬼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高跟鞋踩在地上，眉头皱的可以夹苍蝇，可见这个地方对于她来说有多糟糕。 凌槐绿提醒了一句：“高小姐，我们现在在天星公司的地下室，你的男朋友....们，估计是合起伙打算卖掉你。 或者也说不上是卖掉，而是打算拿你换赎金！” 她看了眼高欣蕊身上的打扮和气质，显然，她的家世地位和品位，和张倩、李曼妮这几个女孩子，是截然不同的。 那么，邱云云等人绑了她，可能不只是卖掉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是为了绑架要赎金。 先前还极为高傲的高欣蕊，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哆哆嗦嗦道：“他们...他们是一个公司的？” “是不是一个公司的人不知道，但他们绝对都是为一个人做事!” 凌槐绿先前不清楚，这两个人是不是一个公司的，但现在非常清楚，就算这两人不是一个公司的，那也绝对都是阎王炳的马仔。 高欣蕊面无血色，抓住凌槐绿的胳膊不自觉用力：“该死的，他们......他们花我那么多钱，怎么敢....怎么敢.....” 张倩还是不信，凌槐绿说的是真的。 “姓凌的，你敢侮辱我家月恒哥哥，出去后我不会放过你的！” “亚诺王子的忠实仆人也表示不会放过你！”李曼妮跟着道。 高欣蕊破口骂道：“滚你娘的蛋，但凡老娘能出去，你的教主，你的王子，都得死！” 敢绑架她，真是不想活了。 就在这时候，凌槐绿先前撬的那扇门，传来了响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59章 温柔哥哥化身为魔鬼 凌槐绿在听到响动的瞬间，迅速躲到了一边箱子后面。 而余下人都被大门打开的声音吸引，压根没留意她的突然消失。 阎王炳的小弟领着陈月恒进来，见着齐刷刷站着的姑娘一愣： “你他妈不是都给喂了药吗，为啥没一个是睡着的？” 1 “我....我真给了药，她们......”陈月恒也搞不懂，这些姑娘为什么会清醒过来。 徐蓉蓉听陈月恒说这话，心瞬间沉了下去。 难道真如表嫂说的那样，陈月恒哄骗她们过来，就是为了卖掉她们。 张倩高高兴兴上前：“月恒哥哥，我们.....” 啪！ 高欣蕊上前，掀开张倩，狠狠一巴掌抽陈月恒脸上：“陈月恒，你个王八蛋，你敢绑架老娘，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张倩忍不住骂高欣蕊：“疯女人，你......” 她才刚开口。 陈月恒就抓住高欣蕊的头发，狠狠两巴掌扇了过去：“高欣蕊，老子忍你已经很久了。 当初，说好只有我一个人，结果，你背地里，还勾搭了好几个男人，你这个欲求不满的婊子。 你给我等着，等我把你卖到南洋，你要多少个男人，老子都会满足你！” 他眼神凶狠，表情狰狞似要吃人，全然没了从前的斯文温柔。 “高欣蕊，你那么嚣张，不就仗着你爸有点钱么，我要一百万，他要是不给，你特么就去南洋军队给我做姬好了！” 高欣蕊被打的一张脸肿的老高，嘴角血水溢出。 “陈月恒！” 张倩张大嘴，早已不记得自己想说什么了。 “月恒....哥哥，你....你真的要把我们卖去南洋？” 陈月恒在张倩脸上拧了一把：“倩倩，只要你听话，哥哥带你去港城吃香的喝辣的，不用上学那么辛苦，还能每天都能跟大明星打交道！” 张倩起初那点忐忑下去，激动的红了脸：“月恒哥哥，是真的吗？” 一旁的李曼妮骂道：“蠢货！人家都能绑架高欣蕊这样的有钱人了，你还以为他会对你好，真是脑子坏掉了！” 张倩回嘴骂道：“你才是脑子坏掉了，月恒哥哥不会害我的！” 陈月恒瞥了眼张倩，对身后两个小弟道：“把这几个女人重新绑起来，堵住嘴，塞箱子里锁好，马上就要发货了！” 小萱吓得腿脚发软：“陈月恒，你....你说了，不会..不会卖我们的！” 陈月恒哼了一声：“当初追着我的时候，说无论生死，都要追随我，现在就不愿意了？” 张倩也跟着道：“就是啊，你们对教主一点都不忠心，月恒哥哥，你放心，倩倩会誓死效忠的！” 陈月恒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那倩倩听话一点，自己钻到箱子里，不用哥哥动手，好吗？” 张倩脸上红晕未退，结结巴巴道：“月恒哥哥，我....我也要进去？” 陈月恒手卡住她的后脖颈，低头道：“倩倩，你可是说过的，你会誓死效忠，怎么？让你进箱子里，你就不愿意了？” 张倩哆哆嗦嗦道：“月恒哥哥，我...我怕黑！” 陈月恒勾起嘴角，笑得一脸温柔：“宝贝，只是暂时让你待在箱子里，等上了船，哥哥就放你出来。 现在先委屈你进去，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出来了好不好？” 明明他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模样还是那么帅气，张倩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从心底感到一股恐惧寒意。 “好你妈！”徐蓉蓉突然举着个木棒冲了过来，狠狠敲在陈月恒头上。 她又气又怕，力道出乎意料的大，居然打得陈月恒脑袋出血了。 “陈月恒，你这个衣冠禽兽，居然利用我们，想把我们卖到南洋，我不会上当的！” 陈月恒摸了一下脑袋上的血，盯着徐蓉蓉的眼神格外瘆人。 “老六，给这个贱货点颜色看看，这个妞，就赏你了！”陈月恒拿手帕捂着脑袋，看徐蓉蓉的眼神越发凶狠。 “你....你要干什么？”徐蓉蓉后退两步，试图寻个庇护。 这一退才发现，凌槐绿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领着陈月恒进来的墨镜男开口道：“陈月恒，这会儿玩什么女人，一会儿时间来不及了！” 陈月恒冷笑：“凭什么，就老六的那身板，最多几分钟就完事了！” 老六摸着腰带，嘿嘿笑着：“陈哥，你这不是埋汰人么，我老六外号金枪不倒，没一个小时搞不定的！” 张倩等人这会儿开始怕了：“月恒哥哥，你....你怎么可以.....” 她们再是脑残追星，想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可看着曾经认识的朋友，要被人欺负，心里还是很惶恐的。 陈月恒瞥了她一眼：“倩倩，你要乖一点，不然，下一个就是你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带着警告扫过余下几个姑娘。 这下，就连李曼妮几人也不敢吭声了。 “不要....不要过来！”徐蓉蓉跑到了那扇门口，企图冲出去。 被老六一把拽住头发，狠狠一把扔在了地上。 “跑啥呀，不是要去港城见识繁华么，那这些事早晚都会经历，老子提前教教你们，到时候才知道，怎么伺候客人！” 徐蓉蓉惶恐挣扎：“救命，救命啊！” 张倩和李曼妮等人，此时也开始怕了。 她们此时才相信，凌槐绿说的是真的，陈月恒是真的想把她们卖到南洋去。 “月恒哥哥，我...我不去南洋了！”张倩嗫嚅道。 陈月恒掐着她的下巴：“你刚刚还说要跟我过去，这会儿就变了，倩倩，善变的女孩子，可不讨人喜欢啊！” “我....我也不去了！”跟着张倩的另一个女孩儿，害怕的开始哭泣。 墨镜男冷笑：“都这会儿了，去不去是你们能决定的吗？” 另一边，徐蓉蓉的衣服，已经被人扯开，凄厉的尖叫，让一众姑娘头皮发麻。 小萱忍不住大叫：“小凌姐，救命啊！” “小凌姐？”陈月恒敏锐察觉这事不对等：“小凌姐是谁？” 难道这地下室，还有另外一个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60章 又美又飒的小姐姐 砰！ 突然一声枪响，打中了陈月恒试图去抓小萱的胳膊。 “啊~”鲜血瞬间喷出，陈月恒疼得大声惨叫。 按住徐蓉蓉的老六一抬头，又是一声枪响，直接从他后背穿过。 “啊~” 众人都被这突然起来的一幕给惊到。 墨镜男伸手想去摸枪，还没等他挨着枪，一颗子弹飞了过来，直接将他腰上的枪给炸膛。 砰！ 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腰间血水如决堤的小溪，在地面上汇聚成猩红一片。 “凌槐绿！”陈月恒忍着剧痛：“你以为....你逃得掉？” 凌槐绿从堆好的木箱后面走出，脸色冰冷平静，对着陈月恒的大腿又是一枪。 “我能不能逃得掉不知道，但这枪里还有两颗子弹，足以送你见上帝！”她面无表情道。 “小绿姐！”徐蓉蓉裹着衣服，冲到了凌槐绿身边。 高欣蕊比她动作更快，一把抱住凌槐绿：“姐姐，救我！” 徐蓉蓉：你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喊我嫂子姐姐，你不脸红？ 张倩等人此时才知道害怕：“徐蓉蓉，他们...他们真的....真的要拐卖我们去南洋吗？” 徐蓉蓉没好气骂道：“不然呢，把你当公主供起来，带你去港城吃香的喝辣的，你爹妈都不能做到的事，你指望一个外人？” 凌槐绿睨了她一眼：“你这会儿，脑子里的水倒干净了？” 徐蓉蓉尴尬道：“我对他是有点着迷，但也不是像她们一样傻得没脑子，啥事都能.....” 张倩跺脚骂道：“徐蓉蓉，你要不要脸，明明当初是你说，陈月恒邀请我们见面的。 要说我们被害，那都是你给害的，你咋好意思说我们没脑子！” 小萱帮着徐蓉蓉：“张倩，你少不要脸，你一直拿自己当月亮教主的大护法，蓉蓉说有邀请会的时候，你背着我们就跑来了，你还好意思怪到蓉蓉头上！” “好了！”凌槐绿呵斥：“都啥时候了，还有空在这儿吵吵！ 他们上头的人，是港城来的黑道大哥，他们可是有枪的，再不走，是不是真要去港城享福啊！” 几个女孩子一听这话，都吓得面无血色，不敢吭声了。 徐蓉蓉紧张道：“嫂子，我们...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凌槐绿拍了拍高欣蕊：“高小姐，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高欣蕊死死抱着她的腰，勒得人都快喘不过气了。 她惶恐道：“我....我不会碍事的，我...我就是想挨你近点！” 凌槐绿扯开她：“你这样，我不好做事！” “你们动手，把这几个人绑起来，要是绑不好，你们就留在这里，跟他们作伴好了！” 张倩和李曼妮害怕，领着几个女孩子一起，将陈月恒和老六绑得像个粽子。 徐蓉蓉走到老六跟前。 老六蜷缩在地上，无法动弹：“你....你要干嘛？” 徐蓉蓉使劲儿掰开他的腿，突然狠狠一脚踢了过去。 “啊~”老六发出惊天动地一声惨叫。 “我让你害我！”徐蓉蓉又连着踢了两脚，这才解气。 “走了！”凌槐绿提醒她：“再不走，就来人了！” 难怪这姑娘前世能干出杀人的事，这脾气还真是不肯吃半点亏。 凌槐绿带着姑娘们，沿着陈月恒几人来的路，一路摸着出去，在地下室的尽头，居然发现了一辆货车。 远远望过去，借着出口微弱的亮光，那车窗口似乎伸出一只胳膊，还在抽烟。 “小绿姐，怎么办？”徐蓉蓉紧张的抓紧了凌槐绿的胳膊。 凌槐绿心也跟着一紧，拍拍徐蓉蓉的手，示意她跟几人躲起来。 这车停在这里，不用说，就是来拉这些姑娘离开的。 凌槐绿见几个女孩藏好之后，蹑手蹑脚走到车后，猛地拉开车门，拿枪顶着那人脑袋。 “下车！” 司机正听着音乐，突然被人拿枪指着脑袋，懵了一下，待看清是漂亮女人之后，表情就有些随意了。 “靓女....” 砰！ 凌槐绿开枪打中了他的大腿：“我说，让你下车！” 司机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敢下手。 “门口有炳哥的人守着，你....出不去的！”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凌槐绿将他拽下车，示意徐蓉蓉等人，将人给绑起来。 已经干过这活儿 的几个女孩子，这会儿动起手来，倒是手脚麻利的很，很快便将司机给绑好了。 “走，上车！”凌槐绿说完就爬上车。 张倩还在发愣：“谁开车啊？” 徐蓉蓉哼了一声：“当然是我嫂子开车了！” 李曼妮一脸羡慕：“徐蓉蓉，你嫂子....居然会开车？” 徐蓉蓉抬起下巴：“那当然，都说了，我嫂子很厉害的，没看她枪法很准的么！” 话说，她妈不一直都说的，当初外婆之所以挑中小绿姐嫁给表哥，就是因为她很温柔很乖巧吗。 那为什么，这样乖巧文静的人，居然枪法不错？ 很快，徐蓉蓉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凌槐绿换上了司机的衣服，压低帽子，戴上墨镜，发动车子朝着地下室出口驶出。 而此时的地下室出口位置，阎王炳叼着烟，斜睨对面的年轻人： “靓仔，都说了，我们就是正经生意人，你这样为难我们，很过分的哦！” 穿着制服的警官，也劝裴观臣：“同志，我们理解你着急找到媳妇的心情，但我们已经搜查过了，天星公司，确实是正规合法的公司，不涉及任何违法行为。 或许你媳妇去了别的地方，根本没来天星公司，也是有可能的！” 邱云云在一旁冷笑：“警官，这位同志恶意诋毁我们公司，我会对他提起上诉的，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依法办事。 他这样恶意带人闯入的行为，严重破坏了我们公司的公众形象，对我们公司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我要求，你们拘捕他！” 裴观臣冷着脸：“邱女士，我来贵公司找人，可不是一点证据都没有，你确定，要我将证据摆出来么？” 第461章 夫妻配合 邱云云见他神情淡定，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反而有些忐忑了。 这个年轻人，她是听说过的。 明大的天才，他说手里有证据，只怕事情有些棘手。 陈月恒那个蠢货，也不知事情办得如何了。 “哦，是吗？”邱云云漫不经心道：“那就麻烦同志你......” 她话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众人听着这一声巨响，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一辆小箱货撞开铁门冲了出来。 邱云云瞪大眼，陈月恒那个蠢货，这个时候怎么可以..... 货车直直冲着出口方向过来，要不是阎王炳拉得快，邱云云就被车给撞上了。 “走！”阎王炳朝着邱云云耳语一句，拉着她就想趁乱逃走。 一直关注着动静的裴观臣目光一闪，身形敏捷扑向邱云云。 阎王炳见状，抛下邱云云想自己逃跑时。 哪晓得，裴观臣瞧着是扑向邱云云，结果身形一转，反手从阎王炳腰间掏出一把手枪。 “不许动！” 徐国庆和小萱爸等人，一看情况不对，迅速做出相应反应，扑向了阎王炳身边几个小弟。 而裴观臣带过来的警察，也察觉不对，跟着一起抓人。 凌槐绿跳下车，摘掉墨镜，拉开箱货后门。 “小绿!”裴玉兰这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凌槐绿。 “爸!”徐蓉蓉从车上跳下来，冲过去抱着徐国庆大哭：“爸，对不起，对不起！” 原本想打女儿骂女儿的徐国庆，鼻子一酸，失而复得的幸运袭来，压根不舍得动手打女儿了。 倒是裴玉兰冲过来，抓住女儿就是一巴掌拍背上：“死丫头，天天跟你说，你就是听不进去，你知不知道，人家差点就把你拐去港城了啊！” 徐蓉蓉这会儿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妈，我知道错了，呜呜~” 小萱几个女孩子也吓得不轻，各自抱着父母嗷嗷大哭。 凌槐绿左右看了一眼，果然，这年头追星的女孩子，多少都是有点家底子，父母还比较宠溺的，要不然，也没那胆子干出这种事来。 她刚要朝裴观臣过去，胳膊就被人死死抱住了。 “姐姐，你别丢下我！” 裴观臣皱眉：“她谁呀？” 凌槐绿看向高欣蕊：“高小姐，你家里没人过来吗？要不，你给他们打个电话!” 高欣蕊可怜巴巴摇头：“我家还有个后妈和弟弟，他们只会盼着我死，哪里会在意我的死活！” 凌槐绿无奈：“那你也不能跟着我们呀，我还是个学生，是要回学校的！” 高欣蕊点头：“我知道，我就是想跟你多待会儿！” 裴观臣喊了旁边的警官：“张警官，高小姐记不得回家的路了，麻烦您送他回家！” 高欣蕊愕然，随后看向凌槐绿：“小绿，你看他了！” 裴观臣懒得理她：“张警官，我们可以走了吗？” 忙的不行的张警官忙里偷空道：“等等，小裴同学，你稍等一下，你得和小凌同学一起去公安局做个笔录！” 这一忙，两人直接到半夜才出的公安局。 也懒得再回学校了，直接在家里睡到大天亮才去的学校。 “小绿，你知道吗？”凌槐绿刚到学校，就被张思琦给叫住了：“先前想签约你的那个邱云云，居然是个人贩子。 她利用自己公众人物的身份，诱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将人骗到港城或是南洋卖掉。 据说，她经手卖掉的姑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凌槐绿诧异：“这事，你是咋知道的？” 昨儿才发生的事，警方目前还在抓捕涉案人员，不可能这么快就放出公告的。 张思琦小声道：“昨天有个新闻系的同学，去街头实习的时候，偶然碰上了警察抓人，一打听，才晓得是这么回事。 据说，这些姑娘能得救，有赖于一位墨镜女侠，是她从天而降，拯救这几个苦命的姑娘！” 张思琦说起墨镜女侠时，一脸神往：“可惜我当时不在，要是我能见一见那位女侠就好了，没想到，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居然还有正义救人的女侠！” 凌槐绿心说，倒也不必那么麻烦，女侠就在你面前。 下午，裴观臣过来找她。 “姑父下午从公安局回来，听说现场有个伤到腰间的，没死，但以后全身瘫痪，至于陈月恒，那条腿彻底废了！ 阎王炳手下在京城的人不少，现在还有几个 没抓到，你最近小心点，别出学校！” 他一想起，凌槐绿在地下室，居然一个人对付几个歹徒，心里就后怕不已。 凌槐绿想着阎王炳的凶名，决定这阵子都窝在学校不出门。 天知道，他还有些什么人，躲在暗处呢。 又过了几天，公安局那边喊了凌槐绿过去做补充。 凌槐绿这才知道，邱云云那个所谓的娱乐公司，或明或暗弄了不少女孩子，卖到了港城与南洋。 这些女孩子被境外高薪工作诱惑，瞒着家里人，满怀憧憬跟着邱云云离开，迎接属于她们的噩梦。 “她做了这么多的坏事，背后真的没人吗？” 邱云云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骗人，背后不可能没点关系。 这一次，她落网，势必会牵扯到她背后的人。 裴观臣低声道：“据说，她是某个大佬背后的情人，以前也被人举报过，但都被人给压了下来。 但这次不一样，那位高小姐被绑架。 高小姐的父亲是上门女婿，她随母姓姓高，如今家里是后母当家。 但是，这位高小姐，有个能耐的外祖父。 那位大佬，这次惹到了不该惹的，估计很难脱身了！” 凌槐绿讶然：“高欣蕊，居然还有这样深厚的背景？” 想来陈月恒和那位亚诺王子也没想到，他们费尽心思勾搭的女人，家里不但有钱还有权。 这一次，还真是踢到铁板了。 “老天有眼，这一次，也该是他们的报应到了！” 裴观臣拉着她的手，微笑着听她说话，自始至终都没问，她为何会那样一手好枪法。 “对了，大姑让我们周末去家里吃饭！” 周末，凌槐绿没来得及去裴玉兰家里，就有不速之客登门了。 “你就是凌槐绿？” 第462章 多年不见的婆婆 “你是.....”凌槐绿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十一月的天气，女人一身灰色大衣，高跟皮靴，头发高高盘起，露出一张妆容精致的脸。 凌槐绿看了看这个女人，总觉得这女人有几分眼熟。 哦，她想起来了！ 这个女人，是裴观臣的母亲，她那个多年未见的婆婆徐丽君！ 徐丽君戴着手套拎着包，斜眼看着凌槐绿：“你妈没教你规矩，见着长辈连人都不知道叫？” 凌槐绿装作不认识她：“阿姨，您是.....” 徐丽君怒气瞬间上涌：“凌槐绿，你跟裴观臣结婚两年了，他就没跟你说过我这个妈？” 凌槐绿似乎才想起，眼前这个女人是谁：“哦，您是徐阿姨啊，对不住啊，多年不见，您....变化太大了，我这....我这实在是没认出来啊！” 徐丽君冷哼一声：“不晓得那老婆子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你嫁给了裴观臣，打从你小时候，我就看不上你们那一家子。 就你妈惯孩子那德行，她能教出什么......” 凌槐绿原本还想跟她好好说话，见她开口闭口，都是对母亲的侮辱，那火就有些压不住了。 “徐阿姨，我母亲没得罪过你，而且，她把我教得很好，我也没觉得自己比谁差哪儿，还请你说话之时，放尊重一些！” “让我给你尊重？”徐丽君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满是不可置信： “裴观臣，就是教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凌槐绿也冷了脸：“就你这态度，你希望我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你？ 至于裴观臣，就是他在这里，我也照样这个语气。 你这个亲妈这么多年，对他不闻不问，如今才跑来指责我这个儿媳妇，你不觉得可笑么！” “你！”徐丽君没想到，凌槐绿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赵秀华果然不会教女儿，就你这样的不敬长辈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做我裴家儿媳妇！” 凌槐绿对她没了半分客气：“你不配提我母亲，你也不配与她相提并论，更别想在我面前摆婆婆的谱！” 眼下，徐丽君再嫁的陶家，还在蒸蒸日上正发展的时候。 徐丽君现在还有傲气的资本。 再过几年，陶家没落，这个女人好日子结束，干出的那些事，她实在不愿提及。 前世，陶家负债后，徐丽君这个亲妈，为了帮男人还债，居然打起了儿子那套小院的主意，伙同王素珍这个后妈，将裴观臣送去了精神病院。 就她这样当妈的人，也好意思在自己跟前摆婆婆的款。 “凌槐绿，我告诉你，我看不上你这样的儿媳妇！”徐丽君在凌槐绿面前没讨到好，一时有些气急败坏。 她出身良好，从小到大，吃过唯一的苦头，就是当年看中了裴正昌那张脸。 为了爱情，死缠烂打嫁给了裴正昌。 婚后的生活，让这位大小姐很快意识到，裴正昌空有一张脸，却是个古板无趣的人，没有半点浪漫细胞。 她被重复的枯燥生活，一日又一日磨平了激情。 好在裴正昌不会哄人，但事业做得不错，一路往上升迁。 还有裴观臣这个儿子，从小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不管在夫家还是娘家，给她挣足了脸面。 而这一切美好，在裴观臣被人打断腿之后，瞬间消失。 她没法接受曾经如太阳一般耀眼的儿子，变得黯淡无光，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在父亲劝说下，忍了一个多月的徐丽君，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她飞快的跟裴正昌离婚。 离婚不到半年，她就嫁进了陶家。 陶家从商，陶光荣长得不如裴正昌英俊帅气，但人很会来事，将她当公主一般伺候，体贴温柔。 让徐丽君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惬意人生，觉得自己早些年跟着裴正昌真的是错付了。 “君君，听说观臣来了京城，就在明大读书。”陶光荣在知道裴观臣考入明大后，就跟徐丽君商量这事： “不管怎么说，小观也是你的亲儿子，这亲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 当年，孩子年纪还小不懂事，可你这个做母亲的，不能跟孩子一般计较啊。 我听说，小观已经结婚了，既然如此，挑个合适的时间，让他们夫妻俩，一起来家里坐坐，顺便也让婷婷认识一下哥哥嫂子！” 徐丽君起初不是很愿意，凭什么让她这个当妈的，屈就自己去见亲儿子。 不应该是裴观臣这个当儿子的，主动带着媳妇来见她 么。 陶光荣晓得她的小脾气：“孩子出息，是全国的高考状元，让他来家里，也让咱们婷婷，多跟哥哥接触接触，说不定，那丫头在哥哥嫂子的感染下，学习也会提升一些呢！” 徐丽君皱眉，要说她嫁到陶家之后的不如意，大概就是陶雨婷这个女儿带来的。 大儿子裴观臣是个天才，这个小女儿陶雨婷，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学渣。 每次考试，别说能考个前几名，能及格都不错了，找了多少补习老师都没用。 陶光荣这话，算是说到了徐丽君的心坎儿上。 她想了想，裴观臣从小主意就很正。 这么多年没见，他肯定对自己没好脸。 但凌槐绿这个儿媳妇就不一样了，毕竟，那丫头，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赵秀华那个蠢女人，后来为了外甥，将她送去了乡下。 想必这个在乡下长大的女孩子，没什么脑子和主见，面对自己这个婆婆时，肯定会怯弱没底气。 抱着这样心思的徐丽君，没惊动裴观臣，先来找了凌槐绿。 没想到，这个儿媳妇，压根没给她半点面子，反而把她给气了个半死。 “行，行！”她气哼哼道：“凌槐绿，你厉害，你给我等着！” 她就不信了，做婆婆的，还能奈何不了儿媳妇。 “我儿子从小就是天才，长得又一表人才，再说我徐家，就裴家那条件，跟我徐家压根不够看！”徐丽君盛气凌人道： “凌槐绿，我实话告诉你，就你这样的，是配不上我家观臣的。 若你是个知趣的，就该早早离开他，免得耽误了他的前程！” “是吗？”凌槐绿看向她身后：“要不，你问问你儿子，他是不是也是同样意见？” 第463章 母子再见面 徐丽君猛然回头，却见已经透着成熟男子气息的儿子，神情冷漠的站在她身后。 “裴观臣？” 记忆里，都是儿子阳光帅气的笑脸，后来变成了阴鸷沉默的偏激，每时每刻都让她觉得，有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她无法面对那样自暴自弃，脾气古怪的儿子，选择了逃离。 一别八年，曾经那个阴郁少年，如今居然站了起来，比他父亲更为出色挺拔。 “裴观臣，你到京城读书，裴家人没告诉你，我就在京城吗？”短暂的恍惚之后，徐丽君继续拿起姿态，谴责儿子的不礼貌。 裴观臣走到凌槐绿身边，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出来为什么不多穿点，手套也不带，最近流感厉害，你不知道吗？” 凌槐绿心头一暖：“想着几分钟就回去了，哪里知道......” 她以为是个同学老师之类的，找她说两句话就回去了。 做梦都没想到，来的人，居然会是多年不见的徐丽君。 “裴观臣！”徐丽君没想到，儿子居然会直接无视她： “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见着亲妈不管，反而心疼起她来了？” 裴观臣拉着凌槐绿的手，转身冷冷看着她：“我跟你很熟吗？” “你！”徐丽君以前就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他主意太大了，三岁就不容她插手他的穿着打扮，等再大些，她这个当妈的，在他跟前的话语权就更少了。 多年不见，这个儿子没变得谦虚体贴一点，反而比以前更让人讨厌了。 “裴观臣，你....你就是这么跟自己亲妈说话的？” 裴观臣反问她：“你需要我用什么样的态度？而你，又值得我用什么样的态度？” 他说着，又对凌槐绿道：“外面冷，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来你宿舍楼下接你！” “好！”凌槐绿也不想掺和他们母子之间的恩怨。 徐丽君这个女人，她小时候就有过领教。 从本质上来说，她和王菊珍属于同一类型的人，自私冷漠还自大，恨不得天上太阳都围着她们转。 “不许走！”徐丽君厉声喝道：“凌槐绿，你给我站住，今儿当着观臣的面，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 裴家选了你这么个儿媳妇，但我这个做婆婆的，死都不会认你这么个儿媳妇。 就你那样的爹妈和出身，太丢我们徐家颜面了。 裴观臣，你前途一片大好，没必要因为这个女人，影响你.....” “回去吧！”裴观臣压根没把她的威胁当回事：“她说的话，你不用放心上，我裴观臣的媳妇，不用任何人来肯定！” 凌槐绿才没将徐丽君的话放心上，今时今日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怯弱无助的小丫头了。 “徐阿姨，我敬你是长辈，很认真的跟你说一句，我和裴观臣是具有法律意义的夫妻，现在也不是父母包办的时候了，你的威胁，对我半点作用都没有！” “看看！”徐丽君指着扬长而去的凌槐绿：“这就是你的媳妇，裴观臣，你去打听一下，天底下谁家媳妇，敢这么跟婆婆说话的？” 裴观臣在凌槐绿走后，眼神再无一丝温度：“是陶光荣让你来的吧？麻烦你转告他一声，我对你们徐家还是陶家的事，都不关心。 我和你除了生物意义上那点母子血缘关系，还真没有所谓的母子感情。 何必为了那点名义上的东西，维持着敷衍而虚假的客套呢。 尤其是，徐女士您连起码的虚假，都不愿假装演的像样点！” 徐丽君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冷的，手指哆嗦点着裴观臣： “这种话，你也能说的出来，裴观臣，你这么不孝，就不怕天打雷劈！” “雷公要劈我，估计早就劈了！”裴观臣手插进衣服口袋里，走到她身边，轻声道： “当年在医院里，你跟外公哭诉，我为什么不去死，要活着拖累你的时候，我就想着，若老天觉得我不孝，不如一道惊雷劈死我好了！” 年少时的他，一直很乐观积极。 即便在最好的年华，被人打断了双腿，熬过最初的无望之后，他也在慢慢的与自己和解，试着接受自己残废的事实。 当他在某天晚上的疼痛中醒来时，听到了徐丽君跟徐老爷子哭诉。 “爸，你不知道，连着一个多月，我就没能踏踏实实睡过一个整觉，每天一睁眼，就要面对死气沉沉的他。 爸，你说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做了什么孽吗，要伺候这样一个脾气古怪、看不到希望的儿子。 有时候，我真的....真的恨不得，他....他当时索性被人打死算了，也好过.....” “闭嘴！”徐老爷子压着怒火低声斥责：“你听听，你说的那叫啥话，小观是你亲儿子，在他最艰难的时候。 你这个母亲，应该是他最坚强的后盾，你却想着放弃他。 徐丽君，你是个母亲，做人怎么能这么自私！” 徐丽君崩溃了：“我是个母亲，我就该死吗？我为他付出的还不够多吗？ 每天都要给他做饭送饭，还要替他端屎端尿，你不晓得，他有多.....” 徐老爷子低声劝着女儿：“丽君啊，你也不小了，该学着懂事了，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 小观才15岁，他还有很长的一辈子，如果你这个做母亲的都放弃了他，你让孩子......” 徐老爷子哽咽了。 闭着眼睛的裴观臣，悄悄拭去眼角泪水。 原来，他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累赘。 “不！我受不了！”徐丽君大哭，哭声在夜深人静的病房里，格外的的尖锐： “裴正昌借口工作，家里孩子的事，他啥也不管，明明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凭啥要让我来承受这一切？ 爸，我受不了，我太累了，我求你，放过我吧！” 徐老爷子低声道：“你光想着自己，就不想想，没了母亲的小观，要怎么办呢？” 徐丽君声音果决：“人各有命，他命该如此，要怨也是怨他爸，怨不着我这个当妈的！” 往事历历在目，徐丽君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你当时都....都听见了？” 第464章 前妻现任的区别对待 “裴观臣，既然你要说从前的事，那我就好好跟你说一说，就你当时人嫌鬼厌的样子，你摸着良心说，谁愿意跟你接触？” 裴观臣神色冷峻：“所以，我让你离开，成全了我们母子最后的体面，现在，你日子过得好好的，又何必回来自讨没趣呢！” 徐丽君身子抖的厉害，她可以不认这个儿子，但不能接受，这个儿子明目张胆的无视她。 “裴观臣，不管如何，你也是我亲生的，是我一手带大的，将来你不管如何，你也不能不认我这个亲妈。 你还有个妹妹婷婷，她很希望有个哥哥，都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们能.....” “你别希望了！”裴观臣直接打断她的话：“我不可能跟裴庭安那个弟弟兄弟情深，自然也不可能给你所生的陶雨婷，有所谓的兄妹感情。 这八年，你可以对我不闻不问，我希望，以后彼此也如从前那样，做个互不打扰的陌生人！”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毅然离开，连丝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徐丽君被人彻底无视，气得人险些疯掉。 回家后，将包狠狠砸在昂贵的真皮沙发上。 “疯了！我真的是疯了！”她扯着手套，尖叫着骂道： “我居然会听你的鬼话，去想着跟他叙什么所谓的母子感情！ 就他那样不知好歹的东西，哪里配我这个当妈的去讨好他！” 陶光荣眼神一沉，很快又恢复如常，一如往昔的体贴温柔。 “我们君君，这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了？说！谁让我媳妇受气了，我必须替我媳妇，讨回一个公道！” 他给徐丽君泡了一杯玫瑰花茶，放到她的面前，贴心的拿了拖鞋过来给她换上。 “好了，不气了！这儿女啊，都是债，他年纪小不懂事，咱做父母长辈的，不能跟他一样计较啊！” 徐丽君一听这话，那火气更大了：“他年纪小不懂事？都二十多岁，结了婚的人了，他要是还年纪小，啥时候才能长大! 还有他那个媳妇，什么东西，当谁不知道她家底细，还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真是不知所谓！” 陶光荣给她揉着肩膀：“不气了不气了，回头我找个机会说说小观，这当儿子的，咋能为了媳妇，跟亲妈对着来呢！” 徐丽君哼哼：“气死我了，一个不懂事，娶一个更不懂事的，这是怕我不死，故意找人来气我是不是！” 夫妻俩正说话，徐丽君的小女儿陶雨婷回来了。 “妈妈，我同学要参加去米国的冬令营，我也要去！”才7岁的陶雨婷，眼里都是对国外的向往。 徐丽君见着小女儿，当即堆起满脸笑：“好，我们宝贝想去就去，别人家有的，我们家婷婷也必须要有！” 陶光荣眼神一闪，随即也跟着笑道：“婷婷，米国咱们先不去，今年冬天，咱们就留在京城过年好不好？” “不好！”陶雨婷噘嘴：“彤彤和安妮她们都要去，那我也要去，我爸爸有钱，我姥爷还经常出国，我也要去!” 徐丽君喜欢跟人攀比，炫家世炫男人炫女儿。 小小年纪的陶雨婷，也随了徐丽君的性子，吃得穿的玩的，什么都要比人家好。 徐丽君说陶光荣：“婷婷喜欢去就去吧，咱们家的条件，又不是去不了！” 陶光荣将小女儿抱在腿上：“君君，我记得，你存折上还有一笔钱对不对，先拿那钱给婷婷去冬令营，这两天要招标一个项目，我要交一笔履约保证金。 金额巨大，所以公司里.....” 徐丽君没当回事：“那行，我先给婷婷交上，今年啊，我就带我们婷婷在米国过年！” 陶雨婷开心亲了亲徐丽君：“妈妈，我最爱妈妈了！” 母女俩正开心，进来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 陶雨婷见着年轻人，撇撇嘴不高兴道：“讨厌鬼，又跑来我们家！” 陶光荣看了眼年轻人：“家明，你怎么过来了？” 陶家明扫了眼徐丽君母女：“我妈身体不好，最近检查出来肾上有囊肿，医生说，囊肿已经很严重拖不得，必须要做手术了！” 陶光荣掏出烟，刚要点。 徐丽君咳嗽一声：“都说了，在家里不许抽烟，你是不是又忘了？” 陶雨婷也捏着鼻子：“爸爸讨厌，我最讨厌抽烟的人！” 陶光荣掐灭烟头，堆起笑容；“好好好，爸爸听我们婷婷的话，不抽，不抽了！” 陶家明站在陶光荣身边，跟这个家里的人格格不入。 他想起早些年，爸爸回来一根烟 接一根烟，房间墙和天花板都被熏黄了。 他妈试探着说了一声：“他爸，你少抽点行不行？这孩子.....” “你闭嘴！”陶光荣狠狠抽了两口，极为鄙夷道： “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你懂个啥！我一天天在外面那么多事，心里烦心事，也没个人帮衬，连烟都不让抽，你想让我干啥？ 你说啊，你想让我干啥，我在家里啥也不干，就守着你和孩子，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母亲嗫嚅低头，不敢再吭声了。 如今，同样是抽烟，他爸对待母亲和徐丽君母女，全然是两回事。 陶家明心里自嘲，这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啊。 “爸，妈已经去了医院，医生让明天就缴费......” 陶光荣又想抽烟了：“手术该做还是要做的，只是这几天，爸爸公司资金困难，要不，先等几天......” 陶家明满脸失望：“爸，生病做手术这种事，是能等的吗？” 而豪华的客厅另一头，陶雨婷娇声喊徐丽君：“妈妈，去米国玩，我不要穿以前的旧衣服，那边人可时髦了，我要穿新衣服，要买那种好看还贵的漂亮衣服。 我不能让彤彤和安妮她们看不起我，我要成为最最漂亮的小公主！” 徐丽君抱着女儿吧唧亲一口：“好，宝贝要的，我都给买！” 陶家明捏紧了拳头，眼里火苗窜动：“爸，我妈的手术费，只要五千块！” 陶光荣叹了口气：“家明，我没说不给你钱，实在是现在.....” 第465章 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好，你不用说了！”陶家明看了眼，对她嫌弃不已的徐丽君和陶雨婷： “我明白了，我妈的命，和你女儿的衣服，就不是一回事！” 他带着满腔希望而来，心灰意冷的失望离开。 徐丽君板着脸哼了一声；“每次过来都摆着一张臭脸，搞得像是谁欠了他很多钱一样，老陶，以后让他没事别过来，真是扫兴的很！” 陶雨婷跟着徐丽君喊；“对，我讨厌他！” 陶光荣低头，手里的烟，被掐的七零八碎，喉间溢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相比陶家此时的凝重气氛，此时的裴玉兰家，却是热闹异常。 “来，看看这个包，是小萱妈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裴玉兰拿了个黑色小包给凌槐绿： “小萱有个叔叔在商贸局，她爸妈早几年就开始做国内外进口贸易了。 本来她说要请你吃饭的，我想着你和小观都忙得很，这也没空吃饭。 她就让我把这个包转交给你，还特意叮嘱，让你务必收下！” 难怪这些孩子，可以大把花钱，肆无忌惮的追星，原来这家底子，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凌槐绿盛意难却，只能道谢：“大姑，麻烦您替我谢谢阿姨！” 裴玉兰拉着凌槐绿的手：“小绿啊，这次啊，真的多亏了你，要不是有你，你说我家蓉蓉.....” 凌槐绿赶忙打住话头：“大姑，都是自家人，你说这些就太客套了，何况，邱云云等人图谋不小，她在试图骗蓉蓉她们的同时，还想将我骗过去。 这样的人，不将她绳之以法，将来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裴玉兰忙着将锅里菜端出来：“那女人这次死定了，她惹谁不好，惹到了高家人，高小姐的外公，可不是寻常人。 你能这么顺利救出蓉蓉她们，还能不被人追究，都是高家在后面撑腰。 对了，那个高小姐，事后有没有找过你？” 凌槐绿摇头：“她回去后，估计家里也是一地鸡毛！” “那倒是！”裴玉兰点头：“她爹早年就是个山沟沟里的穷学生，靠着一张脸长得好看，吸引了当时的高家大小姐注意。 大学毕业后，成功留在京城，成为了高家女婿，事业也做得风生水起。 可惜啊，那位高家大小姐命不好，没几年，生了场重病，人就没了。 高欣蕊的父亲，一开始还表现的很是深情，说记着亡妻，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呵呵，男人的话啊，从来都是靠不住的，当初说的那么深情，一年时间不到，后头女人就抱着孩子上门了。 算算时间，那孩子还是在高小姐母亲百日未过之时，就已经有了的！” 凌槐绿愕然：“高小姐外公那么厉害的人，她父亲居然干出这种事，就不怕高家人报复？” 裴玉兰冷哼一声：“高家人本来就看不起他，想着把高欣蕊留在高家养着，让他搬出去。 这个男人啊，可是个会做戏的，跪在高家大门口，又哭又扇自己巴掌，说他是被人给算计了。 他只想要高欣蕊一个女儿，要不要儿子真的不重要，他最爱的只有女儿！ 男人狠起来，可比女人要狠太多，当着高家人的面，将那个男娃送去了乡下，说是留他一条命，这辈子都不会来往！” 凌槐绿呵呵，高家人再是不待见那个男孩儿，也不可能将人给灭了。 高欣蕊父母说这话，分明是以退为进，逼得高家人不得不把这事给过去算了。 “吃饭了！”裴大姑朝着书房里的徐国庆和裴观臣喊了一声。 徐蓉蓉凑到跟前：“妈，我来拿筷子！” 裴玉兰拉长声调，阴阳怪气道： “啊哟，可不得了哦，我哪儿敢劳烦大小姐您来拿筷子呀，你那手可是弹吉他的手，你那身份是站在台上受万人瞩目的。 让大小姐您干活，我可担待不起啊！” 徐蓉蓉凑到裴玉兰身边，厚着脸皮讪笑：“妈，我亲爱的妈妈，你就别生我气了，是我不好，是我脑子进水坏掉了。 妈妈，我知道错了，人家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人家好了啦！” 裴玉兰哪儿能真的气自己亲闺女一辈子，只是觉得这孩子，早年被老人惯坏了，行事不知天高地厚，有意让她记住教训。 她拍了下徐蓉蓉的手：“还不赶紧去洗手，叫你弟弟吃饭了！” 徐蓉蓉顿时喜笑颜开，搂着裴玉兰亲了一口：“我就知道妈妈最好了！” 凌槐绿在一旁瞧着羡慕不已，若是她母亲还好好活着，想必 ，她们母女也如裴玉兰母女这般亲热吧。 徐国庆拿了酒出来：“小观，跟姑父喝两杯？” 裴观臣摆手拒绝：“多谢姑父好意，我这身体还在康复中，不宜喝酒！” 裴玉兰嗔怪：“你这人真是，不教孩子点好的，喝酒是啥好事么！” 徐国庆呵呵笑道：“这不，咱今儿高兴，我就想着跟小观喝两杯啊，小绿啊，以后在姑父家，那就当自个儿家一样。 姑父这话可不是什么客套话，你是小观的媳妇，又是我们徐家的救命恩人。 以后小观敢欺负你，告诉姑父姑母，定不饶这臭小子!” “对对对!”裴玉兰如今看这个侄媳妇，那是越看越满意：“你们学校食堂饭菜是不错，可这食堂的饭菜，跟家里那还是不一样的。 以后啊，得空就和小观来家里吃饭！” 徐蓉蓉抱着凌槐绿的胳膊：“小绿姐，你以后就是我亲姐，我决定了，重新回学校读书，就算不能考入明大，也得考个像样的大学！” 凌槐绿捏了下她的脸颊：“你说这话，我可当真了啊，以后可不许赖账！” 裴玉兰和徐国庆相互看一眼，虽说女儿这次遇险，吓得家里人提心吊胆，几天都没合眼。 可经此一事后，女儿变得懂事听话了，这也算变相的一件好事吧。 凌槐绿从裴玉兰回来后，全身心投入到了学习中。 高欣蕊就是这个时候找来的。 “小绿妹妹，你怎么都不理我？”她一脸哀怨道。 第466章 姐妹太热情 她边说边就贴了上来，伸手要去搂凌槐绿的腰。 凌槐绿骨子里还是很保守的，高欣蕊跟她又不是很熟，一上来就又搂又抱的，让她很不适应。 “高小姐，有话好好说，别这样好不好？” 高欣蕊噘嘴：“小绿，咱们也是共过患难，有过生死之交的好姐妹了，你怎么能对我如此冷漠？” 哈？ 她冷漠？ 不是，大姐，咱们之间很熟吗？ 凌槐绿干笑两声：“高小姐，你来找我......” “嘘~”高欣蕊竖起食指，抵住了凌槐绿的唇：“不许叫我高小姐，叫我姐姐，或是叫我蕊蕊都可以，高小姐太生疏了！” 凌槐绿有种说不清的尴尬，她们....有这么熟吗？ “高.....” “蕊蕊！” “呃，蕊蕊姐，你来找我，是有事吗？”凌槐绿被高欣蕊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很不自在。 高欣蕊亲热抱着她的胳膊：“对了，这样才是好姐妹嘛，现代城新开了一家服装店，咱们去逛逛？” 凌槐绿想把胳膊抽出来，奈何她抱得太紧：“那个，我最近真的很忙，要不，咱改天吧！” “改天是哪天？” “我大概要寒假才有空!” “那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寒假你就回老家了，我上哪儿去找你，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咱们今天就去逛街吧！” “我还有作业没.....” “你学习那么厉害，回来再弄也是一样！” 高欣蕊不由分说，拖着凌槐绿就走了。 裴观臣过来找媳妇，打算和媳妇一起去图书馆时，才知道凌槐绿已经被高欣蕊给带走了。 “这就是你说的一家....服装店？”凌槐绿到了现代城，才晓得高欣蕊口里那个一家服装店，其实是一栋楼。 这栋楼，她依稀记得，二十多年后，完全成了奢侈品的世界。 只是没想到，这里曾经居然是服装世界。 高欣蕊拉着凌槐绿：“挑，今儿的衣服，都由我买单，救命之恩，本该以身相许，奈何你.....” “蕊蕊...姐，咱别说这话了，成不？”凌槐绿左右看了看，生怕叫人给听见了，实在是这姑娘说话做事太豪放了。 两人进了一家服装店，就有年轻热情的导购员上前：“两位女士，有什么需要帮您的？” 这服务态度，一看就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和百货大楼的销售人员，那态度简直是天差地别，难怪百货大楼会被如雨后春笋的私营企业，挤得没了位置。 高欣蕊挑了一件杏色呢绒大衣：“小绿，试试这件？” 凌槐绿身形高挑，皮肤白净，长相又极为精致，可以说是妥妥的衣架子，披块麻袋都能走时装秀的那种。 杏色大衣一上身，导购员那脸上笑容就更热情了：“女士，这衣服真的很衬你，大气优雅时尚，实在是.....” 凌槐绿没听完导购小姐的赞美，眼角余光瞥见吊牌价格，心忍不住抽了一下。 人均工资不足三百的年代，一件大衣居然要两千多，这是卖衣服还是抢钱呢。 虽说她如今要买这样两件衣服，实力是绝对允许的。 但就为了件衣服，花这么多的钱，她还是觉得不值。 只能说，穷得太久，即便手里有钱了，花钱的思维，还是停留在困顿时期，甚至根深蒂固渗进了骨子里。 没等她拒绝完导购的套词，高欣蕊又拿了衣服过来：“试试这件！” “不用，我衣服......” 高欣蕊没等凌槐绿说完，已经招呼导购给她换衣服了。 “嗯，虽然你穿什么都好看，但我觉得，这衣服，配不上你的美貌，走，换一家！” 高欣蕊不由分说，拉着凌槐绿走了。 导购脸色难看，眼瞅着到嘴里的生意，就这么飞走了。 “真是的，没钱装什么大款，明明穿着那么好看了，还非说衣服配不上人，这样的衣服都配不上，那就只能穿金子了！”她忍不住埋怨。 店长训斥：“把嘴闭上，说过多少次了，进这栋楼的客人，哪一个都不能小瞧。 你来这儿上班也有两个月了，就没长出点眼力见么。 知道刚穿红裙子的女人是谁吗？” 导购见店长一脸郑重，小声问：“她谁呀，很厉害吗？” 店长哼了一声：“这栋楼都是她家的，你说厉害不厉害？” 导购长大了嘴：“难怪....难怪那么豪横，原来， 她真的有资格啊！” 高欣蕊拉着凌槐绿上了卖皮草的五楼，意外遇见了两个熟人。 “凌槐绿！”何楚莹远远跟凌槐绿打招呼：“咦，你和高小姐认识？” 而站在何楚莹身边的人，赫然是孙甜。 她表情淡淡的，听见何楚莹招呼凌槐绿的声音，也像是没看见凌槐绿一样，似乎压根不想跟凌槐绿有牵扯。 “好巧啊，何小姐！”凌槐绿心里琢磨。 孙甜不是个没脑子的，相反，这个女人很聪明。 自己把那么多的证据，都已经摆在了她面前，她不信，都这样了，孙甜还会心无芥蒂跟何楚莹相处。 那么，她现在依然跟何楚莹一副好姐妹的样子，真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么。 高欣蕊看何楚莹就带了几分轻蔑：“我和小绿认不认识，需要给你解释吗？暴发户小公主！” 饶是何楚莹向来会处事，还是被高欣蕊这句暴发户小公主，刺得面无血色。 她僵着脸，努力挤出一丝笑来：“高小姐真会开玩笑！” 高欣蕊哼了一声：“谁跟你开玩笑了，说你是暴发户小公主，那都是抬举你，毕竟你跟何家，还真没什么关系1” 何楚莹被人这么打击，那脸彻底挂不住了。 孙甜走了过来：“高小姐，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含着金汤匙出身，就算是暴发户，那也是凭自己本事挣来的。 靠自己辛苦得来的成就，在高小姐您的眼里，是件很可耻的事吗？” 凌槐绿打量着孙甜，她真的是为何楚莹抱不平吗？ 高欣蕊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哎哟，笑死我了，何家的钱，居然是辛苦挣来的。 天底下，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么？” 第467章 得罪她，就是得罪我 这话直白的刺骨，将何楚莹那点骄傲，击打得溃不成军。 “凌槐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高小姐跟前，说了关于我的坏话，要不然，高小姐与我素不相识，她为什么会如此针对我？” 孙甜看向凌槐绿：“凌小姐，你这样就太过分了，莹莹怎么说，也跟你是同学，还住一个宿舍，你就算对她有什么不满，也不该这样背后论人是非啊！” 凌槐绿摸不清孙甜是在打什么主意，不管她想干啥，想踩着自己去拉何楚莹的好感，这算盘就打错了。 “孙小姐，你凭什么觉得，是我在高小姐面前说什么了？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孙小姐，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高欣蕊撩了下卷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小绿，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别说你没说过关于她们的事，就是你说了，我也很乐意听啊。 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说我家小绿的坏话。 何楚莹，我今儿心情好，不想跟你计较，也请你记住，以后再得罪我家小绿，就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何楚莹脸色霎时褪去血色，不敢置信看着凌槐绿和高欣蕊。 凌槐绿，她什么时候跟高欣蕊这么要好了？ 要知道，高欣蕊在京圈小公主里头，一直是那个大姐大，就连宋薇薇在她面前，都得低头陪笑脸。 她刚来京城时，也不是没想过结交高欣蕊。 只是高欣蕊这人脾气又臭又直，不高兴的时候，压根不会给人留半分颜面。 她接触几次，实在受不了，才会转而跟宋薇薇等人交好。 没想到，她舔着脸都求不来的高欣蕊，居然会跟凌槐绿如此交好，这实在是太过匪夷了。 孙甜也很意外，凌槐绿居然会跟高欣蕊如此要好。 还有之前，她给自己的那些证据，没点人脉和手段，绝对是查不出来。 何楚莹玩心机，玩到了这样的人身上，真有意思啊。 “对不起！”何楚莹忍着委屈，给高欣蕊道歉：“高小姐，我和凌同学有点小误会，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高欣蕊嗤了一声：“误会不误会的，我不知道，但我现在看你挺不顺眼的，能不能麻烦小公主你换个地方呢？” 何楚莹咬了咬唇，招呼着孙甜离开了。 高欣蕊瞧着两人的背影，哼了一声，转头问凌槐绿：“你跟小公主有仇？” 凌槐绿摇头：“不知道，从我来的那天起，她就莫名其妙针对我，我细细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跟她有啥恩怨！” “那就是她疯狗乱咬人！”高欣蕊下了结论：“这家店衣服不错，你赶紧试衣服！” 她手指掠过一排衣服，突然想起什么来，看向试衣服的凌槐绿：“何楚莹的舅妈秦曼容，你认识吗？” “秦曼容？”凌槐绿摇头：“我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人，要不是来京城上学，我连何楚莹都不会认识，又怎么会认识她舅妈！” 高欣蕊摸着下巴，仔细打量着凌槐绿：“奇怪，我怎么觉得，你长得和秦曼容有几分相似，尤其是这双眼睛，是在是太像了！ 何楚莹莫名其妙针对你，该不会是因为，你长得太像秦曼容，因此迁怒吧！” 凌槐绿笑道：“这怎么可能，我和秦曼容八竿子打不着，她就算跟秦曼容再不和，也没理由因为这个，来找我的麻烦吧！” 高欣蕊也觉得，自己猜测的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 提及秦曼容，凌槐绿就顺嘴问了一句：“可我听说，何楚莹的两个表哥都很疼她，何鸿胜没女儿，她在何家一直享受着亲闺女的待遇。 如果秦曼容这个做舅妈的真不容她，她在何家也别想过这样的日子。 她如今在何家过得风生水起，足以证明秦曼容这个舅妈，还是对她很疼爱的，她为什么还会恨秦曼容呢？” 高欣蕊示意导购拿了一条配色丝巾过来，动手给凌槐绿围上丝巾： “秦曼容身体一直不好，早些年就有不少人说她活不久，听说，后来是何楚莹一跪一拜去寺里给秦曼容求了平安。 自此之后，秦曼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何楚莹也因为这个，在何家站稳了脚跟，俨然以大小姐自居。 不过，我听说，秦曼容生过一个小女儿，因秦家当时所处位置复杂，这个小女儿才几个月，就被保姆给偷走了。 这么多年，秦曼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小女儿！ 秦曼容估计也是因为自己丢失的这个小女儿，对何楚莹多了几分怜惜吧！” 凌槐绿也觉得有这个可能： “秦曼容的娘家，很厉害吗？” 高欣蕊顺手拿了顶帽子，戴在她的头上：“以前很厉害的，比我们高家还要厉害，不过后来......，秦家出了点事，一步一步没落了。 秦曼容大哥死了之后，秦家一蹶不振，她两个妹妹都移民去了国外， 就只有她，因为何家产业都在国内，还有个放心不下小女儿，所以留在了国内。 何鸿胜早些年，是靠秦家才起来的，要不然，他能在羊城那样的地方呼风唤雨。” 凌槐绿总觉得，这两口子之间，似乎有点怪异。 “何鸿胜在外面有没有情人？” 高欣蕊嗤笑：“开玩笑，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情人，不但有情人还有私生子， 不过，他是在秦家没落之后，才开始背着秦曼容乱来，所以，私生子都还很小！” 这倒是，随着经济发展的自由，兜里突然有钱的男人，就没几个把控住自己的。 “这些这些，都给我装起来！”高欣蕊手一挥，直接示意人打包结账。 凌槐绿赶忙要拦：“高....蕊蕊，真的不用这么多，我平常都是在上课，实在没必要.....” 高欣蕊压根不听：“你又不用穿校服，留着慢慢穿，女人就是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凌槐绿拗不过她，只好将衣服搬回碧水云天。 高欣蕊打量着房间：“嗯，这里房子还不错！” 凌槐绿没想到，第二个周末，高欣蕊直接就搬到了对门。 当她开门，看见高欣蕊穿着睡衣：“早上好啊，小绿，不介意我来蹭个饭吧？” 第468章 她看你的眼神不单纯 凌槐绿整个人都傻了。 有钱人的世界，都是这么随意的么。 房子说买就买，都不带犹豫的！ “介意!”起床气很重的裴观臣出来，把凌槐绿一扯，顺手关上门，将高欣蕊挡在了门外。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不知趣的人！”裴观臣抱着媳妇嘟囔：“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我容易吗我？” 门外的高欣蕊气得跺脚：“该死的男人，小绿就周末才出来，我容易吗我！” 凌槐绿进了厨房：“你好像很讨厌她？” 裴观臣从身后抱住她的腰，头搁在她的肩膀上：“那个女人，看你的眼神不单纯！” 凌槐绿失笑：“你说什么？她是个女人！” 裴观臣将她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对啊，她是个女人，谁规定，女人就一定是喜欢男人的？” 凌槐绿瞪大眼睛：“裴观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高欣蕊她可是有过男朋友的，而且.....” 而且还不止一个男朋友，同时交往两个男人的女人，怎么可能...... 裴观臣低头吻了下来：“小绿，这世上有些人，复杂的超出你想象！” “不是！”凌槐绿试图给他解释：“高欣蕊，她真....不是.....” 裴观臣压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大好的周末，提那些不相干的人做什么。 凌槐绿醒来时，裴观臣已经出去了，在餐桌上给她留了小纸条，说他临时有事提前走了，饭菜给她留锅里了。 她抱着被子，松软的被褥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这日子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凌槐绿心里疑惑，谁呀，她住这儿可没什么认识的人啊。 “嗨，就知道你还没吃饭，咱俩一起吃！”高欣蕊拎着饭菜站在门口。 凌槐绿愕然：“你....你怎么.....” 她想着，以高欣蕊的傲娇小脾气，早上，裴观臣那么不给脸，她肯定是要生气的。 没想到，裴观臣前脚出门，她后脚就来了。 高欣蕊很自来熟，都不等凌槐绿邀请，拎着饭菜进了屋，就进厨房拿碗筷。 “切，你男人嘴上说着心疼你，中午就给你吃这个？” 锅里是裴观臣熬好的粥，还有煎好的鸡蛋饼，一碟小咸菜。 这本来是早饭，奈何.... 然后，早饭就变成了午饭。 高欣蕊拿出自己带来的饭菜：“全聚德的烤鸭，冯记的清蒸鱼，福满楼的....” “蕊蕊姐，你这大早上的，就吃这些，是不是有点太丰盛了？”凌槐绿瞧着她一样一样拿出来东西，简直叫人瞠目结舌。 谁家一大早，吃这么好啊。 “丰盛吗？”高欣蕊不觉得：“庆祝咱们成为邻居，我觉得这点菜还有点少了，都是司机不会办事，算了，将就着吃点。 有些菜送过来时间太长，味道不好，下次，咱们直接去店里吃！” 凌槐绿无语，你管这叫将就？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总是让人难以理解。 “蕊姐，你不介意我打个包吧！”凌槐绿觉着，这么多菜，就她和高欣蕊两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她拿了个盒子出来，分出不少，打算打包回宿舍。 高欣蕊还以为凌槐绿是打算留着下午吃：“你早说要打包，我就让人多送点啊，带残羹剩饭去学校算什么事。 小绿，要不，你别打包了，我重新叫人.......” “别!”凌槐绿赶忙打住她的话头：“蕊姐，咱们之间可能有点观念认可上的误会，你觉得菜越多越好，我是觉得够吃就可以。 因为小时候饿过肚子，所以对食物心存敬畏，觉得浪费是一种罪过。 蕊姐，咱以后如果一起吃饭，能少几个菜吗？” 高欣蕊愣住，她从小到大，都过着富足的生活，除了她外公，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要敬畏食物。 她也是第一次，听人在她面前坦然提及曾经穷过的日子，言语之间，没有丝毫自卑与难堪，坦荡的像是穷与富，不过是物质多寡的评价而已。 “小绿，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坦诚啊！” 凌槐绿不觉得自己坦诚，相反，她有很多事，都不能与外人道。 哪怕是与她最亲密的裴观臣也不可以。 凌槐绿拎着打包的菜回去，受到了张思琦几人的热烈欢迎。 “老实说，小绿你这样给咱们带些饭菜回来，我们挺开 心的！” 像何楚莹那样搞得太隆重，不免给人增添额外负担，要考虑回礼之类的事，没人会觉得那是一种心意了。 尤子楠吃着烤鸭：“裴观臣给你买的？” “不是!”凌槐绿淡淡道：“是个很要好的姐妹一起吃饭打包的！” 张思琦和赵晓敏相互看了一眼，觉得尤子楠这话有些腻味。 人家两人是情侣关系，就算是裴观臣送的又如何，她非得说这么一句有意思吗。 凌槐绿没太在意，尤子楠这人敏感拧巴，你怎么对她都不得劲，还不如远远处着的好。 “小绿，楼下有人找你！”李红丽拎着暖水壶上楼，见大家在吃凌槐绿带回来的吃食，当即叫道：“你们太过分了，有好吃的居然不叫我！” 凌槐绿收拾一下，慢条斯理下楼。 她原以为是徐丽君不死心，又跑来找她麻烦。 没想到，找她的人，居然是孙甜。 “你来做什么？” 孙甜明知道何楚莹是个什么样的人，依然留在何楚莹身边。 凌槐绿不知她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但不管她如何，孙甜这人的心机，都让她不愿意与之相交。 何况如今的孙甜，与她刚认识的时候比起来，似乎从里到外都变了许多，变得性感成熟自信，可谓是魅力四射。 看来，女人一旦跳出恋爱的枷锁，是可以再次焕发光彩的。 孙甜双手插兜，吐出一口白雾：“你是不是觉得，明明你帮了我，还替我揭开了何楚莹的真面目，我不但不感激，反而恩将仇报，跟何楚莹做起了好朋友？” 凌槐绿摇头：“没有，选择跟谁做朋友还是敌人，那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孙甜显然是不信这话的：“凌槐绿，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第469章 她究竟是谁的孩子 苋凌槐绿静静看着她，脸上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表情。 孙甜突然就有些不舒服了：“你不关心是什么事吗？” 算起来，她比凌槐绿要大那么好几岁，可在这个姑娘面前，她的那些算计与心思，似乎无所遁形。 凌槐绿轻笑一声：“你大老远过来，总不会是为了在我面前卖关子吧，你想说自然会说的，我又何必上赶着追问！” 孙甜不信她。 她当然也不会信孙甜。 既然大家彼此没有信任度，说什么有意义吗。 孙甜抿了抿唇：“凌槐绿，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绝对恩怨分明，我为什么继续跟何楚莹交好不翻脸，将来你会明白的。 但你曾经救过我，又告诉我很多我从前不明白的事，我想，我有必要还你这个恩情。 凌槐绿，我不清楚何楚莹为什么要针对你！ 只知道一件事，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她那人有点小手段，做事也下得了手，你最好小心一点！” 凌槐绿一怔，连孙甜都不明白，何楚莹为什么针对她。 那何楚莹到底为什么跟她过不去这事，还真就说不清楚了。 “谢谢，我会注意的！” 孙甜见她神色淡淡，想来是没将自己说的话放心上，想了想还是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凌槐绿，何楚莹最近日子不太好过，听说，她把何家一个项目标底，透露给了沈家。 现在，何鸿胜和秦曼容两口子都看她不顺眼，她极有可能迁怒到你头上，故意设计你！” “沈家？”凌槐绿想起当初送何楚莹来宿舍的兄弟俩：“是沈家轩和沈家玮么？” “你知道？”孙甜愕然，随即想到，沈家兄弟跟何楚莹走得近，倒也没啥好奇怪的了。 “沈家和何家面和心不和，何楚莹干这事，原本是天衣无缝，不会有人察觉，偏偏被人爆了出来。 这事，让一直很疼她的何鸿胜寒了心，所以，何楚莹最近的处境很艰难！” 凌槐绿有点想不通，明明何鸿胜很疼这个外甥女，何楚莹在何家日子也过得很好，她为什么要铤而走险，跟沈家兄弟合作，去损害何家人的利益呢。 何鸿胜也想不通这事：“你自小养在我何家，我拿你当亲闺女一样疼爱，莹莹，你告诉舅舅，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楚莹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舅舅，是我错了，是我不该.....，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关于我的身世。 沈家表哥说，如果我不跟他合作，他就会告诉舅妈，关于我的身世。 舅舅，你知道的，舅妈以前跟我妈关系就不好，她也是看在你的面儿上，才会对我另眼相看。 如果让她知道，我亲爸就是撞死......” “闭嘴！”何鸿胜突然一拍桌子：“什么你亲爸不亲爸的，你亲爸就是刘世骏，没有别人。 你妈是个再规矩不过的人，你就是她和你爸刘世骏生的，你少听信外头那些风言风语。” 何楚莹被何鸿胜突然爆发的怒火吓到，呆呆愣愣跪在那里，一时失去了反应。 何鸿胜回过神来，亲手将外甥女扶起来：“莹莹，你记住，舅舅就你妈一个妹妹，如今，你妈没了，舅舅也就你这么一个外甥女了。 外人说什么你都别信，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你在舅舅心里是最重要的，别说你舅妈，就是你两个表哥，也不如你来得重要。 孩子，以后不要再干傻事了，只要舅舅活着一天，你就永远是何家的小公主，谁也不能欺负你！” 何楚莹从何鸿胜的书房出来，浑身冰冷手脚发麻，直到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全身瘫软坐在地上，才有心思去回想舅舅刚才的反应。 为什么提及生父时，舅舅会那么大的反应？ 她想起关于她身世的那个传言。 据说当年何家在羊城，整个家族都是玩道上的。 而何家最为出色的何鸿胜又是个敢闯敢干的，外出闯荡的时候，认识了秦曼容。 那时候，秦曼容已经订婚。 也不知她看上了何鸿胜什么，毅然退婚跟了何鸿胜。 一开始，夫妻俩日子并不好过。 何家的变化，是在秦曼容大哥死后发生的。 秦家家大业大，解放后，将祖产全都返还给了秦家。 秦家将产业捐出一大半给了国家，留下一部分在自己手上。 秦曼容大哥死后，她两个妹妹又在国外，一时间，秦家所有产业都落入了秦曼容手里。 市场经济活跃后，何鸿胜利用秦家的钱财，冲进市场，迅速站稳了脚跟。 何鸿胜这人做生意很有脑子，资金翻转累计速度，简直超出了人的想象，没几年，就成了羊城赫赫有名的人物。 而当年秦曼容的大哥，是被人开车撞死的。 撞死他的那个司机，正是与何金玉偷情的司机，也是何楚莹的生父。 何楚莹以前想不明白的事，现在想来，却是疑点重重。 只怕，当初她妈未必是看上了司机，而是被何鸿胜算计，不得不用她这个女儿，来逼迫司机铤而走险，害死了秦家大哥，让何鸿胜顺理成章得了秦家所有财产。 何楚莹越想越惶恐，沈家是何金玉的小姑子，夫妻俩也是莫名其妙出车祸没了，留下沈家轩、沈家玮兄弟。 沈家夫妻死后，何鸿胜和刘世骏迅速分食了沈家的产业。 要不是沈家轩能干，沈家连那点最后的产业都保不住。 时隔两年，刘家人再次出事。 刘家没沈家那么幸运，除了她这个身世不明的女儿，全家覆灭无一生还。 刘世骏和何金玉死后，刘家的产业按理说，应该何楚莹这个女儿继承。 但因她年纪尚小，所有产业都落入了何鸿胜这个舅舅手里，替外甥女代为打理。 “呵呵~”何楚莹忍不住笑了。 沈家和刘家都出事，唯有何家好好的，这要是中间没点猫腻，谁信呐！ 只是不知，这其中牵扯这么多的事，秦曼容作为何鸿胜的枕边人，她知不知道呢。 何楚莹坐在地上想了许久，直到房间里光线黯淡下来，她才缓缓起身。 何兴荣那个废物，追凌槐绿这么久都没得手，也不知他是怎么追的。 看来，自己不能再等了！ 第470章 婆婆的幸灾乐祸 何兴荣踢了踢脚边的玫瑰：“她没收？” 小弟低着头：“大少爷，那妞是个难缠的，送啥都不收，小的实在.....” “有意思！”何兴荣摸着下巴，咂摸着嘴：“好久没遇到过这么有意思的女人了，希望她能坚持得久一点，别让本少爷失去了兴趣！” “何少，你这样追，遇上那种自持身份的，再追十年也没结果啊！”何兴荣的狐朋狗友之一张海明摇头晃脑道： “泡妞这种事，你问小弟就好，小弟对这个太清楚了，我告诉你啊，女人要的无非就是两种.....” 他凑到何兴荣耳边，一阵嘀嘀咕咕。 何兴荣眯着眼睛，一拍巴掌：“老弟，还是你会来事啊！行，这事要是成了，哥们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海明嘿嘿一笑：“为何少效犬马之劳，是小弟的荣幸！” 凌槐绿丝毫不知被人背地里惦记的事，她要学习的东西太多，每天的课业安排的满满当当，还要参加两个社团活动，压根没空想这些。 刘凤茹那边还跟她约歌，希望给她出唱片。 “我知道你不喜欢抛头露面，但咱们只录音，也不用露脸，你作为咱们工作室的特邀歌手，也不会让你签长期合同。 就凭我和你大姑的关系，你还信不过吗？” 凌槐绿想了许久，答应了刘凤茹的要求，但她有个条件，那就是她写给母亲的那首歌，必须收录。 刘凤茹一口答应，毕竟她当初帮忙润色，这首歌是否过关，她心里再清楚不过。 “那你周末过来录音，针对你的音色，我们还要做一些细节调整！”刘凤茹看好凌槐绿的嗓音条件，只是这姑娘没有经过专业训练，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磨合。 临近期末，凌槐绿在准备期末考，和录音出歌曲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 裴观臣也很忙，中午抽空跟凌槐绿约了一下。 “林教授推荐我明年去米国交流学习！”他坐下后，就丢出这么个消息。 凌槐绿咬着筷子：“这么早？” 以裴观臣的天资，公派出国交流学习，那是必然的事，这事她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来得这么早。 裴观臣放下筷子，认真道：“林教授希望我去那边，跟着马修教授进修，为咱们华国的航天技术发展，能有点实质性的推动！ 小绿，我以前，没太想这些事，去年在海城康复那段时间，接触了不少人和事，突然觉得，在寻求个人目标的基础上，我还是想为国家发展，尽一点微薄之力的！” 凌槐绿也跟着放下了筷子，突然听他说起这事，不免有些难受。 “我能理解，咱们华国面前国力太弱，在国际上太过被动，急需发展，但你这一去.....” 估计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人还没走，心里已经涌上了淡淡忧伤。 裴观臣握住她的手：“小绿，我会尽快回来，不会让你等太久！” 凌槐绿吸了吸鼻子：“临淮那边的产业，这次回去后，管理班子得做个调整！” 裴观臣出国，她要忙学习，能分心打理的时间挤压变少，必须做出调整，避免有人背后捅刀子这种事。 裴观臣点头：“这事我会安排，就是我走之后，你会辛苦很多！” 凌槐绿摇头：“我喜欢这样的忙碌！” 人不能太闲，闲了就会胡思乱想。 “大概什么时候走？” 裴观臣想了下：“估计明年三月左右，今年寒假回去，把该处理的事情，都要处理好，小绿，我想着，这两年厂子生意先别扩张了。 钱是挣不完的，我也不想让咱们成为金钱的奴隶，可以先慢慢发展，等我回来，再考虑其他的！” 凌槐绿也是这么想的，两个人目前的精力都在学习上，实在分不出心思，忙别的事。 裴观臣要出国这事，仅限于小两口和推荐裴观臣去交流学习的林教授知道。 但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徐丽君的耳朵里。 “你可真是心大啊，还敢让他出国留学！”徐丽君脸上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你呀，还是太年轻了，这年头，出国有几个是回来的？ 国外的花花世界，远比咱们这边繁华先进，不是我吹牛，我那个儿子那长相，不管放在国内还是国外，那长相都绝对算得上出挑。 就他这样的，就算他管得住自己，也管不住别人存心勾引他呀。 你就那么放心，他一个人独自在国外，不会起了别的心思？” 凌槐绿瞧着她那看好戏的劲头，实在想不通，这是亲妈该有的表现吗？ “徐女士，你这是不想让你儿子好？” 但凡徐丽君是个疼儿子的，就不会到儿媳妇跟前撺掇这些话，故意挑起小夫妻俩的矛盾。 徐丽君撇撇嘴：“我不是不想让我儿子好，我是不想看你到时候被人抛弃，哭哭啼啼影响我儿子的名声!” “那你大可放心!”凌槐绿随口道：“我有自己的工作和学习，不管我多爱一个人，还不至于为了他，完全放弃自我，哭哭啼啼如怨妇一般！” 爱情本来就是一场修行，有人可以走到最后，有人半道分手。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相爱的时候，是坦诚热烈的爱过就足够了。 徐丽君没想到，凌槐绿小小年纪，居然就将这些事，看得如此通透，脸上不见半分惶然神情，倒显得她说那些似乎多余了。 “哼，说得再好听，男人不回来的时候，你可就哭都哭不出来了!” 凌槐绿起身送客：“徐阿姨，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心理，要来我面前说这些。 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大很多。 你说的这些，在我这里，或许有些触动，但绝对不至于让我，因此绊住裴观臣，让他因为我，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 徐丽君愤然起身：“凌槐绿，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裴家的男人，心肠又硬又冷，你将来可别后悔！” 凌槐绿目送她离开，心里想着徐丽君不会特意跑来提点她吧。 没几天，凌槐绿就知道，徐丽君来找她是为了啥了。 第471章 我不介意你有老公 这事，还是徐蓉蓉跟她聊天时说起的。 “老陶家有个外甥女，也在明大读书，听说学习也很好，简直就是全家人的荣耀。 去年，她那个大姑子，就到处跟人吹嘘，说她闺女要出国留学了。 哪晓得，我哥横空出世，直接就抢了她的风头，这出国交换的名额，也变成臣哥的。 这不，徐丽君为了大姑子，就来挑唆你，想让你留着臣哥，不让臣哥出国留学！” 凌槐绿恍然大悟，原来跟陶家有关系啊，她就说，徐丽君没事怎么会来说这事呢。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徐蓉蓉嘟嘴：“当年她嫁到裴家的时候，我妈就跟她不对付，不过是看在我大舅舅的面上，没跟她计较。 后来，臣哥受伤，她直接丢下臣哥，跟大舅舅离婚，很快再嫁生孩子。 我妈打这以后，就恨死她了。 后来，陶家搬来了京城，你说这京城大吧，我妈居然好几次逛街都碰上她了，她每次都在我妈面前炫耀陶家的好日子，让我妈憋了一肚子火。 前阵子，她跟我妈炫耀，陶家那外甥女明年出国的事。 后来，和我妈认识的一个阿姨，说陶光荣那个外甥女出国的名额，被人给替了，说是个今年的新生。 我妈就顺嘴问了一句谁啊，没想到，居然是我臣哥，你说巧不巧？” “是有点巧！”凌槐绿没法理解徐丽君。 裴观臣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的亲儿子，哪有见不得亲儿子好，宁愿看别人家外甥女出息的，这可真是难以理解。 “陶家那个外甥女很厉害么？”按理说，这种公派出国的交换生，肯定要选各方面优异的。 陶光荣的外甥女如果足够优秀，那也不是裴观臣想替代就能替代的。 徐蓉蓉呵呵两声，这才小声道：“学习嘛，是挺好，可你也知道，明大的聪明人实在是多不胜数，她那点天资，跟我臣哥比起来，真的不够看！ 据说，她那个出国的机会，也是陶光荣找了关系，寻了个什么合作项目，她才有的资格！” 凌槐绿还不太懂这方面：“这....也能找关系？” 徐蓉蓉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反正吧，有很多机会和渠道，只是咱们不太了解！” 刘凤茹进来，敲了敲钢琴顶面：“我说，两位小姐，你们来这里是学习的，还是来聊天的？” 徐蓉蓉吐了吐舌头：“刘姨，你别告诉我妈，我这就开始练!” 经过上次的诱骗事件后，徐蓉蓉想重新回学校读书。 裴玉兰和徐国庆也放弃了之前的成见，愿意让女儿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 徐蓉蓉便决定走艺考这条路，反正刘凤茹这儿培训班是现成的。 如此一来，她跟凌槐绿就成了培训班的同学了。 “好好练！”凌槐绿拍拍徐蓉蓉的肩，转头去了录音棚。 刘凤茹拿出合约：“这首《母亲的路》我们先发行试试水，如果销量不错，我们在追加专辑。 目前已经在跑手续了，你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先签约，后期好推行！” 凌槐绿仔细看了两遍，只是针对这首歌的合约，不牵涉到她个人未来发展，当即便签了字。 刘凤茹伸手：“合作愉快，希望唱片大火！” “合作愉快！”火不火的，凌槐绿没多大关注，她希望母亲能听见。 砰！ 凌槐绿从刘凤茹的工作室刚下楼，就被迎面而来的金色彩纸喷得全身都是。 她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就见何兴荣抱着一大束玫瑰，梳着大背头，穿着黑色大衣，想学上海滩男主的打扮，可惜个头瘦弱，压根撑不起大衣，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凌小姐，美好的人，美好的事，都需要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何兴荣摸了摸头发：“而我，希望做那个最懂你的人！” 凌槐绿手插进口袋，冷眼扫过这场闹剧：“大少爷，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已经结婚了，你这种游戏，不适合我！” 何兴荣不以为然：“凌小姐，现在是恋爱自由的时代，结了婚又怎么了，遇上不合适的人，就算生了孩子也可以离婚的！ 我并不介意，你结过婚这事，我很开明的！” “我介意，我也没有离婚的打算，所以，请你终止这样的闹剧，免得引起我丈夫的误会！”凌槐绿说完，不顾何兴荣身边几个小弟的起哄，踩着一地的金色纸屑离开。 真是莫名其妙，都已经结婚了，还用这种龌龊手段。 何楚莹当年用何兴荣去对付孙甜，如今还想故技重施么？ 楼上，徐蓉蓉嘿嘿一笑：“我小绿姐就是不一样，按个什么大少，实在是恶心的很！” 别人都在担心表哥出国后，会不会见异思迁抛弃小绿姐。 徐蓉蓉觉得，表哥才是那个该担心的人吧，毕竟小绿姐长得漂亮，歌也唱的好，这种女孩子，别说男人喜欢，她作为女人也很喜欢啊。 高欣蕊若是听见这话，肯定会对此表示赞同：“漂亮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啊！” 她拉着凌槐绿问；“何兴荣那个王八蛋，故意来给你添堵了？” 凌槐绿没回答她关于何兴荣的事：“高小姐，你....都不用上班的吗?” 高欣蕊一甩头发：“目前我还在跟着我外公学习，他老人家身体还不错，可以多熬几年，给我找个得力助手再退休！” 高家就她一个独苗苗，不会舍得她太辛苦。 凌槐绿暗想，难怪你那么闲。 高欣蕊不等她回答，拖着她就往一旁巷子里去：“走，这边过去，有家小馆子，别看人家在小巷子里，那手艺真的是一绝，据说祖上是御膳房的！” 两人刚走到巷子里，迎面来了两个混混：“哟，靓女，好巧啊！” “滚边去！”高欣蕊这种大小姐，压根没拿混混当回事。 哪晓得，后头此时也来了三个混混。 凌槐绿瞬间反应过来，今日这事，只怕是冲着她来的。 她手伸进包里：“蕊姐，你先走，我....” “谁要走了，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敢拦我高欣蕊！”高欣蕊面对几个混混，居然半点不带怕的。 第472章 我处双倍价钱打回去 凌槐绿才从背包里摸出自制辣椒水，却见高欣蕊已经将她那国外的名牌包包给扔一边，还把大衣也给脱了扔地上，捏着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拳手模样。 “蕊姐，他们.....” “来呀，老娘好歹拜过师父，正儿八经黄飞鸿传人，对付你们几个小瘪三，那还是绰绰有余的！”高欣蕊挥着拳头，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惊呆了对面几个混混。 突然，几个混混发出大笑。 “哈哈哈~” “哈哈哈~，真特么有意思，居然能遇上个脑子不正常的！” “哈哈哈，她该不会以为自己是李小龙吧！” “哎哟，笑死我了，老子在四九城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女人，真有意思！” 凌槐绿凑到高欣蕊身边：“蕊姐，你....你真的会武功？” “那不然呢！”高欣蕊大拇指瞥了一下鼻尖：“我跟家里几个保镖对打，从来没输过！” 凌槐绿想捂脸，大小姐，你确定，保镖是被人打输的，而不是存心让你的？ 高欣蕊见她不信，义薄云天道：“你站姐身后，很快姐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做华国功夫！” 对面的混混已经没了耐心，两边直接朝着两个姑娘围了过来。 高欣蕊有点紧张，率先出拳，直击靠前一个尖嘴猴腮的混混。 “啊~”那人吃疼，随后捂着鼻子：“臭娘们，你他妈的，还真敢跟老子动手，你知不知道老子......” 没等他撂完狠话，凌槐绿跟着一小锤敲了过去。 几个混混一看，这两个女人居然来真的，当下也不客气了。 高欣蕊挥舞着拳头，将靠近面前的两个混子给揍了，还将其中一个过肩摔，砰的一声扔地上。 “哎哟，我的腰！”那声音，凌槐绿听着都觉得疼。 靠近凌槐绿的混子，同样也没占到便宜，这姑娘身形灵活，拿着个小锤子，舞得虎虎生风。 一手还拿着个什么瓶子，喷在眼睛上，就像辣椒油滴进了眼睛里，火辣辣的疼。 “啊，我的眼睛！” 两人一前一后的配合，将自己后背交给了对方，配合的极为默契，愣是让几个混子不能近身。 凌槐绿庆幸，高欣蕊还真的有那么点三脚猫功夫，瞧着似乎比李雪芽还要好一些，想来还真没吹牛。 高欣蕊见凌槐绿眼神崇拜，揍人的动作越发利索了。 “小瘪三，敢来触本姑娘的霉头，也不去打听打听，当年的大院小霸王，说的是谁，你们几个今儿遇上了我，算你们倒霉！” 她的高跟皮靴，踩在一个混子脸上：“说说，谁让你来堵我们的，是不是我那好后妈？” 贱人！ 上一次算计不成，还想故技重施是不是，真是给她好脸了。 凌槐绿听高欣蕊这么一问，一时也摸不清楚，这几个混子，到底是冲她来的，还是冲高欣蕊来的。 她从包里摸出一把剪枝条的大剪刀，靠近一个混混的手指：“说，让你们过来的人，到底想干嘛？” 混子眼泪不停往下滚，看清那修剪枝条的大剪刀，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老天爷，这姑娘到底是干啥的，就那么大个包，里头又是锤子又是剪刀的，她不会还能掏出个电锯来吧。 凌槐绿直接抓了他的手，放在剪刀上：“说不说，不说我真要动手了！” 混子吓得一哆嗦：“我说我说，是有人给我们钱，让我们在这胡同里，把你.....把你.....” “把我咋的？”凌槐绿这下肯定，这几个混混，就是冲着她来的，跟高欣蕊没关系。 混混眼睛疼得不行，眨巴着眼睛，涕泪交加：“真不关我们的事啊，就是让我们....让我们扒了你的衣服，然后...然后.....” “说！”高欣蕊比凌槐绿还要直接，靴子尖直接踢在那人下身：“不说，老娘直接废了你！” 混子发出一阵哀嚎惨叫：“让我们把你给糟蹋了，再....再拍些照片回去给她！” “去哪儿给她？”凌槐绿已经可以肯定，这些人就是何楚莹给安排的：“她是怎么联系你们的？ 相机呢？在谁的身上？ 拍了照片，要怎么联系她，在哪儿跟她交易？” “我们.....”混混刚要说话，胡同口又冲进来几个混混，边走边吹着口哨：“哟，靓女，这么巧，约会呢？” 凌槐绿和高欣蕊相互看了一眼，看来，今儿这出戏，有点热闹啊。 她扯着身边混子站了起 来：“对呀，跟我男朋友约会呢，怎么,你们也想加入？” 新来的混子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凌槐绿不止一个人，身边不但有个高欣蕊，还带着几个人。 他挠挠头，这他妈的完全跟先前说好的情况不一样啊，现在要咋弄？ 凌槐绿扯着身边混子；“狗哥，那混蛋看我眼神不对啊，你不替我出口气？” 尖嘴猴腮的混子，搞不懂他怎么就得了个狗哥的名字。 还有对面的混子是打哪儿来的，难道是给钱的金主不信他们，还另外弄了一拨人过来？ 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掺和这事了啊。 凌槐绿面上带着笑，低声对尖嘴猴腮的混子道：“听话，弄到对面的人，之前的事，我可以一笔勾销。 别人出多少钱，我双倍，混道上不就是为了钱，当然要选最高价了!” 尖嘴猴腮心一动，还是犹豫道：“不行啊，哥几个混道上，怎么着，也得讲个道义二字啊！” 凌槐绿拿剪子顶着他的腰冷哼：“就你今儿干的这事，都够你吃十年牢饭了，你还讲道义呢？ 你真讲道义，关二爷会让你来欺负一个弱女子？” 尖嘴猴腮一砸摸，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姑娘，人家可说好，给我们每人500，你可不能低于这个数啊！” 高欣蕊这会儿算是听明白了：“放心，本小姐直接给你们一万！” 混子一下激动了，看这大小姐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人啊。 “好！干他丫的！” 第473章 英雄救美老套路 对面几个小流氓，先前还在看好戏，可瞧着瞧着就不对劲了。 这特么的，怎么嘀嘀咕咕一阵儿，就奔着他们过来了？ 就对面那几人的穿着打扮，还有那流里流气的做派，他又不是眼瞎，还能看不出来，都特么的是一路货色。 “艹！”领头的高个小流氓骂道：“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有病，都是同行，你不对付她们，跟我们都动手干啥？” 尖嘴猴腮冷笑：“谁他娘的跟你是同行，我们是大小姐的保镖！” 转眼间，先后两伙混子缠斗在一起，打的难分难解，还夹杂着各种谩骂，都是蹩脚的京片子口音。 凌槐绿将高欣蕊往后一扯，尖着嗓子朝外面喊：“救命，救命啊！” 高欣蕊一愣，她们现在这局势，需要喊救命吗？ 虽然不懂，但还是配合着凌槐绿，扯开嗓门，也打算喊。 “别出声!”凌槐绿眼疾手快，一把将她嘴给捂住：“你别管，听我喊就成！” 高欣蕊越发纳闷了，乖乖点头，看着凌槐绿表演。 “救命啊，救命~” 随着凌槐绿喊救命的声音，胡同口又冲进来一个人。 “光天化日的，竟敢欺负良家妇女，少爷今儿就要替天行道！”他边喊边冲了进来，冲进来之后，人就傻眼了。 这....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缩在角落的凌槐绿还在拼命演戏：“何大少爷，救命啊，呜呜~” 高欣蕊瞪大眼睛，这就是一直骚扰小绿的那个王八蛋，何兴荣？ “我擦....”她刚想起身收拾何兴荣，被凌槐绿给扯了一下，示意她不要管。 “大少爷，看到你真好！”凌槐绿一脸劫后余生的感动： “大少爷，这几个混蛋想欺负我，你一定要把他们送进大牢，让他们把牢底坐穿，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还有他们的家人，也得找到，让他们父母妻儿知道，他们在外面做了什么丑事！” 何兴荣见凌槐绿对他依赖崇拜的模样，心情爽到了极点。 “放心，敢欺负我何兴荣的女人，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还是张海明那小子说的没错啊，这女人嘛，有人爱财有人爱花爱浪漫，对付女人，就得挑她喜欢还容易感动的地方下手。 小姑娘谁不崇拜英雄，英雄救美这套路虽老套，但效果绝对是最好的。 凌槐绿嘟嘴：“我不信，你们男人都是嘴上说的好听，就是不来真的！” 何兴荣追了许久，凌槐绿向来都是油盐不进，压根不给她半分机会。 现在，她终于肯给自己点好脸色了，还朝他撒娇要好处，这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啊。 “说吧，你想少爷我怎么给你证明？” 凌槐绿指着那群打得正热烈的混子：“他们欺负我，你说该咋办？算了，大少爷你是体面人，还是别跟他们计较了！” “那怎么能行！”何兴荣脚尖一动，踢到个小锤子，顺手捡起来： “哥哥今儿就得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高欣蕊大概看出点门道了，看来，今儿这场好戏，都是眼前这个王八蛋自导自演的。 她跟着补了一句：“大少爷，你小心啊！” 何兴荣压根没留意高欣蕊，还以为是凌槐绿在为他加油，越发得意，拎着锤子就朝着最近的一个混混敲了过去。 砰的一声，命中那混混的脑袋。 何兴荣常年在外灯红酒绿的混日子，可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力气还是有的，这么一敲，直接将那人敲的头破血流。 血水顺着额头，流进了眼睛里，模糊了混子的视线。 他一摸额头血水，骨子里的凶性被激发，猛地捡起一块板砖，朝着何兴荣砸了过去。 “妈的，你敢跟老子动手？” 本来今儿接这桩买卖就挺晦气的，现在还被人莫名破了脑袋，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何兴荣素来嚣张惯了，压根没把混混的话放心上，喊着自己带来的人： “把这几个王八蛋给爷废了，废一条腿给五千，废一只手给三千！” 他带来的人面面相觑，这怎么又变了？ 不是说假装吓唬一下小姑娘么，这咋又变成跟人动刀子了？ 都是混道上的，可以挣点辛苦钱，但不能不清不楚跟别人结仇闹人命啊。 何兴荣见几个混子不动，又补了一句：“不动是吧？那之前说好的钱，你们也别想......” “我动你妈！”那个被他敲出血的混子，突然暴怒 飞扑过来，将他整个按在地上，挥着板砖朝着何兴荣的腿上砸了下去。 这下，两边都动了，不打也得打了。 原本只是在边缘的何兴荣，在两边人马的打斗中，被人裹挟到了战斗中心位置，想逃都逃不了。 凌槐绿眼里闪过冷意，扯着高欣蕊尖叫：“别打了，别打了，那可是何家的大少爷，要是打出事来，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跑！” 高欣蕊一脸兴奋，跟着补了一句：“何大少爷，你坚持住，我们这就去找人来救你！” 两人大喊大叫，顺带把地上的包包衣服捡起来。 凌槐绿将何兴荣先前拿的小锤子一收，拉着高欣蕊跑了。 两人跑出老远，才停下喘口气儿，接着就是一阵大笑。 高欣蕊抹着眼角笑出的眼泪：“他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己脚，自讨苦吃？” 凌槐绿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跟高欣蕊对口供：“这事，派出所到时候肯定会找我们去问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咱们先对一下！” 她前世进那种地方的次数不少，人家会怎么问，会有什么样的套路，可谓是了熟于心了。 她连着跟高欣蕊对了好几遍，尽量引导她说自己看到的事实。 “不要说一些自己没参与或者不清楚的事，被人抓住漏洞，前后的供词会对不上，反而让人抓住把柄！” 最好的假话，就是绝对的真话，只是这真话要怎么说，得换一下顺序和概念。 高欣蕊越发佩服：“小绿，你好厉害，你连这些都想到了！” 凌槐绿苦笑，哪里是厉害，分明是逆境苦难之中摸索出来的道理。 高欣蕊拉着她：“走，今儿这饭，咱还非吃不可，对了，你怎么知道，第二波人，是何兴荣叫来演戏的？” 第474章 太过巧合的巧合 “我想过和前面的人，不是一拨人，但我没想到，是何兴荣想玩英雄救美！”凌槐绿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除了邱云云的事，就只有一个何楚莹了。 第一波混子，她很肯定是何楚莹叫来的。 毕竟邱云云的余孽，对付她只会往死里弄，压根不会大费周章弄这把戏。 至于第二波人就很明显了，他们一来就表现的和尖嘴猴腮他们不一样，有点打打闹闹的过家家的随意，那肯定不是动真的。 当时，她心里就猜测，估计是有人想做戏吓唬她，只是不清楚对方目的，才会扯着嗓子喊救命。 何兴荣一出场，所有事她就都明白了。 高欣蕊喝了口热茶：“今儿好险，要不是我跟你一起的，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凌槐绿也觉得挺庆幸的，毕竟她一个人要对付那么几个人，还真的挺不容易的。 高欣蕊叫人过来点了菜，先前遇险的惊恐，才慢慢散了去。 “何兴荣这个王八蛋，居然用那样下作的手段，来算计一个女孩子，不愧是暴发户的儿子，还真够恶心的。 还有那个何楚莹，跟他一样的恶心，话说，他们兄妹俩是商量好了的吗，居然挑了同一天，同一时间来对付你！” 凌槐绿也觉得这事透着古怪，以她的观察，何楚莹跟何兴荣这个表哥，关系是挺不错的。 但要说，表兄妹俩好到商量着同时设计她，那应该是没这么可能的。 如果是两个人一起出手，那肯定也不会出现今日这样的场景。 何况，何楚莹一向以小白花示人，她大概不会在何兴荣这个表哥面前，暴露她阴狠的一面。 所以，这事要么是太凑巧，要么就是还有人在背后做推手，同时算计了何兴荣和何楚莹两个人。 只是不知，这背后之人，又是冲着谁来的。 凌槐绿一时陷入沉思，那种久违的古怪感似乎又来了。 还没等她理出个头绪，裴观臣已经找来了。 “哥，你怎么来了？” 高欣蕊不高兴嘟嘴，这人真是讨厌，不过是跟他媳妇吃个饭，咋还能半道找来呢。 裴观臣见凌槐绿没什么事，心里松了口气：“我打电话去你宿舍，她们说你还没回来，我算算时间，你从刘老师工作室出来，也该回宿舍了。 担心你路上遇到什么麻烦，就一路找了过来！” 邱云云的天星公司被查封，但她背后牵扯了黑白两道不少大人物。 裴观臣担心处于事件中心的凌槐绿，会成为邱云云团伙的重点打击对象，才会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没什么事，就是路上遇到高小姐，她请我吃个饭！”凌槐绿安抚着裴观臣。 他作为大一新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被推选交流生，这背后少不得得罪许多人。 本来就有不少人盯着他，别因为自己这点事，耽误了他的实验，被人揪住小辫子。 高欣蕊翻了个白眼，这可真是一刻也分不得。 只是她比较好奇，京城这么大，就算裴观臣知道凌槐绿从音乐室出来回学校的路线，又怎么会知道，凌槐绿具体去了哪里呢？ 难道这个人真的聪明到，可以掐指一算，就知道人在哪里的地步? 凌槐绿跟裴观臣出来后，天色已经昏暗，街头路灯也陆续亮了起来。 裴观臣将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我通过追踪器定位，发现你去了黄杏胡同，那一片偏僻不说，闲散人员出入也频繁。 你在那里待了整整半个多小时，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凌槐绿就从高欣蕊拉她去吃小饭馆说起：“一共遇到了两拨人，第一波不确定是不是何楚莹，但第二波是何兴荣自导自演的确认无疑！” 裴观臣皱眉：“第一波人肯定是何楚莹，邱云云的人，下手不会这样小打小闹，而且，天星公司成员，现在跑的跑散的散，这里毕竟是京城，他们不敢太放肆， 咱们来京城不久，你一直在学校，也没机会接触外面的人，能结仇的人不多，除了这个何楚莹，不作第二考虑。 只是......”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何楚莹和何兴荣同时针对你出现，这事，若是巧合，未免有些太巧了！” 凌槐绿也是这么想：“我也是这么觉得，我总觉得，这事背后，还有一只手在无形操控，将何楚莹与何兴荣兄妹俩，玩弄于股掌之间！” 想想这事也太可怕了，这个人，不但了解熟悉何兴荣与何楚莹，同样也知道她是个 什么样的人。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裴观臣安慰她：“别担心，就算背后真的有人，目前看来，跟我们应该是友非敌！” 如果背后之人是冲着凌槐绿来的，那今日之事，就不可能是这样收场了。 一路上，裴观臣跟她复盘了这次意外可能出现的纰漏。 凌槐绿将自己和高欣蕊准备的供词说了一遍。 裴观臣心下诧异，若不是惯犯，那便是对刑事审讯极有研究，才会对这方面如此熟悉。 “你做的对，面对专业人员，说谎是不明智的，说一个谎，要用很多谎去圆，反而会让自己变得被动！” 凌槐绿也是这么想的：“我已经跟高欣蕊说好了，只是不知，这事什么时候才会有结果！” 裴观臣想了想：“你回去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该干嘛还干嘛，不要为这些事费心思，我估计，何家不会报案。 但有可能私底下来寻你，做好应付何家人的准备就好，如果何家人找来，你记得告诉我！” “嗯！” 裴观臣将她送到宿舍楼下，目送她上楼，这才转身离开。 看来，在他走之前，必须要把何楚莹这个人给解决了。 凌槐绿上楼，赫然发现，何楚莹这个从来没住过宿舍的大小姐，破天荒的头一回留宿在宿舍。 张思琦见凌槐绿回来，扬起笑脸跟她打招呼：“小绿，莹莹请我们吃饭，你回来的刚好，快来一起吃！” 何楚莹脸上带着笑，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小绿，你回来这么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第475章 宿舍里的鸿门宴 李红丽、张思琦、赵晓敏还有何楚莹带来的两个朋友，周萍和另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子。 至于尤子楠，依然坐在自己的床上刷题，压根没参与。 凌槐绿看了眼桌上的东西，是福记楼的经典菜式。 福记楼离黄杏胡同，还隔着两条街，按道理来说，何楚莹是没机会，跑来看她热闹的。 眼前的何楚莹神色如常，似乎对她的突然出现，也没觉得意外。 凌槐绿一时摸不清，何楚莹突然出现在宿舍里，真是为了请同学吃饭，还是看她有没有遭遇意外。 她放下包，笑着看向何楚莹：“今儿是有什么大喜事么，何大小姐居然特意回宿舍请大家吃饭？” 何楚莹抿嘴笑，眼里带着几分藏不住的高兴。 张思琦嘴巴快：“小绿，你不知道，莹莹签约了一家唱片公司，据说，那边已经联系了制作人，要给她量身打造个人专辑了。 天啦，我们宿舍很快就要出个大明星了！” 何楚莹一脸谦虚：“别这么说，也就是我自己小试牛刀，以后如何还不清楚，但我会努力的。 小绿，我听说，之前邱老师的天星公司，也给你抛过橄榄枝，后来邱云云进去了，我也没好问这事，你当时签约了吗？” 宿舍里的人齐齐愣住，就连上床的尤子楠都看向凌槐绿。 毕竟当初歌唱比赛，邱云云为凌槐绿说过话，后来又表示对她的青睐。 如今邱云云入狱，凌槐绿真就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凌槐绿迎上何楚莹的目光：“让你担心了，但这事吧，跟我还真没关系，因为我一开始就看出，天星公司不对劲，所以，没接邱云云抛过来的诱饵。” 赵晓敏拍拍胸口：“那天的事，我听说后都快吓死了，还好小绿你机警，没被她天花乱坠的说辞诱惑。 你们不知道，咱们学校还算好的，隔壁电影学院，据说好些个漂亮女生，被邱云云画大饼骗去了港城，后来音讯全无。” “对，这事我也听说过！”张思琦补充：“听说我们这边公安，联合港城那边警察，希望能把那些女孩子给解救回来。 不过，我认识一个学姐说，这事太难了。 那边黑社会泛滥，港督内里腐败，想救回人，真的比登天还难。 真希望九七早点到来，我们就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李红丽叹了口气：“唉，这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不要妄想不属于自己的白日梦，她们本来考入电影学院，已经足够优秀了。 沦落到那种地方，只怕这辈子......” 她话没说完，但大家都很清楚，她后面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了。 何楚莹把玩着杯子；“那咱们小绿，还真是幸运啊！” “是啊！”凌槐绿盘腿坐在床上，也跟着笑道：“我也觉得自己挺幸运的！” 张思琦问凌槐绿：“对了，小绿，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凌槐绿眼角余光观察着何楚莹的反应，见她在张思琦问这话时，捏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一下。 呵呵，还以为她真能沉得住气，对黄杏胡同的事半点不好奇呢。 她注意着众人反应，在何楚莹已经微微不安的时候，这才开口道：“本来回来挺早的，不过途中出了点小意外！” 何楚莹喝水动作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放下，夹了一块蜜糖八宝肉给张思琦：“你尝尝这个，瞧着肥腻，实则甜而不腻很好吃！ 可惜小绿回来的太晚，好多菜都凉了，不好吃！” 张思琦这会儿心思不在吃食上，还在继续追问凌槐绿：“遇上啥事了？” 赵晓敏鼓着腮帮：“最近外面不太平，要过年了，小偷也要冲业绩，隔壁系的师姐，跟人去逛街，被人划了包，钱和证件全都没了。 这不算过分的，更可怕的是，据说旧城门那边公厕里，连着连个女孩子被害，还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凶手到现在都没抓到，搞得我现在连上厕所都有阴影了！” 旧城门公厕？ 凌槐绿想起这事，好像是个连环杀凶案的凶手干的。 当时科技不发达，缺少监控和检验等有利技术设备，还是二十年后，嫌犯年老体弱，再次作案时，才被人发现。 她记得，当时因为这事，还有个过去看热闹的年轻人，因为和其中一个姑娘处过对象，被人当做嫌疑犯，坐牢好些年，出来时，已经从一个鲜活少年，变成了颓废的中年大叔了。 李红丽接着赵晓敏的话：“听说，犯人已经抓到了，是其中一个女孩儿的对象，不满女朋友喜欢上了别人，对女孩进行报复仇杀！” “不是！”赵晓敏反驳：“那另一个女孩呢，那个女孩还是个中学生，跟那个青年完全不认识，总不能也是仇杀吧？” 何楚莹见大家越说越远，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小绿，你路上遇上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啊！”凌槐绿接过张思琦递过来的瓜子，磕着瓜子道：“就我对象半道找我，拉我去看了场电影，又吃个饭，所以回来的有点晚了呀！” 张思琦双眼冒星星：“哇哦，好浪漫哦，小绿温柔漂亮，你对象高大帅气，你们真的是天.....” “啊，对不起！”何楚莹筷子突然碰到了饮料杯，果汁撒在满桌，溅了旁边的周萍一身。 周萍笑眯眯道：“这有啥，要过年了，酒水上身，财气翻倍！对了，凌槐绿，我听说，你对象抢了人家张明慧的出国名额。 既然是出去吃饭，是不是也该顺道请人家张明慧吃个饭啊！” 凌槐绿低头，将手里瓜子皮丢进垃圾桶：“周同学，请问你什么时候进了学校领导班子，出国交流这种事，是说抢就能抢的，你拿教委领导当摆设？” 周萍擦干身上水渍,将纸巾一团：“可你对象抢了张学姐的名额，这是不争的事实啊！” “事实？”凌槐绿拍拍手：“周萍，你口里的事实，是经过官方验证的吗？ 学校选拔人才，肯定是以才为准，你这是在质疑教委对学生的筛选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6章 正宫的霸气 周萍脸一沉：“凌槐绿，你这是因为他是你对象，所以才向着他说话的吧？” 凌槐绿极为平静的看了她一眼：“你这话问得奇怪，他是我对象，我不向着他，难道向着你？ 照你这么说，你帮着那位张学姐说话，莫不是得了人家什么好处？” 周萍猛地站起身来：“凌槐绿，你什么意思，我就是客观公正的说出来而已，你说我收人家好处，我跟她都不认识，我能收人家什么好处？” 凌槐绿睨了她一眼：“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周同学，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好了好了！”何楚莹赶忙劝道：“小绿，周萍也是好心，她.....” “好心？我可没看出来！”凌槐绿丝毫不给她面子：“如果真觉得张学姐委屈，就应该去找学校，有理有据跟人把话说清楚，而不是背地里，编排别人的是非！” 周萍愤怒起身：“莹莹，谢谢你的邀请，这里有人太恶心，我受不了，先走一步！” 跟着周萍一起过来的女孩子，歉意的跟大家道歉，也跟着周萍走了。 何楚莹叹了口气：“小绿，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个饭，你又何必闹得大家不愉快呢！” 凌槐绿翻出笔记本，准备开始复习：“是啊，本来挺高兴的，何大小姐为什么要带扫兴的人过来呢！” 张思琦几人面面相觑，经过这么几个月，大家也算是看出来了。 凌槐绿跟何楚莹不对付，只要两个人同时在宿舍，必然会发生矛盾。 何楚莹收起包包：“小绿，我不懂，你为什么总是看我不顺眼，明明我想跟你好好相处来的，可你总是对我有成见。 算了，我在这里，弄得大家都很尴尬，我还是回去吧！” 李红丽忙拉着她：“这么晚了，你回去也不安全，就住宿舍里吧！” 赵晓敏也跟着劝：“对呀，好晚了，莹莹，你就住宿舍里吧！” 何楚莹看向凌槐绿欲言又止。 凌槐绿已经打开床头小台灯，开始复习了。 何楚莹咬了下唇，拎着包出门了。 李红丽与赵晓敏看了眼何楚莹，又看了眼凌槐绿，这两个人，真是说哪个都不是。 尤子楠在上床补了一句：“吃人嘴软了吧!” 李红丽三人一阵尴尬。 何楚莹突然回来，打包了饭菜过来，招呼大家一起庆祝。 那不配合，是不是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凌槐绿复习了一会儿，合上书本关了灯，闭眼躺在床上，脑子里都是黄杏胡同的事。 奇怪，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警察找过来。 难道，何兴荣出事了？ 医院里。 秦曼容看着床上，浑身是血的儿子，几欲崩溃。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害了我儿子！”她朝着身边的工作人员愤怒大吼：“何鸿胜呢？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还不过来？” “姐姐，这里是医院，你这么大吼大叫，影响多不好啊!” 何鸿胜来了。 他不但来了，还浑身酒气，身边还带着个妖妖娆娆的女人，嗲着嗓子跟秦曼容说话。 满眼怒火的秦曼容，将那女人从何鸿胜怀里，一把扯了出来，拽着头发啪啪两个大耳光。 打完之后，狠狠往地上一丢，高跟鞋踩在那女人的脸上碾压；“小刘，把这个女人，给我丢进海里！” 女人吓得尖叫：“何总，何总救我呀！” 她是何鸿胜公司新来的财务，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一来二去跟何鸿胜勾搭在一起。 何鸿胜对女人向来大方，又听说家里有个母老虎，女人便觉得，自己有了机会。 没想到，秦曼容这么凶残，当着何鸿胜的面，不但将她给打了，还踩着她的脸，说要丢进海里。 女人此时才知道害怕，想起秘书办那几个女人，见她嘚瑟之时的怜悯目光。 何鸿胜打了个酒嗝：“阿容，你这是干嘛，你是知道的，我在外头那都是逢场作戏，对你才是真心的呀。 她就是个解闷的小玩意儿，你跟她有啥好计较的！” 秦曼容怒气未消：“何鸿胜，你儿子半条命都快没了，你还有心情，带着这个碍眼东西，到我跟前惹我生气，我不拿她填海，我能消气吗？” 女人哭得好不可怜：“何总，何总你救救我呀！” 何鸿胜眯起眼睛，看了女人一眼：“自己扇自己脸，啥时候我太太高兴不生气了，你就可以停手了！” 女人满脸不可置信。 一个小时前，眼前这个男人，还在床上跟她说，让她给他生个女儿，他有两个儿子，唯独没女儿，他想要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现在，他面无表情让她扇自己巴掌，扇到他太太消气为止。 巴掌声一声接一声，女人脸已经肿的老高，跪在地上，看向病房里那一对依偎在一起的夫妻，怕得连那一丝丝恨意都消失了。 病房里，秦曼容抹去眼泪，眼里满是狠辣：“让我查出是谁害了我儿子，我要他全家不得好死！” 何鸿胜问一旁的医生；“我儿子情况如何?” 医生小心斟酌着措辞：“何先生，令公子的腿，伤的很严重，好在能救治，只是康复期很漫长。 至于头部，因为不同程度受伤，颅内有瘀血，会压迫神经，导致手脚麻木半瘫失语等情况。 如果想彻底康复，必须做开颅手术，这样的大型神经手术，目前国内条件很难达到。 只有去米国，才能做这样的手术，但令公子目前这种情况，不宜挪动，建议保守治疗，等情况恢复一些，再做安排！” 一向要强的秦曼容身子一软，趴在何兴荣床边：“阿兴，儿子，儿子你醒醒，跟妈说说话啊！” 何鸿胜没想到，妻子说儿子出事了，居然会是这么严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是谁敢跟我何鸿胜的儿子过不去？” 秦曼容站起身来：“我已经让郭腾报警，若是我让查出，这事是谁干的.....” 何鸿胜面色一变：“你怎么动不动就报警，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就让人报警，万一......” “万一什么？”秦曼容吼道：“我儿子都这样了，你还想让我忍着， 何鸿胜，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哪个情人，背地里害了我儿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7章 事情偏离了轨道 何鸿胜挺着肚子：“你胡说啥呢，阿容，咱们夫妻几十年，我是个啥样的人，你还能不清楚？ 外面的女人，再怎么讨我欢心，我也只是拿她们当个消遣，我都讲很多遍了，你和儿子，对我才是最重要的！” 秦曼容哼了一声：“我不管你外头那些狐狸精，但我儿子这样，我必须为他出口气！” “阿容~”何鸿胜哄了秦曼容好一阵子，这才从病房出来，对那个还在扇耳光的女人道： “行了，瞧你恶心样儿，真是扫胃口，明天去公司找芳姐结工资走人！” 女人抬起头，顶着一张肿胀如猪头的的脸，眼泪汪汪道： “何总，这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要是何太不满意我，我.....我以后不碍她的眼就是，可我不能没有工作啊！” 她一个高中毕业，到处托关系，才进入这样的大公司。 这才两个月，要是工作没了，她以后日子可怎么办？ 何鸿胜冷笑：“你没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 女人跪着蹭到何鸿胜脚边：“何总，我....我要求不高，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没名没分也....也可以的！” 她都已经跟了何鸿胜，总不能啥也没捞着，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吧。 像她这样的女人，就算回老家，又有哪个男人愿意要她。 何鸿胜一脚踢开她，像看什么恶心的东西：“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要名分？” 他身边的女人，有漂亮的，有高学历的，有善解风情的，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 啥也不是，不过是别具风格，让他暂时起了尝鲜的念头罢了。 “你已经惹怒我太太了，最好尽快消失在我太太面前，不然，你就等着去海里喂鱼吧！” “何总！”女人被何鸿胜身边的保镖拖走。 一个高个年轻人走到何鸿胜身边：“何总，太太让我报警，但我发现，其中一拨人是大少爷自己找来的，就想着先压着，等您回来再说！” 何鸿胜想抽烟，意识到是在医院里，带着年轻人走到了楼梯口。 “你做的不错，小郭啊，我太太这个人呢，有时候容易冲动，女人做事，都是这样，有你在她身边，我就放心多了！” 郭腾掏出打火机，给何鸿胜点燃烟：“何总，这事说来有些古怪，好像....牵扯到了大小姐！” “莹莹？”何鸿胜眯起眼睛，一手叉腰，吐出一口烟：“这孩子大了，心思也多了，不像小时候那么单纯了啊！ 说吧，她干什么了？” 郭腾凑到何鸿胜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这事，我没告诉太太，如今知道这事的人，就只有何总与我两个人！” 何鸿胜拍拍郭腾的肩膀：“你做得不错，既然是太太让你负责这事，你就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再想想怎么告诉太太吧！” 郭腾低头：“我知道！” 何家。 何楚莹回到家里，见家里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陈妈，我舅妈他们呢？” 值守的陈妈正在打盹，见何楚莹回来，连忙起身道： “大小姐回来了，听说大少爷受伤了，太太和先生都去了医院！” 何楚莹脸色大变：“陈妈，你...你说什么？” 陈妈瞧着何楚莹脸色有些奇怪，还是回了一句：“大少爷出事了，先生和太太去了医院！” 何楚莹手脚发凉，直觉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哥受伤了？他怎么伤的？” 陈妈摇头：“我也不清楚，太太接了个电话，美容都没做完，就急匆匆去了医院，我也是听她跟先生打电话时，听了个大概，具体情况不知道。 大小姐，你用过饭了吗？要不要我.....” “不用!”何楚莹摆手。 她坐在沙发上，寒意从心底升起。 先是凌槐绿毫发无伤的回来了，现在，何兴荣又受了伤。 听陈妈这意思，何兴荣伤得还不轻。 他....到底是怎么伤的？ 何楚莹想打电话给秦曼容，但这个时候，一向护犊子的秦曼容，肯定正在火气上头。 至于舅舅，何楚莹觉得，饶是她觉得自己比旁人，多看清了一些事，依然没看懂这个舅舅，对舅妈秦曼容生的两个儿子，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这一夜，何楚莹思绪混乱，梦里都是各种鬼魅魍魉，缠的她逃无可逃。 这一夜，凌槐绿睡得很是香甜，居然一夜无梦睡到了大天亮。 午饭时，她刚准备去和裴观臣吃饭，高欣蕊就找来了。 “小绿，我昨晚一晚上都在担心，会有警察来找我，奇了个怪，到今天都没动静。 你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何家人该不会都不报警吧？” 凌槐绿也很好奇：“蕊姐，你都不用上班的吗？” 高欣蕊甩甩头发：“上！怎么不上，不过现在有我外公看着，他们不敢敷衍我，以后我就得自己多努力了。 所以，现在能潇洒几天是几天！” 凌槐绿感慨：“你还真是乐观啊！” “为啥不乐观？”高欣蕊抬了抬下巴：“高兴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人生短短几十年，除去懵懂无知的小孩时期，就是劳碌奔波的中年，和垂垂老矣的暮年。 人生能快乐，也能让自己享受生活的时间，算起来不过那么几年光阴，为什么不快快乐乐的过？” 凌槐绿细想，还真就这么回事。 裴观臣远远过来，就看见高欣蕊搂着凌槐绿的腰，脑袋靠着她的肩膀上，说说笑笑好不亲热。 他迈着长腿赶上二人，很自然的将凌槐绿揽了过来：“高小姐，听说令尊和周女士要开发南城改造项目，你应该很清楚这事吧？” “什么？”高欣蕊显然是不知道，咬牙切齿道：“这两个贱人，还真是不死心，居然想从本姑娘手里虎口夺食，也不怕把自己给噎着了。 小绿，我不陪你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拜拜！” 刚刚还说要开开心心每一天的高欣蕊，气冲冲的走了。 凌槐绿看向裴观臣：“哥，你好像....不喜欢高小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78章 狠辣至极的舅妈 没有！”裴观臣很自然道：“中午吃什么？” 凌槐绿没被他牵着思绪走：“哥，昨晚何楚莹回了宿舍，还请了宿舍人吃饭，我回来之后，跟她的朋友起了争执。 我不知道她一开始有没有打算住下，但最后，她还是走了！” “她没打算住下！”裴观臣很肯定道：“她之所以回来，就是想打探你的情况，见你没事，她要回去看看什么情况，留在宿舍，她会不安心的！ 对了，何兴荣被人打断了腿，脑袋也出了问题，他母亲秦曼容已经崩溃了。 你最近也别去刘老师那里，省得被何家人报复！” 凌槐绿琢磨着：“这事，不能牵扯到我身上来吧！” 裴观臣打了饭菜过来：“秦曼容这个女人不简单，我打听过何家的情况，秦家兄妹四个，早年因为争家产，闹得很厉害。 秦曼容两个妹妹败走异国，兄妹两个留在了国内。 但秦家大哥死的蹊跷，撞死他的人，你可能想不到，正是何金玉偷情的司机！” 凌槐绿大惊：“那...岂不是...岂不是何楚莹的生父？” “对！”裴观臣握着筷子低声道：“以何金玉的条件，她就算想报复丈夫，也没理由跟自家司机在一起。 这事背后，少不了何鸿胜的手笔。 何楚莹一出生，就被刘世骏不容，何鸿胜出面做了好人，将这个外甥女收留。 表面上来看，他是在给亲妹妹善后，也是心疼外甥女，实际上，他抓住了何金玉的把柄。 而且，那个司机，跟刘世骏的妹夫沈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秦家大哥的死亡，很难说不是何鸿胜的手笔！” 凌槐绿想着高欣蕊告诉她的消息：“何家能发展到如今这地步，一半是何鸿胜本就是个聪明的，赶上了时代的风口浪尖。 还有就是，他完成了沈家、刘家、秦家三家的资源重组，如此说来，这个人不可谓不狠辣。 这样的人，跟秦曼容的夫妻关系，怕不像外界传言那般和睦了！” 裴观臣点头；“不错，何鸿胜在外面的女人不少，不过生了孩子的，只有其中一个，那女人也是个厉害的！” 凌槐绿咬着筷子：“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裴观臣笑的温和：“小绿，京城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只要你想，就没有打听不到的事，不过，我至今没弄明白，何楚莹为什么对你那般忌惮！” 凌槐绿心中隐隐有猜测，估计何楚莹跟她一样是重生。 只不过在她的世界里，自己可能在某个地方，危害到了她的利益，才会这么迫不及待想把自己除掉。 她很好奇，既然秦曼容那般厉害，就不可能查不出，这事是何楚莹算计她，和何兴荣的英雄救美撞上了。 如果秦曼容知道这事，会怎么对待何楚莹呢。 “莹莹！”秦曼容声音平静，尖尖的指甲划过茶杯盖子，发出刺耳挠人的声音。 “我对你不好吗？你要这么算计你大哥？你老实告诉舅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何楚莹手脚发软，全身抖如筛糠，她见过秦曼容处理何鸿胜在外面的女人，手段是真的残忍。 秦曼容和她的母亲不一样，何金玉对付那些女人，简单粗暴，毁容、侮辱，各种毒打，最后卖到各种小山村，或者直接扔进海里喂鱼。 可秦曼容不一样，她在海外留过学，是个有文化的高知分子。 她对付人从来都是温言细语，手段也在法律之内游走，可最后，她经手的那些女人，下场比她母亲处置的女人还要悲惨。 “舅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大哥他怎么...怎么就出现在了那里！”何楚莹噗通跪下，哭着跟秦曼容解释。 秦曼容放下茶盏，垂着眼皮；“莹莹，你不乖，为什么不说实话呢，你从小就是舅妈带大的，你是什么脾气性格，舅妈心里一清二楚。 你好好说，都是一家人，舅妈难道还会怪罪你吗？ 莹莹，咱们才是一家人，不要让舅妈以为你勾结外人害你大哥，寒了我和你舅舅的心啊！” 郭腾拿着个册子进来：“大小姐，您这个岁数，还没个男朋友，太太对您很是担心，这些，都是太太精心为您挑选的各家公子，请您过目！” 何楚莹战战兢兢接过册子，上面果然都是京城、羊城以及鹏城，好几个大家族的少爷。 只是这些人，明面上是大家公子哥，实际上，在家中并不受宠 ，反而已经是家族的边缘人。 要不是她机缘巧合恰逢一番奇遇，也不会知晓这其中的秘密。 秦曼容这个贱人，表面说疼她，实际上拿她跟人做交易。 而这个郭腾，表面上是秦曼容最忠实的狗。 实际上，背地里早已投靠了何鸿胜。 毕竟，郭腾是何鸿胜最宠爱的情妇，罗沁的亲弟弟，他怎么可能会听秦曼容的呢。 “舅妈！”何楚莹心里千百个念头来回翻滚：“这事跟我确实有关系，但我真不是为了对大哥啊。 我...我只是因为凌槐绿抢了我的风头，想给她一个教训而已。 没想到....没想到，竟然将大哥给牵扯进来，我真没想到，会这么巧啊！” “是啊！”秦曼容打量着精致的指甲：“确实是太巧了，你前几分钟拦住了那个...那谁?” 郭腾补了一句：“凌槐绿！” “对，凌槐绿！”秦曼容继续道：“你让人将那个小姑娘给拦住，后几分钟，我儿子就出现了，还恰好跟你的人对上。 呵呵，那个什么绿毫发无伤，可我的儿子，如今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 何楚莹，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你觉得可信吗？” “真的，真的是巧合啊！”何楚莹拼命解释：“舅妈，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何楚莹眼里闪过阴狠：“我要对付凌槐绿的事，她应该早就知道了，所以，她将计就计，同时暗算了我和大哥！” 秦曼容表情古怪盯着她：“你是说，她同时算计了你们兄妹两个？” 第479章 你们俩，总得死一个 何楚莹肯定表示：“是，舅妈，你想想看，如果不是她将计就计，算计了我和大哥，怎么会那么巧，大哥的人，和我的人撞在了一起！” 秦曼容冷笑：“她算计你？她如何知道你的安排，又如何知道你大哥的计划？ 而且，你大哥所有计划，不都是你暗中示意的吗？” 何楚莹猛然抬头：“舅妈，你....你这话啥意思？” 秦曼容一拍手：“进来吧！” 何楚莹看着进来的人，瞳孔一缩：“张海明？你...你怎么在这儿？” 秦曼容脸上依然带着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几分狠厉： “莹莹，你背着舅舅舅妈，跟张家少爷在一起，这事，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人呢？” 何楚莹心沉到了谷底，张海明这个王八蛋，居然敢背叛她。 明明...明明在那个催眠的梦里，他对自己那么好，恨不得将天上月亮摘下，也要博自己一笑。 为什么现实里，他竟然会出卖自己。 张海明讪讪：“莹莹，我....我和阿兴怎么说，也是好哥们，出了这种事，我也不敢瞒着阿姨，所以.....” 秦曼容吹了吹指甲：“莹莹，你还有什么，要跟舅妈交代的？” 这话落在何楚莹耳朵里，就如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 何楚莹彻底崩溃了：“舅妈，舅妈我错了，我没想着害大哥的，我只是....我只是看凌槐绿不顺眼。 舅妈，她抢了我的名次，还抢我了的风头，我真的气不过，才想着让大哥玩玩她。 但我没想到，大哥真的会对她上心，为了她，各种手段用尽，但她一直吊着大哥不给个明确回复。 我也是看大哥为相思痛苦，才会想着让大哥以这种法子，夺得美人心。 我真的不知道，大哥会和我同一时间对付她啊！” 她边说着边看向张海明，如果这里头有个人做手脚，那肯定是张海明无疑了。 毕竟凌槐绿不可能知道她的算计，而张海明跟她与何兴荣都很熟悉，同时知道他们两个人的计划。 秦曼容看向张海明：“你敢背刺我儿子？” 张海明吓得脸色惨白：“阿姨，真没有啊，我冤枉，是何楚莹说阿兴喜欢那女人，让我这个做兄弟的多帮忙，我才会跟他提议。 但我没想到，何楚莹也会同时安排人在那个地方啊！” 秦曼容那张保养极好的脸上，笑容越发温和了：“莹莹，你告诉舅妈，为什么要选择那个时候出去呢？” 何楚莹在秦曼容强大气场压迫下，声音颤抖：“舅妈，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大哥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凌槐绿可能是被邱云云给吓破了胆，平常一直在学校里不出去，只有周末去音乐培训班。 我之所以选择那个时候，也是因为她只有那个时间段，才会在外面啊！” 凌槐绿这人太过谨慎，她要对付她，根本找不着机会，才会选择在凌槐绿从音乐班回家的路上。 张海明赶忙道：“对对，大少爷之前在音乐工作室楼下，对那女人表白，那女人油盐不进。 大少没奈何，这才想着在她回学校的路上，来一出英雄救美俘获芳心的。 这...这不，就意外的跟大小姐撞一起了。” “呵呵，还真是巧啊！”秦曼容狠狠一拍茶盏：“你俩搁我面前讲评书呢，还无巧不成书，全都凑一起了？ 她凌槐绿是什么神仙人物，居然能把你们兄妹俩凑在一起？ 这要是背后没人算计，你们信吗？” 何楚莹低头不敢吭声。 她现在想来，这事确实透着诡异。 到底是谁？ 是谁在背后算计了她！ 秦曼容手指敲着桌面：“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必须给我找到这背后的人，找不到，莹莹，你大概就要跟张大少爷去海边兜风了！” 何楚莹身子一软，勉强撑着一口气，才没让自己失态瘫到在地。 为什么？ 为什么已经知道了那么多，还是将自己置于如此被动的地步。 “舅妈，这事，极有可能是凌槐绿，提前知道了大哥的计划，将计就计，同时设计了我们两个人！” 秦曼容眼底一片阴冷，面上却是带着笑：“莹莹，凌槐绿这个人，我自是回去找她，但你要想把所有过错推到她身上，来逃避责任，是不是把你舅妈我当傻子了？ 敢算计我，别说是那个不识好歹的凌槐绿，还是你跟张大少，我儿子不好过，你们一个都别想好！” 何楚莹心跳的飞快，手心一片汗湿。 “舅妈，你不知道，凌槐绿这个女人，是个有手段的， 你想想看，她从小就被母亲送去了乡下，据说，她跟她舅舅家的表哥不清不楚，跟村里几个无赖也有交集。 回到城里后，居然嫁给了裴家的儿子，当时的裴观臣，可是个一无所有的残废。 舅妈，你想想，什么样的女人，会不计后果嫁给一个残废？” 秦曼容不作声，目光阴冷的看着她：“哦，为什么呢？” 何楚莹顶着秦曼容瘆人的目光，继续道：“因为，这个女人心机深沉，知道她母亲为了报恩，压根不会管她的死活。 为了脱离原生家庭的掌控，凭借姿色嫁给了一个残废。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结婚不过两年多，她一个小学就辍学的人，居然考上了明大。 舅妈，你说，这其中要是没有裴家的手笔，你信吗？” 凌槐绿，我不好过，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秦曼容这个女人，难缠得超乎人的想象。 被她盯上，不管有没有错，她都要从精神和肉体，双重折磨，直至人崩溃。 既然她脱不了身，死也要拉着凌槐绿下水。 秦曼容突然问了一句：“莹莹，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过不去呢？ 据我所知，她从小是在临淮市长大，跟你这个羊城长大的小公主，半点不相干。 但是，你从一年前，就在打探她的消息，甚至希望断了她进大学的可能。 只是，她高考分数太过耀眼，又是和丈夫同时考上的，这样的人，你想要替换不容易。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非要置她于死地呢？” 第480章 我嫉妒她 何楚莹的背心，已然汗湿一片。 得亏冬天穿的厚，不容易叫人发现。 “舅妈，我....我嫉妒她，明明是个小地方来的，听说小时候住鸡圈吃猪食，满头都是虱子，就这样的女人，她凭什么跟我住在一间宿舍里？ 我也恨她，就她这样的人，原本就该烂在底层的淤泥里，一辈子挣扎难以出头，为什么要挤到明大这样的地方来，她配吗？ 这也就罢了，她偏偏还有个出色的男人，无论外貌智商，对感情的忠贞，都远超于时下很多男人。 舅妈，凭什么呀？ 我辛苦这么多年，练钢琴练到手指起了茧，发烧40度，依然不能缺席任何一场训练。 我用尽所有力气才走到今天，凭什么她轻而易举就得到一切？” 她眼里恨意刻骨，似乎对凌槐绿恨得咬牙切齿，不甘心如今的一切。 “我参加比赛，她一个医学生也来参加比赛，还狠狠压我一头，人家都在背后笑我，说我一个专业声乐的，被一个土木系的傻狍子，和跟尸体打交道的医学生给按在地上摩擦。 现在，我出唱片，她也找了家莫名其妙的小公司发专辑。 舅妈，你说，她这不是存心跟我对着来，是为了什么？” 她哭得声泪俱下，对凌槐绿的恨意，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秦曼容抿了口茶：“好了，我说你什么了，瞧你哭成这个样子，不就是一个外地来的小丫头么。 你心里不舒坦，你早说就是，舅妈难道还能替别人着想，不想着为你出口气？ 莹莹，你嘴上说着拿舅妈当亲妈，事实上，你还是信不过舅妈啊！” “我...我不敢，觉得这些事说出来，未免显得自己太过卑劣！”何楚莹惶恐怯怯，心里恨意翻滚。 说得多好听啊，真要如她所说那般，把自己当亲闺女看待，她之前那十几年，又何至于活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秦曼容亲手将何楚莹扶起来：“你这孩子，以前就谨小慎微，不像我们这种人家出来的女孩儿。 我还以为你出国两年变了，没想到，性情变了，这心思倒是更敏感了。 莹莹，在我们这种家族里，卑劣是什么让人唾弃的代词吗？ 不管用什么手段，有怎样曲折的过程，最后能得到我们想要的圆满结果，这才是最重要的！” 何楚莹抱着秦曼容大哭：“舅妈，我错了，我应该一开始，就跟你坦白这些事的！” 秦曼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莹莹，舅妈很疼你，但是，做错事呢，就要承担错误，阿兴是我的儿子，他伤成这样，我不可能迁就任何人的失误。 包括你，和你舅舅，明白吗？” 何楚莹头皮发麻，那只抚摸过头顶的手，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在她头顶盘旋成团，阴冷睥睨着她的一举一动。 “我晓得了！” 周末。 凌槐绿依然去了刘凤茹的工作室。 她等待着秦曼容找上门来，甚至连应付她的台词与表情管理，都在心里自我彩排了好几遍。 对于一个在何鸿胜身边，眼睁睁看着他背叛了自己，还杀死了自己哥哥，依然能与他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女人。 凌槐绿丝毫不敢小觑，她怀疑这个女人是在憋大招。 一旦她出手，只怕以自己这点实力，难以招架。 高欣蕊忙里偷闲给她打了个电话：“小绿，你别怕，我找人打听过何兴荣那孙子了，听说伤着了脑袋，压迫了啥神经，以至于半边身体都僵硬了。 只是我很好奇，这孙子半边身子都僵硬了，你说他第三条腿，是僵了还是废了？” 凌槐绿无语，她还有心情看这种玩笑。 “蕊姐，你最近不忙吗？” “怎么不忙？”高欣蕊在那头翻了个白眼：“那老东西，居然妄图夺我高家江山，呸，他做梦！ 我高家的产业，都是我妈一手打拼出来的，我就是贱卖，就是上交给国家，我也不可能便宜那对奸夫淫夫。” 凌槐绿多少听说了一些高家的事。 高欣蕊的母亲高女士，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早年是科研团队搞研发的。 后来，发现国内生产水平低下，国外又卡华国进口的脖子。 这位高女士一气之下，带了一班人马，自己研发产品。 可惜，天妒英才，估计也是耗费心力过甚，不到四十岁，就早早的去了。 她这一走，丢下 整个高家产业，就被高欣蕊的父亲马云泰给盯上了。 好在高欣蕊的外公，就这么一个独女，身体尚算康健，在高欣蕊还未成年之际，便学着国外，找了专门的经理人来打理公司，才没让马云泰彻底掌控。 马云泰也不是个吃素的，挖空心思讨好老爷子和高欣蕊，一遍拉拢内部元老，暗地里一步步蚕食公司。 老爷子看在孙女的份上，对他睁只眼闭只眼，没有赶尽杀绝。 如今高欣蕊成年了，马云泰和情人算计她这事，让她彻底怒了，不得不回到公司，开始了自己的征程。 “小绿，我真的好累啊，要不，你别学医了，你学金融管理，来公司帮我吧！” 凌槐绿笑道：“大小姐，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啊，您受累多辛苦，早晚会有威震天下的时候，小的到时前来投靠，还请主公莫要嫌弃！” “投靠什么呀！”那头高欣蕊极为傲娇道：“直接来姐姐的后宫，天下与我都是你的！” 呃，凌槐绿没法接话了，这人着实有些不正经。 难怪能干出，同时谈了两个男朋友，还能同时被两个男朋友背刺这事。 刘凤茹将做好的小样拿了过来：“小绿，小样好了，你试听一下！” 她装上磁带，按下播放键，轻缓柔和的音调，如水一般流淌，缓缓沁人心脾之间。 饶是听着自己唱的，凌槐绿还是大为吃惊：“刘老师，这真是我唱的？” “当然是你唱的！”刘凤茹笑道：“不过稍微修饰，加了配乐合成，你的声音本就独特，和配乐适配度极好，所以才有这般效果。 小绿，你等着，这次咱们肯定一炮而红！” 第481章 和毒蝎子贵妇交锋 凌槐绿感动莫名：“真的吗？” “那当然！”刘凤茹抱着胳膊：“老师是专业科班出身，这些年好歹也混过各种公司，就是港城那边，我也是去进修学习过的。 你要相信老师的眼光，绝对没问题的！” 凌槐绿抱着刘凤茹：“谢谢你，刘老师！” 刘凤茹有些诧异，一向清冷的凌槐绿，居然有如此情感外放的时候， “说谢字就见外了，我和你姑啥关系啊，那可是曾经的患难之交啊！” “刘老师，打扰了！”就在师生俩深情拥抱的时候，门外来了个不速之客。 凌槐绿看向来人，下意识的微微皱眉，这人怎么看着..... 刘凤茹一怔，随即扬起笑容跟人打招呼：“何太，你怎么来了？” 她说着赶忙招呼人给秦曼容上茶。 秦曼容穿着白色毛衣，灰色裤子，脚上是一双小羊皮鞋，外面罩着一件灰色大衣。 那大衣一看就极具质感，越发显得她贵气逼人，又显几分雍容华贵，浑身气度叫人不敢小觑。 凌槐绿随即反应过来，眼前这人，应是何鸿胜的太太，何兴荣的母亲，那个传言中的秦曼容。 “你就是凌槐绿？”秦曼容优雅坐下，翘起腿来，掏出打火机：“刘老师，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遇上这样的大佬，刘凤茹哪敢说个不字。 “没事，您请便！”她在秦曼容对面坐下：“不晓得何太特意过来，是为何事？” 秦曼容从精致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细细长长的烟。 身边同样打扮如精英的英俊青年，赶忙弯腰为她点烟。 秦曼容呼出一口烟雾，这才缓缓道：“对不住啊，本来已经戒了，只是这习惯啊，有时候很难改，遇上事的时候，总想要吸那么两口，让自己冷静下来！” 凌槐绿很肯定，眼前这个浑身透着精致与优雅的贵妇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刘凤茹陪着笑：“是，是！您这样的大忙人，少不得有些烦心事，就像我们搞艺术的，有时候也少不得，要用烟酒来麻痹自己，期望爆发一些灵感！” 秦曼容突然看向凌槐绿：“凌小姐，抽烟吗？” 凌槐绿此时已经明白了她的来意：“谢谢何太，我不抽烟！” 秦曼容点了点烟灰，透过缥缈的烟雾，看向凌槐绿：“凌小姐，我儿子三番五次对你表白，你都表示拒绝。 看来，凌小姐眼光有点高啊，看不上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刘凤茹急忙解释：“何太，小凌她.....” “刘老师，我在跟凌小姐讲话！”秦曼容红唇微启，眼里寒芒凝聚：“凌小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凌槐绿对上她压迫力十足的眼神；“何太，你既然知道令公子追求我的事，想必也是调查过我的，就该知道，我已经结婚了。 令公子出现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说过，我已经结婚！ 我跟我丈夫感情极好，也没婚内出轨的癖好，拒绝令公子不是很正常的么！” 秦曼容掐灭烟头：“所以，你因为我儿子的纠缠，打断了他的腿，伤了他的脑袋，让他如今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凌槐绿脸色冷了下来：“何太，我莫名其妙遭人拦截，没有因此迁怒于令公子，至于令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我对此一无所知。 我不明白，何太为什么会将令公子的意外，归结到我的头上！” 秦曼容突然笑了起来：“凌小姐，或许你觉得，一切都天衣无缝，毫无痕迹，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但我仔细查过，黄杏胡同不可能出现板砖，更不可能有个莫名其妙的锤子，你说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凌槐绿神情坦然：“何太，令公子突然出现，本就让人始料未及，至于你说的板砖和锤子，我还真不清楚。 我是个女人，胆子也不大，遇到这种情况，我肯定是先逃为主。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还真不清楚。 何太，你希望从我这里找到线索，我能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很抱歉，我帮不了你太多！” 秦曼容盯着她片刻，缓缓道；“凌小姐可能不知道，打伤我儿子头部的小锤子，我已经找到了！” “那恭喜何太了，想必很快就能抓到凶手了！”凌槐绿原本被她气势压迫，微微有些紧张的心，这一刻出奇的定了下来。 她能找到锤子？ 呵呵~ 她能找到就怪了。 秦曼容笑容有着嗜血的凶狠；“凌小姐，我希望，你能一直笑的这么美丽！” 刘凤茹在秦曼容离开后，很是担心道： “小绿，你最近小心点，这个女人是出了名的毒蝎子，别看她跟人说话时温声细语的，背地里心狠手辣出了名的。 听说，她儿子至今没有清醒，就算清醒过来，估计也是个废人。 她今天过来，没得到想要的结果，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凌槐绿从工作室出来，都在想秦曼容的来意。 她能听出秦曼容的威胁，却又觉得她特意来这一趟，显得有些多余。 像她这样的大人物，要收拾她这样一个学生，不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么，何至于特地来工作室一趟放狠话。 还是说，她在有意试探什么？ “要见你一面，真是太不容易了！”孙甜居然在校门口等她：“我打电话去你宿舍楼，她们说你去了刘老师的工作室，跑到工作室，你又走了。 我提前打车到学校门口，可算是找到你了！” 凌槐绿很意外：“你大老远跑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孙甜指了指对面的小面馆：“我请你吃个面？” 凌槐绿想起，上一次，似乎也是在这个小面馆里，她告诉孙甜，关于何楚莹的事。 但后来事情的发展，超乎人的意料，孙甜显然是踩着她，在谋划着什么。 “我不想吃你的面，也不觉得，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孙甜这人，心眼不少。 她可不想跟她有过多牵扯，避免被她拉入套。 孙甜笑了笑：“凌槐绿，你对我有些防备啊！” 凌槐绿也跟着笑了笑：“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孙小姐还蛮擅长背后捅刀子这种事。” 孙甜收起笑容：“凌槐绿，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同时设计了何楚莹与何兴荣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2章 公厕连环杀人凶手 凌槐绿看向孙甜：“是你做的手脚对吧？” 孙甜最近和一个港城来的小开打得火热，而何楚莹的追求者张海明，一直在讨好那个小开，希望能让家族生意发展到港城。 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孙甜想报复何兴荣，但她更想报复何楚莹。 “嘘~”孙甜竖起食指摇了摇：“凌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我跟莹莹是好姐妹，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 这种事，如果一定要有个背后之人，那只能是你，或者是何楚莹自导自演。 毕竟你跟何楚莹恩怨许久，又因为何兴荣的追求烦不胜烦，一怒之下，借刀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何楚莹，那就更好说了，她对你太忌惮，不择手段也想弄死你！” 凌槐绿看了眼阴沉沉的天，感觉要下雪了：“孙小姐，你特意来一趟，就是想与我说这些废话么？” “当然不是！”孙甜摇头：“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合作！” “抱歉！”凌槐绿压根不想跟孙甜这样的人多来往：“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这人太会背后捅刀子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孙小姐不是一路人，也希望孙小姐以后别再来打扰了！” 孙甜在她身后道：“凌槐绿，过阵子，你就会明白我的诚意了！” 凌槐绿没理会她这话，她不觉得自己跟孙甜有什么好合作的。 回到宿舍后，张思琦几个又在说旧城门公厕的事。 凌槐绿这才想起，关于那个连环杀人犯的事。 “都16号了，听说下个月8号放假，你们要回老家，还是留在京城过年？”赵晓敏翻着日历，数着回家的日子。 16号？ 凌槐绿陡然想起，她前世看新闻的时候，好像....就是在这一年的今天，又死了一个无辜女孩子。 报警？ 她看了下时间，过去的记忆有些模糊，她也不确定那个凶犯，到底是什么时间做的案。 她想了想，背上包重新出了宿舍。 张思琦奇怪道：“小绿这是干嘛呀，刚回来又出去，这天都快黑了啊！” 赵晓敏嘿嘿一笑：“估计是跟对象约会或者去图书馆了吧！” 上床的尤子楠突然道：“她对象长得英俊帅气，学习还特别的好，这样的人才，在哪儿都很受欢迎。 她就不担心，他对象一去不回，彻底将她给抛弃了？” 李红丽插话；“别胡说，人家小绿跟她对象感情挺好的，她对象也不是那样的人！” 尤子楠哼了一声：“这年头，什么是真的，指望男人的痴心不变，这比太阳打西边升起还难。 出国留学一去不回，这种事还少见吗？ 别说是男女朋友关系，就是结了婚，有了孩子，抛妻弃子也不少见。 那可是人人都想去的米国，出去不想回来，再正常不过了！” 张思琦和赵晓敏面面相觑。 虽然她说的，确实是大部分事实，但人家小绿跟对象感情正好的时候，说这个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凌槐绿不知宿舍几人的议论，匆匆一路到了旧城门公厕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几片雪花落在身上，是真的要下雪了。 或许是天太冷，来公厕的人格外稀少，她守在公厕外将近十分钟，也没见到一个人。 四周静悄悄的，偶有风刮过树枝，发出的沙沙响声。 天越来越暗，依然没有人过来，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时间。 就在凌槐绿怀疑自己记忆出错的时候，不远处，一个瘦小的身影，急匆匆跑进了公厕。 凌槐绿心一紧，紧紧盯着那个身影。 这个身影瞧着，应该是个女孩子，那个凶手呢？ 他也会随之出现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有一个围着头巾，看不清面孔的妇女进了厕所。 凌槐绿松了口气，这有个妇女进去，那凶手再来，也会多几分忌惮吧。 然而，那妇女进去后，前头的女孩子却一直没出来。 两分钟过后，凌槐绿心咯噔一下，敏感察觉这事不对劲。 她心思电转，视线不清楚的夜晚，谁规定裹着个头巾的，就一定是个女人？ 她脑子还在翻滚着这些念头的时候，人已经冲进了公厕。 果然，那个所谓的妇女，堵住女孩子的嘴，手里正拿着绳子，试图将她给捆绑起来。 凌槐绿抡起包，照着那人后脑勺砸了过去。 待那人转头过来的时候，对着那人眼睛噗嗤噗嗤，辣椒水跟不要钱一样的猛喷。 “啊~”那人被辣椒水刺得眼睛睁不开，狂怒着试图去抓凌槐绿。 凌槐绿躲开那人的手，狠狠将他推进了蹲坑里。 公厕是旱厕，两块石板子架起的蹲坑，那人个头不小，掉进蹲坑里，卡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凌槐绿这才拉着那吓得腿脚发软的小姑娘跑出去，在附近找了个电话报警。 她报警过后，也没见那小姑娘家里出来找人。 “这都快半个小时了，你出来这么久，你家里人都不担心的吗？” 惊魂未定的小姑娘怯怯道：“我爸妈都过世了，跟着奶奶和叔叔生活，我这两天肚子不舒服，早早就想来上厕所。 婶婶一直让我哄孩子，哄睡了弟弟才出来，天....天就已经黑了！” 她本来就胆小，家里又不让她拿手电筒。 划了根火柴，刚蹲下，就被人给摁住了，急得想叫救命都叫不出来。 好在凌槐绿来的速度，小姑娘才侥幸避免了一场祸事。 凌槐绿叹了口气，这可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难处，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难怪前世那凶手能一再得手，就是因为这些家里人压根不追究。 警察很快就来了，忍着恶心，将那卡在蹲坑里的凶犯给扯了出来。 凌槐绿去派出所做完笔录，回宿舍已经很晚了。 张思琦问她：“你咋这么晚才回来，你对象都打电话问你两遍，对了，周萍也来找过你！” 凌槐绿不好奇裴观臣找她，他放心不下何家的事，每次周末她外出，他几乎都要打电话过来问问是否平安。 要不是这个周末，他那边实验室走不开，就跟着她一起出去了。 她回了个电话给裴观臣报了平安，才问起张思琦：“周萍找我干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3章 凌槐绿，你重生了对不对？ 周萍是何楚莹的忠实小妹，一直跟她不对付，没道理特意来找她呀。 张思琦也不清楚：“问她，她也没说到底什么事，就说要等你回来！” 两人正说话，周萍又过来了。 “凌槐绿，何楚莹...何楚莹不见了！”她抓住凌槐绿着急道：“前两天，何兴荣出事，你是不是跟她说过什么，她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她不见了，你来找我干啥？”凌槐绿搞不清周萍这是想干嘛，是个人都清楚，她跟何楚莹不对付。 何楚莹不见了，她第一时间，不应该是去找人么，为什么会来找她呢。 周萍盯着凌槐绿，半晌才说了一句：“莹莹说过，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或是不见了，那一定是因为你！” 凌槐绿莫名其妙的想笑：“周萍，你主子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我跟她无仇无怨，我实在不明白，我有什么理由要去害她！” 周萍似乎不太信，许久才问了一句：“你真的没见过她？” “见过，就是你们一起来宿舍吃饭的那天晚上！”凌槐绿懒得跟她废话了，跑了一天，实在是累够呛了。 周萍走后。 凌槐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何楚莹虽说是何鸿胜的外甥女，但在何家算是妥妥的大小姐，她突然不见，是谁敢跟何家人作对，故意绑架了她不成？ 何楚莹消失了整整一星期，再次出现在学校，人憔悴了几分，但气势较从前更为得意了。 “凌槐绿，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遭遇不测，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你眼前了？” 凌槐绿抱着书：“何小姐，麻烦让让，你的事，我不关心也不想打听！” 何楚莹冷笑：“凌槐绿，你也经历了一些奇遇对不对？” 凌槐绿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显：“何小姐，你说的奇遇，是指我遇到你表哥英雄救美，还是指我能得刘老师看重？” 何楚莹眼睛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表情看出些端倪来。 “别装了，我知道你，你就是一个杀人凶手，杀了那么多人，摇身一变成了明大的学生， 凌槐绿，你就不怕，你那聪明至极的丈夫，会察觉你美丽的皮囊下，藏着肮脏凶狠的灵魂么？” 这一刻，凌槐绿无比肯定，何楚莹重生了! 她不但重生了，还清楚自己的过往。 “何小姐，你....你没病吧？”凌槐绿一脸惊讶：“你说我杀人？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何楚莹上前一步，靠近凌槐绿低声道：“凌槐绿，你装什么装？如果你没有重生，你怎么逃得过你舅舅的魔掌？ 还有杨会梅的迪厅，听说前年就被端了，如果你没有重生，她前世风光几年的迪厅，为什么会提前出事？” 凌槐绿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面上也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 “重生？何大小姐，你....你是科幻小说看多了还是怎么了? 破四旧都破了多少年了，你居然还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很难想象，你居然是明大的学生！” 这种事的诡异程度，不亚于人类登上月球，甚至比登月还充满了传奇色彩。 何楚莹或许有过一番机缘，但绝对不会有证据。 只要她咬死不认，她就拿她没奈何。 何楚莹眼里露出几分诡异之色：“凌槐绿，你装得再像，也掩盖不了，你曾经的过往事实。 你以为你重生之后，就无人知道你前世做的孽了？ 殊不知，天下间有大造化的人，不独你一人。 你前世不但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连同自己亲生父母弟弟，舅舅一家，全都给杀了。 凌槐绿，裴观臣要是知道，他的枕边人，居然是个杀人狂魔，你猜他会是什么样的想法？” 凌槐绿脸色不变，只是表情惊讶至极：“何大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你选的专业可能有问题，其实你更适合导演或是编剧。 你学声乐，着实有些屈才了，这么好的想象力，若是拍电影或是写小说，说不定，你早就火遍大家南北了！” 何楚莹脸色变了变，一时吃不准，凌槐绿是真的跟她一样有了奇遇，还是她那个梦里所遭遇的一切，和现实世界不一样。 “凌槐绿，你该不会忘记了范世强吧？” 范世强！ 凌槐绿心猛地一抽，她忘记谁，也不会忘记这个人。 她被困在杨会梅的迪厅，整整三年，从迪厅逃出去后，遇到了彼时已经是小偷的王钊。 她和王钊成为一对流浪的难姐难弟，四处乞讨捡垃圾，遇上有人找散工，也会拼了命去挣点辛苦钱。 后来，他们流浪到了火车站附近，替行人挑行李，靠着体力活，勉强挣点钱，足有让两人糊口。 她和王钊挣了点钱过后，见那两年经济活跃，谋生了批发点小玩意儿回来，自己做生意的念头。 小摊很快支起来，生意如两人所想那般非常不错。 “姐，你说咱再挣几年钱，是不是就可以找个地方，盖个房子，过上顿顿吃肉的日子！”王钊干劲儿十足，对生活充满希望。 她也对生活有了盼头：“肯定可以的，再干几年，姐攒钱给你娶个媳妇，咱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就在两人对生活充满希望之时，以范世强为首的犯罪团伙盯上了他们。 不但将他们的摊子据为己有，还要求两人每天必须上交多少钱。 两人被人逼迫偷东摸西，受不住范世强的毒打和良心折磨，中途逃跑过一次，被抓回来之后，王钊被打断了腿，而她...... 隔着前世的记忆，再度袭击凌槐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房。 范世强那满脸横肉，狰狞可怖的面孔，在脑海里逐渐清晰。 “婊子！你敢逃？”他掐着她的喉咙，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你能逃到哪儿去？” “你....你放开我姐！”王钊拖着一条腿，试图去救凌槐绿，被范世强的手下舀起一勺滚烫的热油，顺着他脸浇了下去。 “啊！”王钊那张稚气的脸，顿时被热油烧得掉下一层皮肉。 凌槐绿浑身发软，跪在了范世强跟前：“强哥，你放过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4章 不堪回首的前世逃亡 范世强紧紧锁住她的喉咙，阴恻恻道：“老子一直留着你长脸，不是看你长得漂亮动了心，你他妈这样的烂货，老子压根看不上。 以后，你乖乖替我挣钱，我就赏你姐弟俩一口饭吃，不然.....” 他眼神轻蔑，一把将凌槐绿丢在了地上，正对上王钊那张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 “咳咳~”凌槐绿疼的眼泪都出来，想伸手去扶王钊，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她恳求范世强身边的小弟马良才：“大哥，求你，我求求你，送我弟弟去医院，以后我一定听话，挣了钱还给你！” 马良才长着一脸疙瘩，据说头顶长过癞子，索性剃了个大光头。 他嘿嘿狞笑着扯过她：“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啊，听说，你在杨会梅的迪厅里待了几年，不会连伺候人的本事都不会吧！” 范世强嫌弃，那是他在外头相好不少，去那个夜场，都有女人主动贴过来。 像他们这样的就没那样的好运了，这般姿色的女人，对于马良才来说，已经是极品。 王钊痛苦不堪，忍着疼痛：“姐，别...别答应他！” 凌槐绿满目苍凉，他们这样的孩子，没有父母疼爱，连个清白的身份都没有，走到哪儿都是被人盯上的羔羊。 她答应和不答应有区别吗，只要范世强和马良才想，她就是他们手里待价而沽的货物，想如何摆弄，都是他们说了算。 她忍着心里恶心，在马良才面前跪下：“才哥，只要你肯救我弟弟，我.....” 她没有亲人，只有王钊一个亲人。 若不是想着那些害了她的人，一个个还过得幸福美满，她对活着早就没了想法。 她跟在马良才身边，一步步讨他欢心，取得他的信任，挑唆他跟范世强翻脸。 马良才带人对范世强下手。 没想到，老奸巨猾的范世强，居然收买了马良才的亲弟弟。 凌槐绿提前察觉不对，带着王钊逃了出来，躲开了那场祸事。 “你回家吧，不要再跟着我了，咱俩一起，谁也活不了！” 范世强不会放过马良才，更不可能放过她和王钊。 她要复仇，不能再拖累王钊了。 王钊抹了把泪：“姐，我还有回头的路吗？我已经毁容，我那个老子本就容不得我，我这个鬼样子回去，他只怕会提刀撵我出家门。 姐，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要生我们一起生，要死我们一起死。 你忍着一口气，就是想回去剁你老子亲娘。 我也憋着一口气，想弄死我后妈和我老子那两口子，咱俩豁出一条命，弄死他们再自杀！” “好！”经历过种种磨难的凌槐绿，彼时一颗心已经冰冷无情：“我吃了这么多的苦，遭了这么多的罪，没理由他们还能好好的，半点不受影响！” 两人打定主意豁出一条命来也要报仇，可摆在眼前更为现实的问题是，他们被范世强盯上了。 两人东躲西藏一路逃去了南方，遇到了一个来自港城的公子哥。 他看上了凌槐绿的姿色，企图将她打造成一条美人蛇。他请了专业老师，教她品鉴名画名酒，各种场合的礼仪，如何提升穿衣品味，甚至教了她枪法。 他给她做了一套假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了上流社会的名媛。 表面风光，暗地里因为没达到他的要求，经历了满是老鼠蛇虫的黑屋子，饿了几天双眼冒绿光的大型恶犬。 那些残酷的回忆，不亚于范世强的油锅、烙铁、以及毫无人性的吊起来毒打。 以至于凌槐绿重生后，下意识不愿去回想这段过往，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 好在这个病秧子还没开始实施，飞机突然遭遇意外，死在了一场空难之中。 她得知这个消息后，立马抛弃新身份，找做假证的重新换了一个名字，带着王钊杀回了临淮市。 她利用赵老太过寿的事，将赵雪华和凌文海一家子，全都骗回了老家。 将赵家灭门之后，凌槐绿没停手。 在那个港城病秧子手下磨砺过一年多的她，设局将范世强钓了出来。 “范老大，你曾经最喜欢的游戏，现在落到你身上，是不是很快乐？” 她像给套牲口一样，绳子从他张开的嘴巴勒到了后颈处，让他不得不保持张开嘴的动作。 曾经不可一世的范世强也晓得怕了，呜呜摇着头，眼神乞求放过他。 “小弟，来，请范老大喝汤！” 满脸瘢痕的王钊，舀起一勺滚烫的热油，沿着范世强的舌头浇了下去。 “啊~” 范世强的惨叫，和他曾经凌虐过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样的凄惨压抑痛苦哀嚎。 凌槐绿生平最为残暴的事，一个是朱三，另一个便是范世强。 她不但用有灼伤了范世强的喉咙声带，同样也毁了他的脸，和王钊一起打断了他的腿和手。 曾经黑白两道赫赫有名的范世强范老大，只怕做梦都没想到，他一直将好好的孩子拐来，打伤了腿和手，烫伤脸，或是戳瞎一只眼睛，割掉一只耳朵。 将那些好好的孩子，折磨成各种奇形怪状可怜至极的畸形儿，让他们在炎热酷暑的街头，又或是寒风呼啸的街头，可怜兮兮博取路人的同情心。 然而有一天，他也会变成一个怪物，没有一个人认识他，瘫软在地上蠕动，像那些孩子一样啊啊叫着乞讨。 范世强这样手脚残废，毁容无法辨认的乞丐，是犯罪团伙最喜欢的工具。 很快，他也被人捡了回去，过上了凌槐绿他们曾经一样的日子，每天要不回来规定数目的钱，就会面临一顿非人毒打和饥饿。 凌槐绿的复仇，终止与范世强，而后便是无休止的逃亡生活。 隔着时空的记忆，突然被人扯到了眼前。 这辈子从未见过的范世强，突然从另一个不相干的人嘴里说出来，让人有种恍惚的诡异。 凌槐绿掐着掌心，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看见对面的何楚莹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但耳朵却似乎失聪，压根听不见她说的什么。 “裴观臣，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睡在你枕边的这个女人，她有多脏！”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4章 不堪回首的前世逃亡 范世强紧紧锁住她的喉咙，阴恻恻道：“老子一直留着你长脸，不是看你长得漂亮动了心，你他妈这样的烂货，老子压根看不上。 以后，你乖乖替我挣钱，我就赏你姐弟俩一口饭吃，不然.....” 他眼神轻蔑，一把将凌槐绿丢在了地上，正对上王钊那张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 “咳咳~”凌槐绿疼的眼泪都出来，想伸手去扶王钊，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她恳求范世强身边的小弟马良才：“大哥，求你，我求求你，送我弟弟去医院，以后我一定听话，挣了钱还给你！” 马良才长着一脸疙瘩，据说头顶长过癞子，索性剃了个大光头。 他嘿嘿狞笑着扯过她：“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啊，听说，你在杨会梅的迪厅里待了几年，不会连伺候人的本事都不会吧！” 范世强嫌弃，那是他在外头相好不少，去那个夜场，都有女人主动贴过来。 像他们这样的就没那样的好运了，这般姿色的女人，对于马良才来说，已经是极品。 王钊痛苦不堪，忍着疼痛：“姐，别...别答应他！” 凌槐绿满目苍凉，他们这样的孩子，没有父母疼爱，连个清白的身份都没有，走到哪儿都是被人盯上的羔羊。 她答应和不答应有区别吗，只要范世强和马良才想，她就是他们手里待价而沽的货物，想如何摆弄，都是他们说了算。 她忍着心里恶心，在马良才面前跪下：“才哥，只要你肯救我弟弟，我.....” 她没有亲人，只有王钊一个亲人。 若不是想着那些害了她的人，一个个还过得幸福美满，她对活着早就没了想法。 她跟在马良才身边，一步步讨他欢心，取得他的信任，挑唆他跟范世强翻脸。 马良才带人对范世强下手。 没想到，老奸巨猾的范世强，居然收买了马良才的亲弟弟。 凌槐绿提前察觉不对，带着王钊逃了出来，躲开了那场祸事。 “你回家吧，不要再跟着我了，咱俩一起，谁也活不了！” 范世强不会放过马良才，更不可能放过她和王钊。 她要复仇，不能再拖累王钊了。 王钊抹了把泪：“姐，我还有回头的路吗？我已经毁容，我那个老子本就容不得我，我这个鬼样子回去，他只怕会提刀撵我出家门。 姐，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要生我们一起生，要死我们一起死。 你忍着一口气，就是想回去剁你老子亲娘。 我也憋着一口气，想弄死我后妈和我老子那两口子，咱俩豁出一条命，弄死他们再自杀！” “好！”经历过种种磨难的凌槐绿，彼时一颗心已经冰冷无情：“我吃了这么多的苦，遭了这么多的罪，没理由他们还能好好的，半点不受影响！” 两人打定主意豁出一条命来也要报仇，可摆在眼前更为现实的问题是，他们被范世强盯上了。 两人东躲西藏一路逃去了南方，遇到了一个来自港城的公子哥。 他看上了凌槐绿的姿色，企图将她打造成一条美人蛇。他请了专业老师，教她品鉴名画名酒，各种场合的礼仪，如何提升穿衣品味，甚至教了她枪法。 他给她做了一套假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了上流社会的名媛。 表面风光，暗地里因为没达到他的要求，经历了满是老鼠蛇虫的黑屋子，饿了几天双眼冒绿光的大型恶犬。 那些残酷的回忆，不亚于范世强的油锅、烙铁、以及毫无人性的吊起来毒打。 以至于凌槐绿重生后，下意识不愿去回想这段过往，那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 好在这个病秧子还没开始实施，飞机突然遭遇意外，死在了一场空难之中。 她得知这个消息后，立马抛弃新身份，找做假证的重新换了一个名字，带着王钊杀回了临淮市。 她利用赵老太过寿的事，将赵雪华和凌文海一家子，全都骗回了老家。 将赵家灭门之后，凌槐绿没停手。 在那个港城病秧子手下磨砺过一年多的她，设局将范世强钓了出来。 “范老大，你曾经最喜欢的游戏，现在落到你身上，是不是很快乐？” 她像给套牲口一样，绳子从他张开的嘴巴勒到了后颈处，让他不得不保持张开嘴的动作。 曾经不可一世的范世强也晓得怕了，呜呜摇着头，眼神乞求放过他。 “小弟，来，请范老大喝汤！” 满脸瘢痕的王钊，舀起一勺滚烫的热油，沿着范世强的舌头浇了下去。 “啊~” 范世强的惨叫，和他曾经凌虐过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样的凄惨压抑痛苦哀嚎。 凌槐绿生平最为残暴的事，一个是朱三，另一个便是范世强。 她不但用有灼伤了范世强的喉咙声带，同样也毁了他的脸，和王钊一起打断了他的腿和手。 曾经黑白两道赫赫有名的范世强范老大，只怕做梦都没想到，他一直将好好的孩子拐来，打伤了腿和手，烫伤脸，或是戳瞎一只眼睛，割掉一只耳朵。 将那些好好的孩子，折磨成各种奇形怪状可怜至极的畸形儿，让他们在炎热酷暑的街头，又或是寒风呼啸的街头，可怜兮兮博取路人的同情心。 然而有一天，他也会变成一个怪物，没有一个人认识他，瘫软在地上蠕动，像那些孩子一样啊啊叫着乞讨。 范世强这样手脚残废，毁容无法辨认的乞丐，是犯罪团伙最喜欢的工具。 很快，他也被人捡了回去，过上了凌槐绿他们曾经一样的日子，每天要不回来规定数目的钱，就会面临一顿非人毒打和饥饿。 凌槐绿的复仇，终止与范世强，而后便是无休止的逃亡生活。 隔着时空的记忆，突然被人扯到了眼前。 这辈子从未见过的范世强，突然从另一个不相干的人嘴里说出来，让人有种恍惚的诡异。 凌槐绿掐着掌心，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看见对面的何楚莹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但耳朵却似乎失聪，压根听不见她说的什么。 “裴观臣，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睡在你枕边的这个女人，她有多脏！”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5章 裴观臣，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凌槐绿猛然回头，就见裴观臣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不远不近站在她的身后。 而她因为一个范世强的名字，陷入过往回忆之中，竟是没能察觉到他的到来。 何楚莹近乎怨毒而幸灾乐祸了的声音，在她耳边逐渐清晰： “裴观臣，你知不知道，你的女人，曾经有过一个前世。 在那个时空里，她跟过的男人，只怕比你.....” “不是说，让你出门的时候，多穿几件衣服么，你怎么穿的这么好，听说世贸大楼的衣服不错，要么趁着放假前，我们去买些衣服！” 他将她的双手握着掌心，揉搓片刻，放在唇边呵出一口热气儿，又给她揉了揉手心。 他握着她的双手，眉眼之中的柔情，似要溢出水来。 手心逐渐传来的温暖，让凌槐绿失控的理智逐渐回归。 管他前世今生，这一刻的裴观臣是真实的，她活着也是真真切切的，那些魑魅魍魉就不应该再纠缠她，成为她的噩梦。 她就是她，是历经地狱磨难，焚火涅槃破茧而生的她。 她辛苦付出那么多，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谁也不能几句话，就将她打回从前的自己。 任何人！ 都不可以! 就算是亲密无间的裴观臣，也同样不可以！ 理智一点一点回拢，凌槐绿心慢慢平静下来；“本来想早些回宿舍的，没想到被人给拦住了！” 裴观臣眼角余光瞥了眼何楚莹：“不相干的人，何必浪费时间！” 何楚莹脸上还在荡漾的笑容，瞬间僵住；“裴观臣，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你媳妇！凌槐绿！ 她不是一个正常人，她是一个妖孽，她比别人多经历了一世，她是个重生之人！” 她以为这是一个很劲爆的消息，裴观臣会被冲击的面色大变。 没想到，他连个起码的惊讶表情都没有。 “天这么冷，课业那么紧张，没必要大冷天出来，见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人！”他声音淡淡道，像是在聊一个无关痛痒的人，丝毫没将何楚莹放在心上。 何楚莹气急，她想过千遍万遍拆穿凌槐绿的场景，但唯独没想到，裴观臣会是这样的反应。 “裴观臣，我告诉你，你的妻子，凌槐绿，她是个有前世的人，她前世就是个.....呃！” 裴观臣突然回头，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字一顿道：“我不信任何没有科学依据的迷信说法。 如果你想用这种荒诞无稽的理由，企图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何楚莹，我很认真的告诉你，你一而再针对我妻子的挑衅，已经触碰到了我的忍耐底线。 如果你执意如此，大概就要法庭见了！” 何楚莹呼吸一滞，他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对她毫不掩饰的杀意，叫她为之惶恐骇然。 这个男人，居然对她起了杀心。 “裴观臣，你....你将来会后悔的！” 裴观臣冷冷道：“如果你不收手，我保证，你将来会比现在后悔一万倍！”他说完狠狠丢开何楚莹，转头又是一脸温柔，像是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走吧！” 何楚莹背靠着走廊柱子，刺骨的寒风，顺着走廊一路呼啸，从她的耳鼻脖颈，一路灌了进去，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她捂着心口，呆呆愣愣看着裴观臣与凌槐绿携手离去的方向。 凭什么这样的女人，还能遇到一个如此痴心对她的男人，而她却要...... “莹莹！”周萍找了过来，见何楚莹佝偻着背，半靠着柱子上，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何楚莹抓住周萍手臂：“周萍，你告诉我，我比凌槐绿差哪儿了?” 周萍扶着何楚莹，一脸愤慨：“莹莹，你在胡说什么，她就是个小地方来的无知女人，不过是仗着一张脸，嫁了个有点小聪明的男人。 而你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小公主，从小就过着普通人，一辈子就无法见识和想象的身后，还出国留学增长了见识。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都完全不能与你比较。 莹莹，如果你非要拿自己同她比较，简直就是自己看轻自己，太过抬举她了！” 周萍一通安慰，让何楚莹整个人舒服多了。 是啊，她为什么要跟凌槐绿去比较。 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自己比较！ 周萍见她脸色缓和，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莹莹，前几天你去哪儿了？我问过好些人，他们都说不清楚你去了哪里！” 何楚莹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消失的五天时间，她所经历的一切，简直是场噩梦。 秦曼容那个阴毒无比的毒妇，真如她说的那般。 没给她一个准确的回复，她就要对她动手。 要不是她早知道这个女人的狠辣，提前将罗沁给收买了。 只怕现在，这世上，再无她何楚莹这个人了。 “没什么，心情不好，出国去游玩了几天！”何楚莹面色恢复淡定，轻描淡写道。 周萍大为震惊：“莹莹，你这出国一趟，也太方便了吧，简直比我回一趟老家还容易，那个，莹莹，你下次出国，能不能带我出去见识一下啊？ 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国外，见识一下国外的繁华！” 何楚莹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再次回来，笑容温和平易近人，眼神带着几分倨傲：“如果你申请条件不差，我想，应该是有机会的吧！” 周萍闻言，兴奋不已：“莹莹，你真好！” 何楚莹勾起嘴角，凌槐绿，你算个什么东西，前世你不能如愿，这辈子，你依然别想与我争。 宿舍楼下。 凌槐绿忐忑不安的问出那个问题；“哥，何楚莹说的那些话，你信吗？” “不信！”裴观臣很肯定道：“我在海城做康复治疗的时候，认识一个写科幻小说的国外作家。 他致力于研究平行时空，以及时光回溯这种近乎于玄学的东西。 我跟他讨论许久，最后的结论是，如果真有重生，除非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平行时空，且在两个时空磁场，因为某种不可抗力因素，发生了相互碰撞或是相斥反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5章 裴观臣，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凌槐绿猛然回头，就见裴观臣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不远不近站在她的身后。 而她因为一个范世强的名字，陷入过往回忆之中，竟是没能察觉到他的到来。 何楚莹近乎怨毒而幸灾乐祸了的声音，在她耳边逐渐清晰： “裴观臣，你知不知道，你的女人，曾经有过一个前世。 在那个时空里，她跟过的男人，只怕比你.....” “不是说，让你出门的时候，多穿几件衣服么，你怎么穿的这么好，听说世贸大楼的衣服不错，要么趁着放假前，我们去买些衣服！” 他将她的双手握着掌心，揉搓片刻，放在唇边呵出一口热气儿，又给她揉了揉手心。 他握着她的双手，眉眼之中的柔情，似要溢出水来。 手心逐渐传来的温暖，让凌槐绿失控的理智逐渐回归。 管他前世今生，这一刻的裴观臣是真实的，她活着也是真真切切的，那些魑魅魍魉就不应该再纠缠她，成为她的噩梦。 她就是她，是历经地狱磨难，焚火涅槃破茧而生的她。 她辛苦付出那么多，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谁也不能几句话，就将她打回从前的自己。 任何人！ 都不可以! 就算是亲密无间的裴观臣，也同样不可以！ 理智一点一点回拢，凌槐绿心慢慢平静下来；“本来想早些回宿舍的，没想到被人给拦住了！” 裴观臣眼角余光瞥了眼何楚莹：“不相干的人，何必浪费时间！” 何楚莹脸上还在荡漾的笑容，瞬间僵住；“裴观臣，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你媳妇！凌槐绿！ 她不是一个正常人，她是一个妖孽，她比别人多经历了一世，她是个重生之人！” 她以为这是一个很劲爆的消息，裴观臣会被冲击的面色大变。 没想到，他连个起码的惊讶表情都没有。 “天这么冷，课业那么紧张，没必要大冷天出来，见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人！”他声音淡淡道，像是在聊一个无关痛痒的人，丝毫没将何楚莹放在心上。 何楚莹气急，她想过千遍万遍拆穿凌槐绿的场景，但唯独没想到，裴观臣会是这样的反应。 “裴观臣，我告诉你，你的妻子，凌槐绿，她是个有前世的人，她前世就是个.....呃！” 裴观臣突然回头，掐住了她的脖子，一字一顿道：“我不信任何没有科学依据的迷信说法。 如果你想用这种荒诞无稽的理由，企图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何楚莹，我很认真的告诉你，你一而再针对我妻子的挑衅，已经触碰到了我的忍耐底线。 如果你执意如此，大概就要法庭见了！” 何楚莹呼吸一滞，他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对她毫不掩饰的杀意，叫她为之惶恐骇然。 这个男人，居然对她起了杀心。 “裴观臣，你....你将来会后悔的！” 裴观臣冷冷道：“如果你不收手，我保证，你将来会比现在后悔一万倍！”他说完狠狠丢开何楚莹，转头又是一脸温柔，像是方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走吧！” 何楚莹背靠着走廊柱子，刺骨的寒风，顺着走廊一路呼啸，从她的耳鼻脖颈，一路灌了进去，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她捂着心口，呆呆愣愣看着裴观臣与凌槐绿携手离去的方向。 凭什么这样的女人，还能遇到一个如此痴心对她的男人，而她却要...... “莹莹！”周萍找了过来，见何楚莹佝偻着背，半靠着柱子上，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何楚莹抓住周萍手臂：“周萍，你告诉我，我比凌槐绿差哪儿了?” 周萍扶着何楚莹，一脸愤慨：“莹莹，你在胡说什么，她就是个小地方来的无知女人，不过是仗着一张脸，嫁了个有点小聪明的男人。 而你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小公主，从小就过着普通人，一辈子就无法见识和想象的身后，还出国留学增长了见识。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都完全不能与你比较。 莹莹，如果你非要拿自己同她比较，简直就是自己看轻自己，太过抬举她了！” 周萍一通安慰，让何楚莹整个人舒服多了。 是啊，她为什么要跟凌槐绿去比较。 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自己比较！ 周萍见她脸色缓和，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莹莹，前几天你去哪儿了？我问过好些人，他们都说不清楚你去了哪里！” 何楚莹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消失的五天时间，她所经历的一切，简直是场噩梦。 秦曼容那个阴毒无比的毒妇，真如她说的那般。 没给她一个准确的回复，她就要对她动手。 要不是她早知道这个女人的狠辣，提前将罗沁给收买了。 只怕现在，这世上，再无她何楚莹这个人了。 “没什么，心情不好，出国去游玩了几天！”何楚莹面色恢复淡定，轻描淡写道。 周萍大为震惊：“莹莹，你这出国一趟，也太方便了吧，简直比我回一趟老家还容易，那个，莹莹，你下次出国，能不能带我出去见识一下啊？ 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国外，见识一下国外的繁华！” 何楚莹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再次回来，笑容温和平易近人，眼神带着几分倨傲：“如果你申请条件不差，我想，应该是有机会的吧！” 周萍闻言，兴奋不已：“莹莹，你真好！” 何楚莹勾起嘴角，凌槐绿，你算个什么东西，前世你不能如愿，这辈子，你依然别想与我争。 宿舍楼下。 凌槐绿忐忑不安的问出那个问题；“哥，何楚莹说的那些话，你信吗？” “不信！”裴观臣很肯定道：“我在海城做康复治疗的时候，认识一个写科幻小说的国外作家。 他致力于研究平行时空，以及时光回溯这种近乎于玄学的东西。 我跟他讨论许久，最后的结论是，如果真有重生，除非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平行时空，且在两个时空磁场，因为某种不可抗力因素，发生了相互碰撞或是相斥反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6章 她肯定被人包养了 顴也就是传说中的时空黑洞，将两个时空连接起来，某些与磁场感应敏锐的人。 通过这些反应，做到某种意义上的精神力相互吸引，将彼此执念较深的记忆，通过某种物质传输，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穿越！ 相对于重生这个概念，我更倾向于精神力的相互传阅解读。 所以，这世上并不存在所谓的灵魂重生之事！” 凌槐绿突然就笑了：“裴观臣，我有没有说过，你认真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何楚莹跟这种认真的学霸说什么迷信呢，毕竟任何问题，他们都要代入科学的角度，尝试着用更合理的方法来解释。 裴观臣一本正经道：“我的记忆告诉我，你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顺便说一句，我很喜欢听见你的赞美！” 他说着，便低头在她鼻尖落下一个吻。 温柔触及，凌槐绿慌忙四下张望，生怕叫人给看见了。 这可是保守和开放两种极端并存的年代，她可不想成为同学们眼里的异类。 “你....你注意点影响，这里可是学校！”她紧张的低声道。 裴观臣轻喃；“小绿，异国他乡的生活习惯，学校氛围这些是否适应，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你知道对我来说，最为严峻的考验是什么吗？” 凌槐绿顺嘴问了一句：“是什么？” 裴观臣与她的眼神对视，神情专注道：“是你在我身边的习惯深入骨髓，没有你的每一天，大概对于我都是一种折磨！” 凌槐绿脸上扬起笑意；“你骗人，当你专注实验的时候，一定不会记得我的存在！” 裴观臣将她拥入怀中笑道：“是啊，一心不可二用，忙碌的实验，会让我忘记周围的一切。 小绿，我喜欢探索我不曾涉足的领域，并为此而乐此不疲，希望你能了解！” 凌槐绿想，她是了解的。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个体。 他爱她，但也有他自己的人生和理想。 她也同样爱他，但她也有她的追求和未来。 爱情是两个人的粘合剂，但不应该是为了对方，让自己牺牲放弃一切的神话美好。 “小绿！”次日刚刚下课，就有熟悉的同学，匆匆过来找凌槐绿：“有警察来了学校，说要找你！” 警察？ 凌槐绿心里瞬间浮现几个念头，是公厕连环杀人凶犯的询问细节，还是秦曼容终于忍不住报警，要替儿子寻个真相了？ 她前脚出门，后脚教室里就炸锅了！ “听说了吗？以前周斌就说过，她住碧水云天那房子，是港城一个富商的房子，你们说，会不会是那富商家里原配妻子找过来了？” “这倒是极有可能的，这两年经济变化，人心浮躁，好些漂亮大学生，辛苦努力十几年，才考进明大这样的顶尖学校。 可进了学校之后，却变得不思进取，被外面的繁华迷了眼，打起了走歪门邪道的主意！”“哎，不对呀，我可是听说，她对象是物理系的天才，人家可受领导重视了，一个刚大一的学生，突然抢了大三学姐的名额，要跟人出国了！” “天才又怎样？能给她在碧水云天买房子，还是能带她出国？”有人不屑道：“现实就是，找个有钱或是有背景的厉害人物，什么毕业后分配的好工作，什么出国留学，在人家那儿就是小事一桩！” “哎，这女人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啊，比我们这些人可容易多了！” 张思琦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们考进明大，证明智商不差，但这碎嘴的性子，也不知随了哪个村口大妈，明大这么学习氛围浓厚的校园，都没能洗涤你们论人是非的龌龊！” 那几个论是非，有人脸涨得通红，有人压根不屑。 凌槐绿还不知，她去见警察这么会儿功夫，背后已经衍生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八卦。 “同志！我们是来感谢你的！”负责公厕案的张警官对凌槐绿笑着道：“你帮忙抓到的那个熊凶手，是个连环杀人犯。 他作案将近二十起，流窜于全国各地，专挑不被家里重视的未婚女子，或是从事非法工作的失足女。 此人胆大心细，野外生存经验丰富，每次作案之后，藏匿几个月再出来，身份不停更换，跟我们增加了很多难度。 这一次要不是你碰巧抓住了他，还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 凌槐绿同志，我代表我们全所，对你表示诚挚的谢意！” 凌槐绿赶忙摆手：“张警官您客气了，为民除害维护社会安定和谐，是我等公民应尽的职责和义务。 何况我....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小姑娘不容易，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大的案子来，现在想来，也是后怕的不行！” 张警官先前还在怀疑，凌槐绿瞧着文文弱弱一个小姑将，怎么就有勇气对抗凶手。 此时见她目露几分后怕惶恐，觉得这姑娘当初也是一时热血上头，真要想的太明白，估计就不敢跟人动手了。 跟着张警官过来的一个妇女，拉着个年轻小伙子，噗通跪在了凌槐绿面前。 “同志，谢谢你，谢你救了我儿子，我...我也不晓得该咋报答你，要不，就让我儿子给你磕个头吧！” 跟着妇女小伙子一听这话，趴下咣咣就给凌槐绿磕头。 把凌槐绿给吓一跳：“不是，大娘，你....你这是干啥呀？” 妇女眼泪扑簌簌往下落，一把抓住凌槐绿的手：“姑娘啊，你是不知道，那前头死的一个妮子，跟我家这倒霉蛋认识。 出事之后，都说是我儿子杀了人。 青天大老爷啊，我儿子连杀鸡都不敢下手，哪儿敢杀人啊。 我到处求人都没人信，要不是你逮着那真正的坏人，我儿子只怕是.....” 妇女泣不成声，捂着嘴痛哭。 凌槐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前世冤死的那个小伙子。 她一时感慨万千：“好了好了，经过这事，你可记得以后远离是非，再不要瞎凑热闹！” 小伙子心有余悸；“不敢了！” 张警官感谢了凌槐绿，正要带着人离开时。 裴观臣带着一个男生过来：“张警官，还要麻烦你一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6章 她肯定被人包养了 也就是传说中的时空黑洞，将两个时空连接起来，某些与磁场感应敏锐的人。 通过这些反应，做到某种意义上的精神力相互吸引，将彼此执念较深的记忆，通过某种物质传输，也就是我们俗称的穿越！ 相对于重生这个概念，我更倾向于精神力的相互传阅解读。 所以，这世上并不存在所谓的灵魂重生之事！” 凌槐绿突然就笑了：“裴观臣，我有没有说过，你认真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何楚莹跟这种认真的学霸说什么迷信呢，毕竟任何问题，他们都要代入科学的角度，尝试着用更合理的方法来解释。 裴观臣一本正经道：“我的记忆告诉我，你没有说过这样的话，顺便说一句，我很喜欢听见你的赞美！” 他说着，便低头在她鼻尖落下一个吻。 温柔触及，凌槐绿慌忙四下张望，生怕叫人给看见了。 这可是保守和开放两种极端并存的年代，她可不想成为同学们眼里的异类。 “你....你注意点影响，这里可是学校！”她紧张的低声道。 裴观臣轻喃；“小绿，异国他乡的生活习惯，学校氛围这些是否适应，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你知道对我来说，最为严峻的考验是什么吗？” 凌槐绿顺嘴问了一句：“是什么？” 裴观臣与她的眼神对视，神情专注道：“是你在我身边的习惯深入骨髓，没有你的每一天，大概对于我都是一种折磨！” 凌槐绿脸上扬起笑意；“你骗人，当你专注实验的时候，一定不会记得我的存在！” 裴观臣将她拥入怀中笑道：“是啊，一心不可二用，忙碌的实验，会让我忘记周围的一切。 小绿，我喜欢探索我不曾涉足的领域，并为此而乐此不疲，希望你能了解！” 凌槐绿想，她是了解的。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个体。 他爱她，但也有他自己的人生和理想。 她也同样爱他，但她也有她的追求和未来。 爱情是两个人的粘合剂，但不应该是为了对方，让自己牺牲放弃一切的神话美好。 “小绿！”次日刚刚下课，就有熟悉的同学，匆匆过来找凌槐绿：“有警察来了学校，说要找你！” 警察？ 凌槐绿心里瞬间浮现几个念头，是公厕连环杀人凶犯的询问细节，还是秦曼容终于忍不住报警，要替儿子寻个真相了？ 她前脚出门，后脚教室里就炸锅了！ “听说了吗？以前周斌就说过，她住碧水云天那房子，是港城一个富商的房子，你们说，会不会是那富商家里原配妻子找过来了？” “这倒是极有可能的，这两年经济变化，人心浮躁，好些漂亮大学生，辛苦努力十几年，才考进明大这样的顶尖学校。 可进了学校之后，却变得不思进取，被外面的繁华迷了眼，打起了走歪门邪道的主意！”“哎，不对呀，我可是听说，她对象是物理系的天才，人家可受领导重视了，一个刚大一的学生，突然抢了大三学姐的名额，要跟人出国了！” “天才又怎样？能给她在碧水云天买房子，还是能带她出国？”有人不屑道：“现实就是，找个有钱或是有背景的厉害人物，什么毕业后分配的好工作，什么出国留学，在人家那儿就是小事一桩！” “哎，这女人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啊，比我们这些人可容易多了！” 张思琦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们考进明大，证明智商不差，但这碎嘴的性子，也不知随了哪个村口大妈，明大这么学习氛围浓厚的校园，都没能洗涤你们论人是非的龌龊！” 那几个论是非，有人脸涨得通红，有人压根不屑。 凌槐绿还不知，她去见警察这么会儿功夫，背后已经衍生出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八卦。 “同志！我们是来感谢你的！”负责公厕案的张警官对凌槐绿笑着道：“你帮忙抓到的那个熊凶手，是个连环杀人犯。 他作案将近二十起，流窜于全国各地，专挑不被家里重视的未婚女子，或是从事非法工作的失足女。 此人胆大心细，野外生存经验丰富，每次作案之后，藏匿几个月再出来，身份不停更换，跟我们增加了很多难度。 这一次要不是你碰巧抓住了他，还不知道会害了多少人！ 凌槐绿同志，我代表我们全所，对你表示诚挚的谢意！” 凌槐绿赶忙摆手：“张警官您客气了，为民除害维护社会安定和谐，是我等公民应尽的职责和义务。 何况我....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小姑娘不容易，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大的案子来，现在想来，也是后怕的不行！” 张警官先前还在怀疑，凌槐绿瞧着文文弱弱一个小姑将，怎么就有勇气对抗凶手。 此时见她目露几分后怕惶恐，觉得这姑娘当初也是一时热血上头，真要想的太明白，估计就不敢跟人动手了。 跟着张警官过来的一个妇女，拉着个年轻小伙子，噗通跪在了凌槐绿面前。 “同志，谢谢你，谢你救了我儿子，我...我也不晓得该咋报答你，要不，就让我儿子给你磕个头吧！” 跟着妇女小伙子一听这话，趴下咣咣就给凌槐绿磕头。 把凌槐绿给吓一跳：“不是，大娘，你....你这是干啥呀？” 妇女眼泪扑簌簌往下落，一把抓住凌槐绿的手：“姑娘啊，你是不知道，那前头死的一个妮子，跟我家这倒霉蛋认识。 出事之后，都说是我儿子杀了人。 青天大老爷啊，我儿子连杀鸡都不敢下手，哪儿敢杀人啊。 我到处求人都没人信，要不是你逮着那真正的坏人，我儿子只怕是.....” 妇女泣不成声，捂着嘴痛哭。 凌槐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前世冤死的那个小伙子。 她一时感慨万千：“好了好了，经过这事，你可记得以后远离是非，再不要瞎凑热闹！” 小伙子心有余悸；“不敢了！” 张警官感谢了凌槐绿，正要带着人离开时。 裴观臣带着一个男生过来：“张警官，还要麻烦你一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87章 阿绿老师，你火了！ “这是.....”张警官一脸疑惑看向裴观臣，不明白他这是要干嘛。 裴观臣拎着那男生到近前：“张警官，这位同学，说我对象被人包养犯了事，您几位过来，就是来抓我对象的。 诽谤、造谣、毁坏他人名声，给人生活工作带来巨大困扰，视情节轻重，可适用五年或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 这位同学的行为，已经严重干扰到我对象的日常，并对她以后的生活造成影响。 张警官，他是个成年人，而且还是明大的学生，我觉得，他应该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男生此时已经吓坏了：“不是...不是我说的，我...我就是...就是听别人说的，才顺带着说...说了那么一句!” 裴观臣一脸严肃：“我做事从来不会没把握，你说我对象给人做二奶，被原配报警，现在警察来学校抓人，这话是在食堂说的。 半个小时后，你又在图书馆跟人议论，说我对象有可能不止被原配打，还有可能因为勾引何兴荣，被何家人报复.... 而在我过来之前，你还跟人说，我对象这次，肯定是要坐牢的。 因为你的恶意传播，现在学校起码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开始怀疑我对象的人品。 现在，你还觉得你冤枉吗？” 张警官和那个男生目瞪口呆，谁能想到，裴观臣为了替对象出气，居然掌握了这么多的证据，还非常肯定的说出时间和地点，证明他一直跟着这个男生。 凌槐绿打量着那男生：“同学，我好像不曾招惹过你，更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诋毁我？” “我......”男生也没想到，一时口无遮拦，裴观臣居然盯上了他，还是有备而来。 显然，天才对法律也是略通一二的。 张警官挥手：“同学，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男生瞬间急了；“不是，凌同学，我...我真没想害你，我只是...只是，再说，他们都说了，你凭啥就抓我一个？” 凌槐绿冷笑：“很抱歉，别人说什么我没听到，但你造谣生事，恰好就被我对象给逮住了，要怪，就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这种事，她不可能挨个去抓。 只需要抓住那个蹦跶最欢的出头鸟就ok，至于其他人，有这个出头鸟的震慑下，不信吓不到他们。 “裴同学，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你......”男生这时是真的怕了。 如果因为这事留了案底，那他往后的人生可怎么办。 裴观臣表情冷漠：“现在说后悔，已经晚了，我说过，人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男生当着众人的面被带走，彻底刹住了学校关于凌槐绿的流言蜚语。 凌槐绿问裴观臣：“你怎么就盯上他了？” 裴观臣笑了笑：“我可没时间一直盯着他，不过给几个急着打工的同学，提供一点就业范围而已！ 一共散出去五个人，做了不少记录，其中就他蹦得最欢跳的最高，你说，我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 凌槐绿抿嘴笑，她就知道，裴观臣没那么闲，还亲自去盯着这人。 “周末我们出去逛逛，给大姨他们买些东西回去！” 还有一个星期就放假了，车票已经买好，第一次从京城回老家，总得带点京城特产回去吧。 裴观臣想了下：“行，咱们早点出去，晚上回自己家！” 小夫妻俩计划好好的，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两人才出门，就被徐蓉蓉和小萱给追上了。 “哥，臣哥你带上我们一起啊！”徐蓉蓉小跑上来，和小萱一边一个挽着凌槐绿的胳膊： “小绿姐，我妈听说你们要去买特产，让我来给你们带路！” 裴观臣一脸无奈，谁要她来带路了？ 他们都来京城半年了，稀罕她这个本地人来带路？ 他看了眼被两个女孩子挤在中间的凌槐绿，好好的二人世界啊，就这么泡汤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逛街的队伍，会越来越大。 才走到东门百货街，又让高欣蕊给碰上了：“小绿，你讨厌，逛街也不叫人家。” 她把小萱一挤，直接将凌槐绿整个人给搂住：“要买送人的土特产是吧，这个我熟啊，走，我带你去！” 裴观臣彻底无语了！ 他这出来逛的什么街啊，媳妇都被人给抢走了。 几个女孩子兴冲冲往土特产店里去。 小萱突然叫住几人：“蓉蓉，你听，这首歌是不 是小绿姐唱的那首歌？” 几人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一听。 咦，还真是。 高欣蕊这下也顾不上什么土特产了：“走，先去音像店！” 几人杀进音像店：“老板，这首歌的磁带是啥呢？” 老板是个一身朋克打扮，脖子上戴着夸张饰品的中年人，闻言一指旁边海报： “新出来的歌手，阿绿老师的火爆金曲《母亲的路》！” “火爆金曲？”高欣蕊一拍柜面：“这个磁带给我来十盒，这歌好听，我要买了送人！” 徐蓉蓉和小萱跟着喊：“我也要！” 凌槐绿躲在裴观臣身后捂脸，要不要这样啊，就算卖不出去，也犯不着这样替她拉人气吧。 她也没指着这个过日子，更没有大红大紫进军娱乐圈的打算啊。 还好当初刘凤茹跟她商量发歌的时候，给她取了个艺名，不用她真名出现，不然也太丢人了吧。 就在凌槐绿捂着脸尴尬不已的时候，裴观臣也上前一步：“老板，给我来一百盒！” 凌槐绿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压着声音喊：“哥，你干嘛？” 还嫌不够丢人么，高欣蕊她们闹也就罢了，他咋也跟着起哄。 谁知道，几人财大气粗要买这么多的磁带，老大一笔生意，老板没见得高兴，而是翻了个白眼，敲着一旁的海报： “麻烦看清楚啊，阿绿老师的磁带已售空，想要周三早点来排队！” “售空？”几人异口同声喊道：“这么火爆?” 老板越发不屑：“我说，你们是赶流行，还是做样子啊，阿绿老师有多火，你们真不知道？” 第488章 大制作与小成本 老板一脸嫌弃，那意思就是，连阿绿老师都不知道，还装啥音乐发烧友啊！ 几人面面相觑，目光同时落在了凌槐绿身上。 你啥时候火的，作为你朋友、亲戚、丈夫的我们为什么一无所知？ 凌槐绿也是一头雾水，她也不知道啊！ 她火了吗？ 她啥时候火的？ 她咋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就每个星期去一趟刘凤茹那里。 最近两个星期，因为何家的事，她怕秦曼容报复，也不敢在外面走得太过勤快啊。 最后还是高欣蕊问了一句：“老板，我问一下，这个阿绿老师，她的歌卖得很火爆吗？ 啥时候开始火起来的，我也是刚听见她的歌，觉得好听，才想着买些送人的，压根不知道她这么火的呀！” 老板瞥了眼几人：“能听懂阿绿老师的歌，算你们还有点音乐素养，不过，阿绿老师的磁带，最近缺货厉害，可不好买啊！” 嘴上这么说，实则心里懊恼不已。 他也不知道啊，小公司小制作，也没人宣传，朋友说放几十盒在店里。 啥时候卖了啥时候给钱，他就放店里试着卖一下，本来也没想着放这个，都是新来的店员拿错了磁带。 哪晓得，进门的人都要这首歌的磁带，搞得他那点货，还没开始就卖光了！ 老板一看这势头不错，赶紧联系朋友补货。 朋友也是同样的郁闷：“哥们，我肠子都快悔青了，当初一个大制作和一个小成本，摆在我面前，两个都托我推销。 我想着人家大制作，是推的明大声乐系新人，又有知名音乐人帮忙托底，咋看咋都比那小成本靠谱。 至于小成本那个，我纯属是给朋友帮忙了，谁知道啊.....” 大制作扔进去，除了几个熟人过来捧场，连个水花都没有。 店里一天放到晚，就连店员都听得烦躁。 “老板，这歌听着吵死了，要不换一首？” 朋友见放半天都没人问，索性一挥手：“换吧换吧！就放那个....那啥母亲那个！” 反正都是做人情，放一放如果没人买，自己也算对得起朋友了。 换了歌曲，一首歌没结束，就有人上门了：“老板，刚那首歌叫啥名字？” 他随口回了一句：“《母亲》！” 至于是谁唱的，歌曲具体啥意义，他压根没做研究。 这偶尔上门的顾客，他也没当回事。 毕竟中年人嘛，对亲情看法领悟和年轻人不一样。 谁知道，几分钟之后，又有人上门了：“老板，刚那歌，我要刚才那个的磁带!” 这次是个时髦的女士。 朋友依然没当回事，只是在心里诧异，今儿运气不错，碰上几个懂欣赏的。 他自己听着歌，也觉得这曲确有几分余味，让他忍不住想念远在家乡的母亲了，难怪能触动中年人的心。 让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又有小年轻进了店里。 “老板，我要买磁带，就刚那个！” 朋友心里纳闷，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这大热门的不好卖，倒是爆了个冷门。 看来，这个人情帮对了。 接下来几天，帮忙的朋友就见识了，可以称之为诡异的火爆。 不停有人进店，询问关于母亲的磁带，一听说售空，一个个又带着失望的表情离开，朋友开始后悔自己当初拿太少了。 他觉察到这市场方向不对时，赶紧打电话到公司那边要求补货时，已经来不及了。 《母亲的路》已经彻底爆了，远超专业人士的判断。 没有营销没有推广没有大制作，甚至连歌手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新人。 不管天时地利人和，怎么看都轮不到这首歌爆火。 然而，它就是爆了，还是以这样一种出乎人意料的方式爆的。 而凌槐绿几人，因为一直在学校，没接触外面，压根不知道，她已经小红一把了。 “啊~”几人呆愣片刻，随后回过神来，徐蓉蓉和小萱抱着凌槐绿尖叫：“小绿姐，好棒啊！” 高欣蕊也高兴的不行：“老板，要是再来货，记得给我送货!” 老板刚想说，我卖都卖不过来，我还给你送货。 高欣蕊已经数出一沓子钱：“这个不是货款，而是你辛苦的跑路费，货送到之后，货款另付，价格你说了算！” 老板还能说什么，下海做生意快十年了，就没见过这么豪横的客户。 朋克中年老板秒变殷勤店小二：“好 勒，小姐您放心，货一到，我就先给您送过去！” 几人压抑克制住兴奋，从店里出来，又去了附近几家音像店打听，结果人家都卖空了。 买土特产的事，已经全然不记得了，大家站在街边相互看了看，还感觉这世界玄幻的很。 “天啦，我姐居然是明星了！”徐蓉蓉已经从嫂子到小绿姐，直接变成我姐了。 小萱也跟着感慨：“天天追星，没想到，还能跟明星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蓉蓉，你的相机呢，我要跟小绿姐合照！” 高欣蕊直接搂着凌槐绿，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宣布，我的那些男朋友们都弱爆了，小绿，现在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好姐妹！” 裴观臣从她怀里，将凌槐绿给抢了回来：“高小姐，你们慢慢逛，我们要回家了！” “不行！” “不行！” 裴观臣无视几人的抗议，微微皱眉看向凌槐绿：“小绿，我腿有点疼！” 兴奋劲儿还没过的凌槐绿，瞬间清醒了：“你什么时候开始疼的？疼多久了，你怎么也不吭个气儿！ 知道自己不舒服，还走这么远的路干嘛，走，回去了！” 她顾不上几人的反应，急忙到路边找车。 “他....他故意的吧？”眼瞅着两人上车后，高欣蕊才后知后觉道。 徐蓉蓉一跺脚：“他肯定是故意的，我哥真小气，这是不想让我们当电灯泡呢！” 凌槐绿扶着裴观臣回了碧水云天，进屋之后就急忙去查看他的腿。 “小绿!”裴观臣拉着她的手，顺势往怀里一带，将她整个人困在怀里： “腿已经好了，这点路不至于疼痛难受！” “那你.....”凌槐绿随后反应过来：“裴观臣，你故意的~！” 第489章 被人泼了黑狗血 “嗯，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我不想被她们占据属于我们的时间！”他扶着她的腰，一个用力，将人半跪着坐在他的腿上。 凌槐绿扶着他的肩膀，居高临下看着他：“裴观臣，你学坏了！” 裴观臣仰头，满是笑意的眼神，对上她清澈水亮的眸子： “嗯，小绿喜欢这样的我吗？” 凌槐绿脸一点一点蔓上红云，声音轻轻道：“喜欢~” 他的手沿着她的腰肢一路往上：“我的小绿，变得越来越优秀，越来越耀眼，那么多人都瞧见了我的小绿，让人生出几分不安啊！” 凌槐绿周一回到学校时，就被张思琦给拉到了一边：“听说了吗？” 凌槐绿一头雾水：“听说啥呀？” 张思琦见她一无所知的样子，感觉有点匪夷：“你这两天不是都在外面吗，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凌槐绿脸微微泛红，她能知道啥呀。 原本很忙的裴观臣，请假跟她去特产店，结果特产一样没买，倒是在家里待了足足两天。 浴室、沙发、玻璃窗前，冬天应有的温度，在春意盎然的纠缠中升温，时光流逝而悄然不知。 张思琦啧啧：“你这还真是出去约会，都不知外间事了！” 凌槐绿讪讪；“这两天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当然了！”张思琦小声道：“何楚莹出事了！” 凌槐绿愕然：“她出什么事了？” 张思琦素来精通各种八卦，尤其是娱乐向的频道。 “她签约娱乐公司出新歌这事，你知道的吧？” 凌槐绿点头表示知道。 张思琦继续道：“听说是个合资大公司，里头有萧家的股份，就是她那个未婚夫萧开云。 所以，公司倾力打造，制造各种噱头为她造势。 什么最美校花，明大才女之类的，据说还请了港城那边的音乐制作人，特意为她量身打造。 为了她的新歌发布，还特意在金百汇包了一层楼，专门为她个人召开，还邀请了好几家报社记者。 结果.....” “结果怎么了？”凌槐绿就想起，周六那天他们出去的时候，也打算去金百汇逛逛。 毕竟那栋楼，是继百货大楼之后，请了专门的设计师过来，以时尚为主的商业楼。 结果他们才上二楼，就被人告知，说楼上被人包了，要上去必须得有请柬。 高欣蕊当时就不高兴了；“笑话！本姑娘去哪里还需要看人脸色？” “算了算了！”凌槐绿拉住她：“我就是出来买点土特产，金百汇这种地方，不可能卖地方特产，都是黄金珠宝和高奢品，不适合我们！” 高欣蕊被凌槐绿一番劝，这才打消进去看看，到底是这么大排场的心思。 没想到，居然是何楚莹在三楼召开发布会。 “结果....”张思琦表情变得一言难尽：“那么隆重的场合，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还有专业的音乐点评老师。 何楚莹穿着优雅的礼服出场，话才说两句，就被人冲到台上，给她泼了一桶黑狗血。 你是不知道，当时整个场面都惊呆了！” “黑狗血？”凌槐绿张大嘴：“怎么会有人干出这事来？” 下一刻，她就有了怀疑人选。 “不对，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张思琦小声道：“我们有个八卦情报组，你知道的吧，这事吧，也有何楚莹自己的缘由。 她为了造声势，特意请了组里两个师兄去跟踪报道。 哪晓得.....” 她本来想着本校师生面前，好好露一把脸。 哪里晓得，结果却是弄了个无法收场。 凌槐绿就算不在现场，都能猜到，何楚莹肯定气疯了。 何楚莹岂止是气疯了，她简直要气炸了！ 她筹备已久的发布会！ 她精心准备许久的歌曲，就这么硬生生被人给毁了！ 而那个凶手，口口声声说她抢了人家的男朋友。 何楚莹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就是个暗恋她，献过几次殷勤，压根没让她放心上的路人甲。 “大小姐，刚刚派出所那边给了回话，那个女人不能被定罪！”司机小徐上车之后小心翼翼道。 换了衣服，依然觉得一身腥臭的何楚莹暴跳如雷：“不能定罪？这是什么意思？ 她在那样的场合，给我泼狗血，毁了我精心准备许久的心血，造成的损失无法估计。 她居然不能定罪，这是什么世道？她背后 是有什么厉害人物吗？” 小徐顿了片刻，表情很是一言难尽：“不是，她,,,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何楚莹忍无可忍发出一声尖叫：“神经病不应该关在精神病院，为什么要放出来？ 是谁放她出来的，是不是凌槐绿，你告诉我，是不是凌槐绿故意找了她来搞我的？” 小徐沉默，许久，还是开口道：“跟凌槐绿没关系，我查过这个女人背后关系，跟凌槐绿完全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何楚莹气得想砸东西，怒火在胸腔里乱窜，恨不能拿刀去捅死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还有谁？还有谁会这么对付我！” 她扯着头发，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最后瘫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 她这一生，多不容易啊。 十六岁之前，被亲妈不容，养在舅舅家，过着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的生活，养成了自卑怯懦的性子，成为何家的透明人。 她原本以为，这一生都这样了，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 可那一年，她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催眠师。 他说，可以让她看见自己的前世。 她是不信的，架不住心中好奇，想知道，自己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过得这么坎坷。 于是，她答应了催眠师的要求，参与了催眠测试。 她躺在床上，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无比的梦。 梦里有美好有辛酸，繁华落寞归于尘埃，她凋零在泥泞之中，被人践踏成泥无人知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不甘心，人生如此一辈子。 醒来后，她怀疑催眠所见到梦境的真实性，试着去打听一些事，慢慢证实了她心中猜测。 原来，她梦里见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第490章 i催眠回到前世 “嗯，好不容易有个周末，我不想被她们占据属于我们的时间！”他扶着她的腰，一个用力，将人半跪着坐在他的腿上。 凌槐绿扶着他的肩膀，居高临下看着他：“裴观臣，你学坏了！” 裴观臣仰头，满是笑意的眼神，对上她清澈水亮的眸子： “嗯，小绿喜欢这样的我吗？” 凌槐绿脸一点一点蔓上红云，声音轻轻道：“喜欢~” 他的手沿着她的腰肢一路往上：“我的小绿，变得越来越优秀，越来越耀眼，那么多人都瞧见了我的小绿，让人生出几分不安啊！” 凌槐绿周一回到学校时，就被张思琦给拉到了一边：“听说了吗？” 凌槐绿一头雾水：“听说啥呀？” 张思琦见她一无所知的样子，感觉有点匪夷：“你这两天不是都在外面吗，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凌槐绿脸微微泛红，她能知道啥呀。 原本很忙的裴观臣，请假跟她去特产店，结果特产一样没买，倒是在家里待了足足两天。 浴室、沙发、玻璃窗前，冬天应有的温度，在春意盎然的纠缠中升温，时光流逝而悄然不知。 张思琦啧啧：“你这还真是出去约会，都不知外间事了！” 凌槐绿讪讪；“这两天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当然了！”张思琦小声道：“何楚莹出事了！” 凌槐绿愕然：“她出什么事了？” 张思琦素来精通各种八卦，尤其是娱乐向的频道。 “她签约娱乐公司出新歌这事，你知道的吧？” 凌槐绿点头表示知道。 张思琦继续道：“听说是个合资大公司，里头有萧家的股份，就是她那个未婚夫萧开云。 所以，公司倾力打造，制造各种噱头为她造势。 什么最美校花，明大才女之类的，据说还请了港城那边的音乐制作人，特意为她量身打造。 为了她的新歌发布，还特意在金百汇包了一层楼，专门为她个人召开，还邀请了好几家报社记者。 结果” “结果怎么了？”凌槐绿就想起，周六那天他们出去的时候，也打算去金百汇逛逛。 毕竟那栋楼，是继百货大楼之后，请了专门的设计师过来，以时尚为主的商业楼。 结果他们才上二楼，就被人告知，说楼上被人包了，要上去必须得有请柬。 高欣蕊当时就不高兴了；“笑话！本姑娘去哪里还需要看人脸色？” “算了算了！”凌槐绿拉住她：“我就是出来买点土特产，金百汇这种地方，不可能卖地方特产，都是黄金珠宝和高奢品，不适合我们！” 高欣蕊被凌槐绿一番劝，这才打消进去看看，到底是这么大排场的心思。 没想到，居然是何楚莹在三楼召开发布会。 “结果”张思琦表情变得一言难尽：“那么隆重的场合，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还有专业的音乐点评老师。 何楚莹穿着优雅的礼服出场，话才说两句，就被人冲到台上，给她泼了一桶黑狗血。 你是不知道，当时整个场面都惊呆了！” “黑狗血？”凌槐绿张大嘴：“怎么会有人干出这事来？” 下一刻，她就有了怀疑人选。 “不对，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张思琦小声道：“我们有个八卦情报组，你知道的吧，这事吧，也有何楚莹自己的缘由。 她为了造声势，特意请了组里两个师兄去跟踪报道。 哪晓得” 她本来想着本校师生面前，好好露一把脸。 哪里晓得，结果却是弄了个无法收场。 凌槐绿就算不在现场，都能猜到，何楚莹肯定气疯了。 何楚莹岂止是气疯了，她简直要气炸了！ 她筹备已久的发布会！ 她精心准备许久的歌曲，就这么硬生生被人给毁了！ 而那个凶手，口口声声说她抢了人家的男朋友。 何楚莹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就是个暗恋她，献过几次殷勤，压根没让她放心上的路人甲。 “大小姐，刚刚派出所那边给了回话，那个女人不能被定罪！”司机小徐上车之后小心翼翼道。 换了衣服，依然觉得一身腥臭的何楚莹暴跳如雷：“不能定罪？这是什么意思？ 她在那样的场合，给我泼狗血，毁了我精心准备许久的心血，造成的损失无法估计。 她居然不能定罪，这是什么世道？她背后是有什么厉害人物吗？” 小徐顿了片刻，表情很是一言难尽：“不是，她,,,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何楚莹忍无可忍发出一声尖叫：“神经病不应该关在精神病院，为什么要放出来？ 是谁放她出来的，是不是凌槐绿，你告诉我，是不是凌槐绿故意找了她来搞我的？” 小徐沉默，许久，还是开口道：“跟凌槐绿没关系，我查过这个女人背后关系，跟凌槐绿完全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何楚莹气得想砸东西，怒火在胸腔里乱窜，恨不能拿刀去捅死那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还有谁？还有谁会这么对付我！” 她扯着头发，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最后瘫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 她这一生，多不容易啊。 十六岁之前，被亲妈不容，养在舅舅家，过着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的生活，养成了自卑怯懦的性子，成为何家的透明人。 她原本以为，这一生都这样了，甚至有过轻生的念头。 可那一年，她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催眠师。 他说，可以让她看见自己的前世。 她是不信的，架不住心中好奇，想知道，自己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过得这么坎坷。 于是，她答应了催眠师的要求，参与了催眠测试。 她躺在床上，像是做了一个冗长无比的梦。 梦里有美好有辛酸，繁华落寞归于尘埃，她凋零在泥泞之中，被人践踏成泥无人知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不甘心，人生如此一辈子。 醒来后，她怀疑催眠所见到梦境的真实性，试着去打听一些事，慢慢证实了她心中猜测。 原来，她梦里见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第491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那么，她如今提前知道了这一切，是不是就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了？ 这一次，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何楚莹在验证了梦的真实性之后，开始着手安排自己的人生。 她努力讨好何鸿胜，求得了出国读书的机会。 在国外的那一年，她一边关注国内动静，一边完成了性格上的转变，从一个怯懦自卑的小透明，变成了自信开朗光芒四射的阳光女孩。 她尝到了算计人心得来的好处，对此越发沉迷不可自拔。 回国后，她利用自己梦里所预知的一切，帮何鸿胜避免了一次生意失误，从而得到了何鸿胜欢心，奠定了她在何家大小姐的位置。 她知道秦曼容与何鸿胜这对夫妻，面和心不和，她游走在两人之间，得到了夫妻俩的信任，财富和地位都在一步步的增长。 秦曼容甚至主动提及，她与萧家之间的那场婚约。 她打扮成萧开云喜欢的模样，挑着他感兴趣的话题，迎合他的口味，将他的心一步步收拢。 经历过梦里凄惨处境的何楚莹，不满足做一个富家太太，她要在一切还未大力发展的时候，开展自己的事业版图。 她将梦里大事件，以及有名望的人记录下来，挑挑拣拣最后选中了孙甜。 随后，她转校到了羊城，成功见到了后来爆红两岸三地的孙甜。 她利用何兴荣，将天真不谙世事、还没来得及踏入娱乐圈的孙甜，拉入一场名为爱情的骗局之中。 谁让这个前世倨傲无比的天后，曾经在某个场合，骂她是乡下稻田里飞出来的野鸡，即便插上金色的翎羽，也改变不了她卑微的出身。 孙甜那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利剑，刺在她心口，疼痛难忍拔都拔不出来。 催眠只能记起心底执念，孙甜的唾弃，居然也是她执念的其中之一。 她成功改写了自己的命运，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当她慢慢有了属于自己的人马之后，便马不停蹄让人去临淮。 她要提前一步，找到她命里的克星。 可后来的结果，让她很是恐惧。 原本应该困住凌槐绿三年的迪厅，居然提前被人给端了。 而那个曾经烂入泥泞，还能逆风翻盘的凌槐绿，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临淮市公安局长的儿媳妇。 裴家在海城不是小家小户，在临淮市也同样让人不敢小觑。 何楚莹畏于裴家的权势，不敢贸然将手伸太长，以免打草惊蛇，不得不暂时蛰伏，试图抓住凌槐绿的致命弱点，一击必中。 可惜，现实与梦境也会出现偏差。 她名义上的父亲，刘世骏这个二世祖，天性风流，惹了不该惹的人，遭到人家报复，不得不带着家人逃往港城。 刘家前往港城的船只突然遭遇意外，一场大火，让曾经风光无限的刘家人，全都葬送于海底。 何楚莹开始怕了。 这事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她的梦里，刘世骏跟何鸿胜斗得你死我活，她这个夹在中间，身份不明两边都站不住的孤女，成为两边人嫌弃，又时而拉扯的工具，处境相当艰难尴尬。 刘世骏后来死了，但他死，何鸿胜也没能落到好。 何鸿胜养在外边的情人罗沁出手，将秦曼容两个儿子都给弄死了。 向来护犊子的秦曼容彻底疯了，跟何鸿胜斗得你死我活，最后两败俱伤，谁也没能落到好。 没几年，何家、刘家两大家族都覆灭了。 而汇聚了刘家、何家、还有她名义上姑母沈家的家产，最后竟然交由信托公司来管理。 最后几个家族就剩下她这个孤女，她也信心满满，以为自己才是那个继承人时，信托公司出具的继承人名字，让她承受不住彻底疯了。 “大小姐，到家了!” 沉浸在回忆中的何楚莹被人叫醒，眼神有过一瞬间的茫然，在看清是进了何家别院之后。 何楚莹深吸一口气，脸上再次挂上优雅得体的笑容。 然而，她做的所有准备，在踏进客厅，听到播放的音乐时，人，就在这瞬间炸了。 “谁放的？”她指着播放机，整个人都在发颤：“谁放的？” 保姆匆匆出来：“是是” 啪! 话没说完，何楚莹已经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放这个？说啊！”她扯着保姆的头发：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放这个。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我？ 你们一个个都想看我的笑话，我偏不能如你们的愿，我何楚莹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保姆忍着头皮被扯的疼痛：“大小姐，不是我放的，是是太太放的！” “你还敢胡说！”何楚莹积攒了一上午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保姆身上： “你故意跟我作对，还敢” “莹莹！”秦曼容从楼上慢悠悠走了下来：“我们莹莹是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吗，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火！ 哎哟，这怎么还把人小刘的头发都给扯掉了，女孩子的头发也不要随便扯啊！” 保姆忍着疼痛；“太太，我没事的！” “舅舅妈！”何楚莹心头汹涌的怒火，瞬间如潮水褪去，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那个黑狗血，该不会是秦曼容安排的吧？ “莹莹，怎么了？”秦曼容优雅坐下，侧头看向何楚莹。 何楚莹理智回笼；“舅妈，你你怎么想着放这首歌？” 秦曼容喝了口茶，慢悠悠道：“今儿去医院看阿兴，碰上了他以前谈过的那个女孩子，好像叫什么甜甜。 她说这歌挺火的，刚好有人送了她几盒磁带，她就借花献佛送了我一盒。 我起初也不觉得如何，听了之后，还真有几分触动。 我才十岁，我阿妈就去了国外，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我阿妈啊” 秦曼容一脸惆怅，缓缓靠在真皮沙发上，眼里全是对母亲的思念。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她老人家是否还活着，可有我尽孝的机会！” “一定会有的！”何楚莹坐在她身边安慰道。 孙甜！ 她竟敢背后阴她！ 第492章 我们不合适 呵呵 好巧！ 凌槐绿可不觉得这事是巧合。 祁家解决了那个保姆的事，祁父的工作没受影响，和祁父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丁父，自然也没受到牵连。 丁家没有像前世那样受到波及，丁父好像还往上走了一步。 作为丁家独子的丁云飞水涨船高，要想弄两张和他们挨着的卧铺票，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裴观臣的脸色，瞬间不怎么好看了，拉着凌槐绿的手进了软卧间，拿出随身携带的床单给铺上。 丁云飞啧啧：“这么讲究啊，出门还自带床单的，小绿，你家这位该不会有啥.....” 凌槐绿没等他说完，赶忙岔开话题：“丁大哥，你对象蒋兰星好像也是这两天放假，她会不会也是这趟车？” 丁云飞嗤了一声：“我自己选的日子，她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跟我一趟车！” 现实打脸不要太快。 “丁云飞！”第二天经过海城站时，蒋兰星就上车了。 她不但上车了，买的票还跟丁云飞一个卧铺间。 丁云飞脸黑如锅底：“蒋兰星，你怎么会买到我这个卧铺间的票？” 一个软卧间两张床，他当初买这个卧铺间的时候，虽说没有将另一张也给买下来，但内部的人都知道，他丁云飞的房间，是不可以有外人进来的。 蒋兰星能买到这张票，肯定是有内鬼帮忙。 果然，蒋兰星一脸羞涩道：“是三姐给帮的忙，她说你坐的这趟车，我考完试都没收拾行李，就急匆匆来赶的这趟车。 云飞，咱们好久没见了，你开不开心？” 开心个锤子！ 丁云飞心里都快骂死他三姐了，不长脑子的东西，没看出他回家都不提蒋兰星了，可见是对这个女人没想法了。 怎么还傻乎乎跟蒋兰星来往，还把自己的行程房间号都告诉了蒋兰星。 就她这脑子，还好意思嫌人家三姐夫老实木讷不上进。 也不想想看，但凡三姐夫厉害点，有她什么事儿。 蒋兰星见丁云飞神色不高兴，心里越发忐忑了：“云飞，你...你不高兴吗？” 她这半年经历不少，晓得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从前引以为傲的资本，在那些二代面前压根不值一提。 正如蒋兰华所说，丁云飞已经是她能够得着的最好条件了。 丁云飞回了房间坐下，示意蒋兰星也坐下：“蒋兰星，有些事，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可能我以前的某些举动，让你有了误会，觉得我是在追求你。 现在，我必须声明一下，我从来没追求过你，之所以会让你误会，是因为我对女孩子都是那样的体贴。 蒋兰星，以后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不合适！” 蒋兰星在成长，他也在变化。 这半年在京城，他经历的事不少。 尤其是二姐和二姐夫那事过后，丁云飞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他觉得自己以前就是在混日子，对家里事也不上心，觉得自己能挣点钱，对未来也没啥规划。 祁家那事过后，他一阵后怕。 当初要不是凌槐绿发现不对，提前给了警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这个依附于家族享受安逸的公子哥，要是真面临那样的灭顶之灾，只怕毫无招架之力。 经此一事后，丁云飞原本决定从商的念头动摇了。 他决定从政！ 凌槐绿丝毫不知，由她带来的蝴蝶震动了翅膀，悄然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 “不合适？”蒋兰星激动的站起来：“丁云飞，我们交往那么久，你现在居然告诉我，只是个误会？ 你告诉我，给人送花送礼物，写暧昧情信的误会，不能称之为交往？ 那不是交往是什么？ 丁云飞，你变心就是变心了，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凌槐绿那个有夫之妇了？” 丁云飞皱眉：“蒋兰星，我跟你说我们之间的事，你扯人家小绿干嘛，她已经结婚有丈夫了。 我丁云飞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起码的廉耻还是有的，不会没品的去撬人家墙角！” 蒋兰星越发来气：“小绿小绿，你叫得多好听啊，还说你们没关系，上次我亲眼看到你跟她在咖啡厅又说又笑的，你敢说，你跟她没关系？” “咖啡厅？”丁云飞脑子转的飞快：“蒋兰星，你居然跑到京城来跟踪我，你疯了吧？” 他这大半年都在京城，虽然凌槐绿也同样在京城，但两人接触机会并不多。 唯一的接触机会，就是凌槐绿托他帮忙查探何楚莹的事，以及告诉他二姐一家的时候。 蒋兰星这个疯女人，居然追到京城来跟踪他？ 丁云飞那点政治家庭出身的敏感神经被挑动了。 果然，还是要从政，不然谁都可以踩他一脚。 “我没有疯！”蒋兰星气得口不择言：“丁云飞，你摸着良心说，你是不是看上凌槐绿了？ 上次我在火车上，就看见你站在过道口跟她说话，那会儿，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劲。 没想到，你们真不对劲。 丁云飞，你们私底下勾搭，凌槐绿的男人，裴观臣他知道吗？” 丁云飞烦躁地摸出一支烟：“我懒得理你！” 他起身出去，打算找人给他换个铺位。 开玩笑，在别的地方他不敢吹这个牛，但这趟开往临淮市的火车，就跟他家一样，这点事还是能办到的。 “丁云飞！”蒋兰星追出来，恰好跟打水回来的凌槐绿碰个正着。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蒋兰星上前一步，抓住了凌槐绿： “凌槐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故意勾引丁云飞，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凌槐绿莫名其妙：“你有病吧？我跟丁云飞又不熟，你几时见我勾引他了？” “你没勾引他？”蒋兰星气急败坏道：“上次，我在京城亲眼看到，你跟丁云飞坐在咖啡厅里，有说有笑的好不亲热，你还说你跟他没关系？” 凌槐绿不想跟她继续纠缠：“再说一遍，我已经结婚了，跟丁云飞也仅限于认识，你爱信不信！” 蒋兰星哈哈冷笑，看向她的身后：“裴观臣，她说这话，你信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3章 火车被困荒郊野外 裴观臣接过凌槐绿手里水壶，看也没看蒋兰星一眼：“跟没事瞎胡闹的人，有什么好说的，我刚买了盒饭，吃饭了！” 被无视的蒋兰星彻底崩溃了：“裴观臣，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裴观臣回头皱眉：“听到了，你要是不放心丁云飞，就该去逼着他跟你结婚，而不是寻别人的麻烦！” 他说着进了房间，关上门，将蒋兰星的咆哮阻隔在了外面。 “哥，你不高兴了是不是？”凌槐绿拉着他手问道。 裴观臣是个善于管理情绪的人，不管经历多大的事情，他的脸上向来都是波澜不惊，寻常人压根看不出他的内心想法。 凌槐绿跟他生活了这么久，很难不发现他的情绪变化。 裴观臣捏了下她的鼻子：“知道我不开心，还不赶紧哄哄我，怎么哄，要我教你吗？” 凌槐绿往后仰了一下，笑道：“不哄，生点气，偶尔吃吃醋，有利于身心健康！” 裴观臣没忍住，捧着她的脸，轻啄了一下：“小绿，什么时候学坏了！” 凌槐绿拉开他手：“裴观臣，我必须认真告诉你，在我眼里，别的男人都不如你出色，就算真遇上比你出色的人，在我眼里，你依然是那个独一无二。 何况，丁云飞，他差你太多，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裴观臣将她拥入怀里：“小绿，你在我心里，也是那个独一无二啊！” 他不担心凌槐绿会看上别人，而是嫉妒凌槐绿心里某个角落，有那个人留下的片刻温暖。 或许，在他不能抵达的某个时空，小绿就是靠这人的那点善意温暖，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才会对他格外包容。 门外，蒋兰星几欲气疯。 凌槐绿，她怎么可以，嫁了她年少时期爱而不得的太阳。 如今，又让她心仪的对象，对她念念不忘，真是太令人生气了。 “各位旅客，前方因为山路滑坡塌方，导致轨道运行受阻.....” 原本以为第二天早上就能到家的旅客，突然被困在了一段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冰天雪地中焦躁不安。 凌槐绿起身：“我去买点吃的过来，路不晓得啥时候才能通，万一堵个几天几夜，可不能没吃没喝的！” 洞天福地存了不少物资，不好明目张胆拿出来，趁着这个时候火车上还有吃的，先从空间拿些出来。 “嗯，多买点！”裴观臣目光落在书上，头也不抬道。 凌槐绿躲到火车安置煤炭和东西的杂物间，掏出一个袋子，装了不少吃食水果之类的回到卧铺间。 她装作很吃力的样子：“幸亏我去的早，不然这时候都抢不上了！” 裴观臣目光落在袋子里的水果上面，那里头掺了一个桃子，桃子尖尖染了淡淡的红色，通体还是绿色的。 这么新鲜的桃子，是这个季节，该出现在火车上的吗？ 凌槐绿也看到了那个桃子，心里悔的要死，这怎么就没注意，把夏天存的桃子给放进来了。 “这个....呃，那个乘务员.....” “估计是给贵宾车厢那边准备的，工作人员给搞错了，这个时节还能吃到这么新鲜的桃子，可真是有口福了！” 她还没想好用什么样的借口，裴观臣就已经替她补充完整了。凌槐绿赶忙点头：“对对，肯定是这样！” 两人正说着话，丁云飞突然敲门进来：“我说，这车堵着.....” 凌槐绿眼疾手快，赶忙将那个桃子，塞进了被子里面。 丁云飞撇撇嘴：“拜托，我啥好东西没见过，至于这么鬼鬼祟祟的，除非，是你两口子的特殊情趣.....” “你别胡说！”凌槐绿脸一红：“我就是怕你过来，回头蒋兰星误会，又跑来找我的麻烦！” “我会怕她?”丁云飞将几个泡面给了凌槐绿： “我不缺吃的，这个你们留着，听说前面不但山道滑坡，隧道也塌方了，火车一时半会估计走不了，还不晓得要停留多久！” 凌槐绿想拒绝，又怕引起裴观臣怀疑，他那人太聪明，一点小破绽，都能看出很多问题。 眼下物资匮乏，她要还拒绝，岂不是对自己的物资太有信心了。 “那....那就多谢了啊！” 丁云飞狐疑看了她两眼：“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凌槐绿一怔：“你该不会就没打算存心送，只是过来做做样子吧！” “切！”丁云飞将袋子扔下：“小爷能是那样的人？” 火车一直不动，车上乘客有些躁动不安了。 有人下车去外面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缓解一下焦躁。 也有人一路前行，打算走到滑坡的地方，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啥时候才能恢复通行。 凌槐绿也有些坐不住了：“哥，咱们也下去走走吧！” 裴观臣点头，和她一起下了火车。 寒风裹挟着冰粒，打在人脸上，冻得人脸皮生疼。 原本郁郁葱葱的山野，已经被厚厚的白雪覆盖，铁道旁不远处的树枝，悬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棱子，瞧着煞是好看。 凌槐绿扯了下围巾，遮住口鼻：“按理说这一带应该属于南方才对，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雪？” 裴观臣穿着黑色呢绒大衣，围着白色针织围巾，走在她身边，俊男靓女格外引人注目。 “这一带多是大山，寒流袭击，冷空气盘桓，很容易形成大雪和冻雨天气。” 火车上的人陆陆续续下来不少，纷纷站在轨道边闲聊，顺便打探一下前方消息。 有人站在铁道边上抽烟，有人带着孩子下车把尿，还有年轻人，似乎没察觉事情的严重性，还在乐呵呵的团雪球。 凌槐绿问从前面回来的一个大哥：“大哥，前头咋样了？滑坡的地方厉害么？” 大哥一脸愁苦：“麻烦大了，前头小半个山头都滑了下来，不来几个挖机，靠人力一时半会肯定不行，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凌槐绿看了远处，天空云层厚重，估计还要下雪。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两人刚上车，就听到广播找人：“紧急通知！紧急通知！九号车厢有个孩子突发急病，现全车厢寻找医生，或有相关经验的医护人员....”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4章 你装神弄鬼吓唬人 rdg凌槐绿一听这话，就决定过去看看。 天寒地冻的，火车又不走，孩子突然发病，大人指不定多着急，能帮一点是一点。 “哥，你先回去吧，我过去看看！” 裴观臣不放心：“我和你一起过去！” “你的腿.....” “没事！” 凌槐绿带着自己的常备药物找到乘务员，说清楚了她医学生的身份。 乘务员一听是医学生，微微有些失望，不过现在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先带着凌槐绿过去。 “让让，大家都让让啊！”乘务员带着两人，拿着喇叭边喊边走，艰难的挤过一条条通道。 实在是火车上的人太多，过道、厕所边、洗手台.....,只要能立足的地方都是人。 带着孩子的大人，为了给孩子一个睡觉的地方，直接把孩子塞在了座位底下。 恰逢春节临近，学生放假，外出务工人员回家，形成了早期繁忙的春运时段。 凌槐绿走到十号车厢时，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背心都冒汗了。 “医生，医生快救救我孩子！” 一个约莫四十左右的妇女，抱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哭得满脸是泪。 “大家让让！让让！”乘务员吆喝着，让众人给凌槐绿让出一个位置来。 凌槐绿蹲下身，去看那孩子的情况。 旁边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凌槐绿，你一个学生，连最起码的临床医学知识都还没学过，你就敢给人看病，也不怕把人给治没了！” 凌槐绿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居然是周萍！ 她不是羊城人么，怎么会坐上去临淮市的火车？ 凌槐绿顾不上去琢磨，周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专注都在那孩子身上，见那孩子呼吸急促沉重，有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凌槐绿便怀疑他喉咙是否水肿，伸手掰开孩子的嘴巴看了看。 果然，孩子面色有不正常的红斑，唇部肿胀，再看喉咙也是如此。 此时，孩子意识已经陷入昏迷。 “初步观察是误食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造成了急性过敏性的食物中毒，大姐，你们家孩子，平时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忌口不能吃的？” 妇女着急道：“也没啥不能吃的呀，乡下孩子皮糙肉厚，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哪有那穷讲究！” 凌槐绿肯定这孩子是食物中毒：“大姐，你再仔细想想看，这孩子肯定是食物中毒，一定是吃了什么，他不能吃的东西，才会如此严重。 现在必须及时找到过敏源，好做进一步的治疗!” 妇女还没说话，一旁挤过来个老太太：“你少胡说，我家娃啥能吃啥不能吃，我还能不清楚了？ 娃从小到大都是我带着的，身体健健康康，皮实的很。我看啊，这根本就不是啥病了，一定是前头塌方压死人了，有脏东西过来找人了。 娃年纪小八字轻镇不住，才会被脏东西给找上，这会儿找医生没用，该找个会看事的先生才是正经！” 老太太这话出口，旁边就有两个年纪大的附和：“没错呢，之前这娃活蹦乱跳好好的，突然一下就人事不醒的，那肯定是被脏东西给找着了！” “是啊，小同志，你在广播上喊一喊，看看有没有会看事的先生或者是仙姑都成！” 也有人斥责：“胡说！破四旧都多少年的事了，你们还在这儿宣扬封建迷信，也就是现在政策放宽了，要是从前，你们就该.....” 那人话没说全乎，倒是成功吓到了两个年纪大点的老太太，低眉顺眼不敢再吭声了。 倒是周萍在一旁道：“大娘，她压根不会看病，就是糊弄人的，你可别叫她给骗了！” 凌槐绿面色一冷；“周萍，咱们恩怨先放一边，人命关天的时候，你在这儿胡说什么！” 老太太显然将周萍的话听了进去：“她有没有胡说，我老婆子不晓得，但你肯定不是什么医生。 谁个医生像你这么年轻妖精的，瞧你那张脸，长得跟狐狸精一个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妇女急得大哭：“妈，你先别说了，晓飞真的很难受啊！” 儿子在她怀里，气息越来越弱，做母亲的心急如焚，哪有不着急的。 “姑娘，你别管我妈，你先给我娃看看，他到底是咋的了？” 凌槐绿很肯定道：“你孩子就是过敏，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大姐，你赶紧想想，孩子以前，有没有因为吃什么东西，出现瘙痒、起红疹、或是昏睡不舒服之类的状况！” 妇女想了许久：“我记得晓飞四岁时，集体发的花生，他贪嘴多吃了几颗，后来就不怎么舒服。 家里穷，我们那种花生的人家也少，就算有点花生，也是逢年过节拿出来待客，压根没多得给孩子吃。 这么些年，我压根就不知道，他那一次不舒服，到底是不是因为吃花生的缘故！” 凌槐绿猜测，这孩子十有八九，就是吃了花生。 “大姐，你们今天给孩子吃花生了吗？” “没有！”妇女还没说话，那老太太先开口了： “早上就给他吃了一个馍，和家里带的腌菜，喝了几口水，压根没吃别的东西！” 妇女也很肯定道：“是啊，我家条件差，哪有钱给孩子买花生那些小零嘴啊，他肯定没吃！” “他吃了！”凌槐绿通过孩子嘴里食物残渣，肯定道： “他绝对吃过花生了，他吃了多少，你们知道吗？” 老太太着急叫道：“你胡说八道啥呢，我说了我孙子没吃没吃，你怎么就不信？ 我家都没带花生，他上哪儿吃花生去？” 周萍在一旁帮腔：“凌槐绿，你该不会仗着自己医学生的皮，故意误导人家吓唬人吧！” 裴观臣对身边乘务员道：“同志，记住这个女人，她一直干扰救人，可能心怀不轨！” 乘务员眼神不善看向周萍：“同志，请别打扰救治！” “你！”周萍气急：“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救！” 这时候，一个男人匆匆挤了过来：“晓飞咋样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5章 嘴硬的老太太 凌槐绿抬头看了眼匆忙过来的男人，随后便怔住了。 这个男人，她好像在十年前见过。 “大哥，孩子是食物中毒，急性过敏，初步判定他是误食花生引起的，现在，我想知道，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花生！” “说了没吃没吃，你非说我家娃吃花生了，你是不是存心来害我家娃的？”老太太气鼓鼓瞪着凌槐绿，要不是看裴观臣站在她身边，估计她都想上手打人了。 孩子母亲也狐疑看向凌槐绿：“姑娘，我们真没带花生，你不要为了自己面子，耽误我家孩子救治！” 她说着又看向乘务员：“同志，真的没别的医生了吗？你们是不是存心，想让我儿子给个学生练手？” 乘务员一听这话也来气了：“我闲得慌，给你儿子找人练手，广播喊了七八次，到现在都还在继续喊。 能听见广播过来的，就只有这位姑娘，你要还嫌弃，可就真的没人了！” 凌槐绿心忧孩子病情，掰开嘴对孩子父亲道：“大哥，你看，孩子铁定是吃了花生，你赶紧问问你家老人，孩子到底吃了多少？” 好在汉子是个明智的，他从孩子舌头上刮下一点残渣捻了捻，随后回头瞪着妇女： “你他妈明明就是给晓飞吃花生了，还非说没吃，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儿子！” 妇女惊恐叫道：“我...我真没给他吃呀！” 旁边老太太神色有些不自然：“就是呢，咱们都没带花生，咋可能给娃吃花生嘛！” 凌槐绿就问旁边的人：“你们有谁看到这孩子吃东西了吗？” 这时候的人，大多还是很善良的。 凌槐绿一问，大家纷纷回忆当时情况。 “他一个小时之前，肯定吃东西了，我瞧着那大娘，好像从那边车厢给孩子带了啥吃的过来！” “对，他吃了，当时我家娃还看嘴来着，可把我家娃给馋坏了！” 妇女疑惑的看向老太太：“妈，你真给晓飞吃东西了？” 老太太还是嘴硬：“没有，都说了没吃没吃，你娘我还能骗你！” 汉子噌的站起身来：“死老太婆，你说实话，到底给我儿子吃了多少花生，我告诉你，我晓飞要是不能活，我就弄死你给他陪葬！” 汉子五大三粗一脸横肉，大声吼人的时候，凶相毕露煞气十足，瞧着着实有些吓人。 妇女不乐意了：“李广志，你吼我妈干啥？我妈替你带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哪点对不住你了？” “闭嘴！”裴观臣打断女人的话：“现在是救人重要，还是扯你们家的烂事重要？同志，车上有乘警，报警吧！” 一听说报警，那老太太就慌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我就是在地上看到人家掉了两颗花生，可怜孩子一天只吃一顿饭，这才想着给孩子的呀。 同志啊，就两颗花生，咋可能要人命啊！” “不对！”凌槐绿检查着孩子的情况：“你这可不止是两颗花生！” 汉子捏着拳头，死死盯着老太太：“你到底给他吃了多少？” “真就两颗啊！”老太太拍着大腿哭着赌咒：“天爷哦，真就给了两颗!” “屁的两颗！”这时候一个年轻姑娘挤了过来，拿出一个250克装的五香花生空袋子： “死老太婆，我就说你在我旁边来回打转不安好心，果然，我上个厕所的工夫，你就把我放桌上的花生偷的一颗不剩！”她原本找不到小偷，心里气的不行，怪男友睡觉太沉，有人偷了东西都不知道。 听着这边闹哄哄的，就想着过来看看热闹。 哪晓得，人家恰好在说花生的事。 汉子咬牙问老太太：“是不是你偷了，给晓飞吃了？” 老太太这下不敢嘴硬了，委屈巴巴道：“我给晓飞吃了一把，剩下的....剩下的，我还装兜里没动呢！” 她吃了两颗，发现这花生是真好吃，打算装兜里带回去给家里孙子吃。 妇女要崩溃了：“妈，你咋能这样啊，明明就是吃了，你非说没吃，你这样会害死晓飞的，你知不知道！” 老太太也跟着哭了：“我哪儿知道啊，那花生是好东西啊，没看我自个儿都没舍得吃，都给了他么！” 有得吃就不错了，咋还能是害人的东西呢。 汉子上前，三两下从老太太兜里，翻出剩下的花生。 这下，凌槐绿知道孩子吃了多少量了。 她伸手去药箱找药的时候，趁人不注意，从空间里取出治疗过敏的药物。 “快给孩子服下！” 她指挥着妇女，给孩子吃了药后，又赶紧拿出针来，替孩子扎针消肿。 孩子已经呼吸困难，按理说应该使用肾上腺素自动注射器，但现在条件有限，只能扎针缓解了。 周萍在一旁叫道：“凌槐绿，你是故意装神弄鬼的吧，你一个临床医学生，居然搞中医给人扎针那一套，你还真是唬人不要本钱，啥法子都使出来了啊！” 凌槐绿聚精会神观察着孩子动静，手上针不时落下，压根没空去管周萍。 裴观臣不悦；“你要是不会闭嘴，不如换个地方？” 周萍哼了一声；“裴观臣，我劝你小心点，毕竟你这对象.....” “你闭嘴！”汉子一脸凶相盯着周萍；“你再敢逼逼一句，别怪老子揍你！” 周萍瞬间不敢吭声了。 倒是那老太太又继续了：“天爷哦，你给我娃喉咙上扎针，戳破他的气管可咋办啊！” 妇女也跟着担心，小心翼翼看向男人：“他爹，她就是个学生，压根不是啥医生，要是害.....” “你也给我闭嘴！”汉子环视四周：“谁敢耽搁人救我儿子，我儿子有个好歹，他也别想活！” 有汉子这话，再没人敢嘀咕凌槐绿了。 “醒了醒了！”突然有人叫道。 汉子欣喜低头，就见原本双眼紧闭的孩子，终于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喊了一声。 “爸！” 汉子喜极而泣：“晓飞，儿子，你...你吓死爸爸了！” 凌槐绿松了口气，开始取针。 汉子扑通跪下：“恩人呐！” 凌槐绿赶忙扶起汉子：“李叔，你....你不记得我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6章 十年前的恩人 u0010 u000f李广志疑惑的看着凌槐绿：“姑娘，我....我们见过吗？” 凌槐绿将孩子扶起来，要了一瓶水给他：“来，多喝点水！” 她将孩子给了孩子母亲后，这才与李广志道：“十年前的冬天，红容县汽车站，我差点被人贩子拐走，在你店里待了大半天。 那一天，整个汽车站封锁，因为发现了可疑人物......” “哦，我想起来了！”李广志没等凌槐绿说完，就叫了起来： “你....你是那个穿着粉色棉袄吗，头上戴着两个绢花的小姑娘！ 你小时候可是个漂亮小姑娘，我那会儿就心说，咋能有人狠心，丢下这么个漂亮孩子呢。 没想到，一晃十年过去，你也成大姑娘了！” 李广志感慨不已，小姑娘长大了，他也跟着老了，生活反倒不如从前了。 凌槐绿眼睛有些酸涩：“是啊，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李叔！” 李广志急忙喊媳妇：“娃他娘，你赶紧把咱们带的绿豆糕，给人拿两盒，这可是咱们老李家的救命恩人！” 妇女哎了一声，转头去翻行李袋子。 被老太太给拦住了：“你急啥，没听那丫头说，广志救过她，要是没广志，哪儿能有她的今天。” “妈！”妇女尴尬不已，觉得老太太这话不对，又不好跟她明着来。 凌槐绿笑着给她解围；“不用了，我们带的吃的够！” 老太太顺杆子往上爬；“我说丫头啊，这做人呢，要记得恩情，我家女婿救了你，你是不是该好好报答一下？ 眼下这车上没吃没喝的，还不晓得要熬多久，你一看就是有钱人，也不差我们这口吃的吧！” 李广志尴尬不已；“妈，你说啥呢，咋就没吃的了?” 十年前，他其实也没帮上啥忙。 只是留这丫头多待了会儿，后来又带着她满车站找母亲。 他为人豪爽，生平最羡慕那些所谓的大侠。 当年在红容县汽车站开店，没少帮过人。 有人一去不返，从此渺无音讯。 有人感恩，缓过了难处也曾过来感恩。 也有人忘恩负义，反过来指责，谁让你救我，我求着你救我了？ 李广志见过了世事沧桑，也尝过了人情冷暖，但还是觉得，这做人该做好事。 他从不后悔自己帮了别人，而今日，曾经种下的因，结下了善果，回馈到了儿子身上。 凌槐绿见孩子没啥问题，打算回自己那边车厢。 李广志非要送两人回去。 凌槐绿想着，自己空间里食物多，丁云飞又送了泡面，索性给李广志拿一些。 他那小儿子，说是十三岁，瞧着就跟十岁左右的孩子没差，一看就是缺了营养。 “李叔，我记得你以前在车站时，生意还是蛮不错的，为啥现在.....” 李广志叹了口气；“你也晓得，车站那地方一直就乱的很，故意不说价钱宰客的，给人换假钱的。 还有三天两头收保护费的混混，时常过来敲诈，上头管事的也要孝敬打点。 我这人啊，脾气直，也干不坑蒙拐骗那一套。 日子久了，做生意的同行看我不顺眼，上头管事的也觉得我不懂事，要不是我这一脸凶相震住些日子，说不得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凌槐绿心想，这倒是真的。 人家都在坑蒙拐骗的时候，你一个人老实本分的做生意，这就成了不能融入的原罪。 “后来啊，我在羊城的一个兄弟，他说那边好做生意，就拉我去了那边做生意。”李广志继续说着他的经历： “去了那边后，在厂子周围卖炒饭炒河粉，也确实挣了些钱。 我那个倒霉媳妇，肚里藏不住二两油，一看挣了钱，就把她娘家兄弟两个都弄了过来。 她老娘也跟着过来，说是给我们打杂洗碗，实际上就是来当皇太后的，啥都要管一嘴！” 给客人的量多一点，老娘要说，收钱的时候，给人抹个零头，老娘也要说。 老太太抠搜小气，甚至看到客人多用两张餐巾纸，都会给人甩脸子。 更过分的是，这老太太把人没吃完的骨头牛肉之类的东西，收拾回去，重新处理一下，又端出来给客人。 一来二去的，大家都知道，这家店抠搜小气还不讲究。 慢慢的，熟客不来了，新客见店里没啥人，心想着这家店肯定味道不咋样，要不然咋会没人呢。 如此一来，生意就淡了下来。 老太太没察觉到自己的问题，反而天天骂女婿，说女婿没本事，拿着好好的营生都做不好，没那本事，就不该干那事。 还不如当初给她两个儿子干，若是她儿子接了店，定然不是这个样子的。 “今年一年，刨去房租人工成本，没赚到一分钱，反而亏了几千块进去，家里那点老底子都快没了。 我家里父母身体也不好，没法子，这才带着一家人回老家去！” 李广志那张极具凶狠气质的脸上，一脸落寞与无奈。 凌槐绿暗自感慨，都说八九十年代，是风口浪尖吃尽红利的年代，实际上，身处其中才知道。 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倾家荡产，更多的人像李广志这样，赶上了时代的春风，也挣到了一些钱。 可人的远见与眼光，跟不上财富累积的速度，到最后还是会弄得一无所有。 这个年代，并不是每个做了生意的人，都能发财。 “李叔，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李广志神色怅然：“我把丈母娘送回去，不想再做生意了，还是回家伺弄那一亩三分地吧！” 凌槐绿想了一下：“李叔，我在青阳那边有个石材厂，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那边上班1” 李广志激动不已，随后很是忐忑道：“小凌，我...我这都四十岁的人了，去上班...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凌槐绿很肯定道：“你正当壮年，又在外面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道理不可以。 但李叔，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看中你这个人，但我不希望你媳妇与娘家人掺和！” 她做生意这两年，见过的事也不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6章 十年前的恩人 u0010 u000f李广志疑惑的看着凌槐绿：“姑娘，我....我们见过吗？” 凌槐绿将孩子扶起来，要了一瓶水给他：“来，多喝点水！” 她将孩子给了孩子母亲后，这才与李广志道：“十年前的冬天，红容县汽车站，我差点被人贩子拐走，在你店里待了大半天。 那一天，整个汽车站封锁，因为发现了可疑人物......” “哦，我想起来了！”李广志没等凌槐绿说完，就叫了起来： “你....你是那个穿着粉色棉袄吗，头上戴着两个绢花的小姑娘！ 你小时候可是个漂亮小姑娘，我那会儿就心说，咋能有人狠心，丢下这么个漂亮孩子呢。 没想到，一晃十年过去，你也成大姑娘了！” 李广志感慨不已，小姑娘长大了，他也跟着老了，生活反倒不如从前了。 凌槐绿眼睛有些酸涩：“是啊，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李叔！” 李广志急忙喊媳妇：“娃他娘，你赶紧把咱们带的绿豆糕，给人拿两盒，这可是咱们老李家的救命恩人！” 妇女哎了一声，转头去翻行李袋子。 被老太太给拦住了：“你急啥，没听那丫头说，广志救过她，要是没广志，哪儿能有她的今天。” “妈！”妇女尴尬不已，觉得老太太这话不对，又不好跟她明着来。 凌槐绿笑着给她解围；“不用了，我们带的吃的够！” 老太太顺杆子往上爬；“我说丫头啊，这做人呢，要记得恩情，我家女婿救了你，你是不是该好好报答一下？ 眼下这车上没吃没喝的，还不晓得要熬多久，你一看就是有钱人，也不差我们这口吃的吧！” 李广志尴尬不已；“妈，你说啥呢，咋就没吃的了?” 十年前，他其实也没帮上啥忙。 只是留这丫头多待了会儿，后来又带着她满车站找母亲。 他为人豪爽，生平最羡慕那些所谓的大侠。 当年在红容县汽车站开店，没少帮过人。 有人一去不返，从此渺无音讯。 有人感恩，缓过了难处也曾过来感恩。 也有人忘恩负义，反过来指责，谁让你救我，我求着你救我了？ 李广志见过了世事沧桑，也尝过了人情冷暖，但还是觉得，这做人该做好事。 他从不后悔自己帮了别人，而今日，曾经种下的因，结下了善果，回馈到了儿子身上。 凌槐绿见孩子没啥问题，打算回自己那边车厢。 李广志非要送两人回去。 凌槐绿想着，自己空间里食物多，丁云飞又送了泡面，索性给李广志拿一些。 他那小儿子，说是十三岁，瞧着就跟十岁左右的孩子没差，一看就是缺了营养。 “李叔，我记得你以前在车站时，生意还是蛮不错的，为啥现在.....” 李广志叹了口气；“你也晓得，车站那地方一直就乱的很，故意不说价钱宰客的，给人换假钱的。 还有三天两头收保护费的混混，时常过来敲诈，上头管事的也要孝敬打点。 我这人啊，脾气直，也干不坑蒙拐骗那一套。 日子久了，做生意的同行看我不顺眼，上头管事的也觉得我不懂事，要不是我这一脸凶相震住些日子，说不得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凌槐绿心想，这倒是真的。 人家都在坑蒙拐骗的时候，你一个人老实本分的做生意，这就成了不能融入的原罪。 “后来啊，我在羊城的一个兄弟，他说那边好做生意，就拉我去了那边做生意。”李广志继续说着他的经历： “去了那边后，在厂子周围卖炒饭炒河粉，也确实挣了些钱。 我那个倒霉媳妇，肚里藏不住二两油，一看挣了钱，就把她娘家兄弟两个都弄了过来。 她老娘也跟着过来，说是给我们打杂洗碗，实际上就是来当皇太后的，啥都要管一嘴！” 给客人的量多一点，老娘要说，收钱的时候，给人抹个零头，老娘也要说。 老太太抠搜小气，甚至看到客人多用两张餐巾纸，都会给人甩脸子。 更过分的是，这老太太把人没吃完的骨头牛肉之类的东西，收拾回去，重新处理一下，又端出来给客人。 一来二去的，大家都知道，这家店抠搜小气还不讲究。 慢慢的，熟客不来了，新客见店里没啥人，心想着这家店肯定味道不咋样，要不然咋会没人呢。 如此一来，生意就淡了下来。 老太太没察觉到自己的问题，反而天天骂女婿，说女婿没本事，拿着好好的营生都做不好，没那本事，就不该干那事。 还不如当初给她两个儿子干，若是她儿子接了店，定然不是这个样子的。 “今年一年，刨去房租人工成本，没赚到一分钱，反而亏了几千块进去，家里那点老底子都快没了。 我家里父母身体也不好，没法子，这才带着一家人回老家去！” 李广志那张极具凶狠气质的脸上，一脸落寞与无奈。 凌槐绿暗自感慨，都说八九十年代，是风口浪尖吃尽红利的年代，实际上，身处其中才知道。 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倾家荡产，更多的人像李广志这样，赶上了时代的春风，也挣到了一些钱。 可人的远见与眼光，跟不上财富累积的速度，到最后还是会弄得一无所有。 这个年代，并不是每个做了生意的人，都能发财。 “李叔，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李广志神色怅然：“我把丈母娘送回去，不想再做生意了，还是回家伺弄那一亩三分地吧！” 凌槐绿想了一下：“李叔，我在青阳那边有个石材厂，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那边上班1” 李广志激动不已，随后很是忐忑道：“小凌，我...我这都四十岁的人了，去上班...真的可以吗？” “可以的！”凌槐绿很肯定道：“你正当壮年，又在外面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道理不可以。 但李叔，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看中你这个人，但我不希望你媳妇与娘家人掺和！” 她做生意这两年，见过的事也不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7章 这算什么报答 当初王利伟能够凭借家具厂，自己出去挑大梁单干，说句老实话，要不是王家人拖后腿太厉害，市场肯定会被王利伟分薄不少。 同样的，李广志一个有胆量有眼光的人，当年能在改革开放初期，就在火车站做生意，生意还做的相当不错，证明这个人还是有几分眼光的。 只是他那个媳妇和丈母娘，实在是不咋地。 凌槐绿私下里怀疑，他在羊城那店之所以会垮掉，肯定跟他丈母娘和媳妇兄弟有关系。 果然，李广志激动之后，冷静下来，很诚恳道：“小凌，你既然开了这个口，可见是真没拿我当外人。 我媳妇这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再掺和我的事。 我都落到这份上了，也没啥好丢脸的，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 我羊城那个店，就是被我媳妇兄弟给搞散的。 呵呵，我前脚走了，他们兄弟后脚就开了一家同样的店，以前一直嚷嚷要让老娘帮我们。 现在他们开店了，两个嫂子打死不让老娘进店里半步。” 因为什么？ 那大概太清楚老太太是个什么东西，有她在，这生意就别想好。 这不，两个舅子不要的老太太，像个垃圾一样扔给了他们。 “我生意没做好，亏了钱是其一，老太太在我店里偷摸黑钱这事，我媳妇瞒着，以为我不知道。 唉，我啥都知道，只是不想看着家里散了，这才睁只眼闭只眼，假装啥也不晓得。 小凌，你放心吧，我都这个岁数了，能挣钱的事，我还是能拎清的！” 凌槐绿听着这话妥帖。 她想报恩是一回事，那也要李广志自己能立得起来。 别她这头可劲帮忙，李广志还要没休止的帮助岳母和媳妇兄弟，那样的无底洞，再厉害的人也填不起来呀。 “李叔，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这样吧，等过完年，你就来青阳找我！” “行！”李广志很干脆的表示：“小凌，别的不敢说，叔可以肯定的就是，只要是你的事，叔绝对不会有二心！” 说话间，三人就到了软卧车厢。 李广志一看车厢就晓得，眼前这姑娘，已经不是当年被人遗弃在火车站的小可怜了。 凌槐绿把自己带的面包火腿肠之类的，还有丁云飞给的泡面都给了李广志。 “不行不行，小凌，你别给这么多，能有两个面就已经很好了，拿这么多，我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 李广志连连摆手拒绝。 人家救了他儿子，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赶上这冰天雪地的天气，能给口吃的，已经不错了，咋还能拿这么多的东西呢。 “拿着吧，李叔，我们就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留着也是背回家，吃了下车负担还轻松些！”凌槐绿不由分说全都塞给了李广志。 李广志推脱不掉，只得带着一大袋子东西回去。 路过中间车厢时，一个乞丐可怜兮兮拦住了他的去路。 李广志拎着吃食，犹豫片刻，还是给了乞丐几个面包。 “阿超，不是我不帮你，现在这情况，我自己一家人能不能有吃的都不一定，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李广志给那乞丐指了指旁边的硬卧车厢；“要不，你去那边看看吧！” 乞丐是跟着他，一路从羊城上的车。 当初在火车站，要不是乞丐提醒，他媳妇口袋就被人掏了。 李广志是个感念恩情的人，这一路上没少救济乞丐。 孩子出事那会儿他不在，那也是因为乞丐逃票被人抓住，他过去交涉帮人补票了。 他这人仗义疏财为人豪爽，但这么多年在外打拼的见识，也让他做人不会像从前那样，毫无原则底线了。 “阿超，你体谅一下，我还有妻儿老小啊！” 李广志说着又递给乞丐一根火腿肠，狠着心肠，拎着吃食去找妻子了。 背后，乞丐盯着他的眼神极其怨毒。 “你咋去了这么久？”媳妇王翠见着李广志很是不满：“还以为你去了就不回，丢下我们娘几个不管了呢！” 李广志斜了媳妇一眼：“胡说啥呢，我能是那样的人，是人家小凌和她男人好心，留我说了会话，还给了咱们不少吃的！ 呐，人家不但给了泡面，还有面包饼子和鸡腿。 这两天晓飞都没能好好吃点东西，你去给晓飞泡个面，让他吃点热乎东西！” 老太太哼了一声：“她给你吃的，那不是应该的么，好歹你当年也是救了她的恩人。 人家那戏文里都是咋说的，救命之恩就该那啥来着，她给点吃的算啥， 要我说，她都有钱住那好车厢了，为啥不给咱也补个票，让咱换到那头去，也能伸伸腿睡个好觉不是！ 不像这边到处都是人，挤得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臭烘烘的，把人都要折腾死了！” “妈！”王催一脸尴尬：“你....你胡说啥呢，当年也算不得啥救命之恩，汽车站都已经封锁了，那人贩子也是看人家查得严，不敢来店里接孩子。 要不是以为那天出了可疑分子，孩子早就被人给带走了，也轮不到我们说啥救不救那话！” 李广志拎着袋子的手一紧，抿着唇深吸一口气，忍着想怼人的冲动，低头问儿子： “晓飞，你感觉咋样了？” 李晓飞虚弱的咳嗽两声：“好多了，爸，你也吃，你这两天都没吃饭！” 李广志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可怜他这懂事的儿子，书也没读，就跟着他在外头漂泊，大人忙到深更半夜，他也照样得跟着忙活。 十三岁的孩子，还没后座十岁孩子高。 老太太一听这话：“你当然好多了，天生的穷鬼命，我好不容易弄来的花生，给你吃了反而吃出事了。 穷就算了，还娇气，花生你都吃不了，你还能吃啥，一辈子的穷鬼命，活该跟你爹一个样，不是杀人放火进牢房，就得被人打断腿脚上街乞讨！” “老婆子！”李广志彻底怒了，捏着拳头瞪着老太太：“你刚说啥？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7章 这算什么报答 当初王利伟能够凭借家具厂，自己出去挑大梁单干，说句老实话，要不是王家人拖后腿太厉害，市场肯定会被王利伟分薄不少。 同样的，李广志一个有胆量有眼光的人，当年能在改革开放初期，就在火车站做生意，生意还做的相当不错，证明这个人还是有几分眼光的。 只是他那个媳妇和丈母娘，实在是不咋地。 凌槐绿私下里怀疑，他在羊城那店之所以会垮掉，肯定跟他丈母娘和媳妇兄弟有关系。 果然，李广志激动之后，冷静下来，很诚恳道：“小凌，你既然开了这个口，可见是真没拿我当外人。 我媳妇这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再掺和我的事。 我都落到这份上了，也没啥好丢脸的，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 我羊城那个店，就是被我媳妇兄弟给搞散的。 呵呵，我前脚走了，他们兄弟后脚就开了一家同样的店，以前一直嚷嚷要让老娘帮我们。 现在他们开店了，两个嫂子打死不让老娘进店里半步。” 因为什么？ 那大概太清楚老太太是个什么东西，有她在，这生意就别想好。 这不，两个舅子不要的老太太，像个垃圾一样扔给了他们。 “我生意没做好，亏了钱是其一，老太太在我店里偷摸黑钱这事，我媳妇瞒着，以为我不知道。 唉，我啥都知道，只是不想看着家里散了，这才睁只眼闭只眼，假装啥也不晓得。 小凌，你放心吧，我都这个岁数了，能挣钱的事，我还是能拎清的！” 凌槐绿听着这话妥帖。 她想报恩是一回事，那也要李广志自己能立得起来。 别她这头可劲帮忙，李广志还要没休止的帮助岳母和媳妇兄弟，那样的无底洞，再厉害的人也填不起来呀。 “李叔，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这样吧，等过完年，你就来青阳找我！” “行！”李广志很干脆的表示：“小凌，别的不敢说，叔可以肯定的就是，只要是你的事，叔绝对不会有二心！” 说话间，三人就到了软卧车厢。 李广志一看车厢就晓得，眼前这姑娘，已经不是当年被人遗弃在火车站的小可怜了。 凌槐绿把自己带的面包火腿肠之类的，还有丁云飞给的泡面都给了李广志。 “不行不行，小凌，你别给这么多，能有两个面就已经很好了，拿这么多，我实在是不好意思的很！” 李广志连连摆手拒绝。 人家救了他儿子，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了，赶上这冰天雪地的天气，能给口吃的，已经不错了，咋还能拿这么多的东西呢。 “拿着吧，李叔，我们就两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留着也是背回家，吃了下车负担还轻松些！”凌槐绿不由分说全都塞给了李广志。 李广志推脱不掉，只得带着一大袋子东西回去。 路过中间车厢时，一个乞丐可怜兮兮拦住了他的去路。 李广志拎着吃食，犹豫片刻，还是给了乞丐几个面包。 “阿超，不是我不帮你，现在这情况，我自己一家人能不能有吃的都不一定，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李广志给那乞丐指了指旁边的硬卧车厢；“要不，你去那边看看吧！” 乞丐是跟着他，一路从羊城上的车。 当初在火车站，要不是乞丐提醒，他媳妇口袋就被人掏了。 李广志是个感念恩情的人，这一路上没少救济乞丐。 孩子出事那会儿他不在，那也是因为乞丐逃票被人抓住，他过去交涉帮人补票了。 他这人仗义疏财为人豪爽，但这么多年在外打拼的见识，也让他做人不会像从前那样，毫无原则底线了。 “阿超，你体谅一下，我还有妻儿老小啊！” 李广志说着又递给乞丐一根火腿肠，狠着心肠，拎着吃食去找妻子了。 背后，乞丐盯着他的眼神极其怨毒。 “你咋去了这么久？”媳妇王翠见着李广志很是不满：“还以为你去了就不回，丢下我们娘几个不管了呢！” 李广志斜了媳妇一眼：“胡说啥呢，我能是那样的人，是人家小凌和她男人好心，留我说了会话，还给了咱们不少吃的！ 呐，人家不但给了泡面，还有面包饼子和鸡腿。 这两天晓飞都没能好好吃点东西，你去给晓飞泡个面，让他吃点热乎东西！” 老太太哼了一声：“她给你吃的，那不是应该的么，好歹你当年也是救了她的恩人。 人家那戏文里都是咋说的，救命之恩就该那啥来着，她给点吃的算啥， 要我说，她都有钱住那好车厢了，为啥不给咱也补个票，让咱换到那头去，也能伸伸腿睡个好觉不是！ 不像这边到处都是人，挤得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臭烘烘的，把人都要折腾死了！” “妈！”王催一脸尴尬：“你....你胡说啥呢，当年也算不得啥救命之恩，汽车站都已经封锁了，那人贩子也是看人家查得严，不敢来店里接孩子。 要不是以为那天出了可疑分子，孩子早就被人给带走了，也轮不到我们说啥救不救那话！” 李广志拎着袋子的手一紧，抿着唇深吸一口气，忍着想怼人的冲动，低头问儿子： “晓飞，你感觉咋样了？” 李晓飞虚弱的咳嗽两声：“好多了，爸，你也吃，你这两天都没吃饭！” 李广志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可怜他这懂事的儿子，书也没读，就跟着他在外头漂泊，大人忙到深更半夜，他也照样得跟着忙活。 十三岁的孩子，还没后座十岁孩子高。 老太太一听这话：“你当然好多了，天生的穷鬼命，我好不容易弄来的花生，给你吃了反而吃出事了。 穷就算了，还娇气，花生你都吃不了，你还能吃啥，一辈子的穷鬼命，活该跟你爹一个样，不是杀人放火进牢房，就得被人打断腿脚上街乞讨！” “老婆子！”李广志彻底怒了，捏着拳头瞪着老太太：“你刚说啥？有种你再给我说一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8章 恶人长了一颗善良的心 _c{ "他长了一副凶相，从小就不受人待见，以前的联防队公安之类查盲流，小偷小摸先不管，先得把他给查一遍。 就是觉得，他这样一脸恶相的人，不是杀人放火的凶犯，那就绝对是通缉犯。 因为这个长相，李广志从小到大，不晓得吃了多少苦头。 娶媳妇都遭罪，好人家的姑娘都看不上他。 能娶上王翠这个媳妇，一方面是因为他出的彩礼高，一方面也是因为王家人压根不拿王翠当人看，比家里牛马还不如。 只要能换几个钱，谁管你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此，李广志对王翠这个媳妇，还是很疼爱尊重的。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娶个媳妇不容易，王翠跟了他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会任由丈母娘带着两个舅兄在店里各种折腾，最后搞没了他的生意，自己开了一家店。 但是！ 怎么说他，怎么骂他诋毁他都没事，但不能说他儿子啊! 他的晓飞乖巧懂事勤快，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唯独不好的就是，一张脸半点不像亲妈，十足十的随了他这个亲爹。 小小年纪就一脸恶相，谁看了都觉得这孩子不学好，肯定是个混混小流氓之类的。 李广志担心儿子被人说，对儿子宠爱之余，管教那也是真严厉。 羊城那样混乱的地方，他家晓飞愣是没沾染半分坏习惯。 这会儿，老太太居然戳他心窝子，岂能叫他不生气。 老太太见李广志瞪她，越发来劲了：“咋的？我哪儿说错了，有你这么个一脸凶相的爹，能生出什么好种来？ 你当年还有我老王家可怜，把女儿嫁给你，等到你儿子你就看吧，一辈子打光棍的命！” 李广志满腔怒火彻底被点燃：“好，老太婆，你给我听着，我之前看着晓飞妈的份上，对你一忍再忍。 现在，老子不忍了，你他妈爱去哪儿去哪儿，反正我不管你了！” 玛德！ 她两个儿子都不管，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女婿，凭啥该接这么个烫手山药。 王翠急得两头哄：“妈，你少说两句，广志，你晓得的，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没啥坏心思，你别个她计较好不好？” 李广志心一横：“王翠我告诉你，想要怎么贴补兄弟，孝顺你家爹娘，那是你的事，从今往后，老子不伺候了！” 他说着撕开一袋饼干给儿子：“来，儿子，吃，哪怕吃了拉肚子，也比给那咋讨好都没用的死老太婆强!” “你！”老太太气得翻白眼：“你....你太过分了，我...我要让我女儿跟你离婚！” “离婚就离婚，谁怕你了，不过离婚之前，你别想吃我的东西！” 凌槐绿丝毫不知，这一袋子吃的，打破了一家人精心维护的和平，撕开了尘封已久的恩怨。 “我觉得李叔跟他丈母娘一家，肯定有点事！” 裴观臣抚摸着她的头发：“那是肯定的，他那人瞧着豪爽义气，做生意应该很有人缘，只要不败家不乱搞，不至于亏得生意做不下去！” 火车一直停着不走，车上人心浮躁。 小夫妻俩索性关上门，各自看了会书，便躺在床上聊天。 丁云飞过来敲门：“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打扑克牌吧？” 凌槐绿拒绝：“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欢打扑克！” 丁云飞瞥了眼看书的裴观臣，一脸戏谑道：“我说，你两口子好歹结婚也两年多了，不至于还腻歪没个完吧？” 凌槐绿脸微微泛红：“跟你有关系吗？我很忙的，可不像你这种公子哥那么闲，真没空打牌！” 她说的是真的，很多要看的书都没看，回去后各个厂子要做的人员调动，年底盘查，还有来年规划，这些都是要整理的。 何况，翻年后，裴观臣要去国外。 她要趁着裴观臣离开之前，把该处理的事，法人各方面手续，该过渡过渡该完善完善，免得到时候遇上事，裴观臣不在不好处理。 夫妻还真没那么闲。 “行，大忙人！”丁云飞替两人关上房门，脸上一片玩味的表情。 呵呵，他才不信。 都这样了，两个人还有空专心学习，这世上真能有那么好学的人么。 蒋兰星见丁云飞拿着扑克牌，到处找人打牌，就是不问她一声，气得直跺脚。 忙完了一切过来的蒋兰华没好气道：“你不高兴，跟他直说就是，背地里一个人生闷气，谁知道？” 蒋兰星红着眼睛：“姐，你不知道，他真的看上凌槐绿那个狐狸精了！” “凌槐绿？”蒋兰华讶然：“她也在车上？” 蒋兰星点头，眼泪快要憋不住了：“还就跟我们一节车厢！” 蒋兰华喃喃道；“真是冤孽啊，华国那么大，她在京城，你在海城，火车过站，居然能把你们凑一起！”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对不免对蒋兰星有些鄙视。 当初劝你你不听，如今晓得后悔了？ 真是年少轻狂不懂事，还真以为世界是围着你打转的？ 火车在荒郊野外停了整整一夜。 这一夜，有人在火车 有人在火车上彻夜不眠，担心再这么下去，会没吃没喝饿肚子。 凌槐绿是被一阵尖叫声给吵醒的。 “我的钱包不见了！” “我的吃的也不见了！” “啊~，我的貂皮大衣不见了！” 整个车厢闹哄哄的，似乎很多乘客都丢失了贵重物件。 凌槐绿赶忙爬起来，想去去翻自己的行李。 裴观臣将她一把揽住，裹进怀里：“再睡会儿，外面冷的很，车上煤炭应该不多了，昨晚下半夜，车上都没烧了！” 凌槐绿担心道：“我得看看，隔壁几个房间都被偷了，我们....” “放心吧！”裴观臣闭着眼睛很淡定道：“我昨晚关门的时候，就在门把手上弄了点东西，若是半夜有人敢偷溜进来，绝对落不到好！” “你弄了什么？”凌槐绿好奇道。 裴观臣还没回她的话，就听外面一阵喧哗：“抓到小偷了！” 凌槐绿一个翻身起来：“我得去看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8章 恶人长了一颗善良的心 他长了一副凶相，从小就不受人待见，以前的联防队公安之类查盲流，小偷小摸先不管，先得把他给查一遍。 就是觉得，他这样一脸恶相的人，不是杀人放火的凶犯，那就绝对是通缉犯。 因为这个长相，李广志从小到大，不晓得吃了多少苦头。 娶媳妇都遭罪，好人家的姑娘都看不上他。 能娶上王翠这个媳妇，一方面是因为他出的彩礼高，一方面也是因为王家人压根不拿王翠当人看，比家里牛马还不如。 只要能换几个钱，谁管你嫁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此，李广志对王翠这个媳妇，还是很疼爱尊重的。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娶个媳妇不容易，王翠跟了他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才会任由丈母娘带着两个舅兄在店里各种折腾，最后搞没了他的生意，自己开了一家店。 但是！ 怎么说他，怎么骂他诋毁他都没事，但不能说他儿子啊! 他的晓飞乖巧懂事勤快，是个再好不过的孩子，唯独不好的就是，一张脸半点不像亲妈，十足十的随了他这个亲爹。 小小年纪就一脸恶相，谁看了都觉得这孩子不学好，肯定是个混混小流氓之类的。 李广志担心儿子被人说，对儿子宠爱之余，管教那也是真严厉。 羊城那样混乱的地方，他家晓飞愣是没沾染半分坏习惯。 这会儿，老太太居然戳他心窝子，岂能叫他不生气。 老太太见李广志瞪她，越发来劲了：“咋的？我哪儿说错了，有你这么个一脸凶相的爹，能生出什么好种来？ 你当年还有我老王家可怜，把女儿嫁给你，等到你儿子你就看吧，一辈子打光棍的命！” 李广志满腔怒火彻底被点燃：“好，老太婆，你给我听着，我之前看着晓飞妈的份上，对你一忍再忍。 现在，老子不忍了，你他妈爱去哪儿去哪儿，反正我不管你了！” 玛德！ 她两个儿子都不管，自己这个不受待见的女婿，凭啥该接这么个烫手山药。 王翠急得两头哄：“妈，你少说两句，广志，你晓得的，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没啥坏心思，你别个她计较好不好？” 李广志心一横：“王翠我告诉你，想要怎么贴补兄弟，孝顺你家爹娘，那是你的事，从今往后，老子不伺候了！” 他说着撕开一袋饼干给儿子：“来，儿子，吃，哪怕吃了拉肚子，也比给那咋讨好都没用的死老太婆强!” “你！”老太太气得翻白眼：“你....你太过分了，我...我要让我女儿跟你离婚！” “离婚就离婚，谁怕你了，不过离婚之前，你别想吃我的东西！” 凌槐绿丝毫不知，这一袋子吃的，打破了一家人精心维护的和平，撕开了尘封已久的恩怨。 “我觉得李叔跟他丈母娘一家，肯定有点事！” 裴观臣抚摸着她的头发：“那是肯定的，他那人瞧着豪爽义气，做生意应该很有人缘，只要不败家不乱搞，不至于亏得生意做不下去！” 火车一直停着不走，车上人心浮躁。 小夫妻俩索性关上门，各自看了会书，便躺在床上聊天。 丁云飞过来敲门：“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打扑克牌吧？” 凌槐绿拒绝：“不好意思啊，我不喜欢打扑克！” 丁云飞瞥了眼看书的裴观臣，一脸戏谑道：“我说，你两口子好歹结婚也两年多了，不至于还腻歪没个完吧？” 凌槐绿脸微微泛红：“跟你有关系吗？我很忙的，可不像你这种公子哥那么闲，真没空打牌！” 她说的是真的，很多要看的书都没看，回去后各个厂子要做的人员调动，年底盘查，还有来年规划，这些都是要整理的。 何况，翻年后，裴观臣要去国外。 她要趁着裴观臣离开之前，把该处理的事，法人各方面手续，该过渡过渡该完善完善，免得到时候遇上事，裴观臣不在不好处理。 夫妻还真没那么闲。 “行，大忙人！”丁云飞替两人关上房门，脸上一片玩味的表情。 呵呵，他才不信。 都这样了，两个人还有空专心学习，这世上真能有那么好学的人么。 蒋兰星见丁云飞拿着扑克牌，到处找人打牌，就是不问她一声，气得直跺脚。 忙完了一切过来的蒋兰华没好气道：“你不高兴，跟他直说就是，背地里一个人生闷气，谁知道？” 蒋兰星红着眼睛：“姐，你不知道，他真的看上凌槐绿那个狐狸精了！” “凌槐绿？”蒋兰华讶然：“她也在车上？” 蒋兰星点头，眼泪快要憋不住了：“还就跟我们一节车厢！” 蒋兰华喃喃道；“真是冤孽啊，华国那么大，她在京城，你在海城，火车过站，居然能把你们凑一起！”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对不免对蒋兰星有些鄙视。 当初劝你你不听，如今晓得后悔了？ 真是年少轻狂不懂事，还真以为世界是围着你打转的？ 火车在荒郊野外停了整整一夜。 这一夜，有人在火车 有人在火车上彻夜不眠，担心再这么下去，会没吃没喝饿肚子。 凌槐绿是被一阵尖叫声给吵醒的。 “我的钱包不见了！” “我的吃的也不见了！” “啊~，我的貂皮大衣不见了！” 整个车厢闹哄哄的，似乎很多乘客都丢失了贵重物件。 凌槐绿赶忙爬起来，想去去翻自己的行李。 裴观臣将她一把揽住，裹进怀里：“再睡会儿，外面冷的很，车上煤炭应该不多了，昨晚下半夜，车上都没烧了！” 凌槐绿担心道：“我得看看，隔壁几个房间都被偷了，我们....” “放心吧！”裴观臣闭着眼睛很淡定道：“我昨晚关门的时候，就在门把手上弄了点东西，若是半夜有人敢偷溜进来，绝对落不到好！” “你弄了什么？”凌槐绿好奇道。 裴观臣还没回她的话，就听外面一阵喧哗：“抓到小偷了！” 凌槐绿一个翻身起来：“我得去看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9章 奇怪的乞丐 “等一下！”裴观臣拦住她，拿了湿帕子细细将门把手擦了一遍，这才让她出去。 凌槐绿观察了一下，这应该涂抹了某种药剂：“你就不怕列车员半夜进来？” “不会的！”裴观臣打开门，看了眼外面：“软卧这边都是实名登记的乘客，而且软卧间本就是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 这节车厢只是是我们这种普通乘客，隔壁是给出公差的领导准备的。 没有重要事，列车员一般是不会来打扰的！” 何况眼下这个情况，列车员忙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管他们这头的事。 倒是那些小偷，原本也是不敢来这边的，估计因为突然意外，导致硬座车厢里的人，都把钱财吃食给看紧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铤而走险，摸到了这边车厢。 凌槐绿出去时，见一个卷发大妈，一脚将个乞丐踹到在地上：“我给我孙子带的京城特产，你个臭要饭的，也敢来偷了吃。 哎哟，真是恶心死了，打你我都嫌脏了手。 列车员呢，怎么把这种人，放到了咱们车厢里来的呀，这是他能来的地方吗？” 乞丐拖着两腿没知觉的腿，头发胡子遮住大半张脸，蓬头垢面趴在地上，任由大妈叱骂不敢吭声。 卷发大妈气势凌人，让旁边的年轻人听了不舒服：“大妈，你咋能这么说话呢，当乞丐又不是他想的。 如果生活允许，谁不想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呢，你不能仗着自己有点钱，就这么瞧不起人吧！” “是啊是啊，人家断了双腿，天寒地冻靠两只手在地上爬，你看看，他那手上全是冻疮，穿的衣服也单薄的不行。 人家已经够可怜的了，不过是拿了你点吃的，你又不差这么一点，至于这么赶尽杀绝的么！” 卷发大妈恼怒不已：“嚯，合着你们一个个说话，可是好听的很呢，我这点心多少钱一盒，你们知道吗？ 这么大方，不如你们出钱，替他把点心给买了呀！” 之前说话的人不吭声了，天寒地冻的，火车又走不了，谁知道还会堵多久！ 倒是那年轻人很仗义：“多少钱？你说，我买了！” 卷大大妈拿着一张票据；“看清楚了，一盒糕点58，可别说我故意报高价讹人，人家卖这东西，可是开票的！” 年轻人一听58一盒，那两盒不就得116了，他身上统共也只有五十块，哪里还有钱替奇怪买单啊。 卷发大妈见他红着脸，局促不安的样子，嗤了一声：“穷鬼！没钱你替人家瞎出头做啥呢！” 凌槐绿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虽然觉得这大妈说话过分吧，但也知道，这偷人家的东西，到底是不对的。 她正看得起劲，察觉有人在看她，下意识寻找了一下，猛地对上了乞丐的眼睛。 乞丐眼神直勾勾盯着她，里头似乎还有着恨意。 他没想到，凌槐绿会突然看过来，毫无准备的对上了凌槐绿的眼神，慌乱之下赶忙低下了头。 凌槐绿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火车上突然遇到的乞丐，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记忆力一向很好，非常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那他眼里的恨意，到底从何而来？ 就在卷发大妈叫嚣着，要把这乞丐扔下火车冻死时，李广志过来了。 “大姐，大姐您别生气，他偷了你多少钱，我赔给你！” 卷发大妈哼了一声：“那点心他碰过了，我嫌脏不想要了，你要替他出头，我也不为难你，你赔我一百吧！” 李广志有点犯难，还是从身上东摸西摸，凑了一百块给大妈。 “又是一个穷鬼！”卷大大妈嘴上这么骂着，实际拿了李广志手里五十块，剩下的块块钱和毛票，她嫌弃也没要。 李广志谢过大妈，将钱收起来，把自己手里的饼给了乞丐：“你咋跑这儿来了？” 至于点心，花了整整五十，买了这么贵的东西，他必须给儿子带回去。 乞丐啊啊啊的叫着，手指不停比划。 李广志连蒙带猜：“你是饿了，想找点吃的？我昨天下午不是给了你吃的么？” 这个节骨眼上，车上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物资。 昨天他给乞丐的吃的，足以撑过今天，这会儿他就说饿了。 李广志有点反感，这人未免有些贪得无厌了。 凌槐绿这才注意到，这乞丐不但腿是废的，舌头也被人给割掉，就连两只手也有些畸形。 看来是被人废了手和脚，只是手的运气好一些，没被废彻底，还能凑合 着爬行。 “李大哥，你认识他？” “不是很清楚！”李广志与凌槐绿说起乞丐的来历： “我是在上火车的时候，差点被人扒了钱包，是他提醒我的！ 后来上了火车，发现他在我们隔壁车厢，就这么认识了。 流落在外，都是苦命人，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凌槐绿不认可这话，别的可怜人，或许是真可怜，这个乞丐可不一定。 在火车站这种地方，几乎没有一个乞丐是单纯无辜的。 他们的背后，必然有一个大的犯罪团伙，将他们投放到这种地方，就是为了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更好的行乞。 或是瞄上单身容貌好的女性，父母没有照看到的孩子，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李广志被人提醒，或许并不是乞丐的善心，而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李广志将饼给了乞丐后，示意他回自己车厢：“你还是回那边去吧，在这边，一会儿肯定有人来赶你的！” 车厢过道都挤满了人，他走路过来都费劲。 这乞丐腿脚不好，一路靠爬行，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乞丐拿着饼，眼睛依然盯着凌槐绿。 凌槐绿随口问李广志：“他是哪儿人？” 李广志回忆着乞丐说起过的地方：“你说阿超啊，他好像....好像是南方一个叫...叫堇山村的地方!” “堇山村？”凌槐绿脸色大变，想起乞丐看她那怨毒的眼神：“难道他......” 第500章 倒霉败家媳妇 李广志见她脸色不对：“小凌，你....你知道这个地方？” 凌槐绿心思电转，面色很快恢复如常：“之前在大学的时候，听说一个拐卖人口的人贩子，也是堇山村的，那人叫马二强。 但华国这么大，我也不确定，人贩子马二强说的那个堇山村，和这个乞丐所说的堇山村是不是一个地方！” 李广志生平最恨人贩子：“你放心，回头我找他打听一下！对了，这是我们从羊城带的龙眼干和黄桃罐头，你们拿着当零嘴吃！” 李广志是个重义气的人，凌槐绿救了他儿子，还给送了吃食，心里总想着报答，又没啥可拿得出手的东西，心里很是不得劲。 今儿早上，他迷迷糊糊的，察觉老太太在翻行李袋。 一睁眼才知道，他那倒霉媳妇居然背着他，给娘家买了不少东西当年礼。 什么龙眼肉干、黄桃罐头、还有各种特色糖果之类的。 难怪他背的背包那么沉，上火车的时候，把他一个彪悍大汉，差点累趴下，原来是背了这么些玩意儿。 就这样，死老太婆居然还在他跟前哭穷，说没吃的给孩子吃，自己从牙缝里省出给孩子的口粮。 这事差点没把李广志给气炸：“就你娘家那些白眼狼亲戚，也配吃这样的好东西？ 王翠，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们困在火车上，这还不知道要被困几天，吃没吃的喝没喝的，你居然还想着给娘家人送礼的事！” 王翠哭丧着脸：“娃他爹，我们出门两年多，人家都以为我们在外头挣着钱了，这要是不给亲戚们带点东西，那脸上也没光不是！” “光个屁！”李广志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提你那些亲戚？ 咋的，你出远门了不起啊？王翠，你看看你，被人挤的衣服都开裂了，头绳都给挤没了，一身脏兮兮的，累得要死要活背着这些东西，跟那逃难的难民有啥区别？ 你这么辛苦，就是为了在亲戚面前，得那么一两句夸赞，说你王翠是个能耐人，在外头了不起挣着钱了？ 挣没挣上钱，你他妈心里没点数啊，自己都穷的快要饭了，还想着在别人面前撑面子，你的面子有那么重要吗？” 她是不是忘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在盼着爹妈回家过年啊。 王翠呜呜哭着：“李广志，你个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呀，我还不是为了你，人家都说我嫁了个杀人犯，说你以前指定蹲过号子。 我为啥给人送礼，还不是想让你在亲戚朋友面前，那脸面好看点啊!” “我稀罕你给我做脸！”李广志将东西一收：“老子就长这张脸，爹妈生的，改不了，这辈子都就这样了。 你要是看不顺眼就离婚，去找个脸好看的过日子！” “离！必须离！”王翠老娘一瘸一拐的过来：“李广志，你记住你这话，回头我让我闺女离婚，你可别哭着后悔！” 李广志将东西一收拾，对李晓飞道：“儿子，喜欢吃啥就吃，别替你妈那个蠢货省，这都是我们父子俩辛苦挣来的，家里弟弟妹妹还没吃上一口呢！” 他把东西挑挑拣拣装了一袋子，穿过人山人海的车厢，给凌槐绿送了过去。 凌槐绿拜托李广志帮她打听一下那个阿超的来历，转头进了房间，心事重重道： “哥，我可能....遇到堇山村的人了！” 裴观臣将书合上：“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凌槐绿跟他说起早上小偷的事：“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提醒李叔钱被人偷，而是跟偷钱的人一伙儿的。 他借着这个由头上了车，以残疾人的身份乞讨，吸引乘客的注意力，在他身后，还有一个扒手团伙！” 裴观臣点头：“这是极有可能的，但你说这些都没用，眼下火车上的列车员和乘警，他们没空去管这些事！” 凌槐绿也晓得这个事，她是经历过这个混乱时期的。 八九十年的火车上，扒手抢劫时有发生，乘警压根顾不过来，列车员也只是尽可能提醒乘客，小心贵重物品！ 当某个地方犯罪团伙特别猖狂的时候，他们会很郑重提醒；“新上车的乘客，请注意看管好自己的贵重物品！” 这时候的扒手嚣张至极，甚至在被人发现后，不但不收手，还敢威胁别人。 裴观臣整理了一下思绪：“小绿，如果这个人是堇山村的人，极有可能知道你母亲的下落，咱们有必要去会一会他的！” 凌槐绿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我也觉得极有可能，哥，你是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恨意十足，像是看不共戴天 的仇人一样！” 她敢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那么，此人对她的恨意，极有可能来自于母亲。 毕竟，她跟母亲长得极其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先别打草惊蛇，我出去打探一下!”裴观臣穿上大衣出去找李广志。 凌槐绿坐在车厢里，想让自己平静下来，脑子里却是各种念头翻滚。 这人如果认识母亲，那他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会那么恨母亲？ 门在这时候被敲响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凌槐绿以为是裴观臣回来了，哪晓得，打开门却是个年轻时髦的姑娘。 她神色慌张，一脸焦急道：“妹子，求求你发发善心，让我躲一下吧，我...我被人给盯上了！” 凌槐绿扫了她一眼，见她烫着大波浪，上身穿着白色兔毛外套，超短皮裤，过膝长靴，打扮很是洋气。 “进来吧！”她打开门，放了姑娘进去。 “谢谢!”姑娘进了软卧间，四下扫了一眼，也顾不上白色的外套，手脚麻溜的钻进了床底下。 她前脚刚躲好，后脚又有人来敲门了。 凌槐绿打开门，见列车员带着一男一女：“同志，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二十左右，穿着白色皮草和长靴的姑娘？” 凌槐绿摇头：“没有，我今儿就没出门！” 列车员身后的女人着急道：“小妹子，你要是见着人，就跟我说一声吧。 那死丫头不听话，被人哄的晕头转向要跟人私奔，我和大哥都快急死了，就怕她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第501章 反守为攻 凌槐绿摇头：“抱歉，不是我不帮你们，我是真没看见你们说的人！” 那对男女有些失望，透过凌槐绿扫了眼房间里。 列车员临走时，又跟凌槐绿交代一句：“同志，这两天火车停下不走，附近有村民混了过来，专干不法之事，你要多留心。 如果发现有不对的情况，请及时跟我们反应！” 凌槐绿点头：“我知道了!” 待几人离开后，凌槐绿关上门朝床下道：“出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姑娘从床底下胆战心惊的爬了出来，一脸劫后余生：“可多亏有你了，对了，妹子，你是在哪个站下车？” “临淮！” “还真是巧了，我也是临淮下车！”姑娘高兴道，随后又问凌槐绿：“你是在京城读书吧？” 凌槐绿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是在外面读书，还是打工，被人给骗了？” 姑娘闻言，随即一脸沮丧道：“都怪我眼瞎，被我男朋友给骗了，他长得高高帅帅的，说家里父亲是高官，骗我说要带我回他老家。 要不是火车突然被堵，我都不知道，他已经跟人谈好了价钱，买家已经在火车站等着了！” “那你是挺倒霉的，你也是在京城上大学？”凌槐绿同情的附和了一句，又顺口问她哪个大学的。 姑娘笑嘻嘻道：“北师大，大二学生，妹子，你是今年大一学生吧？” 凌槐绿听她是北师大也跟着来了兴趣：“你是哪个专业的？” 姑娘这会儿也不怕了，很是随意道：“就是师范专业啊！” 凌槐绿目光一闪：“哦，巧了，我有个老乡也是那个专业的，叫吴林，你认识吗？ 他名气可大了，专业成绩一直都是系里第一，好像今年还获得了个什么奖，据说，明年会出国交流!” “吴林啊!”姑娘目光有些躲闪，竭力摆出一副坦然架势：“他那样的大名人，我能不知道吗？ 我跟他可熟悉了，还一起吃过两次饭呢！” “是吗？”凌槐绿神色淡了下来：“他那人不喜欢与人来往，你能跟他一起吃饭，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那当然！”姑娘一脸自信道：“没想到，咱们都是在京城读书，还认识同一个人，这可真是缘分啊！” 她脸上带着他乡遇故知的喜悦，高兴之余，从包里翻出一瓶精致小巧的香水。 “难得遇上好朋友，这是我姨从国外带回来的名贵香水，味道可好了，你试试！” 她一脸殷切看向凌槐绿，等待她对自己香水的肯定。 凌槐绿拿过香水，细细打量着：“是哪个国家的？” 姑娘一脸得意：“当然是珐国的咯，珐国香水最好，你不知道吗？快试试，喷一点出来闻一下，你就晓得这香水味道有多好，你男朋友一定会喜欢的！” “男朋友？”凌槐绿拿着香水，看向她：“你认识我男朋友？” 姑娘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了，看向凌槐绿身后：“你床上有男人衣服，肯定是和男朋友一起住了。 你快闻闻，看看这香水好不好？” 凌槐绿在她一脸期盼下，慢慢拧开香水瓶的盖子。 对面姑娘脸上随即露出诡异笑容。 哪晓得，凌槐绿突然拿着香水瓶，对着姑娘脸上猛喷。 “啊~”姑娘尖叫：“你个贱人!你对我做啥了？” “不是说味道很好么，怎么，这味道你不喜欢？”凌槐绿将香水喷了不少出去。 “你...你....”愤怒的姑娘，起初还骂的厉害，可眼神渐渐的就变得呆滞，嘴唇动了动，再也骂不出来了。 凌槐绿见状，将剩下的小半瓶香水收起来，又将房门给反锁上，等待着裴观臣的回来。 中途有人过来敲门，凌槐绿听着那敲门声音不对，没给开门。 又过了一阵子，门外传来了裴观臣的声音：“小绿，开门！” 凌槐绿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打开了房门：“你终于回来了！” 裴观臣看出她脸上紧张，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了坐在地上，一脸呆滞的女人。 “她是谁？” 凌槐绿掏出剩下的小半瓶香水；“估计是人贩子，但可能比人贩子还要猖狂的绑匪，借着这个女人无害的外貌，接近受害人，用这种药物将人迷惑带走！” 裴观臣轻嗅了一下：“估计里头含有氟硝西泮、三唑仑、氯胺酮之类的东西，对人起到催眠镇定的作用，如果量大了，人估计就得昏迷了！” 凌槐绿对这些东西很了解： “现在怎么办？” 裴观臣盯着地上的女人：“这个团伙不小，既然来了软卧车间，没得手之前，他们是不会走的。 火车这两天被堵，正是他们作案的好机会!” 将人带下车，随便往哪个山窝里一藏，谁能知道人是在这时候丢的。 等火车离开后，他们再带着人出来，跟受害者家里要赎金，可谓是风险全无。 “你去找一下丁云飞！” 这趟车上，他们去找人，人家不会理会他们，但丁云飞就不一样了。 高职家庭出身的铁二代少爷，在这趟车上，那还是有点分量的。 凌槐绿想起先前的列车员：“对了，先前有个列车员带着一男一女过来说找人，我觉得那个列车员是假的！” “假的？”裴观臣好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对，他的衣服虽然仿造的很像，但肩头领章标识还是有区别的！”凌槐绿不好说出口的事，她曾经亲眼见到有人缝制这种假制服。 这是一个猖狂的时期，各种军官大将高干子弟皇族后裔，骗子层出不穷。 假军装假制服假勋章假证件，只有你想的，没有他们不敢做的，虽然做工粗劣，很容易让人看出真伪。 但这个时代信息闭塞，民众普遍认知偏低，根本分不出真和假。 凌槐绿找到丁云飞的时候，他正跟隔壁两个姑娘打牌。 “哟，你男人舍得让你来找我了？” 凌槐绿朝他招招手：“你出来一下，我有正事找你！” 蒋兰星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哼，孤男寡女的，说有正事，凌槐绿，你要不要脸啊！” 第502章 乞丐的来头 丁云飞皱眉：“蒋兰星，你怎么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我当初眼睛和脑子，肯定有一个出了问题，要不然也不会鬼迷心窍对你有好感！” 这话把蒋兰星给刺激大发了：“丁云飞，你还敢说，你不是因为凌槐绿，故意冷落我的？” 丁云飞一摊手：“拜托，咱俩有关系吗？我跟你明确表白过吗？有承认过你是我女朋友吗？ 没有对不对？只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已，还没上升到男女感情的地步吧？” “你！”蒋兰星气恼不已。 明明当初丁云飞对她表示过好感，是她那时候嫌丁云飞长得不够帅，吊着他没应下这事。 没想到，这一转头，他居然还变高傲了。 什么玩意儿啊！ 丁云飞不再理会蒋兰星，将凌槐绿给带到一边：“说吧，是不是突然觉得哥哥还不错，比你那对象好多了！” 凌槐绿没空跟他贫嘴，将方才发生的事都讲了一遍。 丁云飞脸色一变：“你这意思，那人贩子现在还在你们房间？” “对，还有之前那个列车员也是假的，所以这事，我不敢去找别人，只能来找你了！” “你做的对!”丁云飞握紧拳头，捣着手心踱步：“你先把人看好，别出去，我这就去找列车长！” 凌槐绿回到房间时，裴观臣已经从那女人嘴里掏出一些话来了。 “她跟那个乞丐阿超是一伙儿的！” 凌槐绿吃惊：“她都这样了，你还能问出话来？” 裴观臣将香水递给她：“这玩意儿说是迷药，其实带有致幻成分，她现在意识茫然，如果有人略懂心理学，循着她心里所想的事，引导她说话，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凌槐绿心想着，估计那些被人下药，乖乖拿钱给犯罪分子，就是被这迷药给套路的。 裴观臣问凌槐绿：“你是怎么发现她有问题的？” 凌槐绿坐在女人旁边铺上：“她进来的时候，表现的很慌张，可她的衣服和妆容，都是干干净净的。 火车搁浅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她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可见是打理的极好，哪有人慌乱是这样的。 还有她说她是北师大的学生，可我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属于学生的单纯，反而满是成年人的算计。 最后，她瞎编了一个专业，我就着她的专业瞎编了一个人！” 没有的专业，遇上了一个名声显赫的人，骗子瞬间掉了皮还一无所知。 丁云飞来得很快，他不但带来了列车长，还把乘警队长也给带来了。 两人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依然把女人放在了凌槐绿的房间里。 “我们的人，会在附近设伏，如果他们的人找上来，直接骗进房间里！” 狡猾的人贩子，也不晓得是富贵迷了眼，还是觉得他们无往不利的经验，不至于会失手。 居然还真的回来自投罗网了。 “谢谢两位同志的配合，不过，我们还得做个笔录，可以跟我们去一趟办公室那边么！” 人贩子被抓，凌槐绿和裴观臣还得跟着去做笔录。 在列车长的办公室里，凌槐绿意外见到了李广志和那个乞丐阿超。 阿超那双倒三角眼里，如吐着信子的毒蛇，满是阴狠看着凌槐绿，恨不能用眼神杀死她，强烈的恨意，让人难以忽视。 李广志一扭头，就看到阿超那满是仇恨的眼神，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敢瞪人？” 他一想起，自己在汽车站开店多年，见过不少人和事，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居然栽在这样一个乞丐手上。 他甚至还瞄上了自己的儿子，企图将儿子拐骗过去打残，跟他一样乞讨。 李广志一阵后怕，头一回觉得自己做好事，不一定是对的，差点害了亲儿子一辈子。 乘警队长对几人道：“那个女人负责钓鱼，骗单纯善良的女人和孩子，那对自称是哥哥姐姐的男女，是负责接货的。 阿超则是放出去的猎狗，专门盯梢姿色不错的女人，和落单没有父母照看的孩子。” 凌槐绿提及那个假列车员：“那人抓到了吗？” 乘警队长面色凝重：“抓到了，这伙人实在是猖狂，居然还敢冒充警务人员！” 公然出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查逃票之类的，查到就说要把人带去坐牢，实际上男的被卖去黑砖窑，或是黑煤矿，女人卖去穷山沟，又或是卖去各种发廊。 凌槐绿指着阿超：“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他？”乘警队长看了眼：“据说是跟一个女人私奔出来，那个女人还是他一个长辈，说是他的本家婶子，出来后，那个女人突然丢下他跑了。 他落到了犯罪团伙，被人打断了手脚，割了舌头，浑身是伤卖惨博人同情！” 凌槐绿心砰砰跳的厉害，这一切，都跟堇山村那边对上了。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仇恨，是跟我有什么恩怨吗？” 李广志没忍住踢了阿超一脚：“人家小姑娘才多大，她跟你能有啥仇恨，你要用那种眼神看她？” 阿超斜着眼睛恨恨的，最后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她和那个女人长得很像！” “那个女人是谁？”凌槐绿竭力平复着心口激动问了一句。 阿超眼神霎时怨毒至极，颤抖着手，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周琼！” 周琼？ 凌槐绿提起的心晃悠几下，又落了回去，难道，是她搞错了？ 仔细想了想，这个周琼十有八九就是母亲赵秀华，人贩子将她拐卖，肯定是要给她改名换姓。 乘警队长扭头问凌槐绿：“知道这个周琼吗？” 凌槐绿很肯定道：“不认识！” 她又问了阿超一句：“马二强，你认识吗？” 阿超一下变得很激动，啊啊啊连比带划叫个不停，只是他那手语不是很好，搞得专业翻译人员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凌槐绿却是看明白了，就算不用手语翻译，她也知道，阿超认识马二强，确定就是堇山村的人。 回到车厢关上门，凌槐绿一改先前冷静，瞬间激动不已：“哥，你看到他写的那话了吗？他认识马二强，还说那个带他出去的女人跑了！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3章 莫名失踪了！ 那个女人肯定就是她母亲了！ 当初从堇山村出来时，裴观臣就和她推测过，赵秀华要离家，光凭她自己的能力，肯定是做不到的，身边必须有个人帮她。 如果真的有个人帮她，应该就是马栓的儿子，也就是眼前这个阿超。 裴观臣点头：“我打听过了，这个阿超，当初跟一个女人跑出来，对外说是两人爱情不被家里人同意。 出来后，女人失踪，阿超被人打断手脚卖入犯罪团伙，女人下落不明！” 凌槐绿想不通一件事：“可当初那场大火里头，还有两具尸体，刚好凑够人数，如果....如果我妈和这个阿超逃走了，那多出来的那一男一女的尸体，是从哪儿来的？” 这事，裴观臣也不清楚。 “根据岳母过往经历来看，她是个聪明人，要逃走，肯定会做好万全之策的，只是这事，不好再去找阿超打听！ 不管怎么说，这个阿超足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岳母肯定还活着。” 凌槐绿鼻子发酸：“她既然还活着，必然也看到了关于我的消息，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裴观臣安慰她：“她可能身不由己，又或许有自己的打算，不必着急，只要她活着，早晚会来找你的！” 晚上，丁云飞突然过来：“跟你们说件事，妹子，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凌槐绿略有不安：“怎么了？” 丁云飞压低声音道：“上午抓的那伙人里头，有个断了双腿的乞丐逃走了！” “逃走了？”凌槐绿张大嘴：“这怎么可能？那别的人呢？” 丁云飞也觉得这事太过蹊跷：“别的人都好好关着，等着火车恢复通行后，带去当地派出所处理，唯独这个乞丐逃走了！” 这事换谁也说不清，几个手脚健全的人没跑掉，一个双腿不良于行的乞丐逃走了。 这可真是，要说背后没个人帮忙，谁信呢？ “高队长带着人，已经来回找一圈了，压根没发现这乞丐的影子，现在好几个人都开始写检讨了，哎，这事弄得有些麻烦了！” “这么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凌槐绿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了！ 冰天雪地的，火车停滞不能前行，周围一片荒郊野外，阿超一个乞丐，他怎么逃走？ “这两天，火车附近的陌生人是不是很多？”凌槐绿想起附近过来做买卖的村民。 丁云飞点燃烟：“这是肯定的，运输不方便，火车上快没吃的了，附近村民背了饭菜和热水过来卖，谁还能拦着不成？” 这年头人大多穷苦，火车被阻搁浅这事，很难遇到一次。 火车上的人心浮气躁，而附近的村民，把这事当做发财的机会，背着筐，推着车，一路过来做买卖。 一个开水泡面，也从一开始的5块钱，目前已经涨到了30元。 如果火车不走，估计这价格还得继续上涨。 那么，阿超极有可能，是跟着这伙村民离开了。 丁云飞吐出一口烟雾，摇了摇头：“那样排查的范围太大了，目前火车上要保证乘客安全，不能出乱子，压根抽不出人手去找阿超！” 现在火车上已经人心浮动，如果再走不了，搞不好就会闹出抢劫之类的事件。 凌槐绿也知道这事麻烦，只是可惜这个阿超就这么消失了，没法问出更多细节。 火车困在荒郊野外整整三天，才将道路疏通。 当知道道路通畅那一刻，所有人都开始欢呼了。 “哦，终于可以走了！” 出站台时，李广志过来感谢凌槐绿，这几日，要不是凌槐绿给的吃食，他一家只怕都要饿肚子了。 凌槐绿给他留了青阳那边的电话和地址：“你过完年，就来这边找我！” 李广志感激不已：“这可真是缘分，没想到，遇天灾还能遇贵人，对了，当年带着你的那个......” 凌槐绿笑了笑：“是我小姨，如今已经断了联系！” 李广志恍然大悟：“我就说嘛，这肯定不能是亲妈，亲妈哪儿能干出这种事来！” 凌槐绿苦笑，是啊，外人都能看明白的道理。 为什么上一世，她就看不明白呢！ “小绿！”严禁开车，带着李雪芽过来接夫妻俩。 李雪芽见着凌槐绿开心不已：“不是说早早就回来吗？咋迟了这么些天才回来！” 凌槐绿捏着她的鼻子：“还说关心人家，你这分明就是假关心，火车在路上被堵了三天，你是一点不知道啊！” 李雪芽吐了吐舌头：“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两天忙的晕头转向，忙得晚上倒头就睡，连看电视的机会都没有！” 李雪芽和严禁的婚礼，定在了年底，这两天正在筹备婚礼的事。 她挽着凌槐绿的手，叽叽喳喳说着婚礼的事：“本来我想简简单单办一下，完了赶时髦学人家旅行婚礼，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也能省点钱不是！ 可后来一想，他的假期不多，拢共就那么几天，这要是跑太远，玩也不能安心玩，还是算了吧！” 凌槐绿便问她：“婚礼都筹备好了吗？” 李雪芽皱眉道：“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你回来了！” 一旁严禁也在跟裴观臣说话：“以前我觉得自己还挺帅的，你这突然一站起来，好吧，又把我衬得黯淡无光了！” 裴观臣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学会谦虚了？倒让我有些不适应了！” 严禁一脸大惊小怪：“果然啊，这结了婚的男人，到底还是不一样了，你脸上笑都比以前多很多了！” 严禁开着车，直接将夫妻俩带回了裴家那边院子。 徐桂兰系着围裙出来：“哎，可算是回来了，褥子被子我都给你们洗了晒过了，家里也收拾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过年了!” 凌槐绿进屋一看，果然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床铺也是铺好了的。 “干妈，你咋就这么好，啥都替我打点好了，我真不知道咋感谢你了！”这家里有人帮忙打点，还真是不一样啊！ 徐桂兰满脸是笑的嗔怪：“说啥呢，咱娘俩还说那客套话？”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4章 小馒头生气了！ “小绿！”严蕊从屋里出来，白净的皮肤，叫红色毛衣衬的喜盈盈的，瞧着那气色和去年还真是不一样了。 凌槐绿赶忙放下包，脱了外套就要去帮忙，被徐桂兰和严蕊给拦住了。 “你坐火车在路上堵了几天，回来就好好歇一歇，这不有我们几个，哪儿用得着你忙活！” 徐桂兰说着还抓了把瓜子塞凌槐绿手里：“给，嗑瓜子跟我们聊天好了，别凑过来弄脏衣服！” 凌槐绿哪儿能闲得住，跟着徐桂兰身后忙活：“干妈，新房你们都收拾妥当了？” 徐桂兰笑呵呵道：“是小彤带着几个姑娘给弄的，这事我不懂，我也就不掺和！” 凌槐绿觉得，徐桂兰这点，就胜过很多人。 关于年轻人的事，不懂也就不掺和，主打一个配合。 “哎，说了让你别动别动，赶紧去坐下，这菜都好了！”徐桂兰将她给推开。 凌槐绿摸摸鼻子，这怎么到自己家，反倒还像做客了。 饭菜很快上桌。 徐桂兰在饭桌上，说起了婚礼安排的事：“接亲这事就有小观陪着毛蛋儿，小绿你.....” 李雪芽赶忙道：“小绿算女方那边的人，她得陪着我出嫁！” “行，那小绿去女方那边！”徐桂兰继续说着婚礼的事：“红包那些，你们看着准备一下，钱我都给毛蛋儿了，他晓得安排！” 晓得夫妻俩在路上耽搁了几天，徐桂兰几人也没多留，吃了饭将院子一收拾，全都走了。 “小馒头，回自己家了你开不开心？”凌槐绿揉着小馒头软乎乎的肚子。 小馒头不开心的喵了一声，主人去上学了就变得不爱小馒头了，居然把它养在别人家里。 凌槐绿捏了捏它圆乎乎的脸：“哟，小东西，你还生气了？对不起嘛，妈妈也不是故意的啦！” 宿舍不能养猫，放碧水云天的房子里，又没个人照看。 倒是徐蓉蓉对小馒头一见钟情，直接就给抱回了家，这一养，就养到了放寒假。 就连回家，小馒头也是坐老胡一个兄弟的货车回来的。 小馒头对自己寄人篱下，坐车也是单独回来，很不开心，扭着屁股别对着凌槐绿，眯起眼睛不搭理她。 凌槐绿指着小馒头，对裴观臣惊奇道：“哥，你看到没？它....它还真生气了？” 裴观臣收拾好了行李，伸手拎起小馒头的脖颈：“还生气吗？小东西，再生气你就该回京城过年了!” 小馒头眯起眼睛，伸舌头舔了舔爪子，换了个方向，继续窝着凌槐绿怀里假寐。 哈哈，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呢！ 次日一大早，李卫平便开车过来接夫妻俩去五金厂。 年底了，夫妻俩要忙后的事不少。 裴观臣明年要出国，很多事情要移交，一时间，各处工作都要交接集中处理。 沈自强风风火火的过来：“关于法人和股权转移，我都做了协议，你们先看看，有争议的地方，我再修改！ 还有，丛山和青阳两个厂子，今年盈利不错，年底给工人的分红，是要走现金制度还是提高工资标准，两位老板给个话! 明年，那边的用工合同要做一些调整，现在国家对劳动合同有了新规定，我们也要跟着做调整！” 凌槐绿觉得，当初聘请沈自强做法务，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该规避的，该准备的，不需人操心，她已经提前准备了。 这头沈自强的事还没处理完，苏秀英又抱了一堆账本出来，年底要做个账务总结。 至于裴观臣，要去走访打点各处关系，该维护的维护一下，该拜访的拜访一下，以至于，凌槐绿下班时，他都还没回来。 “走，一起吃个饭再回去！”沈自强直接拉了凌槐绿、苏秀英，去赵天才的包子店吃饭。 “小绿姐！”马兰芳看到凌槐绿，急忙迎了上来。 凌槐绿吃惊得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你....你怀孕了？” 马兰芳抚摸着肚子，腼腆的笑了笑：“嗯，五个月了！” 赵天才也从店里迎了出来：“姐，你回来了，快进来坐，外头天冷！” “小绿姐！”在后院的苕叶儿听着动静，急忙飞奔出来：“小绿姐，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凌槐绿摸摸苕叶儿的头：“说想我，那有没有好好学习啊！” 苕叶儿一听这话，急忙又往后院跑。 凌槐绿讶然：“她干啥去啊？” 马兰芳抿嘴笑：“当然是让你看她的奖状了，人家学习可好了，一直都是班里第一名，这回全校排名第五名，还给发了二十元奖金呢！” “嫂子，你干啥提前说了啊！”苕叶儿拿着奖状出来，正好听到马兰芳在夸她，有点不乐意，她这还没跟小绿姐说呢，嫂子就提前给说了。 凌槐绿拿着奖状，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很是欣慰对苕叶儿道： “不错，我们苕叶儿厉害着呢，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的！” 苕叶儿高兴的眉眼弯弯：“我也要考小绿姐的大学！” 李大娘端了菜过来：“赶紧吃饭，这天冷，菜上桌就凉了，听说火车在路上耽搁了三天，受苦了吧！” “没有！”凌槐绿解释：“买的卧铺，没硬座那么难受！” 凌槐绿给苏秀英倒了杯水，顺道问了一句王彩华：“苏老师，彩华姐现在咋样了？” 苏秀英啧了一声，表面嫌弃，语气却是带着几分骄傲：“亏得你教露露，她也听了进去，后来回单位工作，不管周家那一家子。 你是不知道，周家那一家子没少闹笑话，周培林还想拿捏我那傻闺女。 好在那傻闺女脑子开了窍，晓得自己的人生才是大事，后来他们单位组织人出去学习，她去了海城那边学习，估计这两天才回来！” 凌槐绿就笑了：“那她这一走，周家岂不是很热闹！” “那可不！”苏秀英提起周家人，幸灾乐祸可不要太明显：“以前天天都说她小儿媳能干孝顺，呵呵，现在啊，那孝顺儿媳妇，跟那老太婆没少撕吧吵架。 可有意思了，听着他们家的事，我饭都能多吃两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9章 奇怪的乞丐 等一下！”裴观臣拦住她，拿了湿帕子细细将门把手擦了一遍，这才让她出去。 凌槐绿观察了一下，这应该涂抹了某种药剂：“你就不怕列车员半夜进来？” “不会的！”裴观臣打开门，看了眼外面：“软卧这边都是实名登记的乘客，而且软卧间本就是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 这节车厢只是是我们这种普通乘客，隔壁是给出公差的领导准备的。 没有重要事，列车员一般是不会来打扰的！” 何况眼下这个情况，列车员忙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管他们这头的事。 倒是那些小偷，原本也是不敢来这边的，估计因为突然意外，导致硬座车厢里的人，都把钱财吃食给看紧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铤而走险，摸到了这边车厢。 凌槐绿出去时，见一个卷发大妈，一脚将个乞丐踹到在地上：“我给我孙子带的京城特产，你个臭要饭的，也敢来偷了吃。 哎哟，真是恶心死了，打你我都嫌脏了手。 列车员呢，怎么把这种人，放到了咱们车厢里来的呀，这是他能来的地方吗？” 乞丐拖着两腿没知觉的腿，头发胡子遮住大半张脸，蓬头垢面趴在地上，任由大妈叱骂不敢吭声。 卷发大妈气势凌人，让旁边的年轻人听了不舒服：“大妈，你咋能这么说话呢，当乞丐又不是他想的。 如果生活允许，谁不想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呢，你不能仗着自己有点钱，就这么瞧不起人吧！” “是啊是啊，人家断了双腿，天寒地冻靠两只手在地上爬，你看看，他那手上全是冻疮，穿的衣服也单薄的不行。 人家已经够可怜的了，不过是拿了你点吃的，你又不差这么一点，至于这么赶尽杀绝的么！” 卷发大妈恼怒不已：“嚯，合着你们一个个说话，可是好听的很呢，我这点心多少钱一盒，你们知道吗？ 这么大方，不如你们出钱，替他把点心给买了呀！” 之前说话的人不吭声了，天寒地冻的，火车又走不了，谁知道还会堵多久！ 倒是那年轻人很仗义：“多少钱？你说，我买了！” 卷大大妈拿着一张票据；“看清楚了，一盒糕点58，可别说我故意报高价讹人，人家卖这东西，可是开票的！” 年轻人一听58一盒，那两盒不就得116了，他身上统共也只有五十块，哪里还有钱替奇怪买单啊。 卷发大妈见他红着脸，局促不安的样子，嗤了一声：“穷鬼！没钱你替人家瞎出头做啥呢！” 凌槐绿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虽然觉得这大妈说话过分吧，但也知道，这偷人家的东西，到底是不对的。 她正看得起劲，察觉有人在看她，下意识寻找了一下，猛地对上了乞丐的眼睛。 乞丐眼神直勾勾盯着她，里头似乎还有着恨意。 他没想到，凌槐绿会突然看过来，毫无准备的对上了凌槐绿的眼神，慌乱之下赶忙低下了头。 凌槐绿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火车上突然遇到的乞丐，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记忆力一向很好，非常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那他眼里的恨意，到底从何而来？ 就在卷发大妈叫嚣着，要把这乞丐扔下火车冻死时，李广志过来了。 “大姐，大姐您别生气，他偷了你多少钱，我赔给你！” 卷发大妈哼了一声：“那点心他碰过了，我嫌脏不想要了，你要替他出头，我也不为难你，你赔我一百吧！” 李广志有点犯难，还是从身上东摸西摸，凑了一百块给大妈。 “又是一个穷鬼！”卷大大妈嘴上这么骂着，实际拿了李广志手里五十块，剩下的块块钱和毛票，她嫌弃也没要。 李广志谢过大妈，将钱收起来，把自己手里的饼给了乞丐：“你咋跑这儿来了？” 至于点心，花了整整五十，买了这么贵的东西，他必须给儿子带回去。 乞丐啊啊啊的叫着，手指不停比划。 李广志连蒙带猜：“你是饿了，想找点吃的？我昨天下午不是给了你吃的么？” 这个节骨眼上，车上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物资。 昨天他给乞丐的吃的，足以撑过今天，这会儿他就说饿了。 李广志有点反感，这人未免有些贪得无厌了。 凌槐绿这才注意到，这乞丐不但腿是废的，舌头也被人给割掉，就连两只手也有些畸形。 看来是被人废了手和脚，只是手的运气好一些，没被废彻底，还能凑合着爬行。 “李大哥，你认识他？” “不是很清楚！”李广志与凌槐绿说起乞丐的来历： “我是在上火车的时候，差点被人扒了钱包，是他提醒我的！ 后来上了火车，发现他在我们隔壁车厢，就这么认识了。 流落在外，都是苦命人，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凌槐绿不认可这话，别的可怜人，或许是真可怜，这个乞丐可不一定。 在火车站这种地方，几乎没有一个乞丐是单纯无辜的。 他们的背后，必然有一个大的犯罪团伙，将他们投放到这种地方，就是为了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更好的行乞。 或是瞄上单身容貌好的女性，父母没有照看到的孩子，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李广志被人提醒，或许并不是乞丐的善心，而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李广志将饼给了乞丐后，示意他回自己车厢：“你还是回那边去吧，在这边，一会儿肯定有人来赶你的！” 车厢过道都挤满了人，他走路过来都费劲。 这乞丐腿脚不好，一路靠爬行，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乞丐拿着饼，眼睛依然盯着凌槐绿。 凌槐绿随口问李广志：“他是哪儿人？” 李广志回忆着乞丐说起过的地方：“你说阿超啊，他好像....好像是南方一个叫...叫堇山村的地方!” “堇山村？”凌槐绿脸色大变，想起乞丐看她那怨毒的眼神：“难道他......” 第500章 倒霉败家媳妇 李广志见她脸色不对：“小凌，你....你知道这个地方？” 凌槐绿心思电转，面色很快恢复如常：“之前在大学的时候，听说一个拐卖人口的人贩子，也是堇山村的，那人叫马二强。 但华国这么大，我也不确定，人贩子马二强说的那个堇山村，和这个乞丐所说的堇山村是不是一个地方！” 李广志生平最恨人贩子：“你放心，回头我找他打听一下！对了，这是我们从羊城带的龙眼干和黄桃罐头，你们拿着当零嘴吃！” 李广志是个重义气的人，凌槐绿救了他儿子，还给送了吃食，心里总想着报答，又没啥可拿得出手的东西，心里很是不得劲。 今儿早上，他迷迷糊糊的，察觉老太太在翻行李袋。 一睁眼才知道，他那倒霉媳妇居然背着他，给娘家买了不少东西当年礼。 什么龙眼肉干、黄桃罐头、还有各种特色糖果之类的。 难怪他背的背包那么沉，上火车的时候，把他一个彪悍大汉，差点累趴下，原来是背了这么些玩意儿。 就这样，死老太婆居然还在他跟前哭穷，说没吃的给孩子吃，自己从牙缝里省出给孩子的口粮。 这事差点没把李广志给气炸：“就你娘家那些白眼狼亲戚，也配吃这样的好东西？ 王翠，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们困在火车上，这还不知道要被困几天，吃没吃的喝没喝的，你居然还想着给娘家人送礼的事！” 王翠哭丧着脸：“娃他爹，我们出门两年多，人家都以为我们在外头挣着钱了，这要是不给亲戚们带点东西，那脸上也没光不是！” “光个屁！”李广志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提你那些亲戚？ 咋的，你出远门了不起啊？王翠，你看看你，被人挤的衣服都开裂了，头绳都给挤没了，一身脏兮兮的，累得要死要活背着这些东西，跟那逃难的难民有啥区别？ 你这么辛苦，就是为了在亲戚面前，得那么一两句夸赞，说你王翠是个能耐人，在外头了不起挣着钱了？ 挣没挣上钱，你他妈心里没点数啊，自己都穷的快要饭了，还想着在别人面前撑面子，你的面子有那么重要吗？” 她是不是忘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在盼着爹妈回家过年啊。 王翠呜呜哭着：“李广志，你个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呀，我还不是为了你，人家都说我嫁了个杀人犯，说你以前指定蹲过号子。 我为啥给人送礼，还不是想让你在亲戚朋友面前，那脸面好看点啊!” “我稀罕你给我做脸！”李广志将东西一收：“老子就长这张脸，爹妈生的，改不了，这辈子都就这样了。 你要是看不顺眼就离婚，去找个脸好看的过日子！” “离！必须离！”王翠老娘一瘸一拐的过来：“李广志，你记住你这话，回头我让我闺女离婚，你可别哭着后悔！” 李广志将东西一收拾，对李晓飞道：“儿子，喜欢吃啥就吃，别替你妈那个蠢货省，这都是我们父子俩辛苦挣来的，家里弟弟妹妹还没吃上一口呢！” 他把东西挑挑拣拣装了一袋子，穿过人山人海的车厢，给凌槐绿送了过去。 凌槐绿拜托李广志帮她打听一下那个阿超的来历，转头进了房间，心事重重道： “哥，我可能....遇到堇山村的人了！” 裴观臣将书合上：“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凌槐绿跟他说起早上小偷的事：“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提醒李叔钱被人偷，而是跟偷钱的人一伙儿的。 他借着这个由头上了车，以残疾人的身份乞讨，吸引乘客的注意力，在他身后，还有一个扒手团伙！” 裴观臣点头：“这是极有可能的，但你说这些都没用，眼下火车上的列车员和乘警，他们没空去管这些事！” 凌槐绿也晓得这个事，她是经历过这个混乱时期的。 八九十年的火车上，扒手抢劫时有发生，乘警压根顾不过来，列车员也只是尽可能提醒乘客，小心贵重物品！ 当某个地方犯罪团伙特别猖狂的时候，他们会很郑重提醒；“新上车的乘客，请注意看管好自己的贵重物品！” 这时候的扒手嚣张至极，甚至在被人发现后，不但不收手，还敢威胁别人。 裴观臣整理了一下思绪：“小绿，如果这个人是堇山村的人，极有可能知道你母亲的下落，咱们有必要去会一会他的！” 凌槐绿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我也觉得极有可能，哥，你是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恨意十足，像是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她敢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那么，此人对她的恨意，极有可能来自于母亲。 毕竟，她跟母亲长得极其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先别打草惊蛇，我出去打探一下!”裴观臣穿上大衣出去找李广志。 凌槐绿坐在车厢里，想让自己平静下来，脑子里却是各种念头翻滚。 这人如果认识母亲，那他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会那么恨母亲？ 门在这时候被敲响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凌槐绿以为是裴观臣回来了，哪晓得，打开门却是个年轻时髦的姑娘。 她神色慌张，一脸焦急道：“妹子，求求你发发善心，让我躲一下吧，我...我被人给盯上了！” 凌槐绿扫了她一眼，见她烫着大波浪，上身穿着白色兔毛外套，超短皮裤，过膝长靴，打扮很是洋气。 “进来吧！”她打开门，放了姑娘进去。 “谢谢!”姑娘进了软卧间，四下扫了一眼，也顾不上白色的外套，手脚麻溜的钻进了床底下。 她前脚刚躲好，后脚又有人来敲门了。 凌槐绿打开门，见列车员带着一男一女：“同志，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二十左右，穿着白色皮草和长靴的姑娘？” 凌槐绿摇头：“没有，我今儿就没出门！” 列车员身后的女人着急道：“小妹子，你要是见着人，就跟我说一声吧。 那死丫头不听话，被人哄的晕头转向要跟人私奔，我和大哥都快急死了，就怕她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第501章 反守为攻 凌槐绿摇头：“抱歉，不是我不帮你们，我是真没看见你们说的人！” 那对男女有些失望，透过凌槐绿扫了眼房间里。 列车员临走时，又跟凌槐绿交代一句：“同志，这两天火车停下不走，附近有村民混了过来，专干不法之事，你要多留心。 如果发现有不对的情况，请及时跟我们反应！” 凌槐绿点头：“我知道了!” 待几人离开后，凌槐绿关上门朝床下道：“出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姑娘从床底下胆战心惊的爬了出来，一脸劫后余生：“可多亏有你了，对了，妹子，你是在哪个站下车？” “临淮！” “还真是巧了，我也是临淮下车！”姑娘高兴道，随后又问凌槐绿：“你是在京城读书吧？” 凌槐绿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是在外面读书，还是打工，被人给骗了？” 姑娘闻言，随即一脸沮丧道：“都怪我眼瞎，被我男朋友给骗了，他长得高高帅帅的，说家里父亲是高官，骗我说要带我回他老家。 要不是火车突然被堵，我都不知道，他已经跟人谈好了价钱，买家已经在火车站等着了！” “那你是挺倒霉的，你也是在京城上大学？”凌槐绿同情的附和了一句，又顺口问她哪个大学的。 姑娘笑嘻嘻道：“北师大，大二学生，妹子，你是今年大一学生吧？” 凌槐绿听她是北师大也跟着来了兴趣：“你是哪个专业的？” 姑娘这会儿也不怕了，很是随意道：“就是师范专业啊！” 凌槐绿目光一闪：“哦，巧了，我有个老乡也是那个专业的，叫吴林，你认识吗？ 他名气可大了，专业成绩一直都是系里第一，好像今年还获得了个什么奖，据说，明年会出国交流!” “吴林啊!”姑娘目光有些躲闪，竭力摆出一副坦然架势：“他那样的大名人，我能不知道吗？ 我跟他可熟悉了，还一起吃过两次饭呢！” “是吗？”凌槐绿神色淡了下来：“他那人不喜欢与人来往，你能跟他一起吃饭，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那当然！”姑娘一脸自信道：“没想到，咱们都是在京城读书，还认识同一个人，这可真是缘分啊！” 她脸上带着他乡遇故知的喜悦，高兴之余，从包里翻出一瓶精致小巧的香水。 “难得遇上好朋友，这是我姨从国外带回来的名贵香水，味道可好了，你试试！” 她一脸殷切看向凌槐绿，等待她对自己香水的肯定。 凌槐绿拿过香水，细细打量着：“是哪个国家的？” 姑娘一脸得意：“当然是珐国的咯，珐国香水最好，你不知道吗？快试试，喷一点出来闻一下，你就晓得这香水味道有多好，你男朋友一定会喜欢的！” “男朋友？”凌槐绿拿着香水，看向她：“你认识我男朋友？” 姑娘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了，看向凌槐绿身后：“你床上有男人衣服，肯定是和男朋友一起住了。 你快闻闻，看看这香水好不好？” 凌槐绿在她一脸期盼下，慢慢拧开香水瓶的盖子。 对面姑娘脸上随即露出诡异笑容。 哪晓得，凌槐绿突然拿着香水瓶，对着姑娘脸上猛喷。 “啊~”姑娘尖叫：“你个贱人!你对我做啥了？” “不是说味道很好么，怎么，这味道你不喜欢？”凌槐绿将香水喷了不少出去。 “你...你....”愤怒的姑娘，起初还骂的厉害，可眼神渐渐的就变得呆滞，嘴唇动了动，再也骂不出来了。 凌槐绿见状，将剩下的小半瓶香水收起来，又将房门给反锁上，等待着裴观臣的回来。 中途有人过来敲门，凌槐绿听着那敲门声音不对，没给开门。 又过了一阵子，门外传来了裴观臣的声音：“小绿，开门！” 凌槐绿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打开了房门：“你终于回来了！” 裴观臣看出她脸上紧张，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了坐在地上，一脸呆滞的女人。 “她是谁？” 凌槐绿掏出剩下的小半瓶香水；“估计是人贩子，但可能比人贩子还要猖狂的绑匪，借着这个女人无害的外貌，接近受害人，用这种药物将人迷惑带走！” 裴观臣轻嗅了一下：“估计里头含有氟硝西泮、三唑仑、氯胺酮之类的东西，对人起到催眠镇定的作用，如果量大了，人估计就得昏迷了！” 凌槐绿对这些东西很了解：“现在怎么办？” 裴观臣盯着地上的女人：“这个团伙不小，既然来了软卧车间，没得手之前，他们是不会走的。 火车这两天被堵，正是他们作案的好机会!” 将人带下车，随便往哪个山窝里一藏，谁能知道人是在这时候丢的。 等火车离开后，他们再带着人出来，跟受害者家里要赎金，可谓是风险全无。 “你去找一下丁云飞！” 这趟车上，他们去找人，人家不会理会他们，但丁云飞就不一样了。 高职家庭出身的铁二代少爷，在这趟车上，那还是有点分量的。 凌槐绿想起先前的列车员：“对了，先前有个列车员带着一男一女过来说找人，我觉得那个列车员是假的！” “假的？”裴观臣好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对，他的衣服虽然仿造的很像，但肩头领章标识还是有区别的！”凌槐绿不好说出口的事，她曾经亲眼见到有人缝制这种假制服。 这是一个猖狂的时期，各种军官大将高干子弟皇族后裔，骗子层出不穷。 假军装假制服假勋章假证件，只有你想的，没有他们不敢做的，虽然做工粗劣，很容易让人看出真伪。 但这个时代信息闭塞，民众普遍认知偏低，根本分不出真和假。 凌槐绿找到丁云飞的时候，他正跟隔壁两个姑娘打牌。 “哟，你男人舍得让你来找我了？” 凌槐绿朝他招招手：“你出来一下，我有正事找你！” 蒋兰星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哼，孤男寡女的，说有正事，凌槐绿，你要不要脸啊！” 第502章 乞丐的来头 丁云飞皱眉：“蒋兰星，你怎么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我当初眼睛和脑子，肯定有一个出了问题，要不然也不会鬼迷心窍对你有好感！” 这话把蒋兰星给刺激大发了：“丁云飞，你还敢说，你不是因为凌槐绿，故意冷落我的？” 丁云飞一摊手：“拜托，咱俩有关系吗？我跟你明确表白过吗？有承认过你是我女朋友吗？ 没有对不对？只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已，还没上升到男女感情的地步吧？” “你！”蒋兰星气恼不已。 明明当初丁云飞对她表示过好感，是她那时候嫌丁云飞长得不够帅，吊着他没应下这事。 没想到，这一转头，他居然还变高傲了。 什么玩意儿啊！ 丁云飞不再理会蒋兰星，将凌槐绿给带到一边：“说吧，是不是突然觉得哥哥还不错，比你那对象好多了！” 凌槐绿没空跟他贫嘴，将方才发生的事都讲了一遍。 丁云飞脸色一变：“你这意思，那人贩子现在还在你们房间？” “对，还有之前那个列车员也是假的，所以这事，我不敢去找别人，只能来找你了！” “你做的对!”丁云飞握紧拳头，捣着手心踱步：“你先把人看好，别出去，我这就去找列车长！” 凌槐绿回到房间时，裴观臣已经从那女人嘴里掏出一些话来了。 “她跟那个乞丐阿超是一伙儿的！” 凌槐绿吃惊：“她都这样了，你还能问出话来？” 裴观臣将香水递给她：“这玩意儿说是迷药，其实带有致幻成分，她现在意识茫然，如果有人略懂心理学，循着她心里所想的事，引导她说话，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凌槐绿心想着，估计那些被人下药，乖乖拿钱给犯罪分子，就是被这迷药给套路的。 裴观臣问凌槐绿：“你是怎么发现她有问题的？” 凌槐绿坐在女人旁边铺上：“她进来的时候，表现的很慌张，可她的衣服和妆容，都是干干净净的。 火车搁浅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她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可见是打理的极好，哪有人慌乱是这样的。 还有她说她是北师大的学生，可我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属于学生的单纯，反而满是成年人的算计。 最后，她瞎编了一个专业，我就着她的专业瞎编了一个人！” 没有的专业，遇上了一个名声显赫的人，骗子瞬间掉了皮还一无所知。 丁云飞来得很快，他不但带来了列车长，还把乘警队长也给带来了。 两人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依然把女人放在了凌槐绿的房间里。 “我们的人，会在附近设伏，如果他们的人找上来，直接骗进房间里！” 狡猾的人贩子，也不晓得是富贵迷了眼，还是觉得他们无往不利的经验，不至于会失手。 居然还真的回来自投罗网了。 “谢谢两位同志的配合，不过，我们还得做个笔录，可以跟我们去一趟办公室那边么！” 人贩子被抓，凌槐绿和裴观臣还得跟着去做笔录。在列车长的办公室里，凌槐绿意外见到了李广志和那个乞丐阿超。 阿超那双倒三角眼里，如吐着信子的毒蛇，满是阴狠看着凌槐绿，恨不能用眼神杀死她，强烈的恨意，让人难以忽视。 李广志一扭头，就看到阿超那满是仇恨的眼神，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敢瞪人？” 他一想起，自己在汽车站开店多年，见过不少人和事，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居然栽在这样一个乞丐手上。 他甚至还瞄上了自己的儿子，企图将儿子拐骗过去打残，跟他一样乞讨。 李广志一阵后怕，头一回觉得自己做好事，不一定是对的，差点害了亲儿子一辈子。 乘警队长对几人道：“那个女人负责钓鱼，骗单纯善良的女人和孩子，那对自称是哥哥姐姐的男女，是负责接货的。 阿超则是放出去的猎狗，专门盯梢姿色不错的女人，和落单没有父母照看的孩子。” 凌槐绿提及那个假列车员：“那人抓到了吗？” 乘警队长面色凝重：“抓到了，这伙人实在是猖狂，居然还敢冒充警务人员！” 公然出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查逃票之类的，查到就说要把人带去坐牢，实际上男的被卖去黑砖窑，或是黑煤矿，女人卖去穷山沟，又或是卖去各种发廊。 凌槐绿指着阿超：“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他？”乘警队长看了眼：“据说是跟一个女人私奔出来，那个女人还是他一个长辈，说是他的本家婶子，出来后，那个女人突然丢下他跑了。 他落到了犯罪团伙，被人打断了手脚，割了舌头，浑身是伤卖惨博人同情！” 凌槐绿心砰砰跳的厉害，这一切，都跟堇山村那边对上了。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仇恨，是跟我有什么恩怨吗？” 李广志没忍住踢了阿超一脚：“人家小姑娘才多大，她跟你能有啥仇恨，你要用那种眼神看她？” 阿超斜着眼睛恨恨的，最后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她和那个女人长得很像！” “那个女人是谁？”凌槐绿竭力平复着心口激动问了一句。 阿超眼神霎时怨毒至极，颤抖着手，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周琼！” 周琼？ 凌槐绿提起的心晃悠几下，又落了回去，难道，是她搞错了？ 仔细想了想，这个周琼十有八九就是母亲赵秀华，人贩子将她拐卖，肯定是要给她改名换姓。 乘警队长扭头问凌槐绿：“知道这个周琼吗？” 凌槐绿很肯定道：“不认识！” 她又问了阿超一句：“马二强，你认识吗？” 阿超一下变得很激动，啊啊啊连比带划叫个不停，只是他那手语不是很好，搞得专业翻译人员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凌槐绿却是看明白了，就算不用手语翻译，她也知道，阿超认识马二强，确定就是堇山村的人。 回到车厢关上门，凌槐绿一改先前冷静，瞬间激动不已：“哥，你看到他写的那话了吗？他认识马二强，还说那个带他出去的女人跑了！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3章 莫名失踪了！ 那个女人肯定就是她母亲了！ 当初从堇山村出来时，裴观臣就和她推测过，赵秀华要离家，光凭她自己的能力，肯定是做不到的，身边必须有个人帮她。 如果真的有个人帮她，应该就是马栓的儿子，也就是眼前这个阿超。 裴观臣点头：“我打听过了，这个阿超，当初跟一个女人跑出来，对外说是两人爱情不被家里人同意。 出来后，女人失踪，阿超被人打断手脚卖入犯罪团伙，女人下落不明！” 凌槐绿想不通一件事：“可当初那场大火里头，还有两具尸体，刚好凑够人数，如果....如果我妈和这个阿超逃走了，那多出来的那一男一女的尸体，是从哪儿来的？” 这事，裴观臣也不清楚。 “根据岳母过往经历来看，她是个聪明人，要逃走，肯定会做好万全之策的，只是这事，不好再去找阿超打听！ 不管怎么说，这个阿超足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岳母肯定还活着。” 凌槐绿鼻子发酸：“她既然还活着，必然也看到了关于我的消息，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裴观臣安慰她：“她可能身不由己，又或许有自己的打算，不必着急，只要她活着，早晚会来找你的！” 晚上，丁云飞突然过来：“跟你们说件事，妹子，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凌槐绿略有不安：“怎么了？” 丁云飞压低声音道：“上午抓的那伙人里头，有个断了双腿的乞丐逃走了！” “逃走了？”凌槐绿张大嘴：“这怎么可能？那别的人呢？” 丁云飞也觉得这事太过蹊跷：“别的人都好好关着，等着火车恢复通行后，带去当地派出所处理，唯独这个乞丐逃走了！” 这事换谁也说不清，几个手脚健全的人没跑掉，一个双腿不良于行的乞丐逃走了。 这可真是，要说背后没个人帮忙，谁信呢？ “高队长带着人，已经来回找一圈了，压根没发现这乞丐的影子，现在好几个人都开始写检讨了，哎，这事弄得有些麻烦了！” “这么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凌槐绿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了！ 冰天雪地的，火车停滞不能前行，周围一片荒郊野外，阿超一个乞丐，他怎么逃走？ “这两天，火车附近的陌生人是不是很多？”凌槐绿想起附近过来做买卖的村民。 丁云飞点燃烟：“这是肯定的，运输不方便，火车上快没吃的了，附近村民背了饭菜和热水过来卖，谁还能拦着不成？” 这年头人大多穷苦，火车被阻搁浅这事，很难遇到一次。 火车上的人心浮气躁，而附近的村民，把这事当做发财的机会，背着筐，推着车，一路过来做买卖。 一个开水泡面，也从一开始的5块钱，目前已经涨到了30元。 如果火车不走，估计这价格还得继续上涨。 那么，阿超极有可能，是跟着这伙村民离开了。 丁云飞吐出一口烟雾，摇了摇头：“那样排查的范围太大了，目前火车上要保证乘客安全，不能出乱子，压根抽不出人手去找阿超！”现在火车上已经人心浮动，如果再走不了，搞不好就会闹出抢劫之类的事件。 凌槐绿也知道这事麻烦，只是可惜这个阿超就这么消失了，没法问出更多细节。 火车困在荒郊野外整整三天，才将道路疏通。 当知道道路通畅那一刻，所有人都开始欢呼了。 “哦，终于可以走了！” 出站台时，李广志过来感谢凌槐绿，这几日，要不是凌槐绿给的吃食，他一家只怕都要饿肚子了。 凌槐绿给他留了青阳那边的电话和地址：“你过完年，就来这边找我！” 李广志感激不已：“这可真是缘分，没想到，遇天灾还能遇贵人，对了，当年带着你的那个......” 凌槐绿笑了笑：“是我小姨，如今已经断了联系！” 李广志恍然大悟：“我就说嘛，这肯定不能是亲妈，亲妈哪儿能干出这种事来！” 凌槐绿苦笑，是啊，外人都能看明白的道理。 为什么上一世，她就看不明白呢！ “小绿！”严禁开车，带着李雪芽过来接夫妻俩。 李雪芽见着凌槐绿开心不已：“不是说早早就回来吗？咋迟了这么些天才回来！” 凌槐绿捏着她的鼻子：“还说关心人家，你这分明就是假关心，火车在路上被堵了三天，你是一点不知道啊！” 李雪芽吐了吐舌头：“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两天忙的晕头转向，忙得晚上倒头就睡，连看电视的机会都没有！” 李雪芽和严禁的婚礼，定在了年底，这两天正在筹备婚礼的事。 她挽着凌槐绿的手，叽叽喳喳说着婚礼的事：“本来我想简简单单办一下，完了赶时髦学人家旅行婚礼，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也能省点钱不是！ 可后来一想，他的假期不多，拢共就那么几天，这要是跑太远，玩也不能安心玩，还是算了吧！” 凌槐绿便问她：“婚礼都筹备好了吗？” 李雪芽皱眉道：“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你回来了！” 一旁严禁也在跟裴观臣说话：“以前我觉得自己还挺帅的，你这突然一站起来，好吧，又把我衬得黯淡无光了！” 裴观臣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学会谦虚了？倒让我有些不适应了！” 严禁一脸大惊小怪：“果然啊，这结了婚的男人，到底还是不一样了，你脸上笑都比以前多很多了！” 严禁开着车，直接将夫妻俩带回了裴家那边院子。 徐桂兰系着围裙出来：“哎，可算是回来了，褥子被子我都给你们洗了晒过了，家里也收拾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过年了!” 凌槐绿进屋一看，果然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床铺也是铺好了的。 “干妈，你咋就这么好，啥都替我打点好了，我真不知道咋感谢你了！”这家里有人帮忙打点，还真是不一样啊！ 徐桂兰满脸是笑的嗔怪：“说啥呢，咱娘俩还说那客套话？”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4章 小馒头生气了！ “小绿！”严蕊从屋里出来，白净的皮肤，叫红色毛衣衬的喜盈盈的，瞧着那气色和去年还真是不一样了。 凌槐绿赶忙放下包，脱了外套就要去帮忙，被徐桂兰和严蕊给拦住了。 “你坐火车在路上堵了几天，回来就好好歇一歇，这不有我们几个，哪儿用得着你忙活！” 徐桂兰说着还抓了把瓜子塞凌槐绿手里：“给，嗑瓜子跟我们聊天好了，别凑过来弄脏衣服！” 凌槐绿哪儿能闲得住，跟着徐桂兰身后忙活：“干妈，新房你们都收拾妥当了？” 徐桂兰笑呵呵道：“是小彤带着几个姑娘给弄的，这事我不懂，我也就不掺和！” 凌槐绿觉得，徐桂兰这点，就胜过很多人。 关于年轻人的事，不懂也就不掺和，主打一个配合。 “哎，说了让你别动别动，赶紧去坐下，这菜都好了！”徐桂兰将她给推开。 凌槐绿摸摸鼻子，这怎么到自己家，反倒还像做客了。 饭菜很快上桌。 徐桂兰在饭桌上，说起了婚礼安排的事：“接亲这事就有小观陪着毛蛋儿，小绿你.....” 李雪芽赶忙道：“小绿算女方那边的人，她得陪着我出嫁！” “行，那小绿去女方那边！”徐桂兰继续说着婚礼的事：“红包那些，你们看着准备一下，钱我都给毛蛋儿了，他晓得安排！” 晓得夫妻俩在路上耽搁了几天，徐桂兰几人也没多留，吃了饭将院子一收拾，全都走了。 “小馒头，回自己家了你开不开心？”凌槐绿揉着小馒头软乎乎的肚子。 小馒头不开心的喵了一声，主人去上学了就变得不爱小馒头了，居然把它养在别人家里。 凌槐绿捏了捏它圆乎乎的脸：“哟，小东西，你还生气了？对不起嘛，妈妈也不是故意的啦！” 宿舍不能养猫，放碧水云天的房子里，又没个人照看。 倒是徐蓉蓉对小馒头一见钟情，直接就给抱回了家，这一养，就养到了放寒假。 就连回家，小馒头也是坐老胡一个兄弟的货车回来的。 小馒头对自己寄人篱下，坐车也是单独回来，很不开心，扭着屁股别对着凌槐绿，眯起眼睛不搭理她。 凌槐绿指着小馒头，对裴观臣惊奇道：“哥，你看到没？它....它还真生气了？” 裴观臣收拾好了行李，伸手拎起小馒头的脖颈：“还生气吗？小东西，再生气你就该回京城过年了!” 小馒头眯起眼睛，伸舌头舔了舔爪子，换了个方向，继续窝着凌槐绿怀里假寐。 哈哈，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呢！ 次日一大早，李卫平便开车过来接夫妻俩去五金厂。 年底了，夫妻俩要忙后的事不少。 裴观臣明年要出国，很多事情要移交，一时间，各处工作都要交接集中处理。 沈自强风风火火的过来：“关于法人和股权转移，我都做了协议，你们先看看，有争议的地方，我再修改！还有，丛山和青阳两个厂子，今年盈利不错，年底给工人的分红，是要走现金制度还是提高工资标准，两位老板给个话! 明年，那边的用工合同要做一些调整，现在国家对劳动合同有了新规定，我们也要跟着做调整！” 凌槐绿觉得，当初聘请沈自强做法务，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该规避的，该准备的，不需人操心，她已经提前准备了。 这头沈自强的事还没处理完，苏秀英又抱了一堆账本出来，年底要做个账务总结。 至于裴观臣，要去走访打点各处关系，该维护的维护一下，该拜访的拜访一下，以至于，凌槐绿下班时，他都还没回来。 “走，一起吃个饭再回去！”沈自强直接拉了凌槐绿、苏秀英，去赵天才的包子店吃饭。 “小绿姐！”马兰芳看到凌槐绿，急忙迎了上来。 凌槐绿吃惊得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你....你怀孕了？” 马兰芳抚摸着肚子，腼腆的笑了笑：“嗯，五个月了！” 赵天才也从店里迎了出来：“姐，你回来了，快进来坐，外头天冷！” “小绿姐！”在后院的苕叶儿听着动静，急忙飞奔出来：“小绿姐，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凌槐绿摸摸苕叶儿的头：“说想我，那有没有好好学习啊！” 苕叶儿一听这话，急忙又往后院跑。 凌槐绿讶然：“她干啥去啊？” 马兰芳抿嘴笑：“当然是让你看她的奖状了，人家学习可好了，一直都是班里第一名，这回全校排名第五名，还给发了二十元奖金呢！” “嫂子，你干啥提前说了啊！”苕叶儿拿着奖状出来，正好听到马兰芳在夸她，有点不乐意，她这还没跟小绿姐说呢，嫂子就提前给说了。 凌槐绿拿着奖状，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很是欣慰对苕叶儿道： “不错，我们苕叶儿厉害着呢，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的！” 苕叶儿高兴的眉眼弯弯：“我也要考小绿姐的大学！” 李大娘端了菜过来：“赶紧吃饭，这天冷，菜上桌就凉了，听说火车在路上耽搁了三天，受苦了吧！” “没有！”凌槐绿解释：“买的卧铺，没硬座那么难受！” 凌槐绿给苏秀英倒了杯水，顺道问了一句王彩华：“苏老师，彩华姐现在咋样了？” 苏秀英啧了一声，表面嫌弃，语气却是带着几分骄傲：“亏得你教露露，她也听了进去，后来回单位工作，不管周家那一家子。 你是不知道，周家那一家子没少闹笑话，周培林还想拿捏我那傻闺女。 好在那傻闺女脑子开了窍，晓得自己的人生才是大事，后来他们单位组织人出去学习，她去了海城那边学习，估计这两天才回来！” 凌槐绿就笑了：“那她这一走，周家岂不是很热闹！” “那可不！”苏秀英提起周家人，幸灾乐祸可不要太明显：“以前天天都说她小儿媳能干孝顺，呵呵，现在啊，那孝顺儿媳妇，跟那老太婆没少撕吧吵架。 可有意思了，听着他们家的事，我饭都能多吃两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9章 奇怪的乞丐 等一下！”裴观臣拦住她，拿了湿帕子细细将门把手擦了一遍，这才让她出去。 凌槐绿观察了一下，这应该涂抹了某种药剂：“你就不怕列车员半夜进来？” “不会的！”裴观臣打开门，看了眼外面：“软卧这边都是实名登记的乘客，而且软卧间本就是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 这节车厢只是是我们这种普通乘客，隔壁是给出公差的领导准备的。 没有重要事，列车员一般是不会来打扰的！” 何况眼下这个情况，列车员忙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管他们这头的事。 倒是那些小偷，原本也是不敢来这边的，估计因为突然意外，导致硬座车厢里的人，都把钱财吃食给看紧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铤而走险，摸到了这边车厢。 凌槐绿出去时，见一个卷发大妈，一脚将个乞丐踹到在地上：“我给我孙子带的京城特产，你个臭要饭的，也敢来偷了吃。 哎哟，真是恶心死了，打你我都嫌脏了手。 列车员呢，怎么把这种人，放到了咱们车厢里来的呀，这是他能来的地方吗？” 乞丐拖着两腿没知觉的腿，头发胡子遮住大半张脸，蓬头垢面趴在地上，任由大妈叱骂不敢吭声。 卷发大妈气势凌人，让旁边的年轻人听了不舒服：“大妈，你咋能这么说话呢，当乞丐又不是他想的。 如果生活允许，谁不想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呢，你不能仗着自己有点钱，就这么瞧不起人吧！” “是啊是啊，人家断了双腿，天寒地冻靠两只手在地上爬，你看看，他那手上全是冻疮，穿的衣服也单薄的不行。 人家已经够可怜的了，不过是拿了你点吃的，你又不差这么一点，至于这么赶尽杀绝的么！” 卷发大妈恼怒不已：“嚯，合着你们一个个说话，可是好听的很呢，我这点心多少钱一盒，你们知道吗？ 这么大方，不如你们出钱，替他把点心给买了呀！” 之前说话的人不吭声了，天寒地冻的，火车又走不了，谁知道还会堵多久！ 倒是那年轻人很仗义：“多少钱？你说，我买了！” 卷大大妈拿着一张票据；“看清楚了，一盒糕点58，可别说我故意报高价讹人，人家卖这东西，可是开票的！” 年轻人一听58一盒，那两盒不就得116了，他身上统共也只有五十块，哪里还有钱替奇怪买单啊。 卷发大妈见他红着脸，局促不安的样子，嗤了一声：“穷鬼！没钱你替人家瞎出头做啥呢！” 凌槐绿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虽然觉得这大妈说话过分吧，但也知道，这偷人家的东西，到底是不对的。 她正看得起劲，察觉有人在看她，下意识寻找了一下，猛地对上了乞丐的眼睛。 乞丐眼神直勾勾盯着她，里头似乎还有着恨意。 他没想到，凌槐绿会突然看过来，毫无准备的对上了凌槐绿的眼神，慌乱之下赶忙低下了头。 凌槐绿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火车上突然遇到的乞丐，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记忆力一向很好，非常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那他眼里的恨意，到底从何而来？ 就在卷发大妈叫嚣着，要把这乞丐扔下火车冻死时，李广志过来了。 “大姐，大姐您别生气，他偷了你多少钱，我赔给你！” 卷发大妈哼了一声：“那点心他碰过了，我嫌脏不想要了，你要替他出头，我也不为难你，你赔我一百吧！” 李广志有点犯难，还是从身上东摸西摸，凑了一百块给大妈。 “又是一个穷鬼！”卷大大妈嘴上这么骂着，实际拿了李广志手里五十块，剩下的块块钱和毛票，她嫌弃也没要。 李广志谢过大妈，将钱收起来，把自己手里的饼给了乞丐：“你咋跑这儿来了？” 至于点心，花了整整五十，买了这么贵的东西，他必须给儿子带回去。 乞丐啊啊啊的叫着，手指不停比划。 李广志连蒙带猜：“你是饿了，想找点吃的？我昨天下午不是给了你吃的么？” 这个节骨眼上，车上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物资。 昨天他给乞丐的吃的，足以撑过今天，这会儿他就说饿了。 李广志有点反感，这人未免有些贪得无厌了。 凌槐绿这才注意到，这乞丐不但腿是废的，舌头也被人给割掉，就连两只手也有些畸形。 看来是被人废了手和脚，只是手的运气好一些，没被废彻底，还能凑合着爬行。 “李大哥，你认识他？” “不是很清楚！”李广志与凌槐绿说起乞丐的来历： “我是在上火车的时候，差点被人扒了钱包，是他提醒我的！ 后来上了火车，发现他在我们隔壁车厢，就这么认识了。 流落在外，都是苦命人，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凌槐绿不认可这话，别的可怜人，或许是真可怜，这个乞丐可不一定。 在火车站这种地方，几乎没有一个乞丐是单纯无辜的。 他们的背后，必然有一个大的犯罪团伙，将他们投放到这种地方，就是为了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更好的行乞。 或是瞄上单身容貌好的女性，父母没有照看到的孩子，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李广志被人提醒，或许并不是乞丐的善心，而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李广志将饼给了乞丐后，示意他回自己车厢：“你还是回那边去吧，在这边，一会儿肯定有人来赶你的！” 车厢过道都挤满了人，他走路过来都费劲。 这乞丐腿脚不好，一路靠爬行，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乞丐拿着饼，眼睛依然盯着凌槐绿。 凌槐绿随口问李广志：“他是哪儿人？” 李广志回忆着乞丐说起过的地方：“你说阿超啊，他好像....好像是南方一个叫...叫堇山村的地方!” “堇山村？”凌槐绿脸色大变，想起乞丐看她那怨毒的眼神：“难道他......” 第500章 倒霉败家媳妇 李广志见她脸色不对：“小凌，你....你知道这个地方？” 凌槐绿心思电转，面色很快恢复如常：“之前在大学的时候，听说一个拐卖人口的人贩子，也是堇山村的，那人叫马二强。 但华国这么大，我也不确定，人贩子马二强说的那个堇山村，和这个乞丐所说的堇山村是不是一个地方！” 李广志生平最恨人贩子：“你放心，回头我找他打听一下！对了，这是我们从羊城带的龙眼干和黄桃罐头，你们拿着当零嘴吃！” 李广志是个重义气的人，凌槐绿救了他儿子，还给送了吃食，心里总想着报答，又没啥可拿得出手的东西，心里很是不得劲。 今儿早上，他迷迷糊糊的，察觉老太太在翻行李袋。 一睁眼才知道，他那倒霉媳妇居然背着他，给娘家买了不少东西当年礼。 什么龙眼肉干、黄桃罐头、还有各种特色糖果之类的。 难怪他背的背包那么沉，上火车的时候，把他一个彪悍大汉，差点累趴下，原来是背了这么些玩意儿。 就这样，死老太婆居然还在他跟前哭穷，说没吃的给孩子吃，自己从牙缝里省出给孩子的口粮。 这事差点没把李广志给气炸：“就你娘家那些白眼狼亲戚，也配吃这样的好东西？ 王翠，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们困在火车上，这还不知道要被困几天，吃没吃的喝没喝的，你居然还想着给娘家人送礼的事！” 王翠哭丧着脸：“娃他爹，我们出门两年多，人家都以为我们在外头挣着钱了，这要是不给亲戚们带点东西，那脸上也没光不是！” “光个屁！”李广志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提你那些亲戚？ 咋的，你出远门了不起啊？王翠，你看看你，被人挤的衣服都开裂了，头绳都给挤没了，一身脏兮兮的，累得要死要活背着这些东西，跟那逃难的难民有啥区别？ 你这么辛苦，就是为了在亲戚面前，得那么一两句夸赞，说你王翠是个能耐人，在外头了不起挣着钱了？ 挣没挣上钱，你他妈心里没点数啊，自己都穷的快要饭了，还想着在别人面前撑面子，你的面子有那么重要吗？” 她是不是忘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在盼着爹妈回家过年啊。 王翠呜呜哭着：“李广志，你个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呀，我还不是为了你，人家都说我嫁了个杀人犯，说你以前指定蹲过号子。 我为啥给人送礼，还不是想让你在亲戚朋友面前，那脸面好看点啊!” “我稀罕你给我做脸！”李广志将东西一收：“老子就长这张脸，爹妈生的，改不了，这辈子都就这样了。 你要是看不顺眼就离婚，去找个脸好看的过日子！” “离！必须离！”王翠老娘一瘸一拐的过来：“李广志，你记住你这话，回头我让我闺女离婚，你可别哭着后悔！” 李广志将东西一收拾，对李晓飞道：“儿子，喜欢吃啥就吃，别替你妈那个蠢货省，这都是我们父子俩辛苦挣来的，家里弟弟妹妹还没吃上一口呢！” 他把东西挑挑拣拣装了一袋子，穿过人山人海的车厢，给凌槐绿送了过去。 凌槐绿拜托李广志帮她打听一下那个阿超的来历，转头进了房间，心事重重道： “哥，我可能....遇到堇山村的人了！” 裴观臣将书合上：“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凌槐绿跟他说起早上小偷的事：“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提醒李叔钱被人偷，而是跟偷钱的人一伙儿的。 他借着这个由头上了车，以残疾人的身份乞讨，吸引乘客的注意力，在他身后，还有一个扒手团伙！” 裴观臣点头：“这是极有可能的，但你说这些都没用，眼下火车上的列车员和乘警，他们没空去管这些事！” 凌槐绿也晓得这个事，她是经历过这个混乱时期的。 八九十年的火车上，扒手抢劫时有发生，乘警压根顾不过来，列车员也只是尽可能提醒乘客，小心贵重物品！ 当某个地方犯罪团伙特别猖狂的时候，他们会很郑重提醒；“新上车的乘客，请注意看管好自己的贵重物品！” 这时候的扒手嚣张至极，甚至在被人发现后，不但不收手，还敢威胁别人。 裴观臣整理了一下思绪：“小绿，如果这个人是堇山村的人，极有可能知道你母亲的下落，咱们有必要去会一会他的！” 凌槐绿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我也觉得极有可能，哥，你是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恨意十足，像是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她敢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那么，此人对她的恨意，极有可能来自于母亲。 毕竟，她跟母亲长得极其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先别打草惊蛇，我出去打探一下!”裴观臣穿上大衣出去找李广志。 凌槐绿坐在车厢里，想让自己平静下来，脑子里却是各种念头翻滚。 这人如果认识母亲，那他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会那么恨母亲？ 门在这时候被敲响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凌槐绿以为是裴观臣回来了，哪晓得，打开门却是个年轻时髦的姑娘。 她神色慌张，一脸焦急道：“妹子，求求你发发善心，让我躲一下吧，我...我被人给盯上了！” 凌槐绿扫了她一眼，见她烫着大波浪，上身穿着白色兔毛外套，超短皮裤，过膝长靴，打扮很是洋气。 “进来吧！”她打开门，放了姑娘进去。 “谢谢!”姑娘进了软卧间，四下扫了一眼，也顾不上白色的外套，手脚麻溜的钻进了床底下。 她前脚刚躲好，后脚又有人来敲门了。 凌槐绿打开门，见列车员带着一男一女：“同志，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二十左右，穿着白色皮草和长靴的姑娘？” 凌槐绿摇头：“没有，我今儿就没出门！” 列车员身后的女人着急道：“小妹子，你要是见着人，就跟我说一声吧。 那死丫头不听话，被人哄的晕头转向要跟人私奔，我和大哥都快急死了，就怕她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第501章 反守为攻 凌槐绿摇头：“抱歉，不是我不帮你们，我是真没看见你们说的人！” 那对男女有些失望，透过凌槐绿扫了眼房间里。 列车员临走时，又跟凌槐绿交代一句：“同志，这两天火车停下不走，附近有村民混了过来，专干不法之事，你要多留心。 如果发现有不对的情况，请及时跟我们反应！” 凌槐绿点头：“我知道了!” 待几人离开后，凌槐绿关上门朝床下道：“出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姑娘从床底下胆战心惊的爬了出来，一脸劫后余生：“可多亏有你了，对了，妹子，你是在哪个站下车？” “临淮！” “还真是巧了，我也是临淮下车！”姑娘高兴道，随后又问凌槐绿：“你是在京城读书吧？” 凌槐绿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是在外面读书，还是打工，被人给骗了？” 姑娘闻言，随即一脸沮丧道：“都怪我眼瞎，被我男朋友给骗了，他长得高高帅帅的，说家里父亲是高官，骗我说要带我回他老家。 要不是火车突然被堵，我都不知道，他已经跟人谈好了价钱，买家已经在火车站等着了！” “那你是挺倒霉的，你也是在京城上大学？”凌槐绿同情的附和了一句，又顺口问她哪个大学的。 姑娘笑嘻嘻道：“北师大，大二学生，妹子，你是今年大一学生吧？” 凌槐绿听她是北师大也跟着来了兴趣：“你是哪个专业的？” 姑娘这会儿也不怕了，很是随意道：“就是师范专业啊！” 凌槐绿目光一闪：“哦，巧了，我有个老乡也是那个专业的，叫吴林，你认识吗？ 他名气可大了，专业成绩一直都是系里第一，好像今年还获得了个什么奖，据说，明年会出国交流!” “吴林啊!”姑娘目光有些躲闪，竭力摆出一副坦然架势：“他那样的大名人，我能不知道吗？ 我跟他可熟悉了，还一起吃过两次饭呢！” “是吗？”凌槐绿神色淡了下来：“他那人不喜欢与人来往，你能跟他一起吃饭，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那当然！”姑娘一脸自信道：“没想到，咱们都是在京城读书，还认识同一个人，这可真是缘分啊！” 她脸上带着他乡遇故知的喜悦，高兴之余，从包里翻出一瓶精致小巧的香水。 “难得遇上好朋友，这是我姨从国外带回来的名贵香水，味道可好了，你试试！” 她一脸殷切看向凌槐绿，等待她对自己香水的肯定。 凌槐绿拿过香水，细细打量着：“是哪个国家的？” 姑娘一脸得意：“当然是珐国的咯，珐国香水最好，你不知道吗？快试试，喷一点出来闻一下，你就晓得这香水味道有多好，你男朋友一定会喜欢的！” “男朋友？”凌槐绿拿着香水，看向她：“你认识我男朋友？” 姑娘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了，看向凌槐绿身后：“你床上有男人衣服，肯定是和男朋友一起住了。 你快闻闻，看看这香水好不好？” 凌槐绿在她一脸期盼下，慢慢拧开香水瓶的盖子。 对面姑娘脸上随即露出诡异笑容。 哪晓得，凌槐绿突然拿着香水瓶，对着姑娘脸上猛喷。 “啊~”姑娘尖叫：“你个贱人!你对我做啥了？” “不是说味道很好么，怎么，这味道你不喜欢？”凌槐绿将香水喷了不少出去。 “你...你....”愤怒的姑娘，起初还骂的厉害，可眼神渐渐的就变得呆滞，嘴唇动了动，再也骂不出来了。 凌槐绿见状，将剩下的小半瓶香水收起来，又将房门给反锁上，等待着裴观臣的回来。 中途有人过来敲门，凌槐绿听着那敲门声音不对，没给开门。 又过了一阵子，门外传来了裴观臣的声音：“小绿，开门！” 凌槐绿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打开了房门：“你终于回来了！” 裴观臣看出她脸上紧张，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了坐在地上，一脸呆滞的女人。 “她是谁？” 凌槐绿掏出剩下的小半瓶香水；“估计是人贩子，但可能比人贩子还要猖狂的绑匪，借着这个女人无害的外貌，接近受害人，用这种药物将人迷惑带走！” 裴观臣轻嗅了一下：“估计里头含有氟硝西泮、三唑仑、氯胺酮之类的东西，对人起到催眠镇定的作用，如果量大了，人估计就得昏迷了！” 凌槐绿对这些东西很了解：“现在怎么办？” 裴观臣盯着地上的女人：“这个团伙不小，既然来了软卧车间，没得手之前，他们是不会走的。 火车这两天被堵，正是他们作案的好机会!” 将人带下车，随便往哪个山窝里一藏，谁能知道人是在这时候丢的。 等火车离开后，他们再带着人出来，跟受害者家里要赎金，可谓是风险全无。 “你去找一下丁云飞！” 这趟车上，他们去找人，人家不会理会他们，但丁云飞就不一样了。 高职家庭出身的铁二代少爷，在这趟车上，那还是有点分量的。 凌槐绿想起先前的列车员：“对了，先前有个列车员带着一男一女过来说找人，我觉得那个列车员是假的！” “假的？”裴观臣好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对，他的衣服虽然仿造的很像，但肩头领章标识还是有区别的！”凌槐绿不好说出口的事，她曾经亲眼见到有人缝制这种假制服。 这是一个猖狂的时期，各种军官大将高干子弟皇族后裔，骗子层出不穷。 假军装假制服假勋章假证件，只有你想的，没有他们不敢做的，虽然做工粗劣，很容易让人看出真伪。 但这个时代信息闭塞，民众普遍认知偏低，根本分不出真和假。 凌槐绿找到丁云飞的时候，他正跟隔壁两个姑娘打牌。 “哟，你男人舍得让你来找我了？” 凌槐绿朝他招招手：“你出来一下，我有正事找你！” 蒋兰星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哼，孤男寡女的，说有正事，凌槐绿，你要不要脸啊！” 第502章 乞丐的来头 丁云飞皱眉：“蒋兰星，你怎么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我当初眼睛和脑子，肯定有一个出了问题，要不然也不会鬼迷心窍对你有好感！” 这话把蒋兰星给刺激大发了：“丁云飞，你还敢说，你不是因为凌槐绿，故意冷落我的？” 丁云飞一摊手：“拜托，咱俩有关系吗？我跟你明确表白过吗？有承认过你是我女朋友吗？ 没有对不对？只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已，还没上升到男女感情的地步吧？” “你！”蒋兰星气恼不已。 明明当初丁云飞对她表示过好感，是她那时候嫌丁云飞长得不够帅，吊着他没应下这事。 没想到，这一转头，他居然还变高傲了。 什么玩意儿啊！ 丁云飞不再理会蒋兰星，将凌槐绿给带到一边：“说吧，是不是突然觉得哥哥还不错，比你那对象好多了！” 凌槐绿没空跟他贫嘴，将方才发生的事都讲了一遍。 丁云飞脸色一变：“你这意思，那人贩子现在还在你们房间？” “对，还有之前那个列车员也是假的，所以这事，我不敢去找别人，只能来找你了！” “你做的对!”丁云飞握紧拳头，捣着手心踱步：“你先把人看好，别出去，我这就去找列车长！” 凌槐绿回到房间时，裴观臣已经从那女人嘴里掏出一些话来了。 “她跟那个乞丐阿超是一伙儿的！” 凌槐绿吃惊：“她都这样了，你还能问出话来？” 裴观臣将香水递给她：“这玩意儿说是迷药，其实带有致幻成分，她现在意识茫然，如果有人略懂心理学，循着她心里所想的事，引导她说话，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凌槐绿心想着，估计那些被人下药，乖乖拿钱给犯罪分子，就是被这迷药给套路的。 裴观臣问凌槐绿：“你是怎么发现她有问题的？” 凌槐绿坐在女人旁边铺上：“她进来的时候，表现的很慌张，可她的衣服和妆容，都是干干净净的。 火车搁浅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她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可见是打理的极好，哪有人慌乱是这样的。 还有她说她是北师大的学生，可我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属于学生的单纯，反而满是成年人的算计。 最后，她瞎编了一个专业，我就着她的专业瞎编了一个人！” 没有的专业，遇上了一个名声显赫的人，骗子瞬间掉了皮还一无所知。 丁云飞来得很快，他不但带来了列车长，还把乘警队长也给带来了。 两人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依然把女人放在了凌槐绿的房间里。 “我们的人，会在附近设伏，如果他们的人找上来，直接骗进房间里！” 狡猾的人贩子，也不晓得是富贵迷了眼，还是觉得他们无往不利的经验，不至于会失手。 居然还真的回来自投罗网了。 “谢谢两位同志的配合，不过，我们还得做个笔录，可以跟我们去一趟办公室那边么！” 人贩子被抓，凌槐绿和裴观臣还得跟着去做笔录。 在列车长的办公室里，凌槐绿意外见到了李广志和那个乞丐阿超。 阿超那双倒三角眼里，如吐着信子的毒蛇，满是阴狠看着凌槐绿，恨不能用眼神杀死她，强烈的恨意，让人难以忽视。 李广志一扭头，就看到阿超那满是仇恨的眼神，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敢瞪人？” 他一想起，自己在汽车站开店多年，见过不少人和事，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居然栽在这样一个乞丐手上。 他甚至还瞄上了自己的儿子，企图将儿子拐骗过去打残，跟他一样乞讨。 李广志一阵后怕，头一回觉得自己做好事，不一定是对的，差点害了亲儿子一辈子。 乘警队长对几人道：“那个女人负责钓鱼，骗单纯善良的女人和孩子，那对自称是哥哥姐姐的男女，是负责接货的。 阿超则是放出去的猎狗，专门盯梢姿色不错的女人，和落单没有父母照看的孩子。” 凌槐绿提及那个假列车员：“那人抓到了吗？” 乘警队长面色凝重：“抓到了，这伙人实在是猖狂，居然还敢冒充警务人员！” 公然出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查逃票之类的，查到就说要把人带去坐牢，实际上男的被卖去黑砖窑，或是黑煤矿，女人卖去穷山沟，又或是卖去各种发廊。 凌槐绿指着阿超：“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他？”乘警队长看了眼：“据说是跟一个女人私奔出来，那个女人还是他一个长辈，说是他的本家婶子，出来后，那个女人突然丢下他跑了。 他落到了犯罪团伙，被人打断了手脚，割了舌头，浑身是伤卖惨博人同情！” 凌槐绿心砰砰跳的厉害，这一切，都跟堇山村那边对上了。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仇恨，是跟我有什么恩怨吗？” 李广志没忍住踢了阿超一脚：“人家小姑娘才多大，她跟你能有啥仇恨，你要用那种眼神看她？” 阿超斜着眼睛恨恨的，最后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她和那个女人长得很像！” “那个女人是谁？”凌槐绿竭力平复着心口激动问了一句。 阿超眼神霎时怨毒至极，颤抖着手，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周琼！” 周琼？ 凌槐绿提起的心晃悠几下，又落了回去，难道，是她搞错了？ 仔细想了想，这个周琼十有八九就是母亲赵秀华，人贩子将她拐卖，肯定是要给她改名换姓。 乘警队长扭头问凌槐绿：“知道这个周琼吗？” 凌槐绿很肯定道：“不认识！” 她又问了阿超一句：“马二强，你认识吗？” 阿超一下变得很激动，啊啊啊连比带划叫个不停，只是他那手语不是很好，搞得专业翻译人员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凌槐绿却是看明白了，就算不用手语翻译，她也知道，阿超认识马二强，确定就是堇山村的人。 回到车厢关上门，凌槐绿一改先前冷静，瞬间激动不已：“哥，你看到他写的那话了吗？他认识马二强，还说那个带他出去的女人跑了！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3章 莫名失踪了！ 那个女人肯定就是她母亲了！ 当初从堇山村出来时，裴观臣就和她推测过，赵秀华要离家，光凭她自己的能力，肯定是做不到的，身边必须有个人帮她。 如果真的有个人帮她，应该就是马栓的儿子，也就是眼前这个阿超。 裴观臣点头：“我打听过了，这个阿超，当初跟一个女人跑出来，对外说是两人爱情不被家里人同意。 出来后，女人失踪，阿超被人打断手脚卖入犯罪团伙，女人下落不明！” 凌槐绿想不通一件事：“可当初那场大火里头，还有两具尸体，刚好凑够人数，如果....如果我妈和这个阿超逃走了，那多出来的那一男一女的尸体，是从哪儿来的？” 这事，裴观臣也不清楚。 “根据岳母过往经历来看，她是个聪明人，要逃走，肯定会做好万全之策的，只是这事，不好再去找阿超打听！ 不管怎么说，这个阿超足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岳母肯定还活着。” 凌槐绿鼻子发酸：“她既然还活着，必然也看到了关于我的消息，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裴观臣安慰她：“她可能身不由己，又或许有自己的打算，不必着急，只要她活着，早晚会来找你的！” 晚上，丁云飞突然过来：“跟你们说件事，妹子，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凌槐绿略有不安：“怎么了？” 丁云飞压低声音道：“上午抓的那伙人里头，有个断了双腿的乞丐逃走了！” “逃走了？”凌槐绿张大嘴：“这怎么可能？那别的人呢？” 丁云飞也觉得这事太过蹊跷：“别的人都好好关着，等着火车恢复通行后，带去当地派出所处理，唯独这个乞丐逃走了！” 这事换谁也说不清，几个手脚健全的人没跑掉，一个双腿不良于行的乞丐逃走了。 这可真是，要说背后没个人帮忙，谁信呢？ “高队长带着人，已经来回找一圈了，压根没发现这乞丐的影子，现在好几个人都开始写检讨了，哎，这事弄得有些麻烦了！” “这么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凌槐绿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了！ 冰天雪地的，火车停滞不能前行，周围一片荒郊野外，阿超一个乞丐，他怎么逃走？ “这两天，火车附近的陌生人是不是很多？”凌槐绿想起附近过来做买卖的村民。 丁云飞点燃烟：“这是肯定的，运输不方便，火车上快没吃的了，附近村民背了饭菜和热水过来卖，谁还能拦着不成？” 这年头人大多穷苦，火车被阻搁浅这事，很难遇到一次。 火车上的人心浮气躁，而附近的村民，把这事当做发财的机会，背着筐，推着车，一路过来做买卖。 一个开水泡面，也从一开始的5块钱，目前已经涨到了30元。 如果火车不走，估计这价格还得继续上涨。 那么，阿超极有可能，是跟着这伙村民离开了。 丁云飞吐出一口烟雾，摇了摇头：“那样排查的范围太大了，目前火车上要保证乘客安全，不能出乱子，压根抽不出人手去找阿超！” 现在火车上已经人心浮动，如果再走不了，搞不好就会闹出抢劫之类的事件。 凌槐绿也知道这事麻烦，只是可惜这个阿超就这么消失了，没法问出更多细节。 火车困在荒郊野外整整三天，才将道路疏通。 当知道道路通畅那一刻，所有人都开始欢呼了。 “哦，终于可以走了！” 出站台时，李广志过来感谢凌槐绿，这几日，要不是凌槐绿给的吃食，他一家只怕都要饿肚子了。 凌槐绿给他留了青阳那边的电话和地址：“你过完年，就来这边找我！” 李广志感激不已：“这可真是缘分，没想到，遇天灾还能遇贵人，对了，当年带着你的那个......” 凌槐绿笑了笑：“是我小姨，如今已经断了联系！” 李广志恍然大悟：“我就说嘛，这肯定不能是亲妈，亲妈哪儿能干出这种事来！” 凌槐绿苦笑，是啊，外人都能看明白的道理。 为什么上一世，她就看不明白呢！ “小绿！”严禁开车，带着李雪芽过来接夫妻俩。 李雪芽见着凌槐绿开心不已：“不是说早早就回来吗？咋迟了这么些天才回来！” 凌槐绿捏着她的鼻子：“还说关心人家，你这分明就是假关心，火车在路上被堵了三天，你是一点不知道啊！” 李雪芽吐了吐舌头：“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两天忙的晕头转向，忙得晚上倒头就睡，连看电视的机会都没有！” 李雪芽和严禁的婚礼，定在了年底，这两天正在筹备婚礼的事。 她挽着凌槐绿的手，叽叽喳喳说着婚礼的事：“本来我想简简单单办一下，完了赶时髦学人家旅行婚礼，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也能省点钱不是！ 可后来一想，他的假期不多，拢共就那么几天，这要是跑太远，玩也不能安心玩，还是算了吧！” 凌槐绿便问她：“婚礼都筹备好了吗？” 李雪芽皱眉道：“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你回来了！” 一旁严禁也在跟裴观臣说话：“以前我觉得自己还挺帅的，你这突然一站起来，好吧，又把我衬得黯淡无光了！” 裴观臣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学会谦虚了？倒让我有些不适应了！” 严禁一脸大惊小怪：“果然啊，这结了婚的男人，到底还是不一样了，你脸上笑都比以前多很多了！” 严禁开着车，直接将夫妻俩带回了裴家那边院子。 徐桂兰系着围裙出来：“哎，可算是回来了，褥子被子我都给你们洗了晒过了，家里也收拾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过年了!” 凌槐绿进屋一看，果然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床铺也是铺好了的。 “干妈，你咋就这么好，啥都替我打点好了，我真不知道咋感谢你了！”这家里有人帮忙打点，还真是不一样啊！ 徐桂兰满脸是笑的嗔怪：“说啥呢，咱娘俩还说那客套话？”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4章 小馒头生气了！ “小绿！”严蕊从屋里出来，白净的皮肤，叫红色毛衣衬的喜盈盈的，瞧着那气色和去年还真是不一样了。 凌槐绿赶忙放下包，脱了外套就要去帮忙，被徐桂兰和严蕊给拦住了。 “你坐火车在路上堵了几天，回来就好好歇一歇，这不有我们几个，哪儿用得着你忙活！” 徐桂兰说着还抓了把瓜子塞凌槐绿手里：“给，嗑瓜子跟我们聊天好了，别凑过来弄脏衣服！” 凌槐绿哪儿能闲得住，跟着徐桂兰身后忙活：“干妈，新房你们都收拾妥当了？” 徐桂兰笑呵呵道：“是小彤带着几个姑娘给弄的，这事我不懂，我也就不掺和！” 凌槐绿觉得，徐桂兰这点，就胜过很多人。 关于年轻人的事，不懂也就不掺和，主打一个配合。 “哎，说了让你别动别动，赶紧去坐下，这菜都好了！”徐桂兰将她给推开。 凌槐绿摸摸鼻子，这怎么到自己家，反倒还像做客了。 饭菜很快上桌。 徐桂兰在饭桌上，说起了婚礼安排的事：“接亲这事就有小观陪着毛蛋儿，小绿你.....” 李雪芽赶忙道：“小绿算女方那边的人，她得陪着我出嫁！” “行，那小绿去女方那边！”徐桂兰继续说着婚礼的事：“红包那些，你们看着准备一下，钱我都给毛蛋儿了，他晓得安排！” 晓得夫妻俩在路上耽搁了几天，徐桂兰几人也没多留，吃了饭将院子一收拾，全都走了。 “小馒头，回自己家了你开不开心？”凌槐绿揉着小馒头软乎乎的肚子。 小馒头不开心的喵了一声，主人去上学了就变得不爱小馒头了，居然把它养在别人家里。 凌槐绿捏了捏它圆乎乎的脸：“哟，小东西，你还生气了？对不起嘛，妈妈也不是故意的啦！” 宿舍不能养猫，放碧水云天的房子里，又没个人照看。 倒是徐蓉蓉对小馒头一见钟情，直接就给抱回了家，这一养，就养到了放寒假。 就连回家，小馒头也是坐老胡一个兄弟的货车回来的。 小馒头对自己寄人篱下，坐车也是单独回来，很不开心，扭着屁股别对着凌槐绿，眯起眼睛不搭理她。 凌槐绿指着小馒头，对裴观臣惊奇道：“哥，你看到没？它....它还真生气了？” 裴观臣收拾好了行李，伸手拎起小馒头的脖颈：“还生气吗？小东西，再生气你就该回京城过年了!” 小馒头眯起眼睛，伸舌头舔了舔爪子，换了个方向，继续窝着凌槐绿怀里假寐。 哈哈，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呢！ 次日一大早，李卫平便开车过来接夫妻俩去五金厂。 年底了，夫妻俩要忙后的事不少。 裴观臣明年要出国，很多事情要移交，一时间，各处工作都要交接集中处理。 沈自强风风火火的过来：“关于法人和股权转移，我都做了协议，你们先看看，有争议的地方，我再修改！ 还有，丛山和青阳两个厂子，今年盈利不错，年底给工人的分红，是要走现金制度还是提高工资标准，两位老板给个话! 明年，那边的用工合同要做一些调整，现在国家对劳动合同有了新规定，我们也要跟着做调整！” 凌槐绿觉得，当初聘请沈自强做法务，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该规避的，该准备的，不需人操心，她已经提前准备了。 这头沈自强的事还没处理完，苏秀英又抱了一堆账本出来，年底要做个账务总结。 至于裴观臣，要去走访打点各处关系，该维护的维护一下，该拜访的拜访一下，以至于，凌槐绿下班时，他都还没回来。 “走，一起吃个饭再回去！”沈自强直接拉了凌槐绿、苏秀英，去赵天才的包子店吃饭。 “小绿姐！”马兰芳看到凌槐绿，急忙迎了上来。 凌槐绿吃惊得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你....你怀孕了？” 马兰芳抚摸着肚子，腼腆的笑了笑：“嗯，五个月了！” 赵天才也从店里迎了出来：“姐，你回来了，快进来坐，外头天冷！” “小绿姐！”在后院的苕叶儿听着动静，急忙飞奔出来：“小绿姐，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凌槐绿摸摸苕叶儿的头：“说想我，那有没有好好学习啊！” 苕叶儿一听这话，急忙又往后院跑。 凌槐绿讶然：“她干啥去啊？” 马兰芳抿嘴笑：“当然是让你看她的奖状了，人家学习可好了，一直都是班里第一名，这回全校排名第五名，还给发了二十元奖金呢！” “嫂子，你干啥提前说了啊！”苕叶儿拿着奖状出来，正好听到马兰芳在夸她，有点不乐意，她这还没跟小绿姐说呢，嫂子就提前给说了。 凌槐绿拿着奖状，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很是欣慰对苕叶儿道： “不错，我们苕叶儿厉害着呢，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的！” 苕叶儿高兴的眉眼弯弯：“我也要考小绿姐的大学！” 李大娘端了菜过来：“赶紧吃饭，这天冷，菜上桌就凉了，听说火车在路上耽搁了三天，受苦了吧！” “没有！”凌槐绿解释：“买的卧铺，没硬座那么难受！” 凌槐绿给苏秀英倒了杯水，顺道问了一句王彩华：“苏老师，彩华姐现在咋样了？” 苏秀英啧了一声，表面嫌弃，语气却是带着几分骄傲：“亏得你教露露，她也听了进去，后来回单位工作，不管周家那一家子。 你是不知道，周家那一家子没少闹笑话，周培林还想拿捏我那傻闺女。 好在那傻闺女脑子开了窍，晓得自己的人生才是大事，后来他们单位组织人出去学习，她去了海城那边学习，估计这两天才回来！” 凌槐绿就笑了：“那她这一走，周家岂不是很热闹！” “那可不！”苏秀英提起周家人，幸灾乐祸可不要太明显：“以前天天都说她小儿媳能干孝顺，呵呵，现在啊，那孝顺儿媳妇，跟那老太婆没少撕吧吵架。 可有意思了，听着他们家的事，我饭都能多吃两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499章 奇怪的乞丐 等一下！”裴观臣拦住她，拿了湿帕子细细将门把手擦了一遍，这才让她出去。 凌槐绿观察了一下，这应该涂抹了某种药剂：“你就不怕列车员半夜进来？” “不会的！”裴观臣打开门，看了眼外面：“软卧这边都是实名登记的乘客，而且软卧间本就是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 这节车厢只是是我们这种普通乘客，隔壁是给出公差的领导准备的。 没有重要事，列车员一般是不会来打扰的！” 何况眼下这个情况，列车员忙都忙不过来，哪有空管他们这头的事。 倒是那些小偷，原本也是不敢来这边的，估计因为突然意外，导致硬座车厢里的人，都把钱财吃食给看紧了。 没办法，他们只能铤而走险，摸到了这边车厢。 凌槐绿出去时，见一个卷发大妈，一脚将个乞丐踹到在地上：“我给我孙子带的京城特产，你个臭要饭的，也敢来偷了吃。 哎哟，真是恶心死了，打你我都嫌脏了手。 列车员呢，怎么把这种人，放到了咱们车厢里来的呀，这是他能来的地方吗？” 乞丐拖着两腿没知觉的腿，头发胡子遮住大半张脸，蓬头垢面趴在地上，任由大妈叱骂不敢吭声。 卷发大妈气势凌人，让旁边的年轻人听了不舒服：“大妈，你咋能这么说话呢，当乞丐又不是他想的。 如果生活允许，谁不想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呢，你不能仗着自己有点钱，就这么瞧不起人吧！” “是啊是啊，人家断了双腿，天寒地冻靠两只手在地上爬，你看看，他那手上全是冻疮，穿的衣服也单薄的不行。 人家已经够可怜的了，不过是拿了你点吃的，你又不差这么一点，至于这么赶尽杀绝的么！” 卷发大妈恼怒不已：“嚯，合着你们一个个说话，可是好听的很呢，我这点心多少钱一盒，你们知道吗？ 这么大方，不如你们出钱，替他把点心给买了呀！” 之前说话的人不吭声了，天寒地冻的，火车又走不了，谁知道还会堵多久！ 倒是那年轻人很仗义：“多少钱？你说，我买了！” 卷大大妈拿着一张票据；“看清楚了，一盒糕点58，可别说我故意报高价讹人，人家卖这东西，可是开票的！” 年轻人一听58一盒，那两盒不就得116了，他身上统共也只有五十块，哪里还有钱替奇怪买单啊。 卷发大妈见他红着脸，局促不安的样子，嗤了一声：“穷鬼！没钱你替人家瞎出头做啥呢！” 凌槐绿站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虽然觉得这大妈说话过分吧，但也知道，这偷人家的东西，到底是不对的。 她正看得起劲，察觉有人在看她，下意识寻找了一下，猛地对上了乞丐的眼睛。 乞丐眼神直勾勾盯着她，里头似乎还有着恨意。 他没想到，凌槐绿会突然看过来，毫无准备的对上了凌槐绿的眼神，慌乱之下赶忙低下了头。 凌槐绿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火车上突然遇到的乞丐，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她记忆力一向很好，非常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那他眼里的恨意，到底从何而来？ 就在卷发大妈叫嚣着，要把这乞丐扔下火车冻死时，李广志过来了。 “大姐，大姐您别生气，他偷了你多少钱，我赔给你！” 卷发大妈哼了一声：“那点心他碰过了，我嫌脏不想要了，你要替他出头，我也不为难你，你赔我一百吧！” 李广志有点犯难，还是从身上东摸西摸，凑了一百块给大妈。 “又是一个穷鬼！”卷大大妈嘴上这么骂着，实际拿了李广志手里五十块，剩下的块块钱和毛票，她嫌弃也没要。 李广志谢过大妈，将钱收起来，把自己手里的饼给了乞丐：“你咋跑这儿来了？” 至于点心，花了整整五十，买了这么贵的东西，他必须给儿子带回去。 乞丐啊啊啊的叫着，手指不停比划。 李广志连蒙带猜：“你是饿了，想找点吃的？我昨天下午不是给了你吃的么？” 这个节骨眼上，车上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物资。 昨天他给乞丐的吃的，足以撑过今天，这会儿他就说饿了。 李广志有点反感，这人未免有些贪得无厌了。 凌槐绿这才注意到，这乞丐不但腿是废的，舌头也被人给割掉，就连两只手也有些畸形。 看来是被人废了手和脚，只是手的运气好一些，没被废彻底，还能凑合着爬行。 “李大哥，你认识他？” “不是很清楚！”李广志与凌槐绿说起乞丐的来历： “我是在上火车的时候，差点被人扒了钱包，是他提醒我的！ 后来上了火车，发现他在我们隔壁车厢，就这么认识了。 流落在外，都是苦命人，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凌槐绿不认可这话，别的可怜人，或许是真可怜，这个乞丐可不一定。 在火车站这种地方，几乎没有一个乞丐是单纯无辜的。 他们的背后，必然有一个大的犯罪团伙，将他们投放到这种地方，就是为了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更好的行乞。 或是瞄上单身容貌好的女性，父母没有照看到的孩子，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李广志被人提醒，或许并不是乞丐的善心，而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李广志将饼给了乞丐后，示意他回自己车厢：“你还是回那边去吧，在这边，一会儿肯定有人来赶你的！” 车厢过道都挤满了人，他走路过来都费劲。 这乞丐腿脚不好，一路靠爬行，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乞丐拿着饼，眼睛依然盯着凌槐绿。 凌槐绿随口问李广志：“他是哪儿人？” 李广志回忆着乞丐说起过的地方：“你说阿超啊，他好像....好像是南方一个叫...叫堇山村的地方!” “堇山村？”凌槐绿脸色大变，想起乞丐看她那怨毒的眼神：“难道他......” 第500章 倒霉败家媳妇 李广志见她脸色不对：“小凌，你....你知道这个地方？” 凌槐绿心思电转，面色很快恢复如常：“之前在大学的时候，听说一个拐卖人口的人贩子，也是堇山村的，那人叫马二强。 但华国这么大，我也不确定，人贩子马二强说的那个堇山村，和这个乞丐所说的堇山村是不是一个地方！” 李广志生平最恨人贩子：“你放心，回头我找他打听一下！对了，这是我们从羊城带的龙眼干和黄桃罐头，你们拿着当零嘴吃！” 李广志是个重义气的人，凌槐绿救了他儿子，还给送了吃食，心里总想着报答，又没啥可拿得出手的东西，心里很是不得劲。 今儿早上，他迷迷糊糊的，察觉老太太在翻行李袋。 一睁眼才知道，他那倒霉媳妇居然背着他，给娘家买了不少东西当年礼。 什么龙眼肉干、黄桃罐头、还有各种特色糖果之类的。 难怪他背的背包那么沉，上火车的时候，把他一个彪悍大汉，差点累趴下，原来是背了这么些玩意儿。 就这样，死老太婆居然还在他跟前哭穷，说没吃的给孩子吃，自己从牙缝里省出给孩子的口粮。 这事差点没把李广志给气炸：“就你娘家那些白眼狼亲戚，也配吃这样的好东西？ 王翠，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们困在火车上，这还不知道要被困几天，吃没吃的喝没喝的，你居然还想着给娘家人送礼的事！” 王翠哭丧着脸：“娃他爹，我们出门两年多，人家都以为我们在外头挣着钱了，这要是不给亲戚们带点东西，那脸上也没光不是！” “光个屁！”李广志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提你那些亲戚？ 咋的，你出远门了不起啊？王翠，你看看你，被人挤的衣服都开裂了，头绳都给挤没了，一身脏兮兮的，累得要死要活背着这些东西，跟那逃难的难民有啥区别？ 你这么辛苦，就是为了在亲戚面前，得那么一两句夸赞，说你王翠是个能耐人，在外头了不起挣着钱了？ 挣没挣上钱，你他妈心里没点数啊，自己都穷的快要饭了，还想着在别人面前撑面子，你的面子有那么重要吗？” 她是不是忘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在盼着爹妈回家过年啊。 王翠呜呜哭着：“李广志，你个没良心的，我这都是为了谁呀，我还不是为了你，人家都说我嫁了个杀人犯，说你以前指定蹲过号子。 我为啥给人送礼，还不是想让你在亲戚朋友面前，那脸面好看点啊!” “我稀罕你给我做脸！”李广志将东西一收：“老子就长这张脸，爹妈生的，改不了，这辈子都就这样了。 你要是看不顺眼就离婚，去找个脸好看的过日子！” “离！必须离！”王翠老娘一瘸一拐的过来：“李广志，你记住你这话，回头我让我闺女离婚，你可别哭着后悔！” 李广志将东西一收拾，对李晓飞道：“儿子，喜欢吃啥就吃，别替你妈那个蠢货省，这都是我们父子俩辛苦挣来的，家里弟弟妹妹还没吃上一口呢！” 他把东西挑挑拣拣装了一袋子，穿过人山人海的车厢，给凌槐绿送了过去。 凌槐绿拜托李广志帮她打听一下那个阿超的来历，转头进了房间，心事重重道： “哥，我可能....遇到堇山村的人了！” 裴观臣将书合上：“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凌槐绿跟他说起早上小偷的事：“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提醒李叔钱被人偷，而是跟偷钱的人一伙儿的。 他借着这个由头上了车，以残疾人的身份乞讨，吸引乘客的注意力，在他身后，还有一个扒手团伙！” 裴观臣点头：“这是极有可能的，但你说这些都没用，眼下火车上的列车员和乘警，他们没空去管这些事！” 凌槐绿也晓得这个事，她是经历过这个混乱时期的。 八九十年的火车上，扒手抢劫时有发生，乘警压根顾不过来，列车员也只是尽可能提醒乘客，小心贵重物品！ 当某个地方犯罪团伙特别猖狂的时候，他们会很郑重提醒；“新上车的乘客，请注意看管好自己的贵重物品！” 这时候的扒手嚣张至极，甚至在被人发现后，不但不收手，还敢威胁别人。 裴观臣整理了一下思绪：“小绿，如果这个人是堇山村的人，极有可能知道你母亲的下落，咱们有必要去会一会他的！” 凌槐绿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我也觉得极有可能，哥，你是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恨意十足，像是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她敢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那么，此人对她的恨意，极有可能来自于母亲。 毕竟，她跟母亲长得极其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先别打草惊蛇，我出去打探一下!”裴观臣穿上大衣出去找李广志。 凌槐绿坐在车厢里，想让自己平静下来，脑子里却是各种念头翻滚。 这人如果认识母亲，那他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会那么恨母亲？ 门在这时候被敲响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凌槐绿以为是裴观臣回来了，哪晓得，打开门却是个年轻时髦的姑娘。 她神色慌张，一脸焦急道：“妹子，求求你发发善心，让我躲一下吧，我...我被人给盯上了！” 凌槐绿扫了她一眼，见她烫着大波浪，上身穿着白色兔毛外套，超短皮裤，过膝长靴，打扮很是洋气。 “进来吧！”她打开门，放了姑娘进去。 “谢谢!”姑娘进了软卧间，四下扫了一眼，也顾不上白色的外套，手脚麻溜的钻进了床底下。 她前脚刚躲好，后脚又有人来敲门了。 凌槐绿打开门，见列车员带着一男一女：“同志，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二十左右，穿着白色皮草和长靴的姑娘？” 凌槐绿摇头：“没有，我今儿就没出门！” 列车员身后的女人着急道：“小妹子，你要是见着人，就跟我说一声吧。 那死丫头不听话，被人哄的晕头转向要跟人私奔，我和大哥都快急死了，就怕她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第501章 反守为攻 凌槐绿摇头：“抱歉，不是我不帮你们，我是真没看见你们说的人！” 那对男女有些失望，透过凌槐绿扫了眼房间里。 列车员临走时，又跟凌槐绿交代一句：“同志，这两天火车停下不走，附近有村民混了过来，专干不法之事，你要多留心。 如果发现有不对的情况，请及时跟我们反应！” 凌槐绿点头：“我知道了!” 待几人离开后，凌槐绿关上门朝床下道：“出来吧，他们已经走了!” 姑娘从床底下胆战心惊的爬了出来，一脸劫后余生：“可多亏有你了，对了，妹子，你是在哪个站下车？” “临淮！” “还真是巧了，我也是临淮下车！”姑娘高兴道，随后又问凌槐绿：“你是在京城读书吧？” 凌槐绿没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你是在外面读书，还是打工，被人给骗了？” 姑娘闻言，随即一脸沮丧道：“都怪我眼瞎，被我男朋友给骗了，他长得高高帅帅的，说家里父亲是高官，骗我说要带我回他老家。 要不是火车突然被堵，我都不知道，他已经跟人谈好了价钱，买家已经在火车站等着了！” “那你是挺倒霉的，你也是在京城上大学？”凌槐绿同情的附和了一句，又顺口问她哪个大学的。 姑娘笑嘻嘻道：“北师大，大二学生，妹子，你是今年大一学生吧？” 凌槐绿听她是北师大也跟着来了兴趣：“你是哪个专业的？” 姑娘这会儿也不怕了，很是随意道：“就是师范专业啊！” 凌槐绿目光一闪：“哦，巧了，我有个老乡也是那个专业的，叫吴林，你认识吗？ 他名气可大了，专业成绩一直都是系里第一，好像今年还获得了个什么奖，据说，明年会出国交流!” “吴林啊!”姑娘目光有些躲闪，竭力摆出一副坦然架势：“他那样的大名人，我能不知道吗？ 我跟他可熟悉了，还一起吃过两次饭呢！” “是吗？”凌槐绿神色淡了下来：“他那人不喜欢与人来往，你能跟他一起吃饭，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那当然！”姑娘一脸自信道：“没想到，咱们都是在京城读书，还认识同一个人，这可真是缘分啊！” 她脸上带着他乡遇故知的喜悦，高兴之余，从包里翻出一瓶精致小巧的香水。 “难得遇上好朋友，这是我姨从国外带回来的名贵香水，味道可好了，你试试！” 她一脸殷切看向凌槐绿，等待她对自己香水的肯定。 凌槐绿拿过香水，细细打量着：“是哪个国家的？” 姑娘一脸得意：“当然是珐国的咯，珐国香水最好，你不知道吗？快试试，喷一点出来闻一下，你就晓得这香水味道有多好，你男朋友一定会喜欢的！” “男朋友？”凌槐绿拿着香水，看向她：“你认识我男朋友？” 姑娘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了，看向凌槐绿身后：“你床上有男人衣服，肯定是和男朋友一起住了。 你快闻闻，看看这香水好不好？” 凌槐绿在她一脸期盼下，慢慢拧开香水瓶的盖子。 对面姑娘脸上随即露出诡异笑容。 哪晓得，凌槐绿突然拿着香水瓶，对着姑娘脸上猛喷。 “啊~”姑娘尖叫：“你个贱人!你对我做啥了？” “不是说味道很好么，怎么，这味道你不喜欢？”凌槐绿将香水喷了不少出去。 “你...你....”愤怒的姑娘，起初还骂的厉害，可眼神渐渐的就变得呆滞，嘴唇动了动，再也骂不出来了。 凌槐绿见状，将剩下的小半瓶香水收起来，又将房门给反锁上，等待着裴观臣的回来。 中途有人过来敲门，凌槐绿听着那敲门声音不对，没给开门。 又过了一阵子，门外传来了裴观臣的声音：“小绿，开门！” 凌槐绿紧张的心，顿时放松下来，打开了房门：“你终于回来了！” 裴观臣看出她脸上紧张，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了坐在地上，一脸呆滞的女人。 “她是谁？” 凌槐绿掏出剩下的小半瓶香水；“估计是人贩子，但可能比人贩子还要猖狂的绑匪，借着这个女人无害的外貌，接近受害人，用这种药物将人迷惑带走！” 裴观臣轻嗅了一下：“估计里头含有氟硝西泮、三唑仑、氯胺酮之类的东西，对人起到催眠镇定的作用，如果量大了，人估计就得昏迷了！” 凌槐绿对这些东西很了解：“现在怎么办？” 裴观臣盯着地上的女人：“这个团伙不小，既然来了软卧车间，没得手之前，他们是不会走的。 火车这两天被堵，正是他们作案的好机会!” 将人带下车，随便往哪个山窝里一藏，谁能知道人是在这时候丢的。 等火车离开后，他们再带着人出来，跟受害者家里要赎金，可谓是风险全无。 “你去找一下丁云飞！” 这趟车上，他们去找人，人家不会理会他们，但丁云飞就不一样了。 高职家庭出身的铁二代少爷，在这趟车上，那还是有点分量的。 凌槐绿想起先前的列车员：“对了，先前有个列车员带着一男一女过来说找人，我觉得那个列车员是假的！” “假的？”裴观臣好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对，他的衣服虽然仿造的很像，但肩头领章标识还是有区别的！”凌槐绿不好说出口的事，她曾经亲眼见到有人缝制这种假制服。 这是一个猖狂的时期，各种军官大将高干子弟皇族后裔，骗子层出不穷。 假军装假制服假勋章假证件，只有你想的，没有他们不敢做的，虽然做工粗劣，很容易让人看出真伪。 但这个时代信息闭塞，民众普遍认知偏低，根本分不出真和假。 凌槐绿找到丁云飞的时候，他正跟隔壁两个姑娘打牌。 “哟，你男人舍得让你来找我了？” 凌槐绿朝他招招手：“你出来一下，我有正事找你！” 蒋兰星不晓得从哪儿冒出来：“哼，孤男寡女的，说有正事，凌槐绿，你要不要脸啊！” 第502章 乞丐的来头 丁云飞皱眉：“蒋兰星，你怎么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我当初眼睛和脑子，肯定有一个出了问题，要不然也不会鬼迷心窍对你有好感！” 这话把蒋兰星给刺激大发了：“丁云飞，你还敢说，你不是因为凌槐绿，故意冷落我的？” 丁云飞一摊手：“拜托，咱俩有关系吗？我跟你明确表白过吗？有承认过你是我女朋友吗？ 没有对不对？只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已，还没上升到男女感情的地步吧？” “你！”蒋兰星气恼不已。 明明当初丁云飞对她表示过好感，是她那时候嫌丁云飞长得不够帅，吊着他没应下这事。 没想到，这一转头，他居然还变高傲了。 什么玩意儿啊！ 丁云飞不再理会蒋兰星，将凌槐绿给带到一边：“说吧，是不是突然觉得哥哥还不错，比你那对象好多了！” 凌槐绿没空跟他贫嘴，将方才发生的事都讲了一遍。 丁云飞脸色一变：“你这意思，那人贩子现在还在你们房间？” “对，还有之前那个列车员也是假的，所以这事，我不敢去找别人，只能来找你了！” “你做的对!”丁云飞握紧拳头，捣着手心踱步：“你先把人看好，别出去，我这就去找列车长！” 凌槐绿回到房间时，裴观臣已经从那女人嘴里掏出一些话来了。 “她跟那个乞丐阿超是一伙儿的！” 凌槐绿吃惊：“她都这样了，你还能问出话来？” 裴观臣将香水递给她：“这玩意儿说是迷药，其实带有致幻成分，她现在意识茫然，如果有人略懂心理学，循着她心里所想的事，引导她说话，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凌槐绿心想着，估计那些被人下药，乖乖拿钱给犯罪分子，就是被这迷药给套路的。 裴观臣问凌槐绿：“你是怎么发现她有问题的？” 凌槐绿坐在女人旁边铺上：“她进来的时候，表现的很慌张，可她的衣服和妆容，都是干干净净的。 火车搁浅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她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可见是打理的极好，哪有人慌乱是这样的。 还有她说她是北师大的学生，可我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属于学生的单纯，反而满是成年人的算计。 最后，她瞎编了一个专业，我就着她的专业瞎编了一个人！” 没有的专业，遇上了一个名声显赫的人，骗子瞬间掉了皮还一无所知。 丁云飞来得很快，他不但带来了列车长，还把乘警队长也给带来了。 两人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依然把女人放在了凌槐绿的房间里。 “我们的人，会在附近设伏，如果他们的人找上来，直接骗进房间里！” 狡猾的人贩子，也不晓得是富贵迷了眼，还是觉得他们无往不利的经验，不至于会失手。 居然还真的回来自投罗网了。 “谢谢两位同志的配合，不过，我们还得做个笔录，可以跟我们去一趟办公室那边么！” 人贩子被抓，凌槐绿和裴观臣还得跟着去做笔录。 在列车长的办公室里，凌槐绿意外见到了李广志和那个乞丐阿超。 阿超那双倒三角眼里，如吐着信子的毒蛇，满是阴狠看着凌槐绿，恨不能用眼神杀死她，强烈的恨意，让人难以忽视。 李广志一扭头，就看到阿超那满是仇恨的眼神，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敢瞪人？” 他一想起，自己在汽车站开店多年，见过不少人和事，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居然栽在这样一个乞丐手上。 他甚至还瞄上了自己的儿子，企图将儿子拐骗过去打残，跟他一样乞讨。 李广志一阵后怕，头一回觉得自己做好事，不一定是对的，差点害了亲儿子一辈子。 乘警队长对几人道：“那个女人负责钓鱼，骗单纯善良的女人和孩子，那对自称是哥哥姐姐的男女，是负责接货的。 阿超则是放出去的猎狗，专门盯梢姿色不错的女人，和落单没有父母照看的孩子。” 凌槐绿提及那个假列车员：“那人抓到了吗？” 乘警队长面色凝重：“抓到了，这伙人实在是猖狂，居然还敢冒充警务人员！” 公然出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查逃票之类的，查到就说要把人带去坐牢，实际上男的被卖去黑砖窑，或是黑煤矿，女人卖去穷山沟，又或是卖去各种发廊。 凌槐绿指着阿超：“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他？”乘警队长看了眼：“据说是跟一个女人私奔出来，那个女人还是他一个长辈，说是他的本家婶子，出来后，那个女人突然丢下他跑了。 他落到了犯罪团伙，被人打断了手脚，割了舌头，浑身是伤卖惨博人同情！” 凌槐绿心砰砰跳的厉害，这一切，都跟堇山村那边对上了。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仇恨，是跟我有什么恩怨吗？” 李广志没忍住踢了阿超一脚：“人家小姑娘才多大，她跟你能有啥仇恨，你要用那种眼神看她？” 阿超斜着眼睛恨恨的，最后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她和那个女人长得很像！” “那个女人是谁？”凌槐绿竭力平复着心口激动问了一句。 阿超眼神霎时怨毒至极，颤抖着手，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周琼！” 周琼？ 凌槐绿提起的心晃悠几下，又落了回去，难道，是她搞错了？ 仔细想了想，这个周琼十有八九就是母亲赵秀华，人贩子将她拐卖，肯定是要给她改名换姓。 乘警队长扭头问凌槐绿：“知道这个周琼吗？” 凌槐绿很肯定道：“不认识！” 她又问了阿超一句：“马二强，你认识吗？” 阿超一下变得很激动，啊啊啊连比带划叫个不停，只是他那手语不是很好，搞得专业翻译人员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凌槐绿却是看明白了，就算不用手语翻译，她也知道，阿超认识马二强，确定就是堇山村的人。 回到车厢关上门，凌槐绿一改先前冷静，瞬间激动不已：“哥，你看到他写的那话了吗？他认识马二强，还说那个带他出去的女人跑了！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3章 莫名失踪了！ 那个女人肯定就是她母亲了！ 当初从堇山村出来时，裴观臣就和她推测过，赵秀华要离家，光凭她自己的能力，肯定是做不到的，身边必须有个人帮她。 如果真的有个人帮她，应该就是马栓的儿子，也就是眼前这个阿超。 裴观臣点头：“我打听过了，这个阿超，当初跟一个女人跑出来，对外说是两人爱情不被家里人同意。 出来后，女人失踪，阿超被人打断手脚卖入犯罪团伙，女人下落不明！” 凌槐绿想不通一件事：“可当初那场大火里头，还有两具尸体，刚好凑够人数，如果....如果我妈和这个阿超逃走了，那多出来的那一男一女的尸体，是从哪儿来的？” 这事，裴观臣也不清楚。 “根据岳母过往经历来看，她是个聪明人，要逃走，肯定会做好万全之策的，只是这事，不好再去找阿超打听！ 不管怎么说，这个阿超足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岳母肯定还活着。” 凌槐绿鼻子发酸：“她既然还活着，必然也看到了关于我的消息，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裴观臣安慰她：“她可能身不由己，又或许有自己的打算，不必着急，只要她活着，早晚会来找你的！” 晚上，丁云飞突然过来：“跟你们说件事，妹子，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凌槐绿略有不安：“怎么了？” 丁云飞压低声音道：“上午抓的那伙人里头，有个断了双腿的乞丐逃走了！” “逃走了？”凌槐绿张大嘴：“这怎么可能？那别的人呢？” 丁云飞也觉得这事太过蹊跷：“别的人都好好关着，等着火车恢复通行后，带去当地派出所处理，唯独这个乞丐逃走了！” 这事换谁也说不清，几个手脚健全的人没跑掉，一个双腿不良于行的乞丐逃走了。 这可真是，要说背后没个人帮忙，谁信呢？ “高队长带着人，已经来回找一圈了，压根没发现这乞丐的影子，现在好几个人都开始写检讨了，哎，这事弄得有些麻烦了！” “这么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凌槐绿觉得这事太过蹊跷了！ 冰天雪地的，火车停滞不能前行，周围一片荒郊野外，阿超一个乞丐，他怎么逃走？ “这两天，火车附近的陌生人是不是很多？”凌槐绿想起附近过来做买卖的村民。 丁云飞点燃烟：“这是肯定的，运输不方便，火车上快没吃的了，附近村民背了饭菜和热水过来卖，谁还能拦着不成？” 这年头人大多穷苦，火车被阻搁浅这事，很难遇到一次。 火车上的人心浮气躁，而附近的村民，把这事当做发财的机会，背着筐，推着车，一路过来做买卖。 一个开水泡面，也从一开始的5块钱，目前已经涨到了30元。 如果火车不走，估计这价格还得继续上涨。 那么，阿超极有可能，是跟着这伙村民离开了。 丁云飞吐出一口烟雾，摇了摇头：“那样排查的范围太大了，目前火车上要保证乘客安全，不能出乱子，压根抽不出人手去找阿超！” 现在火车上已经人心浮动，如果再走不了，搞不好就会闹出抢劫之类的事件。 凌槐绿也知道这事麻烦，只是可惜这个阿超就这么消失了，没法问出更多细节。 火车困在荒郊野外整整三天，才将道路疏通。 当知道道路通畅那一刻，所有人都开始欢呼了。 “哦，终于可以走了！” 出站台时，李广志过来感谢凌槐绿，这几日，要不是凌槐绿给的吃食，他一家只怕都要饿肚子了。 凌槐绿给他留了青阳那边的电话和地址：“你过完年，就来这边找我！” 李广志感激不已：“这可真是缘分，没想到，遇天灾还能遇贵人，对了，当年带着你的那个......” 凌槐绿笑了笑：“是我小姨，如今已经断了联系！” 李广志恍然大悟：“我就说嘛，这肯定不能是亲妈，亲妈哪儿能干出这种事来！” 凌槐绿苦笑，是啊，外人都能看明白的道理。 为什么上一世，她就看不明白呢！ “小绿！”严禁开车，带着李雪芽过来接夫妻俩。 李雪芽见着凌槐绿开心不已：“不是说早早就回来吗？咋迟了这么些天才回来！” 凌槐绿捏着她的鼻子：“还说关心人家，你这分明就是假关心，火车在路上被堵了三天，你是一点不知道啊！” 李雪芽吐了吐舌头：“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两天忙的晕头转向，忙得晚上倒头就睡，连看电视的机会都没有！” 李雪芽和严禁的婚礼，定在了年底，这两天正在筹备婚礼的事。 她挽着凌槐绿的手，叽叽喳喳说着婚礼的事：“本来我想简简单单办一下，完了赶时髦学人家旅行婚礼，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也能省点钱不是！ 可后来一想，他的假期不多，拢共就那么几天，这要是跑太远，玩也不能安心玩，还是算了吧！” 凌槐绿便问她：“婚礼都筹备好了吗？” 李雪芽皱眉道：“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你回来了！” 一旁严禁也在跟裴观臣说话：“以前我觉得自己还挺帅的，你这突然一站起来，好吧，又把我衬得黯淡无光了！” 裴观臣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学会谦虚了？倒让我有些不适应了！” 严禁一脸大惊小怪：“果然啊，这结了婚的男人，到底还是不一样了，你脸上笑都比以前多很多了！” 严禁开着车，直接将夫妻俩带回了裴家那边院子。 徐桂兰系着围裙出来：“哎，可算是回来了，褥子被子我都给你们洗了晒过了，家里也收拾好了，就等着你们回来过年了!” 凌槐绿进屋一看，果然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床铺也是铺好了的。 “干妈，你咋就这么好，啥都替我打点好了，我真不知道咋感谢你了！”这家里有人帮忙打点，还真是不一样啊！ 徐桂兰满脸是笑的嗔怪：“说啥呢，咱娘俩还说那客套话？”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4章 小馒头生气了！ “小绿！”严蕊从屋里出来，白净的皮肤，叫红色毛衣衬的喜盈盈的，瞧着那气色和去年还真是不一样了。 凌槐绿赶忙放下包，脱了外套就要去帮忙，被徐桂兰和严蕊给拦住了。 “你坐火车在路上堵了几天，回来就好好歇一歇，这不有我们几个，哪儿用得着你忙活！” 徐桂兰说着还抓了把瓜子塞凌槐绿手里：“给，嗑瓜子跟我们聊天好了，别凑过来弄脏衣服！” 凌槐绿哪儿能闲得住，跟着徐桂兰身后忙活：“干妈，新房你们都收拾妥当了？” 徐桂兰笑呵呵道：“是小彤带着几个姑娘给弄的，这事我不懂，我也就不掺和！” 凌槐绿觉得，徐桂兰这点，就胜过很多人。 关于年轻人的事，不懂也就不掺和，主打一个配合。 “哎，说了让你别动别动，赶紧去坐下，这菜都好了！”徐桂兰将她给推开。 凌槐绿摸摸鼻子，这怎么到自己家，反倒还像做客了。 饭菜很快上桌。 徐桂兰在饭桌上，说起了婚礼安排的事：“接亲这事就有小观陪着毛蛋儿，小绿你.....” 李雪芽赶忙道：“小绿算女方那边的人，她得陪着我出嫁！” “行，那小绿去女方那边！”徐桂兰继续说着婚礼的事：“红包那些，你们看着准备一下，钱我都给毛蛋儿了，他晓得安排！” 晓得夫妻俩在路上耽搁了几天，徐桂兰几人也没多留，吃了饭将院子一收拾，全都走了。 “小馒头，回自己家了你开不开心？”凌槐绿揉着小馒头软乎乎的肚子。 小馒头不开心的喵了一声，主人去上学了就变得不爱小馒头了，居然把它养在别人家里。 凌槐绿捏了捏它圆乎乎的脸：“哟，小东西，你还生气了？对不起嘛，妈妈也不是故意的啦！” 宿舍不能养猫，放碧水云天的房子里，又没个人照看。 倒是徐蓉蓉对小馒头一见钟情，直接就给抱回了家，这一养，就养到了放寒假。 就连回家，小馒头也是坐老胡一个兄弟的货车回来的。 小馒头对自己寄人篱下，坐车也是单独回来，很不开心，扭着屁股别对着凌槐绿，眯起眼睛不搭理她。 凌槐绿指着小馒头，对裴观臣惊奇道：“哥，你看到没？它....它还真生气了？” 裴观臣收拾好了行李，伸手拎起小馒头的脖颈：“还生气吗？小东西，再生气你就该回京城过年了!” 小馒头眯起眼睛，伸舌头舔了舔爪子，换了个方向，继续窝着凌槐绿怀里假寐。 哈哈，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呢！ 次日一大早，李卫平便开车过来接夫妻俩去五金厂。 年底了，夫妻俩要忙后的事不少。 裴观臣明年要出国，很多事情要移交，一时间，各处工作都要交接集中处理。 沈自强风风火火的过来：“关于法人和股权转移，我都做了协议，你们先看看，有争议的地方，我再修改！ 还有，丛山和青阳两个厂子，今年盈利不错，年底给工人的分红，是要走现金制度还是提高工资标准，两位老板给个话! 明年，那边的用工合同要做一些调整，现在国家对劳动合同有了新规定，我们也要跟着做调整！” 凌槐绿觉得，当初聘请沈自强做法务，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该规避的，该准备的，不需人操心，她已经提前准备了。 这头沈自强的事还没处理完，苏秀英又抱了一堆账本出来，年底要做个账务总结。 至于裴观臣，要去走访打点各处关系，该维护的维护一下，该拜访的拜访一下，以至于，凌槐绿下班时，他都还没回来。 “走，一起吃个饭再回去！”沈自强直接拉了凌槐绿、苏秀英，去赵天才的包子店吃饭。 “小绿姐！”马兰芳看到凌槐绿，急忙迎了上来。 凌槐绿吃惊得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你....你怀孕了？” 马兰芳抚摸着肚子，腼腆的笑了笑：“嗯，五个月了！” 赵天才也从店里迎了出来：“姐，你回来了，快进来坐，外头天冷！” “小绿姐！”在后院的苕叶儿听着动静，急忙飞奔出来：“小绿姐，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凌槐绿摸摸苕叶儿的头：“说想我，那有没有好好学习啊！” 苕叶儿一听这话，急忙又往后院跑。 凌槐绿讶然：“她干啥去啊？” 马兰芳抿嘴笑：“当然是让你看她的奖状了，人家学习可好了，一直都是班里第一名，这回全校排名第五名，还给发了二十元奖金呢！” “嫂子，你干啥提前说了啊！”苕叶儿拿着奖状出来，正好听到马兰芳在夸她，有点不乐意，她这还没跟小绿姐说呢，嫂子就提前给说了。 凌槐绿拿着奖状，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很是欣慰对苕叶儿道： “不错，我们苕叶儿厉害着呢，将来肯定能考上大学的！” 苕叶儿高兴的眉眼弯弯：“我也要考小绿姐的大学！” 李大娘端了菜过来：“赶紧吃饭，这天冷，菜上桌就凉了，听说火车在路上耽搁了三天，受苦了吧！” “没有！”凌槐绿解释：“买的卧铺，没硬座那么难受！” 凌槐绿给苏秀英倒了杯水，顺道问了一句王彩华：“苏老师，彩华姐现在咋样了？” 苏秀英啧了一声，表面嫌弃，语气却是带着几分骄傲：“亏得你教露露，她也听了进去，后来回单位工作，不管周家那一家子。 你是不知道，周家那一家子没少闹笑话，周培林还想拿捏我那傻闺女。 好在那傻闺女脑子开了窍，晓得自己的人生才是大事，后来他们单位组织人出去学习，她去了海城那边学习，估计这两天才回来！” 凌槐绿就笑了：“那她这一走，周家岂不是很热闹！” “那可不！”苏秀英提起周家人，幸灾乐祸可不要太明显：“以前天天都说她小儿媳能干孝顺，呵呵，现在啊，那孝顺儿媳妇，跟那老太婆没少撕吧吵架。 可有意思了，听着他们家的事，我饭都能多吃两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5章 恋爱脑清醒了！ 满脑子都是男人和婆家的王彩华，请假一个月在家里伺候老人带孩子，累得要死要活，还被周家人各种挑刺。 周家人以为她真辞职了，想着王彩华以后都没工作，要靠周培林养活，一个个上蹿下跳不得了。 尤其是周母和周家弟媳妇，那可真是拿王彩华当老妈子使唤。 女儿露露也觉得妈妈不争气，拿凌槐绿跟王彩华比较，问妈妈为什么不能像小绿阿姨那样厉害，要在家里洗衣服做饭，让她被同学看不起。 接二连三的打击下，王彩华开始反省自己辞职的这个决定。 尤其是她伸手问周培林要钱时，周培林那鄙夷的眼神，一再追问她钱都花到哪儿去了，为什么花钱那么快时。 让王彩华生出一种浓浓的罪恶感，搞得这钱不是给家里花了，而是被她偷偷拿着大吃大喝花费了。 恋爱脑看清丈夫一家人后，毅然决然将孩子送去娘家，自己一收拾住单位宿舍不回来了。 这下周家人急了。 周培林问王彩华：“不是说好你在家带孩子，支持我的工作么，为啥好好的，你又反悔了？ 王彩华，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任性，彻底打乱了我的工作计划，关系到我的进修和学习， 你是不是想看我一辈子没前途，就当个老实本分的老师，你就开心了？” 王彩华冷笑：“你有没有前途，我不是很在乎，但我自己是必须要有前途的，我受够了给人做老妈子的生活。 你奶奶有没有人照顾，你弟弟妹妹有没有人管教，你妈辛不辛苦容不容易，那不是我该操心的事。 我王彩华又不是救世的菩萨，还得渡你全家人得道升天，我也没那么大本事。 日子往后就这么过，你的工资乐意给谁就给谁，给谁也得留一半给露露，不然我就给露露换个爹。 除钱之外，你爱咋孝顺咋孝顺，我不拦着你。 但你也别想拉着我跟你一起孝顺，我爹妈都没享受到的孝顺，凭啥你周家长辈先享受！” 周培林气急败坏，指着王彩华骂道：“王彩华，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嫁给我，自然就是我们周家人，孝顺我父母奶奶那不是应该的么。 哪有你这样，凡事都要跟家里人计较的，这么计较，一家人还怎么过日子？” “我就要计较，你要是看我不顺眼，那你离婚换个媳妇啊！”王彩华看透了周培林这人，许久以来堆积的失望，让她口不择言。 “离婚？”周培林脸色大变：“王彩华，这话你是咋说出口的？我一不嫖二不赌，回家还帮你带孩子，你出去打听打听，有哪个男人像我这么照顾家里的!” 王彩华要是没见过凌槐绿和沈自强的人生，周培林这么一说，她还真就觉得自己很幸福。 可跟人家裴观臣一比，周培林是个什么东西，人家裴观臣上进拼搏的同时，也没忘了让媳妇变得同样优秀。 他周培林可倒好，就想着自己的前途，恨不能将媳妇给踩在脚底下。 再看看沈自强，人家当初为了爱情远嫁，见男人不如当初后，果断离婚，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 如今一个人也照样过得风生水起，不但买了房子，人家还在学驾照打算买车，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再看看她，明明有男人，还不如人家过得自在。 “反正以后日子就这么过，你愿意过就过，不乐意过就离，你看着办吧，我无所谓！” 王彩华撂下这么一句话，搬到宿舍啥也不管了。 重新开始清清静静的上班，没了婆家那些鸡飞狗跳的事，突然觉得人生是如此美好，空气是如此的清新，头回知道，沈自强为啥要离婚了。 周培林会离婚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他担不起离婚这个难听的名声，只能跟家里人商量，让王彩华少承担一些。 可享受惯了自由的王彩华，又怎么可能重新回归家庭。 于是，周家开始了新一轮的家庭大战，这一次，是周母与弟媳妇的纷争。 凌槐绿听完王彩华的事，感慨不已：“彩华姐还真是不一样了！” 苏秀英也高兴女儿的转变：“那朽木脑子总算是开窍了，倒是让我省心不少，对了，我听说商贸城已经开始招租。 小凌，你看看，能不能给我留一个小铺面，价格高点都没事！” 这时候的铺面，可不像后来好找，没点关系你还真寻不着。 毕竟多数都是公家的，商用铺子还没开始发展，凌槐绿这个商品楼，算是临淮市第一个对外出租的商铺，自然引来不少人的打探。 早一点如宋朝晖，才刚开始起主体就有人开始打探了。 再譬如沈自强这种经济嗅觉敏锐的，一早就拜托了凌槐绿，要给她留个铺面。 凌槐绿当时就问她：“你挂职有工作，还有精力去做生意？” 沈自强一脸坦然道：“我背靠你这么个大老板，还有现成的批发部和运输队，我做啥生意不占便宜？ 我先把铺子给弄起来，再找两个员工守着，每个月盘点一回，坐着收钱就成，需要我出多大力气！” 瞧瞧，这就是第一批敢吃螃蟹的聪明人。 这会儿，苏秀英又问铺子的事。 凌槐绿不免有些好奇：“苏老师，你和王老师都有工作，难道也要......” “不是！”苏秀英叹了口气：“是给我娘家侄女打听的，我哥嫂混账，家里钱都给了儿子，就可着闺女使唤。 那孩子命苦，为了给哥哥换彩礼，嫁的婆家也不好，结婚七八年，也没个孩子，被婆家给撵了出来。 如今连个落脚地方都没有，她小时候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心里看着难受，就想着给她找个事做，也好过天天抹眼泪！” 凌槐绿记下这事：“每层楼有每层楼的区域划分，苏老师你看看，你侄女想做啥生意，需要多大的铺面，我好给你留意！” 苏秀英自是很高兴：“这可多谢你了！” “老板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几人正说得开心，突然一个乞丐拖着腿，拿着个破碗进店里要饭。 赵天才拿了两个包子，刚要打发那乞丐离开。 就听乞丐突然喊道：“槐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6章 你看清楚我是谁 凌槐绿吃惊回头，手上筷子都差点掉地上。 槐花！ 这个带有耻辱性的小名，已经许久许久没人这么叫过了，如今还会叫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多了。 乞丐佝偻着背，时值寒冬，穿着一件破的掉絮的破棉袄，一条像是女人的花棉裤，露出一截发黑看不出颜色的小腿，趿拉着的鞋子，前后都裂了口子。 长长的头发已经打结，乱七八糟扭成一团，如同乱糟糟的麻绳团。 胡子也不知留了几年，把半张脸都给遮住，压根看不出长啥样来。 赵天才听着乞丐，一口叫出了凌槐绿的名字，还在犹豫这个人是谁时。 “撵出去！”凌槐绿已经开口了，她没看清这人是谁，但不妨碍她对这人的反感。 不管是村里还是城里，真心疼她的人，从来没一个会叫她槐花的，除了那些恶心玩意儿。 那乞丐一听凌槐绿要赶他走，瞬间激动了，扒开胡子大叫： “槐花，你个死丫头，你看清楚我是谁啊！” 凌槐绿听着这声音，已经猜出这人是谁了。 许久不曾出现的愤怒情绪，开始在胸口涌动，杀意在眼里翻腾。 如今的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容易被人激怒的凌槐绿了。 她神色平静，笑着对苏秀英和沈自强道：“苏老师，沈姐，我还有点事要跟天才说，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 苏秀英和沈自强都知道，这个包子铺，凌槐绿是有入股的。 年底了，她肯定要和赵天才对账的，她们这些外人在场不合适。 乞丐见苏秀英和沈自强二人要走，急忙去拦：“你们不许走，你们得留下来，看看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她是怎么对亲舅舅的！” 亲舅舅？ 凌槐绿掐了下掌心，知道眼前这乞丐是谁了。 真是厉害啊，那样的黑砖窑，他居然都能逃出来。 沈自强不耐烦道：“滚开，什么玩意儿，还不准我们走了！” 她一脚踹开乞丐，拉着苏秀英走了。 苏秀英和沈自强一走，此时店里就剩赵天才一家人了。 凌槐绿吩咐苕叶儿：“带你嫂子去后院，天黑路滑慢点走！” 马兰芳有些担心的看了眼赵天才。 赵天才对她摇摇头，示意她别管这些。 李大娘也识趣的去了后院，一时间，店里就剩下凌槐绿、赵天才和乞丐三人了。 乞丐一扫之前的卑微，大喇喇坐下：“槐花，赶紧把好吃的给我端上来，老子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凌槐绿四下一打量，最后落在了后厨窗口旁边的擀面杖上头。 “你谁呀你，一进来就要吃要喝的，天才，这年底小偷小摸多的很，这要饭的，该不会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过来踩点偷东西的吧？” 赵天才此时已经认出乞丐来了：“对对对，年底小偷小摸多得很，昨儿我们店里还被偷了几斤肉，这点东西又没办法报警。 我说咋会被人惦记上，原来是你这要饭的，借口要饭来踩点的! 滚出去，再不滚出去，我打断你的腿！” 赵天才抡起大勺，朝那乞丐吼道。 乞丐站起身来，哆哆嗦嗦指着二人：“赵狗娃，你说不认识我？槐花，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我是你小舅啊，你小时候，我还抱着你睡过觉，你忘了？” 凌槐绿夺过赵天才手里的大勺，朝着赵文兵的嘴抽了过去： “舅舅？我亲妈都没了，哪儿来的舅舅？ 真是失心疯了，啥人都敢来我面前冒认亲戚！” 赵天才随即回过神来：“对呀，她舅舅早就死了，你算哪门子的舅舅，臭要饭的，还敢上门讹人，活该你要饭！” 他提起一脚，将赵文兵给踹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店门口路边的积水里头。 隔壁店老板娘叫道：“这臭乞丐可不要脸了，到处要吃要喝的，人家给的少了，他还嫌弃骂人，真是的，就没见过要饭还这么嚣张的！” 有路人认出了赵文兵：“哎哟，这个要饭的可不得了，他之前一直在福元路那一带要饭，还趴澡堂子，偷看人家洗澡，偷女人的衣服，被人给逮着，打瘸了腿。 这不，那一片混不下去，又跑西三街这边来了！” 隔壁老板娘啧啧：“我就说他这裤子瞧着奇怪的很，原来是偷了女人家的裤子啊，呸！这种好吃懒做的货，还手脚不干净的，就该当盲流抓起来！” “得了吧！”另一家老板也出来凑热闹：“这年底了，各地方都想着脸面光生好看点，最怕这种流浪汉和要饭的了，谁会想收留他们啊！” 赵文兵被人东一句怼，西一句骂，吃力的从泥泞之中爬起来，眼神怨毒盯着凌槐绿： “死丫头，你敢不认我这个舅舅，你给我等着，我让你.....” “怎么回事？”裴观臣下车，撑着一把大伞，朝着凌槐绿过来：“我听说你请苏老师和沈姐吃饭，吃好了吗？” “好了，正打算回去了呢！”凌槐绿拿着包，准备跟他离开。 “凌槐绿！”赵文兵大吼一声，试图去抱住凌槐绿。 赵天才快步上前，一脚踹开他：“你个要饭的，胃口还大的很，给你吃的还嫌弃，你想干啥？还想要人家好吃好喝伺候你不成？” 他边说着边给凌槐绿使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生怕她被赵文兵给缠上了，更怕裴观臣会因为赵文兵，对凌槐绿心生芥蒂。 赵文兵栽倒在泥水里，朝着裴观臣大喊：“你居然娶了这么个烂货，你晓得这个贱货背地里跟了多少人不？ 我告诉你，她早就......啊！” 赵天才也不知从哪儿找来一个拖把，直接堵住了赵文兵的嘴。 “我让你嘴贱，我让你骂人，都要饭了，嘴还这么贱，活该一辈子的贱命！” 裴观臣扶着凌槐绿的腰，目光冷冷看了眼地上的赵文兵：“要过年了，打个电话给附近收容所，把这种影响市容的东西，送回老家去吧！” 赵文兵挣扎着怒吼：“唔~” 赵天才拿拖把将他死死按住，让他动弹不得，连声都发不出来。 凌槐绿回到家后，才对裴观臣低声道：“你不好奇他是谁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7章 变化太大了 裴观臣给小馒头换了水，顺手取下围裙准备做饭：“是谁有关系吗？看他样，就晓得不是什么好人！” 凌槐绿上前，搂着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他是我小舅赵文兵，和大舅家的大表哥一样不是个东西。 我小时候在他们家，说是收养我，其实.....” “好了，别说了！”裴观臣轻抚着她的头发：“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再为这些人，影响到自己！” “可是我.....”凌槐绿声音哽咽：“一想起曾经，心里就.....” 裴观臣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都过去了，咱们现在日子好好的，那些曾经欺负过咱们的人，迟早会有他们的报应！” 如果神明不能给予报应，那就该他替天行道。 “嗯，”凌槐绿在他的安慰下，心情慢慢平复过来，这才想起，裴观臣还没吃饭。 “对不起，我...我只顾着自己难受，忘了.....” 刚刚都没记得给他打包一些饭菜，让他忙碌一天，还得回来自己做。 裴观臣拉着她的手进厨房：“没事，贺书记留我吃饭，我不想应酬，借口家里有事早早回来了，帮我弄点青菜，我下个面条！” 凌槐绿以为，今日遇见赵文兵，夜里会做噩梦。 没想到，这一夜睡得极其安稳，压根没做梦。 想来是她逐渐变得强大，那些曾经困在心底的阴霾，不知不觉已散去不少。 她想将往事遗忘，赵文兵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居然半路截住了凌槐绿。 “槐花！你能耐了呀，嫁了个有钱的男人，就能把舅舅给忘了？”赵文兵半边脸肿着，拄着个拐杖，一瘸一拐挡在路中间。 “昨天那个，是你男人吧？你说他要是知道，你小小年纪就被人抱过摸过，还会像现在一样喜欢你吗？ 槐花，我告诉你，人家有钱人都很现实的，现在不过是喜欢你这张脸，一旦知道你过去那些事，你以为，他还会好好对你？” 凌槐绿神色淡淡，不像从前遇到这种事，不由自主的恐慌与害怕。 “那你去找他说呀，添油加醋尽情诋毁我呀，我又没拦着你！” 她早已不是从前的她了，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惶恐不安，生怕旁人将她身上那层遮掩窘迫的纱布撕开。 现在，她大学上的好好的，生意也做得如鱼得水，就算裴观臣跟她翻脸，她也还有老纪的商贸城，还有赵天才的包子铺。 如果这些都没有，刘凤茹手上卖得火热的单曲，就足以养活她下半辈子。 她能依仗的东西太多了，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孤军奋战的自己。 当内心变得强大自信坚不可摧，外界那点风言风语又能如何！ “你！”赵文兵不可置信看着凌槐绿：“槐花，你还真是变了啊，你这么能耐，我大姐她知道吗？” 和几年前那个怯弱可怜的小姑娘比起来，全然变了一个人，让赵文兵生出一种，眼前的凌槐绿换了个人的错觉。 “她犯事已经逃跑了，如果你想找她叙旧，那大概要去公安局问问了！”凌槐绿轻描淡写道。 “啥？”赵文兵张大嘴：“我大姐犯事逃跑了？” 凌槐绿眼神越发鄙夷：“怎么？你讨饭这么久，居然没去过亲姐姐家里？” 赵文兵低头不吭声了。 他不是没去过亲姐姐家里，逃出黑砖窑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大姐赵秀华家里。 哪晓得，大姐人没见到，还差点被人给打了。 “臭要饭的，一身脏兮兮的，要饭还敢要到楼上来，还真是疯了！”房主骂骂咧咧，嫌弃腊月当头要饭的上门晦气的很，差点没将赵文兵给打下楼。 赵文兵跌跌撞撞下了楼，找了院里几个熟面孔，也不敢说自己是赵秀华的弟弟，只是打听凌家人的下落。 他找到的人，正是跟赵秀华住一个楼道的方奶奶。 “你真的跟他们家认识？”方奶奶早已认不出面目全非的赵文兵了：“瞧你这样，估计也是他们家过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吧！ 可惜你来晚了，凌文海断腿离职回老家养病了，至于赵秀华，呵呵，你应该问赵雪华去了哪里！” 赵文兵一头雾水，有种在砖窑两年，世间已过千年的错觉。 他大姐夫多厉害一个人，就算因公负伤，也不至于流落到乡下也养伤啊。 还有他大姐，怎么就逃了？ 那老太婆说他问大姐，还不如问二姐，这关二姐啥事啊，二姐都死了十年了。 赵文兵到处打听凌文海与赵秀华两口子的事，最后拼拼凑凑还原大部分事情真相。 原来他在黑砖窑这两年，凌家发生了太多事。 凌文海废了1 赵秀华、哦不对，应该说是赵雪华害死姐姐，顶替姐姐这事被人爆之后出逃了。 而最让他想不到的是，凌槐绿这个爹不疼娘不爱，寄人篱下任人欺负的孤女，居然翻身开店开厂还上大学了。 这....这怎么可能？ 赵文兵的记忆里，都是那个怯生生，长得漂亮无比，跟个包子一样任人欺负的小可怜，她怎么就变了？ 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赵文兵无法想象，曾经那个可怜巴巴的凌槐绿，摇身一变成有钱人的模样。 昨晚在包子铺见到凌槐绿，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死丫头！ 她比从前更漂亮更撩人了，漂亮也就罢了，浑身上下还洋溢着说不出的气质，让赵文兵这样的人多看两眼，都会从心底生出卑微来。 凭什么？ 凭什么，他在黑砖窑吃尽苦头，被人呼来骂去，吃不饱穿不好，干到累死，动不动就是一顿毒打。 在那里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脑子逐渐迟钝，被人扇耳光扇多了，以至于听力也出了问题。 隔上一阵子，就会有人被扔出去，被附近山野的野狗分食。 他从最开始每一天的惶恐，到后来的麻木，反正活着出去没指望，死就死吧。 可真的活着逃出来，见着凌槐绿的幸福生活后，他又开始不甘心了。 “槐花，你老实说，当初...当初是不是你把我卖进黑砖窑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8章 弄死一个人很容易 他当时以为自己杀了人，慌不择路逃了出去，被葛老四给装上车，拉到了黑砖窑。 后来细细回想，才发现当日被捉奸也好，打死陈红军也好，处处透着诡异。 凌槐绿轻笑了一声：“赵文兵，你在黑砖窑里，把脑子待傻了是不是？ 你也不想想，以我当时的处境，我能算计你这些？ 我要真有那能耐，能被赵雪华丢在老家，被你们整整欺负八年，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赵文兵一脸狐疑：“不是你？那会是谁？” 凌槐绿眼神轻蔑掠过他：“你就没想过，陈红军是个什么人么？你留在城里，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他的那个女人姚翠兰，有个远亲，叫张玉莲！” “张玉莲？”赵文兵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说乡卫生院的张玉莲？” “对呀，就是那个跟你有过露水情缘的张玉莲！”凌槐绿慢悠悠道：“你这个蠢货，自以为被张玉莲拿捏，不知道人家背地里一直想弄死你。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要挟张玉莲的时候，丁院长带你去水库吃饭。 中途你不小心落水，好在你水性极好，后来自己爬了上来。 你以为是意外？呵呵，人家存心想杀你灭口，只是没料到你居然爬了上来！” 赵文兵听凌槐绿这么一说，后知后觉想起，当初确实有很多地方不对。 “你是说，我被人卖到黑砖窑，都是张玉莲这个贱人搞得鬼？” “我可没说这话！”凌槐绿撇清关系：“只是想告诉你一句，张玉莲前年就跟她男人离婚了，人家二嫁嫁了县武装部一个当官的。 人家现在能耐着呢，要想解决一个人，可不要太容易！” 张玉莲再嫁这事，也出乎凌槐绿的意料。 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名声都臭了，跟娘家两个姐妹也翻脸了，被丈夫逼着离了婚，居然还能翻身再嫁，还嫁得很不错。 她早就想处理张玉莲，只是张玉莲一直在县城，她一时抽不出手来对付她。 如今，赵文兵出来了，作为老情人的张玉莲，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赵文兵眼神阴鸷打量着凌槐绿，似乎在怀疑她那些话的真实性。 仔细想想，凌槐绿也确实没能耐算计他，反倒是张玉莲这个女人，看不起他，拿他当臭虫一样恶心。 那娘们心狠手辣，连亲外甥女都能下的去手，这事极有可能。 “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他面露狐疑：“陈红军那个姘头，真的跟张玉莲是亲戚？” 凌槐绿随口道：“是不是亲戚，你问陈红军不就知道咯，反正我是听他说的，你失踪之后，张玉莲还来过城里，给了陈红军一笔钱。 不然你以为，不靠着张玉莲这笔钱，陈红军后来是怎么发财的！” 她瞥了眼赵红兵头上那道疤，一直从头顶延伸到了眉骨，当时被打的有多厉害可想而知。 不但如此，她发现赵文兵说话口齿不是很清楚，听力也不好，思维反应迟缓，可见两年黑砖窑的生活，让他人变得麻木迟缓，思考能力退化。 陈红军跑了！ 姚翠兰也跟着那老干部去了外地。 她编造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话，可惜，以赵文兵目前的处境，他根本没法子去查证这事真伪。 “贱货！”赵文兵半晌反应过来，恨恨骂了这么一句，随后又道：“不管咋样，当初也是你给我找工作没找好，我才会被张玉莲那个贱货给算计。 槐花，看在咱们亲戚一场的份上，你可不能不管舅舅！” 凌槐绿嗤了一声：“赵文兵，你耳朵聋了，该不会眼睛也瞎了，脑子也跟着傻了吧？ 你回来这么久，不会没打听过关于我的事吧？ 我男人对我很好，你也是看见的，凭我今时今日的能耐， 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把你再送回黑砖窑？” 她轻飘飘的语气，卷着浓烈杀意，那双明净澄澈的眸子里，冰刀雪刺叫人心底发凉。 赵文兵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打心底发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没了先前嚣张，语气开始变得卑微：“槐花，舅舅以前也是...也是疼过你的，你...你不能发达富贵了，就不记舅舅对你的好了呀！” “怎么会！”凌槐绿一字一顿道：“舅舅脑子不好使，我记性可好着呢，舅舅曾经怎么对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放心，账该怎么算，我自然晓得算清楚的！” 赵文兵一阵哆嗦，这个外甥女，和从前还真是不一样了。 他近乎讨好的嘿嘿一笑：“槐花，你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舅舅也是为你好，你不能只记仇不念恩，搞得.....” 后面的话，对上凌槐绿狠厉无比的眼神，讷讷着说不出口了。 凌槐绿突然就觉得好笑，就是这么一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东西，前世居然控制她好几年，让她过了几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原来，他也不是强悍无敌，稍微一恐吓，他就懦懦不敢言。 “想要钱是吧？”人还是从前的人，只是如今角色调换了：“也不是不能给你，不过，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从黑砖窑里逃出来的？” 那个黑砖窑，她是听说过的。 上一世，黑砖窑被端，那都是十年后的事了。 还是一个记者冒险潜入，将里面的黑暗暴露出来，外界的人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间地狱。 这一世，这事明显提前了好几年，跟上一世的事件轨迹发生了偏移。 赵文兵一听黑砖窑，脸色跟着一白，可见那里已经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有个背了命案的杀人犯，他躲到了砖窑里，后来警方追捕，查到了这里，把老板和那杀人犯一起给抓了！” “杀人犯？”凌槐绿微微吃惊，上一世，可没听说有这样的事啊。 赵文兵生怕她不信，继续补充道：“是真的，听说，那个杀人犯，以前是临淮市最大那个迪厅的，据说还是老板娘的心腹。 迪厅老板娘那些账目黑钱，他最清楚，警方为了查账款和命案，才会端了砖窑！” 最大迪厅？ 杨会梅？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09章 无处可去乞讨为生 这事居然是因她而起？ 她设计了杨会梅落网，导致杨会梅的心腹出逃到了黑砖窑，警方追过去，意外解救了赵文兵。 这可真是....阴差阳错啊！ “你被解救，按理说，应该被送回老家才对，为什么会留在城里？” 每个市或是县，经常会有上级下来检查市容市貌，流浪汉乞丐以及闲散盲流，也是一个城市评判的标准。 经常有那种年底检查的时候，把人聚集起来送到临近城市的做法。 赵文兵想留在城里，当地政府肯定不会允许的。 “我...我被送回了老家，回去后才晓得，你外婆....已经过世了！” 他以前之所以日子过得滋润，那是因为有赵老太撑腰，还有两个姐姐可以供养他。 可现在，不但赵老太死了，就连他大哥赵文根也死了。 至于赵文贵这个二哥，想都不要想，自从赵老太母子过世后，赵文贵连老家都不回了，更别说救济这个小弟。 大嫂张桂芬见到这个消失已久的小叔子，那就更没好脸色了： “老太太走的时候，你没出半点力，家里为了给老太太和你大哥看病，花光了所有积蓄，还倒欠了一屁股债。 你回来也别想着张嘴就要吃，我累死累活一身病，养不了闲人，要吃饭就得给钱！” 张桂芬板着脸，给赵文兵的房间，是凌槐绿以前住过的牛棚。 赵文兵一下就不乐意了：“大嫂，你太过分了吧，就算妈和大哥不在了，这房子也是我爹留下的祖产，那也该有我一份才对，你凭啥让我住牛棚？” “你爹留下的?”张桂芬哼了一声：“你爹留下的，那你就去找你爹要啊，如今这儿是我家，没有多的房间给你住！” 赵茂田脸色阴沉盯着赵文兵：“要住就住，不住就滚，谁稀罕你回来了！” 这两年日子过得艰难，可王芳又给他生了个小儿子。 儿子多了，谁还会嫌房子多！ 赵茂田巴不得小叔赵文兵，和弟弟赵茂才全都死在外面，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赵文兵想去找村长赵文昌帮忙主持公道，一打听才知道，人家赵文昌一家人都去了城里，早就不当村长了。 新来的村委书记不想管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房子是你们兄弟的，还是你大哥留的，这要看证据。 你们把证据找出来，当初怎么商量的，有没有见证人，也喊过来，再让我们过来一次断个干净。 不要这样有事没事就叫我们过来，谁家都有田地要忙活，就算当干部，也没道理天天为你们家这点破事来回跑！” 赵文兵算是看明白，大哥过世，二哥不管家里事，如今就是大嫂和侄儿赵茂田做主。 他孤家寡人一个，身体又不好，压根不是他们的对手。 无奈之下，他又偷偷摸摸回到了城里。 “呵呵，你是想着回到城里，只要找到我，就能有你一口饭吃是吧？”凌槐绿替他说出了心底那点隐晦心思。 赵文兵讪讪：“也不是，就是...就是觉得，城里好讨生活！” 凌槐绿脸上带着笑，眼底不见笑意，冰冷至极！ 别人不了解赵文兵，她还能不知道。 他是打定了主意，如果自己过得好，那就要像吸血虫一样牢牢抓住不放。 如果自己像以前一样懦弱无助，那他大概就会像前世一样，拿自己当摇钱树，进行各种龌龊肮脏的手段。 她从包里掏出两百块钱给他：“行了，前程恩怨就此了结，我现在过得好，也不想跟你计较了。 这钱你拿着，回老家好好过日子吧，我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去招惹张玉莲，她那个男人看她看得紧，要是被她男人发现，你不死也得脱层皮！” 赵文兵见凌槐绿给钱大方，又起了心思：“槐花，好歹也是一家人，要不你再......” 凌槐绿又数出几张钞票，在他希冀的目光下，眼神阴狠道：“想要钱啊？我还真不差这点钱。 不过呢，天下没有白吃的饭，要钱总得付出点代价。 我这几年，也认识了不少人，想要废一个人的腿或者手，又或者让他悄无声息躺在臭水沟里喂老鼠，其实也不见得是个多大的难事。” 赵文兵瞬间怂了！ 他慌忙将钱塞进口袋，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槐花，你放心，舅舅懂事，以后...以后都不会来打扰你的！” 这个贱人，短短两年时间，她已经变得厉害无比，让他不敢跟她对着来了。 凌槐绿他惹不起，张玉莲也惹不起吗？ 她二嫁这么个厉害男人，肯定不想让人知道她以前那些龌龊事吧。 赵文兵揣着凌槐绿给的钱，准备往县城去。 他身后，凌槐绿眼神阴暗狠戾。 张玉莲！ 她过了两年的好日子，如今，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小绿，你帮我看看，我这裙子还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李雪芽穿着一条红色马甲裙，外面罩一件红色大衣，就连鞋子也是红色靴子。 整个人喜气洋洋，也亏得她脸儿白净，不然，还真压不住这一身红。 凌槐绿替她整理好了衣服：“这腰身稍微宽了一点点，可以稍微收一下！” 李雪芽嘟嘴：“我就说腰大了点，我妈还说人胖点有福气，谁稀罕胖了，一点都不好看！” 凌槐绿拿出针线：“这也不用去裁缝店麻烦，我给你处理一下！” 她一边替李雪芽收腰线，一边问道：“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么？” 李雪芽整理着头发：“都准备好了，也不晓得为啥，我就是觉得有点紧张，小绿，你当初结婚的时候，有没有紧张？” “我？”凌槐绿咬断线头，笑了笑：“不晓得什么是紧张！” 她当初只是想找一个落脚地儿，压根没考虑过紧张这些事，因为她无路可退。 适逢年底。 亲戚多有走动，严禁单位同事，徐桂兰的邻居朋友，将严家小院挤得满满当当，待新娘子进门之后，再一起去饭店。 随着嫁妆吹吹打打抬进屋，坐严蕊身边一个姑娘撇嘴： “不是说是家里独女吗？看着这嫁妆也不咋样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0章 不太熟悉的公公与婆婆 凌槐绿瞥了那姑娘一眼，扶着李雪芽往新房里去。 李雪芽作为李家独女，李校长和武小蝶可没亏待这个女儿，时下流行的陪嫁彩电、洗衣机都有，还另有床上用品，和各种柜子。 别说在严禁单位，就是在整个临淮市，李雪芽这嫁妆都很拿得出手。 李雪芽自然也听见了，低声道：“嘴贱的很，没人请她，自己上门还要挑三拣四，有这样的亲戚，也真是晦气的很！” 凌槐绿拍拍她的胳膊劝道：“你今儿是新娘子，负责漂漂亮亮大气点，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省得冲了喜气！” 李雪芽点头：“我才不跟她见识，真要跟她计较，那我不得把自己给气死！” 一行人到饭店时，宾客已陆续到齐。 武小蝶带着李雪芽几个嫂子，正招呼着李家那头的亲戚。 凌槐绿四下找了一下，发现裴观臣被严禁单位领导老高给叫到了另一张桌子，那张桌上，坐的都是严禁单位的领导。 裴正昌也赫然落座其中，就坐在老高身侧，而老高的另一侧则是裴观臣。 不用想也知道，老高这是有意为父子俩说和。 裴观臣隔着人群，视线与她相接，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 凌槐绿松了口气，她怕裴观臣冷脸坏了这大好的气氛。 那头，老高才起了个话头，外头又是一阵喧哗。 徐桂兰陪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 裴正昌见状，急忙去拉裴观臣。 裴观臣往旁边一步，很是自然避开他的手，走到了凌槐绿身边：“我外公来了，我带你去认识一下！” 裴正昌眼神落寞，那手又尴尬的缩了回来。 老高拍拍他的肩膀：“凡事不要急，孩子大了，他迟早也会为人父，会理解你的，徐老来了，你赶紧跟人打招呼吧！” “观臣，你来!”徐国震拉过外孙，给身边人介绍： “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孙子裴观臣，观臣啊，这是南教授，他一直在国外，今年刚回国，听说你的专业方向，想跟你谈谈！” “南教授您好！”裴观臣礼貌打招呼。 徐国震介绍完了南教授，这才注意到裴观臣身边的凌槐绿：“观臣，这是你媳妇？” 凌槐绿上前恭敬道：“外公！” “好，好！”徐国震满意点头：“当初你们结婚，我也没能来，你大姨每次打电话都少不得夸你，果然像你大姨说的那样，是个好孩子！” “哼！”旁边有人冷哼一声：“见了长辈，连人都不晓得喊，小门小户出来的，就是没规矩，这也好意思夸得出口！” 凌槐绿抬头，发现这阴阳怪气的，正是她那许久不见的婆婆徐丽君。 “妈！” 当着徐国震的面，今儿又是大好的日子，凌槐绿不想跟她计较，笑着喊了一声。 徐丽君顺了下头发，昂着脸高傲道：“哎呀，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妈哦，我那个儿子啊，如今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你这会儿恭恭敬敬喊一声妈，谁晓得他一会儿会不会来找我晦气的咯！” “丽君！”徐国震脸上带着笑，语气严厉警告女儿。 徐桂兰上前，将凌槐绿给拉到身侧，皮笑肉不笑道： “小妹啊，你这大老远过来，是不是累着了，楼上有休息室，要不你先去歇会儿？” 徐丽君冷笑：“这还给护上了？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儿媳妇，是你家儿媳妇吧！” 裴正昌忍不住插嘴；“徐丽君，你少说两句！” 徐丽君眼神轻蔑扫了眼裴正昌：“听说，你那后头的舅子卖瘟猪肉，还绑架了你家小儿子，把那小儿子搞得跟个傻子一样。 啧啧，裴正昌，你是不是克子啊，大儿子因为你残废，小儿子因为你变傻。 你说你都这样了，一个人过不好吗，还去媳妇生儿子害人干啥！” “徐丽君！”徐国震深吸一口气：“你大姐都说有休息室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徐丽君闭嘴不敢吭声了。 裴正昌上前：“爸！” 徐丽君听着这声爸又不高兴了。 什么玩意儿，他俩都离婚十年了，他有啥脸喊她爸，还喊的那么亲热。 徐国震看了眼裴正昌，神色极为复杂：“坐吧，好久没聚一起，借着今儿这个机会，咱祖孙几个坐一起吧！ 小观媳妇，你也跟小观一起坐吧！” 徐桂兰急忙上前：“爸，人家小绿要陪新娘子，再说了，你们这桌都是大老爷们，她坐着也不自在，就让她和小蕊她们坐一桌好了！” 徐国震这才想起，他那个丢了多年的外孙女。 “小蕊呢？” 徐桂兰叫了严蕊过来：“叫外公！” “外公！”严蕊怯怯道。 她如今胆子大了不少，但还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嗯，”徐国震点点头，招手示意身边警卫员过来，低声耳语了几句。 徐桂兰跟老高几人打过招呼，带着凌槐绿和严蕊出来时。 徐丽君阴阳怪气道：“大姐还真是厉害啊，爸每次见了，都少不得要破点财，今儿，是又给你闺女讨好处了吧？” 徐桂兰回了一句：“哪有你妈厉害啊，为了要好处，连别人家的男人都能抢过去！” “你！”徐丽君气得脸色发青，又不敢大庭广众之下跟徐桂兰吵架。 徐国震喜欢裴观臣这个外孙，更心疼严禁这个大外孙。 当年，他在外面打仗，跟家里妻女失去联系。 后来回来，才晓得父母妻子都死了，大闺女徐桂兰也是寄养在别人家长大的。 徐国震愧对徐桂兰这个女儿，只是女儿一直很仇视他，只得将这份愧疚，落到了外孙严禁的身上。 徐丽君再是嚣张也知道一件事，不管对错，只要她跟徐桂兰对上，徐国震的心，一定是偏向徐桂兰的。 好在这些年，姐妹俩也不住一起，倒也不至于日日闹得鸡飞狗跳。 难得见面，她才说两句，徐桂兰就夹枪带棒回了过来，还真是半点亏都吃不得。 凌槐绿挨着严蕊严彤姐妹坐下，一抬头，就对上先前在严家院里，对李雪芽冷嘲热讽的那位姑娘。 她小声问严彤：“她谁呀？我咋觉得，她看我很不顺眼！”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1章 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严彤凑近她小声道：“你还记得，当年小蕊被丢在海城那边，就是我奶去看我大姑给丢的吧？” “啊？”凌槐绿当然晓得这事了：“这跟她有关系吗？” 严彤继续道：“我那个大姑已经离婚了，她生了三个女儿，老大老二都结婚了，就这个小的跟了回来。” “哦，她就是严大姑家的小女儿李小梅？”这个李小梅，凌槐绿自然是听说过的。 徐桂兰回一次老家，就得带着一肚子火气回来。 这个李小梅，凌槐绿从徐桂兰口里听说过好几次。 徐桂兰跟严老太太的恩怨，严琼芳母女俩可谓是功不可没，没少在里头挑拨是非。 年初，严家老太太还逼着严彤，把李小梅给带去家具厂。 要不是有严大伯两口子拦着，这事还不晓得会闹成啥样。 “那我也没招她惹她，她干啥对我不满？”凌槐绿仔细想想，她这还是第一次见李小梅，不至于跟她有啥恩怨啊。 “谁知道呢！”严彤不以为然道：“她跟她那个妈一样，指不定有啥大病，看谁都没好脸色！” 上面，主婚人已经开始主持婚礼。 大家都认认真真听着主婚人讲话。 李小梅就趁着这个机会，站起身来，把桌上的喜糖瓜子花生还有烟，全都往自个儿跟前扒拉。 凌槐绿目瞪口呆，这...这还没开席呢？ 严彤作为姐姐，脸上瞬间挂不住了。 她一把捉住李小梅的手，低声呵斥：“你赶紧给我坐回去，这都还没开始呢，你想干啥？” 李小梅一脸无辜：“外婆没过来，我想给她老人家装点东西回去！” 严彤脸色难看，咬牙道：“老太太要吃啥，二婶自己会安排，后厨知道留出来，用得着你来操心，赶紧给我坐回去！” 严三婶顺手扯了一下李小梅，皮笑肉不笑道：“梅子，你赶紧坐下，你外婆要吃啥，你二舅妈会安排，不会亏着家里老太太！” 她说着给严琼芳使了个眼色，管管你闺女啊，丢人丢到外面，你不嫌丢人，我们这些亲戚长辈还觉得丢人呢。 这要是让老李家的人瞧见，严家这头亲戚这么没礼数，让人家怎么想。 严琼芳这才反应过来，拍拍女儿胳膊：“晓得你心疼你外婆，生怕她在家里饿着了。 这人老了啊，就是遭人嫌弃，亲孙子结婚，亲奶奶居然都不能到现场，也就你这当外孙女的记着她。 如今结婚都这样，那以后成了家，还不晓得孙媳妇得厉害成啥样！” 严大伯母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琼芳，今儿可是毛蛋儿大喜的日子，你这个当姑的，也该替他高兴高兴是不是？” 这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憋出来的，严琼芳要是再不看眼色。 凌槐绿怀疑，严大伯母和严三婶就该起身把严琼芳拖出去了。 严大伯母心里那个气啊，这母女俩就不能长点眼色么，人徐桂兰是好欺负的？ 没看人家亲爹过来，开着小轿车，身边还带着警卫员，这能是一般人？ 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凌槐绿小声问严彤：“你奶奶为啥没来？”按理说这种场合，徐桂兰就是再讨厌严老太太，为了儿子的名声，也不会让她缺席。 严彤很是不屑道：“说来也是丢人的很，你也不是外人，我才跟你讲。 那不是婚礼要给女方那边送开花馍和喜饼吗? 我奶就说，老家这边好些亲戚去不了城里，那也给把喜饼和馍给人家留一些。 二婶也没计较这些，让我妈帮忙给买了喜饼做了馍，打算给亲戚挨个送过去。 你说这老太太也是的，这东西再好吃，还能没个节制了？ 她把馍给吃多了，上吐下泻好几天，这两天一直躺床上，连下地都不行，哪儿还能来参加婚礼！” 凌槐绿目瞪口呆，严家老太太，把自己给吃撑了？ 对面的严琼芳看向严蕊：“小蕊，我听说，你妈在给你相看，看了几个都没合适的，不是当姑的说你，这做人呐，要有点自知之明。 你看看，也老大不小了，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又是离过婚的，就你这样，能找着啥样的好人家。 听姑一句劝，不要太挑，回头挑花了眼，差不多得了。 对了，你朱家表姨有个侄子，在镇上开茶馆，人老实勤快，你嫁过去，那日子指定好过。 你也别挑三拣四的，回头跟人看看，觉得还行，咱就把事给办了。 毛蛋儿都结婚了，你总不能一直赖在娘家不挪窝吧！” 严蕊脸发白，手无意识地扣着桌布，低着头不敢吭声。 凌槐绿看不下去：“大姑，我听说你离婚也好几年了，这么大把岁数，还在娘家待着，是嫁不出去，还是眼光太高了？ 要我说，大姑你做人得有自知之明，就你这样一把年纪还离婚的，别太挑剔，差不多得了。 你也不想想，你一个离婚的姑姑住娘家，那下头还有一堆侄儿侄女没结婚，这不影响他们亲事么！” 她本来不想说这些的，就这个年代，但凡过得下去，谁想离婚来着。 实在是严大姑说话有些过分了，明晓得严蕊是什么情况，她还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数落严蕊，能不叫人生气吗。 凌槐绿这话，算是说到了严大伯母和严三婶的心坎上。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们都想给凌槐绿鼓掌了。 严大姑这个大姑子，离婚还带个闺女回来，住娘家也就算了，这事不干，那事不行，挑三拣四还喜欢在婆婆面前拨弄是非。 徐桂兰跟严大姑不对付，又住城里不回去，自然不用受严大姑那些闲气的。 可严大伯母和严三婶妯娌两个就不一样了。 日日住一起，被婆婆指桑骂槐，跟男人背地里吵嘴，说儿女说亲，人家一听说，这么个事儿精姑子在家里就表示不乐意了。 严家，苦严琼芳久矣！ 严琼芳以前在夫家不受人重视，又因为连生了三个闺女，处处都比人低一头。 离婚后回了娘家，有老娘撑腰，那气势又跟着上来了。 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被一个小辈下了脸，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她一拍桌子：“小娼妇，你再给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2章 你肚子怎么一直不见动静啊 大姐！” “琼芳！” 严大伯母和严三婶子一边一个，飞快将她给摁住了。 严三婶脸上带着笑，低声警告：“大姐，今儿可是毛蛋的大喜日子，客人这么多，你可别闹得大家下不来台啊！” 另一边桌上陪着亲家一家的徐桂兰，似乎也察觉到这边不对劲。 “严琼芳，你他妈要是敢在我儿子的婚礼上，给我闹幺蛾子，别说你和你闺女，就是老太婆我都得抽她大嘴巴子。 我让你娘几个，在临淮待不下去，不信，就给我等着试试看！” 打扮喜气的徐桂兰，端着酒杯，瞧着像是在招呼人吃喝，那低声的威胁，只有凌槐绿这一桌人才听得清楚。 台上讲话已经结束，主持人宣布开席。 徐桂兰笑意盈盈招呼大家；“吃好喝好啊，大嫂、弟妹，替我招呼些客人啊！” 严大伯母和严三婶立马表示：“哎，你忙你的去吧，这有我们呢！” 人！要学着看风向！ 徐桂兰上有个厉害的老子，下有个孝顺的儿子，中间还有个能干的外甥和外甥媳妇。 严家人暂时没借上严禁的光，但裴观臣和凌槐绿的好处，那是实实在在的。 继严彤之后，严三婶的儿子，也去了青阳石材厂工作。 咋不说，那一年到头的工资，也比在老家种地强百倍。 如今的严家，严大伯母和严三婶唯徐桂兰马首是瞻，生怕将人给得罪了。 严大伯母给凌槐绿加了一支鸡腿：“小绿，你太瘦了，得多补补，咱也不是外人，过年你记得跟小观来家里坐坐啊！” 严三婶也不落人后，给凌槐绿夹了一块糖醋鱼： “小绿，咱乡下啥不多，就鸡蛋鸭蛋这些都多得很，我给拿了一些过来，还有包好的皮蛋，都放你大姨家里，回头你记得带回去啊！” 凌槐绿头回感受到严家人的热情：“谢谢，大娘，婶子，真不用了，我们家就两个人，真吃不了多少！” 严大伯母嗔怪：“你这孩子，跟我们客气个啥呢！” 她说着还不忘一旁的严蕊：“小蕊，喜欢啥，大伯母给你夹！” 怕生腼腆的严蕊，实在受不住这样的热情；“我自己来，大伯母，我自己可以的！” 对面的严琼芳母女，气得脸色铁青，捏着筷子，瞧这头和乐融融，吃啥都没味儿。 严禁带着李雪芽敬酒到了凌槐绿这一桌：“大伯母、三婶，你们可得替我照顾好客人啊！” 严大伯母和严三婶笑得一脸灿烂：“你这孩子，都是一家人，这些事还用你说？” 严禁又跟凌槐绿举杯：“弟妹，你也算我和雪芽的媒人了，咱都是自己人，多得话咱不说，吃好喝好啊！” “那是自然！”凌槐绿举杯的同时，飞快跟李雪芽交换了一个颜色：没喝多吧？ 李雪芽朝她举了下手里杯子：没事，都是水，做个样子给人看！严禁伸手揽过严蕊的肩膀：“姐，弟弟长大了，以后都会护着你，弟媳妇也会护着你，你别管外人怎么说，自己开心就好。 记住，弟弟是你永远的后盾！” “好!”严蕊腼腆的笑了笑,小声跟李雪芽道：“让他少喝点，我瞧着像是有点多了！” 弟弟平时对她挺好，但没这样跟她说过话，瞧他脸红的厉害，严蕊有点担心。 李雪芽宽慰她：“姐，你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 眼瞅着严禁和李雪芽跟几个长辈说了话，就准备要换下一桌了。 “慢着！”严琼芳叫住严禁：“毛蛋儿，你这是拿大姑当外人呢？合着一桌子长辈，你都晓得敬酒说话，就你姑，我不配？” 严禁笑意淡了几分，举着酒杯不咸不淡的看了眼严琼芳：“大姑，你来，侄儿高兴，你要走，侄儿也欢送。 讲究那些外人的客套，就没意思的很，是不是？” 严大伯母和严三婶生怕严禁喝多了，一个不好，跟严琼芳闹起来，搞得今日喜宴太难看。 一个去推严禁：“毛蛋儿，还有几桌酒还没敬呢，你赶紧过去吧！” 一个去拉严琼芳：“是你亲侄儿，又不是外人，讲究那么多干啥。” 李小梅呼的站起来：“大舅妈，三舅妈，你们别太过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今儿是看我外婆不在，合起伙来欺负我们娘两个！” 凌槐绿烦透了这娘俩：“大哥，你和嫂子去敬酒，这儿有我们呢！” 她配合着严家大伯母和三婶，将严琼芳母女给按了下来。 “严家大姑，我敬你是长辈，给你说句提醒的话，你一把年纪了无所谓，可 你这十八九岁，眼瞅着就要说亲嫁人的闺女，也无所谓吗？” “你！”严大姑瞬间如被人扼住喉咙，嘴皮抖了抖，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这时，隔壁桌的年轻人已经在起哄，祝福严禁和李雪芽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的。 李雪芽羞涩不已，向来风风火火的女汉子，这时候小鸟依人挽着严禁不说话了。 这头，李小梅像是找到了话柄：“裴家嫂子，你嫁给裴家表哥，也有两年多了吧，怎么肚子一直不见动静啊？ 听说，你还是个学医的，就你这样，自己病还没看好，有啥资格去给别人看病啊！” 严家两个妯娌，一时想撕了李小梅的心都有。 这是一个十八九岁，未婚大姑娘该说出口的话么。 人家有没有生孩子，跟你有啥关系，值当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凌槐绿淡淡瞥了她一眼：“是啊，我没孩子，也暂时没打算生孩子，碍着你什么事了么？” 严琼芳看了眼远处，被人拉着说话的裴观臣：“小裴媳妇，不是我说你，你婆家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家。 你这一直不能生，男人对你再好也没用啊，那么大的家业，要是连个娃都没有，你让小裴在外面，哪儿来的脸面呢！” 凌槐绿见这母女俩上蹿下跳的，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还想说两句。 哪晓得，一向很懦弱至极的严蕊，突然愤怒起身：“你们...你们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3章 一把年纪还赖在娘家不走 一把年纪了，还回来赖着娘家不走，靠娘家兄弟养着，不...不觉得自己不好意思，还对别人生活指手画脚，谁给你们底气，让...让你们这么不识好歹的？ 还说人家小绿不生孩子，她生不生跟你们有啥关系，人家是名牌大学生，将来不愁工作不差钱，过得再差也比你们好百倍。 有...有空操心别人，还...还不如管好自己！” 她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一桌人听清楚，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将整句话都给说完了。 一桌人全都惊呆了。 凌槐绿也微微张嘴，重新打量着严蕊。 严蕊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就是被人各种打压，以至于性格怯懦胆小，能不跟人说话，就尽可能不跟人打交道，更别说起争执之类的。 认识她的人，都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跟人说话。 严琼芳回过神来，指着严蕊骂道：“你说我赖在娘家，你不也一样，还不是一样.....” “我....我和你不一样！”严蕊激动的脸通红，鼓足勇气道： “我自己挣钱，我每个月都给我妈生活费，也没少给家里添置米面肉之类生活用品。 你回来这么久，你给家里买过东西给过钱吗？ 带着个闺女白吃白喝，还要到处拱火挑是非，你一把年纪了，不觉得羞愧么！” 严三婶咳嗽两声：“这倒是真的，人家小蕊这孩子，逢年过节也没忘了家里长辈，不像有的人啊，要吃要拿还要说东道西，咋样都不能让她满意！” “你！”严琼芳被人嘲弄，火气上来，当即恨不得过去撕了严三婶，被身边几个本家婶子给拉住了。 “算了算了！”几个婶子劝道：“老二家办喜事，可别闹得太难看！” 众人一番劝说下，严琼芳母女只得气呼呼的坐下，只是看向凌槐绿和严蕊的眼神似要杀人。 凌槐绿握着严蕊的手，低声问道：“今儿怎么生出那么大的勇气了？” 桌子下，严蕊的手还在发抖，先前怼严琼芳母女的愤怒散去，这会儿紧张的不行。 “你不知道，她....她有多过分！”严蕊不敢去看对面的严琼芳母女，小声与凌槐绿道：“我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妈我弟都不着急，可把她给急坏了。 跟着那老太婆，非要给我说亲，你晓得她给我说的啥人不？” 不等凌槐绿回答，严蕊又继续道：“是老太太娘家那边的亲戚，就那个朱莲英的侄儿，四十多岁的人，在镇上开个麻将馆，一天到晚都是打麻将的人。 那人因为赌，把媳妇都押给了债主，他媳妇受不了，就带着十几岁大的闺女跑了，家里丢下一个十岁左右的儿子。 家里父母孩子啥都不管，就在镇上天天守着麻将馆跟人打麻将，就这样，她还好意思说是个老实勤快的。 小绿，他跟老实扯得上关系么？” 凌槐绿简直不知说什么好了，就这样的人渣，严琼芳是怎么说出口的，还要给自己亲侄女介绍，她这是给人介绍对象么，分明是推人下火坑啊。 “骂得好，小蕊姐你记住，以后谁让你不开心了，别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骂回去就是了!”严蕊忐忑不安道：“我...我也是被她给气狠了，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挑今儿这样的日子，跟她骂起来！” “没事的！”凌槐绿安慰她：“就算干妈知道，她也会支持你骂回去，不会乐意看着你受委屈的。” 婚礼结束，徐桂兰带着严禁和李雪芽送客人离开。 凌槐绿跟严蕊一起，收拾剩下的烟酒。 严三婶突然扯了扯凌槐绿的袖子，朝门口方向努努嘴。 凌槐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见饭店大门口，李小梅正缠着裴观臣说话。 严蕊见状，有些不安的看向凌槐绿，生怕她因此跟裴观臣起了误会。 凌槐绿继续收拾烟酒：“没事，他晓得分寸！” 多大个事啊，她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就白瞎了这两年的努力。 严蕊小声道：“我听毛蛋儿说，小观明年要去国外留学，他这一走，怕是得有几年才能回来。 你...你就不担心，他去了外面，会被人引诱变心？” 在严蕊看来，裴观臣学习好，人又聪明，长得还帅气，这样的男人，走到哪里都是香饽饽。 便是他洁身自好，不去招惹别人，只怕也少不得有人要来撩拨他。 没看李小梅见着裴观臣，就跟苍蝇一样缠了上去么。 凌槐绿将桌上剩下的小半瓶酒，跟另外半瓶装一起。 “小蕊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没人规定谁一定要为着谁而活，而且，我也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严蕊被她脸上自信而动容。 原来，这就是内心强大的人，所拥有的底气与自信，不会像她一样，总会对身边的人和事患得患失。 凌槐绿说完自己的事，又劝严蕊：“小蕊姐，我听苏老师说，你账做的不错，就是不喜欢和税务局的人打交道。 没关系，一切慢慢来，慢慢学着跟人打交道就是，只要你自己坚信自己所掌握的东西没错，就不要怕别人的质疑！” 严蕊这一年多，进步很大，不但跟着苏秀英学着自己单独建账核算，还在进一步考职称，精神面容很明显的发生了变化。 严蕊讷讷：“不是，是苏老师教得好，她...她很有耐心，不会骂我凶我，我才能跟着她一步步学会！” 姐俩说着话，将桌上烟酒全都收拾好，和严家两个妯娌，一起出门口的时候。 老高正拉着裴观臣说话：“小裴啊，你也是个大人了，还在明大那样的学校读书，做人呢，知事明理也要学着理解。 你爸那个人啊，你也知道，他就是太在乎工作，对家里人就难免有疏忽。 如今他年纪也大了，也晓得自己曾经的过错了，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你就别.....” “对呀！”李小梅站在裴观臣身边，附和着点头：“裴哥哥，你就原谅裴叔叔吧，父子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4章 不长眼色的姑娘 旁边路过的亲戚朋友，纷纷侧目看向李小梅。 甚至有人小声问：“那姑娘是裴观臣媳妇？我咋瞧着不像啊，我记得他媳妇白白净净，可漂亮一姑娘，跟这个黑胖姑娘不大像啊！” “切，她哪儿可能是人家小裴媳妇，人小裴媳妇和严家人一起收拾东西呢！” “那她谁呀？” “你谁呀？”裴观臣毫不掩饰自己的疏离：“我跟你认识吗？” 李小梅脸快要挂不住了：“裴哥哥，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我是小梅啊，以前...以前在二舅妈家里做客，你....你还给我夹菜来着!” 裴观臣哪里记得什么小梅小杏的，回头与老高寒暄：“高叔，你看，今儿是我哥大好的日子，都挺忙的，我外公还等着我说话。 要不，改天有空，晚辈请你吃个饭，一起说说话？” 老高跟裴正昌是战友，也是同事，关系向来亲近。 今儿本想借着父子俩都在，好好说一说这事的，哪晓得，被李小梅这么一打岔，再说也不合适了。 “行，改天咱爷几个再一起聊聊！” 裴观臣送走了老高，转头大步往媳妇身边过去：“都收拾完了吗？” 他说着顺手将凌槐绿手里箱子给接了过去。 李小梅凑到他身后：“裴哥哥，你真不记得我了？” “裴~哥~哥~，”凌槐绿拉长音调，似笑非笑看向裴观臣：“没看出来，你喜欢人家叫你哥哥啊！” 裴观臣一手托着箱子，一手牵着媳妇的手：“都不认识的人，理她作甚！” 凌槐绿以前性子跟严蕊一样，内敛胆小怯弱，如今好不容易变得明媚，偶尔这么带点小调皮，让裴观臣心痒痒的，只觉得这样的媳妇，叫他心都快化了。 李小梅一跺脚，追了上去拦住裴观臣：“裴哥哥，你不记得了，以前我二舅在世的时候，还说要把我许配给你做媳妇呢。 你咋就不记得了，还把我当外人！” 她一脸委屈，看向裴观臣的目光，像是谴责负心汉一样。 凌槐绿微微张大嘴：“你跟她定过娃娃亲？” “什么娃娃亲，别说过去没有，就是有，现在也不兴那一套了！”裴观臣牵着她走到车边，把东西放进车里。 凌槐绿刚要上车，就见李小梅嗖的一下，跑到车门口，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自顾自坐了上去，还朝着凌槐绿耀武扬威哼了一声。 严大伯母气得脸黑如锅底，咬牙切齿道：“严琼芳到底是怎么教闺女的，怎么教出个不着四六的玩意儿，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严三婶也没眼看，朝着严三叔骂道：“你赶紧想法子，把这一对看不出个眉眼高低的母女俩给我弄走。 再不弄走，只怕以后你儿子说亲都不好说了！” 严三叔低头抽烟不敢吭声，干啥找他啊，要说也该大哥去说啊。 凌槐绿没当回事，绕道驾驶座拉开车门点火。 李小梅瞪大了眼睛：“你....你会开车？” 凌槐绿懒得理她：“小蕊姐，伯母、三婶上车，我先送你们回去！” 李小梅还在问：“裴哥哥，你...你不开车吗？” 裴观臣连个眼风都没给，走到徐国震身边跟他说话，片刻后，直接上了徐国震的车。 李小梅不敢去堵徐国震的车，扭头愤愤看向凌槐绿：“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陪着弟弟妹妹敬酒回来的严彤，一把拉开副驾驶的门：“滚下来，这个位置是我的!” 严彤在家具厂做经理几年，那浑身气度自然是李小梅这种小姑娘不能比的，她这会儿又喝了点酒，吼起人来，颇有几分气势。 李小梅不敢惹这个大表姐：“是我先上来的！” 严彤眼神不善看着她：“我在跟你讲先来后到？” 李小梅求助望着后排的严大伯母和严三婶，希望她们能替自己说说话。 严大伯母装没看见，还在问严蕊：“我看毛蛋儿外公那桌，菜都没咋动，你打包了没？” “打了！”严蕊回道：“估计他们那一桌都顾着喝酒，压根没人吃菜了！” 严彤一手撑着车门，一手靠着驾驶座：“李小梅，别逼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扇你！” “呜~”李小梅捂着脸，呜呜哭着从副驾驶下来，朝着严大姑那边过去。 一身酒气的严彤上车骂了一句：“能养出这样的闺女，我那大姑也真是个人才！” 严大伯母说女儿：“你咋喝那么多酒，你一个姑娘家，还没结婚，咋能跟个男人一样，喝酒还没个顾忌了！” 酒气上头的严彤说话很是不客气：“妈，你管我像男人还是像女人，你花我钱的时候，也没觉得，这是女儿挣来的，花着膈应啊!” 严三婶拍拍严大伯母的腿：“大嫂，快别说了，咱彤彤今儿喝了点酒，你跟她说这些干啥！” 她闺女要是这么能干，她得烧高香把人给供起来，还管她男女干啥。 凌槐绿开车出去，心里感慨，严家这两妯娌，还真是变了。 到严家小院时，凌槐绿才发现，不但徐国震在，就连徐丽君和裴正昌这对多年不见面的夫妻，也在严家，一起聚在严家院里说话。 “小绿回来，快来这边说话！”徐桂兰拉着凌槐绿坐到了李雪芽身边，又往炭盆里添了点柴火。 这两日说有雪，不放个炭盆，人坐不住。 凌槐绿小声问李雪芽：“大哥喝多了？” “嗯！”李雪芽给她抓了把瓜子：“前头用水对付，后来去了他们单位领导那桌，不好搞得太明显，喝了不少，这会儿有点醉，在屋里躺会儿！” 徐国震坐在众人中间，拿火钳子扒拉了一下炭盆，看了眼聚在身边的女儿还有女婿。 突然问裴正昌：“我听说，你那个小儿子有点不大正常？” 徐丽君闻言，一脸的幸灾乐祸。 瞧瞧，她生的都个顶个聪明，就裴正昌生的那东西，呵呵~ 裴正昌面有难堪：“是，孩子前几年受了点惊吓，一直没回复过来！” 徐国震看了眼裴观臣和凌槐绿继续道：“正昌，你和丽君离婚好些年了，按说，我这个做岳父的，不该再说你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5章 弟弟妹妹不是他们的责任 裴正昌赶忙道：“爸你说哪里话，当年您不嫌弃我，还指点我不少，不管丽君跟我如何，你在我这儿，都是跟父亲一样的！” 他生父走的早，工作也是靠自己磕磕碰碰的走。 徐丽君嫁给他时，家里确实不大好，徐丽君算是低嫁。 徐国震没为难他这个女婿，反而指点他不少，要不是这个岳父，他的仕途也不可能这么坦荡。 徐国震点点头继续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当着今儿大家都在说几句，正昌，孩子好不好，跟别人没关系，你这个做父亲的，要负很大的责任。 以前养小观的时候，那是你运气好，生了小观这样懂事自律不麻烦人的孩子，可孩子和孩子是不一样的，更多的孩子，需要父母指导开解，而你，一直都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我知道！”裴正昌低头，不敢去看儿子的眼神。 徐丽君嗤了一声，这会儿他晓得自己这个当爹不好了？ 年轻时，她就看中了裴正昌那张脸，大高个，觉得这个男人比电影明星还要迷人。 结了婚才知道，他除了外表好看，啥也指望不上，天天不是加班就是出差，家里老人孩子都得她应付。 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徐丽君，哪儿受得了这种罪，好在裴观臣这个儿子生来懂事，凡事不用她操心，徐丽君才能将就着，跟裴正昌熬了那么些年。 徐国震看了眼女儿的反应，叹了口气又道：“后头媳妇是你娶的，小儿子是你生的，苦和累都该你自己承担，不应该强加在观臣这个当大哥的身上！” 裴正昌猛然抬头：“爸，他们是兄弟，亲兄弟不应该.....” 像他从前，就是担起长兄的职责，帮着母亲一起，带大了 一直到弟弟妹妹成家立业有了孩子，他才开始考虑自己的婚事。 在裴正昌看来，兄弟之间，那就该相互扶持，大的帮小的，谁家日子不是这么过来的。 “对呀!”徐国震点头：“你这边跟他生了个兄弟，丽君那头又给他生了个妹妹，小绿那头还有个弟弟。 怎么，小观两口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替你们这些不着调的父母，担起抚养儿女的重担？” 徐丽君哼了一声：“爸，你放心，我家日子好好的，陶光荣会挣钱还顾家，我婷婷也聪明可爱懂事，可用不着他那个当大哥的！” 徐国震眼神凌厉看着女儿：“今儿说观臣的事，陶光荣的事，我就先不说了，你让他手别伸太长，出了事，我是不可能保他的！” 刚拖过两根柴火的凌槐绿手一顿，徐国震这是知道，他那个女婿陶光荣都干了什么事吧。 徐丽君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说得你好像多照顾我家老陶一样，他才不会要你费心!” 徐国震心塞，这个女儿被妻子惯坏了，半点没她大姐懂事。 “市委老家属院那个房子，以前是我给丽君的陪嫁，和你们裴家说来没关系，后来，那个院子给了观臣。 这往后，不管他有没有钱，那院子都是他的，不许去跟他争抢，明白吗？” 裴正昌点头：“爸，你放心，是他的就是他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去抢！” 包括他给裴观臣的钱，虽说裴观臣现在腿好了，自己也能挣钱了。 但这个钱，他也不会闹着要回来，给儿子的，那就是儿子的。 徐丽君很是高傲道：“他不要，我更不会去要的，我家在海城、鹏城、京城都有房子，还真看不上那么个小破房子！” 凌槐绿低头勾起嘴角轻笑，现在的徐丽君有多得意，将来打脸就有多惨。 陶光荣为了开发商品楼，抢占耕地农田，背后保护伞又跟着下台，房子钱财全部没收，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要不然，徐丽君也不会掉回头，跑来找裴观臣，想夺回老家属院那套小院子了。 “你最好记得你这话！”徐国震盯着女儿说了这么一句，又说起小辈的事： “观臣这孩子不容易，你们做父母的没帮上忙，以后也尽可能不要给人拖后腿。” 裴正昌低头不语。 徐丽君又是哼了一声，极为不屑老父亲这话。 她哪儿对不起裴观臣这个儿子了，生他养他一场，还把房子都给了他。 至于说让裴观臣帮她养女儿那些话，那可就真是笑话了。 陶家家大业大，她女儿就是陶家的小公主，怎么着也轮不到裴观臣替她养孩子。 徐国震说完女儿和女婿，又看向凌槐绿：“小绿，你是个好孩子，观臣也是个好孩子，就算他去了国外，我也相信他不会像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浪荡子，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 要真是那样，他就不配做我徐国震的外孙，不用你说，我亲手打断他的腿！” 凌槐绿甜甜一笑：“外公放心，我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 徐国震对凌槐绿极为满意，当初他听说裴家老太太，随便找了个姑娘，只为照顾裴观臣时，他是不大满意的。 可后来，这个女孩子的表现，让他很是意外。 居然凭借自己，和裴观臣进了同一所学校，不骄不躁气度沉稳，这种品质，在年轻人身上很是少见。 徐国震说完了所有人，又对严蕊道：“小蕊，你吃了太多的苦头，这辈子啊，不要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你自己过得开心就好！” 他说着又点徐桂兰：“你也别催着女儿嫁人结婚之类的事，只要孩子过得开心，要不要结婚，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凌槐绿诧异，没想到，这个老人家，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当真是个心胸豁达的长者。 严蕊眼眶微红：“谢谢外公！” 严禁这时候睡醒了，出来见一家人坐着烤火，靠在李雪芽肩头：“说啥呢，外公，有啥好处，可别忘了你好大孙我啊！” 徐国震笑骂道：“老高看你比亲儿子还要看重，还用得着我老头子操心？” 严禁在单位敢拼敢干，颇受上司老高的看重，又有徐国震这个外公在后面撑着，明眼人都知道，他将来前程肯定少不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6章 婆婆的威风 徐国震这么一说，众人跟着打趣严禁，一时气氛极好，就连徐丽君都忍不住跟着说笑。 凌槐绿进厨房帮着徐桂兰准备饭菜。 徐桂兰边忙活边低声道：“她就那个德行，看谁都是鼻孔朝天，谁都没她能干厉害，你别往心里去！” 凌槐绿知道她这是说的徐丽君：“没事的，我也不跟她住一起，说就任她说去呗！” 徐桂兰感慨：“你这孩子会想事，我年轻那时候啊，就不像你这样，凡事想不开，就会自个儿折磨自个儿，背地里不晓得落了多少泪！” 凌槐绿便劝道：“都过去了，干妈，这往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对对!”徐桂兰擦了下眼角：“有时候，我怨恨毛蛋他爸太心狠，早早就留下我们娘几个走了。 可有时候啊，我又觉得，得亏他走得早，不然我还得因为他老家那些破事，天天根他没完没了地吵！ 你这孩子是个有后福的，小观那孩子啊，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你放心，他不会在外头胡来的!” “嗯，我信他！”凌槐绿帮着把粉蒸肉上蒸笼。 徐丽君靠在门口：“你这么上赶着讨好她，以为老爷子就会高看你两眼，真是烧香都找不到庙门!” 凌槐绿知道她这人嘴巴贱，也不想理她：“人都是相互的，谁对我好，我就该回报谁，而不是说什么上赶着讨好谁！” 徐桂兰撩起围裙擦擦手：“我今儿不想跟你吵架，你自己嘴巴放尊重点，别闹到老爷子跟前太难看，大家脸上都过不去!” 徐丽君哼了一声：“当谁喜欢跟你吵架呢，要不是你早些年老跟我妈过不去，惦记我们家的东西，我至于跟你吵架么！” 说好不吵架的徐桂兰把抹布一扔，火气又开始往上窜了：“啥叫惦记你家？徐丽君，搞清楚，你妈跟老头子搞在一起的时候，我妈还在乡下给爷爷奶奶尽孝呢！” 这就是徐国震愧对大女儿徐桂兰的地方，不管他有多少身不由己，可他当初不管老家妻女，在外头另娶妻生子这事，是他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 “徐桂兰，你少不要脸，啥叫我妈跟爸乱搞，他们那是自由恋爱走到一起，跟你妈不一样，你妈那是父母包办，是封建老一套，是国家都不承认的。” 凌槐绿赶忙劝住徐桂兰：“干妈，别跟她计较，这外头还有亲戚朋友在呢！” 徐丽君得意不了两年了，最多还有三年，陶光荣那些事，就会被人爆出来，所有家产到最后都充了公。 李雪芽和严蕊听着里头动静不对，也跟着进了厨房：“妈，还要弄啥，我来弄！” 新媳妇跟前，徐桂兰也不好跟徐丽君计较：“你和小绿都出去玩儿，这儿有我就成，哪用得着你们掺和！” 徐桂兰说着朝徐丽君大声吼道：“你还愣着干啥，这么一大家子人等着吃饭，还等着我端上桌伺候你呢。 到亲姐姐家里，也不晓得帮忙做点事，真不知你爸妈是怎么教的！” 徐国震就在外面喊：“丽君，这是你亲姐姐家里，你得帮忙！” 老爷子发话，徐丽君不情不愿的给徐桂兰帮忙。 她从出生起，就没沾过厨房里的活计，便是嫁给裴正昌那些年，一开始也是裴正昌做饭收拾家里。 等到裴观臣有个六七岁的时候，家里活儿都成了裴观臣的。 她再嫁给陶光荣，陶家直接给她配了保姆阿姨，别说做饭了，连孩子尿片都不带换的。 如今，突然喊她干活，还是徐桂兰这个姐姐喊她干活，徐丽君能高兴的起来才怪。 “凌槐绿，你过来，这个太油腻了，你洗这个！” 她不想干，还不能使唤儿媳妇了？ 那儿媳妇娶来干嘛的，不就是伺候婆婆的么。 徐桂兰可不惯着她这脾气：“小绿，你去院里，给我摘点葱，这儿有我跟你婆婆，哪儿还用你在这儿跟着忙活，出去吧！” 凌槐绿赶忙溜了出来，一出去，还没走到菜园子边上，就被裴观臣给抓住了。 “走，出去散散步！” “可是.....”家里还有那么一大堆人呢，他们就这么跑出去合适么。 裴观臣拉着她：“那么多人，还用的着你去忙活，她想在你面前摆婆婆的威风，我可不乐意我媳妇，在她跟前受罪！” 凌槐绿笑弯了眼睛，抱着他的胳膊：“你刚听到她喊我干活了？” 裴观臣将她的小手揣进自己大衣口袋里：“从她进厨房，我就开始留意她了，我能不知道么！” 凌槐绿抿嘴偷笑，人都说知子莫若母，反过来，好像也是一样的。 “中午在饭店门口，李小梅拉着你说啥了？” 裴观臣顿住脚，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你吃醋了？” 凌槐绿嘟嘴：“我才不会因为她吃醋，就是她今儿跟我说话，实在太不礼貌了！” 裴观臣好奇道：“她说你什么了？我家小绿向来很大度，能把人气成这样，可见她着实有些过分了！” 凌槐绿脸微红：“她...她说我不能生孩子！” 她暂时没考虑孩子这事，但李小梅和严琼芳这对母女俩，作为外人对她的事指手画脚，不免叫人生气。 裴观臣低头，贴近她耳边：“要生孩子吗？小绿！” 凌槐绿脸红得厉害了，娇嗔道：“裴观臣，你学坏了！” 裴观臣将她拉进怀里，微微冒了点青色胡茬的下巴，在她额头上蹭了几下，蹭的她雪色肌肤瞬间发红。 “小绿，我暂时不想要孩子，一想到，我们每天的生活，要为一个小屁孩鸡飞狗跳，我就觉得头疼。 我觉得，我还没做好一个合格父亲的准备！” 裴观臣是一个事事有规划的人，他认为孩子的到来，应该是在一个情绪稳定，极其有爱的家庭中。 而不是夫妻双方各种奔波忙碌，把孩子撒手不管给别人，等到小孩子各种作妖的时候，相互指责对方没尽到责任。 凌槐绿刚想跟他讨论一下关于孩子的事。 “裴哥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李小梅突然跑了过来，还非常强硬的想挤入两人之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7章 你脸皮太厚了！ 裴观臣搂着凌槐绿，往旁边一带，躲开了她。 “你可以走远些吗，我们夫妻俩想说说话！” 被人躲开的李小梅，似乎没意识到啥叫尴尬，故作天真道：“裴哥哥，你要跟小绿姐说什么呀，人家也想听一听！” 凌槐绿实在不喜欢这姑娘：“说我们孩子的事，你一个小姑娘不合适！” 她以为这话，就已经很过分了。 但凡李小梅识趣一点，就该自己走开才是。 哪晓得，李小梅压根没觉得不好意思：“说孩子呀，这个我擅长，我大姐二姐几个孩子，我都带过。 裴哥哥，我告诉你，我带孩子很有经验的，我以前.....” 裴观臣眼神冷了下来：“你有经验就该去做保姆，我跟我媳妇要计划生孩子的事，这事，你也熟悉么？” 李小梅这下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她再是想插入两人的话题，可生孩子这种事，也不是她一个未婚姑娘该参与的。 “裴哥哥，小绿姐身体是不是有啥问题啊，她这么久都没动静，你要不要.....” 凌槐绿觉得自己低估了，这姑娘脸皮的厚度，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依然缠着不放，这是....这是什么样的奇葩啊。 她突然理解严家那位素未谋面的大姑父，为啥都有外孙了，还要跟严琼芳离婚，实在是这母女俩，说话做事实在一言难尽。 裴观臣没了耐心：“那个什么杏，你离我们远点，我们家的事，不用你操心！” 他说完拉着凌槐绿就走。 李小梅脸色变了变，还跟在后头喊：“裴哥哥，你咋能这样子，就算你是大学生，你也不能瞧不起人啊！” 她跑回院里，就去找徐桂兰：“二舅妈，裴哥哥和小绿姐他们...他们太过分了，大家都是亲戚，我好心好意关心几句，他们还给我甩脸色！” 忙得团团转的徐桂兰，掀开蒸笼回了一句：“不理你就对了，像你这样的厚脸皮，但凡人家态度好一点点，你就跟那粘毛草一样，黏在身上扯都扯不掉！” 严琼芳一听这话，那积攒的怒气便压不住了：“徐桂兰，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我也是......” “哎哟，大姐，这么多亲戚在呢，你咋能跟二嫂发脾气呢！”跟着忙活的严三婶急忙过来拉住严琼芳。 严大伯母也放下手里活儿，跟严三婶一起把严琼芳给拽出去：“琼芳啊，你都是做姥姥的人了，咋还能遇事发这么大的火呢！” “是啊，琼芳，今儿是人毛蛋儿大喜的日子，多大不高兴，你这当姑的也不能落孩子脸面啊！” 严琼芳气得全身发抖，啥叫她落人脸面？、 从吃席那会儿开始，徐桂兰一家子，就一直在下她的脸，压根没给她这个大姑应有的尊重，没把她当个长辈看，这咋就还成了她的不是了？ 就在严琼芳孤立无援，气得想带着女儿离开时。徐丽君居然站了出来：“他大姑，这事是我那个不懂事的混账不懂礼数，我这就让他给你道歉。 裴观臣，凌槐绿，你俩赶紧过来，给你们大姑道歉，哪有你们这样做小辈的，顶撞长辈无视亲戚，读大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严琼芳见徐丽君为她说话，感动的涕泪交加：“徐妹子，还是你明事理，亏得她徐桂兰以前，还说你张狂不通人情世故。 要我说，分明是她徐桂兰嫉妒徐妹子你过得好，才故意那样编排你！” 徐丽君瞪向徐桂兰：“你背后说我坏话了？” “那可不能！”徐桂兰嗤了一声：“我要说你啥，我都是当面说，像你这样又懒又蠢，还狂得没边的蠢货，要不是你妈会挑男人，你早八百年就被人给卖了！” “徐桂兰！”徐丽君想借机会训斥儿子儿媳妇，这会儿却被徐桂兰勾起了怒火： “你是个什么东西，乡下女人生的土包子，你也敢.....” “闭嘴！”徐国震喝道：“你在胡说什么，她是土包子，我是啥？” 徐丽君哇的一声就哭了：“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我就晓得，每次遇上她，你就偏心。 我....我就不该来，大老远过来，还生一肚子的闲气~！” 徐桂兰在那头补了一句；“我原本也没邀请你，也不晓得你哪来的脸，非要上赶着过来！” 她压根没考虑邀请徐丽君这个妹妹来参加儿子的婚礼，是徐老爷子一心想让姐妹和好，一家人借此机会好好坐一起说说话，促进两姐妹的感情。 而事实只能是他的一厢情愿，徐丽君也好，徐桂兰也罢，压根没有和对方和好的打算。 徐丽君被徐桂兰给气到，转头骂裴正昌和裴观臣：“她这么欺负我，你们是哑巴还是咋的，不晓得帮我说句话？” 裴正昌欲言又止，许久，才轻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样，人上了岁数，还是该改一改的！” “我为啥要改？”徐丽君冷笑：“裴正昌，我可不像你，二婚娶个不着调的穷鬼，娘家没了钱，连亲外孙都能绑架的下三滥。 我家老陶对我好的很，我日子过得不晓得多好，用的着你来说教？” “还有你！”她骂完裴正昌，又转头骂凌槐绿：“你以为你嫁给他，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我告诉你，他们裴家男人都是一样的自私阴毒，当初他娶你，那是因为腿不好，现在人家腿好了，还要出国了，你就等着早晚被抛弃吧！” “徐丽君！”徐国震气得脸色铁青：“你到底要干啥？” “我讨厌你们！”徐丽君拎起包就往外面跑： “徐国震我告诉你，你想让我跟她做好姐妹，这辈子都做梦吧，我可没这么个泥腿子出身的姐姐！” “造孽！”徐国震被徐丽君给气得险些没站住，摇摇晃晃坐下：“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啊！” 严大伯母狠狠瞪了眼，一旁缩着脖子不敢吭声的严琼芳母女。 好好的亲人团聚，闹成这样，你们开心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8章 凌小姐，你好像成富婆了！ 严彤将凌槐绿给拉到一边小声道：“你注意一下李小梅，那就是个没脸没皮的狗皮膏药，小心被她给缠上，甩都甩不掉！” 凌槐绿不解：“她干啥缠着我们呀？” 裴观臣无论是外形还是潜力，确实都很优秀。 但他再好，他也结婚了呀。 严彤哼了一声：“你是不晓得她们母女这样的人，当初就被老太太给教坏了，只要见着那条件好的，不管不顾就缠了上去。 你当为啥那边大姑父，一把年纪非要跟她离婚不？” “为啥？”凌槐绿对这事也是挺好奇的很，毕竟这年代，基本上只有丧偶没离婚一说。 严琼芳再不着调，跟那边也结婚几十年了，老大老二两个闺女都结婚有孩子了，这个年纪，咋说也不会闹到离婚这地步。 严彤瞥了眼远处跟人诉苦的严琼芳，低声道：“她家大女婿老实本分，她一直不怎么看得上，我那大表姐孩子都生两个了，夫妻关系也还算和睦。 就这样的，她居然还撺掇大表姐离婚，去跟一个有钱的煤老板，你说说，这是当妈的该干的事不？ 大表姐不同意，她私下把人叫到家里，还给大表姐放了安眠药，想生米煮成熟饭，大表姐也就没退路了。 这事被大姑父给撞见了，当时就把她给打了，大表姐清醒后，也跟她断了母女关系！” 严琼芳被打之后，又被婆家逼着离婚，带着李小梅回老家。 她自己干了蠢事，不敢叫人知道，还到处造谣说，李家那头因为她没给生儿子，容不下她和闺女，一把年纪将她给撵回了老家。 “你说说，李家大姑父要是真因为她生不出儿子，早十几年就跟她离婚了，至于等到现在，儿女都成家了，才跟她离婚？ 说那话，也就是给自己找个光生点的理由罢了，只是有些事，她以为自己藏着掖着就没人知道，不晓得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凌槐绿咂舌，她就说嘛，要离婚早该离了，都这个岁数了，怎么才说离婚的事，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些事。 没了徐丽君，严琼芳母女也不敢作妖了，晚上那顿饭，两家人一起还算和谐。 临走时，徐国震叫住凌槐绿：“孩子，外公看得出来，你跟观臣感情很是要好，夫妻俩也算是从苦难之时，相互扶持一路走过来的。 你呀，平日里多劝劝观臣，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亲生父亲，父子俩跟陌生人一样，相互不来往，这传出去也不好听，将来也不利于他的前程！” 凌槐绿恭敬道：“外公，人和人之间也讲究一个缘法，我会尽量劝他的！” 至于裴观臣乐不乐意接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也不知是遇着裴正昌和徐丽君这对父母的缘故，还是怎么回事，裴观臣心情不是很美丽。 这种不美丽，回到家后转换成了另一种炙热的情感宣泄。 “唔~”凌槐绿趴在枕头上，一动也不想动，黑发如海藻蜿蜒散落，光洁的肩头，红痕暧昧。 “哥，我想睡了，明天....明天还要去青阳！” 裴观臣大手握着她纤细的腰肢，亲吻着她的颈窝：“小绿，曾经我也想过，如果我们有个孩子，她一定会拥有我们彼此最美好的品质。 可一见到那两人，我就会不自觉想起，基因这个东西，是会传承的。 或许，就在某个特质上，完美复刻了他们的基因，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原本很疲惫的凌槐绿，瞬间清醒过来，翻身捧着他的脸； “基因传承不可否认，但后天环境也很重要啊，你为什么总是用这样一种悲观态度，去想我们的将来呢！”裴观臣手指掠过她落在颈窝处的发丝，精炼的肌肉，贴着娇软，只觉这世间美好莫过于此， “或许，新生命到来之时，我会淡化与他们的嫌隙，但现在，小绿，你是我生命的救赎！” “你也一样啊！”她修长的手臂绕过他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 “你是我穿过黑暗，遇到的阳光！” 夜里风急雨骤，凌槐绿睡得正是香甜时，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了电话声响。 “电话？”她嘟囔了一句。 “睡吧，我去接!” 那头不知谁说了什么，她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享受着冬天独有的温暖，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突然钻了进来，直往她怀里蹭。 “小东西！”冷空气突然灌了进来，凌槐绿下意识睁开眼，就看到裴观臣拎着小馒头的后脖颈。 “那位置是我的，是你能随便黏上去的么？” 小馒头挣扎着抗议，四个爪子拼命扑腾，试图去抓裴观臣手。 这个人太讨厌了，他总是拦着馒头和妈妈贴贴。 凌槐绿露出的半个脑袋，突然羞涩不已，他说的什么话呀，怎么能跟一只猫吃醋呢。 “刚谁打的电话？” 她伸出手臂试图去抓衣服，这才发现，衣服都被扔的老远，一时缩在被窝里不好出去。 裴观臣将她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蹭了蹭她的鼻尖： “是刘老师，说你的唱片形势一片大好，已经卖爆了。 她问了你的账号，打了一笔钱过来，后期再结算。 凌小姐，你好像成富婆了，我这吃软饭的，可还让你满意？” 凌槐绿又惊又喜，高兴之余，连平常那点羞涩也丢弃了，抬头在他下巴上轻啄一下。 “嗯，本富婆表示很满意，能伺候本富婆起床了吗？” “荣幸之至！” 最强小白脸伺候准富婆起床，磨磨蹭蹭大半个小时，才算穿戴好出来。 小馒头等得都不高兴了。 人类做事可真是墨迹，起个床也能花费这么长的时间。 到底是喜事一桩，凌槐绿起床后，又给刘凤茹回了个电话过去。 那头刘凤茹难掩兴奋：“小绿，我找个音乐制作人，特意为你写了两首歌，等你过完年回来，咱们先试唱一下！” 凌槐绿没一口答应，等年后看看情况再说。 她原本打算去青阳石材厂，等着沈自强过来接她。 没想到，沈自强还没来。 王菊珍倒是先一步带着儿子上门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19章 凭啥让我替你养儿子 “小绿，我听说，你们那厂子，如今挣大钱了！” 王菊珍这一次上门，没了以前的倨傲，反而满脸堆笑，隐隐带着几分讨好。 凌槐绿一时摸不清她的来意：“王阿姨，你是有事吗？” 王菊珍摸着裴庭安的头，叹了一口气：“小绿，这过完年，庭安就差不多七岁了，该上一年级了。 别的孩子像他这么大，都会认字做加减法了，可他，连十个数都还没学会。 你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瞧着他这样，我这个当妈的呀，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裴庭安有问题，按指标，她是可以再生一个的。 也不晓得是她的身体有问题，还是怎么回事，自从裴庭安出生后，她肚子就没了动静。 去年一年到处求医问药，最后也没看出啥结果。 人家医生说，这事也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有可能也是男人的问题。 可王菊珍就觉得，裴正昌都生两儿子了，他能有啥问题？ 真要说有问题，也是自己有问题，肯定是自己哪儿出了毛病不能生。 到处看病，到最后依然没检查出啥结果，王菊珍这才歇了心思，将希望落回裴庭安身上。 凌槐绿给她倒了杯水，给裴庭安拿了小饼干。 “王阿姨，庭安落到这地步，好像跟我们没关系吧？” 王菊珍脸色一沉，怎么会没关系，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弟弟卖瘟猪肉好几年都没事，前脚得罪了凌槐绿，后脚她弟弟就出事。 这事要说没有裴观臣的手笔，她打死都不会信。 只是裴观臣如今越来越厉害，已经不是她可以招惹的人了，不得不低头。 “小绿，不管咋说，庭安也是观臣的亲弟弟，你们现在条件好了，还认识那么多的厉害人物，看在你爸的份上，替我们庭安找个好大夫吧！” 凌槐绿看了眼时间：“王阿姨，我跟裴观臣都还是学生，要说认识什么多厉害的专业医生，那真没可能。 裴庭安这样的，需要的是家人耐心陪伴和照顾，你找医生没有太大的用处。 如果你真要求医，不如去蓉都那边吧，据说，那边对小儿自闭康复有一定的口碑！” 王菊珍抱着儿子，突然就哭了起来： “小绿，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我当初为难你？ 可那也不能怨我呀，你们两个婚后，明明自己手头上有钱，还捏着你爸的工资不放， 我们也是一家人啊，他把钱都给了你，你们就没想过，我们要怎么活吗？” 凌槐绿有些不耐烦了；“王阿姨，你今天过来，到底想说什么，你直说好不好？我这年底了事多得很，还赶着出去办事呢！” 王菊珍一抹眼泪：“那行，你忙的很，我也不耽误你，我就直说吧，昨儿你爸回来，说徐家老爷子的意思，这房子以后就给你们了，让我们庭安不要争！” “不是你争不争的问题！”凌槐绿打断她的话：“这院子本就是外公给婆婆的，后来给了观臣，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王菊珍拔高音量：“啥叫本来就是，你是个大学生，总不能不懂法吧，我打听过了，我跟你爸结了婚，这院子就该有我一份！” 凌槐绿讶然，王菊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背后有高人指点啊。 “你懂得一些，但你懂得估计不多，夫妻共同财产，是指公公跟你结婚后收入所得，而不是他婚前本属于前妻的财产。 这个院子，之前一直在外公名下，连公公婆婆都没资格染指，就不用说你了！” 王菊珍见凌槐绿压根不给她留半点脸面，说话口气比两年前刚结婚时还要硬，一时气恼不已： “好，房子我不给你争，那庭安你们总要管吧？我也不要求多过分，你们把庭安带去大医院，找个好大夫，把病给他治好，这事咱们就算扯平了！” 凌槐绿无语至极，很想扒开王菊珍的脑袋看看，她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裴正昌堂堂一个公安局长，怎么可能没钱？ 王菊珍一副哭穷的样子，逼着裴观臣这个大哥替她养儿子，还这么理直气壮，到底谁给她的勇气？ 她这意思，看不单单是看病，还要包揽裴庭安以后一切开销。 “没有所谓扯平，我们本来就不欠你什么！”凌槐绿很直接道： “王阿姨，裴庭安是你和公公的儿子，他不是我们的责任，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 好了，我要去上班了，麻烦你离开！” “不行！”王菊珍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凌槐绿的手：“你必须答应这事，你...你不答应，我...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 凌槐绿被她捏的手腕生疼：“王菊珍，你疯了是不是？” 就没见过这样的，父母好好的，非要逼着长子来帮忙养小儿子的，她王菊珍哪儿来的脸。 王菊珍抓住凌槐绿的手腕，扑通跪在她面前：“小绿啊，就当阿姨求求你，帮帮庭安吧，咋说他也是观臣亲弟弟。 观臣是个有本事的，他也不想将来走出去，叫人说他没良心，不管自己亲兄弟吧！” “他有爹有妈，几时轮到我来管？” 裴观臣顶着一身寒气进门，上前扯开王菊珍的手，见凌槐绿白皙的手腕，居然被王菊珍捏出红色痕迹，脸上寒意越发浓烈。 王菊珍见裴观臣回来，先前撒泼的气势收敛了几分，拉着儿子喊：“庭安，跪下给你哥哥磕头，让你大哥救你一命啊！” 裴观臣转头拿起电话，拨通了裴正昌的电话：“你堂堂一个局长，连妻儿都养活不了，还要上我家打秋风么？” 那头刚开会回来的裴正昌一头雾水，很是不悦道：“裴观臣，你说话客气点，什么叫上你家打秋风？” 裴观臣拿开听筒，让王菊珍的哭声传进话筒： “听见没？你夫人说她养不活你小儿子，让我这个当大哥的，救你小儿子一命。 裴正昌，我欠了你的么，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非要找个人来恶心我？” 裴正昌手里的笔，啪的一声折断，冷硬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了过来： “把电话给你阿姨！”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20章 掏空家底为娘家 王菊珍哭着摇头，不愿意去接裴正昌的电话。 裴观臣一脸嘲讽：“刚刚不是为了儿子，连尊严脸面都不要了么？现在怎么不接电话了？ 你想就你儿子，难道他不是裴正昌的儿子？ 他一个当老子，又是堂堂公安局长，只要他放话，他裴正昌想救小儿子，有的是人送上门。 你们两口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故意来给寻不痛快是不是？” “不是不是!”王菊珍哭着摇头：“不是我故意来找晦气，是...是你爸他就不管孩子啊！” “王菊珍！”隔着话筒，都能听到裴正昌的怒吼声： “你又在闹什么？你能不能消停一点，不要给我惹事！” 裴观臣拿着话筒，声音讥诮：“裴正昌，我很明确的告诉你，不管你曾经有多无私的为兄弟姐妹奉献。 但在我这儿，不管你生的，还是徐丽君生的，我都不会管。 以后有事冲我来，别动不动找上我媳妇，她！不欠你们任何人！” 他说完没等裴正昌反应，啪的一声挂掉电话。 “王菊珍，徐丽君那个生母在我这里，都得不到半分好处，你这个继母就更不可能了。 如果你想撕破脸，搞出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些招数，企图让我难堪没面子， 那你最好祈祷，你们那王家人都是规规矩矩安守本分的人！” 王菊珍听明白了裴观臣的威胁，抱着儿子眼神恨恨的离开了。 母子俩离开后，裴观臣揉着凌槐绿的手腕： “以后她再上门，无需跟她客气，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是给她脸面，她越是蹬鼻子上脸自以为是！” 凌槐绿还是头一回，见他对裴正昌夫妻发那么大的火，公然直呼其名。 “哥，你....你是不是特别生气？” 裴观臣哼了一声：“有什么好生气的，对他的失望已经足够多，不足以影响我心情了，只是无端将你牵扯进来，这就是他们的过分了！” 凌槐绿安慰他：“没事，今日的小绿，已经不是从前的小绿，她欺负不到我的！” 夫妻俩说笑着出门，凌槐绿上了车才发现，沈自强也在车上。 “沈姐，你也要去青阳？” 裴观臣开车：“赵叔昨晚特意打电话过来，青阳那边现在发展旅游，要扩建度假山庄，据说那边负责人有意向，把石材全部交给我们。 所以我临时决定带上沈姐，让她过去看看合同！” 青阳石材厂是赵茂君负责，去年赵文昌通过老秦的关系，接下了酒店垃圾清理的项目，赚了不少钱。 赵文昌不愧是当过村支书的人，到了青阳过后，很快各处拉拢关系打开交际圈子，让大儿子跟人学挂石材的手艺。 如今父子三人在青阳，一个管着厂子，一个在外面揽活儿，还有一个施工，父子三人配合极好，倒也省了凌槐绿许多事。 凌槐绿打开温泉山庄的介绍册子：“我记得温泉山庄，去年还在承建，今年就已经对外开放了么？” 沈自强解释：“青阳多是山林地带，耕地贫瘠，新上任的洪县长为了推动当地经济的发展，瞄准目前旅游业的兴起，提前让温泉山庄对外开放！” 原来如此！ 凌槐绿看了下关于山庄的介绍，发现这个项目不小：“如果咱们能拿下这个项目，未来两年的生意，基本都算稳了！” 整个山庄，围着青阳县有名的青龙山建造，如此庞大的政府工程，一年半载是不可能结束的。 沈自强点头：“这么大的项目，又是政府牵头，肯定是要招标的，目前本地跟我们竞争的只有承兴和永业。 承兴不足为惧，是去年才起来的厂子，规模小，设备落后，远不如咱们有实力。 值得提防的是永业，据说背后有港城老板投资，是昭淮的支柱产业。 咱们的实力跟他们比有点堪忧，唯一有胜算的就是，咱们属于本地产业，洪县长更注重本地民生发展，估计首选是咱们。 但目前形势来看，应该是要走招标的！” 凌槐绿也觉得沈自强的话有道理，洪县长如果注重提防经济，肯定不会让外来企业，收割本地好处。 裴观臣插话：“沈姐，回头让人打探一下永业的资金情况，这两年来内地投资的港城老板较多，但空手套白狼的也不少。 永业前几年不显，突然名声大噪，倒像是有人刻意造势，知己知彼，对我们来说，胜算来得更大些！” 沈自强随即道：“裴总你放心，这事，我已经着手在办了，估计年后就会有消息！” 凌槐绿感慨，要不说沈自强这人做事叫人放心呢。 这都还没计划的事，人家已经先一步谋划了，只等老板一声发话，所有数据都会收集上来，实在是太省心了。 “对了，沈姐，你这一走，好几天才能回去，你家莹莹谁带着呢？” 沈自强笑得极为舒心：“我妈过来了，有她看着，没啥不放心的！” 凌槐绿见她这样，想必是跟家里关系缓和了，也由衷替她高兴。 沈自强说完工作的事，又跟两人闲聊起王菊珍的事。 “刚你们家的事，我不好进去掺和，我听说，王菊珍最近又惹麻烦了！” 凌槐绿也猜测王菊珍估计遇上事了，不然她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找裴观臣的麻烦，希望把儿子这个包袱甩掉。 “她干啥了？” 沈自强不太确定道：“这事我也是听人说的，具体真假不知，你们姑且就当个乐子听一听得了。 先前，王菊珍的到底不是犯事进去了么，他媳妇也带着两个闺女走了！” “这我晓得！”王菊珍那弟弟不是个东西，在外头沾花惹草，喝点酒就回家打媳妇。 他前脚出事，后脚媳妇带着两闺女跑了。 沈自强呵呵一笑：“王家老两口原本就跟吸血的蚂蟥一个德行，都能干出拐骗亲外孙这种事的人，能是啥好人。 眼见着孙女没了，儿子也进去了，心灰意冷之下，一时倒是消停了些日子。 但前阵子，听说有个女人抱着孩子找上门，说那孩子是王培军的儿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21章 傻不愣登二愣子 凌槐绿一惊：“这可有点稀奇了，王家最是看中儿子了，她为啥之前不找上门来，现在才找来？” 王培军那样的人，要是真有个儿子，他哪里会管什么妻子女儿，估计直接就把孩子给抱回家了，都不带跟人商量的。 “可不是这个理儿！”沈自强颇为赞同凌槐绿这个说法： “但那女人说，她是被王培军强迫后有的孩子，之前一直不敢告诉家里男人。 但前阵子，男人去医院看病，被医生提了一嘴血型之类的事，就开始怀疑不是自己的儿子， 后来一查血型，果然不是，一怒之下，不但将女人和孩子赶出家门，还要求王家支付他这几年养育孩子的生活费!” 凌槐绿随即反应过来：“王菊珍厚着脸皮跑来找我们，就是因为这笔生活费，是她私下里支付的吧！” 这就说得通了，王菊珍为了替弟弟保住根儿，掏光家底去给娘家填窟窿。 又怕裴正昌追究，这才不得不来找裴观臣和她，企图从他们这里要点好处，弥补她那边的亏空。 沈自强点头：“不但如此，她还想把自己亲儿子给甩出去，直接抚养王家刚接回来这根苗儿！” 凌槐绿愕然：“她有病吧！亲儿子不养，跑去养别人家不明来路的孩子！” 裴正昌当初鬼迷心窍了吧，居然娶了这么一个扶弟魔回家，这还不如徐丽君呢。 三人到了青阳县城，李卫平过来接上裴观臣，去拜访以前帮忙过的熟人。 凌槐绿则开车带沈自强去了石材厂。 “哪儿来的？”车刚开到厂区附近，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生产地方，闲散人员不得入内，车辆更不可以！” 凌槐绿摇下车窗，见是个高大健壮的汉子，只是看他那表情，咋看咋得有点二愣子的感觉。 “我是这个厂里的业务人员，现在有事要进去！” 二楞子可不管什么业务人员不业务人员，把手一摊：“工作证拿出来，没有工作证，就拿出入证！” 凌槐绿问沈自强：“厂里什么时候招保安了？” 沈自强也不清楚这事：“我三个多月没过来，还真不知道，啥时候有这样一桩门神了！” 凌槐绿只得跟二愣子打商量：“我找你们厂长赵茂君，我是他同乡，你喊他出来就晓得了！” 二愣子依旧拦着不放行：“不行，必须得通行证，不然，你就让赵茂君自己来接你!” 就在凌槐绿一筹莫展，打算找个人去通知赵茂君时，远处有人跑了过来。 “哎，哎！二愣子，你傻不傻啊，你拦着的人，是老板啊！” 二愣子眼一瞪：“老板？老板他爹来了都不行，必须得要通行证！” 来人一个爆栗敲二愣子头上：“不怪人家叫你二愣子，你这榆木脑袋，就不能拐个弯么！” 二愣子捂着脑袋，依旧梗着脖子道：“不行，拐弯同样要通行证！” 凌槐绿认出来人：“嘿，丁晓鹏，你居然还记得我！” 完全大变样的丁晓鹏，留着个板寸头，一身工装劳保服，满身都是尘土，精气神倒是显得比从前踏实稳重了许多。 他挠挠头，讪讪道：“我记得你，也记得我的车！” 凌槐绿这才想起，她现在开的这个车，就是当初丁晓鹏抵押给裴观臣的。 “麻烦你帮我去叫一下赵二哥！” 赵茂君听说凌槐绿过来，一路小跑着过来，老远就开骂：“郭愣子，你他娘的可真是个愣子，晓得你拦得是谁不？ 那是给你龟儿发工资的大老板，你也能拦着人！” 郭愣子直不楞登道：“妹夫，是你说的，不管是谁过来，一律都是要证的，不给证不让进！” 赵茂君将凌槐绿迎了进去，边走边给凌槐绿解释：“你二嫂子从小抱去姑姑家养大的，这事你知道吧？” 凌槐绿点头表示知道，赵茂君的媳妇郭春蓉，小时体弱多病，父母又嫌弃是个女孩儿不乐意养，一岁多给扔山里，想着让她自生自灭。 是郭春蓉的姑姑，将她给抱了回去，当亲闺女一样养在了家里。 后来，郭春蓉长大嫁人，也只认养父母不认亲生父母。 而郭愣子就是郭春蓉姑姑的儿子，小时候因为发烧没及时送医，脑子落了点毛病。 “我丈母娘就这么一个儿子，一直担心他娶不上媳妇，去年花大价钱给他娶了个媳妇，三个月不到，人就带着彩礼跑了。 我丈母娘大病一场，担心自己以后老了，这个儿子没着落。 前阵子，石材厂差点出事，我就想着，他脑袋不好使，但一把子力气，又是个认死理的，把他给叫了过来看大门，顺便给帮忙上下货！” 凌槐绿忙问：“之前出啥事了？” 丁晓鹏在旁插话：“之前咱厂里经常有人过来，那天有个老太婆带孙子过来看热闹，正巧碰上咱们在卸货。 那小屁孩钻到车屁股底下，一块石头落了下来，险些就把那娃给砸死了。 这事把赵二哥给吓到了，后来把大门给修了一下，让郭愣子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凌槐绿也跟着吓了一跳，生产安全事故，这事可不是小事啊。 “赵二哥你这安排是对的，郭愣子愣是愣了点，但不让人进来，少点安全事故，也是对的！” 赵茂君叹气：“就是人愣的有点厉害，咋教都教不过来，有时候真的要被他气死！” 凌槐绿在厂区巡视了一圈，见各区域规整的井井有条，生产区域也是安全做得极好，想着赵茂君到底是个细心的。 这一年多，成长的还真是飞快。 “我瞧着丁晓鹏跟以前不一样了啊！” 赵茂君嘿嘿一笑；“之前有过手痒的时候，我在开会时说了，沾赌的人一律不要，老丁知道后，直接上手打断了两根黄荆条，这往后，就再也不敢了！” 凌槐绿失笑，老话说得好啊，黄金条下出好人，还真是不假。 她转到库房时，居然看到一个女人在忙活。 “咱这厂子里，什么时候居然有女人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22章 求你给我一个落脚地儿 赵茂君提起这事，就是一肚子火：“怪我，招了那愣子，他给捡回了这个女人！” 女人是附近村里的，男人在外头打工，女人在家带孩子伺候公婆种地。 前几年，男人在外头挣着钱了，公然带着个女人，抱着个孩子回来，要把女人赶出家门。 女人娘家不管，公婆也偏向儿子，说什么让她留在家里，就当个女儿养着，原来咋样以后还咋样，只是跟男人就不是夫妻了。 沈自强听着来火：“这不就等于，把女人当长工使唤么？” 赵茂君点头：“就是这个道理啊，好在张英兰也不是傻得彻底，听明白了公婆的意思，闹着要男人给个说法。 这一闹才知道，她十几岁就嫁到了婆家，跟男人连个结婚证都没有。 母女俩大冷天的被婆家人给撵了出来，就穿着一身衣服，一分钱都没给。 愣子那个傻缺从镇上回来，看娘俩大雨天缩在树底下躲雨，也不晓得他咋就发了散心，把人给领回了厂子里！” 人一到厂子，张英兰那闺女小麦就发高烧。 赵茂君也不好做事做太绝，只得将人留下，又让郭愣子忙前忙后送去医院开了药。 孩子好了后，张英兰死活要留在石材厂帮忙，说不要工资。 “她是个干活勤快麻溜的，你说她天不亮就起床，帮着厂里大姐做饭，才七岁的小孩子也跟着烧火打扫卫生。 这人心都是肉长得，也不好撵她娘俩走，就这么住下了！ 不过小绿你放心，我让张英兰年底结了工资，就自己出去找住处!” 这头，赵茂君话音未落地。 那头，张英兰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过来，扑通跪在了凌槐绿面前： “老板，我晓得，你才是老板，求你把我留下，我力气大能干活儿，我可以不要工资，只要你给我娘俩一个落脚地就成，行不？” “大姐，你先起来！”凌槐绿赶忙要去扶张英兰。 “我没说不要你，只是厂里灰尘大不安全，你还带着个孩子，过了年，你手头上也有钱了，完全可以出去找个房子单独住啊。” 张英兰却侧了侧身子，生怕自己身上的土，弄脏了凌槐绿身上的衣服。 “老板，你不晓得，”张英兰流着眼泪，泪水将一脸灰尘流出两条沟壑： “我娘家兄弟不是人，他们要是知道我在外头能挣钱，肯定会找上门来，逼着我嫁人，说不定还会把我家小麦卖掉。 老板，你要是觉得我在厂里住不合适，你可以收我钱，工资你随便扣，我只要有个落脚地就成！” 凌槐绿知道，这时候有些地方的人很封建，父母兄弟能做主女人的生死。 如张英兰这样的女人，活着着实不易，天大地大，似乎就是没有她们的一席之地。 “大姐，你起来吧，我不会撵你走的，但你带着孩子在厂子里，一定要注意安全！” 张英兰砰砰给凌槐绿磕了两个响头：“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我会注意的，一定不会给你惹事的！” 赵茂君将凌槐绿带去了办公室，拿出这半年的出入库记录，还有厂里收支账本。 “账是苏老师的学生在做，她那儿有一套账，我这儿也有，另外，青龙山庄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青龙山庄，就是青阳县政府牵头的温泉度假山庄。 “山庄经理跟我大哥关系不错，他偷偷露了口风，那意思我们只要好处到位，这个项目，他可以帮我们争取下来！” 赵茂君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票给凌槐绿和沈自强：“那个温泉山庄听说很不错，我还没去过，你们有空可以过去看看！” 凌槐绿瞥了眼门票，售价还不低，居然要五十块一个人。 “他说的事，先按着不动，这样的事，得看上头洪县长是个什么态度，有时候过犹不及，反倒惹出事端！” 赵茂君点头：“我爸也是这么说，他见过一次洪县长，说是个实心实意为老百姓办事的人，这种投机取巧的事，要是让他给知道了，肯定是不能容忍的！” 凌槐绿也觉得如此，赵文昌到底年纪阅历摆在那儿，看事情不会光看表面。 “你哥今年的工程接的咋样？” 赵茂君笑了起来：“去年干青阳大酒店，钱虽然挣得少了些，但人却是认识了不少，今年几乎没休息。 你也不是外人，我也不瞒你，确实挣了些钱，不过辛苦也是真辛苦。 更要命的是，有个工地至今没要到钱，我大哥自己贴钱发了工资，算是买了个教训！” 凌槐绿知道这个时候，民工劳务立法不完善，有很多黑心老板，或是 “这种事，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得让赵大哥留心注意，钱少挣点没关系，不能掉坑里！” “我爸也是这么说！” 说话间，老丁媳妇李淑兰拉货回来，见凌槐绿来了厂子里，非要拉去她家吃饭。 “这个厂子卖了，我没少好心疼的，但小飞这个儿子，可多亏了你，帮我引上了正道。 凌总，你就是我一家人的大恩人，你必须得去我家吃个饭，正好，小鹏这两天相亲个对象，你也帮我掌掌眼！” “妈！”丁小鹏在一旁很是尴尬，他都多大的人了，凌槐绿明明看着比他还小，咋能帮他掌眼看对象呢。 再说了，凌槐绿长得漂亮，气质又好，这要是让未来对象误会了可怎么办。 凌槐绿也觉得不合适：“李婶子，你家我就不去了，我觉得小丁现在也踏实了，他模样周正，肯定不愁对象的事！” 李淑兰听凌槐绿这么一说，看自家儿子，倒是满意多了。 凌槐绿处理完厂子里的事，打算和沈自强去温泉山庄，实地走访一下看看。 “欢迎光临!”凌槐绿和沈自强刚进大厅，就有两个长相出挑，身形修长的年轻人迎了上来，引着两人往里面去。 再一看，接待男宾的，又都是气质脱俗，长相漂亮的姑娘。 沈自强跟凌槐绿小声嘀咕：“这山庄负责人，看来深谙生意门道啊，就是不晓得，洪县长一手支持的产业，他知道是怎么运营的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23章 有钱人的世界 凌槐绿觉得，洪县长如果是个正直为民的领导，肯定不能容忍这种擦边行为。 看来，他目前还不清楚山庄的运营情况。 毕竟，这种大胆行为，在目前这个年代来说，是具有很大风险的。 “女士，这边换衣服！”年轻人领着两人进了女宾更衣室。 凌槐绿一路过去，边走边打量着里面的装饰，确实称得上大手笔。 不但装饰华丽，进门就是一股子热气扑面而来，看来是装了暖气的。 临淮地处西南，冬天阴雨绵绵，空气潮湿阴冷，电热毯这玩意儿才刚刚兴起，寻常人家取暖，全靠一身正气。 而温泉山庄，所在位置是一个小县城，居然已经有了暖气，这手笔可不是一般的豪横！ 凌槐绿和沈自强进了女宾更衣室，换了衣服，进了后方。 一路过去，道旁摆放着各色鲜花，中央的圆形穹顶以透明玻璃构成，阳光穿过穹顶，投射在中央小广场，颇有几分置身森林的悠然。 穿过小广场，男女两方就分了池子，而这中间，还有一部分区域，属于商务休闲区域，供人洽谈生意或是约会。 沈自强感慨：“这配置还真的不一般，我在江城那边，都没见过设计这么前沿豪华的度假山庄。 可见这个山庄，真的是用了心，也花了大价钱，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凌槐绿极为赞同，这就是往后几年，这建造也落伍啊。 想来县里是花了大力气的，才能将这个青龙山庄，建造得如此华丽而不失意味。 “您好，需要盐浴或是花瓣浴吗？”一个女技师上前推销：“我们这里不但有各种温泉池子，还有供人疗养的中药浴池.....” 沈自强听得好奇：“这么多品种，收费贵不贵？” 女技师礼貌微笑：“一分价钱一分货，两位女士一看就不是差钱的人，来了这里，当然要享受最好的服务了！” 沈自强一点都不觉得说自己穷，是什么值得羞愧的事。 “那你看走眼了，我们就是进来见识一下世面，要说有钱，那还真算不得有钱，所以嘛，这价格是必须要问清楚的！” 女技师一听这话，那脸色不是很自然了。 “那您随便看，我先去服务别的客人！” 沈自强瞧着女技师离开的背影：“装修的不错，但服务员素质明显跟不上啊，而且，你发现没有，这里头挑选的工作人员，似乎.....” 凌槐绿也发现了，也不知道是洪县长想挣快钱，还是这山庄的负责人，背着洪县长想捞偏门。 山庄营业初期，这势头瞧着已然有些不对了。 “算了，这些事，也不是咱们能管得，反正也是过来见识一下，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这种事情在今后的二十年左右，一直猖獗难以制止，不是她这样的小老百姓可以改变的。 “走，咱俩去试试那个什么花瓣浴！” 两人进了池子，躺进温热的池水中，有工作人员提着一篮子新鲜玫瑰花瓣过来。 花瓣纷纷扬扬落下，配合着池边缥缈如雾的白纱，确有几分仙气缭绕之美。 沈自强发出一声惬意喟叹：“果然啊，这有钱了，能享受的太多了，看来，我挣的钱，还是少了些！ 就这么泡个澡，就要二十块，要晓得，有些地方，一个月工资也才几十块呢！” 以前只在电视电影里头看过的花瓣沐浴场景，没想到，今儿现实中，也让她们体验了一把。 “是呢！”凌槐绿也颇为感慨：“这要是在从前，就这样的地方，少不得被人说是那啥了。 看来青阳这位一把手，胆子还是蛮大的！” 两人从浴池出来，泡得浑身皮肤发红，披上浴袍，一路往餐厅方向过去。 有服务员过来介绍：“女士，那边有录像厅，如果想看录像，可以去那边，靠右边是台球厅。” 凌槐绿礼貌些过，路过录像厅瞟了一眼，发现放的正是港城最为出名的警匪片。 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走出老远，都还能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声。 “两位小姐，我们这里吃饭，采用的是自助模式，二十块钱一个人，想吃什么自己拿！” 沈自强张大嘴：“门票不含吃饭？” “不含的！”服务员礼貌微笑：“吃住都是另算的！” “我的天1”沈自强惊叫：“这进来一趟，如果把所有项目都玩个遍，岂不是要几大百？” 五十元的门票，她已经觉得有点贵了，到底是个吃喝玩乐一体的温泉山庄，贵是贵了点，那也很值嘛。 可现在，沈自强觉得，就算她收入还不错，但花钱，也不该是这么个花法的。 凌槐绿也觉得有点贵，这分明就是富人消遣的地方，寻常老百姓，攒几个月的工资才能来这里一趟，图个啥呀。 她忍不住说了一句：“这要不是煤老板和暴发户，一般人还真来不起呢！” 服务员显然是个八卦的：“哎，你说对了，咱这儿靠攀城近，就是里西山煤矿那边也不远，还真有不少煤老板提前预约。 为啥我们这里要扩建，就是预定的人太多，根本接纳不过来。 你们是不知道，有的煤老板直接带了家里人过来，打算从年前住到年后。 你说说，人家那钱，就搞得跟咱的钱不一样，是纸印的一样！” 凌槐绿莞尔：“我还以为你要嫌弃我们穷抠搜的呢！” 那服务员一脸坦然：“瞧您说的哪儿话，你好歹还能进来消费，我就是个当牛做马挣点辛苦钱的奴才，可跟您二位比不得！” 他说着还带着店小二的姿势，把凌槐绿和沈自强给逗笑了。 “走，我们去商务区那边转转！”凌槐绿拉着沈自强，想看看来这里消费的人，都是什么样的群体。 沈自强边走边咋舌：“难怪以前要打击资本家，就这做派，啧啧......” 凌槐绿经历过后来的经济腾飞时代，对此倒也见怪不怪。 毕竟，后来华国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等等！”沈自强要穿过一片芭蕉林时，被凌槐绿一把给拉住了：“先别过去！” 沈自强好奇道：“怎么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24章 我给你看点东西 凌槐绿给她做了个噤声动作，示意她不要出声。 这里是一片芭蕉林，郁郁葱葱，芭蕉林尽头，又种着一片桃花，里面气候宜人，花苞已经微微散开。 绿色与春意交织的林子里，还有两架秋千，气氛氤氲，倒是很适合小情侣约会。 凌槐绿就在蕉林后面，看到了一个熟人。 何楚莹！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毕竟，何楚莹老家是羊城人，如今何家又在京城定居。 何家祖籍便是羊城人，这一带的人，很重视过年团圆这种事。 何楚莹她怎么会在快要过年的时候，跑来青阳这么个偏远的小县城呢。 此时，何楚莹身边陪着的，并不是京城那个傲娇不已的少爷萧开云，而是一个肚腩凸起，腰间一圈游泳圈的中年人。 中年人穿着酒红色浴袍，揽着身着比基尼的何楚莹，操着一口蹩脚的不能再蹩脚的港普。 “宝贝，我告诉你哦，只要在我的地盘上，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都能替你办到！” 何楚莹一脸嫌弃：“曹老板，我后天的机票，你给我买好了吗？” “机票当然没问题了！”曹老板叼着烟：“但这两天，我要见个老板，你必须得把人给我陪好了，不然啊......” 他哈哈笑了两声，笑声里威胁意味十分明显。 何楚莹脸色僵硬，显然对曹老板的威胁很生气，但还是任由他上下其手，没有反手打回去。 这实在是太怪异了！ 凌槐绿瞬间冒出一堆问题，何楚莹不缺钱的，虽说她签约了唱片公司，唱片也卖得不是很好，但背靠何家，她不至于要这样出卖自己。 那现在，她明明很讨厌这个曹老板，为什么还会忍气吞声，任由他为所欲为？ 而且，以她对何楚莹的猜测，她应该和自己一样是重生的。 她既然都重生了，怎么会让自己落到如此被动的地步？ 沈自强小声问了一句：“认识？” 凌槐绿点头，拉着沈自强从另一侧绕了过去，躲开了何楚莹和那位曹老板。 两人刚回到自己预定的房间，就有人过来敲门。 “凌小姐，608房间请您过去说话！” “请我？”凌槐绿一头雾水，她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吗？ 沈自强有些担心：“谁呀？咱来这里，也没告诉任何人啊，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传话的人再次开口：“对方只请了凌小姐一人！” 沈自强一听这话，就有点不高兴了：“说是请，态度还这么倨傲，这是请人该有的态度么？” 凌槐绿劝她：“沈姐，我一个人去就好了，要是我过会儿没回来，你来那边找我也是一样，反正也隔着不远，就在对面！” 她怀疑是何楚莹找她，那有些话，就不方便让沈自强听见。 凌槐绿跟着传话的人去了608，打开门，很意外居然不是她预想之中的何楚莹。 而是孙甜！ “好久不见啊，凌槐绿！” “孙甜？”凌槐绿有些诧异：“你怎么会来这里？” 孙甜头发烫成大波浪，一扫之前跟着何兴荣时的清纯，变得妩媚妖娆。 “我男朋友来这边投资一个项目，我就跟着一起过来玩玩，本来只是想玩一下，没想到，遇到了点好玩的事，所以，想要凌小姐一起欣赏！” “好玩的事？”凌槐绿瞬间想到了何楚莹：“什么事儿？” “进来说话吧！”孙甜见凌槐绿有些防备，继而笑道： “放心吧，这里说来是你的地盘，我才是那个外人。 而且，你也是我救命恩人，我孙甜做事，恩怨分明，你救过我，这份恩情，我会记一辈子。 我害谁，也不会害你凌槐绿！” 凌槐绿笑了笑：“不是怕你害我，毕竟你是跟着男朋友一起过来的，我进来，不太方便吧？” 她空间里武器不少，就是枪也有，她不怕孙甜作妖。 孙甜撩了下头发，举手投足之间，可谓是风情万种： “不用在意他，他跟人谈事，天黑之前是不会回来的。 你进来吧，我给你看样东西，顶多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凌槐绿跟着她进了房间。 孙甜关上门，拉上了窗帘，房间光线顿时暗了下来，颇有些神秘。 凌槐绿越发搞不清，她是要干嘛。 做完这一切的孙甜，从皮箱里取出一张碟片，放进了录像机里头。 凌槐绿这才注意到，人家这房间，委实比她和沈自强住的那个房间，要豪华的多，居然还配了录像机。 录像机很快打开，屏幕上出现了一男一女。 “这是.....”凌槐绿惊讶不已，这不是何楚莹和那个曹老板吗？ 很快，两人坐在沙发上，由一开始的正经说话，慢慢变得有些不正经了。 何楚莹头靠在沙发上，瞧着似乎喝醉了酒，有些意识不清。 而那位曹老板没有丝毫顾忌的解开了衣服，随后的画面，就变得少儿不宜了。 凌槐绿猛地转头看向孙甜：“你给她....下药了？” 她被那个变态调教的时候，见识过女人的各种丑态，知道有些药物，可以让女人失去意识，乖乖听话配合，做出一些匪夷所思，龌龊难堪的事。 何楚莹这样，分明就是....就是被人给下了药。 孙甜抱着胳膊，嘴角勾起笑意，欣赏着屏幕上的男女丑态。 “凌槐绿，她害过我，也试图害你，只是没成功，被她害掉的人，远不止我和邓玉，还有好几个被何兴荣，又或是何兴荣的兄弟玩弄过的女孩子。 你知道那些女孩子，最后的结局都怎样了吗？” 不等凌槐绿回答，孙甜又自顾自笑道： “有一个疯了，有一个被亲爹给打死了，还有一个，被嫁给了五十多岁的老光棍，最后受不了自杀了。 邓玉家里有点小钱，可以跟何家谈判，而我，对何楚莹还有用，所以结局还算不错。 可那些女孩子呢，她们做错了什么？ 她们什么都没做错，如果没有何楚莹凭空插手干预，她们的未来，会充满阳光和希望。 而现在，她们已经烂在泥泞之中，再也爬不起来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25章 这样的报应该不该？ 凌槐绿，你说说，何楚莹有这样的报应，是不是应该的？” 凌槐绿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杀过人也算计过人，她算计赵雪华的时候，也同样是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她没有任何资格去指责孙甜的做法，只觉得这个女人，变得似乎有些太快了。 她暗自在心里提醒自己，孙甜这个女人，以后要少来往了，便是交往之时，都要带着几分小心。 孙甜！ 已经不是从前跟在何兴荣身边那个恋爱脑冲昏头的孙甜了。 凌槐绿想到这里，又突然觉得，像孙甜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当初说是恋爱脑非要跟着何兴荣，是不是真的恋爱脑，或许，也是有待考虑吧。 “你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招数来对付她？”许久，她才出声问道。 孙甜拿遥控器关掉录像机：“凌槐绿，咱们就算不是朋友，那也算不得敌人，你不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太过邪门了么？” 凌槐绿心想，她都重生了，肯定邪门啊。 “为什么这么说？” 孙甜嗤笑了一声：“凌槐绿，我开诚布公，你又何必藏着掖着，当初，何楚莹算计我的那些事，都是你告诉我的。 我就不信，你没察觉到何楚莹的不对劲！ 比如说，她能唱出我想写，但还没写出来的歌，她能提前设计我和那几个女孩子的人生。 你可能不知道，那几个女孩子，一个是学钢琴的，一个学舞蹈的，还有一个，歌唱得特别好。 这三个女孩子，在认识何楚莹以前，都是父母的骄傲，可认识她之后，就一步步走进了地狱。 你说，她是人....还是鬼？为什么能提前知道我们那么多的事？ 难道，她有先知？” 凌槐绿反问：“所以，你找人给她泼了黑狗血？” 孙甜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摸出一个精致的烟盒，抽出一支烟：“抽吗？” 凌槐绿摇头。 孙甜啪嗒打开打火机，点燃了烟，也不知是在跟自己说，还是在跟凌槐绿说： “我以前很讨厌抽烟的人，可后来跟了徐子俊后，也跟着他慢慢喜欢上了抽烟，尤其是在我心情烦躁的时候，我发现抽烟会让我变得安宁！” “你猜得没错，黑狗血是我泼的，这样一个能预知未来，操控别人人生的人，我想看看，她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可黑狗血对她没用，那我就得想法子了，就不信，她不会显原形！” 孙甜吐出一口烟雾，眼里满是阴狠。 凌槐绿觉着这烟雾有些刺鼻：“所以，你设计她和那个曹老板在一起？” 孙甜轻哼了一声：“老曹这个色鬼，最喜欢这样带点港台腔，还会唱歌，说出去有点名气的女人了。 何楚莹那么厉害，我倒要看看，她如何逃脱老曹的手心！” 凌槐绿听到这里就明白了。 何楚莹被孙甜下药算计，被那个曹老板控制，不得不为他利用。 只是她很奇怪，何楚莹虽然不是何鸿胜亲生的，但何鸿胜历来疼爱这个外孙女。 依着何鸿胜与秦曼容的手段，又怎会害怕区区一个曹老板？ 孙甜像是看出凌槐绿的想法，轻声笑道：“你是想说，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为什么不敢告诉何鸿胜吧？” 凌槐绿点头。 孙甜继续道：“就你放假回老家那几天，何鸿胜突然病了！ 而且还病的不轻，有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这么严重？”凌槐绿面上讶然，心里吃惊不已。 何鸿胜怎么会突然病了呢？ 明明....明明前世，何鸿胜一直活到了她死的前几年，跟秦曼容这个妻子斗得你死我活，将整个何家都拖垮了。 她是见过何鸿胜的，身形高大魁梧，面容儒雅带着几分书卷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个文人。 或许，当初的秦曼容，好好的富家大小姐，能看上他，就是因为他长了一副好相貌吧。 这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就病得要死了呢！ 凌槐绿直觉，这事哪里不对！ “何鸿胜不管她，那她舅妈呢？不是说，秦曼容很疼何楚莹这个外甥女的么？” “以前确实很疼爱！”孙甜坐在床边，翘起腿来：“你知道何兴荣受伤这事么？” 这个，怎么可能不知道！ 毕竟，何兴荣就是她设计给打残的呀！ “何兴荣被打残这事，跟何楚莹有关系？”她装作不清楚问道。 孙甜看着凌槐绿似笑非笑：“秦曼容最疼两个儿子，小儿子在国外，何兴荣被人大打残，她咽不下这口气，查来查去，最后查到了何楚莹和罗沁身上！” “罗沁是谁？”凌槐绿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孙甜回道：“何鸿胜的情妇之一，也是最厉害的一个情妇，只有她躲过了秦曼容的追杀，生下了一个儿子。 而何楚莹为了活命，选择了跟罗沁合作，出卖了秦曼容小儿子在国外的地址。 听说，小儿子染毒了！ 你说，这个蠢货，干出这样的事，要不是有罗沁吹枕头风，何鸿胜保下了她，秦曼容早就生吞了她。 两个儿子被废，这样的深仇大恨，你觉得秦曼容还会护着她？” 凌槐绿一时不知说什么的好。 何楚莹应该是重生没错的，但她算计无辜之人，生生把自己一手好牌打烂，可谓是自作自受。 想也知道，孙甜铺垫了这么多，就不会让何楚莹还有机会回头，去寻求未婚夫萧开云和两个沈家表哥的机会。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何楚莹为什么一直针对我？” 孙甜摇头：“不清楚，或许，你将来会威胁到她？又或许你身上有某个，她必须要得到的东西？ 她这么邪门的人，不会让人轻易猜到她想要什么的！” 想要的东西？ 凌槐绿下意识就想到空间和灵泉，但这两样，前世没有，就算何楚莹重生，她也不可能知道这个。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步伐踉跄进了房间，看见凌槐绿的瞬间双眼放光。 “甜甜，你选的这个，姿色不错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26章 被人给惦记上了 孙甜眼神一闪：“徐少，她是我的朋友！” 徐子俊靠着玄关柜子，眼神微变：“哦，原来是我们甜甜的朋友啊，靓女你好，我是徐子俊，是甜甜的男朋友!” 徐子俊！ 凌槐绿对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只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说过。 她对孙甜微微点头：“我先回去了，有空一起吃饭!” 徐子俊叫道：“别呀，甜甜，既然是你的朋友，不如我们一起.....” 凌槐绿已经绕过徐子俊身边走了出去。 孙甜扶着徐子俊：“子俊，你喝多了！” 徐子俊脚步虚浮，靠在门口看着凌槐绿的背影，对孙甜道：“甜甜，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这样的朋友呢？” 孙甜眼里阴翳一闪而过：“徐少，你这是....看上她了？” 徐子俊回头，双眼直勾勾盯着她：“我要真看上了她，甜甜，你会成全我吗？” 孙甜掐了一下掌心，眼里霎时起了水雾：“子俊，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如果你觉得我不好，我可以改。 你要实在觉得，我改了也不行，我...我也可以分手，成全你跟她。 反正都是我朋友，看她幸福，我也会开心的！” “傻瓜！”徐子俊摸着孙甜的脸，低头亲了亲她：“随便见到个漂亮女人，就会看上她，还是你的朋友，我徐子俊人品就那么差么！” 孙甜眼睛溜圆，用一种楚楚可怜且无辜的眼神看着他：“那你刚才.....” 徐子俊就喜欢她这样，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女人。 “我有个本家堂弟，他们家港城的，这事，你知道吧？” 孙甜点头。 她当初之所以找上徐子俊，就是知道，这人背后的关系，可以辐射到港城。 何楚莹偷走了她五年青春和才华，一样挡不住她有大发异彩的那一天。 她的事业逐渐坦荡，对自己的未来规划，也有了更远的目标。 她不但要红透内地，成为家喻户晓的歌星，还要走出内地杀入港城，让她孙甜的名字被每一个人铭记。 徐子俊那个堂弟，好像比徐子俊小那么一两岁，孙甜曾经远远见过一面，是个容貌精致、但身体孱弱的富家少爷。 听说，是因为徐子俊那位伯娘，当初连生了三个女儿，才有的这个儿子，怀胎时期，又被逼宫上门的小四气着了。 所以，徐子俊这个堂弟，才会一直身体不好。 “人和人啊，还真是不一样，都是姓徐的，往上数两辈儿，还都是一家人，可他生来就拥有一切，而我，却要靠自己辛苦打拼！” 徐子俊提起这个堂弟，总是掩不住羡慕与嫉妒，他那位二伯，就这么一个儿子，家里资源都是他的，可谓生来就是皇太子。 不像他，上头有哥哥，下头有弟弟，兄弟几个表面兄友弟恭，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 要不然，他怎么会大老远跑来青阳这么个穷山沟里，争那么点指甲盖儿大的肉呢。 孙甜深谙男人心理，随即一脸崇拜看着徐子俊：“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在我心里，子俊哥哥你就是最棒的那个人。 靠家族托举那是生的命好，可凭自己赤手空拳打天下的，那才是真男人！” 徐子俊搂着孙甜，捏了捏她的下巴：“甜甜，我就喜欢你这张小嘴，太会说话了。 你那个朋友我不感兴趣，但徐太池一定喜欢这种类型的。 你可能不知道，他哪方面不太好，这么些年，各种药吃了都没什么作用，所以，就养出了喜欢收集美女的癖好！” 孙甜搂着他的脖子：“看看，我就说子俊哥哥厉害吧，人啊，有所得必有所失，有时候老天给的福气太重，承受不住也未见得是好事！” “对！”徐子俊可太喜欢听这话了，抱着孙甜就势滚倒在了床上。 第二天，凌槐绿和沈自强起床打算离开时，收到了孙甜递来的一张小纸条。 “小心徐子俊！” 凌槐绿揉烂小纸条，心里琢磨，徐子俊是看上她了，还是想动用手段跟她抢生意？ 她昨晚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个永业石材的幕后老板，正是徐家。 徐子俊来这里，只怕就是为青龙山庄扩建而来的。 只是不知道永业是徐子俊的私产，还是代表着整个徐家。 “我觉得，徐家应该不会盯上这么点小利，毕竟他们是以做电子产品起家的！”沈自强剖析： “听说徐家是徐子俊大哥掌控，他还有个弟弟在国外读金融，据说徐家父母以前闹离婚，徐子俊选择跟父亲，徐母伤了心，对这个二儿子不是很待见。 现在徐父年事已高，家里多是徐母说话，他这个老二就有些受排挤了！ 应该是在羊城和鹏城，触碰不到徐家的核心产业，才会另辟蹊径来青阳这里做石材！” 凌槐绿也觉得这事大有可能，回去时，跟赵茂君商量了一下，要多注意合同往来，以及生产质量和安全、 “合同拿不定主意的，一定记得打电话问一下沈姐，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这边事情告一段落，裴观臣该拜访的人也拜访的差不多了。 “可以回去过年了！” “嗯，回家过年！”凌槐绿上了车，顺手拿起座位上的报纸，打开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凶杀案报道。 “1月14日，xx县人民医院妇科医生，赤身被人杀死在家中，疑是医患纠纷，又或是因感情仇杀......” 饶是受害人已经做了模糊处理，凌槐绿还是一眼认出，那个倒在血泊之中的女人，正是曾经少女们的噩梦张玉莲。 她拿着报纸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这个心肝黑透无视人命的女人，终于死了！ 她用脚指头想也知道的，能干下这种事的人，应该就是跟张玉莲有仇恨的赵文兵。 只是不知，赵文兵是怎样杀死张玉莲的。 他，现在又逃到了哪里呢？ 让凌槐绿没想到的是，赵文兵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小绿，舅舅....舅舅现在没地方可去了，只能求你救我一命了！” 凌槐绿打量着神色紧张的赵文兵：“说说看，你都干嘛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27章 性格决定命运 赵文兵哆哆嗦嗦讲起了他前往县城的往事。 “那个女人，她害了我，我不可能放过她的，但我....我也比没想杀她，我....我只是...只是想让她给我一笔钱！” 老家他回不去了，身体在黑砖窑又被折磨的一身都是病。 生活无着落的赵文兵，就打起了张玉莲的主意。 那个女人 赵文兵花了几天时间，才找到张玉莲的家，远远见张玉莲挽着二婚男人的胳膊，穿戴洋气打扮富态，有说有笑的从楼下上来。 他当即恨的红了眼睛，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怎么可以在当初勾搭人之后，一转头还能嫁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过得这么体面。 而他在黑砖窑两年，吃的比猪都不如，天天累死累活，还时常被里面的打手殴打，以至于脑子不好使，耳朵也听不清了。 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 都是张玉莲这个贱人！ 赵文兵在黑砖窑待了两年，练就出了极强的忍耐力。 他躲在暗处观察了几天，知道了张玉莲两口子的作息。 她那个男人也是离过婚的，每个周末都要带着孩子去父母家里。 张玉莲跟前头继子继女不和，这种场合她是不会去的。 赵文兵瞅着机会，敲开了张玉莲家的门。 “你谁呀？”张玉莲一脸嫌弃，压根没认出赵文兵来：“要饭还跑到楼上来了，真是晦气的很，赶紧滚，别逼我叫人进来！” 怒火在赵文兵胸口乱窜，这个女人害了他一辈子，如今不但拿他当叫花子，压根没认出他是谁，说话还是跟从前一样恶毒。 赵文兵越发信了凌槐绿说的话，当初，就是张玉莲串通陈红军和陈红军的姘头，算计了他，还心肠歹毒，将他卖进了黑砖窑。 他突然加快脚步，冲进房间，反手关上门：“张玉莲，你个贱人，你害了我，还拿我当要饭的！” 张玉莲压根没认出赵文兵，见这要饭的闯进家里，还气势凶悍道： “你个臭要饭的，你还敢跑到我家来。 你晓不晓得我男人是谁？你信不信我把你抓到监狱，让你一辈子吃牢饭！” 她素来横行霸道，当初被姐姐姐夫给打了，又传出跟丁院长赵文兵通奸的事。 男人嘴上说着不介意，不跟她离婚，背地里没少折磨她。 那段日子，张玉莲过得苦不堪言。 后来，她去了城里，找以前的人脉帮忙，顺便结识了现在的丈夫，逼着男人离了婚，还高调的进了县医院。 此后，她便越发得意。 不过是些想打到她的牛鬼神蛇罢了，可惜，她张玉莲没被打到，日子反而越过越好了。 往事过去太久，张玉莲连曾经的姘头丁院长都不在意了，哪里还会记得赵文兵。 赵文兵见她压根不记得自己，那怒气越发旺盛，合着他被人当狗一样虐待，这个女人，压根没想起过他。 “张玉莲，你个贱人，你害得我好苦啊！” 张玉莲嚣张惯了，哪里会把赵文兵放在眼里，顺手抽了鸡毛掸子就要去抽她。 她一个女人力气到底不如赵文兵，被赵文兵一把抓住，掐住了喉咙。 “贱人！你还敢打我！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 “你.....”张玉莲扒拉着他的手，这时才开始害怕，眼前这个头发掉了大半，牙齿也缺了几颗，面脸是疤的男人，瞧着似乎有些面熟啊。 “你....你是...你是赵文兵？”她终于想起来了。 曾经，这个王八蛋和丁院长，还有凌槐绿那个贱人，毁了她好好的生活，让她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过了一年多不见天日的日子。 如今，她好不容易摆脱以前的噩梦，这个王八蛋，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张玉莲恨得要死，老丁那个废物，当初怎么就没把这王八蛋给弄死。 “赵文兵，你...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赵文兵阴恻恻的笑道：“想让我放开你，行啊，跪下，磕头求老子！你别指望你那男人能回来救你。 我亲眼看见他开车带着你家两个小崽子离开，才上楼来的，听说，你婆家在乡下，来回好几十里路，他晚上回不来吧？” 张玉莲心头惶恐，这人居然早早就盯上她了。 她这会儿不敢再放肆了：“赵文兵，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好歹...好歹咱们也有过那么回事，你放过我吧。 只要你放过我，你要钱要啥我都给你！” 赵文兵盯着她的胸口：“你真的要啥都能给我？” “真的！” 赵文兵一把拽开她的衣服：“来，让老子看看，武装部长的婆娘，是啥货色！” 张玉莲忍着屈辱：“要不，你先去洗一下，我顺便给你弄口吃的？” 啪！ 赵文兵一耳光扇在了张玉莲脸上，打得她耳朵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 “你他妈嫌老子脏？老子再脏，也比你个烂货干净，被人xx烂的贱货，你还敢嫌弃老子？” 被赵文兵打得脑袋发懵的张玉莲，不敢再惹他了：“那你...你想怎样？” “去，给老子拿吃的！”赵文兵在黑砖窑憋了两年，是想放肆一回，可在之前，他要先解决肚子。 他太饿了！ 凌槐绿给了他两百块钱，原本省吃俭用两个月，还是没问题的。 可惜，他手痒，跟着人去了地下赌场。 200块没了，还被人给打了一顿，差点被人给废了。 他这几天都是翻垃圾桶，压根没好好吃顿饭，饿得前胸贴后背，刚刚打张玉莲一巴掌，虽说用足了力气，但自己也有些眼前发晕了。 “好好，我这就去给你拿吃的！” 张玉莲嘴上说着去给他拿吃的，却是偷偷摸摸瞅着机会想去打电话。 她刚拿起电话，就觉得不对劲，一回头，就对上赵文兵阴狠的眼神。 “贱人，你还想打电话报警？我让你报警，我让你报警!” 他猛地抓住张玉莲的头发，狠狠砸在了墙上，直到张玉莲软绵绵瘫到在地上，依然不解恨。 他剥光了张玉莲的衣服，将人凌辱一番，这才从厨房里拿出了剔骨刀。 “我...我那会儿没想杀她的！”赵文兵蹲在凌槐绿面前崩溃大哭。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28章 他该去死了！ “我只是想吓唬吓唬她，毕竟她把我害得那么惨，给我点补偿不是应该的嘛。 可那该死的贱人，她....她居然想报警来抓我，她怎么敢？ 她怎么能啊？我在砖窑两年，那日子真的是过得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啊！” 凌槐绿眼底藏着狠戾，面上却是担忧： “她男人是武装部长，肯定对这些东西很了解，你杀了人，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把痕迹收拾干净？” “我.....”赵文兵张大嘴，他弄死张玉莲的时候，心头畅快，还在张玉莲家里大吃二喝的，开了一瓶酒。 酒足饭饱，跑到张玉莲的床上呼呼大睡。 酒醒之后，看着地上不成样子的尸体，他就吓懵了。 哪里还顾得上去收拾现场，慌不择路下楼就往市里跑，他如今无人可依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只有凌槐绿这个外甥女啊。 凌槐绿皱眉，依然掏出二百块给他：“舅舅，你连起码的现场都不收拾，人家很快就能查到你的头上。 趁着现在公安局还没反应过来，你赶紧躲起来吧！” 赵文兵舔着脸；“小绿，你看，你这钱，是不是给的有点少了？” 凌槐绿叹了口气：“舅舅，不是我不肯帮你，是我家那口子管得严，我花的钱，都得拿个小账本记着。 上次给你二百块还没平账，这又给你钱，我...我这都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他解释呢。 舅舅，这钱只要你不赌，找个乡下地方窝着，过半年日子还是没问题的！ 你赶紧走吧，你也晓得，我公公就是公安局长，别叫人给发现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赵文兵，对呀，凌槐绿有个当公安局长的公公啊。 要是传出有个杀人犯的舅舅，她那名声也不好听是不是？ 想通这一切的赵文兵，倒也不跟凌槐绿计较了。 “行，舅舅有空再来看你！” 只要凌槐绿想待在裴家，就不得不听他话。 凌槐绿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冰冷，如同看一个死人。 赵文兵自以为拿住了她的软肋，以后可以肆无忌惮的过来要钱。 殊不知，她太了解赵文兵这个人，他的手里，但凡有点钱，就一定少不了要去赌。 一个被通缉的赌徒，他还能活着走出赌场？ 凌槐绿抿了抿唇，刚要转身，就察觉身后不对，似乎有人一直盯着她。 一回头，就见裴观臣站在巷子口，远远看着她，也不知他来了多久，将她和赵文兵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哥，你....你怎么来了？” 裴观臣大步过来，将她手包裹在自己掌心：“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 她的过去，是腐烂、恶臭、发霉的，她不想将这样的自己，暴露在裴观臣的眼前。 裴观臣拉着她：“天快黑了，我看你还没回来，担心你有事，所以才出来找你，走吧，严禁和嫂子过来了，晚上请我们一起吃火锅！” “哥，我.....”她试图告诉他，她都干了些什么，可那话在嘴边打转，就是说不出口。 裴观臣似乎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还在絮絮叨叨跟她说话： “我那天可没见着洪县长本人，倒是拜访了洪县长身边的秘书。 原本以为没指望的事，没想到，他那位秘书，今天下午给我回了电话！” “哦？”凌槐绿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他说啥了？” “他说啊！”裴观臣将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说咱们的货，品质有保证，价格也公道，之前洪县长也去实地视察过。 让我们不要担心，青龙山庄的扩建，如无意外，应该就是我们的了！” 凌槐绿心头大喜：“不....不用招标吗？” 裴观臣应道：“这种政府工程，招标是肯定要招标的，不过本来就没几家公司竞争，我们是本土产业，天时地利都占尽了优势，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哎，你俩倒是快点啊！”李雪芽站在饭店门口，远远的跟两人打招呼：“吃个饭都得等半天，你俩真墨迹。 天天都在一起，不晓得咋就还那么腻歪！” 凌槐绿伸手去掐她的胳膊：“死丫头，你还晓得说人家腻歪，能有你那么腻歪，我可听说了，你周末都得请假回来，跟大哥出去约会，还好意思取笑我？” “你们先进去，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个电话要打！”裴观臣朝两人挥挥手，扭头朝着一边的电话亭过去了。 没了裴观臣在身边，李雪芽说话越发无所顾忌了：“我听说，你俩在京城买房了？” 凌槐绿点头：“买了个小房子，供我们暂时落脚！” 李雪芽一脸羡慕：“那你顺便也帮我瞅瞅呗，我琢磨着，我现在不去京城，但万一将来我娃可以去京城读书呢！” “买！”凌槐绿深知今后几十年房产的飞速发展，无比赞同李雪芽这个想法： “你想买啥样的？” 李雪芽盘算着自己的钱：“我出嫁，我妈给我陪嫁了五千块，婚礼收份子钱，收了一万二，这钱，这边妈都给我了，还有严禁攒的积蓄，嗯，我算算！” 凌槐绿讶然：“你份子钱居然收了这么多？” “啥呀！”李雪芽见她大惊小怪，给她解释：“严家大伯娘和三婶，出手还挺大方，都随了五百，彤姐单独随了三百，然后..... 我悄悄告诉你哦，外公给了严禁五千，这钱，可别让别人知道啊，尤其是你那个婆婆....” 凌槐绿白了她一眼；“我是那样大嘴巴的人？” 李雪芽嘻嘻笑道：“肯定不是，我就是提前告诉你一声，免得你以后问这事，还有，当初家具厂和批发部，严禁给你家男人借了钱。 后来，这钱就算投资了，他是公务人员，不好掺和这些，所以这钱都归我了。 我算了一下，加上你们那边的分红，和我现在手头的积蓄，买个房子，问题还是不大的！” 凌槐绿也觉得问题不大，进了饭店，见桌上摆了不少菜。 “说吧，今儿是遇到啥好事了，居然请我吃这么好！”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29章 报应来得不要太爽 “嘿嘿，就晓得瞒不过你！”李雪芽压抑不住好心情： “我今儿很严禁在他们单位门口，遇到苏艳萍和曾建明两个贱人了！” 凌槐绿顺口道：“你秀恩爱，打她脸了？” “那是自然！”李雪芽笑得舒心：“当年那事，在我这儿可没过去，我妈受了多少风言风语啊，我可没那么大度。 你晓得，他两口子跑到公安局是干啥不？” “干啥了？”凌槐绿知她喜欢跟人八卦，也就顺着她的口风问了一句。 李雪芽笑得好不畅快：“苏艳萍怀孕了，吃了家里几个鸡蛋，曾建明那老娘不依不饶，说她嘴馋，吃了她卖钱的鸡蛋，断了她生钱的财路。 苏艳萍一气之下，连老母鸡都给杀了炖汤喝。 曾建明他妈给气到了，直接把苏艳萍推倒在地流产了。 苏艳萍的妈晓得这事后，冲到曾家，把曾家老娘给打了，媳妇和老娘都进了医院。 苏艳萍她妈进了派出所，苏艳萍在医院做完清宫手术，都顾不上休养，跑来派出所保她妈， 你说，这狗咬狗一嘴毛，我听着能不开心吗？” 凌槐绿摇头：“这事过后，他俩婚姻怕是走到头了！” 当初，苏艳萍算计李雪芽，抢了曾建明这个人，如今，婚姻弄得一地鸡毛，也不晓得她有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 “她后不后悔，我不晓得，我可太谢谢她当初的横刀夺爱了！”李雪芽一阵庆幸，就曾家那老太太，知道的人都摇头。 她要是当初真和曾建明在一起，那今天受苦的人，就不是苏艳萍，而是她了！ 严禁端了一盘肉过来：“谁横刀夺爱了？媳妇！” 李雪芽毫不避讳自己对丈夫的欢喜：“我说，你这么帅气优秀，担心有女人横刀夺爱，从我这儿把你给抢走呢！” 严禁示意两人坐下，开始往锅里下肉：“那你倒是不用担心，我属胶水的，还是超强粘性那种，这辈子就黏上你了！” 李雪芽一脸娇羞：“我就知道，我家毛蛋儿最好了！” 凌槐绿在一旁，看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以前也没觉得，这两口子有多腻歪，咋一结婚，就变得这么黏糊了。 “咦，小观呢？”严禁往锅里下了菜，这才注意到裴观臣没进来。 凌槐绿回道：“他去旁边打电话了，呐，已经来了！” 饭桌上，严禁出于职业习惯，说起了县城的凶杀案： “肯定是熟人作案，且还有情杀的可能，据说那个妇科医生，以前就有过男女关系的案底。 我看了下介绍，她居然就是玉泰乡的，小绿，我记得你以前也在那边待过，知道这个女医生吗？” 凌槐绿拿着筷子，低头看着料碗：“之前我外婆住院，我去医院见过她，她还想收我作干妹妹，我没答应。 后来进城之后，就没再跟她联系了！” 裴观臣夹了一筷子肉，放她碗里：“你尝尝这个羊肉，味道不错！”“吃这个，这个鱼也很好吃！”那头，李雪芽也在给凌槐绿夹菜： “对了，妹夫，你明年要出国，家里这摊事，都得我们小绿来张罗？” 李雪芽这么一打岔，严禁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跟夫妻俩说起了厂里管理的事。 凌槐绿没再去关注赵文兵这个人，就像她从不曾见过这个人。 倒是年前去店里时，赵丹妈跟她说起了这事：“你晓得不，赵文兵死了！” “啥？”凌槐绿惊得手里饺子皮差点掉地上：“啥时候的事？” 赵丹妈飞快的擀着面皮：“前儿的事，我也是听丹丹说的，听说是去柳树坡跟人赌金花，输了没钱不说，还想偷人的钱。 对方也不是个善茬，当即按着他就是一顿胖揍，直接将人给打死了。 尸体就丢在柳树坡后山上，被野兽啃得半张脸都没了，还是一个放牛老汉给发现的，差点没把那老汉给吓死！” 凌槐绿觉得这事不免巧合，但仔细想想，赵文兵烂赌又好色，这是他的天性，有这样的结局，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赵丹妈感慨：“当年你外公多能干的一个人啊，被你外婆给赖上，生生害了这些儿女啊。 你妈挺本事的一个人，被赵雪华给..... 哎，不说了，这可真是命啊，以前老太太最疼的就是赵文兵这个小儿子，哪晓得，他会死的这么惨！” 赵丹妈曾经私下跟赵文昌嘀咕：“你说，老赵家的风水，是不是有问题？ 赵文根和老太太死了，赵小翠疯了，赵雪华害死了赵秀华，她自己也是下落不明，如今，赵文兵也死了，张桂芬身体也不好。 这么一大家子，就赵文贵日子还算不错，可他已经算不得赵家的儿子了，还不如说是王家的上门婿！” 赵文昌低声斥道：“我可拜托你，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那年头的斗争，你是不是都不记得了？ 那人好人坏是靠自己努力奋斗，跟风水有啥关系？ 咱们家跟他们家挨得那么近，他们家风水要真的不好，那咱们家风水能好到哪儿去？ 不一样的，就是咱们不造孽，能帮人一把就帮一把，尽可能不害人不落井下石。 你看看，当初给小绿拿一份善缘，如今咱一家都借着她的运道，也过上了城里日子是不是？ 可见啊，这人啊，不能做坏事！” “那倒是！”赵丹妈无比庆幸，当初队上人都看凌槐绿不顺眼的时候，她一直不遗余力对她好。 因为他们家带头，=慢慢的也让队上的好多人家改变了对凌槐绿的看法，多少接济了那孩子一些。 如今，她大儿子小儿子在外头挣不老少，尤其是大儿子那工地，没少拉拔队上的人。 这些，可都是借了凌槐绿的光啊。 赵丹妈说完赵文兵的事，又说起了自己那个小姑子赵琼华：“你说她脸皮多厚啊，当初看不起我们家，为了钱，能干出卖了亲侄女这事。 如今，眼瞅着我们日子好过了，居然好意思求上门来，让你茂云大哥带着他家富贵发财!” 凌槐绿失笑：“那你答应了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30章 人走茶凉恩怨了 赵丹妈一撇嘴：“我失心疯了，会答应她？别说她赵琼华如今好好的，就算她将来讨饭，我宁愿拿包子喂狗，也不会给她一口吃的！” 凌槐绿今年回来后，也曾远远见过赵琼华，那女人老得她险些没认出来，跟去年骗赵丹来城里时，似乎老了十岁不止。 “你...你是小绿？”进来吃饭的食客中，一个中年妇女突然试探着喊了凌槐绿一声。 凌槐绿回头，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女人。 “您是......” 中年妇女满脸笑道：“我姓许，黄教授是我婆婆！” 凌槐绿瞬间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谁了。 黄教授！ 正是她母亲从前认的那个干妈，只是后来赵雪华顶替了母亲的身份，怕黄教授拆穿了她，故意跟黄教授撇清关系，后来就没再来往了。 “许阿姨好！”凌槐绿礼貌打招呼。 许阿姨待她很是热情：“小绿啊，当年的事呢，我干奶奶是真的不清楚，也是被赵雪华伤透了心才会.... 哎，算了，过去的事，咱就不提了，好在你这孩子争气，如今也是奔出来了。 你妈在天有灵，她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凌槐绿客气陪笑：“您说的是！” 当年，赵秀华救了黄教授，两人熟悉之后，一来二去的，黄教授被赵秀华的刻苦所感动，认下了这个干女儿。 后来，赵秀华能从小学调到初中部，也是托黄教授的关系。 当然，赵秀华本身也足够优秀，没给黄教授丢脸。 但后来，赵雪华刻意与黄教授翻脸，在家虐待凌槐绿，这事几乎熟悉的人都知道。 凌槐绿就不信，她小时候逢年过节都会去黄家，黄教授对她们母女那么熟悉，她那么聪明的人，会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 只是，人家跟她说来，也没多大的关系，有时候不乐意插手太多事，这也怨不得人家。 有时候缘分没有百分百，只看深与浅。 许阿姨拉着凌槐绿说了许久，见她都不怎么说话，一时有些怅然道：“你这孩子，小时候多活泼伶俐啊。 那时候你妈妈带你来我们家，我开玩笑说，让你长大了给我做儿媳妇呢，你还记得这事不？” 凌槐绿淡淡笑道：“阿姨，您也说了，那都是玩笑！” 许阿姨有些讪讪：“对对对，都是玩笑，对了，小绿，我听说，福元路那个商品城，是你盖的？” 凌槐绿笑意不减：“也不是我的，只是代为打理承建！” 许阿姨也不兜圈子了：“小绿，我也不瞒你，我家老二没考上大学，这几年在家里一直窝着，我就琢磨着，给他找个事做。 你给看看，能不能给他匀出个位置.....” 凌槐绿把李卫平的电话给了许阿姨：“不好意思啊，许阿姨，我只负责承建，不管运营管理这事。 不过呢，咱两家以前情分不一样，看在黄教授的面上，我也不能不管这事。 这样吧，你去找他，把你的需求都给他讲清楚！”许阿姨见凌槐绿不亲自管这事，反而推给了别人，心里不是很高兴。 回家便跟婆婆黄教授嘀咕：“你说，咱从前待她也不差，她哪回跟她妈过来，咱不是糖果点心的招待。 如今出息了，倒是不记得咱曾经对她的好了，瞧她说得那话，官儿不大，这架子倒是摆的十足。 结婚两年了，连个蛋都没下，我看啊，她这婚姻还不知将来......” “行了！”黄教授摘下老花镜：“你对人很好吗？当年赵雪华冒充赵秀华，虐待那孩子的时候，我让你上门帮忙说两句话。 你不也说了，不过是个半路干亲，又不是啥正经亲戚，各家有各家的事，谁能管得了那么多。 十年都不来往了，你如今突然求到人家门上去，人家能给你一个准信，已经是在报答当年的恩情了。 这事过后啊，咱们家与赵秀华母亲的缘分，就算是彻底断了！” 黄教授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对不起赵秀华，当初她因为救命之恩，也是欣赏赵秀华。 最主要的是，她那小儿子看赵秀华眼神不怎么单纯。 黄教授不想跟赵家这样人家结亲，才赶在儿子没表示之前，飞快认下了赵秀华这个干女儿，彻底断了儿子的心思。 后来，她也没少帮赵秀华，欠她的也该还清了。 如今，儿媳这么上门求人，倒显得他们家低了气势，搞得人心气儿有点不顺了。 “我都跟你说了，不能太纵着小豪，可你就是不听，慈母多败儿，就他那样不上进的消极态度，干啥都不能成。 你以为给他安排个生意，再给他相亲娶个媳妇，他就会成长起来，那可太天真了！” 许阿姨对婆婆的话不以为然，她家小豪不就是年纪小还小么。 男人嘛，只要结了婚有了孩子，自然也就成熟懂事了。 凌槐绿经过许阿姨这事后，召集李卫平、周庆几人开了个会。 “商品区域必须划分出来，别买鞋子的和买日用品的掺杂在一起，还有位置好坏也关系到租金价格。 这个必须提前定出来，不能等人家求上门来了，才去开口定价，那样就太被动了。 我考察了蓉都那边的商品城租金，你们参考我们这边的物价，把价格定出来。” 周庆有点不好意思道：“凌总，我这儿有个亲戚想要个铺面，你看这.....” 这事凌槐绿早有考虑，华国是个人情社会，你有这么个关系，一点忙不帮也不合适。 “你们每人两个铺子名额，这是给到你们的铺位，给谁，你们自己安排，但租金，必须按整个商品楼规定，一分不能少！” 周庆大喜：“谢谢凌总！” 李卫平和陈涛没什么亲戚朋友，可他有啊，这还没开始呢，家里亲戚和岳家那头，不少人求到了自己这里。 周庆是个脑子活的，这事吧，给别人，人情也就那么回事。 自己赚到钱才是实实在在的，他原本以为，有一个门面就不错了，没想到，还多出来一个，这可再好不过了。 电话突然响了。 “小绿，你赶紧来西三街包子铺，出事了！”电话是隔壁杂货铺老板娘打来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31章 亲爹后妈找上门 凌槐绿听着那头声音着急，似乎还有吵闹的声音，也不敢耽搁，直奔包子铺过去。 才走到包子铺对面街上，就见包子铺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到处都围得是人。 店里也是人，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到叫骂声。 “赵狗娃，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以前还真是没看出来啊，你比那戏台上的戏子还会演戏，居然在自己亲老子跟前演戏哭穷。 你老子在家里辛辛苦苦挣钱，把你养大，现在你出息了，生怕爹妈来花你钱是不是？” 凌槐绿听着这声音，好像是赵天才的继母王建芬。 她急忙挤进人群，见王建芬愤怒的拽着赵天才不放。 她带来的大儿子和赵天才亲爹赵兴旺站在一旁，满脸仇恨看着赵天才，像是赵天才欠了他们的钱没还似的。 马兰芳捂着肚子，想上前说话，被店里大姐给劝到一边：“你别去掺和，你这么大的肚子，万一有个啥事，那可不得了！” 李大娘上前劝道：“亲家，有啥话咱两家坐下来好好说，大门口拉拉扯扯，闹着也不好看是不是？” “呸！”王建芬朝着李大娘啐了一口：“也不晓得哪儿要饭过来的叫花子，也配跟我叫亲家，我可没这么丢人的亲家！” 李大娘一脸尴尬，还是尽力护着赵天才：“你认不认得，天才也是我女婿，你这么闹，就有些过分了！” 赵天才挡着李大娘：“妈，你腿脚不好，躲一边去。 王建芬，你看不起我岳母，你又是个啥东西，我妈还没咽气，你就背地里勾搭我老子，占了赵家房产，把我赶出家门。 赵兴旺，你还好意思带着她上门来闹，你不认我这个儿子，也不认苕叶儿这个闺女，现在你还好意思，跑来找我要钱。 你做事这么绝，就不怕我妈半夜里爬上来，找你要个公道！” 赵兴旺被儿子顶得脸色难看：“你还敢跟我提你妈，都是她生了你这么个不孝顺的东西，连累我这个当老子的被人笑话！” 赵天才跑回老家，跟家里闹得断绝关系。 这事传出去后，十里八村的，都说赵兴旺不是人，娶了后头媳妇，就不拿前头子女当回事，把还没成家的赵天才给撵了出去。 正是应了那句话，有后娘就有后爹，真是不拿亲儿子当人。 他听着心里难受，有心进城找儿子，看看儿子过得咋样了。 可王建芬把持着家里大小事，一分钱都不给他，想进城也没机会。 后来，随着赵文昌一家在城里挣着钱了，不少人都奔去城里投靠赵文昌一家。 渐渐的，就有不少风声传到了赵兴旺的耳朵里。 “哟，老赵，你还这么辛苦刮大白呢，要我说，你也别干这活儿了，你儿子在城里，一天挣得，都比你一个月挣得多！” 一开始，赵兴旺压根没当回事，他只当别人故意拿赵天才来开他的玩笑。 就狗娃那不争气的德行，还一天挣他一个月的工资？呵呵，他就是喝醉酒，都不敢吹这么大的牛。 “哎，你别不信啊，人家包子铺开了两家，一家比一家挣钱，我去他那儿吃过饭，那大中午的，店里挤都挤不过来的人，哪能没钱？” 赵兴旺随口道：“挣多少钱，那也跟他没关系，那是人家槐花的铺子，他就是个给人打工下苦力的，这辈子就没啥大出息！” 哪晓得，对方一脸认真看着他：“兴旺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你家狗娃在城里连房子都买了，这能是假的？ 他都能买房子了，说明啥？说明那铺子就算是凌槐绿的，他私下里也挣不老少啊！” 赵兴旺听人这么说，虽是有些意动，但也只是听一听，没往心里去。 随着说赵天才在外头挣钱的人越来越多，不但赵兴旺听到这事了，就连王建芬都听到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白养他十几年了，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家里老人都不管，这叫啥话！” 王建芬以前她看不起赵天才的娘，就晓得下苦力的蠢女人，压根没注意到，男人的心思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后来她在赵家站稳脚跟之后，就拿赵天才当狗一般，还试图把苕叶儿给别人家，逼得兄妹俩身无分文也要逃出去。 可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赵天才在城里挣钱了，还挣着大钱了，这简直比杀了王建芬还难受。 “不行，咱得去城里看看，别是叫人给骗了！” 王建芬挑唆着赵兴旺，真到了城里才发现，赵天才的两家包子铺果然活得不行，瞧着那钱不停的进账，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你爸还活着，你就开始置办私产，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王建芬扯着赵天才气势汹汹道： “我告诉你，你今儿不把钱拿出来，你以后都别想再做生意了！” 赵兴旺也跟着叹气：“狗娃，你妈走得早，你从小不懂事，是我这个当爹的辛辛苦苦把你养大。 你在外头出息了，爸也替你高兴，你咋能一声不吭，啥都瞒着家里，你这样，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爹啊！” 周围人不知内情的人纷纷劝道：“赵老板，咋说这也是你亲爹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天天生意这么好，也不差那点钱吧！” “对呀，孝顺是人的根本，你咋能对自己亲爹妈这么冷漠呢！” “这不就是养出了个白眼狼么，父母辛苦养他一场，如今翅膀硬了，压根不拿父母当回事！” 苕叶儿冲出来大哭：“你们....你们啥也不知道，你们凭啥欺负....欺负我哥哥啊！” 王建芬一巴掌就抽了过去：“死丫头，跟你哥一样没良心，有两个臭钱，连亲生父母都看不起。 就你这样的人品，凭啥还让你在这里做生意！” “苕叶儿！”赵天才见妹妹被打，目眦欲裂恨不得杀了王建芬。 凌槐绿冲过去，拦住了他，对王建芬身后道：“张警官，你们都看到了，这个女人无端跑到别人店里挑衅闹事，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孩子。 请问一下，就她这样的，该如何处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32章 亲爹污蔑儿子要钱 凌槐绿听着那头声音着急，似乎还有吵闹的声音，也不敢耽搁，直奔包子铺过去。 才走到包子铺对面街上，就见包子铺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到处都围得是人。 店里也是人，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到叫骂声。 “赵狗娃，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以前还真是没看出来啊，你比那戏台上的戏子还会演戏，居然在自己亲老子跟前演戏哭穷。 你老子在家里辛辛苦苦挣钱，把你养大，现在你出息了，生怕爹妈来花你钱是不是？” 凌槐绿听着这声音，好像是赵天才的继母王建芬。 她急忙挤进人群，见王建芬愤怒的拽着赵天才不放。 她带来的大儿子和赵天才亲爹赵兴旺站在一旁，满脸仇恨看着赵天才，像是赵天才欠了他们的钱没还似的。 马兰芳捂着肚子，想上前说话，被店里大姐给劝到一边：“你别去掺和，你这么大的肚子，万一有个啥事，那可不得了！” 李大娘上前劝道：“亲家，有啥话咱两家坐下来好好说，大门口拉拉扯扯，闹着也不好看是不是？” “呸！”王建芬朝着李大娘啐了一口：“也不晓得哪儿要饭过来的叫花子，也配跟我叫亲家，我可没这么丢人的亲家！” 李大娘一脸尴尬，还是尽力护着赵天才：“你认不认得，天才也是我女婿，你这么闹，就有些过分了！” 赵天才挡着李大娘：“妈，你腿脚不好，躲一边去。 王建芬，你看不起我岳母，你又是个啥东西，我妈还没咽气，你就背地里勾搭我老子，占了赵家房产，把我赶出家门。 赵兴旺，你还好意思带着她上门来闹，你不认我这个儿子，也不认苕叶儿这个闺女，现在你还好意思，跑来找我要钱。 你做事这么绝，就不怕我妈半夜里爬上来，找你要个公道！” 赵兴旺被儿子顶得脸色难看：“你还敢跟我提你妈，都是她生了你这么个不孝顺的东西，连累我这个当老子的被人笑话！” 赵天才跑回老家，跟家里闹得断绝关系。 这事传出去后，十里八村的，都说赵兴旺不是人，娶了后头媳妇，就不拿前头子女当回事，把还没成家的赵天才给撵了出去。 正是应了那句话，有后娘就有后爹，真是不拿亲儿子当人。 他听着心里难受，有心进城找儿子，看看儿子过得咋样了。 可王建芬把持着家里大小事，一分钱都不给他，想进城也没机会。 后来，随着赵文昌一家在城里挣着钱了，不少人都奔去城里投靠赵文昌一家。 渐渐的，就有不少风声传到了赵兴旺的耳朵里。 “哟，老赵，你还这么辛苦刮大白呢，要我说，你也别干这活儿了，你儿子在城里，一天挣得，都比你一个月挣得多！” 一开始，赵兴旺压根没当回事，他只当别人故意拿赵天才来开他的玩笑。 就狗娃那不争气的德行，还一天挣他一个月的工资？ 呵呵，他就是喝醉酒，都不敢吹这么大的牛。 “哎，你别不信啊，人家包子铺开了两家，一家比一家挣钱，我去他那儿吃过饭，那大中午的，店里挤都挤不过来的人，哪能没钱？” 赵兴旺随口道：“挣多少钱，那也跟他没关系，那是人家槐花的铺子，他就是个给人打工下苦力的，这辈子就没啥大出息！” 哪晓得，对方一脸认真看着他：“兴旺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你家狗娃在城里连房子都买了，这能是假的？ 他都能买房子了，说明啥？说明那铺子就算是凌槐绿的，他私下里也挣不老少啊！” 赵兴旺听人这么说，虽是有些意动，但也只是听一听，没往心里去。 随着说赵天才在外头挣钱的人越来越多，不但赵兴旺听到这事了，就连王建芬都听到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东西，白养他十几年了，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家里老人都不管，这叫啥话！” 王建芬以前她看不起赵天才的娘，就晓得下苦力的蠢女人，压根没注意到，男人的心思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后来她在赵家站稳脚跟之后，就拿赵天才当狗一般，还试图把苕叶儿给别人家，逼得兄妹俩身无分文也要逃出去。 可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赵天才在城里挣钱了，还挣着大钱了，这简直比杀了王建芬还难受。 “不行，咱得去城里看看，别是叫人给骗了！” 王建芬挑唆着赵兴旺，真到了城里才发现，赵天才的两家包子铺果然活得不行，瞧着那钱不停的进账，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你爸还活着，你就开始置办私产，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王建芬扯着赵天才气势汹汹道： “我告诉你，你今儿不把钱拿出来，你以后都别想再做生意了！” 赵兴旺也跟着叹气：“狗娃，你妈走得早，你从小不懂事，是我这个当爹的辛辛苦苦把你养大。 你在外头出息了，爸也替你高兴，你咋能一声不吭，啥都瞒着家里，你这样，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爹啊！” 周围人不知内情的人纷纷劝道：“赵老板，咋说这也是你亲爹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天天生意这么好，也不差那点钱吧！” “对呀，孝顺是人的根本，你咋能对自己亲爹妈这么冷漠呢！” “这不就是养出了个白眼狼么，父母辛苦养他一场，如今翅膀硬了，压根不拿父母当回事！” 苕叶儿冲出来大哭：“你们你们啥也不知道，你们凭啥欺负欺负我哥哥啊！” 王建芬一巴掌就抽了过去：“死丫头，跟你哥一样没良心，有两个臭钱，连亲生父母都看不起。 就你这样的人品，凭啥还让你在这里做生意！” “苕叶儿！”赵天才见妹妹被打，目眦欲裂恨不得杀了王建芬。 凌槐绿冲过去，拦住了他，对王建芬身后道：“张警官，你们都看到了，这个女人无端跑到别人店里挑衅闹事，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孩子。 请问一下，就她这样的，该如何处理？” 第533章 欺负人没人撑腰呢 “啊！”王建芬一声尖叫，身上棉衣浸了水，瞬间凉透心窝子。 “死老太婆！”她一怒之下，便朝着李大娘冲了过去。 “大娘小心！”凌槐绿紧张地喊了一声，对上李大娘的眼睛，给她眨了眨眼。 李大娘是个机灵人，一下就反应过来凌槐绿啥意思。 王建芬冲过来时，她也没躲开。 “死老太婆，别以为你闺女嫁进赵家门，你就能做我赵家的主了!”她啪啪两个耳光打在李大娘脸上。 “妈！”赵天才甩开蒋家树，冲过去扯着王建芬一甩，就去看李大娘。 “王八蛋，你敢打我娘！”蒋家树抄起一旁的面碗，朝着赵天才就砸了过去。 “天才小心！”李大娘把赵天才推到一边，自己生生挨了蒋家树这一击，随后人摇晃几下，咚得倒了下去。 凌槐绿惊叫：“大娘，大娘你咋样了？天啦，打死人了！” 站在凌槐绿身后的张建明，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抓住蒋家树。 “公然当街殴打老人，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 “不是！”王建芬瞬间急了：“同志你干啥呀，我儿子那是为了救我，赵天才也打我了，你咋不抓他？” 凌槐绿护着赵天才：“你先前空口白牙污蔑天才，咱们也懒得跟你计较了，可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伙儿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你先打了李大娘，天才不想李大娘受辱，这才想着将你拉开。 哪晓得，你这个儿子直接就对人动手了。 你们这不是来要钱的，是奔着杀人灭口吃绝户来的呀！” “凌槐绿！”赵兴旺吼了一声：“你别仗着你嫁了个能干男人，就这么欺负人！” “我欺负人？”凌槐绿冷笑：“兴旺叔，你怕是没搞清楚，谁在挑衅闹事吧，这店是我凌槐绿的。 你儿子只是给我打工的，你故意跑到店里来，耽误了我生意不说，还败坏我包子铺的名声。 我告诉你，我可不像你家赵天才那么好欺负，这损失，你们必须得赔！” 赵兴旺素来是个外强中干的怂货，以前赵天才妈活着的时候，外面接活儿收钱要账，都是赵天才母亲一手包揽。 后来，赵天才母亲过世，他又事事都听王建芬的。 他习惯了事事都让别人张罗，自己只需要闷着脑袋干活做事就成。 以前觉得凌槐绿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他自然不会将凌槐绿放眼里。 可现在，凌槐绿成了公安局长的儿媳妇，又在京城读大学，还开着挣钱的铺子，赵兴旺的心理就发生了变化。 他可以肆无忌惮欺负亲儿子，但绝对不敢跟凌槐绿对上。 这会儿凌槐绿厉声一喝，他心里就慌了，人家背后那么大的权势，他咋跟人家斗啊。 “你....你胡说，我....我都打听清楚了，这店...这店是天才跟你合伙的，赚的钱，本来就该有一份是天才的！”“你儿子跟我合伙的？”凌槐绿气势迫人：“兴旺叔，我看你是长辈的面上，不想跟你多计较。 但你现在为了钱，半点脸皮不要，居然说这店是我跟你儿子合伙的。 这事，你有证据吗？有合伙的协议书、合同之类的东西吗？” “我.....”赵兴旺哪儿懂这些，只是听说赵天才买了房，又各种挣钱，就跑来找儿子要钱，压根不懂这里头的门道。 凌槐绿在村里八年，哪儿能不晓得，赵兴旺这个人有多怂。 “赵兴旺，我明摆着告诉你，这店里挣的钱，跟你儿子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是我凌槐绿的。 你们今儿闹这一出，就别想一走了之！ 张警官，这人打伤了我的店员，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答复之前，这事就没完！” 张建明心领神会，对着后头来的兄弟一挥手：“当街行凶伤人，先带回去关着审一审!” “不行！”王建芬冲上去抱着蒋家树：“不准你们带走我儿子，我儿子又没犯法，你凭啥带走他！” 张建明表情严肃道：“妨碍执法，一并给带走吧！” 赵兴旺这下慌了，急忙上去拉着王建芬跟人说好话：“公安同志，我婆娘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担心.....” 王建芬反手一巴掌扇他脸上：“赵兴旺，你个缩头乌龟软脚虾，亏得家树天天喊你爸，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被抓走？” 凌槐绿在一旁说风凉话：“你是不是傻呀？他连亲儿子都可以反咬一口不管不问，会心疼你带来的拖油瓶？ 蒋家树来赵家的时候，都已经十岁多了吧，这么大的孩子能养熟？” 赵天才冷笑：“养不熟没关系，为了个婆娘，也可以当狗一样舔人家的冷屁股嘛，舔久了这不就比亲儿子还亲了！” “你给我闭嘴！”赵兴旺恼羞成怒，他不敢怼凌槐绿，也不敢跟王建芬吼，还不能吼自己亲儿子了？ “你个不争气的狗东西，是不是存心看我身边没人照顾，你才甘心？” 赵天才已经长大成人，自己也将为人父，又岂会像从前一样畏惧这个父亲。 “哪儿能呢！”他一脸讽刺：“我妈没咽气，你就能跟这个女人滚一起，可见你是个有本事的。 王建芬没了还有张建芬李建芬嘛，这个不行换一个就是了，反正这种不要脸的事，你又不是头回干。 一回生二回熟，说不定下回，人家不但给你带个儿子过来，还顺道把自己男人也给带过来，多好的福气啊！” “你！你！”赵兴旺被亲儿子气得打哆嗦，偏这孽子不像从前那般懂事，在城里两年，别的本事没见着，这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利索，气得他胸口疼。 凌槐绿推了下赵天才：“你跟他有啥好说的，赶紧把李大娘送医院去，别耽误了救人！” 店里帮忙照顾的黄大姐忧心忡忡道：“看来，必须要去医院里，大娘这口气，瞧着上不来啊！” 赵天才背着李大娘要走。 王建芬伸手拦着：“不准走，我儿子没回来，这老太婆就不准送医院！” “王建芬！”远处突然有人吼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34章 有后爹就有后妈 凌槐绿一回头，就见赵文昌带着两个儿子风尘仆仆赶来。 “三伯！”赵天才见着赵文昌都快哭了。 他这短短二十年，没得到过所谓父爱，反而被这个亲爹一步步逼得没有立足之地。 赵文昌拍拍赵天才的肩膀：“娃，三伯晓得你委屈，赶紧送你岳母去医院吧，别耽误了救治，老二家的，你陪着狗娃媳妇一起去医院！” 马兰芳担心的看了眼凌槐绿：“姐，这儿.....” 凌槐绿捏了捏她的手心，低声道：“去医院照顾大娘吧，大娘伤得不轻，又是伤在头部，万一脑袋有啥问题，伤着脑部神经之类的，看不见摸不着，可就麻烦了。 店里今儿就关门，一切以人要紧，这儿有我，你别担心！” 马兰芳明白了凌槐绿的意思，和赵天才一起背着李大娘往医院去。 赵文昌等赵天才一家走了之后，才朝着赵兴旺骂道：“你他妈好歹是个爷们，咋处事心里没点数，被个婆娘撺掇几句，就跑来寻亲儿子的晦气，你还是人不？” 按说两人也只是本家兄弟，算不得是亲兄弟。 可赵兴旺向来对这个当过村支书的堂哥畏惧：“三哥，你...你不知道，那...那小兔崽子，他...他居然背着我.....” “背着你赚钱了？”赵文昌忍着想抽他的冲动：“当初，天才在外头欠了钱，活不下去，是你这个亲爹当着村干部，还有家里长辈的面，立了字据按了手印的。 家里田地祖宅存款，全都没有天才的份儿，倒是王建分带来的这个蒋家树还占两间屋，你还花钱给蒋家树娶了媳妇！ 老六啊，我就想问问你，你这心是肉长得不？ 你家那青砖大瓦房，分明是天才娘早年辛辛苦苦跟你一起盖起来的，她累出一身病，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就走了。 如今，她生的儿女，你大的不管，小的不养，还好意思找上门来闹事，你那脸是一点不要啊！” 赵文昌一番话，说得赵兴旺面红耳赤，低头不敢言语。 王建芬不乐意了：“文昌大哥，当初狗娃回来立字据，是你做的主，我看啊，你早就晓得狗娃在城里挣钱了，故意和他一起，合起伙来骗我们吧！” 赵文昌没理王建芬，盯着赵兴旺：“老三，你说，是我逼着你把儿子撵出家门的？是我逼着你一分钱一颗粮食一片瓦不给儿子，也要跟他断绝关系的？ 我是被收买的？那赵家其他的长辈呢，他们也被收买了吗？ 老三，人做事要讲良心，这良心坏了，早晚得有报应，天才再不是，那也是你亲儿子。 你把亲儿子当仇人，把人家带来的当心肝，将来会有啥下场，自然会有人看见的！” 人群里有老太太啐了一口：“啥玩意儿啊，跑来就吆喝儿子不懂事，气死亲娘不认老子，闹半天，这是亲爹变后爹，跟着后娘一起欺负亲儿子啊！” “我就说嘛，人家赵老板，连路过的乞丐，都会多给两个包子，咋能这么对亲爹娘，原来是后娘，这就说得通了！” “咱别的不说，你就看赵老板对他那岳母，就跟对待亲妈一样，就晓得是个孝顺孩子！” “是啊，人小赵当初做生意多不容易啊，起早摸黑走街串巷的叫卖，没店面那会儿，在菜市场门口，被人推到了蒸笼，包子滚了一地，还被人故意踩坏。两个娃跪在地上哭着求人，那会儿不见这亲爹后妈，这会儿，人家小赵熬过来了，倒晓得来找人的茬了！” 赵天才做生意两年，周围认识的人不少，这时候，不少附近做生意的老板，都替赵天才说话。 凌槐绿听众人议论，想起当初赵天才兄妹俩做生意，被人刁难挨打的事，也是酸涩不已。 小老百姓做事，哪有那么容易的。 “兴旺叔，当初天才带着妹妹身无分文，一路要饭来城里，这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赵兴旺低着头：“家里好吃好喝养着他们，自己心大要跑，我有啥办法？” 凌槐绿被他这话堵得心口难受：“家里好吃好喝养着？兴旺叔，你说这话亏心不？ 他们兄妹俩当初为啥要逃？ 是因为她王建芬，要把苕叶儿卖给人家当童养媳，给蒋家树换媳妇。 那时候苕叶儿才多大啊，她才十岁，十岁啊，你们怎么就狠得下心的！” 隔壁老板娘听得红了眼睛：“啥年代了啊，居然还能干出童养媳这事，才十岁呢，就要去给带来的儿子换媳妇，这是亲爹吗？后爹也不能干出这事吧！” “你胡扯！”赵兴旺脸皮抽搐：“哪有这样的事，建芬一直对他们兄妹俩很好，当亲生娃一样看待，要不然，要不然狗娃能长那么大个儿！” 王建芬眼神怨毒盯着凌槐绿：“槐花，你当初在村里就不要脸，如今还帮着狗娃来给我泼脏水。 你这么帮着他，该不会你私下里跟他有一腿吧！” 凌槐绿没理会她的污蔑：“王建芬，你说你没干那事，你敢不敢拿亲儿子发誓，你要是曾经有过把苕叶儿给人家做童养媳的事，你亲儿子断子绝孙，这辈子不得好死！” “贱人！”王建芬大怒：“你再敢说我儿子一句试试！” 凌槐绿退后一步，语气悠然道：“快看呐，她心虚了，她不敢发誓，因为这事她干了，牵线的就是她前头婆婆。 兴旺叔，你要是不信，去蒋家沟随便一打听，都晓得这事。 因为，天才带着苕叶儿跑了之后，人家男方上门来找她婆婆退定金。 那钱因为早就给了蒋家树，蒋家老太婆拿不出来，还被人给打了一顿。” 赵兴旺呼吸逐渐粗重，瞪着王建芬：“你....你真拿苕叶儿去换钱了？” 王建芬丝毫没带害怕的，叉腰骂道：“换了又咋的，一个丫头片子赔钱货，不换钱还留着吃闲饭啊！ 都怪赵狗娃那个王八蛋，带着赔钱货跑了，害我被人追着要了双倍赔偿！” 她对上赵兴旺的质问，半点不心虚，还唾沫飞扬骂得厉害。 “你....”赵兴旺脸色难看，手指颤抖：“你....你怎么....可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35章 怒骂老公爹 “苕叶儿她就算是个女娃，她也是我赵兴旺的亲闺女，我赵家又不是活不下去，吃不起饭，咋能.....咋能干出卖女儿换钱的事啊！” 王建芬啐了一口：“别把自己说得多清高，你都给她取名苕叶儿了，烂菜叶子最不值钱，早晚也是扔出去换钱，早换晚换啥时候不是换，早点换还省几年口粮，你该感谢我才对！” 赵兴旺方才聚集起来的那点气势，瞬间又蔫了下去： “你....你....，她...她才多....多大啊！” “多大？”王建芬叉腰骂道：“给你养到十七八岁，你干不干？就你挣那点窝囊钱，你养得起几个娃？ 你要养赔钱货，你早说啊，我王建芬好手好脚又不是没人要，犯得着跟你吃苦受累生儿子！” 凌槐绿早前就听人说王建芬蛮横不讲理，但没想到，她会这么蛮横跋扈。 围观人群有人笑出声来：“哟，以为是个管教儿子的倔老头，原来是个怕婆娘的耙耳朵啊，难怪会带着婆娘和继子，欺负自己亲生儿子。 这样没种的男人，他婆娘后头生的，是不是他的种都不一定呢！” 赵兴旺脸通红，想反驳小儿子绝对是他亲生骨肉。 可他除了敢对赵天才发火，别人面前，那是大气儿都不敢喘的。 “滚你娘的蛋！”王建芬对着人群骂道：“谁说老娘偷人的？有种你站出来，当着老娘的面说。 老娘敢做敢当，没啥不敢认的，就他赵兴旺，我王建芬真要偷人，还能他啥事！” 凌槐绿慢悠悠道：“我就佩服王婶子你这直爽的脾气，现在，我店里生意被你给坏了，李大娘也被你儿子给打了。 希望你赔偿的时候，也像现在这么硬气爽快一点。 我明摆着告诉你，这赔偿要是不让我满意，你儿子也别想出来！” 王建芬这才想起，儿子被人抓走的事。 “你敢！”她咬牙切齿道：“凌槐绿，你要敢关我儿子，我就....我就去你公公单位，闹得你不安宁！” “随便你！”凌槐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男人跟他老子断了关系好几年了，你想闹就去闹好了，要不给你买两挂鞭炮，把声势再闹大点，顺便替我男人出口气？” “你！”王建芬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硬气，压根就不受她的威胁。 赵丹妈听到消息也赶来了：“王建芬，我劝你做人收敛点，这里可不是任由你撒泼的乡下，城里闹出事，那公安是真会抓人的。 你儿子都进去了，你是不是想进去，跟你儿子一起在拘留所过年啊！” 王建芬见凌槐绿不受威胁，赵丹妈又说这话，一时又急又气，扭头拽着赵兴旺厮打： “都是你个没本事的窝囊废，我都叫你儿子给欺负死了，你也不晓得替我出口气，我的家树啊，你还我家树啊！” 赵兴旺窝囊惯了，要是在家里，老娘还会替他出头。 可这是在外边，可没人会帮着他，只能任由王建芬打骂了。 赵文昌看不下去：“够了，要闹你两口子回家慢慢闹，丢人现眼，也不怕叫人笑话！”同村跟着赵文昌父子干活的乡亲这会儿也过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说赵兴旺：“我说兴旺啊，你也老大个爷们，眼瞅着都要当爷爷的人了，还这么被婆娘扯着打，你可真是丢咱男人的脸啊！” “嗤，你又不是不晓得他，历来就是个怂包软蛋货，还好他家狗娃不像他！” “该！一把年纪不长脑子，不是听老娘的，就是听婆娘的，等着看吧，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蒋家树被关起来。 时值年底，各地都要严打的时候，他这一抓，好几天都没放出来。 王建芬跑到派出所门口又哭又闹，压根没起半点作用，一肚子邪火，全都发在了赵兴旺身上。 “赵兴旺，我告诉你，我儿子要是出不来，这家我也不回了，我让你孤家寡人一辈子！” 赵兴旺没奈何，只得又来求凌槐绿。 凌槐绿不耐烦道：“兴旺叔，我这忙着呢，再说了，你们家的事，你找我干啥！” 赵兴旺一脸尴尬，他不是不想去找赵天才。 只是店里现在关门了，去医院吧，马兰芳逮着他就骂： “都是要当爷爷的人了，还对亲儿子赶尽杀绝，帮着继子污蔑亲儿子，你做事这么绝，就不怕地底下的婆婆，半夜上来找你说话！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亲爹，可着亲儿子祸害，也不晓得赵天才上辈子做了啥孽，遇到你这么个祸害爹，从小没得你半点看顾，这会儿刚出头，你就晓得来找事，也不怕自己得报应！” 反正赵天才都不打算认这个爹了，交代媳妇：“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你随便骂就是，别客气！” 两口子婚后，马兰芳没少心疼赵天才身上的伤。 那伤，有的是王建芬打的，有的是赵兴旺这个亲爹打的。 赵天才小腿上凹了一个坑，据说就是王建芬挑拨，赵兴旺拿火钳子打他给烫的，连皮带肉没了一大块。 马兰芳恨亲爹，也狠赵兴旺，骂起人来自然不留情。 赵兴旺去了几次，都被马兰芳给骂了出来，压根见不到亲儿子。 回去又被王建芬接着骂，无奈之下，只得来找凌槐绿。 “小绿，你就当叔求你了，不管咋说，狗娃也是我亲儿子，叔都这把岁数了，你不能眼睁睁看着叔妻离子散，连个家都没有吧！” 凌槐绿呵呵：“你没家，可以去王家入赘啊，反正你那么疼蒋家树，何必在乎去谁家呢！” “你！”赵兴旺被凌槐绿给噎着：“你咋能.....咋能这么说呢，你不在我们家，不清楚我们家的事。 我不是偏心家树，实在是我这个当后爸的，得做个样子给人看看，不能叫人说我狠心！” 凌槐绿停下手里活儿：“是啊，你不好叫人说你后爹刻薄，王建芬倒是好意思，做个歹毒的后妈了！” “小绿！”李雪芽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抬眼瞧见赵兴旺还愣了一下，对凌槐绿道： “你晓得不？先前在你店门口闹事那家伙，居然背地里还有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36章 他儿子摊上事儿了 凌槐绿怔了一下，才想起李雪芽说的是蒋家树。 “他能有啥事？” 蒋家树是个乡下小伙子，这样的人，能有啥事啊。 李雪芽切了一声：“你以为他是个老实人，我告诉你，老张他们那眼睛，可是多年练出来的，谁有事谁没事，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小子一开始还叫嚣的厉害，一进审讯室就有点怂了，开始求饶说好话，还主动交代，他妈王建芬跟他商量，要把赵天才的店抢过来自己做生意。 就连赵天才的房子，也得一并给抢了，还说，让赵天才那个怂货爹，再给他们母子俩当牛做马十几年， 等老二结婚了，他爹老了干不动了，就给扔出去好了！” “胡说！”一旁的赵兴旺一拍桌子吼道： “家树不是那样的娃，建芬也不是那样的人，我跟她结婚这么多年，夫妻十几年，她是个啥样的人，我很清楚，你少污蔑她！” 李雪芽不认识赵兴旺：“你谁呀？我说话你这么大声干啥！” 赵兴旺更来气了：“你都不认识我，还背后说我儿子的坏话，你....你这分明就是造谣！” “你儿子？”李雪芽一脸茫然，扭头问凌槐绿：“他儿子谁呀？” 凌槐绿合上账本：“就你刚说的那个小伙子，就是他二婚老婆带来的继子，如今，人家为了继子到处求人呢！” 李雪芽恍然大悟，指着赵兴旺：“哦，你就是那个诈骗犯的爹啊！” “诈骗犯？”凌槐绿诧异：“蒋家树骗人钱财了？” 李雪芽点头，没再继续说蒋家树的事了。 赵兴旺急得不行：“家树啥时候诈骗了？他骗谁了？你倒是说清楚呀！” 李雪芽扫了他一眼：“这么想知道，你自己去派出所打听啊！” 赵兴旺心头火直窜，偏又不敢跟李雪芽吼，只得转头求凌槐绿： “小绿，叔在这城里，也没个认识的人，你就行行好，帮叔打听打听吧。 实在不行，叔....叔给你跪下也成！” 凌槐绿起身收拾：“那可不敢，你有这工夫，还不如回去跟王建芬商量一下，如何争取马兰芳母女的谅解，让蒋家树早点出来！” 李雪芽补了一句：“他要想出来，估计有点难咯！” 凌槐绿收拾好账本，对店里两个大姐道：“卫生搞完了就下班吧，初八开工上班，提前祝两位大姐新年快乐！” 两个大姐取下围裙，问凌槐绿：“李大娘身体咋样了？” 凌槐绿瞥了眼赵兴旺：“不好说，昨天清醒过来，吃了点东西，回头就给吐了，之后记性也不好，刚醒来时，连亲闺女都不认识！ 医生说年纪大了，又伤到了头部，估计中枢神经受了影响，要康复只怕有点难。” 店里大姐唏嘘：“哎哟，这可真是麻烦啊，这人上了岁数啊，本来就不能受点磕碰，何况还被人当头砸了一下！” 赵兴旺灰溜溜的出去，也不敢问蒋家树的事了。 凌槐绿待赵兴旺离开后，才问李雪芽：“你说蒋家树诈骗是咋回事？” 李雪芽低声道：“据说，他前几年去叙州打工，碰上有混混来找茬的，他救了那个工头一命。这之后，就跟那个工头熟了，很多事都帮着工头处理。 等到年底发工资的时候，他直接卷了给民工发工资的五千块跑了！” “啊？”凌槐绿惊呼：“他卷了人家五千块跑了，人家工头可咋办啊？” “是啊！”李雪芽跟着叹了口气： “人家工头手底下十几个工人，都是老家带过去的，不是亲戚就是老乡，被他一个外地小子给拿钱跑了。 人家也不可能不给工人钱吧，可五千块，那不是个小数目啊！” 五千块！ 很多人一年工资都才几百一千块，要下多大的力气，才能挣到五千块啊。 赵兴旺浑浑噩噩走到招待所附近，扶着电线杆，回忆着当初蒋家树从叙州回来的事。 “哎哟，我儿出息了，出去一趟，才几个月时间，就挣了这么多钱，可真是能干啊！”王建芬知道蒋家树挣了钱，一张脸都快笑烂了。 他听着动静，凑过去问了一句： “咱家树今年在外头挣了多少钱啊？” 原本高高兴兴说笑的母子俩，顿时收起笑意。 王建芬随口道：“他能挣多少钱，也就是饿不死，有口饭吃，他爹啊，家树也该成家了，我二姐给他介绍了个对象，人家要八百元的彩礼，你看这钱.....” 赵兴旺是很疼蒋家树，但要他一气儿拿800出来，给蒋家树娶媳妇，他还是有点心疼的。 “咱这地方，彩礼一般都在五百左右，那差点的人家，才二三百，二姐说的啥样人家啊，开口就要800，这是不是太黑了点？” 蒋家树瞬间不乐意了：“姓赵的，你平时嘴上说的好听，拿我当亲儿子看待，我一没吃你的，二没穿你的。 不就是现在要你出个彩礼钱，这里头一大半还是我妈跟着一起挣的，你就不乐意了。 看来，你以前说的那些漂亮话，都是故意说给人听的吧！” 赵兴旺脸色难看：“家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这女方要价这么高，这不是.....” “老赵！”王建芬脸一沉：“人家女方是读过高中的，这有文化的姑娘，和没文化的姑娘，肯定是不一样的。 800就800吧，反正这钱，咱也不是出不起。 家树叫你一声爸，你出了彩礼钱，以后儿媳妇也会孝顺你的！” 赵兴旺再不乐意，这钱也还是出了。 后来蒋家树结婚生子，出去开店做生意，那都是他给出的老本。 一来二去的，他手上钱也没剩几个了。 如今的钱，都在王建芬手里捏着，他烟已经戒了，有时候想喝个酒，也得开口问王建芬要。 赵兴旺被冷空气一吹，脑子清醒些许，回忆起蒋家树当初从叙州回来的事，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深吸一口气，上楼敲开了房门： “王建芬，两年前，蒋家树去叙州打工，回来时，是不是带着一大笔钱回来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37章 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 王建芬愣了一下，随后吼道：“赵兴旺，你在胡说啥呢，我让你出去求人，把家树给放出来，你这会儿问我两年前的事。 赵兴旺，你是不是看我遇着事了，就想跟我算账分开过日子了？” “不是，建芬，你听我说，是家树......” 赵兴旺急着想解释，可惜，王建芬压根没耐心听他说话： “你压根就没去求人？”她眼神凌厉，紧紧盯着赵兴旺，一步步靠近： “你跑了一天，啥事没干，心里就想着钱的事？” “不是啊，建芬.....” 王建芬突然放声大哭：“赵兴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还没大难呢，就因为我家树出了点事，你就开始跟我闹分家？ 赵兴旺，我家树都是为谁进去的呀？ 要不是你生的那个畜生，家树他怎么会....怎么会被人给关起来啊！ 我的家树啊，他从小到大都乖巧懂事，是个再规矩不过的老实孩子，如今因为赵狗娃那个畜生，还弄得进了牢房。 这要是传了出去，你让老家的人，怎么看我的家树啊！” 她又哭又闹，赵兴旺压根插不上话。 一直到她哭声小了些，赵兴旺才试着开口道： “建芬，家树惹出大麻烦了，你最好把之前的......” “啥麻烦？”王建芬蹭的站起来：“是不是凌槐绿？是不是她利用背后关系，帮着赵狗娃害我家家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贱人，表面说跟狗娃没关系，实际上背地里下黑手害家树。 不行，我要去救家树！” 她说着便一股风似的冲了出去，赵兴旺拦都拦不住。 “裴局长！”王建芬这女人到底是几分能耐的，跑到公安局门口，花钱找了几个附近的人，帮忙指点哪个是裴正昌的车。 她守到下午，终于等到了裴正昌回来。 她一把冲过去，跪在地上，抱着裴正昌的腿嚎啕大哭： “裴局长啊，你那儿媳妇仗势欺人，草菅人命啊，你这个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我儿子做主啊！” 跟着裴正昌一起的几个领导面面相觑，这是哪儿冒出来的，闹哪出啊？ 裴正昌也是一懵，伸手去扶王建芬：“这位大姐，什么草菅人命、仗势欺人，你起来好好说！” “我不起来！”王建芬跪在地上又哭又嚎： “我晓得，你们这些当官的厉害，想弄死一个人太容易了。 我今儿就要跪在这儿，不见到我儿子我是不会放开的！” 裴正昌皱眉，凌槐绿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心里很清楚。 他那个儿子，宁愿低头去求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不会跟他多说一句话。 这夫妻两个，是绝对不可能，打着他的名义，在外头招摇的。 “那你说吧，不过地上冷，我让人搬个凳子过来，你坐着慢慢说，你不用担心我包庇，这位是纪委下来的陈书记。你就是有天大的委屈，他也会为你做主的！” 陈书记点头；“这位大姐，你放心，在公安局的门口，绝对公正严明，没人会害你的，你有啥冤屈直说就是！” “真的？”王建芬半信半疑看着这一行人，瞧着几个当官的，确实挺厉害的。 “嗯，你说吧！”陈书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每年年底，总会遇见这么几个打眼的，他都习惯了。 只是老裴这么被人拦着，影响确实不怎么好。 王建芬从赵天才小时候不听话，忤逆爹妈偷红薯掰玉米，啰啰嗦嗦说了半小时，这才说到进城的事。 跟在陈书记身边的严禁把衣领给竖起来，想把手揣兜里，一看裴正昌和陈书记都是板板正正站着，也不好插兜了。 真特么操蛋啊，大冷天的，这么多人，陪她在公安局门口吹冷风，让她进去说都不乐意。 又说了半小时，这才说到蒋家树被抓的事。 “局长，书记，你们给评评理，我儿子也是一片好心，想让赵狗娃这个混账东西，对自己亲爹担起孝顺的责任，这有啥错？ 还有他那个丈母娘，故意撞在我儿子身上，眼睛一闭装昏迷。 呵呵，那种小把戏，乡下老娘们早就玩过了，打量谁不晓得她讹人呢！” 裴正昌耐着性子听她说完：“所以，你觉得，你儿子是见义勇为乐于助人，反被人给讹了，关进了拘留所？” “对！”王建芬理直气壮道；“他为啥被关拘留所，就是你那个儿媳妇凌槐绿干的好事。 人家说了，我公爹可是这临淮市的公安局长，是临淮市的天，管你啥样的人，落在她手里，那就是死路一条！” 严禁瞬间变脸，当着陈书记的面说这话，这是存心想害他姨父啊。 他刚想开口，却被裴正昌眼神警告，律令他不得开口。 “王大姐是吧？”裴正昌神色未变： “你刚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确定是我儿媳妇说的？” 王建芬对上裴正昌的眼神，心头有点慌，还是硬着头皮道： “是真的，她就是这么说的，还威胁我要是闹得厉害，连我一起关起来！” 裴正昌点点头，便对陈书记道：“这事儿牵扯到我，那我就不方便再处理这事了，陈书记，你接手调查这事吧！” 他说完就往办公楼里走。 “哎，”王建芬想去拦人：“咋能放他走啊，这事还没解决呢！” 严禁冷笑：“你说他儿媳妇威胁人，他自己现在都成嫌疑人了，如果你说的事情属实，那他就要负相关责任，所以，他没法再替你处理事了。 你放心，现在的事，已经交给陈书记处理了，他会秉公处理的！” 陈书记吩咐人：“几天前发生的事，肯定有不少目击证人，都给找过来，对一对口供就清楚了。 王大姐，你要求的事，我都给你安排处理，你是要在这门口继续等，还是进里头办公室，喝口热茶慢慢等？” 陈书记态度温和，说话也笑眯眯的。 王建芬这会儿也冻得不行了，还是咬牙道： “我....我就在外面，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会不会趁我进去，故意害我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38章 我是有证据的 目击证人很快找了过来。 凌槐绿这个当事人，也同样被传唤过来。 陈书记身边的年轻人记忆力极好，当着众人的面，把王建芬方才的话，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连语气停顿音调都不差半分。 王建芬惊呆了。 让她自己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她都未见得说的清楚，这个人还给说的一字不漏。 凌槐绿听完笑了：“王婶子，你确定，这是我那天说的话？” “我....我确定！”王建芬想着，反正凌槐绿和裴正昌关系摆着这儿，人家不可能不信她的话。 凌槐绿看向陈书记：“陈书记，如果我证明我没说这些话，王建芬是不是该为她的言行举止，对我人生名誉，还有我公爹造成的影响负责？” 陈书记点头：“恶意诽谤造谣，侵害他人合法权利，给人造成严重后果的，是肯定要负法律责任的！” 王建芬听着这话不对：“啥意思，还当着我的面，你们就要商量给我定罪了？” 陈书记没理她，让人挨个问目击证人，当日发生的事。 “哎哟，这婆娘可真会颠倒黑白，明明是她这个当后妈的，听说人家挣了钱，故意跑来找事，这会儿还成了她教育孩子！” “可不是，以为咱耳朵是聋的，眼睛是瞎的不成，你闹得那么厉害，要不是那位公安同志来得快，你都上手打人家小凌老板了！” “领导，你们可别叫这女人给骗了，啥叫好好说啊，她儿子拿大瓷碗砸老太太头上，当时就流血了。 那瓷碗还被派出所当证据给收走了呢，这会儿还好意思颠倒黑白，说人家老太太讹人，呸，真是不要脸！” 王建芬没想到，当日目睹此事的人，会一边倒帮着凌槐绿说话。 “你们....你们肯定跟她是一伙儿的，肯定收了她的钱，才会帮着她说话。”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领导，我儿子真的冤枉啊，这个女人有钱还有势，她要是想收买人，那肯定是容易的很呀！” 几个路人义愤填膺骂道：“你可真是不要脸，难怪能干出把继子赶出家门，见人家发达了，又找上门来勒索这样的事！” 王建芬撒泼大哭：“你们冤枉人，你们就是看她长得漂亮，故意向着她说话。 你们这些人好狠的心啊，欺负我们乡下人没人撑腰，变着法儿的欺负人啊！” 陈书记皱眉：“大姐，这几个证人，是临时找来了，他们跟小凌同志不住一起，没机会也没时间沟通串供啊！” 王建芬指着凌槐绿大骂：“就她这样奸诈狡猾的狐狸精，她就不能提前安排人去收买人么！ 反正，反正我不信你们的话，你们都是一伙儿的，就想害我儿子！” 陈书记一时头疼，他办案无数，最怕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女人。 凌槐绿从包里翻出个东西来：“有没有被收买，听一听就知道了，王婶子，你这样的人，我不能不留证据！”王建芬盯着她手里小盒子，没反应过来，她这是想干啥。 “你啥意思，你还想污蔑我.....” 余下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听到对面那个银色小盒子里，清清楚楚传出了她的声音： “公安同志，你是不知道啊，他赵天才就是个狼心狗肺，不认爹娘的狠心玩意儿！ 你看看，他在城里做生意，买房子，娶媳妇，压根不管家里老人孩子，这哪儿是人啊，分明是畜生啊！” “这.....这....”王建芬没怎么去过外面，一直在家跟赵兴旺种地，自然不知道随身听这种东西。 声音还在继续，事情真相如何，里头如同现场重现，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凌槐绿，你要敢关我儿子，我就....我就去你公公单位，闹得你不安宁！” 王建芬听着自己威胁人的话，脸色变了又变：“不是，不是我说的，一定是...一定是她用了啥法子，故意搞这些东西陷害我的！” 凌槐绿播放完毕，摁下结束键：“当时张警官也在场，事情真相如何，他很清楚，还有，你儿子为什么会被拘留这么些天，也不单单是他砸了人这事！” 王建芬跺脚捂脸大哭：“你....你这是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啊，他那么老实一个孩子，他能有啥事啊！” 凌槐绿眼神冰冷：“王建芬，你儿子两年前，带回来一笔钱，你可别说，你不知道这事！” 王建芬瞬间慌了：“你....你胡说啥咧，我儿子....我儿子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你别往他身上泼脏水！” “老实孩子？”凌槐绿冷笑：“老实到得了包工的信任，把人家的工资款给卷走？ 王建芬，两年前，你儿子去叙州打工，回来时带回了一大笔钱，第二年，你就给儿子在镇上买了房子，你可别说，买房子的钱，是靠你自己攒的！” 赵兴旺早些年和赵天才母亲到处奔波，是挣了一些钱。 不过那钱，早被王建芬陆续给了儿子。 蒋家树又是个花钱大手大脚，喜欢跟兄弟打牌喝酒的，这样的人，手上有再多的钱，也是攒不住的。 凌槐绿敢肯定，王建芬背着赵兴旺，在镇上给儿子买的那处房产，用的就是蒋家树偷拿回来的这笔钱。 “不是！”王建芬扯着脖子吼；“那是我自己攒的钱，咋的？就许你们这种当官的有钱，不许我们乡下人发家致富有点余钱啊！” 陈书记听到这里，已经大致明白了，没必要在门口吹冷风了。 “带进去吧，让那边负责这个案子的同志过来，交代一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王建芬一下傻眼了，回过神来扑到陈书记脚边，试图还用先前那一招： “青天大老爷啊，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儿子他不是坏人啊，他就是个.....” 张建明接了电话，匆匆过来，顺带也把关于蒋家树的审讯给带了过来。 “陈书记，这事有点麻烦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39章 演戏的高手 后面的事，就不是凌槐绿能听的了。 她买了点营养品去医院看李大娘：“大娘，好些没？” 李大娘拉过她，小声道；“你这孩子，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晓得么，我就是装样子做场戏，又不是真的病了，你还整这么客气干啥呀！” 凌槐绿将东西放下，同样小声道；“没事，做戏做全套，你可别觉得待医院里难受心疼钱，这一次，就得把事情给解决了。 不然，以后生意会越来越好，她老这么上门来折腾，烦不死人，也得把人给恶心坏了！” “可不是！”李大娘感慨：“以前啊，天才那孩子说他爹不好，我还劝他，那咋不说也是他亲爹，父子之间那还能一辈子，老死不往来是不是？ 可碰上这一出之后，我才知道，他那爹和后妈，真不是人啊。 苕叶儿那孩子，那么乖巧懂事，居然盘算着把人卖去做童养媳，这心，都是咋长的呀!” 说话间，赵天才和马兰芳拎着保温桶过来，照例问了一句： “妈，你感觉咋样了？” 李大娘装模作样摸了摸额头：“哎哟，还是有点头疼，心口也不舒服，哎，这事给闹得，好好的生意，提前给关门了，这也不晓得要耽误多少钱！” “妈！”马兰芳说李大娘：“眼瞅着就要过年，那也不能一直干到年三十吧！” 李大娘数落女儿：“咋不能啊，那学校老师年三十还有加班的，人家就喜欢咱家的味道，你们突然给关门了，人家上哪儿吃饭去？” 赵兴旺进来时，就见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心里别提多不得劲了，他闹得家不能回，王建芬天天跟他吵，他们倒好，还跟没事人一样。 “亲家母，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都成，这事儿是我们对不住你，你要咋样，我都同意，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成不？” 他说着就给李大娘跪下了。 这把赵天才给气的：“是王建芬那个贼婆娘让你来的对不对？你为了她，还真是做得出来，存心逼死我这个儿子，也要保她儿子啊！” 赵兴旺抬头，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狗娃，爸对不起你，千错万错都是爸的错，求你看在你妈的面上，放过你婶子这回吧。 你放心，这事过后，爸就是讨饭，也不会走你家门前过！” 医院里的人，可不清楚父子间的恩怨，见他一把年纪哭得跪着求儿子，都觉得赵天才过分了。 “年轻人，父母再有不是，那也生你养你一场，你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不记当初父母养你的恩情啊！” “是啊，哪有当爹的给儿子下跪的道理，也不怕折寿！” “听说床上那个老太太，是他的岳母，这拿岳母当亲妈一样伺候，反过来对自己亲爹这么刻薄，可见这个儿子是白养了！” “这要是我儿子，当初还不如生下来，就扔尿桶里溺死，也好过他长大成人来气老子！” 凌槐绿听得来气，刚想说两句。 马兰芳咚的一下，对着赵兴旺就跪下了，哭得比赵兴旺还伤心： “爹，你放过我们吧，婆婆跟你吃苦受累一辈子，她还没咽气，你就跟王寡妇滚在一起，活生生逼死了婆婆。婆婆死后，你由着王寡妇欺负我男人和小姑子，还要把十岁的小姑子卖给人家当童养媳。 后来分家，你把家里钱财房子田地，都给了王寡妇的儿子，啥也不给天才和小姑子。 我男人带着小姑子要饭要到城里，辛辛苦苦打工挣钱，成家立业娶媳妇，没靠上你这个亲爹半分。 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一点，你就带着王寡妇和她儿子打上门，逼着把我家所有钱都给王寡妇的儿子。 爹啊，天才他是你亲生的呀，啥仇啥怨，你宁愿护着别人的儿子，也要来逼死他呀！” 赵兴旺脸皮抽了抽，还想说什么。 李大娘也从床上爬起来，一摇一晃跪在了女儿身边： “亲家，你后头那个儿子要打死我，我不怪你。 你把我们好不容易做起来的生意给搅和了，我也不怪你！ 毕竟王寡妇跟你才是一家人，人家有人家的脾气，你这个当后爹的，心疼后头婆娘的儿子，那也是应该的。 我一把岁数了，求你放过狗娃这孩子吧，他命苦啊，十几岁就靠自己养活妹妹。 你要是觉得不满意，我这就去死，只求你别为难孩子了，成不？” 众人一听，这事儿不对啊，好像也不是儿子不认亲爹，是这亲老子不当人，带着后头娶的婆娘儿子来欺负亲儿子啊。 有人认出了赵兴旺：“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老不死的，可不是个东西了，他那天带着婆娘继子，把亲儿子给打了，还把人店给砸了。 他那个后头来的儿子，现在还在拘留所，听说以前犯过事，刚好这次一闹，就被人给揪着了。 昨儿，他那婆娘跑到公安局门口大闹，我还去作证了呢！”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了，就说嘛，好好的，咋会闹成这样呢，原来是这老东西糊涂啊！” 赵兴旺本就不是个多会说话的人，这会儿被人给翻出旧事，一时气急： “赵狗娃，你....你要是不放了家树，我....我就吊死在你店门口，我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做生意了！” 凌槐绿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亲爹能说出来的话。 “兴旺叔，蒋家树不是因为天才和李大娘被人拘留，是他偷偷拿走了别人的钱，这事就算天才他们不追究，人家也不可能放他出来的！” 赵兴旺认死理：“我不管，赵狗娃，我不管你用啥法子，要是你还认我这个亲爹，你就去把家树给保出来！” 赵兴旺觉得，蒋家树在城里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办法没有。 凌槐绿怒了：“赵兴旺，你要是还这样冥顽不灵，就别怪......” “啊！”李大娘突然一声惊呼，打断了凌槐绿的话： “兰芳，兰芳你咋样了，医生，医生你快来啊，我女儿昏死过去了！” 凌槐绿飞快上前扶着马兰芳：“赵兴旺，你高兴了？气死儿媳妇，连她肚子里的孙子都不管，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爹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40章 你的报应已经来了 她顺手摸了下马兰芳的脉，知道她是装的，身体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下来。 赵天才不晓得媳妇是装的，还以为真被赵兴旺给气着了，攥紧拳头朝赵兴旺吼： “你到底要咋样？是不是为了那个婆娘，你非要逼死我们一家人，你才甘心？” 围观人群里，有老人劝赵兴旺：“老弟，你也这么大岁数了，别做事做太绝，把亲儿子给逼急了，你能有啥好处啊！” 赵兴旺嘴唇嗫嚅：“我....我没想逼他，就是....就是想他放过家树，要过年了，总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吧！” 有老太太看不过眼：“对对对，你和后头寡妇是一家子，亲儿子是外人，人家那姑娘都说了，你后头儿子是犯事了，跟你亲儿子没关系。 你这是拿别人没奈何，非得逼着亲儿子给后头儿子擦屁股啊！” 赵兴旺脸青一阵白一阵，不敢再吭声，灰溜溜出了医院。 凌槐绿劝赵天才；“不管心里有多生气，都别跟他动手，你不占理！” 赵丹妈知道这事后，气得破口大骂：“他那个脑子被那女人下了迷魂药是不是？离了那女人，他活不了了？” “蒋家树别想出来了！”在外打听消息回来的赵文昌，一脸疲惫道： “家树那孩子，当初来咱村的时候，瞧着还算老实。 没想到，背地里居然能干出那种事来！” 赵丹妈问：“咋的了？” 赵文昌叹了口气：“他把人工头的钱拿走了，那位工头欠了同乡亲戚的钱，回家卖了家里所有东西，还借了不少钱，才把这钱给还了。 媳妇受不了，带着孩子走了，他老娘也给气死了。 工头受了刺激，人也变得呆呆傻傻，去年想不开跳河自尽了！” “天爷！”众人一阵唏嘘：“他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凌槐绿问道：“他拿了人家那么大一笔钱，肯定要判刑的吧！” 赵文昌又是一声长叹：“按理说，也不会判那么久的，可那工头死了，他这事，最少也得判个三五年！” 赵丹妈恨恨道：“该！王建芬撺掇赵兴旺那个不长脑子的欺负天才兄妹，就没想到会有报应这事么。 蒋家树能有这结果，怨得了谁？ 要我说，都是她这个亲妈做的孽，害了自己的娃！” 蒋家树的事情告一段落，王建芬带着儿子进城，没要到一分钱，反倒把儿子给搭进去了。 成日里打骂赵兴旺出气，搞得赵兴旺很是没脸，又不敢跟王建芬闹。 本来，他还想瞒着这事，不让人知道。 可在城里的老乡太多，这事，到底还是传出去了。 蒋家树的媳妇一听这话，把镇上的房子铺子出手换了钱，拿着钱丢下孩子跑了。 赵兴旺的老娘听说这事后，受不住这个打击，病倒在了床上。老太太拉着赵兴旺道：“儿啊，娘错了啊！娘当初....当初不该...不该让那个丧门星进门，害狗娃跟你离了心啊。 儿啊，你....你把狗娃叫回来，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你不好说的话，我....我这个当奶奶的跟他说。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狗娃要恨，就恨我这个当奶奶的，别跟你这个当爹的计较！” 老太太算盘打的极好，可惜，赵天才压根不回来。 让人传了话回来：“奶，我也想你，可孙儿不敢回来啊，眼瞅着你曾孙就快出生了，万一到时候背上啥不孝的罪名，连累了孩子，那可就不好了！” 老太太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王建芬待她极为刻薄，每一天都在问： “怎么还不死？不是老早就叫唤要死了要死了么，咋没见着去死呢！” 赵兴旺听着难受；“王建芬，那是我妈，你说那话是不是.....” “呸！”王建芬啐了一口：“你前头婆娘死的时候，你妈不也盼着人家早点走，别拖累家里人么。 咋的？她晓得说别人，自己就不晓得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赵兴旺，家里没钱了，她再这么拖着，汤药钱你出啊！” 王建芬一发飚，赵兴旺就不敢吭气了。 老太太浑浊的眼里一片死灰，她当初....不该那么对前头儿媳妇，如果....如果当时肯花点钱，其实前头儿媳妇是可以救回来的。 是她！觉得好好的钱，花在那样一个人身上不值当，有那钱，还不如给儿子重新娶个媳妇划算。 现在，她知道错了啊。 老太太开始绝食，本家长辈看不过眼，给赵天才打了电话过去。 “狗娃，你奶再有不是，她也是你的至亲长辈，人都快走了，再大的恩怨也该过去了，你回来看她一眼吧！” 赵天才回来了。 老太太眼里燃起了亮光；“听说...听说，你媳妇....你媳妇快生了，你....你咋不带回来，给奶奶...看看啊！” 赵天才凑到她的耳边，脸上笑容恭敬孝顺，说出口的话，却是冰冷刺骨： “奶奶，你忘了？你说过的，快过世的人，身上有死气，活人靠近会沾染晦气，所以当初我妈咽气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不准我和苕叶儿过去。 后来，我妈咽了气，我进去看的时候，她眼睛睁的老大，人家都说，那是死不瞑目！” “嗬~”老太太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你....你怨我.....，狗娃，你不要走，你....陪着奶奶，这....这屋里有鬼呢！” 赵天才轻声笑道：“鬼有啥好奇怪的，我妈是带着怨气走的，她肯定一直躲在你的床后盯着你，等着你下去呢！” 老太太呼吸越发粗重：“狗娃，狗娃~~，你....你不要恨你爹啊，那些事....那些事......” 赵天才没等她说完补充：“你放心，我一定会看着他老了，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喝口水都没人伺候，人在做天在看，你们曾经那么对我妈，一定会有报应的！” “你.....”老太太想去抓赵天才的手，手伸一半便落了下去。 “奶！”赵天才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哭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41章 我也要让她走得不安心 她顺手摸了下马兰芳的脉，知道她是装的，身体并无大碍，这才放心下来。 赵天才不晓得媳妇是装的，还以为真被赵兴旺给气着了，攥紧拳头朝赵兴旺吼： “你到底要咋样？是不是为了那个婆娘，你非要逼死我们一家人，你才甘心？” 围观人群里，有老人劝赵兴旺：“老弟，你也这么大岁数了，别做事做太绝，把亲儿子给逼急了，你能有啥好处啊！” 赵兴旺嘴唇嗫嚅：“我我没想逼他，就是就是想他放过家树，要过年了，总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吧！” 有老太太看不过眼：“对对对，你和后头寡妇是一家子，亲儿子是外人，人家那姑娘都说了，你后头儿子是犯事了，跟你亲儿子没关系。 你这是拿别人没奈何，非得逼着亲儿子给后头儿子擦屁股啊！” 赵兴旺脸青一阵白一阵，不敢再吭声，灰溜溜出了医院。 凌槐绿劝赵天才；“不管心里有多生气，都别跟他动手，你不占理！” 赵丹妈知道这事后，气得破口大骂：“他那个脑子被那女人下了迷魂药是不是？离了那女人，他活不了了？” “蒋家树别想出来了！”在外打听消息回来的赵文昌，一脸疲惫道： “家树那孩子，当初来咱村的时候，瞧着还算老实。 没想到，背地里居然能干出那种事来！” 赵丹妈问：“咋的了？” 赵文昌叹了口气：“他把人工头的钱拿走了，那位工头欠了同乡亲戚的钱，回家卖了家里所有东西，还借了不少钱，才把这钱给还了。 媳妇受不了，带着孩子走了，他老娘也给气死了。 工头受了刺激，人也变得呆呆傻傻，去年想不开跳河自尽了！” “天爷！”众人一阵唏嘘：“他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凌槐绿问道：“他拿了人家那么大一笔钱，肯定要判刑的吧！” 赵文昌又是一声长叹：“按理说，也不会判那么久的，可那工头死了，他这事，最少也得判个三五年！” 赵丹妈恨恨道：“该！王建芬撺掇赵兴旺那个不长脑子的欺负天才兄妹，就没想到会有报应这事么。 蒋家树能有这结果，怨得了谁？ 要我说，都是她这个亲妈做的孽，害了自己的娃！” 蒋家树的事情告一段落，王建芬带着儿子进城，没要到一分钱，反倒把儿子给搭进去了。 成日里打骂赵兴旺出气，搞得赵兴旺很是没脸，又不敢跟王建芬闹。 本来，他还想瞒着这事，不让人知道。 可在城里的老乡太多，这事，到底还是传出去了。 蒋家树的媳妇一听这话，把镇上的房子铺子出手换了钱，拿着钱丢下孩子跑了。 赵兴旺的老娘听说这事后，受不住这个打击，病倒在了床上。 老太太拉着赵兴旺道：“儿啊，娘错了啊！娘当初当初不该不该让那个丧门星进门，害狗娃跟你离了心啊。 儿啊，你你把狗娃叫回来，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你不好说的话，我我这个当奶奶的跟他说。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狗娃要恨，就恨我这个当奶奶的，别跟你这个当爹的计较！” 老太太算盘打的极好，可惜，赵天才压根不回来。 让人传了话回来：“奶，我也想你，可孙儿不敢回来啊，眼瞅着你曾孙就快出生了，万一到时候背上啥不孝的罪名，连累了孩子，那可就不好了！” 老太太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王建芬待她极为刻薄，每一天都在问： “怎么还不死？不是老早就叫唤要死了要死了么，咋没见着去死呢！” 赵兴旺听着难受；“王建芬，那是我妈，你说那话是不是” “呸！”王建芬啐了一口：“你前头婆娘死的时候，你妈不也盼着人家早点走，别拖累家里人么。 咋的？她晓得说别人，自己就不晓得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赵兴旺，家里没钱了，她再这么拖着，汤药钱你出啊！” 王建芬一发飚，赵兴旺就不敢吭气了。 老太太浑浊的眼里一片死灰，她当初不该那么对前头儿媳妇，如果如果当时肯花点钱，其实前头儿媳妇是可以救回来的。 是她！觉得好好的钱，花在那样一个人身上不值当，有那钱，还不如给儿子重新娶个媳妇划算。 现在，她知道错了啊。 老太太开始绝食，本家长辈看不过眼，给赵天才打了电话过去。 “狗娃，你奶再有不是，她也是你的至亲长辈，人都快走了，再大的恩怨也该过去了，你回来看她一眼吧！” 赵天才回来了。 老太太眼里燃起了亮光；“听说听说，你媳妇你媳妇快生了，你你咋不带回来，给奶奶看看啊！” 赵天才凑到她的耳边，脸上笑容恭敬孝顺，说出口的话，却是冰冷刺骨： “奶奶，你忘了？你说过的，快过世的人，身上有死气，活人靠近会沾染晦气，所以当初我妈咽气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不准我和苕叶儿过去。 后来，我妈咽了气，我进去看的时候，她眼睛睁的老大，人家都说，那是死不瞑目！” “嗬~”老太太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你你怨我，狗娃，你不要走，你陪着奶奶，这这屋里有鬼呢！” 赵天才轻声笑道：“鬼有啥好奇怪的，我妈是带着怨气走的，她肯定一直躲在你的床后盯着你，等着你下去呢！” 老太太呼吸越发粗重：“狗娃，狗娃~~，你你不要恨你爹啊，那些事那些事” 赵天才没等她说完补充：“你放心，我一定会看着他老了，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喝口水都没人伺候，人在做天在看，你们曾经那么对我妈，一定会有报应的！” “你”老太太想去抓赵天才的手，手伸一半便落了下去。 “奶！”赵天才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哭声。 第542章 美艳学姐 “她死的时候，眼睛睁的老大，就像我妈当初咽气的时候一样！” 赵天才陪着赵兴旺，把老太太送上山后，回到城里，就跟凌槐绿说起在老家的事。 “我妈死的时候，我才13岁，苕叶儿才4岁，那时候，她一定很不放心，我还没长大成人，苕叶儿还那么小。 她走了，我爹要是找了后娘，我和妹妹咋办？ 她临终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我的名字，狗娃~，狗娃，你过来啊，妈妈想跟你说句话啊。 老婆子拦着我，不让我过去，她说，你去干啥，你妈都是要死的人了，周围肯定站了不少鬼差，就等着她咽气呢。 你要是过去，就会沾染晦气，以后天黑了，就会有鬼差来抓你！ 姐呀，我一辈子都在后悔啊，后悔当初咋就那么胆小，让我妈走都走得不安心！” 赵天才很少喝酒，两口酒下去，辣得满脸都是泪水。 他捂着脸，不停说着自己的愧疚。 凌槐绿拍着他的肩膀：“别难过了，这事不怪你，你那时候才多大啊，也没人给你讲过这些道理。 老太太她把控着家里，你就算胆子大，执意要去见你母亲，她也不会让你见的！” 她在村里八年，赵家那位老太太，瞧着慈眉善目，嘴上说着对儿媳妇心疼的话，可偏袒着儿子，脏活累活都让天才妈去干。 天才妈要在外间做工挣钱，也得忙家里生产，得了老太太几句夸奖的话，就甘心为全家人奉献，以至于落了一身的病。 这老太太面上瞧着和善，心肠实质比那天天打骂儿媳妇的还要阴毒，又岂是赵天才一个孩子能看明白的。 赵天才放下酒杯，抹了一把泪，眼里狠厉乍现： “她让我妈走得不安心，我也同样要让她走得不安心。 我跟她说，要亲眼看着她儿子落报应，老了无依无靠，连口水都喝不着，哈哈哈，果然，她死的时候，也跟我妈一样，死不瞑目！” 赵天才说这几个字时，声音咬着牙齿憋出来，可见是真的恨透了赵兴旺和老太太。 多年后，赵兴旺也如他今日所言那般，被小儿子关在屋里，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里。 后来病得厉害的了，小儿媳嫌他恶心，连饭都不给送了。 饿得他撕了棉絮啃，最后饿死在了人人奔小康的千禧年。 “姐，我以前不懂事，我就恨王建芬，想着都是因为她这个后妈，我和妹妹才会过得这么哭！ 可后来，我就想明白了，不怨王建芬，她就是个当后妈的，没人规定后妈就该对孩子好。 我该恨的人，是赵兴旺和老婆子，他们明知道王建芬做了些啥，却可以装聋作哑，当不晓得！” 凌槐绿心道，可不是如此么，就像她恨赵雪华。 其实，更该恨的人是凌文海，他早早就发现了赵雪华替代了妻子，却为了面子和儿子，假装不知道，牺牲她这个亲生闺女。 所以，他有如今的报应，那也是应该的。 “天才，你记住，怨谁都没用，只有自己够强大，他们才不敢来伤害你。” 马兰芳扶着腰过来：“天才别喝了，天色不早了，小绿姐要回去了！” 赵天才有些醉了，抱着媳妇，脸贴着她的肚子：“儿子，你能听见不，爸跟你说话呢！” 凌槐绿失笑，从赵天才家出来，才走到小巷路口，就远远看见了裴观臣的车。 “你怎么过来了？” “不早了，我怕你在外面不安全！” 细雨打湿他额前碎发，金色的灯光，折射出他眼底的自己。 凌槐绿抱着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哥，我想我妈了，找老耿叔，让他帮忙再去找一下那个阿超！” 她有种直觉，那个阿超身上，会有关于母亲的下落。 裴观臣轻抚着她的头发：“我已经跟耿叔说过了，过完年，他就去打听阿超的事！” 凌槐绿诧异：“你怎么会” 她才想到的事，他已经先一步计划了。 “哥，谢谢你！” 年后，凌槐绿没随裴观臣一起去学校，她请了几天假，顺利完成了温泉山庄的招标，才开始返校。 “茂君哥，给温泉山庄供应的石材，必须严格把关，他们要的量太大了，永业和承兴又一直盯着咱们。 一旦有点什么瑕疵被人抓到，他们就会借此做文章，可不能大意了！” 赵茂君拍着胸口保证：“小绿，你放心，我会把控好质量的！” 郭愣子拿着个信封过来：“妹夫，有人给我钱，说要进来找个事做，我脑子不好使，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茂君愣了一下，当着凌槐绿的面拆开信封，见里头装着一千块钱。 凌槐绿思索：“花一千块，就为买通郭愣子，进厂里做事，只怕不是做事这么简单，而是为了方便以后进出，套咱们厂里技术！” 赵茂君问郭愣子：“那人是哪儿的？认识不？” 郭愣子回道：“跟小丁是一个村的，见过几回，他想跟着小丁进来，我没让！” 凌槐绿头回觉得，这愣也有愣的好处。 不管你多会来事，遇上这种不通人情的愣子，你干啥都不成。 她随口问了一句：“你咋就收他钱了呢？这收了钱不办事，也不好吧？” 郭愣子在凌槐绿这个老板跟前，也没觉得有啥好怕的。 “我本来是不要的，可小麦娘说，人家送来，这次不收估计还会又下次，让我收了给妹夫!” 凌槐绿想了一下，这才记起，小麦娘就是厂里唯一的女工张英兰。 赵茂君将钱给了凌槐绿，对郭愣子道：“你做得对，以后发生的任何事，你记得，都要跟我说一声！” 请了几天假的凌槐绿，回到学校后，开始疯狂赶进度，都没空去关注何楚莹了。 还是张思琦与她说起：“听说，她准备去港城发展，现在大半时间请假，好像参加港城那边的实习生训练去了！” 赵晓敏插了一句：“我觉得，她能进入明大这样的顶级学校，不该那么着急去港城，那边人向来瞧不起咱们，哪有那么容易出头的！” 凌槐绿暗道，何楚莹哪里是去港城，她是被孙甜给拽住了啊！ 第543章 害人不浅的亲爹 不得不说，孙甜是个有手腕的。 她拿捏住了何楚莹，让她成为自己手上的高级公关女，到处跟人作陪，偏偏还无力逃脱。 而这一切，何楚莹不敢让人晓得，也是憋屈的难受。 凌槐绿去食堂时，碰到了周萍，很意外的是，周萍居然极为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哎，凌同学，这边有位置，要不坐这边一起吃饭？” 凌槐绿冷冷拒绝：“不用，我有人约了！” 周萍闻言也不觉得尴尬，还礼貌的跟她点了点头，这要是让不知道的人见着了，还以为她跟周萍关系不错。 凌槐绿找到裴观臣坐下：“我刚在食堂门口碰到周萍了，她居然跟我打招呼，还是很热情的那种。 我要不是认识她太久，都会以为她被人夺舍了！” 裴观臣把筷子给她：“不奇怪，何楚莹被孙甜拿捏，何鸿胜又病重，自从何鸿胜病重之后，秦曼容迅速接手了何家的生意。 她最大的依仗没了，萧开云最近又跟一个小明星打得火热。 没了任何优势的何楚莹，还有什么值得周萍惦记的呢！” 凌槐绿点头，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周萍家是羊城本地的，从一开始，她就是奔着何楚莹背后的关系过去的。 如今，何楚莹失势，她自然没有再针对自己的必要了。 这人，还真是现实的很呐。 裴观臣放下筷子，认真道：“小绿，我下个月估计就要出国了，我请了个师姐给你帮忙，明儿有空，你跟我一起出去见一见！” 凌槐绿咬着筷子：“现在我手里人不少，李卫平、周庆他们也是用惯了的，何必” 裴观臣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不一样的，以前是我在，但现在我要出国，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在。 人相处久了，会产生感情，这是真的。 但相处的越久，会滋生一些不该有的欲望和贪念，这也是真的。 人性，咱们赌不起，还不如早做筹谋，避免将来生事！” 裴观臣介绍的人，是同校学经济的师姐苏芩。 苏芩烫着一头大波浪卷发，五官明媚张扬，不看她的学历，会给人一种胸大无脑的错觉。 这样一个美貌与才华兼具的女人，凌槐绿想不通，她会乐意甘居人下，替别人做事。 苏芩撩了下长发：“你是觉得，我这样有野心的人，不会久居人下？” 凌槐绿愕然：“你你怎么会” 苏芩伸出涂抹猩红的指甲，指着裴观臣：“强者有绝对掌控全局的自信，你看，你男人就没这种想法！” 凌槐绿在最初的尴尬过后，很坦诚道：“不是我没有掌控全局的自信，而是不理解，像苏师姐你这样的厉害人物，为什么会愿意” 苏芩嫣然一笑，突然靠近凌槐绿：“妹妹，你有这样一个接近完美的男人，还问我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色呀，你男人参加学生交流会的时候，我跟他表白过，这事，他没告诉过你？” 裴观臣眼神警告苏芩；“师姐，我希望你适可而止！” 凌槐绿摇头，很肯定道：“师姐，他没告诉我这事，只有两个可能，一就是你压根没跟他表白过，二就是你表白了，但他拒绝了，所以，不需要跟我特意说起！” 苏芩那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就那么直勾勾盯着凌槐绿： “你这么信任他？傻姑娘，国外是个怎样的世界，你有过了解吗？你就不担心，他去了国外之后，会迷失自己，再不回来了！” 凌槐绿认真道：“不会的，我相信他，也相信我自己！” 她信他，不是那样随意被人迷花了眼。 也相信自己，不是失去男人，就会哭天抢地无法过日子的人。 裴观臣看向凌槐绿的眼神越发温柔，这就是他媳妇，不会因为别人三两句挑唆，就乱了心智。 苏芩瞧着两人之间情意流动，想起她第一次见着裴观臣时，极为生猛地冲了上去。 “同学，有女朋友吗？” “没有！”没等她高兴，他又接着补充：“但我已经结婚了，跟我媳妇感情很好！” 苏芩长相美颜，靠着长相的优势，她向来是无往不利，没想到，居然会在裴观臣这里栽了跟斗。 一时勾起了她的战意，跟裴观臣来回交锋，也让裴观臣知道了，这个师姐，不但长得漂亮，还相当的能干。 她一直不服气，裴观臣的媳妇，到底是有多优秀，才会让裴观臣这样一个帅气而高智商的男人，对她那般看重。 今日，苏芩算是彻底服气了。 她自觉凌槐绿相貌不如她，才能也未见得有她好，但这个姑娘身上，有一种置身于荒野之中，也要顶破巨石，向阳而生的大无畏勇气。 “这个差事我接了，凌总，合作愉快！” 苏芩朝凌槐绿伸出了手。 凌槐绿没接她的手；“你愿意接下这个工作，不代表我认可你的诚意，我希望你能做一份管理计划，和你的薪资要求。 虽然这些，我丈夫可能都跟你谈过，但接下来的几年，是我跟你单方面的合作，所以，为了让彼此合作更愉快，我希望，我们的合作更为坦诚一些！” 苏芩就笑了：“是我看走了眼，我会按凌总的要求，做一份绝对的诚意！” 她以为这个女人，是靠着裴观臣的庇护，才能接受这么多的生意。 如今看来，她或许一开始很弱小，但如今，也逐渐成长为了，足以与裴观臣比肩的女人了。 送走苏芩后，裴观臣问凌槐绿：“关于苏师姐，你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凌槐绿问出自己心中疑问：“她这样厉害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甘心低头，替别人做事？” 裴观臣笑了笑：“不是她低头，是因为她，无路可走！” 凌槐绿愕然：“为什么？” 第544章 有人做局下套 裴观臣说起关于苏芩的事：“她父亲，是曾经赫赫有名的天荣市长林怀斌！” “啊？”凌槐绿惊讶不已，瞬间明白了裴观臣那句无路可走，是什么意思。 林怀斌作为天荣市长，任职期间，贪污公款，收受贿赂，以及包养情人，最后被曝出来时，外面报纸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他的报道。 但作为林怀斌的亲生女儿，在林怀斌最为风光的时候，并没有享受到半分优待。 林怀斌在事业有起色的时候，开始嫌弃陪他同甘共苦的糟糠妻。 为了能够摆脱妻子，伙同自己父母兄弟，将苏芩的母亲活活逼死在疯人院。 丧妻之后，林淮斌顺利娶到了顶头上司的女儿，仕途至此一路坦荡。 林淮斌过得风生水起，家里有二婚妻子操持，外头彩旗飘飘，但作为他的亲生女儿，苏芩没享受到他带来的半分优越。 反而因为母亲重病，林淮斌对外也不承认她这个女儿，将她养在亲戚家里，从小受尽屈辱打骂，靠着自己跌跌撞撞蛮横生长，一直到考上大学，才摆脱林家人。 “林淮斌落网时，苏芩刚入职一家银行，因为他这个父亲，各方面都很优秀的苏芩，还没入职，就被人通知辞退了！ 原本跟她相互扶持的男朋友，在知道她父亲是林淮斌之后，生怕被连累，以父母不同意为由，跟苏芩分手！” 凌槐绿唏嘘：“苏师姐，这是实惨啊，从小到大没靠亲爹，还给她丢下一堆烂摊子，可着她祸害呀！” “何止！”裴观臣继续道：“林淮斌知道自己跑不了之时，将二婚生的女儿和情人生的儿子安排出国，还给苏芩账上打了一笔钱。 事发后，苏芩账户被冻结，接受各种调查，失去了所有入职的机会，还因此被人算计背了一身债。 她现在都还在为当初那笔钱还债，所以，我们开出的条件，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凌槐绿奇怪：“可我觉得苏师姐，也不像那么被动的人，为什么会被人害的这么惨？” 裴观臣揉了揉她的头发：“人都是逐渐成长起来的，苏芩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厉害的，林淮斌这个亲爹，落马前还算计了她。 她也没让这个爹好过，她带着人堵在机场，将林淮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给拦了下来。 不但将人给拦下来，还积极举报林淮斌的贪污。 林淮斌留给那几个孩子的钱和房产，几乎都让她给找了出来。 你在电视上看到林淮斌的审判，并不是他后悔了，而是他有心，他那几个儿女没了依靠！” 凌槐绿听到这样的结局，只觉得大快人心。 凭啥他好事想尽，还能全身而退，那苏芩母女受的苦，又该找谁讨要。 苏芩是个执行能力很强的人，第二天，就交了一份极为完美的答案给凌槐绿。 凌槐绿以自己前世多活几十年的经验，来看待这份计划，发现苏芩好几个预测，都完美契合后来的政策实施。 “师姐，听说你毕业也不过才三年，为什么就能掌握这么多的信息呢？” 苏芩身子往后靠了靠，望着窗外一脸怅然：“妹妹，我毕业不过三年，可我从业已经有将近十年了。 八九岁，就要努力考自己攒钱，想必裴观臣告诉过你，关于我的事。 我那个爹啊，他给亲戚的钱不少，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不受他看重的赔钱货，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他们除了给我一口吃的，让我捡他们家孩子的衣服穿，里面的内衣内裤，牙膏牙刷，再大些的卫生用品，都要靠我自己赚钱去买。 小绿啊，我才小学三年级，就已经摸清了全市的废品价格，为了生活，我比别人更能精准把控市场的变化。 这不是与生而来的直觉，而是因为生活不得不学会的生存本能啊！” “抱歉，我不该”凌槐绿无法想象，苏芩轻描淡写说出这些的背后，是多少苦难淬炼出来的风轻云淡。 苏芩笑道：“有什么好抱歉的，裴观臣跟我提了合作之后，我去查过关于你的事。 你的曾经，也并不比我轻松，或许，正是因为有这样一种类似的经历，更容易共鸣吧。 凌槐绿，我是带着诚意过来，想做出一番事业，证明靠我自己，也同样能走出一条路来！” “好！”凌槐绿朝她伸手：“合作愉快！” 两人就这么定下了合作事宜，苏芩动身准备前往临淮，接手凌槐绿管理各处产业。 周萍却在这个时候找了过来：“凌槐绿，你怎么能放心，让苏芩去替你打理生意？” 凌槐绿微微皱眉，她和裴观臣决定聘用苏芩，这是他们三个人的决定。 周萍，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 周萍踌躇片刻，对凌槐绿道：“凌槐绿，我知道，我以前跟在何楚莹身后，没少针对你，你对我印象不好，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也不瞒你，我是家里的女孩，羊城那边，对女孩有多轻视，你是知道的，如果，我不依附何楚莹，就算我考上了明大，我也没机会来这边读书。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可我不后悔，机会对于你们来说，有很多次选择，对我来说，只有那么一次。 我告诉你苏芩的事，也是想弥补我之前对你的行为。 凌槐绿，你相信我，苏芩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在外风评很不好，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凌槐绿神色平静道：“周萍，我很感谢你的坦诚，我想知道，我跟苏芩合作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周萍顿了一下，抿了抿唇，许久才开口道；“是从外语系一个师姐那听说的，那位师姐的男朋友，就是苏芩那位前男友！” 凌槐绿转头便将这事告诉了苏芩。 电话那段，苏芩笑得极为讽刺：“都分手了，他还四处打探我的消息，也不晓得图个啥！” 三月中旬，裴观臣远赴国外学习。 他前脚刚走，后脚苏芩就打来了电话；“小绿，温泉山庄那边的石材出问题了！” 第545章 女人成功，就一定不光彩吗？ 凌槐绿心一紧：“出什么事了？” 苏芩解释：“石材厂一直按招标要求的型号参数规格生产配送，但上个月，那边来了个新管事，说我们的石材不达标。 他拿出一份文件，说是市委下达的新指示，重新制定了石材标准，咱们原来供应的石材参数按照新标准，完全不达标了！” 凌槐绿捏着话筒：“现在，咱们厂里生产的货，有多少了？” 苏芩回道：“我跟赵厂长沟通过，已经生产了80，因为他们工期催得紧，要求三月底供货截止，四月底全面完成施工，五一开始对外开放。 这么紧的工期，赵厂长那边，只能是加班加点生产，就怕延误了工期。” 凌槐绿深吸一口气，政府的项目，拨款进度慢，目前为止，石材厂收到的货款，不足三分之一。 若是这一批货都不要了，只怕要亏损将近二十万。 石材厂一年的利润才多大，这就亏了小二十万进去，还提什么将来发展。 在80年代末，二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那头，苏芩继续道：“那边给了通知后，我找人打听了一下，小绿，这事怕是有人故意搞事，存心针对我们来的。 那个新来的经理，据说是洪县长一个亲戚，到底是什么样的亲戚，目前还没有查到。 我觉得要解决这事，还必须得找洪县长！” 凌槐绿深吸一口气，苏芩说的没错，这事只怕不是现在才开始的，而是早有预谋，只怕从招标那时候起，针对她的陷阱就已经开始了。 早不说规格不达标，等到货物都快生产完了，才提出不合格。 那么多货物堆在厂子里，难道全部作废不成？ 如今信息不发达不透明，上面的小鬼，拿着鸡毛当令箭，他们要对付一个寻常生意人，真的是太容易了。 “苏姐，这事估计早就挖好坑了，你先打听一下对方的来头，我请假回来一趟！” 苏芩刚入职不到两个月，下面很多人对她不服气也是有的，这事要是处理不好，很影响她将来做事。 凌槐绿再次开口请假，老纪口里的灭绝师太常青竹，对她脸色很是不好看。 “你以为你仗着点小聪明，就能把学业吃透？”她板着一张脸，眼神里满是鄙夷： “像你这样的学生，我见得多了。 学业想抓，事业也想抓，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能耐，还想着啥都一把抓，也不怕贪多嚼不烂，自己把自己给撑着了！” 凌槐绿陪着笑：“老师，真的是没办法，你放心，我就是回老家，一样会把学习兼顾好的！” 常青竹板着脸，两条深深的法令纹，刻薄而古板。 “你就跟纪中源那老家伙一样，一点都不守规矩，到时候挂科，可别来找我哭！” 凌槐绿琢磨着，这老太太只怕跟老纪，多少有点个人恩怨。 好说歹说磨了许久，凌槐绿请好假，直接坐飞机到了蓉都，从蓉都赶车回了临淮。 沈自强接上她：“温泉山庄那个采购经理姓曹，据说是洪县长的一个亲戚，但到底是什么样的亲戚，目前还没打听出来。 曹志鹏在外头有个女人，那个女人，据说是永业的销售经理！” 事情到这里，凌槐绿也大致猜出点眉目了：“曹志鹏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自强边开车边回道：“曹志鹏岳家家底子殷实，岳父包了个煤矿，这两年家里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李文秋长相清秀，属于小家碧玉那一型吧。 据说当年，李文秋为了爱情，考上大学都没去上，一门心思嫁入曹家相夫教子。” 凌槐绿疑惑：“这条件说来也不差呀，李文秋为什么会看上曹志鹏，难道他有何过人之处？” 对于这事，沈自强也不是很清楚：“曹志鹏据说高中毕业，人长得吧，只能说一般，中等个头，属于扔在人群里都找不见的那种。 不过他一张嘴倒是挺能说的，不晓得，当初是不是就凭一张嘴，把李文秋给骗到手的！” “不是！”苏芩接上两人，听两人一直说曹志鹏的事，当即道：“李云秋可看不上曹志鹏。 当年之所以放弃大学，也不是因为喜欢上了曹志鹏，而是因为” 凌槐绿和沈自强齐齐看向苏芩：“是因为什么？” 苏芩眼里带着愤怒：“李云秋的哥哥，跟曹志鹏是同学，因为这一层关系，曹志鹏没少去李家。 李云秋高中没毕业，就被曹志鹏骗到家里侮辱了，后来有了孩子，李家觉得丢不起那个脸，就逼着李云秋跟曹志鹏结婚了！” 凌槐绿眼底了然，原来如此，她就说嘛，一个前途大好的女孩子。 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不上，要跑去跟人结婚生孩子，这事怎么想都不对劲儿。 “这样勉强在一起的两个人，李云秋和曹志鹏的感情，应该不是很好吧？” 苏芩回道：“很奇怪，李云秋一开始是不喜欢曹志鹏的，可后来有了孩子之后，她似乎改变了想法，对曹志鹏体贴温柔，对公婆也极为孝顺，是曹家出了名的孝顺媳妇。” “孝顺媳妇？”凌槐绿琢磨着这句话，总觉得有几分违和：“一个孩子，真的能改变一个女人的想法吗？” 沈自强微微叹气：“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孩子是一个母亲的软肋，或许一开始，李云秋不喜欢曹志鹏。 可她现在有了孩子，彻底绑在了曹家这条船上，喜不喜欢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三人进了办公室，李卫平也跟着回来了：“凌总，这是关于温泉山庄的退货通知！” 他越过苏芩将文件递到了凌槐绿手里。 苏芩坐在凌槐绿办公桌对面，手里转着一支圆珠笔，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凌槐绿察觉这两人之间气氛似乎有点不大对劲，只是眼下事多，她也没多过问。 她细细看了下温泉山庄对石材的要求，标准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别说以当前的技术和设备，他们生产不出来。 就是勉强能生产出来，温泉山庄那边给的这个价格，也生产不出来。 凌槐绿深吸一口气：“永业那边，现在是谁做主？” 第546章 我要卖掉厂子 苏芩瞥了眼李卫平回道：“周红霞，原永业厂长王永健的小姨子，前年，王永健赌场被人下套，整个永业都差点赔了出去。 是徐子俊接手了厂子，才没让永业就此消失。 徐子俊接手之后，永业管理销售等老员工，全都被换了，但唯独王永健这个小姨子留下了！ 我怀疑，王永健这个小姨子周红霞，跟徐子俊私下里有点关系！” 李卫平出言反对：“苏经理，照你这意思，女人但凡能干点，就是背后里跟男人不清楚了？ 女人要在社会上做出点成绩，有多不容易，你不会不清楚吗？ 人家一个小姑娘，好不容易有今天的成果，都要被你背后说嘴，同为女人，你怎么这么没同理心？” 苏芩神色平静，脸上没有丝毫动怒：“李经理，我先不说你对我个人的偏见，现在的问题是，永业跟曹志鹏不清不楚的关系是真的。 曹志鹏刻意针对我们的货物，也是真的。 不从他们之间的关系入手，李经理，你告诉我，这事要怎么处理？” 李卫平冷着一张脸：“裴总花高价请你过来，不是让你来做一个漂亮花瓶的，这事，不正该让我们看看你苏经理的手段么！” 这么明显的火药味，凌槐绿不可能听不出来。 她轻咳一声；“李经理，你对苏经理有意见？” 李卫平一怔，随即回道：“凌总，我只是只是看不惯她，明明自己也是女人，却用那样的口气说别人！” 凌槐绿没跟他计较这个事，手指敲了敲桌面： “李哥，你是裴观臣的兄弟，也是最早跟着他创业的人，我觉得不管什么时候，你也应该理性讨论问题！” 李卫平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身子往后靠了靠：“抱歉，是我浪费大家时间了！” 苏芩也学着他一般冷哼了一声：“你不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而是你个人心思都在那位周红霞的身上！” “你！”李卫平眼里带了几分愠怒：“苏芩，你不要以为你” “苏姐！”凌槐绿打断了李卫平，双眸清冷看向苏芩： “今日是为了什么特意开会，我希望你分清主次!” 苏芩性子要强，没有父亲托举，反而因为林淮斌的身份拖累，学习工作处处碰壁，她依然能从绝境之中熬出来，还成长得如此优秀出色。 足以证明，这个女人，个性要强不是一点半点。 凌槐绿猜测，估计是苏芩的突然到来，让李卫平有了危机感，两人工作接洽之中，时常发生各种小摩擦。 苏芩从包里取出一叠资料，摆在凌槐绿面前：“我认为，事情从这个叫周红霞的女人身上入手，比较容易一些！” 李卫平脸色一变：“苏芩，你” 苏芩压根没给李卫平说话的机会，拿起几张照片，摆着凌槐绿和李卫平面前： “黄河路68号院，是曹志鹏和周红霞约会的地方，你要是不信，可以每个周四去蹲守，他和周红霞每个周四，都会去黄河路约会！” 李卫平看着那些照片，都是曹志鹏和周红霞举止亲密的瞬间。 他拿着照片的手有些抖：“这些照片，你都是怎么来的？” 苏芩没回他的话，翻出其中一张照片递给凌槐绿： “两人不但在黄河路有个院子，曹志鹏还私下里给周红霞拉了一笔业务。 喏，就是这个利民招待所，听说，是曹志鹏大舅哥开的！ 还有件事，你们可能不知道，曹志鹏大舅哥这个招待所，里面有曹志鹏的入股，也有周红霞的一份！” 李卫平当即反驳：“我知道你说的利民招待所，是李云秋的亲大哥，也是曹志鹏的同学李云飞开的。 如果周红霞真的和曹志鹏有关系，她怎么敢入股李云飞的招待所，就不怕李云飞的妹妹李云秋发现吗？” 苏芩顺了下耳边碎发，笑得很是意味深长：“她都能让王永健这个大姐夫出局了，入股一个招待所，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我建议，我们也可以同时从李云秋这个女人入手。 李经理，你意下如何？” 凌槐绿看向李卫平，苏芩特意点名李卫平，只怕他和周红霞之间有点事。 李卫平呼吸瞬间重了几分，怒视着苏芩，片刻后，又恢复如常。 他拿起外套起身；“凌总，我要去物流部办点事，这事，你跟他们先商量，关于周红霞的事，我不方便插手，希望你理解！” 他说完看都没看苏芩一眼，大步出了办公室。 凌槐绿看向苏芩：“李卫平和周红霞有什么关系？” 苏芩将照片一张一张收起来：“他们曾经是邻居，也是同学，也许，少年时期还曾经有过偷偷暗恋的美好！ 不过，那都是曾经了，现在的他们，都回不到从前了！” 沈自强讶然：“不是，苏芩，你才来临淮一个多月，怎么就查到了这么多的消息。” 苏芩笑得极为妩媚：“市场无非就是政策的变化，和信息的交流，我需要快速掌握整个市场信息，当然要先摸清对方来路了！ 周红霞在徐子俊的支持下，挤掉了王永健这个老板，名义上是经理，实质已经将整个永业抓在手心里了。 我们和她处于敌对阵营，想从她身上入手，怕是不太容易！” 沈自强道：“我建议，可以考虑一下曹志鹏的妻子，李云秋！” 凌槐绿点点头：“可以，但这之前，我想争取去见一见洪县长！” 沈自强叹气：“洪县长可不是那么好见的呀！” 凌槐绿想起过年时，裴观臣去拜访洪县长，没见到人，倒是见到了洪县长身边的罗秘书，能不能从他身上着手呢。 苏芩摇头，打破她的幻想：“罗秘书那，你也别想了，我去过几次他家里，都被他给躲开了。 估计曹志鹏早跟人打过招呼，罗秘书是故意躲着咱们！” “罗秘书躲着不见？”凌槐绿皱眉，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就在凌槐绿一筹莫展时，曹志鹏居然主动联系她了。 温泉山庄。 曹志鹏笑眯眯给凌槐绿倒了一杯茶：“早就听说凌总年轻貌美还有才华，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第547章 三个少年的往事 她没把话说完，但凌槐绿和苏芩都听明白了。 如果输了，他们在青阳的所有产业，都面临着迁移的风险。 和一个地方政府作对，无论输或是赢，没有任何好处。 苏芩打了个响指：“没事，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会会周红霞，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头，卖的是什么药！” 沈自强想了下：“我把宋淑静叫上吧，你们两个女人过去，不太让人放心，她拳脚功夫不错。 上次我跟她在外面喝酒被人搭讪，她一人对付三个混混，还摁着人脑袋在地上磕头！” 凌槐绿失笑：“你和宋姐成朋友了？” “对呀！”沈自强笑道：：“她那人性子爽朗，一起吃饭喝酒挺有意思的， 我妈过来帮我带着莹莹，她有个儿子，也不用自己带。 我俩自由了，没少一起出去骑车喝酒！” 凌槐绿不禁感慨，这缘分有时候真是太奇妙了。 宋淑静跟张扬相亲，没看上张扬这个男人，倒是跟张扬的前妻沈自强成了好朋友。 估计张扬知道了，要怄死！ 凌槐绿跟苏芩商量好第二天见周红霞的事，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了。 她把车停好，瞧着家属院门口，似乎有两个人影，瞧着挺眼熟的。 “小绿！”赵丹见凌槐绿停下车，扭头喊了她一声。 凌槐绿这才看清楚，等她的人，居然是赵丹和陈涛。 “哟，这年早都过完了，你俩才想起给我拜年来了？” 赵丹抱着她的胳膊，羞涩道：“别胡说，我们过来找你，是陈涛有事要跟你说！” 凌槐绿看向一脸憨厚的陈涛：“啥事？” 赵丹拉着凌槐绿：“咱去巷子口的面馆，边吃饭边说话吧，你累了一天，也懒得回家做饭了！” 凌槐绿回来这两天，很少在家开火。 她就一个人，还要洗洗涮涮，置办一堆油盐酱醋，怪是麻烦的很，索性这阵子都在外面吃，或者去包子铺吃饭。 凌槐绿要了三碗面，又给陈涛加了一个油饼。 “陈涛，你要跟我说啥？” 陈涛闻言放下筷子，望着凌槐绿认真道：“嫂子，卫平以前家里啥情况，你是知道的吧？” “嗯，听说过！” 李卫平不是父母亲生，跟当初被拐卖的严蕊一样，养父母结婚多年无所出，不得已抱养了李卫平。 没想到，第二年，养父母就生了个儿子。 自此开怀后，养母肚皮就没歇过气儿，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而最初作为养子，被养父母捧在掌心里的李卫平，就成了家里的长工，明明学习很好，却被养父母叫回家带弟弟妹妹。 “我李哥是真不容易，八九岁就得背着弟弟妹妹，洗衣服做饭啥活儿都得干。 他有五个弟弟妹妹，顾着小的，没顾上大的，磕着碰着，都会招来一顿毒打。 他们家的人心肠狠毒，打孩子也就算了，很多时候，为了惩罚李哥，还不给他饭吃！”凌槐绿微微张着嘴，难怪李卫平从不回家，也不告诉家里人，自己在外面做什么。 他家在城外郊区，家里人压根不晓得他在城里干啥。 甚至他老家还有传言，说李卫平在外头穿的人模狗样，一天到晚拿着个公文包，实际上就是个不务正业的混子。 正因为这些传言，李家的人，从来没上门来找过李卫平。 要是他们知道李卫平手头上的钱，已经可以在京城买房了，估计早就跟吸血鬼一样扑上来了。 陈涛吃了口面，继续道：“周红霞家跟李家是一个村的，那时候，李哥没饭吃，周红霞没少偷吃的给李哥。 有一年冬天特别的冷，李哥天天给弟弟妹妹洗衣服，手指头都差点给冻烂了。 是周红霞偷了生姜过来，让李哥擦手，还偷偷给他煮了辣椒水泡手。 李哥好了，周红霞因为偷家里东西，被家里人给狠狠抽了一顿！” 陈涛说到这里，也不知是被热气儿给熏的，还是想起了他和李卫平到处讨要吃的，落难的那些日子。 两个小小少年，没有谋生的技能，也没人教他们该如何生存，凭着本能在城里东躲西藏，到处翻找可以吃的穿的东西。 只可惜，那年代，大家都太穷了，压根没有多余的食物衣物可以扔出来。 两人饿的没办法，只能壮着胆子去偷，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 物资太匮乏了，寻常人家也不够吃，偷自然也不是那么好偷的。 为了活下去，两人商议一番，拦住了12岁的裴观臣。 “大哥，我们....我们....我们不是要抢劫，只是....只是想借点钱，买....买点吃的！” 明明他们打听了好久，听说这个叫裴观臣的小孩儿，家里有钱还吃得好穿的好。 但没人告诉他们，这个比他们还小了两岁的小孩儿，会这么大个儿啊，足足比他俩高了一个头。 陈涛拿着个生锈，断了一半的铁片刀，手一直哆嗦。 他长那么高，他们俩能打得过吗？ 要不说，天无绝人之路呢。 个子高高的清瘦少年，非但没有骂他们，还带着他们去了国营饭店，让他们吃到有生以来，第一顿饱饭。 陈涛扒拉着面条，回忆起当初的往事：“比我手里这个碗还要大点，李哥吃了三碗，我吃了足足五碗！ 店里的服务员看我们就跟看饿死鬼一样，想不通，我们咋就那么能吃！” 陈涛憨厚的脸上，露出与面容不符的沧桑： “她们哪儿知道，肚里没油水，从来没吃过饱饭的人，第一次可以敞开肚皮吃，压根不知道饱足，吃到肚子疼才停下。 李哥不争气，当天晚上，他又拉又吐，我啥事没有。 第二天，小裴一大早就给我们带了药过来。 他说，是他想事不周到，忘了提醒我们！” 少年笑容温和，顾忌着两个落魄少年的脸面，知道他们肠胃受不住，还特意给送了药过来。 “我裴哥对我的好，我....我记一辈子！”陈涛低头，抹着眼角泪水。 那些年，如果没有裴观臣的接济和指点，让他们走街串巷，偷偷摸摸做点小生意，虽然危险，但好歹养活了自己。 “嫂子，周红霞对李哥来说，是和裴哥一样的存在，她其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48章 各为其主道不同 “她其实....也很不容易！” 陈涛越说越伤心，索性放下筷子不吃了。 “李哥那天突然发脾气，他不是故意针对苏经理，他私下里跟我说，咱们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裴哥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不管这事业发展的好不好，挣不挣钱，咱都不能忘了这份恩情。 所以，小苏过来这边，好多人心里不舒服，觉得裴哥要用人，凭啥不提拔以前的老人，要从外头请了这么个小姑娘回来。 还有人私下里说小话，说小苏肯定跟裴哥有一腿，还说裴哥这一走就是三年，要防着嫂子你，故意安插小苏这个心腹过来，就是为了分你的权！” 凌槐绿放下筷子，神色渐渐凝重、 她知道，苏芩年轻漂亮，刚来肯定难以服众，没想到，背地里居然有这么多人议论，还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那你和李哥是怎么想的？” 陈涛挠挠头：“你晓得的，我....我没读过什么书，也没李哥爱学习，那玩意儿我学不进去。 但李哥跟我说，我们这个团队要发展，像我这样只晓得干活的人，是肯定不行的，得从外面招一些有文化的人进来，我们才能进步。 而小苏，是裴哥和嫂子亲自做主找来的人，那人品能力肯定错不了。 李哥跟我说，别管人家说啥，我们只要记住裴哥临走的话，协助嫂子，配合小苏，把工作做好就成！” 凌槐绿听明白了。 陈涛和李卫平不愧是裴观臣的铁杆兄弟，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到现在生意发展壮大，这两人依然保持初心。 和利益相比，更看重当初的兄弟情，这一点才是难能可贵的。 “所以，你今天特意找我是想说......” 赵丹替陈涛总结：“小绿，他嘴笨，不晓得该咋说，还是我来说吧，那天李哥不是跟苏经理发火了嘛。 李哥心里也晓得自己不对，可周红霞以前对他有恩，他听苏经理说周红霞心里不舒服，才没忍住跟苏经理吵了起来。 那天晚上，他跟涛子喝酒，说起这事就哭了，他说怪自己，早些年没帮周红霞，让她落到了靠男人的地步。 又觉得自己对不起小绿你，明明裴总走时，跟他交代一定要协助你管理。 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让你难堪！” 凌槐绿长叹一口气：“既然有这样一层关系，李哥他为什么不找周红霞，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呢。 永业能给周红霞的待遇，我们这边也能给啊，虽说没有永业背后资本大，但绝不会让周红霞用那样.....” 陈涛声音有些沉重；“李哥找她谈了，她不愿意！” “李卫平，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我谈事？你应该很清楚，你老板和我老板是对家，你觉得你和裴观臣是兄弟，这辈子，你都不可能背叛他。 那同样的道理，王永健是我姐夫，周红梅是我亲大姐，难道我们亲生姐妹的感情，比不上你跟你主子的兄弟情意？李卫平，各为其主，你别太搞笑好吗？” 李卫平没想到，曾经相互取暖的两个人，在生意场上重逢，第一次谈话，居然如此针锋相对。 “红霞，永业能给你的，裴总也能给你，还不用你.....” 周红霞一甩头发，轻蔑打断他的话：“李卫平，你跟着裴观臣做事，他是待你不错，可你扪心自问，你能在生意决策上面做他的主吗？ 你不能！但我能做王永健的主，即便他是我姐夫！ 所以，我为什么要放弃能够自己做主的事业，跑去你那位裴总手下，居于人下，挣的钱还远不如我现在多？” “红霞！”李卫平咬牙道：“你难道要一辈子，跟曹志鹏那样的......” “李卫平！”周红霞眼底带着讥诮：“你也跟别人一样，觉得我今日所有一切，都是靠跟曹志鹏睡来的吗？” “我没有！”李卫平缓和了一下语气：“红霞，以前咱们都穷，那时候没办法，现在日子好过了，为什么还要继续......” “李卫平，你应该是认识我二姐的吧？”周红霞压根不想听李卫平说话，一再打断他，说起自己的二姐周红娟。 “她小时候，是我们家最勤快懂事的女孩子，所有人都说，她将来一定可以嫁个好婆家，是我们姐妹中最幸福的那个！ 周红军那坨扶不上墙的烂泥要读书，要交很大一笔钱，没钱，周红娟就自己主动站出来，说用自己的彩礼给周红军交学费！ 我爸妈感动的涕泪交加，说她是周家的恩人，要周红军一辈子记得二姐的好！” 那时候的周家，将周红娟视做救命恩人，父母开始对她有了前所未有的嘘寒问暖，让周红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相反，她这个离经叛道的小女儿，成了家族里跟周红娟对比的反面教材。 他们教育家族女孩：“要像你红娟二姐学习，娘家好，你才能好，哥哥弟弟出息了，你还能没好日子？ 可别学周三妹那个白眼狼，有一分钱，都恨不得塞自己肚里，不乐意为家里出半分力。 就这样的人，以后结了婚，别想娘家给她撑腰！” 周红霞说到这里满脸讥讽：“后来，周红娟结了婚，因为彩礼要太多，婆家拉了饥荒，男人动不动就打她，婆婆天天阴阳怪气，说花大价钱买回来个废物，当初还不如买头驴划算！ 她受了欺负回娘家，曾经视她为恩人的娘家，也只是劝她忍一忍，等过些年，孩子大了日子就好了！” 李卫平不明白，周红霞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红霞，你和你二姐是不一样的！” “不！”周红霞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凄凉：“我以前也以为，我和她是不一样的，可后来，我才知道。 我跟她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周家的女儿，就注定了这一生的命运。 李卫平，你养父母对你不好，你命运多舛，日子难过。 但有一样，你比我好。 你是个男人，从出生起，就已经胜过这天下许多女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49章 谈判 “我和你的路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我回不了头，你也改变不了我的命运，就这样吧，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 阳春三月的天，原本该是春光明媚。 但那一天，雨像是天幕开了闸，没完没了的下。 淋湿了周红霞一头卷发，也淋湿了李卫平的心，心底藏着那份年少之时的甜蜜悸动，在这一天潮湿发霉逐渐腐朽，再也回不到从前。 李卫平病了！ “小绿，那个曹志鹏不是好人，你....你先别过去，等...等明天我...我跟你一起去山庄！” 他坚持要跟凌槐绿一起去温泉山庄，奈何人烧的迷迷糊糊，连起床都困难。 他声音嘶哑叫陈涛：“不能让小绿一个人去，我....我得陪着她一起过去，不能......” 凌槐绿看了眼他床头的吊瓶，问护士：“他这个药要打几天？” 护士回道：“他病的厉害，今天打完应该就会好转，但最好再多打一天！” 陈涛不放心：“嫂子，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凌槐绿摇头：“不用，有宋姐陪我一起，没事的！” 宋淑静是个仗义的，一听凌槐绿要她作陪，当即拍着胸口道：“这事包姐身上，青阳是吧？ 放心，我有两个表弟都在那边，到时候一起给叫上好了！” 凌槐绿摆手道：“那倒也不用，我们是过去跟人谈合作的，别搞得跟要打群架一样！” 曹志鹏设宴的包间，绿植环绕，靠外面是一面落地玻璃窗，可以欣赏山庄美景，靠里面则是一面山水屏风。 包间有现代的时尚，也有中式典雅，看得出，当初设计的人，花了不少心血。 凌槐绿进了包间，就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但包间里，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似乎也没监控之类的东西。 “凌总来了！”曹志鹏笑着迎上前，给凌槐绿介绍，站在他身侧的女人： “这位便是永业的周经理！” 周红霞伸出手：“早就听说凌总年轻貌美，今日见了才晓得，传言多有不实，凌总您何止是年轻貌美，这浑身气度，也非常人所及！” 凌槐绿笑着与她寒暄：“周经理客气了，要我说，周经理才是我辈楷模，能够将永业做到如此规模，着实令人敬佩！” 周红霞瞧着和李卫平年纪相仿，二十五六岁年纪，个头不高，浑身上下却带着一股子不容忽视的凌厉。 五官说不上多精致，组合起来却是极为和谐，让人瞧着舒服，眉眼之间带着一股别样风情，一颦一笑似有柔情万千。 凌槐绿心中暗道，这个女人身上的那股子温婉气质，大概就是男人所谓的女人味儿了。 别说是男人抵挡不住，她一个女人，都觉得周红霞这样的女人相处起来极为舒服。 这和她之前想象中，那种雷厉风行，精神干练的女强人全然不同。 曹志鹏笑呵呵道：“我说两位女士，咱们能不能先坐下说话？” 周红霞做了个请的手势：“是我怠慢了，凌总请！” 苏芩和宋淑静挨着凌槐绿一左一右坐下。凌槐绿给曹志鹏和周红霞介绍：“我们公司苏经理，曹经理应该是认识的，这位是我们财务宋姐。” 谈判嘛，万一涉及到项目合作之类的，带个财务也不奇怪。 相比她这边都是女人，周红霞那边，也带了两个人，一个是周红霞的大姐夫，原永业厂长王永健，另一个年轻人，据说是永业的出纳。 苏芩给凌槐绿倒了杯水，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真有意思，他们这边多带了一个财务，永业那边多了一个出纳，看来，大家的想法似乎很一致啊。 一番寒暄之后，曹志鹏切入主题：“王总，周经理，凌总，大家都坐在一张桌上，有些事就不妨开门见山。 今儿是凌总做东，我曹某人作陪，王总，周经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这些县里突然提高了供货标准，凌总厂子损失惨重，我瞧着都难受，周经理，能否给我曹某人卖个面子，给凌总行个方便？” 王永健低头没说话。 周红霞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慢悠悠道：“哦，凌总想要个什么样的方便？” 凌槐绿对上她的目光：“周姐，我人年轻，头回遇上这种事，一时还真没主意，所以，我想听听，这事，周经理可以如何安排！” 依着曹志鹏和周红霞的关系，她就不信两人私底下没商量过这事。 现在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无非是想从她这里谋夺更大的好处！ 周红霞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们厂的货物质量不达标，我们永业是在替你们承担后果。 帮了这么大的忙，不可能不收一点好处的。 你们的货，我可以在后期供货之中，顺带一些货进去，用在不显眼的位置。 但以此为交换，我们想要石材厂70%的股份。 凌总，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凌槐绿和苏芩面带微笑，显得很是平静。 宋淑静气坏了，一拍桌子：“70%！你们好大的口气，这和明着抢有什么区别？” 周红霞轻哼一声：“凌总，我是看曹经理的面子，才愿意坐下来，和你们好好谈的，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事成与不成，其实对我们永业来说，都没什么损失。 可你们青阳，就不一样了!” 曹志鹏急忙打圆场：“有话好好说，都是自己人，又不是外人，何必闹得不高兴呢。 这样吧，周经理，你也知道凌总他们不容易，咱们各退一步，65%如何？” 周红霞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似乎胜券在握，压根不担心凌槐绿不答应。 因为，她无路可走。 苏芩起身给周红霞倒酒：“周经理，多少股份其实不重要，我们更关心这批货的处理，如周经理所说，到时候我们的货跟着一起销售。 可到时候查出质量问题，算谁的责任！” 周红霞举杯朝凌槐绿笑道：“这个就不用苏经理担心了，我既然答应，就有我的法子！” 凌槐绿缓缓起身：“周经理的主意很好，但这个厂子，是我单打独斗第一份事业，其中倾注的心血意义不同。 很抱歉，这事，我不同意！”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50章 你的生意，我吃定了！ 一直没说话的王永健突然一拍桌子：“姓凌的，你算个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老子明摆着告诉你，你青阳的厂子，我永业吃定了，你给也得给，你不给还得给！” 苏芩没等凌槐绿发话，也同样起身，一杯茶朝王永健泼了过去。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能做主就好好说话，不能做主就滚出去，今儿这台面，还真不是你这死胖子能上的！” 凌槐绿没拦着苏芩，从曹志鹏刚刚介绍人的先后顺序，就能看出，王永健已经彻底被架空。 如今的永业，是周红霞这个小姨子说了算。 今天这场鸿门宴，王永健突然发火，也未见得是针对他们，而是想给周红霞树敌。 这姐夫和小姨子之间，似乎矛盾很深啊！ 曹志鹏见先前还和和气气的两方人马，一转眼就变得剑拔弩张，赶忙起身拉王永健坐下： “王总，王总！你先别急呀，这谈事不都是一步步来的嘛，青阳石材是凌总的心血，她舍不得不愿意，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当然了，永业是王总您的产业，你肯定希望做大做强不受影响，对凌总有点不满，那也是正常的。 咱们既然坐在一起，就是为了解决这事，何必大动肝火呢！” 王永健甩开曹志鹏的手，斜着眼睛，看凌槐绿和苏芩鄙视道： “两个女人，靠什么做生意？当谁不知道呢！ 这世道啊，女人做事那就是容易，往床上一躺.....啊！” 宋淑静一个茶杯精准砸到了他嘴上：“满嘴喷粪，不会说话，就给老娘闭嘴，咋的？女人做生意靠躺，你做生意靠啥？ 靠遛鸟么？你有那本钱么？有种你给老娘甩出来，让你老娘看看，你多大的鸟，笼子装不下，要让你出来瞎逼逼啊！” 王永健捂着嘴，血水顺着指缝溢出，摊开手，手心里赫然掉了半截牙齿。 “臭娘们，你他妈活腻了！” 门牙都给他打断了，这让他以后怎么见人。 王永健一把掀开曹志鹏，攥着拳头就朝宋淑静冲了过去。 宋淑静把身边的凌槐绿一带：“一边去，老娘来会会这个老王八蛋！” 凌槐绿退后两步，踩到了周红霞身边那个年轻人的脚，突然觉得似乎有人拽了一下头发丝。 苏芩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将凌槐绿拉开，反手一巴掌扇那年轻人脸上。 “小王八蛋，你主子倒霉你不帮忙，还躲这儿揩油呢！” 年轻人似乎被吓到，战战兢兢道：“不是，我....我就是看，凌总身上有....有小虫子想替她拍掉，真没别的意思！” 苏芩哪里会听他说这些：“你那眼睛瞟哪儿，啥心思，我还能不清楚！” 她本就是这么随口一骂，那年轻人却被吓得不轻，居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凌总，我...我真没想揩你油，真....真是误会啊！” 凌槐绿皱眉，这年轻人反应，是不是有些太过激了？ 她是什么吃人的妖怪吗？他怕成这样子。 苏芩同样觉得奇怪，抓住年轻人的衣领，还想给他一巴掌。 周红霞挤了过来，拦住了凌槐绿：“凌总，凡事适可而止，今天，你的人，过分了！” 凌槐绿沉着脸：“周经理，你姐夫突然来这么一出，今儿这吃饭，吃的是鸿门宴么？” 王永健还在叫嚣：“老子就弄你，老子就让你血本无归，让你这样的贱人只能靠出卖皮肉过日子。 我告诉你们，今儿这事，就算周红霞答应，我王永健也不会答应的！” 他边说边拿起手边盘子碟子，朝凌槐绿这边砸过来。 周红霞拉凌槐绿躲过一个飞来的盘子，咬牙骂道：“王永健，你疯了是不是？” 曹志鹏那张永远笑眯眯，瞧着和气的脸上，也带了怒容。 他突然一招手，几个壮汉冲进来，将正在发疯的王永健给制住，拿起一杯茶水，泼到了王永健脸上。 “王总喝多了，带他出去醒醒酒！” “我没醉，你们这群王八蛋，合谋我的厂子，你们.....你们不得好死，周红霞，你个贱货，你以为别人不会知道，你当初是怎么....唔唔~” 王永健后面的话，被人堵在了嘴巴里。 周红霞拿了纸巾给凌槐绿擦了下肩膀、袖口落的几滴水，招呼着大家重新坐下。 “他那人就是个见不得好的，永业经历过什么，想必你们也听说过，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周红霞很直接道：“要我帮你们可以，但这忙是不可能白帮的，正如凌总刚刚所说，要如何保证，我们的货，不会让人发现质量有瑕疵。 大家都在生意场上混，就该晓得，有些事，有人能做，有人做不得，我永业既然能做，那必然就要做到最好。 凌总你大可放心，我办事，不会给你留下任何麻烦的！” 凌槐绿擦了擦手，摇头表示拒绝：“周经理，我可以接受货款返点，但不可能卖掉厂子，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卖掉。 你们的合作方式，我无法接受！” 曹志鹏脸色不是很好看：“凌总，你可能忘了，这批货质量不达标，不是你不供，亏点钱就能完事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看过合同，没有如期保质保量交货，是有违约金的。 这笔违约金，我想，以你们厂子目前的实力，足以让你们在青阳待不下去。 我作为山庄负责人，其实你交不交货，都跟我没关系，又不是没有替代。 凌总，我这可都是为你着想啊！” 凌槐绿执意拒绝：“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我不能接受这种合作方式，谢谢曹大哥，周经理的好意！” 苏芩和宋淑静跟着起身。 周红霞坐着没动。 曹志鹏脸色难看。 三人上了车，宋淑静才低声道：“方才那个包间后面有人在观察我们！” 凌槐绿吃惊道：“你也感觉到了？” 苏芩顾不上两人的谈话，指着前方路上： “有人拦车，要不要停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51章 雨中遇故人 宋淑静将靠座位的一根钢筋棍子捏手上：“咱们现在还在山庄下山的路上，姓曹的不是个好人，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路上埋伏！” 凌槐绿心里也同样紧张，这年头没监控，出来后又是大雨天。 这样的天气，这样偏僻的路上，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可不要太容易。 “停下吧！”苏芩望着前方路上，被雨淋湿的年轻人：“这人应该是在单位上班的，不像个坏人！” 凌槐绿停下车。 年轻人赶忙跑了过来，见开车的是个年轻姑娘微微愣了一下，随后道： “姑娘，劳你帮个忙，我和领.....大哥下乡办事，碰到大雨天，大哥车坏了，还受了伤。 劳你行行好，帮忙把我们带去市里，可以吗？” 凌槐绿还没开口。 苏芩笑着探过头：“你大哥在哪里？我们就几个姑娘，你不会要我们去大山里带你大哥吧？” 年轻人赶忙摆手表示：“不会不会，我大哥腿受了点伤，就在前面路边大树下！” 凌槐绿抬眼一瞧，见不远处的树下，隐隐有个人影。 “先过去吧！” 年轻人一脸感激：“多谢姑娘，多谢！” 他说完朝着前面跑过去。 宋淑静捏着钢筋：“真没事？” “没事！”苏芩很肯定道：“这小伙子要不是个司机，要么就是个给人跑腿办事的，他那个大哥，估计也是个单位小领导。 这么大雨天的，结个善缘也不错！” 凌槐绿将车开到路边。 年轻人扶着一个中年人过来。 中年人瞧着三四十岁，气质淳朴，倒也不像个坏人。 宋淑静往一侧让了让，瞧两人被雨水淋得跟个落汤鸡一样，心有不忍，给拿了毛巾过来。 “查一查吧，这天冷，别回头感冒了！” 中年人接过毛巾，打了个喷嚏，不停说谢谢。 苏芩有意跟人搭话：“大哥，你这工作可真辛苦啊，大雨天的，还进山工作，这要是遇上个山洪啥的，那可是连命都不要了啊！” 中年人笑道：“至多就是辛苦一点，但要命不至于，这边发洪水也是七八月，三四月是不可能有洪水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车开进市里。 中年人与凌槐绿客气道：“今日承蒙搭救，小姑娘，将来你......” 他话说一半，人已然愣住：“孩子，赵秀华.....赵秀华是你什么人？” 凌槐绿心神一震，面上不露痕迹看向中年人：“叔，认识我母亲？” 原本带着几分犹豫的中年人，闻言又惊又喜：“你是赵老师的女儿？你是小绿？” 凌槐绿一脸茫然，眼前这个中年人，不但认识母亲赵秀华，还认识她，但这个人是谁，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中年人越发激动：“小绿，我是洪金渝，你以前叫我金鱼叔叔，你忘了？” “金鱼叔叔？”凌槐绿从久远的记忆，找到了关于这个人的影子。 赵秀华是山里孩子，靠着自己努力走出大山，她的成长路上，有过不少人的帮助。 当她有了能力之后，也将这份善意，传播给了更多的人。 遇上那种好学上进的孩子，她是能帮一把则帮一把。 凌槐绿的记忆里，母亲时常带学生回家里来住，遇上那种家庭困难的，在家里住上十天半个月，也是常有的事。 凌文海因为这事，没少跟赵秀华吵架。 后来，凌槐绿大些，赵秀华担心家里有孩子不方便，便很少带学生回家。 而这里头，洪金渝让人印象极其深刻。 严格来说，他其实不算赵秀华的学生，而是赵秀华的同学。 只是他没赵秀华那么幸运，早早就考上了中专。 恢复高考之后，洪金渝一门心思冲刺高考，连续两年落榜。 家里实在是负担不起了，所有人都劝他放弃。 因为，他家太穷了1 穷得下雪天，穿着草鞋进城来读书，一双脚指头肿得跟胡萝卜一样。 偏他岁数不小，常年在地里劳作，一张脸被晒成了古铜色，比常人看着更显老气。 “赵老师，我....我不是多聪明的人，就是喜欢读书，恢复高考的时候，我已经25了，是个不尴不尬很难堪的年纪。 人家像我这般年纪，要么工作要么认命有了孩子，老师，我不想人生就这么庸庸碌碌一辈子。 我希望出人头地，不要让我的下一辈，还像我一样，连一双像样的鞋子都穿不上！ 我实在找不到可以帮忙的人了，才会厚着脸皮来找你。” 他给赵秀华送来的，是一小坛子腌酸菜，家里没一颗粮食，这是他唯一能拿出手的东西。 赵秀华默默收下了酸菜，转头找人给他安排插班上学的事。 生活上也没少接济洪金渝，后来，洪金渝考上大学，路费钱都是赵秀华替他出的。 “没想到，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对了，你母亲.....她还好吗？”洪金渝感慨万千，最后问起了赵秀华。 “她....失踪了，生死不知！”凌槐绿低头，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失望。 都说好人有好报，可母亲曾经帮过那么多人，却落得那样的结果。 所有人都说不会忘记她的恩情，可是到头来，没人认出她来，包括她这个亲生女儿。 “你说什么？”洪金渝吃惊道：“你母亲....你母亲怎会......” 他大学毕业，分到了偏远地方，去年才调到青阳这边。 原本想着等忙完了，就去看看曾经的恩师。 没想到，居然会传来如此噩耗。 “小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槐绿仰头，努力眨了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洪叔叔，你有没有看过一个叫《冤魂记》的故事？” 洪金渝愕然：“这个....这个跟你母亲有什么关系？” 凌槐绿扭头看向车窗外，眼里水雾弥漫：“里面被人害了的主人公，就是我母亲1” “啊？”洪金渝一时失神，久久无法言语。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那个冤屈的主人公，竟然....是赵老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52章 人走茶凉，好人依然有 “孩子，你....你有找过赵老师吗？” “找过了！”凌槐绿语气里说不出的沉重：“她被人陷害拐卖，时间过去太久，知道下落的人太少了！” 洪金渝捏着拳头，沉声道：“孩子，你放心，叔会帮你的！这么大的雨，你也别急着回家了，不如先去我家休息休息，等天晴了再走！” “不用了，金鱼叔，我厂子里还有事，急着回去处理！”凌槐绿谢绝洪金渝的好意。 洪金渝让年轻人给凌槐绿留个电话号码：“这是叔的电话，有事尽管给叔打电话！” “好，多谢叔了！” 凌槐绿告别洪金渝，开车走出老远，宋淑静才突然叫道： “小绿，刚刚....刚刚那个....那个洪金渝，就是青阳洪县长啊。 有这么一层关系摆在那儿，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凌槐绿面无表情的开车，没回答宋淑静这个问题。 苏芩替她答道：“不管赵老师曾经对人有多大恩情，这事都已经过了十多年了，人走茶凉，想让人帮忙，已经是强人所难，何况是偶然遇见。 本就是偶然，如果一开口就求人帮忙，反倒让人怀疑是有意为之。 我们是从温泉山庄下来的，小绿也说了，要会厂里处理事情。 如果洪县长真有心帮忙，一定可以查到的！” “可是....”宋淑静还是觉得，不应该放弃这么一个大好机会：“他作为一县县长，又是刚调任过来不久。 这些当官的，惯会说场面话，这会儿他说的好听，谁知道会不会一转头，他就忘了这事了！” 苏芩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目前，我们不清楚，曹志鹏跟洪县长之间的具体关系。 如果，他不作为，或是明知道我们吃亏，依然纵着曹志鹏，就足以证明，这个人，是绝对不能拉拢的！” 凌槐绿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苏姐，安排下一步计划吧，我们不能被动的等待，洪县长会有因为曾经那点恩情，对我们伸出援手！” 她不会像曹志鹏屈服，也不会卖掉石材厂。 曹志鹏如果打着她一个女流之辈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了。 三人回到厂里，天色依然暗沉。 赵茂君在办公室里，烧了个小火炉：“先暖和暖和，我让大姐去做饭了!” 饭还没端过来，老丁和老方几人过来了。 “丁叔，你怎么来了？”凌槐绿擦着头发，喝了半杯热茶，肚里有了几分暖和气儿。 赵茂君和张英兰拎着个锅进来：“老丁来了，来，顺便吃点！” “不用了，我吃过饭才过来的！”老丁掐灭烟头，神色凝重道：“凌总，听说你今儿去温泉山庄跟人谈判了？” 凌槐绿看了眼老丁，又扫了眼跟在他身后的老方：“嗯，丁叔，你这会儿过来是......” 老丁挨着火炉坐下，伸出枯树皮一样的大手在上面烘烤。 “凌总，温泉山庄的事，大家都听说了，大伙儿让我过来问问，这事......” 凌槐绿垂眸，眼底一片冰冷：“丁叔，就算这事不能妥善解决，该厂子里工人的工钱，我也不会少半分的！” “咳咳~”老丁差点被呛到，赶忙起身道：“不！凌总，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意思！” “不是那意思？”凌槐绿一脸错愕：“那你们过来是......” 曹志鹏铁了心的，想吃掉石材厂，从上面施压是一回事，依着他的阴险交换，凌槐绿想，他肯定少不得要来厂里挑拨人心。 老丁摆摆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存折，递给凌槐绿：“凌总，前年，我险些被人逼得家破人亡，是你和裴总救我一家人。 我家鹏鹏，也是靠你，才把他从歪路上给带了回来。 大恩不言谢，你们夫妻对我一家的恩情，我也不知咋报答。 这是我们两口子这几年的积蓄，钱不多，你别嫌弃，先应付着，把难处度过再说！” 老方也跟着表态：“老板，我嘴笨不会说话，老丁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还有老杜他们几个没来。 但大家伙儿的意思都是一样的，工资暂时不发没关系，老板要是资金周转困难，你要是不嫌少，咱们还能帮忙凑一凑！” 凌槐绿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她经历了太多的阴暗与算计，总是习惯用最大恶意去揣度人心。 没想到，这一次，她猜错了！ “你们....你们就不担心，这钱将来回不来么？” 老丁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肯定的笑容： “凌总，我信得过你和裴总，你们是文化人，有本事，就算这一次不成，那下一次，也肯定成！ 这点事，不会将你给打倒的！” 老方憨厚的笑了笑：“凌总，我们....我们都相信你！” 凌槐绿心底暖乎乎的，又觉得肩头上的担子重了几分。 他们如此信任，她要如何回报。 苏芩送走老丁等人回来道：“我刚听赵厂长说了，最近有人出高价过来挖老师傅，老杜几个不管咋说，都没应声。 只有田师傅，家里媳妇不乐意，逼着他离职。 赵茂君已经给他办了离职，他走的时候，还顺道将两个徒弟也给带走了！” 凌槐绿这会儿已经恢复几分活力：“人各有志，随他们去吧！” 苏芩笑道：“看来，周红霞是吃定了我们，打算软的不行来硬的，玩釜底抽薪这一招啊！” 凌槐绿眯起眼睛：“随便她玩吧，一会儿，你给沈姐打个电话，让她仔细审一审合同，做好跟温泉山庄开庭的准备！” 想吃掉她？ 那便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吧！ 两人准备顺脚时，张英兰敲门进来：“老板，我...我听说现在厂里困难，愣子....愣子和我商量了一下，工资啥的，你们就别发了。 实在不行，我....我和愣子也能帮着干架，不能让老板吃亏！” 凌槐绿感动之余，又有些好笑，这两人还很是直爽的可爱。 她躺在床上，听着对面床上苏芩的呼吸声均匀，这才闭眼进入空间，打开了一张小纸条。 “小心徐三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53章 是时候反击了 徐三少？ 凌槐绿琢磨着，纸条上写的人，是孙甜那个男友徐子俊么？ 徐子俊好像就是排行老三啊。 可是，她之前已经见过徐子俊，如果说，徐子俊想躲在暗处观察她，犯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吧。 凌槐绿拿着纸条陷入沉思。 纸条是周红霞趁着一片混乱塞给她的。 周红霞这一举动，让凌槐绿摸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日那场鸿门宴，看得出王永健是想搅和双方合作，他对周红霞有怨气。 这个很好理解，毕竟曾经的掌控者，变成了他人手中的傀儡，这事换谁都不会乐意的。 而那个年轻人的反应，也很奇怪。 他似乎很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是怕被王永健处置？ 还是怕.....那个隐匿在屏风之后的人？ 躲在屏风后面的人，是谁呢？ 凌槐绿心里想着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同样睡不着的人还有洪金渝，他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妻子打着哈欠，推开书房门：“几点了？还不睡？” 洪金渝头也不抬道：“你先睡，我还有事没忙完！” 妻子不满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刚想走，又想起什么事来，回头与洪金渝道： “后天是我舅舅的生日，你记得跟我一起去！” 洪金渝抬头看了眼日历：“后天没空！” 妻子一跺脚：“你必须去，上次我爸的生日，你也说没空，害我在我娘家人面前没脸，说我没出息，老丈人过大寿，女婿都不到场，分明就是看不上娘家人。 我舅舅是我妈最看重的弟弟，你必须得去，你要是不去，我妈肯定很生气！” 洪金渝放下文件，叹了口气：“小陈，我真没空，要给你舅舅送什么礼，你自己看着安排就是，反正我的工资也在你那儿！” “你不去，就别怪我不给你洪县长留面子！”陈春梅哼了一声，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洪金渝靠在椅背上，突然觉得很疲惫。 他当初，怎么就心高气傲，鬼迷心窍的娶了年轻漂亮的媳妇呢。 如今年纪大了才知道，这个媳妇除了年轻和漂亮，哪哪都是问题。 结婚七年了，老家人连他媳妇长啥样都没见过。 爹娘一再劝她：“算了，你当初娶的时候，娘就劝过你，城里人家的姑娘，又比你小那么多，过日子肯定没那么顺畅。 可你又不听，非要寻个有文化的，说有文化的知书达理通人情。 现在晓得，这读了书的人，也未见得就明事理，可哪能咋办，人家日子一直就是这么过的，不可能嫁给你之后就要改变。 儿啊，忍一忍算了，孩子都那么大了，你要是闹出离婚啥的，不得叫人笑话啊！” 洪金渝深深叹了一口气，人啊，果然会为自己的贪念付出代价。 凌槐绿没等来洪金渝的电话，倒是先等来了温泉山庄的电话。 “凌总您好，县委的人过来检查，要求我们将不合格的材料退掉或是销毁，近期市领导会过来检查。 不能有任何不够标准的东西，出现在温泉山庄。 所有不合格材料必须在明天之类清理干净，希望凌总你能理解配合！” 苏芩在凌槐绿挂掉电话后问道：“他们要求明天就全部撤出？这怎么可能，那么多材料，全部运走，是那么快的吗？” 温泉山庄路不好走，靠山庄那段路很是陡峭，石梯修建而上，人可以漫步上去，但车子无法直接通行。 材料拉到石梯之下，都要靠人工一片一片的背上去。 当初运输就花了不少人工钱，现在限时一天拉走，如果不拉走，曹志鹏一句销毁了，实际上，这货物有没有被毁，压根没人知道。 可要运下山，那是一天能完成的事么。 宋淑静咬牙道：“那姓曹的王八蛋，还真是心肠歹毒啊，别说一天，十天都做不到的事，他这是想把人赶尽杀绝，简直是欺人太甚！” “全部搬下山？”凌槐绿呵呵一声： “行啊，明儿上山去，我倒要跟他好好说一说，要如何搬下山的事！ 沈姐，今天能到吗？” “已经到车站了，郭愣子已经接人去了！”赵茂君赶忙道。 “好！”凌槐绿眼神坚毅：“苏姐，今晚早点睡，明天，咱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凌总，市委突然检查，我们也没办法，您看，今儿是不是能把货物全部运走呢?”曹志鹏迎了过来。 不同于上一次虚伪的热情，这一次，他连敷衍的意思都没了，皮笑肉不笑的客气，别说凌槐绿，便是旁边几个供货商，也能察觉到曹志鹏的冷漠。 凌槐绿要真是个二十出头，未经历过世事艰辛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估计都得哭出来了。 而随她一起的沈自强与苏芩，同样也是经历过风雨的女人，有着这个时代许多男人都不具备的坚韧。 凌槐绿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曹志鹏的冷漠而尴尬。 她上前一步，看着那堆积成山的货物，不用清点也知道，这些材料基本都没动。 工期已经逼得这么紧，曹志鹏却没有用他们所供的材料。 只怕，从一开始，永业的石材就已经进了山庄。 “曹经理，你是在替政府办事，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对吧？” 曹志鹏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是啊，凌总，我也是没办法啊，上面突然就通知说来要检查，我能怎么办？ 我就是个小小的山庄经理，当然是上头怎么说，我怎么办咯。 凌总，你们厂子的损失，我也很同情，可这事他难就难在是公家的活儿，我想帮忙都无能为力啊！” 周围供货的材料商，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 曹志鹏这一次大规模的整顿，不止针对石材，还有木料油漆乃至五金，都有毛病。 有人选择了妥协。 有人愁眉苦脸，还在跟曹志鹏做最后的拉扯。 凌槐绿点点头，示意沈自强拿出当初的合同： “我们厂子里生产的石材，都是按照当初合同规定的参数规格来定制的。 现在，曹经理你说我们不合格，请问，哪儿不合格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54章 绝不妥协！ 曹志鹏没想到，凌槐绿会选择跟他当面硬刚。 对于这些问题，他会没把握？ 曹志鹏当即一拍手，让人搬了几块抽调的样品出来，从材质颜色花色尺寸各方面进行挑刺。 “曹经理，你说的花色有差异，当初咱们合同已经写得很清楚，天然石材，花色很难做到统一。 当时县委的设计师也说了，山庄所有装饰以原始、贴合自然为美，不需要太多的人工雕琢痕迹，我们也是按照县委要求做的。 至于尺寸与厚度，合同制定的尺寸是多少，咱们就是多少，便是有误差，也在合同正常规定误差范围之类。 曹经理，你现在说的这些问题，请问是你自己觉得有问题，还是县委有问题？ 如果是县委有问题，那么当初接收材料的相关人员，又是如何验收的？” 曹志鹏没想到，凌槐绿居然会当着众人的面，这么直接对他发难，一时脸色很是难看。 “当初验收的人员不够专业，现在，他已经被开除了！” “被开除了？”凌槐绿上前一步，站在了曹志鹏面前： “验收人员不专业，那是你们山庄的问题，不是我们供货的问题。 而且，这也不是验收标准不合格，而是你们后期临时改变规格，给我们造成了巨大损失。 现在你想让我们生产出来的货物成为废品，还要倒贴一笔运费。 曹经理，走遍天下，也没有这个道理!” “对！”一个蹲着如老农一般的老人站起来：“曹志鹏，你个龟儿子，想要两头吃，老子偏不如你的愿。 就像这姑娘说的那样，要啥样的材料，规矩是你们定的，我们按照要求生产，按照合同办事。 现在你龟儿子一句要求变了，就想让我们吃个哑巴亏，我告诉你，这事没门，老子就是一头撞死在山庄大门口，也不可能吃这个哑巴亏！” 老人黝黑的脸，因愤怒导致涨红，额角青筋暴起，双目瞪圆，恨不能将曹志鹏给生吞活剥，可见人气得厉害。 随着老人发怒，他身边几个中年男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显然也是这次事件的苦主。 曹志鹏见众人因为凌槐绿的硬气，先前已经准备妥协的几个老板似乎也跟着蠢蠢欲动，脸随之一沉： “凌总，你这是在无理取闹，我已经给你说得很清楚了，这不是我的问题，是县委规定，你带着大家为难我，那也没用啊，对不对？ 你要实在不信，不如看看人家永业的产品，是不是要比你们好太多！” 凌槐绿笑道：“永业产品如何，我用不着去看，我只需要我自己的产品，是应合同要求而生产就可以！ 曹经理，我想知道一件事，现在，你是代表山庄，还是代表县委？” 曹志鹏眯起眼睛：“凌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凌槐绿慢悠悠道：“如果你是代表山庄，那么代表县委验收的人是谁？ 没可能县委制定标准，没一个验收的人吧？ 现在，我想和这个制定标准，负责验收的人，讨论一下材料的质量问题。 我这人做事很理性，本着和气生财，大家商量着办事，尽可能不要闹得太难看，叫人看青阳县的笑话，希望曹经理您能理解！” 随着凌槐绿的话音落下，跟着沈自强一起过来的余墨池，拿着照相机上前。 “曹经理，我是市都市报的记者余墨池，听闻山庄因材料品质问题发生争执，特意过来采访一下事情原委。 毕竟，温泉山庄不但是青阳县的重点项目，也是市里的扶持项目，我希望能为广大群众，如实报道整件事情经过！” 曹志鹏的脸色一变，顷刻又恢复如常，脸上带上了职业性的标准笑容。 “原来是余记者，失敬失敬，不如到山庄里面，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凌槐绿扫了众人的反应，笑盈盈道： “曹经理，所有不合格的材料都在这里，所有供货商也在这里，现在就缺一个山庄的质检验收人员。 双方人都到齐了，就把这事明明白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清楚。 该是我们的问题，我们将货物拉走。 对错如何，总是要解决的，刚好也让余记者，给广大市民报道一下，关于咱们青阳重点项目的推进。” 一直跟在曹志鹏身后的女人突然怒道：“凌总，说你们不合格就是不合格，我劝你早点将材料拉走。 别等市委检查组下来，当众给你销毁，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凌槐绿瞥了那女人一眼：“你是谁？又代表谁说话？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不合格到底是谁说的？ 如果是县委，就拿出新的文件和验收人员，还有针对我们供货商的补偿。 就算是县委改了规定，那针对之前我们生产的货物，也该做相应的赔偿，这么大的订单，又岂能朝令夕改当儿戏呢！ 我劝你拿正经的红头文件出来，别随意拿个假的出来糊弄人，我身边这位沈律师，打官司的经验很丰富。 虽然我小老百姓一个，但是非对错总要有个坚持，这事，我一定会硬刚到底！” “你！”女人愤怒至极，偏又拿凌槐绿没办法，只能威胁道： “说话这么牛气，可规矩是我们定的，说你不合格，就是不合格，你要不想损失太严重，劝你赶紧拉走的好！” 凌槐绿勾唇一笑：“余记者，这位山庄管理人员的话，你都记下了吗？” 余墨池点头：“我已全程录音，回头整理好，会如实报道！” 曹志鹏脸色一变，朝那女人吼道：“张玉，你胡说什么，还不滚去忙你的事！” “曹哥！”张玉朝曹志鹏跺脚委屈道：“她凭什么.....” “还不走？”曹志鹏眼神威胁。 张玉狠狠瞪了眼凌槐绿，扭着身子转身走了。 凌槐绿看她与曹志鹏眼神拉扯，便知道这个女人跟曹志鹏关系匪浅。 曹志鹏深吸一口气：“凌总，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的东西不合格，你要是不拉走，我只能选择销毁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55章 你想杀人灭口？ 凌槐绿对上他压迫力十足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 “曹经理，你这是承认了，山庄的规矩，是由你说了算？” 曹志鹏冷笑：“凌总，我已经给足了你颜面，看来，你是不懂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他一招手，便有十几个男人围了上来，将凌槐绿和几个供货商团团围住。 苏芩厉声喝道：“曹志鹏，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志鹏抽出一支烟叼嘴上，身边有小弟过来为他点烟。 他一口烟雾朝着凌槐绿喷了过去，笑容里说不出的得意： “我以为，漂亮的女人，多少是该带点脑子的。 凌总，你这样一个漂亮女人，干什么不成，为什么非要选择走这样一条路呢!” 凌槐绿退后一步，扇了扇鼻子：“曹经理，你这是打算把人扣下？ 扣下又能如何？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关在山庄，或是灭口吧？ 我劝你别这么做，如今是法治社会，我们一行人上山，也不是没人知道。 这里还有个都市报的记者，还有这么些老板，你能瞒住所有人的口风？” 曹志鹏眯起眼睛，吐出一个眼圈：“凌槐绿，你是个漂亮的女人，还是个有胆量的女人。 我不喜欢你这样太过硬气的女人，你这么漂亮的脸，就该配上娇滴滴似水的温柔，才不枉费老天给你的偏爱。 你这样惹人生气的性子，实在不怎么让人喜欢啊！ 老五，把我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凌槐绿看清他眼里的阴狠，心不由颤了一下。 曹志鹏，绝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商人。 这人手里绝对沾过血，而且，还不止一个！ 随着曹志鹏的话，他手下一个小弟，将文件给拿了过来。 曹志鹏嘴上叼着烟，眼睛半眯着，斜睨着凌槐绿，将文件递到她面前： “凌总，把这个签了吧？” 凌槐绿随意扫了一眼，便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 居然温泉山庄给供货商的不合格退货单，如果她真签了这个退货单，那所有责任都是她的了。 “曹经理，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曹志鹏显然有恃无恐：“凌总，我晓得，你手下能干人不少，也听说过这位沈律师的大名。 可那又如何？现在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如果你们不识相一点，我可能就要用我的规矩办事了！” 向来正直的余墨池怒道：“曹经理，你这是犯法的行为，就不怕被人举报吗？” 曹志鹏哈哈一笑：“我就佩服你们这些死读书的，啥事儿都要按法律来办事，不妨明着告诉你。 在你曹爷我这儿，按照我的规矩办事，那就是法律，如果要跟我对着干，那法律就是个摆设，听明白了吗？” 凌槐绿打量着周围人的反应：“看来，这温泉山庄，已经不属于县委，而是改姓曹了，曹经理，我说得对吗？” 曹志鹏不再掩饰：“是又如何？凌总，我是带着诚意，想要跟你好好谈的，但你这人，有点不识抬举啊。 我曹某人对女人向来有耐心，但你显然在挑战我的耐心！” “是吗？”凌槐绿突然笑了起来：“曹经理，你这是吃定我了？” 曹志鹏很是得意道：“凌总，我很欣赏你的胆色，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把事业做到青阳县来。 可惜啊，饶你再聪明的脑子，在我曹某人这儿也不顶用啊！” 他说着一挥手：“将他们都给我带下去关起来，过几天，就说这些客人要去山庄的青龙潭玩水，不小心掉河里淹死了！” 青龙潭下游便是一条绕山庄的青龙河，使得温泉山庄环山靠水，有了得天独厚的地理风景。 余墨池脸色大变：“曹志鹏，你竟然....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害这么多人的性命，你就不怕......” “怕？”曹志鹏哈哈大笑，眼神傲慢看向一众供货商：“你们今日，有见过这几个人吗？” 一众供货商老板吓得脸色发白，谁也没想到，曹志鹏的胆子居然如此狂妄，活生生几个大活人，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决定了人家的生死。 众人战战兢兢，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曹志鹏一个不高兴，连他们一并给处置了。 就连一开始跟曹志鹏最不对付的老人，也低头不敢再言语。 曹志鹏看众人的目光越发得意：“听话的人，我曹某人是不会亏待的！” 凌槐绿摇了摇头：“曹经理，我本来想理性解决这事，看来，是你不配合，那就不能怪我把事情做绝了！”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朝着天空一射，艳阳之下，随即有五彩烟花炸响。 曹志鹏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凌总，你就算想求救，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啊！” 凌槐绿配合着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曹经理这话在理，那万一，这水，就在眼前呢！” “你什么意思？”不等曹志鹏反应过来。 就有人匆匆过来道：“曹经理，山庄里突然冲进来不少人，还有县里公安，我们的人....我们的人压根就.....” 曹志鹏勃然大怒：“不是让人守着山口，不准任何人上山的吗？” 手下战战兢兢道；“我们的人是守着的，也不晓得，这些人是咋来的，莫名其妙就已经冲进了山庄里面。” 很快，曹志鹏就明白，这些人是怎么进了山庄的。 他的妻子，李云秋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闯入山庄，一脸焦急道： “老曹，我听说有人要害你，便带了人过来，你没事吧？” 曹志鹏看了眼李云秋身后的人，正是县公安局的大队长，还有武装部的两个生面孔。 这个蠢货，没事带这些人来干嘛？ 他压着心头怒火，挤出一丝笑，上前跟大队长肖雄飞打招呼： “肖队长，你咋来了，这都是误会，是我媳妇不懂事。 我就是跟几个供货商有点口角，哪里就用闹这么大动静的。 哎，辛苦你们白跑一趟，不如，进里面喝口茶!” 倒是他小瞧了凌槐绿这个女人，居然利用李云秋这个蠢货，将县公安局的人给调了过来。 肖雄飞一脸严肃：“曹经理，茶就不喝了，我们是接到任务，过来处理供货纠纷的！” “接到任务？”曹志鹏一愣：“什么任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56章 清理门户 肖雄飞看向他身后：“我们是受洪县长委托，过来处理山庄供货纠纷！” “洪县长？”曹志鹏一怔，随后哈哈大笑：“肖队长，你说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么。 洪县长是我妹夫，这事我知道咋处理了，你们就不用在这儿辛苦了！” 肖雄飞站着没动，神色漠然道：“这里的事，你说了能算？” 曹志鹏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我说了算啊！” 他说完这话，就觉得肖雄飞的眼神不大对，一回头，就见脸色阴沉的洪县长，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妹....妹夫？” 周围人听见这一声妹夫，纷纷变了脸色。 难道传言不假，曹志鹏还真是洪县长的大舅子？ 洪金渝脚还有点疼，拄着拐杖过来：“曹志鹏，这温泉山庄是县里重点旅游项目，什么时候变成你做主了？” 曹志鹏最初的错愕之后，脸色又恢复如常：“妹夫，就是因为是县里重点项目，我这个自家人，才要多上心啊！” 洪金渝不再理会他，招手示意身后一个中年人过来：“老秦，之前这山庄设计你有参与，货物质量把关，也是你指定的。 现在你就开始逐一验收，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该处置处置。” 周围几个供货商一听这话，脸上纷纷露出希冀之色。 有人甚至开始抹眼泪：“咱们有救了啊！” 先前跟曹志鹏对着来的老人哼了一声：“不要高兴的太早，你没听人喊妹夫么，当官儿的不护着自己亲戚，还能偏帮我们这些外人不成！” 他这么一说，众人心又瞬间沉了下去。 老秦板着脸，路过曹志鹏的时候，眼神轻蔑的斜了他一眼。 曹志鹏忍着心口怒火，陪着笑与洪金渝低声道： “妹夫，你看你这事闹得，我处理的好好的，你突然让人过来干啥呀。 这要是传出去，我面上无光，你洪县长的名声就很好听了？” 洪金渝沉着脸没应声，他要先将材料的事处理好，再去处理，曹志鹏一个街道办的小干事，是如何跑到温泉山庄来胡闹的。 老秦带着两个手下技术人员，拿着工具，抽调了几个样本，检查已经被定性为不合格的产品。 “没问题！”老秦收起工具：“这几家货，都是按照合同要求来的，有点误差也在合同要求范围之类！” 当初项目招标就是他主持的，县里的重点项目，合作对象肯定不能有问题。 老秦私下走访过这几家供货商的口碑和实力，又跟县里项目小组一番讨论之后，才定下的这几家。 他一开始听说这事之时，就觉得胡闹，眼瞅着工期要结束了，才闹出这种事来。 其中有啥猫腻，他用脚指头想都明白。 几个供货商老板一听老秦这话，激动的红了眼：“感谢洪县长，感谢秦工还咱们一个清白啊！” 洪金渝吩咐身边人：“按合同规矩，该生产生产，该拨款拨款，不许恶意拖欠材料款和工钱！” 另几个工头也抹了一把辛酸泪，谁知道他们这阵子的煎熬啊。曹志鹏脸色难看至极：“妹夫，你这是让我没法做人啊！” 周红霞听着外面动静过来：“洪县长，他们的材料正常交付，那我们厂子里的怎么办？” 凌槐绿看着周红霞若有所思，洪金渝前脚过来，她后脚就到了，看来，她一直在山庄没离开。 洪金渝瞥了眼曹志鹏：“所有合作按县委合同安排来，没有经过招标审核的，县里是不会拨这部分款的！” 周红霞脸色一白：“洪县长，你这话就有些不通情理了，我们厂子也是应你们要求供货。 现在，你们自己家里人闹矛盾，让我们这些外人跟着受损，合着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小生意人，就活该被你们欺负？” 有人阴阳怪气道：“哟，你还受欺负啊，你都跟曹志鹏穿一条裤子了，谁被欺负，那也轮不到你被欺负啊！” “就是，这会儿说什么被欺负，你跟姓曹的合伙欺负人的时候，咋不说呢！” 场面一时逆转，先前跟着曹志鹏的人，此时垂头丧气，茫然不知以后怎么办。 洪金渝没有替曹志鹏擦屁股的打算，他在收受人家好处，企图利用职务之便欺压旁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些。 凌槐绿和苏芩跟着人办手续出来，山庄的负责人已经换了人。 “凌总您好，我是新来的经理许光明，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许光明四十多岁，气度沉稳面容清瘦，瞧着少了几分曹志鹏的奸猾，但眉眼之间的精明，叫人不敢小觑。 想想也能理解，这是洪金渝上任后第一个重点开发项目。 一旦将来闹出什么不好的名声，会很大程度影响洪金渝的前程。 何况，现在事情已经闹出了幺蛾子，为了后期能够顺利，洪金渝必然要放一个厉害能干的在这个位置。 中午，许光明邀请一众供货商在山庄吃饭。 “诸位!”许光明举杯对众人道：“县里想要发展经济，提高咱们青阳百姓生活水平！ 可这做事不容易啊，改革开放不足十年，我们也没有可供学习经验，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 这初期遇上一些问题和困难，那都是在所难免的，但我们会学习会改进，尽可能做得更好。 因此，这不足之处，请大家多多海涵！” 话说到这地步，众人心里都很清楚。 许光明这话，无疑是在封口了。 苏芩低声与凌槐绿道：“这姓许的，瞧着和善可亲，实则是个内里厉害的，今儿这顿饭一吃，以后谁也不能在外面乱说话了！” 凌槐绿点头，其实也能理解，度假山庄是青阳的重点项目，不但关系到洪县长的前程，也同样关系到青阳的名声。 发生了曹志鹏两头吃的这事，洪县长无论如何也得把事情给按下去。 “对...对不起！”上菜的服务员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居然把汤撒在了凌槐绿身上。 “没事！” 凌槐绿去了更衣室换衣服，还没换好，就听隔壁传来男女的说话声。 她本来也没在意，只是那女人声音怎么听着，似乎有点耳熟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57章 你不过是比我运气好 “你确定，今儿吃饭的人里头，有个叫凌槐绿的？” “那我能搞错吗，我刚就从宴会厅那边过来，长得挺漂亮一女的，我听曹志鹏喊她凌槐绿，也不知是不是你那个表妹！” 接着就是便是一道女声：“那肯定是那贱蹄子没错了，你是不知道，她惯会勾引人，要不然，她能把生意做到这地步？ 你也不看看，她才多大年纪，就能开几个厂子，还能把生意做到青阳这边来，她要没勾引个人，这生意能做起来？” 男人嘻嘻笑道：“她是你表妹，生意做得那么大，你这亲表姐，为啥不跟着她去干，要跑来山庄里头当个服务员？” “哼！”女人哼了一声：“就她挣的那些龌龊肮脏钱，我才不稀罕跟她一起干！” 男人声音逐渐变得粗重：“是是是，你跟那样的小妖精不一样，你不乐意跟着她，那就跟着哥哥我好了。 你放心，哥哥不会亏待你，吃香喝辣好日子随你选。 要是你再给我生个儿子，以后家业都是你和儿子的！” 女人娇嗔道：“说的那么好听，我给你生儿子，你家黄脸婆会乐意？” 男人断断续续喘息道：“她...她算个啥东西，连个种都不能留的黄脸婆，不像你，年轻漂亮，还....还知情识趣。 金萍，跟着我，只要你给我生儿子，我就踹掉黄脸婆，娶你进门！” 女人娇声道：“刘哥，那你说话可要算数，人家最近想买个摩托车，你给不给帮忙嘛！” 男人正在兴头上，很是爽快道：“行了，一会儿我就让司机给你拿五千块，不够再跟我说！” 凌槐绿听到这里，已经听明白，旁边屋里人是谁了。 男人不知道是谁，但女人她已经听出来，正是她那个表姐刘金萍。 刘金萍不是结婚了么？ 而且，那个男人听起来，也像是结了婚的人，她这是跟有妇之夫在一起了？ 凌槐绿换好衣服想了想，还是等一下再出去，免得出门就碰上刘金萍尴尬的很。 她刻意停留了好一阵，听到隔壁两个人结束，脚步声逐渐离开，这才推门出去。 哪晓得，推门出去就遇到了刘金萍。 “凌槐绿，你....你怎么会.....”刘金萍有些慌张，她刚刚在屋里多躺了一会儿，想一举得男。 谁知道出来后，居然会碰到凌槐绿。 凌槐绿就在隔壁，而她这个时候出来，会不会.....会不会方才就在隔壁房间偷听？ 刘金萍脸色变幻莫测：“凌槐绿，你故意偷听？” 凌槐绿瞥了她一眼：“我没有偷听的癖好，不过是过来换个衣服，哪晓得会遇上这种事，本来想着晚点出来，给你留点颜面，哪晓得.....” 刘金萍黑着脸，上前一步：“凌槐绿，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出去乱说话，我......” “我没有嚼舌根的习惯，你要做什么，也跟我没关系！”她说完转身就走。 刘金萍顿了一下，跟了上来：“凌槐绿，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觉得我.....我....我为了钱，居然可以干这种事。 可你知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就因为你害了我妈他们，坏了我的名声，害我只能嫁给个废物。 啥本事没有，还喜欢喝烂酒，家里都得靠我养活。凌槐绿，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 你不过是比我运气好，嫁给了裴观臣，才会有今时今日的一切！” 她说到后面越说越气，语气之中满含嫉妒怨恨，不明白同为姐妹，凭什么凌槐绿出身比她好。 本来被送回老家，被赵家人虐待，她以为她这辈子都难逃命运折磨了。 没想到，她嫁给裴观臣这个瘸子之后，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不说，裴观臣那个瘸子居然站了起来。 凌槐绿认真看着她：“刘金萍，不是我运气好，是我一直在努力改变命运。 每个人的命运，老天给出身，后天靠自己！” 上一世，刘金萍嫁给了裴观臣，可最后的结果，她选择和徐丽君、王菊珍两个女人联手，逼着裴观臣将房子卖掉。 这一世，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苏芩见凌槐绿许久没出来，担心曹志鹏留了后手，跟着过来，就见到表姐妹对峙一幕。 “怎么了？” “没什么！”凌槐绿跟苏芩出去，检查了一下施工情况。 苏芩陪在凌槐绿身边低声道：“曹志鹏跑了！” 凌槐绿诧异：“他跑了？今儿这么多人看着，他怎么能跑？” 苏芩看了眼周围，继续道：“你刚刚出去后，就有人过来叫了许光明出去，他出去后就没回来。 之前跟曹志鹏对着干的那个老头老黄，私下跟人说，曹志鹏手上沾有人命，而且.....还不止一个！ 听说，他在山庄里，搞了个赌场，有人不满，试图举报他，他表面把人稳住，私下里，把人给处置了。 这事，山庄里好些人都知道，就因为曹志鹏背靠洪县长这个妹夫，没人敢说这事儿！” 凌槐绿不解：“他敢干这事，就不怕有人曝出来，以前他都不怕，现在为什么要跑？” 苏芩冷哼一声：“洪县长这次带了公安局和武装部一起过来，就是存心要收拾他。 这次的事情闹得厉害，不收拾他，洪县长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曹志鹏是个聪明人，晓得这次在劫难逃，见势不妙就先逃了！” “周红霞呢？”凌槐绿至今没搞明白，周红霞在这出戏里面，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苏芩神色瞬间变得复杂：“小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周红霞这个女人，似乎不像我想的那样简单！” 凌槐绿也有这种感觉：“这个女人，估计是个有故事的！” 三人从山庄出来，已经是黄昏时分，迎着漫天晚霞，凌槐绿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凌总！”之前在路上遇见的年轻人小蒋笑着道： “洪县长在县里招待县里几位老板，让我问问凌总可有兴趣？” 在山庄时，人多眼杂，洪县长不好说什么，出来便让人安排了晚上一起吃饭。 让凌槐绿没想到的是，晚上的饭桌，洪县长居然主动为她做介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58章 打铁要趁热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小凌，青阳石材厂老板，也是度假山庄的供货商！”洪县长引着凌槐绿给众人介绍。 “小凌这姑娘，人虽然年轻，但做事爽利有章法，年轻人大有可为，咱们国家正因为有这样的人才，才会发展的更好啊！” 凌槐绿赶忙谦虚道：“洪叔过奖了，晚辈年轻处事不周，不足之处还望诸位前辈多多指教！” 在场之人都是人精，哪儿能看不出，今儿这饭局，是洪县长特意为凌槐绿特意做脸。 众人嘴上说着场面话，私下却在猜测，这姑娘跟洪县长是什么关系。 洪金渝来青阳县快两年了，算得上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但这人又不是那种古板守旧的刻板领导。 青阳上下关系，都打点的极好，没有触犯到县里原则，也能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看到。 青阳的生意人，很喜欢这位洪县长，一个肯干敢干的领导，会让当地经济有很大的发展机会。 苏芩哪里会放过这等场面，抓住机会跟人相互交换联系方式，以备将来拓展之用。 生意场上，要说不喝点酒那是不可能的，好在苏芩和沈自强都是个顶个的能喝。 洪金渝刻意照顾凌槐绿，自然不会让她多喝。 临走时，司机小蒋单独给凌槐绿留了个电话：“领导交代，将来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打这个电话！” 略有几分醉意的凌槐绿心下感动，都说人走茶凉，母亲失踪十年了。 洪金渝这个曾经的同窗兼学生，身在高位之时，还能记得这份恩情，将之反馈到后人身上，可见此人精明之余，还是有几分义气。 三人回了青阳宾馆，凌槐绿刚准备去给两人泡点浓茶醒醒酒。 就见苏芩已经清醒过来，打开公文包，开始拿出笔记本整理资料了。 凌槐绿愕然：“你不是醉了吗？” 苏芩揉着太阳穴，皱眉道：“我是有点醉，但还不至于醉到糊涂不清醒。 跟那些人喝酒，咱们又是女人，哪儿能不防着些。 今日也就是洪县长特意为咱们造势，这些人不敢放肆，你要换个人试试看！”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本子，开始整理饭桌上收集的老板信息，考虑公司版图的发展。 沈自强也跟着醒了，配合着苏芩开始工作。 凌槐绿劝道：“两位姐姐，不用这么拼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儿再弄也不迟啊！” “不！”苏芩低头翻看着自己收集而来的资料： “打铁要趁热，洪县长不晓得能在青阳待几年，咱们要趁着他在任的机会，迅速打开市场。 再说这市场经济，如今正处于蓬勃发展的时候，但市场早晚会饱和，经济也会随之疲软。 如果不趁着现在大好时机赶紧赚钱，等到大批弄潮儿下海，那会儿再想挣钱，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凌槐绿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许久，才开口问道：“苏姐，现在市场才刚开始，你怎么就觉得市场会有疲软的时候？” 苏芩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所有事情都逃不过峰值和低谷的规律，市场自然也是一样。 目前民众普遍认知低，前些年的政策，导致很多人不敢去闯，可随着经济的活跃，人的思想，自然也会发生变化。那时候，人都一股脑涌入市场，那市场的疲乏期，自然也就到了！” 凌槐绿暗叹一声，她经历过国家经济的变化，自然很明白这个规律。 但是苏芩，她还不到三十岁，就早已洞悉将来的各种可能。 不得不说，裴观臣挑选这个女人的眼光，真的很独到。 “哦，对了！”苏芩停下手里的笔：“我就先不回临淮了，过段时间再回去！ 凌总，如果今年业绩不错，麻烦给我配个车！” 凌槐绿笑道：“你努力，这个目标肯定能实现！” 现在交通不便，给骨干人员配车，也是势在必行。 次日，凌槐绿到石材厂时，李广志也来了。 他不但自己来了，还把儿子李晓飞也给带了过来。 “李叔，石材厂粉尘大，活儿也辛苦，你把小飞带过来干嘛呢？” 李广志苦笑道：“凌总，我也不瞒你，家里婆娘不让人放心，她啥都要贴着她那个老娘。 我担心小飞几个孩子要是跟着她，她为了娘家人，孩子都得卖掉！” 凌槐绿见原本瘦得跟麻杆儿一样的少年，脸上有了点红润气息，可见过这个年，还是养出了些气色。 “那你把小飞带在身边，还有两个小孩子怎么办？” 李广志叹了口气：“他弟弟妹妹太小，我一个人也带不了，丢在老家让我父母帮忙带着。 等这边安顿好了，再把孩子给接过来！” 凌槐绿闻言也不知说什么的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广志与妻子夫妻多年，定然是不舍得离婚。 不舍得离婚，又担心孩子，就只能选择让自己憋屈的活法。 同样觉得憋屈的还有洪金渝，他没想到，妻子和丈母娘为了曹志鹏，居然会直接杀到家里来。 “洪金渝，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个县长，我就拿你没办法！”丈母娘拿菜刀气势汹汹指着洪金渝： “你赶紧的，去公安局那边疏通，不准他们抓志鹏，我家志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洪金渝也别想活！” 妻子陈春梅哭哭啼啼道：“洪金渝，你个王八蛋，你当个县长了不起啊，当初要不看你能提拔我表哥，我会嫁给你个老男人？ 你敢害我表哥，我....我就跟你离婚！” 洪金渝怒火在胸口，如地底下岩浆不停积压，脑子里不停盘旋着一个问题。 是不是自己这些年，对这一家人太过纵容，以至于让他们生出，可以无所顾忌，凌驾于法律之上了？ “岳母，春梅，你们知不知道，曹志鹏他杀了人！” 丈母娘气咻咻骂道：“杀人又咋了？我家志鹏向来是个老实好孩子，如果他杀人，那一定是对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不然他怎么会跟别人动手？ 洪金渝，你赶紧给公安局打电话，让他们把我家志鹏给放出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59章放心，他不敢离婚 洪金渝忍无可忍，一巴掌拍桌上怒吼： “陈春梅，我再跟你说一遍，曹志鹏他杀人了，他杀人了！ 我不是土皇帝，青阳不是我能一手遮天的地方，我还没那本事，可以操纵别人的生死！” “你不能？”陈春梅骂道：“你不能，为啥之前那个石材厂已经被表哥给赶出去了，就因为你出面，又重新回去了？ 我听说，那个老板娘长得水灵漂亮。 洪金渝，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漂亮，才会故意针对我表哥？” 洪金渝太阳穴突突的跳，再一次骂自己，当初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无知的女人。 “陈春梅，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他试图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道理： “之前的材料商，都是县旅游局招标，我压根没参与这事，我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我怎么就看上人家了？ 人家产品质量没问题，供货也是合法合规，是曹志鹏想要吃回扣，故意拿捏人家，你为什么就听不明白呢?” 丈母娘冷笑：“洪金渝，你少把自己说得那么好听，你是什么东西，老娘还能不晓得，你当初娶我家春梅，不就是看上她年轻漂亮吗？ 咋的，现在我闺女给你生了孩子，年纪大了，你就开始嫌弃了？ 你洪县长如今有权有势长本事了，就开始物色新鲜小妖精了？ 我告诉你，你想把我们曹家人撇开，你做梦，老娘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你！”洪金渝心口堵得慌，这都什么事啊。 他当初娶陈春梅，固然看中她的漂亮，可更为看中的是，当时的陈春梅在机关单位当服务员，勤快伶俐会来事。 每个月发了工资，没有像别的小姑娘一样，钱都花在吃喝打扮上头，全都攒起来给家里人。 她说家里供她长大不容易，如今她有能力了，就该回报父母双亲。 洪金渝当时也还没做到县长这个位置，就是个科室主任。 他年龄大了，相亲困难，也不是没人给他介绍出身好的姑娘。 可人家要么嫌他年纪大，要么嫌他家庭条件差拖累大，来来去去的，洪金渝也累了。 觉得陈春梅这姑娘，虽然文化不高，好在是个孝顺的。 她能这么孝顺自己父母，想必将来也会对他父母好的，这才和陈春梅处起了对象。 他万没想到的是，陈春梅是很孝顺，但那孝顺只针对自己的父母，跟他的父母毫无关系。 陈春梅跟他刚结婚的时候，为人处世还可圈可点，叫人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可自从她生了儿子，自己也因为工作出色，被老领导提拔的时候，她就变了。 “洪金渝，你瞧见没？我就是妥妥的旺夫命，你看看，自从我给你生了儿子后，你官运亨通，事事顺风顺水，简直无往不利。 你说说，你该怎么感谢我？” 彼时，两个人还处在浓情蜜意之中，这个妻子只要别太过分，洪金渝还是很喜欢她的。 “是是是，我都是靠你才有的今天，你呀，就是咱家的祖宗，我把你供起来都是应该的！” 他说这话不过是句玩笑话，可渐渐的，陈春梅却是当了真。 她越发觉得，自己就是洪金渝命里的贵人，洪金渝之所以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那都是她给带来的。 她的要求越来越多，今儿给娘家哥哥安排工作，明儿舅舅家有需要帮助。 洪金渝自认不是个两袖清风的好官，无伤大雅能解决的，他都给帮忙解决一下，但前提是，不能太过分。 而这一次，他才意识到，他一步步助涨了陈春梅娘家人的野心。 杀人这种事，在他们看来，居然也只是小事一桩。 这太可怕了！ 洪金渝吓得冷汗沁湿了背心，他从什么时候起，就在这条路上，变得如此粗心大意无所畏惧了？ “洪金渝，你必须把我侄儿给捞出来，你要是敢撒手不管这事，我就敢闹到县政府、市政府，我让你这个县长都没得做！”丈母娘做了最后威胁。 洪金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感觉自己头有点疼得厉害，但脑子居然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慢慢平静下来，问陈春梅：“春梅，我要是落不到好，儿子还有前途吗?” 陈春梅一时犹豫，丈夫好好的，她这个县长夫人，自然也是被人敬重的。 丈母娘一巴掌扇陈春梅脸上：“你脑子坏了是不是？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舅舅是我们曹家唯一的根儿。 你舅舅要是过得不好，你还让不让你妈活了？ 你要是敢不孝顺，这辈子你都别想回娘家！” 陈春梅脸上的犹豫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绝对的狠厉： “洪金渝，我表哥不能出事，你必须把他给救出来。 你不救他，我....我...我就跟你离婚！” 洪金渝后背的汗水，已经湿透了秋衣。 他不可置信看着妻子：“陈春梅，我待你不差，你真要为了娘家舅舅，跟我离婚？” 他工作那么忙，但还是乐于回家跟陈春梅一起分担家务，儿子的教育，也是他一手在管。 毕竟自己一把年纪，娶了小十岁的陈春梅，没道理不对她好。 可惜，人心是不足的。 他那般的体贴，换来的却是，这家人贪得无厌的索取。 “陈春梅，我给你三天时间，希望你能想清楚，是要咱们这个小家，还是要守着你娘家人过一辈子。 你仔细想清楚，如果你执意要离婚......” 离婚这种事，对洪金渝来说，不是个体面的事。 但他能在外界风言风语中，顶住压力考上大学，靠着自己打拼走到这个位置，就不会畏惧那些所谓的流言蜚语。 丈母娘将陈春梅一扯：“走！你怕他离婚？放心好了，他死都不敢离婚的！” 一个男人，还是个县长，没个大老爷们样子，不抽烟不喝酒，回家就是哄孩子洗衣服做饭。 就这样的男人，会舍得她年轻漂亮的女儿？ 呸！ 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的！ 洪金渝家里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便是凌槐绿这个不相干的人，都多少听说了一些。 苏芩带了最新消息回来：“你知道洪县长媳妇跟他闹离婚这事不？” 第560章上位者的手段 凌槐绿整理着资料：“他应该不会离婚吧，都四十出头的人了，两人之间还有个儿子，离婚这种事，对于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你错了！”苏芩很肯定道：“他已经离了，非常之干脆利落，听说，是昨天离的，这事除了当事人，几乎没人知道！” “昨天离的？”凌槐绿吓得不轻：“怎么这么速度？你怎么知道的？” 苏芩嘿嘿一笑：“我去县委办事，恰好路过的时候，碰见他那个丈母娘来闹事，不过，事儿没闹起来，被他岳父两巴掌给扇回去了！” 凌槐绿还是觉得这事太过突然：“不能啊，陈家人嘴上嚷嚷着要离婚，可他们又不傻，咋会舍得，丢下洪金渝这么个能干女婿呢！” 苏芩看了凌槐绿一眼，意味深长道：“妹妹啊，这就是你不明白的地方了，一个当官的，还是个县长。 这样的人，如果他想收拾一个人，只要能狠下心来，那有的是法子。 离个婚而已，是件很麻烦的事么？ 陈春梅都不用到现场，这事就已经成定局了。 我倒觉得，这个洪县长是个狠茬子，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将来前程自是不可小觑的！” 凌槐绿沉默。 苏芩说的没错，世道从来如此，高位的人，如果想弄点手段玩点心机，任何的胡搅蛮缠都是虚的。 “他媳妇娘家人，是自己把自家的路，给走绝了啊！” 这话，陈父深以为然，他就是个小小的街道办主任。 女儿没嫁人之前，儿子下岗没了工作，妻子单位也面临发不出工资，拿积压货物抵工资这事。 自从女儿嫁给了洪金渝，他直接提拔去了区委做事，儿子也很快找了工作。 这有了工作，儿子的婚事也好办了，娶的媳妇家里条件也不错。 都怨他那个糊涂婆娘，为了个娘家侄子，生生把这么好的一个女婿给丢了。 离婚这么大的事，连招呼都没招呼一声，直接就给办了。 不但离了婚，洪金渝还飞快给儿子转了学，把老爹老娘接来城里守着儿子。 他们家现在，别说看孩子了，连孩子在哪儿都不晓得。 陈父知道这事后，差点没一头昏死过去。 他在区委过得如鱼得水，那是因为啥？ 还不是有个厉害的女婿撑腰！ “天呐，他洪金渝是个什么东西啊，说离婚就离婚，连人都没到现场，他就把离婚这事给办了。 老陈啊，他这事不合规矩啊，不行，我得去市委告他，我就不信了，他洪金渝还能一手遮天，让人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他洪金渝现在发达厉害了，想要当陈世美，那也得看老娘乐不乐意！” “你给老子闭嘴！”陈父狠狠一巴掌抽妻子脸上，手指哆嗦指着她： “姓曹的，你敢去找洪金渝闹，我....我也跟你离婚！ 你....你这么念着娘家，那就滚回你老曹家，守着你曹家过一辈子！” 陈母捂着脸，不敢置信看着丈夫：“你....你打我？” 陈春梅也顾不上离婚带来的屈辱，扶着陈母看向父亲：“爸，你....你咋能跟妈动手呢？ 你跟妈结婚都几十年了，孙子都老大了，你咋能说出离婚这话呢。 你不要脸，也不顾我哥他们的脸面了！” 陈春梅的哥哥陈凯进来：“我支持爸离婚，妈，你拖累我们家整整三十多年了，我真的受够你了！” 因为有这么一个死都要帮扶娘家的婆婆，他媳妇也不愿意回婆家，连带两个孩子也不喜欢奶奶。 陈凯以前觉得媳妇不懂事，后来经历的多了，便醒悟过来，他们家的事，不怨妹夫，也怨不得媳妇，根源就在他妈身上。 “哥！”陈春梅难以置信看着亲哥：“这是咱妈呀，你咋能说出这种话来？” “妈？”陈凯冷哼一声，脸上没有丝毫对母亲的敬重：“你应该说，她是曹志鹏的母亲，而不是我陈凯的母亲!” 他比表弟大半岁，但从小到大，啥都得让着曹志鹏。 就连最后他娶媳妇的时候，母亲也不乐意。 “鹏鹏媳妇小门小户的，你要是娶个家世好的媳妇，那不是压了他一头，让你舅舅心里怎么想？ 儿子，你听话，把这门亲事给退了，回头咱娶个乡下媳妇，淳朴懂事还晓得照顾人，好不好？” 从那天起，陈凯就醒悟过来。 母亲不管多大年纪，她的心，永远都是向着曹家的，已经改不了了。 就因为怕自己妻子家世好过曹志鹏岳家，居然能说出让自己退婚这种话来，可想而知，她那颗心歪得有多厉害。 陈凯不是妹妹，他有了自己的小家后，便不再听母亲的话。 妹妹离婚这事，他是知道的。 洪金渝私下里找过他：“大哥，你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就该明白我的不易，只要你能稳住家里不闹事，以后你还是我大哥，还是孩子的舅舅。 再怎么说，那也是小宝的外公外婆家，我不希望闹得太难看！” 听话听音，陈凯听明白了。 洪金渝这是明摆着警告他，如果陈家再作妖，他和父亲现在的工作都别想保住。 妻子劝他：“公爹有多大能耐，你自己心里清楚，只要孩子还认你这个舅舅，咱两家关系继续走着，将来就不会差。 可你要是听婆婆的，将来只怕......” 妻子话没说完，但陈凯听明白了。 “妈，你要继续闹，那你就跟爸离婚吧，我支持爸！” 陈春梅难以接受这样的哥哥：“哥，你怎么能.....” “闭嘴！”陈凯喝道：“你一把年纪了，谁允许你待在娘家的，你要么嫁出去，要么自己找个房子搬出去，我陈家不留闲人！” 陈春梅泪眼婆娑看着大哥，突然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 原来离婚之后，她连个落脚地都没有了。 洪金渝处理好家事之后，扭头又给凌槐绿介绍了个市里大项目。 他这个段位的人，处事自然是很体面的，自己没出面，还将事情处理的很是好看，不留半点痕迹。 凌槐绿感慨：“我这欠人情欠大发了！” 第561章原配和小三的诡异和谐 苏芩不觉得有什么：“你这人真是的，咱们合法合规做生意，就是靠别人牵个线，又不偷工减料干啥违法的事，这有啥呀！ 你别把这世道想得太过公正，这年头老实本分做生意，压根不可能有机会出头。 但凡事业做得稍微大点的，谁个背后没人撑着，要不然，稍微做得好点，也会被人给吃掉！” 这倒是，凌槐绿觉得自己这几年，想事越发狭隘了。 凌槐绿收拾好行李，准备回临淮，和沈自强出城吃饭时，很意外的看到了两个熟人。 李云秋和周红霞？ 两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看样子相处的似乎很融洽。 凌槐绿瞪大眼，这一个是曹志鹏的原配妻子，一个是他声名在外的情人，这样的两个人，按理说见面应该互掐，撕得你死我活才对。 为什么现在看起来，二人似乎相处的极为和谐？ 凌槐绿突然想到，李云秋那日带着公安局等人冲进山庄的场景。 所谓的李云秋跟曹志鹏夫妻感情极好，还对公婆很孝顺之类的事，估计也是另有内情了。 李云秋没认出凌槐绿，但周红霞认了出来。 她起身过来与凌槐绿寒暄：“这么巧啊，凌总，是要回临淮么？” 她与凌槐绿说话神色自然，没有丝毫先前抢生意的不自然，闲适的像是在路上遇到一个朋友，随意攀谈几句。 她这般坦然，凌槐绿自然也不会刻意跟她计较之前抢业务的事，那些事都是曹志鹏在主导。 而且，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明白，周红霞在这场变故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是啊！”凌槐绿随意道：“我是请假出来的，耽误了太久，也该回去了！” 周红霞随即道：“凌总，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你帮个忙，把李姐给带去临淮，可以吗？” 凌槐绿一怔：“这位大姐......” 周红霞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是曹志鹏前妻，她如今孑然一身，要换个地方重新生活，一个人路上不方便，如果凌总可以，还请帮个忙。” 凌槐绿见二人毫不避讳与曹志鹏之间的关系，心里越发觉得奇怪。 “如果你们信任，我自然是可以带上的！”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李云秋面相温婉，透着一股子良善与坚韧，这个女人，是个心思纯正，不像个心思歪的。 李云秋听见这话起身过来：“多谢凌总！” 周红霞替李云秋说好这事后，便与李云秋告别： “姐，你去了那边，要是有不方便的，你给我打电话就是！” 李云秋眼眶微红：“嗯，你多保重！” 凌槐绿心头那股子怪异，越发明显了。 这两个人瞧着，不但不像死敌，反而隐隐透着几分姐妹情深啊。 周红霞跟李云秋交代了几句，将自己买的吃的给了李云秋，转头上车走了。 李云秋怔怔看着周红霞的背影，神情有些落寞，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们走吧！” 她从饭店出来，刚要准备上车，一伙男女便冲了过来。 “李云秋，你个贱货，你害我儿子被抓，孩子你也不管，你还敢跑？” 为首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冲过来，恶狠狠骂道： “你偷摸着想跑，是不是在外头早就有了姘头，看我儿子一出事，就想跟着人家跑路？” 李云秋见着老太太，下意识往后一缩：“我跟你儿子已经离婚了，就算我再嫁，那也跟你们家没有关系。 你以为你们曹家，还是从前一手遮天的时候，对人家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吗？” 曹母背后冲过来一个女人，愤怒的想要撕了李云秋。 “贱货！贱货！都是因为你，我们志鹏才会被人害，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就在凌槐绿好奇，这个老太太是谁，怎么瞧着比曹志鹏母亲还要生气时。 沈自强在她耳边低声道：“后头来的这个老太太，就是陈春梅的母亲，洪县长的老丈母娘。 是出了名的贴娘家，为了娘家，连亲儿子都能卖的那种。 现在陈春梅被亲哥哥赶出家门，就这么几天时间，她妈已经给她看好了对象，据说是个煤老板，家里老有钱了！” 凌槐绿愕然：“这才几天时间，她就又开始相亲了？” “何止！”沈自强带着几分揶揄：“人家都过了彩礼，要准备结婚了！” “结婚？”凌槐绿瞪大眼睛：“洪县长跟陈春梅结婚，整个时间还不到一星期吧！” 现在的人，离婚结婚都这么速度的吗？ 沈自强朝人群方向努努嘴：“前天，曹志鹏被抓了，她妈急着要钱，把侄儿给捞出来。 陈家父子统一战线，宁愿一把年纪离婚，也不愿意给陈春梅母亲一分钱。 所以，她着急卖了女儿，换了钱来救儿子！” “就这样，陈春梅也愿意？”凌槐绿难以想象，这竟然是一个母亲，为了侄儿能做出来的事。 沈自强哼了一声：“就是个被母亲驯服已久的女人，但凡她有点脑子，也不会被洪县长离婚了！” 两人说着话，那边已经跟李云秋吵的要动手了。 “哎，你们想干啥？”凌槐绿见对方人多势众，尤其是陈母，扯着李云秋的头发就是两个巴掌。 一张清秀姿丽的小脸，顿时肿的老高，模样狼狈孤苦无助很是可怜。 凌槐绿本不想掺和曹志鹏家里的事，看李云秋无助的模样，心里又很是不落忍。 “如今可是讲法律的，你们这样做，就不怕犯法吗？” “呸！”曹母啐了一口，叉腰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插手我们家的事，在这青阳县里，还没人敢跟我们曹家作对的！ 我劝你少管闲事，免得惹火上身！” 凌槐绿一时无语，终于明白，为啥洪金渝要下定决心，跟陈春梅离婚了。 实在是这家人，太过猖狂无法无天了。 恰在此时，有人认出了凌槐绿。 “二姑，她就是跟你家女婿勾勾搭搭那个小妖精，青阳石材厂的老板娘，我看春梅妹子被撵回娘家，就是她给撺掇的！” 陈母哪里听得了这话，眼神瞬间变得怨毒：“你就是勾引我女婿的小贱人？” 第562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勾引？ 凌槐绿都没想明白，这火怎么莫名其妙就烧到了她的身上。 陈母已经朝她扑了过来：“老娘撕了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为了做生意，居然勾搭我女婿。 我就说洪金渝那个混蛋玩意儿，咋突然闹着跟我闺女离婚，原来是有你这个狐狸精在背后搞事！” 陈母这两天日子很不好过，娘家侄儿出事，老娘和大嫂都怪她不尽心，没帮着把侄儿给捞出来。 家里那死老头子看她就跟看死人一样，儿子还直接放话，让她跟他爸离婚，最好这辈子都被别回陈家了。 更不用说，那个一直跟她不对付的儿媳妇，天天没少在父子俩跟前火上浇油。 陈母觉得自己活了大半辈子，从来都没这么窝囊过。 这一切是谁造成的？ 当然是眼前这个小妖精了！ 李云秋冲过来，一把将陈母推开老远：“死老婆子，你要不要脸，你侄儿害人无数，杀人那样的事，都能干出来，你还好意思怪到别人身上！” 曹母追了过来：“李云秋，我今儿非打死你个贱货，给我儿子陪葬！” 就在凌槐绿帮着扯开曹母，对付陈母的攻击时，斜刺里又冲过来一群人。 “那个就是曹志鹏的亲妈和亲大姑，就是她们纵着那个混蛋，害了咱家兄弟和妹子啊1” 这伙人拿着锄头、镰刀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家伙事，气势汹汹朝着曹母等人冲了过去。 “哎、哎，你们谁呀？干啥的？我告诉你们这些刁民，我女婿可是洪金渝，晓得洪金渝是谁不？” “死老婆子！你少他妈在这儿装腔作势糊弄人，当谁不晓得，你那个仗势欺人的闺女，早就被洪金渝给撵出门了。 还以为你是县长的老丈母娘呢？呸！今儿就活该是你这老货的死期！” “走！”凌槐绿趁乱将李云秋一扯，飞快上了车。 沈自强一踩油门，小车扬长而去，将后面打打闹闹一群人给远远抛在了身后。 “给！”凌槐绿拿了纸巾给李云秋：“你流鼻血了，收拾一下吧！” 曹母那几巴掌打的太狠，将李云秋半边脸都给打肿了，鼻子也在流血，下巴一片淤青，头发乱糟糟的，瞧着很是狼狈。 “对不起！”李云秋接过纸巾，很是歉疚： “是我连累了你们，我知道他们会追来，才不敢去车站，打算在城外拦个车去市里的，没想到还是让他们......” 凌槐绿见她眼睛通红，脸上却是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轻松庆幸，没忍住问了一句： “你....跟曹志鹏离婚了？” “嗯，”李云秋顺了下乱糟糟的头发：“你是不是在想，就他们家那德行，怎么会愿意让我离婚？” 凌槐绿点头，她听来的小道消息，李云秋当初可是曹志鹏用手段得来的人。 男人的劣根性就是，不管他在外有多少情人，那也不妨碍他希望家里有个贤惠的妻子，替他操持家务抚养儿女照顾老人。 李云秋在曹家口碑不错，两人之间还有三个孩子，这样的女人，曹志鹏怎么可能放她离婚。李云秋擦了下眼角，笑容讥讽道：“他在外置办了不少财产，这些东西需要人守着，他不信任何人，连他父母姐妹都信不过。 他自己干过些什么事，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害怕将来出事。 所以，他早早就跟我假离婚，把这些都转到了我名下！” 凌槐绿大为吃惊：“他就不怕......” 李云秋冷笑：“他不是不怕，而是觉得我不敢，在他看来，我就是个离了他不能生活，一切都得靠他而活的女人。 他信不过他几个姐姐，那都是外姓人，同样，他也信不过他的父母，因为他父母不是脑子多清醒的人，怕他们被人骗。 他也信不过我，不过是因为我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他信不过我，但他很疼爱三个孩子，他觉得，我可能背叛任何人，也不会背叛自己的亲生骨肉。 所以，他才会放心大胆的和我离婚，将那些钱财都归到了我的名下！” 凌槐绿这下明白，为啥刚刚曹志鹏的家人，一副要跟李云秋拼命的架势，这换谁谁不拼命啊，所有家业都落到了外人手上，自家人手上半分钱没有。 这曹志鹏还真是个多疑、复杂的人，要是他知道李云秋的逃离，不晓得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那如今，你几个孩子......” “我一个没要，他们跟我也不亲，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个靠着曹志鹏吃白饭的废物！” 也不知是那些痛苦在李云秋心里压抑的太久，还是突然解脱，她想要找个人说说话。 “当初，我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却被曹志鹏那个畜生给侮辱了，即便如此，我还是选择去上大学。 可我家里人得了曹家好处，把我关在家里，任由曹志鹏欺辱，直到我怀孕，才把我送去了曹家！ 我恨曹志鹏，更恨我家里人，也恨那几个小崽子，我原本应该美好的一生，都被他们给毁了。 凭什么现在曹志鹏进去了，我还要替他抚养儿女照顾老人。 他家破人亡，才是他应得的报应！” 李云秋眼神狠厉，可见她对曹志鹏恨意刻骨。 曹家人拿曹志鹏当宝，如今曹志鹏进去了，她将曹志鹏名下产业要么上交，要么卖掉，恨死了她的曹家人，自然也不会放过她的娘家人。 可那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在将她当货物一样卖掉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女儿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人了。 “所以，那天你突然带人冲进山庄.....”凌槐绿回忆着当天的一切，只怕这里头，还有洪金渝的手笔。 他作为一个上位者，不能事事自己出面，李云秋就是一个很好的由头。 李云秋笑道：“那天的机会，我等了很久，从我被他欺辱的那一天起，我就在计划着这一天的到来!” 凌槐绿没问她跟周红霞的关系，那应该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你去临淮，有没有安排好工作？” 李云秋摇头：“红霞让我去找一个李卫平的人，说他会帮我安排工作！” 李卫平？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63章 养母逼上门 凌槐绿带着李云秋，到李卫平家时，发现李卫平被人给堵住了。 “老大，你这些年在外面，我们做父母的，日夜担心你在外头过得不好，吃不好睡不好，天天惦记你，就怕你在外头吃苦。 可你看看，你这都叫啥事啊，自己在外头吃香的喝辣的，爹妈在家里，喝稀都喝不饱，你也不说回来看看爹妈。 不是自己亲生的，咋养都养不熟啊，你个白眼狼兔崽子，你也不想想，你生下来脐带都没捡，就被你亲爹妈给扔了。 要不是我把你抱回来，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你能有今天？ 李卫平，如今你出息了，你就是这么回报父母的？” 门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跪在李卫平跟前又哭又骂，声音尖锐刺耳，将李卫平附近的几家邻居都给引了出来看热闹。 “这.....”李云秋见状，略有迟疑道：“他就是李卫平？那是....他的家人？” 沈自强问凌槐绿：“要不要过去.....” 凌槐绿拦着他：“先别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那头，李家老娘哭天抢地大骂：“婶子大娘们，你们都来看看，都来看看啊，这就是我抱养别人家的孩子。 我自己有了亲生骨肉，我也没坏了良心把他给扔了，辛辛苦苦把他养大成人。 可你们看看，他是怎么回报我的？ 他明明在城里挣着钱了，半点口风没给家里漏，还跟家里人装穷卖惨，你们说说，这都是啥样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啊！” 住李卫平隔壁的大娘就说他：“你说你这孩子，平日里瞧着也是个懂事孩子，有点啥好吃好喝的，周围邻居都晓得送一点，咋就能对自己爹妈这么刻薄呢。” 住李卫平对门的女人撇撇嘴：“我早看出来了，那家伙就不是个东西，成天穿的人模狗样，拿着个公文包吆五喝六的，实际就是个到处做面子的骗子。 他要真是个好的，对邻居都那么大方，咋就能对自己爹妈那么刻薄？” 凌槐绿听陈涛说起过对门这个女人，当初想把儿子塞到公司里上班。 她那儿子好吃懒做拈轻怕重，还不乐意由着人家安排。 一开口，就说她儿子初中毕业有文化，让人给她安排去办公室，找个能拿笔杆子的活儿。 李卫平本着与邻为善，能帮一把是一把，但这个女人的要求，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回头便拒绝了女人这事。 女人不高兴，觉得李卫平就是存心不想帮忙。 自此落了埋怨，逢人便讲李卫平的坏话。 李老娘听着这话，像是找到了同盟： “这大妹子说的没错，他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只顾自己不顾家里人，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我家把他抱回来，估计早就在外头，被野狗给啃了吃了。 狼心狗肺遭雷劈的玩意儿，我李家真是白养他一场，老天爷要是有灵，就该一道雷劈死这个祸害玩意儿！” 另一家邻居劝道：“大娘，小李是个好人，这事，是不是有啥误会啊！”“有啥误会？”李老娘哼哼道：“不就是躲在外头，只顾自己快活，不管家里人么，你们是不晓得，他故意装穷骗家里人，生怕我们找他要钱！” 被人堵住的李卫平，深吸一口气：“妈，你是收养了我，我也记得这份恩情，可你当初是因为自己没生出儿女，才从外面把我给抱养回来。 我三岁时，你就生了弟弟，后来接二连三，生了好几个，弟弟妹妹都是我一手带大。 你说你对我好？呵呵，满村人谁不知道，你和李老栓是怎么刻薄我的？ 你和李老栓忙地里，家里弟弟妹妹都是我带大，他们但凡有点苦恼，我便少不得一顿打。 13岁时，你嫌我吃饭吃的多，要把我送去矿上，人家都不要，你还非得送过去。 你为啥送我过去？” 李卫平说到这里，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因为，矿上要是死了人，家里人会得赔偿。 你和工头私下商议，要是碰到塌方那种大事，直接就把我给推下去，要是得了赔款，你给工头分一半。 妈，这些话我都听见了，我要是不跑，你不是把我卖到矿上就是黑砖窑。 我以为，你养我十几年，好歹是有点感情的，没想到，在你心里，我就是个给你带孩子挣钱的苦工！” 隔壁大娘跟着抹眼泪：“小李住的是我大哥家的房子，他当年来城里，过得啥样的日子，旁人不晓得，我却是清楚的。 孩子瘦得皮包骨头，风都能把人给吹跑，跟陈家小子一起到处乞讨要饭。 你说你心疼孩子，但凡那孩子能在家里找到一口饭吃，他至于跑出来乞讨么？” 对门女人见不得李卫平好：“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家里闯了祸，故意跑出来躲事儿的？他要真是个老实孩子，家里爹妈能赶他走？” “对呀!”李老娘顺着女人的话道：“他在村里偷鸡摸狗，还偷看人家小媳妇洗澡，家里弟弟妹妹也不管。 你们说说，乡下人过日子，谁家能天天当少爷一样伺候，让他干点活儿就不耐烦，他呀，分明就是不想在家里干活才跑出去的。” 李卫平揉了揉眉心：“妈，你说吧，你来找我，到底是要干啥？” 李老娘见状，以为李卫平开始服软了：“我找你干啥？我和你爹都一把年纪了，地里活儿干不动了，自然是要人养老的。 还有你弟弟在乡下没工作，你这当哥的出息了，不该给弟弟找个工作？ 你妹妹也到年纪了，你就在城里，挑着那能干懂事孝顺的孩子，给她介绍个对象。 对了，你也还没成家，你二舅家的春花虽说比你大三岁，不过女大三抱金砖，跟你也般配。 别说我这当妈的不替你着想，我这次过来，就一并连你的婚事都给处理了吧！” 周围人纷纷侧目，这是想要赖上李卫平吧。 凌槐绿听不下去了，走进人群朝着李卫平喝道：“李卫平，还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64章 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李老娘愣了一下，看向李卫平：“你欠她的钱？” 李卫平随即反应过来，眼神躲闪道：“没...没有，我也没欠啥钱，就是一时周转困难。 凌老板，那批货出事，我也不想的，就为这事，前几天我愁的都病了。 我这不正想法子的么，你再宽限我几天，等我凑够了钱，我一定还你钱！” 跟着凌槐绿身后的沈自强冷哼一声：“几天，这都给了你几个几天了？你还要几天？ 李卫平，自从你老板出国后，你这办事是越来越不行了啊，自己没多大的本事，还想学着人家，背着老板另起灶炉。 现在好了，事儿没做起来，钱倒是先亏进去了。 我们可不管你那些苦衷，反正你今儿必须还钱，不还钱，你就去里头蹲着吧！” 李老娘眼神不善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他欠你们多少钱？” 凌槐绿伸出一个手指头。 李老娘松了一口气：“一千块嘛，也不多，卫平啊，你欠人家的钱，就还人家啊，你从小到大，爹娘是咋教你的？ 我就说你不学好，以前在村里就爱东偷西摸的，这出来了，更不要脸了，居然借钱不还！” 凌槐绿摇头：“大娘，不是一千！” 李老娘愣了一下：“不是一千是多少？一万？ 李卫平，你疯了，咋就欠了这么多钱，你晓不晓得，我和你爸在老家种地，一年辛苦到头，落到手里才几个钱啊。 你多大能耐啊，你就敢在别人手上借下这么多的钱？” 凌槐绿冷笑：“大娘，你可能没搞清楚，李卫平不是借这钱吃喝，他是借钱做生意，所以，他不是借一千一万，他是借了十万！” “十万？”周围人惊呼：“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隔壁大娘关切道：“小李啊，你干啥借这么多钱啊？” 李卫平局促不安道：“我想把我弟弟妹妹带进公司做事，可老板不同意，他不允许公司里有太多私人关系。 我没办法，就想着自己开个公司，那样，我弟弟妹妹还有爹娘亲戚都能来公司上班了。 哪晓得，运气不好，公司第一个项目就赔了，一分钱没赚到，还倒欠了十几万。 妈，你放心，我跟着老板那么多年，学了不少本事，肯定能东山再起的。 要不，你借我点钱，等我度过眼前难关，肯定能带领家里人过上好日子的！” 李老娘不太相信这话：“李卫平，你是不是看我们过来，故意找人合伙骗我们，就是不想给我们钱？” 李卫平苦笑：“妈，我也希望是骗你的，我本来这两天生病，就是想躲躲债，来了人也不敢开门。 哪晓得，你今儿早上，直接就把门给撞开了！”对门女人惊呼：“天啦，他那天是被人背回来的，好几天不出门，我还以为他不舒服，原来是为了躲债啊！” “那肯定是躲债了！”旁边有人道：“我这两天，都看到巷子里有陌生人，偷偷摸摸爬他家墙头探头探脑的，这要不是追债的，能干出这事？” 对门女人赶忙劝李卫平隔壁大娘：“大娘，你赶紧跟你家大哥说说吧，这要是把要债的逼急了，人家把你家大门给砸坏了可咋办？” “不会的！”李卫平解释：“大娘，我这阵子到处联系朋友，就是在跟人借钱，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连累你家的。” 凌槐绿扫了眼众人，板着脸道：“李卫平，你可真是能耐啊，为了躲债，故意叫了这么多人过来演戏。 以为你找几个人来装装样子，说你有钱，我就会信了？ 我去市场局查过了，你那个皮包公司欠了一屁股债，好几个供货商都上法院起诉你了，就你这样的人，还能拿出钱来，别开玩笑了！” 李卫平求饶：“凌老板，我真不是故意不给钱，我就是一时遇到困难，很快就能解决的。 我求求你，求你再给我宽限几天，我一定能凑够钱的。 实在不行，我让我妈给我担保，我有两个弟弟，还有妹妹，家里那么多人，他们肯定能帮我的！” 李老娘啐了一口：“呸，你吃香喝辣不管家里人，欠钱了倒是想起家里人来了？想让老娘给你做担保，你做梦！” 李卫平急着解释：“妈，担保不会出问题的，只是让你帮我按个手印，过段时间，我把钱给人家还上就好了！” 对门女人讥讽：“大娘，你可别听他胡说，担保哪有不出事的，只要你按了手印画了押，以后他还不上钱跑路，那麻烦可就都是你的了！” “不会的！，妈！”李卫平拉着李老娘：“妈，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把钱还清的，我当初想要开公司，也是为了家里弟弟妹妹。 现在，公司赔钱了，那家里人也有责任啊，要不是为了他们，我还在老板手下做事，怎么会有这些事呢。 妈，你刚才说了，你拿我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亲儿子出事，你不能不管吧！” 李老娘使劲儿甩开他：“你滚一边去，欠钱了还想让老娘替你还钱，做梦！” 跟在李老娘身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扯了老娘一下，小声嘀咕： “妈，你别信他的，他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肯定狡猾的很，说不定就是故意跟人合伙来骗咱们的！” “对对对，二弟，你相信我，我其实也没咋欠钱，就是一时糊涂，没经营好，我肯定能再起来的！”李卫平陪着笑： “我跟你们说，这做生意有亏有赚，赔钱也是正常的，而且，十万也不多啊，你们相信我，只要我下笔生意赚了，这点钱马上就回来了！” 凌槐绿冷哼：“据我所知，你不但欠了我们公司十万，还在别的地方，陆陆续续也欠了不少，现在以你李卫平的名声，都已经借不到钱了，你还怎么东山再起？” 李老娘眼神狐疑在两人之间徘徊：“老大，你真欠那么多钱了？” “没有！”李卫平矢口否认：“是欠了点钱，但绝对没有那么多，妈，你别信他们.....” “李卫平！”他这头还没解释完，那头又有人过来了： “你欠我们公司的货款啥时候给？”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65章 像我这样的女人 李卫平脸色一变，赶忙将人拉到一边：“周总，你咋来了，我现在手头确实有点紧，你给我宽限几日，我这周转过来，马上就.....” “不是吧！”凌槐绿打量着两人：“你不但欠了我们公司的钱，还欠了人家周总厂子里的钱？ 李卫平，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沈自强目光不善：“凌总，先别跟他废话了，咱们直接去法院起诉，先把他家里能够的抵押的东西先抵押，实在不行，看看能不能追索到他家里人身上。 我就不信了，他没钱，他家里人也没钱？不管多少，先要出一些算一些！” 李老娘脸色一变，拉着二儿子，不高兴道：“还是走吧，我就说周家人说谎，还说他在外头挣着大钱了。 呸，就他那个倒霉挫样，要是他都能挣着钱，老二你会挣不到钱？” 李家老二不服气，还在犹豫：“大哥，你....你真没钱了？” 李卫平一脸无奈：“二弟，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肯定是有钱的呀，将来你两个孩子读书工作结婚，我都能全给包了啊。 当然，爹娘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也是记得的，这个不用你和小弟费心，我一个人就可以！” 李老娘一听这话，又觉得李卫平有指望了：“你说的是真的？” 李卫平点头：“当然是真的了，妈你想想看，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了，我肯定能把家里给照顾好的。 只是眼下一时困难，只要你们帮我这一次，我肯定能东山再起，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的！” “李卫平！”李老娘还能听不出来，这王八蛋就是存心骗她钱的么。 “你自己赔了钱，还想骗老娘的棺材板，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李老娘骂骂咧咧带着儿子走了。 周围邻居也三三两两散了。 倒是隔壁大娘语重心长说了一句：“小李啊，欠人家的，该还就得还啊！” “我会的，大娘，我.....” 没等李卫平说完，就被周庆给抓上了车：“李卫平，欠我们厂子的钱，你不还清，就别想走！” 凌槐绿眼见李卫平被人抓走，催促沈自强：“赶紧的，他把人给抢走了，咱们怎么办？追！” 西三街包子铺。 李卫平叹了口气：“那天我去找周红霞，被跟踪周红霞的周家人给看到了，他们回村里，就告诉了李家人，我在城里的情况！” “所以，李家人就找上门来了？”凌槐绿皱眉：“你老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李卫平也很无奈：“之前我还想着，他们好歹养育我一场，帮他们把村里房子盖一下，再给他们些钱，也算我的报答。 没想到，他们不但想要钱，还想要插手我的婚事，想让我娶舅舅被婆家赶回家的女儿，试图将我拿捏在手心，一辈子给李家人当牛做马！” 周庆给李卫平倒了杯酒：“兄弟，哥说句老实话，你那养父母，当初收养你就不是诚心的。 不过是因为他们那时候没孩子，才会收养你，有了孩子之后就不把你当人。 他们不仁在先，你又何必因此跟自己过不去呢！” 李云秋幽幽说了一句：“是啊，这世上有些父母是亲人，可有些亲人，他们....他们比仇人还要恶毒啊！” 李卫平看向李云秋：“这位.....” 凌槐绿赶忙介绍：“忘了介绍，这位是青阳那边过来的李云秋，是周红霞托我们帮忙带来临淮市，让你给帮忙，给她安排个工作！” 李卫平点点头：“你的事，红霞给我说过，我那院子现在不方便住，我另外.....” 一旁帮忙的赵丹妈道：“没地方住，就去我们家先住着呗，反正我们家也没人！” 开春后，赵文昌带着大儿子又去了青阳那边。 赵丹妈为了上班方便，也是住包子铺，家里房子空着，住个人当然没问题了。 解决了李云秋的事，凌槐绿私下与李卫平道： “我不清楚你和周红霞什么关系，只是觉得，她好像有点奇怪，明明是永业的人，又和曹志鹏有.....，但她做的很多事，都像在帮我们。 李哥，周红霞她做这些，到底是为了.....” 李卫平抿着唇，眼底一片晦涩，片刻后，他才声音嘶哑道： “放心吧，她不会害你，也不会害任何和我有关系的人，她....她太苦了！” 周红霞回到家里，周母正和周家大姐周红梅说话。 周红梅瞥眼瞧见周红霞，那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里恨意翻滚。 “哟，大小姐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曹志鹏被抓，你这样的狐狸精，也会陪着一起去坐牢呢， 没想到，还好意思回家来，果然啊，下贱的狐狸精，跟男人哪里有什么真心不真心的呢！” 周母碰了碰大女儿的胳膊肘：“你少说两句！” 周红梅眼睛一斜：“我为啥要少说，她都能干出勾引自己亲姐夫的事来，我有啥不能说的？ 就她那样的贱货，她有啥不好意思的！ 周红霞，你个贱人，你勾引姐夫，你不得好死！” 啪！ 周红霞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周红梅一愣：“你....你打我？” 没给她回神的机会，周红霞扯着她的头发，又是咣咣两个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这才一脚将人给踹了出去。 周母在一旁又急又怕又不敢上前拉架，急得拍着大腿掉眼泪： “老三，你这是干啥呀，一回来就动手打人，有啥事你不能好好说话呀！” 周红霞从包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烟来： “去弄菜，把我老子和小弟叫回来，我要喝酒，没个人陪着怎么成！” 周母瞧她很是熟练的点燃了烟，吐出一个烟圈，红着眼睛道： “三妹，你注意点啊，你一个大姑娘家，还没结婚，这又是烟又是酒的，传出去叫人咋说我们老周家啊。 你....你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你将来不嫁人了？” “名声？”周红霞手指弹了弹烟灰：“你老周家有那玩意儿吗？还嫁人？ 呵呵~，她刚那话，你没听见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66章 弟弟的前程，我来安排 “小姨子就是姐夫的，这话是当初周红梅亲口跟王永健说的，妈，你那会儿咋不觉得丢人呢？” 周母捂脸痛哭：“老三，妈错了啊，可妈也没办法啊，你姐夫花心，你大姐没本事，管不住男人，他要是找了外面的小妖精，那些家业可都是别人的了呀！ 你跟了他，不管咋说，肉烂自家锅里，也不会便宜了外人呀！” 周红霞轻哼一声：“我不怪你啊，妈，你都是为了家里嘛，我懂，我理解，去弄饭吧，多弄两个菜，我得跟我老子和小弟好好喝两杯！” 周耀祖见周红霞回来，眼睛一亮：“三姐，你给我找工作没？我不想读书了，我就想去城里工作！” 周父骂道：“你才多大，上个屁的班，你给老子好好读书，咱老周家如今不差钱，就等着你给周家考个状元，将来才能光宗耀祖，让我们周家的列祖列宗，晓得我们周家后人有望。” 周耀祖不高兴道：“爸你是不是有病啊，三姐当初想读书，你不让她读，我不想读，你非得逼着我读，你就是存心想害我！” 周父脸色难看：“混小子，你胡说啥呢，她就是个赔钱货，跟你能一样吗。” “是啊！”周红霞掐灭烟头，给周耀祖倒了一杯酒： “读书是好事啊，耀祖，你可是咱们家的独苗，肩负着光宗耀祖的使命，不读书怎么能行呢。 你脑子聪明，读书出来肯定更能干，不过，我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想跟你和爸商量一下。” 周父神色不善的看着周红霞：“他才这么点大，跟他有啥好商量的？” 周红霞跟周耀祖举杯：“爸，瞧你说的什么话，耀祖都19岁了，他又是咱们家的唯一男丁，早晚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我想在丛山那边开个家具厂，就让耀祖当这个老板，放心，钱什么的都我这个三姐出，耀祖只管当老板就好，一切都登记在他的名下。 他能读书，这就是他将来的基业，爸和妈你们先替他管着。 他不能读书，这就是他的退路，我这个当姐姐的，肯定要把路给他铺好，让他走得轻轻松松稳稳当当，不用像我这么辛苦。” 周父听着这话，脸色顿时缓和多了，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记住，耀祖好，你们姐妹几个才能好。 女人嘛，再有能耐，不还得靠家里兄弟，老三啊，你脑子活，把你弟弟将来的路给铺好了，你弟弟会记你恩情的！” 周红霞给周父倒酒：“爸，一家人说那些外道话干啥，你把户口本还有证件啥的都给我准备好，我这两天就要着手给小弟办厂子了。” 周红梅突然插嘴：“爸，她拿户口本，不会想干啥坏事吧？” 周父盯着周红霞狐疑：“你办厂子要户口本干啥？” 周红霞自顾自跟周父和周耀祖碰杯，自己仰头喝下酒： “他当老板，当然是要去工商局办理证件了。 这事你们要是担心我干个啥，你们就让周红梅，或是王永健去办吧，我无所谓的。” 她不再提这事，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沓子钱丢给周耀祖： “拿去花吧，你姐姐和别人家的姐姐不一样。 别人的姐姐只会嘴上来事，你是家里的希望，唯一的男丁，你要努力，不能辜负家里人的期望啊。 三姐不会说那些好听的面子话，只会来真的，钱不够给三姐说就是，你这个年纪，就是要吃好喝好玩儿好，将来的路，姐姐替你走。 你想娶个啥样的媳妇给姐姐说，将来要买房子买车，姐都包了。 更不用担心将来养孩子的事，你姐这样的烂货，不会有人要的，我就指着将来侄儿们养我这个姑姑。” 许是喝多了，周红霞絮絮叨叨说了许久，都是对弟弟将来的各种安排和打算。 周父原本的那些疑虑，也渐渐淡了去。 这个女儿名声已经毁了，再是能干，也不会有人要她。 就这样留在家里也挺好，凭这个女儿的本事，不愁儿子将来前程。 临睡前，周父还在跟周母说话：“要是当初老三嫁给大女婿就好了，也不会有后头那么多事！” 周母叹了口气：“你说得倒是轻松，大女婿都四十多岁的人了，给老三当爹都可以的，当初他家提亲的时候，红霞才几岁啊。 他爹，你说，红霞心里会不会对我们落了埋怨啊！” 周父醉醺醺道：“她有啥可埋怨的，要不是她自己不检点，咋就能勾搭上了大女婿，你瞧她就不是个安分的，不然，咋会后头又勾搭上了曹志鹏？ 她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管当初有没有那些事，这都是她注定一辈子的路！” 一辈子的路啊！ 黑暗中，周红霞眼角泪水，渗进了棉被里，空气潮湿的，让人都有种腐朽发霉的味道。 谁生来就是个不安分的浪荡女人呢。 十六岁，多美好多鲜嫩的年纪啊。 李卫平写信过来，说他在城里的小生意有了起色，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城里打拼。 她将信捂着心口，笑意在嘴角卷翘。 她跟母亲小声说起：“妈，卫平让我去城里，跟他一起做生意，你觉得咋样？” 母亲那时候晦涩复杂的眼神，让年少单纯的她，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 “三妹子，你不要随便相信男人的话，李卫平他没爹没妈靠不住，将来会吃苦呢！” 她羞涩地下头，一脸甜蜜道：“妈，我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母亲没再说李卫平的事，却跟她提起了大姐： “你大姐又生了个丫头，老王家不高兴，你说这事可咋办啊！” 她那时心里想着与李卫平的美好将来，压根没太注意这些，只是微微皱眉道： “妈，你劝劝大姐，别再生了，现在讲计划生育，生多是要罚款的！” “你姐夫家里有钱，不怕罚款！” “不怕罚款，大姐身体也会垮掉啊！” 母亲叹了口气：“霞儿啊，你能不能帮帮你大姐？” “我咋帮大姐？” 她那时真是太天真了啊。 那天夜里，王永健爬上了她的小床。 透风的泥墙另一端，就住着她的父母。 “爸，妈！救命啊！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67章 我想你，很想，很想！ 女人，是怎么变坏的？ 大概只需要一个伤透心的绝望变故！ 周红霞亲手埋葬了自己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爱情。 从此，成了村里人口中的浪荡女人。 男人自此在她眼里，只有两种，一种是有钱的，一种是有权的。 至于什么也没有，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好处的，对不起，那不能称之为男人。 凌槐绿没想到，自己会在临淮市的医院里，再次遇见周红霞。 “真巧啊，凌总！”周红霞从妇科诊室出来，恰好跟凌槐绿碰了个正着。 凌槐绿打量着她：“你这是身体不舒服？” “没啥事，老毛病了！”周红霞随意挥挥手：“凌总，你先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凌槐绿目送她离开，进了诊室做检查。 做超声波的大姐，拿着探头在凌槐绿小腹上滑动，嘴上却没闲着： “刚刚那个女人，听说是青阳那边一个女老板。 可惜了，年纪轻轻子宫坏了，这辈子都没机会生孩子了！” 旁边做记录的大姐诧异：“她才24岁，大好年华，子宫怎么就坏了？” 超声波大姐叹了口气，眼睛盯着仪器：“好像刚有了第一个孩子，男人就闹着离婚。 她也是个烈性子，把凳子放在台阶上，自己从上面扑下去，生生撞在板凳上，把胎儿给流掉了。 胎儿没了，子宫自此也坏了！” 旁边大姐唏嘘道：“还真是个暴脾气，何苦呢，这是生生毁了自己一辈子啊！” 凌槐绿望着天花板的刺目灯光，想起关于周红霞的那些传言。 那个硬生生撞掉的孩子，哪里是什么丈夫离婚不要的，应是王永健作孽留下的孽种啊。 难怪李卫平说她是个命苦的，能用如此决绝的方式，断掉自己的后路，难怪她能架空王永健，将永业紧紧握在自己掌心。 “好了，你这子宫啥的都健康的很，将来怀孩子也不会怎么吃苦头！”超声波大姐收起仪器对凌槐绿道。 凌槐绿每年都要来医院做个检查，她前世得了太多的病，这辈子对健康很看重，不想前途大好的时候，突然冒出个乱七八糟的病来。 她回家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 裴观臣打了电话回来：“我听说，温泉山庄那边出事了，小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凌槐绿笑道：“你远在国外，告诉你也无济于事，事情我自己也能解决的，何必让你跟着忧心呢！” 隔着电话线那头的裴观臣愧疚不已，他觉得自己亏欠媳妇太多，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他偏偏不在身边。 “当初选择青阳那边的生意，就是因为那边，有几个叔伯可以帮忙，你给我说一声，就算我不在，也是可以联系人去帮忙的。 小绿，这次是幸运，洪县长还算是个讲良心，跟岳母也有几分交情，万一遇到那种心思歹毒的可怎么办？” 凌槐绿劝慰道：“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如果洪县长真是那种人，我也会有办法对付他的。” 裴观臣还是不怎么放心：“小绿，我之前不想麻烦别人，但现在我不在，万一你遇上事找不到人帮忙，就去找着那几个人帮忙，你记一下！” 欠了人情，他将来再还就是，不能让媳妇因为这些事受委屈。 “好了啦，阿臣，过来吃饭啦，你讲电话已经讲了好久的哦！” 两人正聊着电话，裴观臣那头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听着似乎跟裴观臣很熟悉。 凌槐绿一怔；“你还没吃饭？” 裴观臣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那边是有时差的，没事，晚点吃饭也不耽误！” “怎么不耽误，你要是饿肚子，回头身体不舒服，人家会担心的哦！”女孩子的声音顺着话筒传了过来。 凌槐绿微微皱眉：“观臣，你跟你同学住一起吗？” 裴观臣随口道：“是室友的妹妹，今天周末，特意过来看他，徐青青，我在跟我媳妇打电话，请你不要插嘴，谢谢！” 那头的女孩子大大咧咧道：“我叫你吃饭还有错了？你让你媳妇说，她也会让你先吃饭的，不信你问她！” 凌槐绿笑了笑：“你先吃饭吧，电话费贵，回头我给你写信！” “等一下！”裴观臣突然捂着话筒低声道：“小绿，你有没有想我？” 凌槐绿扭着电话线，脑海浮现出他说这话时，眼里流动的笑意。 “那你先说，你有没有想我？”她眼里笑意促狭。 裴观臣顿了片刻，声音顺着话筒传了过来：“想，很想，梦里都是你，小绿，我想你想的....很难受！” 很难受三个字，他拉长了音调，从耳膜酥酥软软钻了进来，像是近在耳边，让凌槐绿忍不住红了脸。 “裴观臣，你...你越来越不正经了！” 裴观臣挂掉电话，一转身，才发现徐青青就站在他身后。 “你站这里干嘛？”他皱眉道。 徐青青摸着下巴：“裴大哥，你刚刚跟你媳妇说话的声音好温柔啊。 哥，你们有没有听见，他说他想媳妇了！ 哈哈哈~，男人是不是结了婚，都会变得这么没骨气，动不动就说想媳妇这种话啊!” 徐振北呵斥妹妹：“胡说什么呢，人家小夫妻，远隔重洋，想念不是很正常的么。” 徐青青吐吐舌头：“对不起嘛，裴大哥，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不会介意吧？” 裴观臣换了鞋子，穿上大衣准备出门。 徐青青追了过去：“哎，裴大哥，饭都好了，你出去干嘛呀，我今天可是特意烧了我们苏北一带最有名的菜哦。” 徐振北也跟着起身道：“是啊，观臣，有啥事吃了饭再去也是一样啊！” 裴观臣淡淡道：“我还有事，你们慢慢吃吧！” 他说完便出了门。 徐青青哼了一声：“哥，你这室友有点小气啊！” 凌槐绿收拾好了东西，还没到火车站，被人给拦下了。 “小凌同志，现在有桩命案发生，我们需要你协助调查！” “命案？”凌槐绿愕然：“什么命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68章 你涉嫌一桩命案 “你就是凌槐绿？”审讯的公安眼神不善的打量着凌槐绿： “听说，你在青阳那边有个石材厂，因为供货问题，跟当地山庄负责人发生了纠纷，是这样的吗？” 凌槐绿直觉问话这人，对她有股莫名敌意。 而且，这人瞧着还有几分眼熟，她是在哪里见过吗？ “请问，我是来配合调查的对吗？” 那人一拍桌子：“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谁让你乱说话的？” 凌槐绿没被他的气势吓到，气定神闲道：“同志，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我只是协助那你们调查，不是嫌疑人，你的态度，让我很不喜欢！” “我的态度？”那人冷笑：“你一个跟婊子没差，靠男人卖皮肉做生意的女人，也好意思跟我要态度？” 凌槐绿瞬间肯定，这个人就是特意针对她：“你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那人不屑的斜了她一眼，随后嘲讽似的吼道： “婊子！婊子！我说你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怎么了？你让你公爹来打我呀！我晓得你有点背景，可老子不怕你，从我穿上这身衣服，我就决定为民除害，不会怕你们这些当官的家属！” 凌槐绿深吸一口气：“看来，你今儿是存心要为难我，抱歉，我不接受这样的为难，对女同志的审讯，应该有女同志在场一起审讯才合法。 你私下对我展开审讯，显然不是在办公事，而是在为私人情绪而发泄！” 她压根不理会那人，起身就要出去。 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 那人走到她面前，眼神轻蔑道：“你装什么装？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靠一张脸吃饭，巴不得所有男人都跪在你脚下。 可惜，你今儿遇上老子，就别想那么轻松的出去。 来，你不是很喜欢勾引人吗？老子现在给你机会，求我啊！” 凌槐绿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么一条疯狗，要这样跟她过不去。 “你...你别过来！”她脸色发白，声音颤抖道：“你...你过来，我....我会喊人的！” “哈哈哈~”男人极其嚣张的大笑：“你喊啊，你喊啊，你看看有没有人来救你，实话告诉，今儿休假，就连值班的人都被我支开了。 这里，也是后勤仓库，原本就是堆放杂物的。 你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但凡长点脑子，就该晓得，这个地方，不可能是审讯的地方！” 凌槐绿这才注意到，周围堆放了不少报纸书刊之类的东西，唯一的两张办公桌，也是破旧不堪落满了灰。 她从一开始，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之中。 “你...你究竟是谁啊？”她不停后退，眼泪也跟着滚落： “我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啊！” “我是谁？”男人狞笑着，一步步逼近：“你是不是忘了杨会梅？” “杨会梅？”凌槐绿脑子飞快转动，难道这人跟杨会梅有什么关系？ 不应该呀，杨会梅进去，她身边的人，几乎都被抓了，哪里还有什么人啊。 “你当然不会记得了！”男人眼神怨毒：“你这个贱人，我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你居然害了她。 我起初以为是同行算计她，多方查探才晓得，背后是你在搞鬼！”他叫杨会梅姐姐？ 杨会梅几时有这么个弟弟的？ 凌槐绿不停躲着男人：“你...你肯定搞错了，我不认识杨会梅，更不可能害她，那天也是凑巧遇上，我自己都差点被害了，怎么可能害她呢。” 男人像猫抓老鼠一样，悠然欣赏着猎物的恐惧：“你以为自己设计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是不是？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跟宋玉娟一起去的迪厅，你干了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凌槐绿背抵在了后面堆放的面粉，已经无路可退。 宋玉娟！ 她自认为跟宋玉娟已经两清了。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背地里还在对付她。 “你...你一定搞错了，宋玉娟，她跟我不对付，肯定是故意在你面前胡说八道，拿你当枪使，让你来对付我的！” 男人冷哼：“她是不是故意的，根本不重要，我晓得你狡猾，故意拖着时间，想让人来救你。 可惜，你没指望了，这栋楼和你公爹办公室远着呢。 这儿又是后院仓库，压根没人会注意到这里的，你今天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老子今儿，就要在这里把你给办了，还要把你各种丑态给拍下来，让人看看堂堂裴局长的儿媳妇，脱了衣服又是什么样的！” 凌槐绿这才注意到，满是灰尘的桌上，居然还放着一台相机。 看来，眼前这人蓄谋已久，算计好时间，就是等着今日这一出了。 “大哥，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吧，我跟我无冤无仇的，真的都是误会。 只要你肯放过我，你要钱，我也是可以给你的，求...求你别过来！” 男人抽出皮带，一脸肆无忌惮：“钱，我当然会要的，但你人，我也同样要，你这样的女人，只要有把柄在我手上，我还怕没钱？ 他裴正昌再厉害，也得眼睁睁看着儿子戴绿帽，还得咬牙给老子拿钱。” 他嘻嘻笑着打开了相机：“你等着，我今儿，一定给你拍几张好看的，就拍....港城电影里的那种！” “你疯了！”凌槐绿崩溃大哭：“你可是....你可是局里的人，要是被人抓住，你...你肯定会判死刑的！” 男人压根没把凌槐绿的话放在心上：“可惜了，没人会知道今天的事，你也不敢说出去的，对不对？ 因为，你不会舍得放弃裴家儿媳妇这个名头，就只能忍气吞声装没发生过了！” “救命！救命啊！”凌槐绿扯着嗓子大喊。 男人欣赏着凌槐绿的绝望，突然朝她扑了过去。 刺啦一声，撕开了她肩头衣服。 与此同时，他的大腿根传来剧痛。 他不敢置信看着眼前还在尖叫哭泣的女人，血水已经顺着大腿根缓缓而下。 “不要...不要过来啊！”凌槐绿还在尖叫。 手中的刀，已经刺进了男人的下身。 “小绿！”严禁带着张小曼冲进来，就看到面对歹徒，惶恐无助的凌槐绿。 “小绿，小绿你怎么了？”张小曼抱着软软倒下的凌槐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69章 获救 凌槐绿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 “不要....不要过来！”她眼神空洞，茫然害怕的叫道。 “小绿，小绿没事了，你别怕！”徐桂兰按着她的手：“别怕啊，干妈在这儿呢！” 严蕊也在一旁哄着她：“小绿，你仔细看看，是我们啊，坏人已经被抓了！” “坏人？”凌槐绿似乎才想起仓库的事：“干妈，有人要害我！” “我知道，我知道！”徐桂兰不停安慰她：“你别怕，姚克军已经被抓起来了。” “凌槐绿醒了吗？我们有几个问题，要问问她！”一个四十左右的女警走了进来，试探的眼神在凌槐绿身上来回打量： “你既然醒了，就好好回话，别装作不知道躲避事实!” 凌槐绿缩了缩脖子，靠在徐桂兰怀里：“干妈，她是谁？是真的公安，还是假的公安？” 女警怒斥：“什么真的假的，我们办事是按程序来，你少在这里装疯卖傻！” 徐桂兰瞬间不乐意了：“你凶啥呀凶，你很了不起是不是？你谁呀，叫啥名字，编号多少？ 我要去局里问问，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开展工作的？ 问你真的假的有问题吗，我女儿差点被个假的害死了，是你们自己内部做事出了问题，还迁怒到我闺女身上。 咋的,你穿着那身皮，就是让你来耀武扬威的！” 徐桂兰可不是个好惹的，那嘴就跟机关枪一样，劈头盖脸将那女警一顿骂。 凌槐绿只作惶恐小可怜：“干妈，他们....他们为啥要害我呀，我...我没犯法啊！” 徐桂兰安慰她：“跟你没关系，就是有些龌龊玩意儿，故意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 凌槐绿心里琢磨，看来那人是跟杨会梅有点关系了？ 女警还想跟徐桂兰较劲儿，又有人过来了。 “姚彩云，你怎么在这儿？”老高陪着裴正昌进来，很是意外的看着姚彩云： “这个案子不是分局在管么，什么时候交到你手上了？” 跟老高一起过来的裴正昌也是一脸狐疑看着姚彩云。 姚彩云眼里闪过慌乱，故作镇定道：“高书记，我.....” “等一下，我就说，这事不大对，看来，你跟那个坏人是一伙儿的呀！”徐桂兰一把抓住姚彩云。 “裴局长，高书记，你们来得正好，这个女人刚刚一进来，不顾我家孩子刚清醒，就凶巴巴的吼她问话，还让她不许逃避犯罪事实。 她刚刚那凶狠的样子，简直要吃人，这事儿我可不是胡说，值班的护士和病房里这位大哥都可以作证的！” “对对对!”隔壁床看报纸的退休老干部，推了推老花镜，一脸谴责道： “我就说咱们人民的干部，怎么办事态度越来越不对了，原来是有人浑水摸鱼了！” 老高脸色一下就变了：“姚彩云，你....你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姚彩云愤愤不平道：“高书记，这个贱人....她毁了我们姚家啊，我弟弟....我弟弟被她给毁了！” 她说到后面失声痛哭，瞧那样子伤心的就跟家里死了人一样。 凌槐绿脸上惊恐不已：“我没有害人，她弟弟谁呀，我不认识啊！” “没事没事，不关你的事！”徐桂兰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凌槐绿： “就那样不是个东西的祸害玩意儿，死了都活该，跟你有啥关系！” 捂脸痛哭的姚彩云猛然抬头：“徐桂兰，你是不是人啊？我弟弟....我弟弟被她断了命根子，你居然说没啥关系？” 凌槐绿一脸茫然：“我....我断人命根子，我做什么了吗？” 姚彩云眼神怨毒：“贱人!你少在这里装疯卖傻，仓库里的事，你是不是都忘了？” “仓库？”凌槐绿似乎才想起，仓库里发生的那一幕，随即抱头尖叫；“不要，不要过来！” 徐桂兰气得破口大骂：“哎呀，你是个什么东西啊，你吓到我家孩子了！” 严蕊急忙冲出去；“医生，医生！我妹妹不舒服了！” 医生冲冲过来，给凌槐绿做了检查，随后斥责众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呀，病人本就被吓到，精神不大稳定，还接二连三刺激她，是想她一辈子好不了是不是？” 徐桂兰一下就哭了：“天爷，那祸害让我家这孩子落了病根儿，这可咋整啊！” 裴正昌眼神凌厉看向姚彩云：“你弟弟姚克军的事，我们会调查，但你作为当事人亲属，不应该插手这事，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姚彩云冷笑：“裴局，你这是要包庇自己儿媳妇了？” “包庇你妈！”徐桂兰可不惯着她：“你姓姚的是个什么东西，那么多人看着，把人关到仓库动用私刑。 一个公职人员干下这种事，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包庇，你脸呢？脸是一点不要是吧！” 凌槐绿紧紧抱着徐桂兰：“干妈，她谁呀？姚克军又是谁呀？他们为啥要害我呀？” “为啥？”徐桂兰啐了一口：“不就是那些不要脸的玩意儿想害人，还不许苦主喊冤呗！” 老高背着手，看向姚彩云：“小姚，你暂停职务，等组织上查清楚了再说吧！” 姚彩云不满：“凭什么，我又没犯错，只是过来问几句话而已，凭啥暂停我职务！” 裴正昌一脸严肃道：“姚彩云同志，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触犯法律，你身为公安人员知法犯法，情节尤为恶劣，必须.....” “呵呵！”姚彩云目露不屑：“裴局，你不就是想替儿媳妇出口气么，打着这么冠冕堂皇的幌子有意思吗？” “你闭嘴！”随着暴怒的声音，一个两鬓斑白，神情威严的老人进来，狠狠一巴掌抽在姚彩云脸上。 “平日里我都是怎么教你的？让你在工作时注意点分寸，注意点分寸，你疾恶如仇的性子，怎么就不能改一改了？” 疾恶如仇？ 凌槐绿冷笑，这个词是该用在她身上的？ 徐桂兰按着她，没让她说话，起身挡着凌槐绿看向老人： “哟，是姚主任啊，好些年没见，你这脾气还是那么疾恶如仇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70章 断人后路 疾恶如仇四个字，被徐桂兰咬得格外清晰，病房里几个人听着都想笑。 姚宗权老脸一红：“是老徐啊，哎，这说来也不是外人，都是误会！” “爸！”姚彩云叫了一声：“你知不知道，她...她伤了小弟下半身，小弟一辈子都给毁了！” 姚宗权脸色一变，脸皮不受控制抽搐了一下，看向裴正昌： “裴局，这事，是不是该给我们老姚家一个交代？” 裴正昌对上姚宗权的目光点头：“老领导，我也觉得这事，必须要严查，撇开小绿是不是我儿媳妇不谈，姚克军动用死刑，扣留无辜群众。 姚主任，你看看这孩子，她都给吓成什么样了？ 当初我参加工作，是姚主任你亲自给我训的话，为什么现在，姚克军可以如此猖狂肆无忌惮？” 姚宗权脸色难看，没回裴正昌的话，转头问女儿：“克军在哪个病房？” 姚彩云哭红了眼睛：“就在隔壁，医生刚做完手术，到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 姚宗权捏了下拳头，眼神不善看向凌槐绿：“小姑娘，你下手够狠啊！” 凌槐绿往徐桂兰身边靠了靠：“我不知道，干妈，他为啥要害我呀，还说要给我拍照，要让公爹在公安局待不下去，要让裴家人没脸。 他拿着相机威胁我，还...还非礼我，干妈，我太害怕了！” “别怕别怕，干妈在这儿呢！”徐桂兰哄着凌槐绿，瞪着裴正昌： “瞧见没，这事是冲你来的，是你惹来的祸事，连累了孩子！” 严禁就在此时过来，一看这么多人，姚宗权也在，眼神当即变得有些微妙。 “高书记，姚克军的相机里，查出了点东西，需要你去看看！” 姚宗权急着过去：“他就是喜欢摄影，能有什么事，严禁，你可不能因为亲戚关系，包庇自己家里人，故意往我儿子身上栽赃！” 严禁讥讽道：“姚主任，你想多了，我跟你们姚家人不一样，不喜欢歪曲事实故意陷害别人。 姚克军的相机，现在就是证据，而且，昨儿晚上，局里值班人员，都被他故意给调走了。 我们闯进库房时，你家姚克军....没穿裤子，事实真相如何，当时好几个同志都看见了。 大家亲眼所见，大概容不得他抵赖！” 姚宗权霎时面色灰败，嘴唇哆嗦，许久长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只是那么一瞬间，人似乎老了一大截。 一行人匆匆离开，隔壁病床的退休老干部也跑出去看热闹。 徐桂兰这才哄着凌槐绿：“别怕，那王八蛋再厉害，咱们家也不是没人，惹急了我让你外公出面，也得替你讨个公道！” 凌槐绿压低声音道：“干妈，我没怕，我当时就一个念头，他那么歹毒，想毁了我，那我也得毁了他！” 徐桂兰一怔：“你...你先前那样？” “我演的！”从她发现姚克军是刻意针对她时，便起了心思，要灭了这个人。 徐桂兰松了口气，随后一巴掌拍她胳膊上；“你这孩子，可把干妈给吓死了，你都不晓得，你哥把你抱出来，我瞧着你那样儿，我这心可就......”“对不起啊，干妈，我让你跟着担心了！”凌槐绿有些愧疚。 没想到，她戏演过头，把徐桂兰和严蕊给吓着了。 徐桂兰抹了下眼角：“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那王八蛋嚣张的很，也该着他倒霉！” 凌槐绿见这会儿没人，就连严蕊都出去给她买饭了。 她便小声问徐桂兰：“干妈，那个姚克军，还有刚才那个姚彩云是谁呀，我没得罪过姓姚的人啊，他们怎么就.....” 徐桂兰轻哼一声：“你呀，是被人给连累了，你公爹当初顶的就是姚老头的位置，他当时退得不光彩。 虽说大家现在也叫他一声主任，但他这个主任，水分大着呢，瞧着光鲜，实际上没啥实权。 所以，老姚家的人，一直对你公爹不满。” 凌槐绿想起姚克军说杨会梅那事：“他对付我，说我害了杨会梅，要替他姐姐报仇，我记得杨会梅家里好像没儿子啊。 而且，他们一个姓姚，一个姓杨，怎么就成了姐弟呢？” 徐桂兰走到病房门口看了一眼，把门给关上，这才走到凌槐绿身边低声道： “杨会梅她妈连生几个都是女儿，就把杨会梅给送了出去，让姚家给收养了，姚家养了几年，后来遇上事养不了，又给送回了杨家。 听说，杨会梅和姚克军这个弟弟，感情一直很好，好得....有点不正常。 要不然，杨会梅那迪厅能在临淮盘踞那么多年？ 虽说背后有张书记给帮忙，可要没姚家，杨会梅这个牌面的人，她上哪儿去认识人家张书记？” 原来如此。 凌槐绿算是明白了，姚克军为什么对她那么大的恨意，原来他跟杨会梅这个姐姐，有那么些不正常的关系啊。 “那姚彩云是干啥的？” “二派的！”徐桂兰撇撇嘴：“要不说这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呢，迪厅当初不就因为在二派地盘上，杨会梅才会那么无法无天么。” 凌槐绿彻底明白了，想来当初杨会梅开迪厅，姚家也没少得好处。 别的不说，就姚克军那台相机，少说也得五六千块，可不是他一个基层公职人员消费得起的东西。 徐桂兰说完安慰凌槐绿：“别怕，咱家又不是没人，她姚家再厉害，咱也不会怕。 倒是你，别那么急着走，我瞧着你这背后有伤，反正都请假了，也不差这么几天时间。” 凌槐绿摸摸后背，这才发现有些刺疼。 她当时想做戏做的真一点，在姚克军扑过来时，自己撞到了后面杂物，擦伤了背部。 姚克军若是以为她只是依靠裴家人的孤女，那算盘可就打错了。 “小绿！”沈自强匆匆进了病房：“我才知道你出事了，咋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凌槐绿恢复往日沉稳，有条不紊的跟沈自强商量： “姚克军这事，只怕不是牵扯杨会梅那么简单，你帮我打听一下，看看这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71章 他应有此报 沈自强一怔：“你怀疑姚克军背后有人？” “不一定！”凌槐绿也说不清楚，姚克军背后是否有人。 她只是觉得，依着姚克军和杨会梅的关系，如果他真想为杨会梅报仇，那之前也有很多机会，不会挑这个节骨眼来报复。 当然，也有可能一开始，姚克军并不清楚她的事，是被宋玉娟挑唆，才会来针对她。 不管怎样，姚克军这一次，撞在了她的枪口上，这事就没那么快了结。 凌槐绿没什么大碍，当天下午就出院了。 徐桂兰不放心她一个人，直接将她接回自己家里。 李雪芽风风火火跑回来：“小绿，那王八蛋这次死定了，姚彩云那个老娘们，估计也别想在二派继续待下去了！” 凌槐绿讶然：“你咋回来了？” 李雪芽一屁股挨她坐下：“妹妹，你是不是忘了？我就在本地上学，要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今儿刚好是周末，我一听你出事，就赶紧回来了。 我跟你说，姚克军那王八蛋相机里，查出了不少东西！” “什么东西？”凌槐绿直觉这里头有事，说不定就是姚克军定罪的关键。 果然，李雪芽一脸幸灾乐祸道：“你说，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喜欢把自己的犯罪事实给留下呢。 姚克军那相机里藏着东西，可谓是....哎，怎么说，有点一言难尽。 你晓得，他相机里头有多少个女人不？” 凌槐绿心一紧：“这些女人都是......” 李雪芽表情瞬间变得愤怒：“是杨会梅迪厅里的那些女人，各种龌龊姿势，还有他把人绑起来凌虐的各种照片。 那王八蛋就是个变态，他把这些都给拍了下来，留了不少底片！” 凌槐绿脸色渐渐发白。 她终于想起，她为什么会觉得姚克军有些面熟了。 那是因为，前世，她也被姚克军虐待过，只有那么一次，却让她险些没活过来。 后来，她就再没见过姚克军了。 如今想来，应是杨会梅和姚克军关系不一般，嫌她太脏，怕姚克军和她待一起染了病。 “小绿，你怎么了？”李雪芽见她神色恍惚，脸色苍白，关切问道。 凌槐绿回过神来：“没事，就是想不通，他这些照片都是藏哪儿的？” 李雪芽咬牙道：“你是不知道，他有个书柜，里头藏了厚厚几本相册，全都是他跟那些女人的各种照片。 其中最为珍藏的，居然是他和杨会梅的各种奇葩照片，以那个姿势，还必须得有第三人在场给帮忙拍的。 你说这不是所谓的姐弟么，感情还真是好得没法说了，难怪他要替杨会梅报复你。 对了，他洗照片是长河路那家照相馆洗的，那个老板跟他是兄弟，所以，他那些照片，那个老板那儿都留了底片。 那个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严禁他们一查，就查到他那也是各种照片都有！” 凌槐绿没想到，相机居然会引出这么多事来。 “这些事你可别乱说，免得给严哥招惹麻烦。” “什么呀！”李雪芽不屑道：“你以为是严禁告诉我的？” 凌槐绿愕然：“不是严禁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李雪芽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呵呵，他那相机里，可不单单只有迪厅那些女人的照片，还有一个是他单位同事的老婆，跟他还是经常一起喝酒的兄弟，有意思不？” 啊？这？ 李雪芽继续道：“他那个兄弟就是听说查了姚克军家相册，打算过去替他说好话，斥责严禁他们不该翻人家的相片，说侵犯人家的隐私权。 哪晓得，他话没说完，就有人翻出了他媳妇的照片。 那人当场就炸了，都没顾上回家揍媳妇，先冲到医院，把姚克军从床上拖下来，狠狠揍了一顿。 现在，也跟着停职了！” 姚克军同事的老娘听说儿子因为这事被停职，气得把儿媳妇连打带骂一顿收拾。 儿媳妇受不了，哭着说，是男人把人带回家来喝酒。 姚克军喝多了，就对她动手动脚，偏偏那死鬼男人醉成死狗，压根不晓得自己媳妇，就在自家屋里被人给欺负了。 “我能咋办啊？”媳妇嚎啕大哭：“我都跟他说过多少遍了，姚克军不是什么好人，让他别跟人家来往，就是当着娘你的面，我也是说过的。 可他不听啊，说什么姚克军就是他兄弟，是过命的交情，还骂我小气，见不得他带兄弟回来吃个饭。 后来，姚克军每次一来，就先把他给灌醉，然后就......” 媳妇哭得死去活来，她多委屈呀。 那死鬼听不进去她的话，还好那么一口烂酒，每次姚克军一来，人家还没开始，他自己先给自己找借口喝上了。 酒量又不好，三两下就把自己给灌醉了。 姚克军那个畜生，还就喜欢在她男人边上办那事，故意拿着相机，拍下她那些难堪画面，威胁她如果不听话，就把这事闹得满城都知道。 “现在你们倒是晓得来怪我了，但凡你们当初劝一句，让他别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哪儿有这些事啊！” 同事老娘也气得肝火旺，当初就想着姚家有权有势背景深厚，儿子多跟这样的人来往，将来前途有帮助，谁知道会闹出这种事来啊。 “作孽啊！” 同事老娘咽不下这口气，跑去姚家大闹，这才把姚克军那些事都给曝了出来。 李雪芽颇为解气道：“现在这事儿闹大了，姚克军和他姐姐姚彩云都别想好，据说家里还翻出了，姚家当初收了杨会梅好处的事。 呵呵，别说他们姐弟俩了，估计那个老东西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姚克军估计死刑没跑了！” 凌槐绿心绪渐渐平静：“他身为公职人员，干了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不死难以服众怒！” “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李雪芽深以为然：“不过，你下手还挺准的，一刀下去，刚好切的干干净净。 可惜，现在没皇帝要人伺候了，白瞎了他挨这么一刀。” 凌槐绿眼里笑意寒气森森：“是啊，可惜他不能进宫了，对了，他说我涉及一桩命案，这事有没有说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72章 死的太奇怪了 李雪芽不了解这个：“这事，怕就得问问严禁才知道了。” 严禁一直忙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累的眼圈青黑一片，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徐桂兰心疼的给儿子边盛饭边嘀咕：“不是说调去市局要轻松些么，你又不是一线，为啥还弄得这么累？” 严禁一屁股瘫沙发上，闭着眼睛道：“牵扯到局里领导，不但我要加班，就是姨父也在加班，他这会儿都还没下班呢！” 李雪芽拧了个热毛巾给他：“咋的了？姚家那事闹厉害了，局里要清算？” 严禁拿毛巾捂着脸：“媳妇，不该你问的，别瞎打听！” 徐桂兰给儿子拿了一碟小咸菜出来：“啧啧，还用得着我们打听啊，就你们局里那些破事，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 得了吧，现在整个临淮都知道他们老姚家那些风流史，姚宗权那个人模狗样的老头子，这回估计也是到头了！” 严禁搓了搓脸：“你们咋都知道的？” “那能不知道吗，”徐桂兰示意儿子先吃饭：“照相馆老板家的媳妇天天骂，姚克军那同事老娘也闹得厉害，所有人都在说姚家的事，我们想不知道都难!” 凌槐绿心想，这倒是真的，临淮就这么大点地方，一旦有个风吹草动，足以成为全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哥，姚克军说我牵扯到一桩命案，有这事不？” 刚喝了一口粥的严禁愣了一下，随后咬着小咸菜：“是跟你有那么点关系，不过关系也不大！” 关系不大？ 啥意思？ 凌槐绿还在胡思乱想瞎琢磨时。 严禁丢出一个消息：“就青阳坑你那个山庄管事曹志鹏，你晓得吧？” 凌槐绿点头：“他不是被抓了吗？” “死了！”严禁两口喝完一碗粥，又把碗递给了李雪芽： “媳妇再来一碗，死得可惨了，被人剖开肚子，塞了一肚子草，做成稻草人立在了麦地里。 那片地的主人去看麦子，见着地里莫名其妙多了个稻草人，伸手扒拉了一下，人就掉了下来，差点没给那老头儿吓死！” 砰！ 李雪芽手里饭勺掉地上，发出啪嗒脆响。 “老头儿有没有吓死不知道，我快吓死了！” 徐桂兰捡起饭勺，瞪了眼儿子：“吃饭呢，你说这么恶心的事干啥，他被人插哪片地里的？” “说来奇怪，他居然被人插在了淮山靠南那块地边上！”严禁抹抹嘴，语气难掩奇怪。 凌槐绿心咯噔了一下，淮山靠南的地边上？ 徐桂兰失声叫道：“那不就是小绿买的那平房附近么，天爷，这多吓人啊！” 凌槐绿压下心头惊疑：“大哥，曹志鹏不是被抓了么，为啥会被人杀害？” 严禁放下筷子：“他身上藏有别针，刚进去就吞了，到底是洪金渝家的亲戚，看守所的人也不敢大意，就把他送去医院。 他是在医院里趁乱逃走的，再后来，找到他时，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 凌槐绿总觉得曹志鹏的死，似乎是冲着她来的。 “大哥，有没有查出来，曹志鹏是怎么被害的？” 严禁靠沙发上，想抽烟，看了眼媳妇和老娘，又默默收回了手。 “说不清楚，现在是我们配合青阳那边查案，曹志鹏得罪的人不少，现在很难说清，他到底是死于仇杀还是情杀。 不过，姚克军拿这事为难你，纯属是个人情绪作祟！” 凌槐绿从青阳回来行踪很透明，一路都有人一起，忙得脚不沾地，就这样，要还能有作案时间，除非她有分身之术。 “我们审讯过姚克军，他一开始并不清楚迪厅的事，是后来宋玉娟有过撺掇，不过，跟宋玉娟的关系也不大。 宋玉娟故意在他面前提这事，是去年下半年的事，他没理由现在才开始针对你。 姚克军之所以会挑这个时间点对付你，是因为他收了一大笔钱！” “收钱？”不知为何，凌槐绿瞬间想到了何楚莹的身上：“他收了谁的钱？” 严禁摇头：“他也不清楚，对方做事很谨慎，钱是通过三给地方汇款给他，每个地方的汇款人都是匿名，根本很难查清来路！” 凌槐绿一怔，是了，这个时候不管是寄钱汇款什么的，做不到像后来那么正规，要查一笔钱的来路，中间牵扯人太多会变得很麻烦。 徐桂兰插嘴：“老姚家说来条件不差，姚克军媳妇家里也是有钱的很，他干啥了，突然需要这么多的钱？” 姚宗权当初之所以会被撸下去，就是因为牵扯到一笔灰色收入。 这事后来不了了之，但徐桂兰跟姚家认识已久，晓得姚家没那么冤枉，只看姚家儿女花钱方式就知道。 姚克军，真的没必要为了钱铤而走险干这种事。 严禁嗤了一声：“他家是不缺钱，可他缺钱，早年杨会梅一直给他钱，所以养大了胃口。 后来杨会梅出事，没把他给攀咬出来，他心虚害怕，缩着脑袋老实了一阵子。 杨会梅那事风声过后，他有开始蹦跶了，不但在外头赌钱赌得厉害，还包养了一个发廊女，他能不缺钱么！” 这就说得通了，姚克军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一开始也没想过为杨会梅报仇。 不过是现在缺钱缺的厉害，这才借着杨会梅这个由头，收了别人的好处来为难凌槐绿。 “至于他媳妇.....”严禁很是不屑道：“之前发现他在外面包养发廊女，就闹着跟他离婚，姚宗权怕这事丢人，一直拖着没让儿媳妇离婚。 姚克军现在出了事，他媳妇压根不会管他，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吧！” “该！”徐桂兰恨恨骂道：“就他这样的王八蛋，早晚都得出事，他受伤这事，不能算在你妹妹身上吧？” 严禁瞥了眼凌槐绿，垂眸道：“不关小绿的事，她当时那么害怕，激动之下抓到什么胡乱挥刀，也是人的正常应激反应！” 只不过，那反应准头也太过精准了点。 但当时那么多人都瞧见了凌槐绿的无助惶恐，都是她反击的证人。 不管这事怎么说，凌槐绿也绝对有正当理由证明自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73章 曾经的苦难算什么 凌槐绿手心微微出汗，她觉得，严禁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只怕看出了些门道。 果然，严禁背着家里人，单独将她叫了出去。 “小绿，你应该知道，我妈拿你当亲闺女一样看待，你在她心里的位置，不比我和我姐差。 就算不谈这层关系，我和小观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临走时再三拜托，让我护着你。 于公于私，我这个当哥的都会护着你，但有些事，你做得太冒险了！” 现场有些打斗痕迹，如果让资深专家来检验，会发现一些不合理细节。 只不过当时姚克军太过猖狂的丑态，凌槐绿又那般无助可怜，从视觉上，第一时间让人模糊了现场的真相。 严禁在关心凌槐绿的第一时间后，发现了姚克军伤得严重，当下就怀疑，凌槐绿有刻意刺激姚克军的嫌疑。 “你放心，那些痕迹，我都处理了！” 凌槐绿一怔：“大哥，我.....” 她已经许久不曾动杀心了，只是当时姚克军欺人太甚，让她回忆起前世那些痛苦记忆，才会下狠心设计了姚克军。 严禁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解释：“姚克军是个混账东西，可你不一样，你有更光明的未来和前程，犯不着为这些人弄脏了自己的手。 他作恶多端，法律早晚都会制裁他的！” 凌槐绿轻笑一声：“大哥，你说早晚会制裁他？杨会梅在临淮作恶多年，真就没人知道？ 姚克军身为公职人员，和杨会梅私下来往密切，甚至姚家接受杨会梅的行贿。 还有姚克军公然包养发廊女，故意迫害无辜人员，让人家家里人交钱保释，用这些钱来赌博。 大哥，这些事，真就不曾露半点端倪吗？ 为什么明知道有这样一个恶棍，所有人都知道他干的那些事，却都选择视而不见？” 严禁沉默。 许久，他才沉声道：“小绿，你要明白，法制的完善，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明白！”凌槐绿眼圈微微泛红，望向远处一片桃红柳绿：“我太明白了！” 属于她的春天已经来临了。 可没人知道，有更多的无辜之人，他们熬不到春天，悄无声息埋进了残酷的严冬。 “大哥，这天下的事，不是非黑即白的，我理解这个道理，有时候想起来，又替裴观臣不值。 当初公爹为了所谓的真相，逼死了人家妻子，害得裴观臣被人报复。 如今，他明知道他的手下，有这么一只蝗虫，却选择了隐忍。 那裴观臣曾经熬过的那十年痛苦，又算什么？” 严禁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是啊，当初的裴正昌，为了所谓公正，明明家属都选择隐瞒真相，不愿意继续追究，可他非要追究，最后查出凶手绳之以法，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凶手家属一气之下，才会选择砸断裴观臣的腿来报复。 而如今..... 只能说，人的信念与想法，随着年纪变化，也会跟着发生变化。 凌槐绿抹了下眼角：“对不起，大哥，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只是一时......” “我明白！”严禁轻声道：“小绿，你要相信我们的法律，早晚会完善的！” 原本定好的火车票，因为姚克军这一出，耽误了时间。 凌槐绿无奈，只好花高价，选择了火车。 她不知道，因为她选择了飞机，从而躲过了一劫。 “大哥，不是说那个女人，买的是昨天的火车票么，为啥咱们连着等了两天都没见着人？” “玛德，会不会是你几个偷懒，把人给看漏了？” “不能啊，大哥，那娘们长得够水灵，放在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我看漏谁，也不能看漏了她啊！” “嗐，要我说，漏了也很正常，这两年出去打工的人太多，人山人海的，漏掉一两个人多正常的事。 别等了，咱有这工夫，还不如去拐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卖个好价钱来得划算！” 凌槐绿不知火车站发生的这一幕。 她上了飞机才发现，她的邻座，居然是个熟人。 “秦女士？” 她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在去京城的飞机上，遇到秦曼容。 眼前的秦曼容一身疲惫，妆容也不如从前那般精致，眼底有淡淡青黑，神色憔悴，似乎好些天不曾好好休息了。 凌槐绿心中奇怪，这样有钱的女人，她有什么事不能交给别人，忙得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秦曼容见这凌槐绿也有些意外，微微挑眉：“凌小姐，真巧啊！” 凌槐绿注意到，秦曼容的身边，跟着的那个年轻人，好像就是上次秦曼容去培训学校带着的那个人。 这人，应该是秦曼容的心腹。 “凌小姐，这是回老家了？”秦曼容拿着个小勺，优雅搅动着手里的咖啡。 凌槐绿在她旁边坐下：“嗯，老家有点事，特意回来处理，秦女士，这是去临淮投资吗？” 她总觉得，秦曼容出现在这个地方，似乎有点奇怪。 秦曼容没有说话，低头盯着咖啡，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神色。 就在凌槐绿以为，她不会开口说话时。 秦曼容幽幽开口了：“我的小儿子没了，他生前最是喜欢临淮的一座山，我将他的骨灰带了回来，安置在山上寺里，希望他在那里可以安息！” 凌槐绿心头一跳，这才注意到，秦曼容穿了一身黑色的绸面旗袍，外面罩着的针织衫上头，似乎隐隐有多小白花。 何鸿胜的小儿子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说秦曼容最疼爱两个儿子，小儿子又是在国外，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凌槐绿心头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秦曼容小儿子这死，似乎带着一股不安的信号。 “抱歉，我不知道......” 秦曼容微微抬手，打断了她的话：“大师说，人这一生，各有缘法，生命、财富、姻缘都是有定数的。 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 她的语气里难掩伤痛，鬓边隐隐有银丝晃眼，想来，白发人送黑发人，让这位要强的女人，也是伤透了心。 秦曼容突然话锋一转：“凌小姐，我听闻，你牵扯上了一桩命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74章 属于母亲的味道 凌槐绿心中一惊，秦曼容如何知道，她牵扯了一桩命案？ 难道，这个女人背地里，一直在默默关注她？ “凌小姐，你别误会！”秦曼容轻声道：“我在机场无聊时，偶尔听人说起这事，姚克军这事闹得厉害，几乎整个临淮市的人都在说这事。 我又恰好认识你，听他们一说，便猜到事件的主人公就是你！” 凌槐绿压下心头疑虑，笑道：“秦女士既是听说过，就该知道，我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嗯！”秦曼容喝了一口咖啡，身子往后靠了靠：“听说那个人死得极其可怕，这要不是深仇大恨，只怕就是遇上了变态杀手了。 要不然，寻常人作案之后，怎会用如此残忍手法来对待！” 凌槐绿心中一惊，突然觉得，自己对曹志鹏的死，漏了很多东西。 曹志鹏被人做成稻草人，这是仇杀和情杀能干出来的事吗？ 不对！ 寻常人不会这么折磨人，而且，曹志鹏害死的那些人家属，都是老实敦厚之辈。 要不然，他也不会害了那么多人，还什么事都没有。 这么对待曹志鹏的，应该是个变态。 什么样的变态，会这么凌虐曹志鹏，还把尸体放在她所买房子的路口。 一个遗忘已久的名字，突然如闪电般划过凌槐绿的脑海，惊得她头皮发麻。 徐太池！ 她怎么就把这个人给忘了! 她陡然想起，当初周红霞给她的那张小纸条。 “小心徐三少！” 她当时以为，周红霞提醒她的，是永业幕后大老板徐子俊。 现在想来，是她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徐子俊在徐家家族当中排行老三，实际却是徐太池的堂哥。 而徐太池这个三少，是以港城徐家来排的，因为他前头两个哥哥都没了。 为了养活这个小儿子，徐父刻意收养了两个养子，让徐太池延续哥哥们的排序。 这里头有个说法就是，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如果阴司拿人，也会从上面开始，不会动这个小儿子。 换而言之，那两个养子，就是替徐太池挡煞的。 即便如此，徐太池的身体依然不怎么好，时不时生病，甚至那方面有问题，才会心理扭曲变态，喜欢以折磨人为乐。 凌槐绿想到这里，惊出一身冷汗。 她果然是安稳日子过太久，低估了徐太池这个变态的手段。 仔细回想一下，当日曹志鹏和周红霞一起约她在山庄见面谈判。 她一直觉得屏风后，有人在窥视。 现在想想，那个窥视之人，必然是徐太池无疑。 他最喜欢躲在阴暗处，肆无忌惮的窥视别人。 那种隐藏在暗处，被观察的人还一无所知，在他的注视下，各种展现的画面，让他心底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凌槐绿想不通，她重生以来，完全没有跟徐太池接触的机会。 为什么，这个变态依然盯上了她？“凌小姐？”秦曼容的声音，将凌槐绿从惊恐中拉回现实：“你很害怕？” 凌槐绿这才察觉自己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紧紧抓住安全带，故作惶恐道；“没坐过飞机，突然起飞，心里怕的很，生怕飞机飞到半空中，又突然啪叽掉下去了。 我胆子小，让您见笑了！” 秦曼容没当回事：“第一次坐飞机是这样的，我还见过一个小姑娘，上了飞机，拼命大喊，让人给她开开窗透透气，说她要憋死了。 突然上升会让人产生强烈的失重感，继而出现耳鸣之类的反应，确实不怎么舒服。 凌小姐，要吃颗糖舒缓一下吗？” 她说着递过来一颗奶糖。 凌槐绿瞥了眼那糖，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大白兔奶糖，而是大白兔之后出来的一种叫金丝猴的奶糖。 她不免想起自己小时候，每次都缠着母亲要金丝猴。 因为偏爱孙悟空，所以奶糖也只吃金丝猴的。 而且金丝猴奶糖和大白兔奶糖不一样，塑料包装的糖纸五颜六色的，可以用来折蝴蝶和各种小花样，是女孩子都喜欢收集的糖纸。 凌文海总说母亲娇惯她，小孩子有得吃都不错了，还要挑三拣四，实在是有些宠过头了。 母亲总是一脸宠溺道：“她这个年纪，就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等再大些，她也就不喜欢了。 又不是多金贵的东西，为什么不在她喜欢的时候，满足孩子这点微不足道的小幸福呢！” 凌槐绿眼睛突然有些酸涩的难受，母亲离开了，再也没人关注她是喜欢大白兔还是金丝猴。 别说挑选喜欢的糖纸了，她连奶糖的味儿都闻不着了。 收藏了在书页里的一叠糖纸，也被凌玉娇翻了出来，当着她的面，用剪刀一点一点剪成了碎片。 “你不是宝贝你这些糖纸么，我就要剪掉，我全部剪掉，我让你宝贝！” “不要、不要！”她哭得声嘶力竭，最后只换来赵雪华力道十足的巴掌。 “不就是个糖纸么，垃圾玩意儿，也值得你当宝贝。 早就该扔了，亏你还当宝贝一样放着，以后这家里，不许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她太蠢啊，从那时候就该看出来，那根本就不是她的母亲。 那么爱她的母亲，怎么会任由旁人毁掉她最心爱的东西呢。 “凌小姐？”秦曼容将糖放在她面前小桌板上：“你很难受吗？” “嗯，有点反胃！”她捂着眼睛，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眼泪滑落。 耳边，秦曼容叫了空姐过来，给她倒一杯热水。 “喝点热水，人会舒服点！”她将杯子放在小桌板上轻声道。 “谢谢！”凌槐绿对秦曼容突如其来的善意，一时有些不适应。 秦曼容缓缓道：“我听说过你的事，你是想起你的母亲吧。 我也想我的儿子啊，他小的时候，我因为他父亲的那些事，忙于各种争斗，无暇顾及他们兄弟两个。 等我察觉我错过他们成长时，他们已经长大了，跟我并不亲近。 我一直想要弥补啊，可孩子大了，他们不需要母亲了。 我以为一辈子会很长，万没想到，老二他会走在我前头。 他才刚满二十岁啊，人生才刚开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75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秦曼容声音幽幽的，难掩其中苦涩。 凌槐绿望着窗外白云，茫茫一片，或许，再坚强的人，心底也会有某个角落，那里藏着属于他的绵软吧。 秦曼容也不知是说给凌槐绿听，还是想将心底难受说出来。 “他喜欢打篮球，喜欢摇滚，他跟我说，妈咪，我要做摇滚天王，比港城那几个天王还要火！ 我以为能看到他有所成就，骄傲的站在我面前，对我说，妈咪，你看，我不依靠你，我依然能闯出一片天地来。 可人生太无常了啊，我至今不敢相信，我的儿子就这么没了。 很多时候，我都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会接到儿子打来的电话，高兴的跟我分享，他在那边的新鲜事！” 秦曼容或许是太累了，说着说着竟然睡着了，眼角处隐隐有泪痕。 想来小儿子的突然离世，让这个女人伤透了心。 凌槐绿闭目，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母亲渐渐模糊、和赵雪华那张脸来回替换的面孔，一会儿又变成了徐太池病态苍白的脸。 “妈！” 一阵气流颠簸，将凌槐绿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扭头，便对上了秦曼容泛红的眼睛。 “秦女士，您....没休息？” 秦曼容揉着太阳穴：“人上了年纪，瞌睡就变少了，神经衰弱，很难睡个好觉，何况是飞机上！” 秦曼容说完，闭目养神，直到下飞机时，都不曾跟凌槐绿说过一句话。 凌槐绿总觉得，今日遇见的秦曼容，似乎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下了飞机，她还在找车。 秦曼容已经被一辆黑色帝王接走。 帝王！ iperiai,大宇旗下今年刚推出的超级豪华车型，名字也取得相当霸气。 前脚刚上市，后脚何家就用来接机，足以想象何家的富贵。 凌槐绿回到学校，便一头扎进狂赶课程进度的忙碌中，丝毫没注意到，周围人看她的目光充满异样。 还是张思琦看不下去，吃饭的时候，悄悄问她：“你和你对象有联系吗？” 凌槐绿脑子里还在想上课的解剖图：“嗯，肯定联系啊，怎么了？” 张思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声道：“学校里有很多关于你对象的传言，你有听说吗？” “什么传言？”凌槐绿抬头，压根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张思琦放下筷子，重重叹了口气：“小绿，我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你脑子里面，是不是已经被知识海洋完全淹没。 那么多人都在说，你丈夫......” 张思琦话说一半，余下的话，还是不忍说出口。 “总之，你自己多留意吧，别被人蒙在鼓里啥也不知道！” 凌槐绿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便有人来叫她。 “凌槐绿，宿舍楼下有人找你！” 谁呀？这两天还能有人找她？ 找她的人是徐丽君。 “你找我？” 凌槐绿不觉得自己和徐丽君有所谓的婆媳感情，裴观臣在的时候，她们之间还有那么点名义上的关系。 可现在，裴观臣已经出国，她们之间连最起码的虚伪客套都有点多余了。 毕竟，徐丽君从不掩饰，对自己的厌恶。 徐丽君眼里闪过鄙夷，半掩着口鼻，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凌槐绿，你应该很清楚，我从一开始就看不上你，是我那个傻儿子，一时被你美色所迷惑。 好在呀，他出国见了大世面，知道和你这样空有皮囊的女人在一起，日子久了也没意思。 所以，我儿子不喜欢你了，希望你能痛快放手，别再一直赖着我儿子不放！” 凌槐绿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徐阿姨，我看在裴观臣的面上，不跟你计较，你这么上蹿下跳，挑拨我们夫妻感情的行为，其实很掉价的，你知道吗？” 徐丽君脸色一沉：“凌槐绿，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吧？” “你有没有开玩笑，我不知道！”凌槐绿很认真道：“你可能不了解你儿子，但我了解我丈夫。 他是个敢于面对任何事情的人，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那他一定会站在我面前，亲口告诉我，而不是靠一个本就没有信誉度的母亲在中间传话！” 她看似青春靓丽的活力外表下，却藏着饱经世事沧桑的灵魂。 一个在地狱中，经历过千锤百炼的灵魂，又岂会被人几句言语吓唬而仓惶无措。 徐丽君冷笑：“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凌槐绿，我真佩服你的自信，即便身为婆婆，我还是想给你一句忠告。 对男人过于信任，就是对自己的自我催眠，没有任何价值。 裴观臣一个血气方刚，年富力壮的男人，你指望他在国外，清心寡欲熬过三年？ 凌槐绿，别自己骗自己了，你是结了婚的人，不是没结婚，做白日梦的小姑娘，就该明白一个道理。 男人，他是守不住的，但凡能管得住自己下半身，那就不是男人了！” 凌槐绿点头：“徐阿姨，你的经验固然可靠，但你忽略了一个圈层素质的重要性。 毕竟你接触到的低劣品，他们没有更高的精神追求，需要性和金钱、权势，来弥补和彰显他们身为男性的空虚。 但裴观臣他是不一样的，在他的世界里，学术追求是第一，爱情是第二。 至于你所谓管不住的下半身，在一个自律且有洁癖的男人身上，是一种类似于动物本能的退化，是属于低阶劣质的趣味！” 裴观臣是天才。 但这世上天才不少见，但对自己有清晰认知，且早早就有人生规划的天才不多。 而裴观臣就是那种才几岁，就对人生有了模糊概念，在众多少年还在迷茫的青春期，就已经确定了自己将来的路。 他对自己的爱是无需质疑的，但他不会为了这份爱，完全的失去自我。 同样的，他也不允许他所爱之人，变成一个为了所谓爱情，彻底迷失自我的盲目者。 这样一个对自我有要求有清晰目标的人，是不会被欲望驱使，打乱自己所有节奏的。 “你！”徐丽君被凌槐绿气得无言反驳，愤而从包里取出一叠照片扔了过来。 “你自己看看吧，这就是你信任的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76章 都是女人，你想哭就哭吧！ 凌槐绿心头一惊，随后弯腰捡起照片。 所有照片上，都是裴观臣和另一个女孩子的照片。 那个女孩子在华国人眼里，算不得十足漂亮，但她一颦一笑间，都透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与光彩。 这种自信，不属于含蓄内敛的华国人。 只有在米国那样文化自我都极为自信的大环境中，才能养出如此光芒四射的女孩子。 照片里，有裴观臣做饭时，女孩子侧头含笑看他的俏皮。 他看书时，她就坐在他的对面，一手按着书，一手托腮，眉眼含情注视着他。 实验室里，她拿着什么东西，在跟他认真讨论。 也有他们一起漫步在校园林荫路上的靓丽画面..... 学校、家里、图书馆、实验室...... 这个女孩的身影，似乎将裴观臣所有活动区域完全覆盖。 “她叫徐青青，是移民三代，祖上出过外交官，和我们徐家也算门当户对！” 徐丽君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没有如愿看到凌槐绿的神情变化，微微有些失望。 “你从照片中，也能看出来，这个女孩子很优秀，和裴观臣一样的年纪，就已经考进了同一所大学。 你应该知道，那所大学，不是有钱就能进的，需要......” “需要父辈的交际圈和推荐信，学阀世家，门楣决定，当然，我不会去随意否认一个女孩儿的努力，也不会仅凭几张照片，没有沟通就给裴观臣定罪！” 凌槐绿将照片全部收起来，整理好放进衣服口袋里。 如果她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或许会被国外的高校唬到，可她跟在徐太池身边时，见识了不少精英层，晓得人和人之间的差距。 其实一开始就注定了，有些人是靠自己努力走上了金字塔。 而有些人一出生，就生在罗马，到达顶端只是时间早晚，而不是距离远和近的问题。 徐丽君见她气度沉稳，丝毫没被照片刺激得变了脸色，难掩心头怒火。 “凌槐绿，事实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你还在自己骗自己，呵呵，你还真是对裴观臣爱的深沉。 作为过来人，我奉劝你一句，尽早收手少点损失，不然将来落得人财两空，那才是得不偿失！” 凌槐绿异常淡定：“谢谢您的提醒，但我是个成年人，我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解决问题。 这是我和裴观臣之间的事，我想，我和他，都不喜欢你插手！ 您请慢走，我就不送了！” 徐丽君气得跺脚：“凌槐绿，我就没见过你这样死皮赖脸，缠着人家不放的女孩子，我告诉你，我儿子肯定是要留在国外的，他不可能被你绊着脚步，大好前程不要跑回来！” 凌槐绿头也不回道：“你希望如何，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无关，也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人生。 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她回到宿舍，不知道谁将窗户打开，风呼呼灌了进来，吹得桌上的书页哗啦作响。 “小绿，你....你不舒服吗？”张思琦抓住她的手惊叫：“天啦，你手怎么这么凉，小绿，你是不是病了？” “没有！”凌槐绿靠着床坐下，将水杯递给张思琦：“思琦，麻烦你帮我倒杯热水，我胃有点不舒服！” “哦！”张思琦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凌槐绿喝了半杯热水，胃还是凉得难受，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小绿，听说你婆婆来找你了？” 许久不见的何楚莹，突然冒了出来，眼里的幸灾乐祸格外明显，让人想忽视都挺难。 “我听说，你婆婆让你和裴观臣离婚，说裴观臣要留在国外不回来了，天啦，小绿，你就这样被人抛弃了吗？” “离婚？”何楚莹一句离婚，引得宿舍里的几个姑娘纷纷望了过来。 就连平日里不怎么关注别人生活的尤子楠，都下意识朝凌槐绿看了过来。 凌槐绿很难受，那种胃部翻涌，随时想吐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她强撑着自己，不想让人看笑话。 “何楚莹，你是不是看上我了？这么关注我？”她苍白的脸上，带着讥讽无比的笑意。 “抱歉啊，我的取向还是比较正常，你就算再漂亮，我也接受不了和你在一起！” 何楚莹脸僵了一下，随后用无比奚落的语气道： “小绿，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都是女人，遇上这种事，谁心里都难受。 你想哭就哭吧，我们都理解，没人会笑话你的！” 李红丽看了看何楚莹，又看向凌槐绿：“小绿，莹莹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赵晓敏坐在凌槐绿身边，给她顺着背：“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我不信我崇拜的裴天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张思琦也肯定道：“对，我们见过裴观臣，他跟小绿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说背叛就背叛！” 尤子楠轻哼一声：“不晓得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学历智商不等于人品，为什么总以为人学习好，就否定他身上所有缺陷呢！ 身在异国他乡，孤独寂寞是非常肯定的，寻求一点温存，聊以慰藉，我觉得都是很正常的。 你们没有接触过那个圈子，才会以为他们的人品有多么高尚。 实际上想想就知道，都是人，既然是人，就会有最基本最原始的冲动和欲望啊！” “是啊！”何楚莹很满意尤子楠这番话：“小绿，虽然我和你之前有些不愉快，但那些都过去了。 同为女人，我也不想见你被人背叛，连哭都没地方哭。 裴观臣那些事，不是子虚乌有，学校里都传遍了，只有你自己还装作不知道。 何必呢，都是成年人了，勇于面对现实不好吗？” “何楚莹，你够了！”张思琦忍不住斥道：“你这是在劝人吗？你分明就是......” 何楚莹一脸无辜：“我真的是为小绿同学着想啊，毕竟，那可是米国，是全世界的灯塔，所有人仰望存在的地方，有几个人能拒绝那边的诱惑。 裴观臣他再厉害，他也是个人啊，你们别搞得他像神一样，六根清净只为学业吧！” 凌槐绿突然抬头看着何楚莹：“何楚莹，你这么会劝人，对于西山煤业你怎么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77章 我不是无坚不摧的铁人 何楚莹脸色骤然大变：“你.....” 别人听不懂凌槐绿说的那话啥意思，但她最忌讳有人提起煤这个字，又岂会不懂这其中含义。 她带着几分试探：“凌槐绿，你胡说什么，我一个学声乐的，你让我谈什么煤业发展，那是我能理解的行业吗？” “是吗？”凌槐绿脸上笑容无比讽刺：“我以为，何同学跟煤业大佬深入交流，多次前往西山，与各方大佬进行亲切友好和谐的交流，是因为何同学你对煤业的重视，远胜于声乐呢！” 何楚莹身子颤了颤，非常肯定，凌槐绿知道她那些龌龊事了。 她干巴巴笑道：“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不过是我舅舅想要买座矿山，我去帮忙看了一下，哪里算得上了解。 小绿，我看你有点不舒服，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了！” “哎，她怎么就走了？”赵晓敏觉得何楚莹有点莫名其妙，故意跑来往凌槐绿心窝子上捅刀子，这会儿又莫名其妙跑了。 瞧那背影，还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尤子楠眼神闪了闪，看来，何楚莹身上也照样有事。 张思琦关切道：“小绿，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不用！”凌槐绿缓缓起身：“思琦，你帮我请个假，我出去一趟!” 李红丽有点担心：“小绿，你这样，真的没事吗？” “没事！” 凌槐绿出了校园，站在大门口，一阵冷风吹来，胃里恶心再也抑制不住，跑到一处绿化带里干呕了几下。 胃部浊气排出，人也清醒了几分，头却是隐隐作痛。 她去旁边小卖部找了个电话，给裴观臣拨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听。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这个时候，裴观臣应该还没下课。 凌槐绿放下电话，叫了个出租车，回到碧水云天的房子里。 家里所有物件，似乎都带着他的气息。 她再也忍不住，冲到厕所，抱着马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吐了许久，吐得人头晕眼花，逼出生理性的泪水，浑浑噩噩坐在地板上。 她怼徐丽君说的理直气壮，可内心却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强悍。 童年被人抛弃，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 结婚后，裴观臣一步步培养她的自信，让她逐渐驱逐内心不安，重新塑造了一个健全人格。 可事实上，童年和前世留下的阴影无处不在，那些噩梦如影随形，已经深入刻在了骨子里。 天气明媚，阳光充足的时候，被爱封印的阴霾便似消失了一般，干干净净毫无痕迹。 但她心里清楚，一旦遭遇变故，心底一片泥泞潮湿的时候，它们就会从各处角落爬出来，如分裂速度极快的病菌，快速繁衍裂变，将她整个人重新包裹起来。 “看吧，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小可怜，你以为的爱人，他也早晚会抛弃你的！” “别理他，小绿，你是一个健全的人，你拥有自己的生意和学业，这些都是属于你自己的，你别为了所谓爱情患得患失。 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爱情有是相互成就，没有，你也可以做最好的自己啊！” “哈哈哈，说得那么好听，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承认吧，你就是个懦弱的女人，要放弃裴观臣，如挖去血肉一般艰难！” “不会的，小绿，你身边有很多人啊，就算没有裴观臣，你也还有同学，有朋友，你有很多人关心你，你不再是前世那个一无所有的人了！”朋友？ 凌槐绿强撑着身子爬起来，拿着电话想给人拨个电话。 思来想去，却发现她没有诉说之人。 李雪芽跟她很好，很仗义，可就是因为她太仗义了，一旦她知道，她肯定会为自己不平，会想办法让严禁打电话去米国。 沈自强？ 沈自强很理智，也能跟她更好的沟通。 可是，沈自强跟公司有很深的牵扯，凌槐绿不想让个人的事，卷入公司的是非之中。 她最后还是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高姐.....” 她拿着电话，人逐渐失去了意识。 “喂，小绿？小绿，你在吗？” 凌槐绿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 高欣蕊一脸担忧：“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给你转院了！” 一旁给凌槐绿监测血压的护士哼哼道：“是啊，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这位高小姐就要我们全部滚蛋了！” 高欣蕊讪讪：“玩笑！玩笑！美女姐姐别介意啊！” 凌槐绿被她这幅模样给逗笑了：“高姐，你又耍大小姐脾气了？” “没有没有，都说了是误会了，你渴不渴？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高欣蕊关切的表情，让凌槐绿很是感动。 “谢谢你了，高姐！” 高欣蕊无所谓一摆手：“嗐！咱俩谁跟谁，说谢谢那不就外道了！” 凌槐绿醒了。 医生过来检查：“年轻人别光顾着赶时髦不顾身体，这天气瞧着转暖了，春寒料峭，偶有阴天，小风一吹，还是很容易感冒的！ 行了，没多大事，回去好好休息，年轻人别想太多，多思伤寿数！” 高欣蕊扶着凌槐绿上车，回到家，大马金刀一坐下： “说吧，是不是裴观臣那混蛋玩意，在国外胡来了？” 凌槐绿一怔：“你胡说什么？” 高欣蕊哼了一声，把她之前装在衣服口袋里的相片，啪的一声扔桌上，照片飞的到处都是。 “这他妈都让人拍现行了，你还不肯承认事实？” 凌槐绿看着照片笑了笑，这会儿心情却是平复了下来。 “有人故意设计，拿这些照片来挑拨我们夫妻感情的！” 高欣蕊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凌槐绿，裴观臣到底给你下了什么样的降头？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相信他？ 这事实都摆眼前了，你还为他说话？ 不是，妹妹，你这样，我很生气，我很想打人的！” “别生气！”凌槐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橘子剥开，给高欣蕊分了一半，重新将照片给捡起来。 “高姐，你看，所有照片里，都找不到一个属于裴观臣的正面视角，这说明什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78章 船要沉了 “说明什么？”高欣蕊眼睛一斜：“说明他龟儿子心虚不敢看镜头，但又想偷偷摸摸跟人秀恩爱，卑贱的小人！” 凌槐绿摇头：“不是这样的，我跟他从小就认识，在一起也有两三年了，我很了解他的为人。 他是一个强大自信的人，希望所有人都有条不乱，按照自己计划的方向发展。 如果他意识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那一定会跟我说清楚，尽快做财产的分割，和我彻底划清界限，而不是这样偷偷摸摸跟别人暧昧！” 高欣蕊哼了一声：“就没有可能，他爱着你这个人，但又控制不了自己？小绿，你要明白一件事，女人是必须性和爱，全身心的投入。 对男人来说，这两者，他是可以绝对分开的！ 爱你，但不耽误他可以出轨，发泄他自己的欲望，这两者并不冲突！” “不！”凌槐绿很肯定道：“高姐，你不了解他，这样的事，对他来说，是不可以的！” 裴观臣如果是一个克制不了自己欲望，可以随意可以将就的人，那他就不会把自己关在一个孤独的世界里，整整十年。 高欣蕊不理解：“你既然如此肯定，如此相信他，为什么被徐丽君一刺激，还是不受控制乱了心情，还把自己折腾得进了医院？” 凌槐绿叹了口气：“高姐，我是个人，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不是无坚不摧，不畏外间所有风雨的机器。 面对这样的事，我的心情肯定不可控制会受影响。 但我在昏迷那会儿，就想明白了，这些事，其实就是有人存心为之！” 她前世跟在徐太池身边时，见过他利用身边女人，设计那些政界商界的大佬，各种错位偷拍，再安插他调教好的美女蛇出去。 从内到外，都无比契合的女人，轻易便能从某个切入点引起那些大佬的共鸣。 这种手段简单粗暴直接，但见效也是很快的。 她不是没反应过来这种手段，只是一时心情受影响，没法客观面对这样的事。 情绪过后，她就等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冷静清晰的分析这件事了。 “存心为之？”高欣蕊自己打开柜子，给自己泡了杯速溶咖啡： “图你什么？还是图他什么？” 她是个商人，凡事只会从利益出发。 裴观臣这事很明显，总要有所图，才会有人费劲儿设局。 凌槐绿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陶光荣的地产生意，是不是触礁了？” 高欣蕊搅动着咖啡：“你怎么知道这事的？他野心太大了，房地产行业现在是风口，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深浅，他以为他陶家那点资历，也能摆在桌面上跟人掰手腕。 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徐丽君的亲爹，谁会卖他陶光荣的脸面？ 现在，他买的那块地皮出事，徐国震不给他帮忙，他真的很难翻身。 据我所知道的消息，徐国震是不会涉足这潭浑水的，他已经做到了那个位置，儿子个个都挺出息的，犯不着为了一个女婿，让自己晚节不保！” 凌槐绿点头，这就是了。陶家日薄西山，徐丽君着急了。 陶光荣野心十足，将手上所有资金都扔进市场，现在突然遇到困难，资金周转困难，估计，已经没办法在徐丽君面前掩饰了。 徐丽君那么要强好面子的人，肯定不愿意，眼睁睁瞧着陶家这艘船沉下去。 所以，她不得不想办法了。 “君君，你去找她怎么说的？”陶光荣见徐丽君回来，急忙迎了上去，满脸笑意说不出的卑微。 徐丽君愤怒甩开高跟鞋：“别提那小贱人了，就没见过那样认死理的，照片都丢她跟前了，愣是嘴硬说她相信裴观臣！” 陶光荣目光一闪：“君君，咱们这个项目，眼瞅着就要动工了，如果不能取得银行贷款，资金链断掉，只怕整个项目都要打水漂。 我倒是无所谓，原本就是靠自己白手起家奋斗出来的，大不了从头再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委屈你和婷婷了，要跟着我过苦日子。 君君，我对不起你，娶你进门，就是为了让你享福过好日子的，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徐丽君一肚子怒火，对上如此一脸讨好的陶光荣，再大的火，也不好发出来了。 她心头火大：“都怪我爸，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么，为什么就不愿意！” 徐丽君思来想去，扭头给大哥打了个电话过去，希望大哥能替自己在老爷子面前说说好话，帮着陶光荣度过这个难关。 “徐丽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电话那头，大哥语气极为严肃： “爸做到今天这个位置，那是靠拼命拼出来的，到他这个年纪，该给后人铺好的路，已经铺好了。 你现在非要让爸替陶光荣出头，你是生怕人家抓不到我们徐家的小辫子是不是？” 在徐大哥看来，这个妹妹纯属被母亲给宠坏了。 裴正昌哪里不好了，堂堂公安局长，裴家家世也不错。 依着裴正昌这个年纪，只要他不犯错，肯定还能继续往上走。 她跟裴正昌日子哪点不好过，非得闹着离婚，去嫁个啥也没有，只会用钱讨好人的陶光荣。 她难道不知，钱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如果太过看重，反而会成为一种负累么。 徐丽君生气的挂掉电话，转头又给母亲打了过去。 “妈，你帮帮我啦，明明爸一句话的事，非逼得老陶活不了，陶光荣日子难过，我能有好日子过吗？” 徐母自然是疼这个女儿的，但她心里也很清楚，老头子的决定，谁都不能改变。 “丽君啊，不是你爸不帮你，是陶光荣这事牵扯太大，一个不小心，你爸也会被牵连啊！” “哼，扯那么多借口和理由，不就是不想帮我，我不用你们帮忙，我自己想办法！” 徐丽君气呼呼挂掉电话，嘴上说着自己想办法，实则一筹莫展。 “弟妹！”陶光荣的姐姐陶光秀，替徐丽君出主意： “我倒是有个想法，能替老二解决这事，就是不晓得，你愿不愿意？”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79章 我有个好主意 徐丽君不是很喜欢这个大姑子，没文化粗鄙还爱占小便宜。 不过，陶光秀这人吧，缺点一大堆，但讨好徐丽君她人认真的，那真的是端洗脚水都能干出来的卑微。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陶光秀这么卑躬屈膝的伺候徐丽君，让徐丽君在陶家过着太皇太后一样的日子，没有任何人敢在她跟前找不自在。 就凭这一点，就远胜于裴家那老太太和姑子妯娌了。 也是因为陶家人一直捧着她，陶光荣出事后，徐丽君才会着急奔走。 “大姐，你有话就直说呗，又不是外人，你遮遮掩掩干啥！” 徐丽君就不喜欢陶光秀这点，干啥都要说半句留半句，身上一股子小家子气，再多的富贵，都养不出两分从容优雅来。 陶光秀对弟媳妇的鄙夷不以为然：“弟妹，我听倩倩说，那个徐青青家里，不但祖上出过外交官，就是现在，人家在米国那边也是很厉害的。 听说，家里有什么议员，还有那啥华尔街精英，那啥，你晓得我没啥文化，也不懂这些。 我就晓得一个事儿，徐家前几年，回国内投资了好几个大厂子，听说，人家那赚钱速度，就跟拿印钞机印钱一样。 你说，徐青青这么喜欢观臣，这要是两家成一家，这些问题还是问题吗？” 徐丽君没好气道：“你说的这些，我能不懂？还不是那臭小子，压根不听我这个当妈的，自己从小就主意大得很。 但凡他肯听我一句劝，现在早就成米国人，那日子不晓得多好过了！” 陶光秀心底鄙夷，就你那一天耀武扬威的德行，连个儿子都管不住，也不晓得有啥可骄傲的。 她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是不显。 “当妈的谁不想孩子好，观臣还年轻，他肯定不懂这些道理，年轻人啊，以为爱情就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到咱们这个岁数就知道，一个好的岳家，能让自己少走几十年弯路，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啊。 弟妹，倩倩跟那个徐青青关系不错，那姑娘一门心思都在你家观臣身上，这事就挺好办了！” 徐丽君睨了眼大姑子：“怎么好办？” 陶光秀凑近一笑：“男人嘛，嘴上说得再好听，那送到嘴边的肉，还能不吃？” 徐丽君便想到裴正昌，瞧着那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结果..... 呵呵，就王菊珍那样的女人，他也能下得了口，难怪会生出一个蠢儿子来。 “这事儿要是不成，咋办？” 陶光秀胸有成竹的笑了一下：“弟妹，米国和华国隔着这么远，成和不成，不都是咱们说了算。 那个小妖精，她知道什么呀，到时候，咱们一句话，她不离婚也得离。 我听说，观臣去了米国，公司都交给那小妖精打理。 她那长相，瞧着就不安分的很，谁知道她背地里，有没有拿咱们观臣的钱，去贴补野男人呢！” 徐丽君心一沉，她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就想着儿子会不会出轨，就没想到，凌槐绿那么漂亮，像她那样不安分的女人，勾搭个人，不是很正常的么。 随即又想到，裴观臣把那么多生意，都交给凌槐绿打理，味儿都不让她这个亲妈闻着，真是白生养他一场。“好，就按大姐你说的办！” 凌槐绿丝毫不知，一场针对她的算计已经悄然而起。 她被裴玉兰给叫到了家里吃饭：“你这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跟大姑说一声。 要不是蓉蓉听到人传闲话，我都不晓得还有这种事。 小绿，你听大姑说，小观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要真是那样的人，当初就不能一个人关在小院子里，整整八年了！” 裴玉兰急着解释，生怕凌槐绿因为这事，跟侄儿产生了误会。 凌槐绿笑道：“大姑，没事的，我相信他！” 她一开始心里是不好受，不管怎么说服自己，还是多少受了些影响。 这两天跟着高欣蕊，去高家公司转了一圈，看人家那业绩做得蒸蒸日上，心里也跟着涌出不服输的豪情来。 高欣蕊能踩着父亲，从后妈手里抢过公司，一路艰辛不为外人道。 而她的路，裴观臣早已铺的坦荡，为什么不能发展的更好。 刘凤茹又打了电话过来，跟她商量新歌的事，颇有趁着热度再上一波的架势。 沈自强那边也传来喜讯，在洪金渝的前线下，不但成功给石材厂拉了业务，还给家具厂也拉了不少业务。 苏芩那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四下一考察，毅然决定进攻酒店行业。 “凌总，我给你做了一份市场调查报告，还有可行性计划，你都给看看，我认为这事绝对可行！”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留给她伤春悲秋的时间，属实不多。 高欣蕊要求她这两天住家里，一日三餐都让保姆给包了。 “小绿，你记住，你这小模样，你这小身段，还有你的见识和学历，就算没了裴观臣，还有李观臣张观臣， 退一万步讲，男人不行，女人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比如姐姐我，绝对比男人更贴心更理解你!” 她说着还给凌槐绿抛了个媚眼。 凌槐绿那点不愉快，在朋友们和事业的冲击下，很快便消失不见踪影了。 裴玉兰见凌槐绿真不像有事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免又开始埋怨侄儿。 “那孩子也是的，再忙也能给家里打个电话啊，这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连个电话都没有，也不怪人多想！” 这事儿，凌槐绿却是能理解的。 裴观臣有可能在参与某个封闭式的项目，根本没机会接触外界。 想必，徐丽君也正是知道这个，才会卡着这个时间点，来挑拨她和裴观臣之间的感情吧。 徐蓉蓉凑到凌槐绿身边：“不怕，小绿姐，你这么优秀，就算没我哥，我也能给你介绍个更好....啊！ 妈，你打我干啥？” 裴玉兰挥着筷子：“我打不死你，咋说话的？” 凌槐绿等了将近一个月，都没能等到裴观臣的电话，倒是等来了老耿的电话。 “小绿，你赶紧来，我找到你说的那个阿超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80章 改名换姓的表哥 “阿超？”凌槐绿一震：“你确定是他？” 电话那头，老耿很肯定道：“是他没错，我拍了他的照片给李广志寄过去，老李看过，确定就是你在火车上见过的那个阿超。 只是，有件事很奇怪，阿超他一直缠着个女人，那个女人.... 哎，电话里头我说不清，你还是自己过来看看吧！” 凌槐绿挂了电话，心情很激动。 阿超找到了，是不是就能知道关于母亲的消息了？ 她跑去找常青竹请假。 常青竹脸色难看至极：“眼瞅着就要放暑假了，就这么十天半个月的，你等不得？” 她是很欣赏这个学生的，有毅力也够拼，天资也不错，简直是天选学医人。 但就一点不好，这孩子仗着自己悟性好，动不动就请假，让常青竹很不满。 凌槐绿只得陪着笑，又是各种软磨硬泡，把这假给请了下来。 她以前觉得自己属于内向社恐那一挂的，这请假请的多了，在外头历练多了，突然发现，自己脸皮厚度好像也增长了。 唉，估计老师们背后，指不定怎么说她呢。 凌槐绿请好假，马不停蹄就往老耿所说的城市赶过去。 老耿在火车站接上她，边走边跟她说那边的情况。 “这里治安有点混乱，抢劫、小偷，杀人之类的事情很常见，尤其是火车站那一带附近，几乎集齐了各路牛鬼蛇神，乱的不是一星半点！ 阿超缠上了那个女人后，一直在北站天桥那一带流浪，这两天一直堵着那个女人，不让她出门。 你把脸遮一下，这一片人员太复杂了！” 凌槐绿也发现了，她一路过来，有不少人躲在暗处打量她。 不过因为她身边有着体格彪悍的老耿，那些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人，才不敢对她下手。 她戴上口罩和墨镜，将大檐帽往下扯了扯，整个人包裹的密不透风，但这副打扮，也同样容易引起人注意。 有人上前跟老耿搭话：“大哥，你姑娘啊？” 老耿眼睛一瞪：“滚！” 碰了一鼻子灰的人也不气恼，嘻嘻哈哈跟周围人挤眉弄眼。 经历过诸多事的凌槐绿瞬间反应过来，这些人即便看不到她长相，也会以为她是被老耿拐卖的姑娘。 这地方，太乱了。 她心里正这么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姓陈的，你个混账玩意儿，老子今儿就要你好看！” 凌槐绿随着老耿侧身一闪，躲到了一旁柱子后面，避开了匆匆而来的人群。 一群汉子追着三个混混，追到了凌槐绿附近，将那三人堵住。 “老子的女人，你他妈也敢碰？”为首的一个壮汉，拿着臂粗的木棒，照着前头混混腿上就是一棍子。 “啊~！”混混疼得撕心裂肺，蜷缩在地上，抱着腿不停喊饶命。 “蒋哥，误会！都是误会，我....我真不知道啊！” 蒋哥显然不信混混的话。 他拎着棒子走到混混跟前：“误会？老子都把人给堵床上了，你跟我说误会？你他妈是不是还得给老子整出个儿子来，才算是偷人？” 老耿示意凌槐绿随他离开，不要去凑这些是非热闹。 凌槐绿站住脚步没动：“耿叔，稍等一下！” 她把墨镜往下拉了一下，看向被几个壮汉围着的混子，总觉得那混子似乎有点眼熟。 混子瘦得不成样，满脸疙瘩，也不知是被什么药弄得过敏了，还是被硫酸腐蚀，坑坑洼洼叫人不忍直视，瞧着很是恶心。 可凌槐绿怎么看，都觉得这人像熟人。 蒋哥手里木棒，戳在了混子裆部，阴沉沉道： “陈二筒，你他妈是个啥玩意儿，混天桥发廊的烂狗，也敢欺负老子的女人？ 老子不在乎女人，但你他妈踩着老子的脸，要是给我女人惹上一声脏病，那不是存心害死老子？” “我没有！”陈二筒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蒋哥，我真没有啊，我....我是瞧着嫂子漂亮，我....我猪油蒙了心，色迷心窍不是人。 可蒋哥，你放心，我....我就是摸了两把，还真没....没能成事啊！” 老耿见凌槐绿一直盯着那个陈二筒，他来火车站一个多月，对这周围的混混流氓，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那小子叫陈二筒，好赌又好色，一直混天桥底下几家发廊。 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溜到了蒋老大家里，差点把蒋老大的情人给欺负了。 这不，蒋老大追过来报复！” 凌槐绿心惊胆战：“他们公然在火车站械斗，都没人管的吗？” 老耿轻轻笑了一下：“这儿算是全国最大的一个火车站，南来北往的，都要从这儿经过。 拐卖的、杀人的、小偷小摸多了去，管得过来吗？” 凌槐绿深有感触，这个时候的治安，真的是太乱了。 那个陈二筒还在苦苦哀求，求蒋哥放过他。 凌槐绿盯着他看了许久，也没想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就在她转身刚要走的时候，那个惨叫的陈二筒突然大喊： “蒋哥，你放过我，把我表妹送给你啊。 我表妹在临淮，家里可有钱了，她自己还有生意，人长得还...还漂亮！” 凌槐绿猛然顿住脚，眼神冰冷看向不远处被人打得抱头求饶的人。 居然是陈红军那个王八蛋？ 她就说怎么瞧着眼熟死活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实在是眼前的陈红军，和在两年前比起来，差别太大了。 赵雪华对凌槐绿不好，但对她一双儿女却是很疼爱的。 陈红军从小到大，吃喝方面从来没亏待过，因而养出一身横肉。 可眼前这人瘦得跟个竹竿一样，脸又烂洼洼的，看不出一点属于陈红军的影子，也不怪她没认出来。 “认识？”老耿见凌槐绿神色不对，猜测陈红军口里那个表妹，说得就是凌槐绿。 凌槐绿点点头，还想继续听听陈红军说怎么卖掉自己。 一个穿着高跟凉鞋的女人冲了过来：“蒋老大，你放过他吧，他没有欺负你媳妇，他是叫人给害了的呀！” 女人穿着红色碎花短袖，白色半截裙，脸像凌槐绿一样用头巾包裹的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蒋老大啐了一口：“切，你他妈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蛤蟆精？”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81章 奇怪的女人 “她.....” 老耿盯着那女人刚想说话。 就听蒋老大身边有人扑哧一声笑了：“老大，她是丽丽发廊的按摩师，也是....陈二筒的老相好！” 蒋老大嗤了一声，拍着手里的木棒：“真特么有意思啊，这么老的娘们，你小子也能下得去嘴，老子的女人，沾上你这种恶心玩意儿，真他妈晦气！” 旁边小弟笑嘻嘻道：“他就是个烂赌鬼，又爱喝酒，手上能有几个钱，不找这种老娘们，他还能找个黄花大闺女不成？” 一群混子跟着哈哈大笑。 陈红军脸色难看，又不得不僵着脸陪笑：“蒋哥，你看，我这样的人，咋有胆子碰你家嫂子是不是？” “给老子把嘴巴放干净点！”蒋老大一巴掌抽过去，扇得陈红军口鼻流血： “就他妈那种货色，也配称嫂子？老子的婆娘是正经人！” “是是是！”陈红军不停磕头认错，自己扇自己巴掌： “蒋哥，是小弟错了，是小弟这张嘴不会说话，是小弟这双眼睛不懂事，看了不该看的人！” 蒋老大在火车站这一片横行已久，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立威的机会。 “你这眼睛确实不懂事，不如，我替你挖掉，你看咋样？” “大....大....大大哥.....”陈红军顿时吓得身子一软，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倒是包裹严实的女人，跪在蒋老大面前：“蒋老大，你就放过他吧，年轻人不懂事，你教训教训得了，别挖他眼睛成不？ 只要你答应放过他，我....我......” 女人话没说完，蒋老大却是晦气的将人一脚踹开，脚尖在女人衣服上蹭了蹭。 “什么晦气玩意儿，别以为你蒙着脸，我就不晓得你一身老皮。 他妈一把岁数了，还想着占老子的便宜。 呸!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啥德行，走了，以后让这玩意儿离老子远点。 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没等女人松口气，突然被人一把抱住，那股子熟悉的恶臭气味直往鼻腔里窜，熏得她差点吐了出来。 “阿超？” 这次没等老耿开口，凌槐绿便认出了抱住女人的乞丐。 她愣愣睁大眼睛，阿超抱着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方才为陈红军求情，那这个女人..... “放开！你给老娘放开！”女人拼命撕打着阿超。 奈何阿超一把子力气，死死抱住她不放，嘴咬在女人的胳膊上，眼底有着不死不休的仇恨。 女人只得求助陈红军：“二筒，你...你帮帮姐呀，他.....” 陈红军慢吞吞爬起来，拖着那条被人打伤的腿，目光里充满鄙夷和嫌弃的看了那女人一眼。 “嗤，啥玩意儿啊，以为老子花个几块钱，真就跟你有感情了？” 他拖着那条腿，艰难的穿过人群，渐渐消失在女人视线中。 女人目光失望又愤怒，回头两巴掌打在阿超的脸上。 “滚开啊，你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啊！” 这个乞丐像是凭空冒出来，像野狗一样，突然缠着她死活不放，弄得她最近生意都没法做了。 老耿低声道：“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女人，之前在另一家发廊做按摩，后来那家发廊有不法行为被人给端了，她被人转手到了丽丽发廊。 火车站这一带的发廊，背后都是有人的。 女人一旦落入某个发廊，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地方。 我找周围人打听过，女人并不认识阿超，但阿超见着女人那一刻，就跟见着仇人一样，疯狂咬着她不放，走一步跟一步，晚上就在发廊门口，被人毒打也不走。 阿超这样的残疾人，很容易博人同情，没两天，就被人给收了。 他白天讨饭要钱，下午一定会去蹲守那个女人，这事儿闹得周围人都知道。 至于那个女人......” 老耿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凌槐绿也从女人面对陈红军的反应，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就在此时，阿超一把扯掉了女人头巾，一张脸暴露在了众人视野之中。 也让凌槐绿看清了女人一张脸。 赵雪华！ 难怪..... 难怪阿超死活缠着她不放。 凌槐绿心头酸涩，突然就很想笑。 很多年前，赵雪华利用和母亲相似的面孔，将自己干的那些祸事，都嫁祸给了母亲。 让母亲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从此落入无边地狱，遭遇各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估计赵雪华做梦也没想到，多年后，她一手种下的恶果，居然会反噬到她自己的身上。 头巾被人扯开，赵雪华暴露在了人前。 她慌忙想裹好头巾，生怕被人看见她的脸，更怕....被陈红军看到。 “疯子，你放开我啊，疯子！” 她使劲儿敲打着阿超的背，奈何阿超像是不晓得疼，死死抱住她不放手。 旁边有人议论：“这男人断了一双腿，又被人割了舌头，估计就是被这女人给害的，他才会缠着这女人不放！” “肯定是这样了，那女人长相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肯定当初做了啥对不起男人的事，才会被缠着不放！” “切，你这不是说笑么，发廊里出来的女人，能是啥好人？” 赵雪华听着众人议论，气得想吐血。 她一辈子是没做过什么好事，可眼前这个臭气熏天的疯子，她是真不认识啊。 “你放开我啊，神经病，你放开！” 她打得手都疼了，偏偏这个臭乞丐像是不晓得疼一样，打死也不放手，叫赵雪华简直是欲哭无泪。 凌槐绿压下心头猜测：“耿叔，她....是被什么人卖到这地方的？” 老耿摇头：“好像是两年前，问过很多人，有人说是被公婆卖掉的，有人说男人，也有人说是老相好，没人清楚她的来历。” 凌槐绿捏了下手心：“耿叔，咱们先去招待所住下，晚上，你想办法，把那个阿超给找出来，我.....有话想问他！” 如今，唯一知道母亲下落的，可能就只有这个阿超了。 夜里，凌槐绿在招待所焦灼等待。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82章 太多让人恐惧的巧合 然而这一夜，老耿并没有如她所想那般，将阿超给带回来。 凌槐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事情，会朝着她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神志又特别的清醒，压根没有半点睡意。 想看书也看不进去，来来回回都是阿超缠着赵雪华不放的画面。 天色大亮，一夜未归的老耿才带着一身疲惫回来。 “阿超死了！” 砰！ 凌槐绿给老耿倒水的水杯落地上，水在褐色地板上蔓延，慢慢晕染出一片暗色。 “死了？”她听见自己声音机械的问道：“怎么....怎么会死呢？昨天....昨天不...不都还好好的么？” 老耿也很郁闷：“是啊，我昨天晚上去找蒋老大帮忙，想把阿超带走问个话！” 火车站的流浪女人乞丐孩子，那都是有主的。 要带走一个人，肯定要经过他背后之人同意的。 好不容易争取到蒋老大同意，老耿跟着他身边小弟去阿超常住的桥洞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阿超就是个流浪的乞丐。 但在蒋老大的地界上，他赚钱的工具突然没了，这就不是小事。 一番查找后，才听人说，在丽丽发廊附近的荒草堆里，发现了阿超。 但，人已经没气儿了。 凌槐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阿超，他是怎么死的？” 老耿搓了搓脸，看向凌槐绿的目光有些复杂： “他一直缠着那个女人不放，后来被发廊老板出面，硬将他给扯开。 据说，当时老板给他扔了五块钱。 他一直躺在发廊门口不走，估计后来也是因为饿得厉害，才想着去附近买点吃的，结果被人给杀了！” 凌槐绿头有点疼；“杀他的人，找到了吗？” 老耿迟疑片刻：“据周围人的说法，杀他的人，极有可能是陈二筒！” 陈红军？ 那种诡异的巧合，又开始在凌槐绿脑海里盘旋。 怎么会这么巧？ 阿超认错了赵雪华，缠着她不放。 赵雪华在发廊里做事，而赌鬼陈红军还好色，他一直在这附近流窜。 现在，阿超死了。 凶手疑是陈红军？ 想来老耿也在怀疑这事的巧合，方才表情才会那么古怪。 “是你们去找阿超，才发现他被人杀害这事么？” “不是!”老耿摇头：“是个刚出道不久的小偷发现的，他在火车站混了一天，啥也没捞着，见草丛里趴着个人，以为是个流浪汉，就想着顺道捞一把。 哪晓得，伸手去摸，没摸到钱，倒是摸到了一手血，当场就给吓懵了!” 他之所以回来得这么晚，就是等着附近派出所过来查探之后，才回来跟凌槐绿说起此事。 “派出所的人走访了附近，初步判定，是见财起意杀人，陈二筒，估计很快就会落网！” 凌槐绿心里有了个模糊轮廓，只是零零散散，没法将所有疑点串联起来。 “耿叔，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等下午，我们再去派出所打探一下具体情况！” 凌槐绿送走老耿关上门，人就有点飘忽。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夜未眠，依然没有睡意。 去年回家在火车上，荒山野岭的，阿超一个没了腿的人，就这么从众人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阿超逃走了。 好巧不巧，他逃到了赵雪华所在的地方，缠上了赵雪华。 到这一步，凌槐绿十分肯定，当初那个被拐卖到堇山村的女人，就是和赵雪华长相相似的赵秀华。 不然，阿超不会那么大的仇恨，咬住人不松口。 而这其中，更令人耐人寻味的事来了。 赵雪华卷款逃走，中间经历各种反转，最后流落到了这个最为混乱的火车站，成了不法之人手里的赚钱工具。 而同样出逃的陈红军，怎么就那么巧，同样也流落到了这个火车站。 一个在发廊从事不法之事。 一个是好色且烂赌的赌鬼。 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念头在凌槐绿脑海里浮现。 这对母子俩的生活圈子交集重叠，有没有可能...... 汗水密密麻麻冒了出来，让她背心都跟着发凉，无端生出惶恐。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如果一定要有个巧合，那只能是人为的。 有人在背后，一直暗暗关注着她和赵雪华母子的一举一动。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陈红军突然认识了那个港城老板，高调回到临淮市，开始各种集资开始？ 还是从赵雪华被人拆穿身份出逃开始？ 陈红军出逃之时，她就在猜测，怎么就那么巧，让他给跑掉了，就像是背后有人在帮他一样。 赵雪华也同样如此，出乎意料的顺利逃走了。 还有赵茂才，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却有不少人说在羊城见过他。 诸如此类的事...... 凌槐绿猛然坐起身来，起身走到窗前扯开窗帘，正午刺目灼人的阳光，刺得她眼睛酸涩想流泪。 背后那只大手，不是在救赵雪华母子，而是将他们推入更深的深渊。 那只手，一直在阻挠她查探事情真相，似乎不愿意她接触太多关于母亲的事。 那么，这个一直阻挠她查探的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 凌槐绿心中隐隐有个想法，又不敢继续往深里想。 下午，凌槐绿和老耿一起去派出所打听。 “你说陈二筒是吧？”老耿找的那个熟人，吸了口烟，不屑道： “那家伙五毒俱全，能干出杀人这种事，真的没啥好奇怪的！” “五毒俱全？”凌槐绿没明白这话啥意思。 老耿给凌槐绿解释：“陈二筒不但赌和嫖，还跟人吸上了那玩意儿，他拜了蒋老大对头当大哥，没少在火车站干坏事。” 凌槐绿明白了。 看来，写进刑法里的东西，陈红军是一样没少干。 就是不知道，赵雪华面对陈红军落到如此地方，心里该是怎样的绝望。 杀人诛心，大抵不过如此。 “你说啥？”难得没人纠缠的赵雪华，睡了个大懒觉，起来就听发廊里几个女人在说阿超的事。 “那个臭乞丐死了？” 说话的女人看着她，意味深长道：“你知道你那个乞丐相好，是被谁给杀死的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83章 那个臭乞丐死了 赵雪华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谁呀？我认识？” 女人语气揶揄：“是啊，你不但认识，还很熟悉啊，就是经常来光顾你的那位陈老板啊！” 轰！ 赵雪华的脑子一下炸了。 她蹭的站起身来，估计是起的太猛，人有些没站住，摇摇晃晃几下又坐了回去。 她苍白着一张脸，哆哆嗦嗦问：“你....你说谁？” “陈老板陈二筒啊！”女人漫不经心抹着指甲油，又补了一句： “人家为了你，真的是豁出命来了啊，这下，你再也不用担心那臭乞丐的纠缠了！” “红....红.....”赵雪华受不住这个打击，眼前一黑，人也跟着失去了意识。 “哎~”几个女人慌成一团：“这是干啥了？咋....咋还心疼上了，不晓得干咱们这行，最忌讳跟客人有感情上的纠缠么!” “切，这你就不懂了，毕竟人家年轻嘛，她一把年纪了，咋会不喜欢呢！” “说来也怪哈，为啥每次姓陈的过来，老大都逼着她接待，就算咱有空也不让咱接呢！” “鬼才知道为啥，她每次还搞得神秘的很，生怕人家看见她的脸，嗤，一把年纪的老货，谁稀罕她满脸皱纹啊！” 赵雪华幽幽醒来，耳边萦绕着店里女人对她各种不堪入耳的议论。 像她们这样被人圈养的女人，一生都将困在这个牢笼了，日复一日重复着那样的龌龊营生。 直到有一天人病的不轻了，依然不能解脱，会被人打残，扔到人群密集的地方乞讨。 凄惨的命运，会一直持续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 赵雪华浑身冰凉，一把抓住那个女人的手： “你告诉我，陈....二筒怎么就杀了那乞丐，他....他跟乞丐无冤无仇，为啥要杀他啊？” 女人嗤笑：“为啥？争风吃醋呗，昨晚，你不是让老板给了乞丐五块钱么，估计陈二筒看见，心里不满，才会杀人呗！” “我没想杀他的，就是腿疼的厉害，就想找点钱，买两贴膏药敷一下！” 派出所。 陈红军揪着头发，不停跟人解释：“我是真没想杀他啊，就想拿点钱而已，也不多啊，就五块钱，那臭乞丐他就是不松手！ 我就拿出刀子来，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他偏要扑上来咬我，也不晓得是咋弄的，就...就......” 等他回过神来，刀子已经捅进了阿超的心脏位置。 他吓得六神无主，都没顾上拔出刀来，就慌慌张张逃走了。 这把刀，后来也成为他定罪的关键。 陈红军因为杀人，判处死刑！ 消息传来，赵雪华再度昏死过去，醒来后嚎啕大哭。 店里几个女人，看她就跟看白痴一样。 “嗤，这还睡出感情来了！” 凌槐绿站在发廊对面，目睹赵雪华崩溃大哭的痛苦绝望，没有想象中大仇得报的痛快，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憋的有点难受。 她恨赵雪华，恨得刻骨铭心。 可她被人用这种方式报复，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 凌槐绿不敢去想心里那个猜测，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再追寻下去，面对的结果，怕是让人难以接受了。 她想找个人说说话，迫切想跟裴观臣说一说她心里那些猜想和疑惑。 “喂，你找谁？.....裴观臣，哦，他不在哦，他最近都忙的啦，要他给你回电话吗？” 女孩子娇俏甜美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莫名让人心里堵得慌。 “好，你告诉他，让他有空给我回个电话！” 凌槐绿挂掉电话，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耿叔，不用再盯着她了，你回去吧！” 她有预感，就算老耿再追查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老耿将她送到火车站：“你一路上多加小心，凡事不要想太多，实在难受，就跟小裴打个电话吧！” “嗯！”凌槐绿上了火车倒头大睡。 也不知是昨夜一宿没睡，还是今日跑来跑去忙碌一天太累了。 她以为会睡不着，居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小绿，你怎么还不起床，要迟到了哦！” 迷迷糊糊的，母亲温柔带着催促的声音传来。 “妈？”她有些不敢置信看向面前的人，眼前的母亲，一如她记忆中的温婉慈爱。 她穿着白色的毛衣，嘴里唠叨着，将书包递给了她。 “还愣着干啥，去学校了！” 凌槐绿怔怔看着母亲：“妈，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母亲的手，在她额头上贴了贴：“没发烧啊，你这孩子，怎么无端的说胡话了，一定是昨晚被子没盖好！ 别看这天气瞧着暖和，那夜里可是冷得很！” “妈!”母亲贴在额头的手温热，让凌槐绿有种真的见到母亲的切实感。 “妈，我好想你啊，妈，你知不知道.....” “你咋那么多废话，赶紧的，跟妈走，上学了，要迟到了！”母亲压根不理会她的真情流露，扯着她就往学校跑。 学校好近啊，感觉才刚出了门，就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看门的老钱跟母女俩打招呼：“哟，小绿长高了啊，都跟赵老师一样高了！” 凌槐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老钱天天都看见她和母亲，为啥说她长高了？ 她扭头看向母亲，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比母亲还要高出小半个头。 她心头一惊，她什么时候比母亲还要高了？ 母亲在跟老钱说话：“你怎么又抽烟了？不是说，肺不好么？” 凌槐绿脑子开始乱了起来。 不对啊，老钱好像已经死了，好像就死于肺癌。 她这么想着，眼前还在咧嘴笑的老钱，身影渐渐变得模糊。 “妈！”凌槐绿惊叫一声：“你看他.....”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母亲突然拍着她的肩膀：“小绿，你赶紧的，赶紧跑，要迟到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她顿住脚：“妈，我已经没有.....” 母亲脸色陡然变得焦急可怕：“小绿，你赶紧跑，快跑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啊小绿！” “小绿，快跑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84章 被人给下药了？ “妈！”凌槐绿哭着喊母亲：“妈，我不想离开你，妈......” 她猛然睁开眼，这才察觉四周一片黑暗，身子僵硬无法动弹。 她这是..... 被人给下药了！ 她轻轻动了一下，手和脚都被人给绑住了！ 凌槐绿心中一凛，她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她回想上车时候的情景，她睡的下铺，对面是个带孩子的妇女，对面中铺是个中年人，好像跟那带孩子女人是一起的。 而她自己的上铺，好像是个戴眼镜的大学生。 大学生？ 凌槐绿敏感察觉不对，她当时瞥了眼看书的大学生，听他和人说话，说自己的大学专业。 当时心里就有些异样，但仔细去想。 现在想想，这个时候，哪个大学提前放假会放得这么早？ 她睡前，迷迷糊糊之中，好像闻到了一股香味。 当时还想着，是不是谁用的香水太浓了。 现在想来，她一上车，就被人给盯上了。 闭眼的那一刻，就有人悄悄喷了迷药，才会让她昏昏沉沉陷入睡梦之中。 不远处，似乎有脚步声传来。 凌槐绿闭上眼睛，继续假装昏迷。 “那丫头还没醒？” “应该没醒，老黄担心下车的时候引起人注意，加大了药量，估计没那么快醒！” 凌槐绿猜测，估计自己身体被洞天福地的井水滋养，寻常迷药很难起作用。 就算对方加大用药，她也会提前清醒过来。 “把人给放出来吧！” 麻袋被人解开，凌槐绿被人扔在了地上。 有人手指掠过她的脸：“难怪要让人费大劲儿，把这妞给弄出来，这小脸，啧啧，确实够漂亮啊!” “行了，这妞背后是有主的，可不能随便动！”旁边有人阻止道。 “嘁！不是都结婚了么？又不是啥黄花大闺女，要我说，这么漂亮，咱哥几个出那么大力气，也不能白辛苦一场啊。 就算那啥了，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 “闭嘴！”旁边那人斥道：“你特么想死，别拉上我，我警告你，这个女人，可不能动，姓范的，可不是啥好人。 你不想活，可以试试看！” “行，我听大哥你的！”那人嘻嘻两声不说话了。 凌槐绿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那股淫邪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黏黏糊糊好不舒服。 看来，这伙人抓了自己，但他们背后，还有个老大。 而自己，是要被送给那人的。 “一会儿车来了，你把这丫头放车上，一起拉到码头上船，只要上了船，咱这钱就安生了！” “嗐，多大个事呢，大哥，你就是太紧张了，不过是个姑娘嘛，咱又不是头回干这生意！” 大哥警告：“你别太大意，我这两天眼皮一直跳，总觉得有啥事不对劲，这批货不能出事，尤其是这个女人，更不能有事！” “行，我办事，大哥你就放心吧！” 凌槐绿依然装着昏迷。 约莫过了半小时，有人抱起她，放进了车里。 那人的手，还在她胸口捏了一把。 凌槐绿忍住想刀人的冲动，安安静静躺在车里，耳边传来一阵啜泣声。 砰！ 面包车车门被关上，随后，车子启动。 凌槐绿悄悄睁开眼，发现车里除她外，还有三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和一个约莫五六岁大的小男孩。 除此之外，还有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 那个妇女，赫然就是火车上，住在她对面下铺的妇女。 哭声是那个小男孩发出来的，孩子衣服脏兮兮的，头发也跟狗啃过一样，小脸有些肿胀，但那皮肤却是雪白干净。 凌槐绿心中一咯噔，这孩子只怕不是寻常人家的小孩。 这般细嫩的肌肤，寻常人家是养不出来的，只怕家里非富即贵。 “哭个屁呀哭！”奶着孩子的女人不耐烦的吼道：“再哭，老娘把你嘴给缝起来！” 小男孩抽抽噎噎，不敢再吭声，缩着脖子，下意识往凌槐绿身边靠了靠。 女人骂完了小男孩，眼神凶狠掠过几个姑娘：“都给我记住了，一会儿出城，谁要是敢大喊大叫，老娘第一个灭了她！” 三个姑娘战战兢兢不敢吭声，相互缩在一起，默默流泪连气儿都不敢喘大声。 凌槐绿掐着手心，这年头的人贩子，还真是猖狂的可怕。 她暗自在心里盘算，出城的时候，肯定要路过检查站的，能不能在那个时候向人求救。 当车子一路颠簸，经过检查站，她听到开车的司机跟人说话时，就彻底断了念头。 “嘿，老张，又进城送货呢！” “对呀，生意嘛，哪儿能不做呢！” “这次货不错，挣着钱了吧？” “挣啥钱啊，死了几只鸡，吃了个哑巴亏，赔本了！” 凌槐绿顺着车窗口那点微弱的光线，看到司机给那负责检查的人，递了一包烟过去。 那烟盒子有些鼓，可不像寻常烟盒。 她一颗心，瞬间沉入冰窖。 这特么，就是一伙儿的。 外面的人收了烟，胳膊趴在车窗上，探头看着车里面跟司机说话。 “老张，兄弟最近上火，下次遇到有好货，给兄弟留一只呗！” “一定一定！” 趴车窗口的人说着话，目光就落到了凌槐绿身上。 “老张，那个....瞧着好像挺.....” 老张点燃一支烟，慢悠悠道：“兄弟，不是老哥小气不舍得，那个啊，是老范定下的货，兄弟我，做不了主啊！” “老范啊~”那人拉长音调，有些悻悻道：“算了，他的货，咱也不敢招碰！” “兄弟，我赶时间，回头进城，哥请你喝酒！” 司机跟人寒暄了两句，一脚油门，带着一车姑娘出了城。 车子一开始还在老旧的街道上行驶，渐渐的，四下就没了人烟，进入了荒山野岭。 抱孩子的妇女被颠得难受：“这路七弯八扭的，晕车晕的人难受，这还要多久才到渡口啊？” 老张回了一句：“走小路是这样的，不像大路那么方便，估计还得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渡口!” “呕~”女人很难受：“你停一下，我要下车吐一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85章 反杀开始了 老张不高兴道：“你真他妈事多，跟你搭伙干事，屁事没完没了！” 女人捂着嘴，忍了一下：“你让我下车歇一歇，你也刚好可以抽支烟，泄泄火嘛！” 这话老张爱听，他一脚油门刹住了车。 女人把孩子一丢，匆匆忙忙下车，跑到路边扶着一棵树，就跟着哇哇吐了起来。 老张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几个女孩子身上来回掠过，最后挑中一个微胖的姑娘。 “下车！” 微胖姑娘吓得浑身打哆嗦：“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我家里...我家里.....” 啪！ 老张一巴掌甩那姑娘脸上：“这会儿装他妈啥贞洁烈女，都他妈被人玩烂的贱货，你男人把你卖给我们，你是个啥货，心里没点数？ 老子告诉你，晓得为啥老子先挑你不？” 微胖姑娘含着眼泪惊恐摇头。 老张一口烟雾喷她脸上，吓得她连连干咳。 “因为那两个没被人动过，还能卖个好价钱，你！就只能当二手货处理了！ 老子最恨你们这种不守妇道的贱人，没结婚就能跟人胡来，能是啥好东西。 赶紧的，跟老子下车，不然老子就在车上办了你！” 另外两个姑娘，将头扭到一边，看都不看都看一眼，生怕老张一个兴起，要她们也下车。 一旁的小男孩双手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不敢发出丁点声音来。 倒是那个一直被妇女抱着的小孩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安安静静一点反应都没有，实在不合常理。 老张拽着那微胖姑娘，走到了树林里：“自己脱，赶紧的，别耽误老子时间！” 微胖姑娘手指哆哆嗦嗦放在扣子上，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 “还愣着干啥，赶紧的！” 微胖姑娘吓得浑身哆嗦，扑通跪下给老张磕头：“叔，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吧，我....我.....” 老张上前拽着姑娘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眼神凶狠如恶狼盯着她。 “你他妈听不来话是不是，非要逼老子.....” 一直啜泣的姑娘，突然看向老张的身后，眼里迸发出希冀的亮光。 老张察觉不对，猛地一回头。 砰！ 修车的扳手，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你.....” 不是说那药劲儿够大，最少还要一个多小时才会醒吗？ 凌槐绿见他还在挣扎，又是一钳子下去，这下，老张彻底昏死过去。 “还愣着干啥？过来！”凌槐绿喊那微胖姑娘：“赶紧的，把他身上衣服裤子全都扒掉，裤衩子都别剩，拿袜子堵住他的嘴！” 微胖姑娘吓得浑身发软动惮不得。 凌槐绿低声斥道：“我还要去收拾那个女人，你不赶紧的，是不是想被人卖到大山里？” 微胖姑娘颤抖着身子，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去剥老张的衣服。 眼瞅着凌槐绿转身要走。 她惊恐道：“你走了，我咋办？” “你赶紧的！”凌槐绿低声道：“他一时半会醒不了，我还得去收拾那边，不然，咱一个都走不了。” 她将钳子丢给那姑娘；“要是醒了，就再来一下，别怕死人，他不死，你就得死！” 结果，她一转身，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 “哎，你先别动手啊，别真把人给敲死了！” 骨头再硬，也经不住再三的敲啊！ 凌槐绿上车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其中一个姑娘去树林里帮微胖姑娘。 她自己则是绕到了那妇女背后，对着她的胳膊，抡起车上备用的撬棍，狠狠一棍子敲了下去。 “啊！” 没等女人反应过来，凌槐绿又是一棍子，敲在了她另一只胳膊上了。 女人本就因为晕车，身体难受没力气，被她这么一抽，一时竟然难以起身。 “死丫头，你....你敢对我动手，你...你以为跑得了！” “谁告诉你，我打算跑了！”凌槐绿甩出一圈麻绳，套在了女人脖子上，像赶牲畜一样，牵着女人往车里走。 女人吃疼害怕：“你...呃...你想干啥，赶紧放开我，我告诉你，范老大的人到处都是，你....你跑不掉的！” 就没见过这么生猛的狠人，一上来就直取人性命。 凌槐绿没理她，一直将人拖到车边上。 将绳子一头套在她的腿上，一头套在了车里座位上，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发动车子。 她从车窗处探出头来：“听着，我问什么，你最好老实回答，不然，我一脚油门下去，你肯定不会再晕车了，立马去阎王殿报到，速度还会非常快，你要不要试一下？” “你....你杀人是犯法的！”女人一哆嗦，看凌槐绿的眼神，像是看魔鬼。 好好一个小姑娘，咋做事这么阴狠，她肉体凡胎，能跟汽车拼命。 凌槐绿忍不住笑道：“你一个人贩子，也好意思跟我讲法律，你不觉得可笑吗？” 她说着踩了下油门，女人被往前拖走了几米，蹭的背部破了皮。 “啊~，你....你问，我....我都说！” 凌槐绿熄火，就靠在车窗口问道：“你们绑架的这几个姑娘，打算卖去哪里？” 女人战战兢兢回道：“我...我也不清楚哪里，我们就是负责送货的，送到码头上了船，剩下的事，就不归我们管了！” 这时候，树林收拾老张的微胖姑娘和另一个黑瘦姑娘也回来了。 凌槐绿示意女人看看微胖姑娘手里的扳手：“看见没？你要是不肯老实交代，我可不保证，你这腿还能不能走路了？ 你是干这一行的，没了腿，变成了残废，会遭到怎样下场，不用我来提醒你吧！” 女人眼里充满惶恐，四肢健全的人，可以干很多事儿。 可要是残废了，那就只有一个下场。 就是被人弄得满身是伤，沿街乞讨，每天讨来的钱不够，就会遭遇各种毒打。 “我....我是真不知道啊！” 凌槐绿示意微胖姑娘下车，随后走到那个女人身边，蹲下了身子。 “老范是谁？” 女人低头不敢说话：“我....我就是个负责送货的，直到的事，真没那么多啊！” 凌槐绿轻笑一声，掐着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目光对视。 “老范，就是范世强，对吧？” 第586章 你猜我是谁的人 女人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范世强这个人？”凌槐绿轻声笑道：“你猜，为什么会提前醒来？或者说，我压根就没有昏迷过？ 你再猜一下，为什么老张的背后主子，和你背后的主子，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现在你有没有想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范世强这个人呢？” 女人脑子乱七八糟的，不懂凌槐绿说这些话什么意思，隐隐觉得，凌槐绿之所以可以反杀，那必定是团伙里头出了内鬼。 凌槐绿继续道：“范世强现在混哪儿呢？樊城东环街？还是跑到了楚阳汜河路？” 女人神情越发惊恐：“你....你怎么会.....” 范世强多疑狡诈，他不会常居于一个地方。 东环街和汜河路，这两个地方很少有人知道，只有范世强的几个心腹才知道。 眼前这姑娘，明明以前都没听说过范世强，她是怎么知道的。 凌槐绿看那女人的表情，就猜到，这个女人不但认识范世强，还跟范世强有那么点亲近关系。 不然，她不会在听到东环街和汜河路时，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控。 “你有点不听话啊！”凌槐绿拿着扳手，在手上抛了抛： “都说了，让你老实交代，看来你是半点没把我的话听进去！” 她突然伸手，捏着女人的下巴，扳手使劲儿往那女人嘴里捅。 女人被她捏的下颌疼痛，扳手蛮横碰撞在牙齿上，血水顺着牙齿缝不停溢出，嘴巴里一股子铁锈味。 “我说，我说！你....你放过我啊！”女人彻底怕了，眼泪混着血水一起流。 “是范老大给了你的照片，让我们把你带上船，船好像是往鹏城去的，具体要送去哪里，我是真不知道了。 那这几个姑娘，是马良才要的，他要求我们送到丰县，交给一个叫老刘的人，但老刘是谁，我不知道，老张也不知道，只有到了地方，按着提示才能联系。” 凌槐绿打量着女人：“说说看，范世强跟你什么关系，你家里谁给他做了情人？” 女人又是一惊，看凌槐绿就跟见鬼一样：“是...是我一个侄女，跟了范世强，我也是去年才跟着他办事的。” 凌槐绿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跟范世强有点关系。 范世强这个人多疑还自大，他不相信任何人，喜欢学那些帝王将相，讲什么驭人平衡之术。 所以，他所用的人，不是他的亲戚，就是家里某个女性，跟他有什么特殊关系。 前世，凌槐绿被困在犯罪团伙时，就知道范世强有五个情妇。 有人打理家务，有人管账，有人替他在外面卖命。 这些情妇有人生了孩子，有人还青春正茂。 但不管哪种情况，都对他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所以，范世强从不贪恋外面，因为他嫌外面的女人脏，若实在厌了家里几个女人，他还能再弄一个就是。 凌槐绿问清楚关于范世强的各种情况后，心里大致有了个猜测。 “上车，跟我一起走，你要是敢玩花样，你就等着见阎王！” 她把女人推上车，示意那几个姑娘将女人给绑起来。 凌槐绿去树林看了下老张，见他还在昏迷之中，叫微胖姑娘过去，和她一起将老张给拖上车，扔在了后备箱里。。 微胖姑娘胆战心惊道：“他....他要是醒了，可咋办？” 凌槐绿瞥了她一眼：“你是担心自己绑得不够严实，还是觉得他力气太大，随意一扯就挣脱开了？” 她说完上车启动面包车，摇摇晃晃开了出去。 后面几个姑娘面面相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害怕。 那个黑瘦姑娘，扯着女人就是两巴掌：“你还是人吗？我管你喊一声姑，你也能干出把人卖掉这事？ 你就不担心回去后，我爹妈找你要人？” 女人头发散开，吃痛之余，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你爹妈？哼哼，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干的啥营生，你爹妈心里能没点数？ 他们让我带你出来打工，会有啥后果，你稍微用点脑子想想，就该知道会怎样了！” 黑瘦姑娘一愣，双手捂着嘴，许久才哭出声来：“怎么会？怎么会呀！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呀！” 女人继续往她心口上捅刀子：“你哥要盖新房子，你弟眼瞅着要娶媳妇了，就你爹妈那本事，割了腰子也卖不够，不卖闺女怎么给儿子盖房子，怎么给儿子娶媳妇？” 黑瘦姑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停哭着反驳：“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爸妈就是想我出去打工挣点钱，让家里日子好过点。 我还这么年轻，我打工肯定能给他们挣不少钱，他们咋可能卖掉我!” 女人不屑道：“你打工一个月能挣几个钱，你都这么大了，姑娘家长大了就会有外心，你到时候被人男人拐走，家里落个人财两空，你父母会愿意才怪! 你晓得，我给了父母多少钱吧？ 两千块，你打工要打多少年，才能挣够两千块？” 黑瘦姑娘哭得撕心裂肺，女人的话，颠覆了她对家里人的认知，无法想象出门时还在殷殷叮嘱，在外面要注意身体的娘，已经收了人贩子的钱。 凌槐绿专心开车，没回头也没安慰她一句。 从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这世上不是每个父母都能被称之为父母。 很多人凭着繁衍的本能将孩子生下来，却以上位者的姿态，凌虐着自己的亲生骨肉，还逼着他们感恩。 倒是那微胖姑娘劝了一句：“你....你别哭了，他们不要你，你以后不跟他们来往了就是！” 黑瘦姑娘听了这话，像是才反应过来：“钱呢？把钱给我拿出来！” 女人不停往后缩：“我身上钱都给了你妈他们......” 黑瘦姑娘已经伙同微胖姑娘，将她按在座位上，学着微胖姑娘对老张那般，将女人扒了个精光。 从女人底裤一个小口袋里，搜出厚厚一沓子钱来。 两人数了数，约莫有三千块，看来，这女人没少干黑心生意。 凌槐绿提醒：“你们注意点影响，这还有个小弟弟呢！” 然后那小男孩儿开口了。 第587章 小女孩的来历 “姐姐，我....我不是男孩，我是女孩儿！” 她一句女孩儿，把车里几个人都吓得不轻。 黑瘦姑娘不敢置信看着貌似小男孩的孩子：“你是女孩儿？那你怎么.....” 孩子抽抽噎噎道：“姑姑说要带我去看小猫，我没找到小猫，姑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后来，那个阿姨带我去找妈妈，我....我就睡着了。 呜呜~，姐姐，我想我妈妈，我想回家！” 微胖姑娘赶忙哄她：“别哭别哭，你别打扰那个姐姐开车，你先告诉我们，你叫啥名字？” “我....我叫贺思敏！” 后座几人一番交换姓名。 黑瘦姑娘叫洪艳，某个重男轻女极度严重省份的老二。 她补充了一下，拐卖她的那个女人叫黄连芝。 黄连芝手上抱着的那个小孩子，也不是她生的，而是她在某个医院顺手牵羊顺来的。 微胖姑娘叫陈丽霞，因为家里不同意她跟对象的婚事，想着两个人偷偷跑去南方打工，没想到，对象转手就把她给卖了。 至于那个一直没吭声的小姑娘叫李玉英。 她才十五岁，是被同学爸爸给卖掉的。 “她学习不好，我就经常给她补课，她说她爸爸经常打她，她一个人在家很害怕，想让我过去陪陪她！” 李玉英边说边哭：“我就过去了，那天晚上，她爸爸做饭，我吃了饭就觉得想睡觉，醒来时，就已经被人关起来了！ 她怎么能那样啊，我对她那么好，她冬天没厚衣服，我把我的衣服给她。 她家里不给生活费，也是我把我的饭分给她，结果.....” 洪艳冷哼一声：“怎么能那样，因为你太蠢了呗，人为了钱，有啥干不出来的！” 李玉英一抹眼泪：“你有啥资格说我，自己还不是被亲爹妈给卖了！” 陈丽霞赶忙劝道：“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们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呢！” 洪艳转头又骂陈丽霞；“你也是个蠢的，居然相信男人的话！” 凌槐绿听她们吵得厉害，眉头一皱：“你们是想下去走路？不想死就给闭嘴！” 三人立马不敢吭声了！ 凌槐绿这才问小孩儿：“小敏，你家住哪里？” 孩子虽然小，但挺有眼力见的，知道这个车里，凌槐绿是最厉害的那个。 靠在她身后座位上小声回道：“我....我家在京城胜利胡同！” 胜利胡同？ 凌槐绿瞬间觉得，这个孩子的丢失，不是个简单的事。 胜利胡同，为什么叫这个名，就是因为，那里面住了好些上过战场的将士。 早些年不显，可在现在，那条胡同的人，个个都是从战乱年间走过来的人，这样的家庭，基本都是军政之家。 这样的人家，孩子怎么可能随便走丢？ “你爷爷叫啥名字？”贺思敏小小声回道：“我爷爷叫贺敬山！” 凌槐绿心中一凛，贺敬山可不是个小人物，虽然和那些上城楼的大佬比不了，但在京城，那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难怪她第一眼就觉得，贺思敏不像个寻常人家的小孩儿。 凌槐绿问黄连芝：“你拐小敏，没给人钱吧？” 黄连芝脸皮一抽，下意识回避这个问题。 洪艳一巴掌扇她脸上：“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黄连芝狠狠瞪着洪艳：“死丫头，你这辈子最好别回洪家村！” 洪艳咬牙切齿道：“你拿这个威胁我？就那样狼心狗肺的父母，你以为我还会回去认他们？ 我不杀了他们都不错了，还指望我回去认他们！” 黄连芝骂道：“难怪你爹妈要卖了你，就你这样不为家里人考虑的白眼狼，不卖你卖谁？” 凌槐绿抓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面情况。 “洪艳，这种人贩子就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别跟她那么多废话，如果不好好回答问题，那就得用点手段了。 你可以先问问她，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姑娘，他们都会用些什么样的手段！” 洪艳得了这话，扯着黄连芝的头发提起来：“死婆娘，我姐问你话，你没听到啊？” 农村姑娘从小干粗活儿，那力气可是练出来的，一巴掌下去，打的黄连芝脸都歪一边了。 黄连芝眼神阴毒盯着她：“艳子，你别忘了.....” 洪艳还没回话。 李玉英突然愤怒地拿起一旁手钳子，就往黄连芝头上砸： “打死你个人贩子，打死你个坏人，呜呜！” 陈丽霞眼疾手快拦住她：“哎，你别冲动啊，她要是死了，凌姐还咋问话呢！” 凌槐绿瞥了眼后面几人：“可以打她，但不能伤到她性命！” 洪艳揪着黄连芝的耳朵：“瞧见没？这车里人都恨死你了，你要不老实回答，你就去死，我不怕坐牢，如果可以弄死你，坐牢我也甘愿！” 黄连芝被几个姑娘给吓得痛哭流涕，都说横得怕愣得，洪艳和那小丫头就是个傻不愣登二愣子，说下手，那是真舍得下手。 “我说，我说的呀，”她哭着道：“我本来就要说的，又不是多大的事，多得事我都交代了，这么点小事我还能不说吗？” 洪艳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她脸上；“你还磨磨唧唧干啥，赶紧的，我姐问啥你答啥！” 黄连芝非常肯定，这死丫头就是在故意报复她。 “那个孩子，确实一分钱没花，她那个姑姑，也是存心想丢掉她，我们拐孩子又不是傻子，肯定要先观察孩子身边有没有大人。 她姑姑明明就在不远处，发现我靠近孩子，也假装不知道，那不是存心想丢了她，是想干嘛？” 凌槐绿看了眼哭得眼睛红肿的贺思敏，又问黄连芝：“那你为啥要给她换上男孩衣服，还把她的头发给剪了？” 黄连芝支支吾吾道：“她....她那样的小孩儿，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孩，长得白白净净。 家里人肯定会出来找的，我把她打扮成男孩儿，好躲过公安的追捕！” 凌槐绿从自己兜里摸出两颗糖给贺思敏：“别哭了，我会带你回家的！” “你们人贩子一般拐卖孩子，不都喜欢男孩儿么，为啥会拐这样一个小女孩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88章 谁才是坏人？ 黄连芝不敢抬头，顿了一下，才吞吞吐吐道： “有些有钱的老板，他们...他们就喜欢这样白白净净的小孩子，稍微大点就不喜欢了！” 车子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凌槐绿猛地踩住刹车，回头看向黄连芝。 黄连芝对上她杀气盎然的眼神，吓得往后缩了缩：“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听人家命令办事，不是我想.....” 凌槐绿冷哼一声：“这个钱，马良才应该没给范世强分吧？” 黄连芝一愣：“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马良才是范世强的结拜兄弟，也是他的心腹，这种事，连她都不知道，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姑娘，她又是咋知道的？ 洪艳也很快反应过来，黄连芝说那话啥意思，气得手都在抖。 “你们....你们可真不是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凌槐绿将范世强和马良才的事，通过黄连芝套了个七七八八，结合自己前世记忆，大概猜出一些事情来。 她将车开到县城，停在了政府大楼外面，交代洪艳。 “看好她，不准她出声，我去打个电话！” 洪艳有些惶恐：“你....你为啥不直接开车去公安局？万一.....” 凌槐绿看出她的担心，她是怕自己跑掉，或者像黄连芝一样，转手将她们也给卖掉。 “之前出城经过的那个检查站，你还记得吗？没人能保证，公安局里面都是好人，我现在要打电话，找个厉害的人，过来护着我们！” 洪艳紧张道：“那...那你快点！” 到底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不曾见过外面的世界，第一次出来，就是被人卖掉，面上再是表现的厉害，心里也是慌得不行。 凌槐绿在县政府旁边找了个电话，给严禁拨了过去。 “小绿，耿叔说你应该回学校去了，但一直没接到你报平安的电话，他这两天一直不放心，你去哪儿了？” 凌槐绿长话短说：“大哥，我这儿出了点事！” 她把自己所在位置和大概情况，给严禁讲了一遍。 电话那头，严禁深吸了一口气：“你待在那里别动，如果有人试图绑架你，你就带着她们往市政府里头冲。 我现在就联系那边的朋友过来，记住，不管过来的人是谁，你必须先打个电话，问过我才能确定，我会一直守着电话旁边的！” 严禁打了电话，找了在丰县的熟人。 “他叫王建成，是我同学，他到之后，你再给我回个电话！” “好！” 凌槐绿回到车上，等待着王建成的到来。 洪艳几个隔着车窗，一直紧紧盯着凌槐绿。 李玉英害怕道：“她....她不会也像那些坏人一样，会卖掉我们吧？” 洪艳瞪了她一眼：“你闭嘴吧，她不是坏人！” 其实是不是坏人，她自己心里也不确定，只是觉得，像凌槐绿这么漂亮的姑娘，从面相上来看，就不应该是个坏人。 黄连芝叹了口气：“你还真是单纯，随便遇上个人，就以为人家是好人，你看着吧，她比我还要狠，现在就在联系买家。 不信，你带我过去，偷偷听一下就知道了！”洪艳冷笑：“我宁愿相信她，也不相信你！” 李玉英怯怯道：“艳子姐，要不....要不咱过去听一听吧，万一.....万一她真的....真的联系买家，咋办呢？” 洪艳纠结，她心里也很惶恐。 但现在凌槐绿又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万一弄错了，她丢下他们不管了咋办？ 她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陈丽霞。 陈丽霞咬着唇：“我....我不知道！” 连最亲密的爱人都可以背叛她，她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能信得过。 贺思敏小声道：“我相信凌姐姐，我觉得她不是坏人！” 黄连芝呵呵：“给你两颗糖就是好人了？你不知道，我们人贩子拐小孩儿，都是要拿糖果这些好吃的去哄骗的吗？” 洪艳脸上神情越发纠结，想了许久，对陈丽霞道：“你去，就挨着不远，听一听，她打电话都说啥，回来告诉我！”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们三个人，陈丽霞年纪最大，但也最老实。 李玉英年纪太小还胆小怕事儿，让她去，估计事儿还没成就被凌槐绿给吓到了。 只能是陈丽霞过去。 陈丽霞犹豫：“不好吧，毕竟她救了咱们，搞得不信任她，人家会很.....” 洪艳咬牙：“要真是错怪了她，我们给她道歉，但万一.....” 她们已经赌不起那个万一了，父母可以为了钱卖掉女儿，情人可以为了钱，卖掉爱人，就连一个初中女孩，都可以对自己的同学下手。 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人干不出来的。 陈丽霞顶不住压力，只好下车过去。 她过去时，凌槐绿还在打电话。 “嗯，你说的人，好像已经来了，张大胆、王小虎....哦，还有.....我看到他们了！” 陈丽霞心一哆嗦，顺着凌槐绿的视线望过去，就见几个男人正朝这边过来。 她吓得手脚发软，也不敢继续听下去，慌忙跑回车上。 “她打电话叫人了，叫的人有张大胆、王小虎.....，现在人已经朝这边过来了！” 洪艳还没反应过来。 黄连芝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你们死定了，那几个人都是马良才手下打手，你们以为我是坏人，哈哈哈，没想到，她才是那个最大的恶人！” 李玉英吓得抓住洪艳的胳膊：“怎么办？怎么办啊？” 洪艳也是同样六神无主：“怎么办？我哪儿知道怎么办？” 黄连芝又给出主意：“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你们把她打昏过去，或者是拿刀威胁她，让那些人放过你们。 她长得那么漂亮，肯定是马良才的情妇，才会跟王小虎他们认识。” 这一次，洪艳没动手打黄连芝。 陈丽霞和李玉英齐齐看向洪艳：“洪艳，你说怎么办？” 洪艳却将目光落在了贺思敏身上；“小孩儿，你说，你现在还相信她是好人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89章 我相信她是好人 李玉英尖叫：“都啥时候了，你还问她，她就是个小屁孩，她懂啥呀！” 陈丽霞也不赞同，洪艳征询贺思敏意见的做法。 她们都不能决定的事，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贺思敏不明白，车里几个姐姐为什么都神情严肃的盯着她，心里很害怕。 她还是小声回道：“我相信凌姐姐，她一定不是坏人！” 洪艳咬牙：“我相信小孩子的直觉，愿意赌她是好人！” 陈丽霞怯怯道：“我也觉得她是好人！” 如果凌槐绿不是好人，她大概就不会救自己了。 李玉英忍不住哭道：“那万一她是坏人呢，我不想被人卖到大山里！” 三人还在讨论凌槐绿是好是坏，没注意到，黄连芝已经拉开了车门。 贺思敏最先发现不对：“姐姐，坏人要跑了！” 洪艳一扭头，黄连芝已经跳下车，撒开脚丫子跑了。 她刚想去追，凌槐绿回来了。 她不但回来了，身后还带了好几个男人。 李玉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就说她不是好人！” 凌槐绿敲敲车窗：“你哭啥？怕我卖了你？” 王建成打量着车里情况，走到后备箱，皱眉看向浑身是血的老张。 “你们动手打的？” 凌槐绿点头：“他要欺负小姑娘，没办法，只能先把他给收拾住！” 王建成点点头：“我让人来开车！” 一个面容白净的年轻人爬上了驾驶座。 李玉英惊恐叫道：“你.....你要把我们卖到哪里去？” 凌槐绿指了下前面：“看到没？警车！我们要跟着警车，去公安局！” 洪艳不安道：“你不是说，公安局....也不一定都是好人么？” 凌槐绿回了一句：“我有个叔叔是公安局领导，我先找他，联系可靠的人过来接应我们！” 陈丽霞战战兢兢道：“可是....可是，刚刚黄连芝说.......” 洪艳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是公安局就好，这下不用担心被坏人抓了！” 陈丽霞不明白，洪艳为什么突然打断了自己的话。 凌槐绿从后视镜瞥了眼，后面几个姑娘的反应，抿了抿唇，并没有解释太多。 车子果然开到了公安局门口。 凌槐绿牵着贺思敏的手下车：“别怕，我已经让人去找你爷爷了！” 贺思敏仰着小脑袋：“我就知道，姐姐不是坏人！” 王建成带着几个姑娘进去登记，做完笔录之后，对几个女孩儿道： “你们得在收容所待几天，才能送你们回老家！” 三个姑娘除了李玉英，洪艳和陈丽霞都不想回去。 陈丽霞茫然无助道：“我爸妈要我嫁给隔壁村的赌鬼，就因为他刚刚赢了一大笔钱，有钱娶媳妇了，可要是哪天他输了呢？ 那我就是被他押在牌桌上的人，我....我不想回去！” 本来以为爱人是解救她于苦难中的光，没想到，那个嘴上说着会一辈子对她好的人，扭头就把她给卖掉了。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可信的吗？ 洪艳也不愿意回去，她就是被父母卖掉的人，难道回去，被人再卖一次吗？ 两人希冀的目光，落在了凌槐绿的身上。 凌槐绿看着二人笑道：“怎么？现在不怕我卖了你们？” 洪艳和陈丽霞不好意思低头。 李玉英讪讪道：“对不起，我们...我们误会你了，实在是....实在是太害怕了！” 现在想来，都觉得那是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醒来后依然在车里。 凌槐绿对洪艳二人道：“我还在读书，没法帮你们太多，但我知道一个针对拐卖妇女儿童的救助站，你们可以去那里，先适应一下，再考虑后面路要怎么走！” “救助站？”洪艳迟疑看着凌槐绿：“那里真的会帮助我们吗？” 凌槐绿摸着贺思敏的头发：“会的，你们可以考虑继续读书，还是学个技术，世界在发展，将来机会有很多，多学点东西总是没错的！” “凌姐姐，谢谢你了！”李玉英不好意思的跟凌槐绿道谢，为之前误会凌槐绿感到愧疚。 “我之前....以为你......” “没事！”凌槐绿安慰她：“这世上坏人多得很，脑门上也不会写着坏人两个字，多些警惕心是对的，以后可得注意，不要随便相信人！” 李玉英被送回了老家，随之传来的消息，是她同学父亲被抓的消息。 而洪艳和陈丽霞被送到救助站，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开始重新读书和学习时才知道，她们见到的那个年轻漂亮姑娘，居然就是这个救助站的发起人。 “这些都是她弄起来的？”洪艳喃喃道。 救助站里一个年轻女人道：“对呀，凌总真的是好人，要不是她，我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把我们救回来，还给我们安排了工作，说是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洪艳心里突然燃起了一团火，凌槐绿帮助了这么多的人，她也要学凌槐绿一样，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陈丽霞突然很后悔：“艳子，因为咱们的不信任，把黄连芝那个恶毒女人给放跑了，这事，会不会对凌总带来麻烦？” 洪艳心里也很没底：“我走得时候，给她说了一声，应该....不会有事吧！” 凌槐绿跟王建成商讨关于黄连芝的抓捕：“她肯定是要回去找范世强的，他常年躲在樊城和楚阳两个地方。 这一次黄连芝的事情暴露，他肯定要换地方的，极有可能会逃往羊城！” 按道理说，范世强应该不会去羊城的。 凌槐绿推测，范世强攀上了徐太池，那么，他便极有可能前往羊城，再进一步去港城。 王建成点头：“我们会联合樊城那边公安，尽快抓捕范世强这个团伙!” 凌槐绿想起黄连芝抱在手上的那个小孩儿：“他家里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王建成说完又重重叹了口气：“可惜，我们去的太晚了，孩子丢了，一家人都在责怪母亲没看好孩子。 母亲本就因为孩子丢失悲伤难过，又被公婆殴打，丈夫责骂，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我们送孩子回去时......”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90章 没用的母亲 王建成说到这里，表情一言难尽。 他们送孩子回去时，正巧赶上那家人在给儿子相看对象。 他们对外说辞是，儿媳妇不懂事，脑子有点毛病，把孩子给丢了，自己也把自己给作死了。 现在儿子没媳妇没孩子，那就跟没结婚的单身汉是一样的。 孩子丢了，他们朝儿媳妇发泄时，把那唯一的孙子当做了心肝宝贝。 可当这个心肝宝贝，在不该出现的时候，突然出现时，一家人有些尴尬了。 奶奶甚至问负责送孩子过去的女警：“同志，你们会不会搞错了，我听说，我家娃早就被人贩子给弄死了，这咋又......” 送孩子的女警回来很难过；“相看的女方一看男方还带着个拖油瓶，马上表示不愿意再继续了。 这家人肯定会把男人不能顺利相亲的缘由，迁怒到这个孩子身上，这个孩子以后的日子，难啊！” 凌槐绿心情也跟着沉重，是啊，孩子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并不是那么稀罕，媳妇没了可以再娶，孩子没了，自然也可以再生。 “姐姐，那个小弟弟家里，是不是不喜欢他回去？” 晚上，贺思敏和凌槐绿睡一起小声问道。 凌槐绿一怔：“小敏，你怎么会问这个？” 贺思敏眼里有着难过：“小弟弟丢得太久，他的妈妈已经没了，爷爷奶奶和爸爸一点都不喜欢他，因为他会耽误爸爸娶新妈妈，对不对？” 凌槐绿愕然：“小敏，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要知道，贺思敏才五岁多的小孩儿。 这么丁点大的小孩儿，她怎么就能想到这么多的事。 贺思敏声音带着哭音；“姐姐，我也丢了很久了，他们会不会把这事怪到我妈妈头上，我爸爸会不会....会不会跟我妈妈离婚啊！” 凌槐绿察觉这孩子心里，埋藏着极大的不安与压力。 “你和那个小弟弟是不一样的，你爸爸也不会没来由的指责你妈妈，你爷爷肯定也会替你妈妈说话的！” 她虽然不认识何敬山，但多少也听说过他的脾气。 这样一个明事理的老人，不会像乡下无知老人那样，将这些事怪罪到儿媳妇身上。 贺思敏越发难过了：“可是，爷爷很少在家里，爸爸不喜欢妈妈，奶奶说妈妈没有给爸爸生儿子，断了贺家的香火。 姐姐，他们都不喜欢我，姑姑说，要不是因为有我，爸爸早就跟妈妈离婚了！ 现在家里已经没我了，他们肯定会逼着我妈妈离婚的！” 贺家。 贺母将筷子往地上一扔，对着卧室方向破口大骂；“哭哭哭，你是要存心哭得我贺家没法过日子是不是？ 丢个小丫头，这日子还不过了是不是？ 这么伤心，咋不晓得随她去，还活着干啥，浪费粮食和空气。 真是吃饱了闲着了，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还有脸哭！” 贺美玲柔声劝道：“妈，你就别怪嫂子了，小敏丢了，又不是嫂子想的，咋说她也是小敏的母亲，心里能不难过吗。” “难过个屁！”贺母继续骂道：“打从一开始我就看不上，就这样弱不禁风啥也不会，就靠一张脸的女人。 你三哥就是不听，死活要娶这么个丧门星过门，现在就知道后悔了，遇上事儿就晓得哭的东西!” 一脸憔悴、双眼红肿的纪雪茹从屋里出来：“叫你为难了，一直勉强自己，接纳我这个儿媳妇。 放心，我不会赖在你们贺家不走，以前顾忌小敏的感受，现在孩子都没了，我....我也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必要了。 贺太太，你可以挑个你中意的儿媳妇，或者，你也不用挑，毕竟贺美玲一直想做的并不是贺家的干女儿，而是贺家的儿媳妇!” 贺美玲瞬间变脸；“嫂子，你胡说啥呢，我怎么.....” 纪雪茹满是红血丝的眼底，是早已洞穿她那点小心思的嘲弄： “贺美玲，你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害得敏敏下落不明，你这么恶毒没人性的东西，早晚会有报应的!” 贺美玲又羞又气：“妈，你看看她说啥了，我还没对象，她咋能......” 贺母拽着纪雪茹的胳膊狠狠一推：“纪雪茹，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贺家不喜欢你这样小门小户出来，一身小家子气的儿媳妇。 是你自己要死缠烂打，赖在我们贺家不走，现在孩子丢了，你还有脸怪别人？” 纪雪茹胳膊撞在一旁桌脚上，一阵钝痛让她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纪雪茹，你又干啥了？”贺伟强冷着一张脸进来： “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找事，能不能让这个家里安生一点？” 纪雪茹强撑着身子站起来，难掩失望看向贺伟强： “贺伟强，你觉得是我在找事？你知不知道，那天是贺美玲把敏敏带出去的。 敏敏那天不舒服，我都说了，就在院子里玩，可贺美玲非要带她出去放风筝。 结果，她把敏敏丢公园里，自己跑去逛街，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贺美玲抹着眼泪；“嫂子，你这话啥意思？是觉得我故意丢掉小敏吗？我都跟你说了，我临时有事，我给你打过电话了，是你自己没去接小敏啊！” 纪雪茹气得浑身发抖：“公园离家里最少也有七八百米，我从家里穿过马路去公园，是眨眼时间就能到的？ 明明就几分钟的事，你为什么不能等一等？ 你明知道她一个小孩子，公园里又人来人往那么多人，她一个小孩子有多危险，你还是丢下她走了！ 贺美玲，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我等了！”贺美玲啜泣，哭着跟贺伟强解释： “三哥，我真的等了很久，是嫂子一直没来，我....我实在是等不住了，才交代小敏，乖乖站在原地等嫂子的！ 三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敏是我侄女，我跟她那么要好，我怎么可能丢掉她！” 纪雪茹气得怒火在胸口翻滚：“贺美玲，你根本没等，我挂了电话就去公园，你分明.....” “够了！”贺伟强怒吼：“纪雪茹，小敏丢了，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失职，为什么你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还要将这事推到别人身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591章 曾经真心喂了狗 纪雪茹难以置信看着他，好半晌才听到自己声音颤抖问道：“贺伟强，你....你说我迁怒她？ 你难道看不见，她是有意在针对我吗？ 从我嫁进贺家的那天起，她就一直在针对我，你看不到吗？” 贺伟强对上妻子伤心不已的眼神，心里也不好受，一想到家里为这件事，闹得全家人不得安宁，还是狠下心肠道： “难道不是因为你？你不上班不做事，就在家照顾个小孩子，这你都照顾不好，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责任？” “是我的责任？”纪雪茹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对啊，是我的责任，我一个没工作的人，怎么就照顾不好孩子呢！ 哈哈哈，是我的错啊，敏敏，是妈妈对不住你啊！” 贺伟强见妻子伤心，一时不忍：“雪茹，小敏已经丢了，我也在尽量拜托人去找，就算..... 我们也还年轻，将来也还会有孩子，你不要再为这事闹了，好吗？” “好，我不闹了！”纪雪茹忍着胳膊的疼痛，缓缓站起身来，眼神冰冷扫过贺母与贺美玲。 “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打扰了你们一家人的平静，我错了，现在，我会终止这个错误！” 贺母指着纪雪茹对儿子道：“你看看，你看看，她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贺伟强皱眉，还想说什么。 纪雪茹已经拿了包出来往外面走。 “站住！”贺母叫住纪雪茹：“你要走可以啊，你有本事别拿我贺家的东西啊！” “妈!”贺伟强不满道：“雪茹她最近心情不好，出去走走也是应该的，你干嘛.....” 贺母瞥了眼纪雪茹，鄙夷道：“她心情难过，我不难过？我好好的孙女没了，就是她这个当妈的没看好。 她还一天天给人摆脸色看，给谁看呢？我还想给人甩脸子呢！” 纪雪茹突然打开包，当着继母的面，把包里所有东西都给倒了一地。 噼里啪啦掉下来一堆东西，就只有二十几块钱。 她把那二十几块的零钱捡起来，塞到贺伟强手里：“你妈每次只给我三天的菜钱，回来我再报账。 每次给的菜钱还不够，你的好妹妹嘴巴还刁得要死，老大老二家的还时不时回来吃饭，我只有拿敏敏的压岁钱补上。 这阵子因为敏敏丢了，她没再给我钱，这钱，是敏敏过年去我二伯家里，他给敏敏的拜年钱剩下的。 贺伟强，我是个有尊严要脸面的女人，我...我没花你们贺家一分钱！” “你没花我贺家的钱？”贺母嗤了一声：“这不是说笑话么？从你结婚后，就没上过一天的班，你吃我贺家穿我贺家住我贺家，你还好意思说，你没花我贺家一分钱？” 纪雪茹眼泪无法抑制的滚落，她一个好好的医学生，因为相信爱情，中途辍学嫁人。 现在，婆婆说她吃喝都靠贺家，再看丈夫，眼里早已没了当初信誓旦旦的深情，全然一片不耐烦与冷漠。 这就是她放弃学业也要喜欢的人？ 电话就在这个时候响了。 “喂，”贺伟强突然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愿面对母亲和妻子的纷争，搞得他做什么都是错。 一道女声迟疑道：“请问是何敬山家里吗？” “你打错了！”贺伟强想也不想的挂掉电话，总会有些不知所谓的人，以为拿到了老爷子的电话，就能攀上贺家。 那头，凌槐绿挂断电话，低头问贺思敏：“刚刚那个真的是你家电话？” 贺思敏点头：“我妈早就教我背下了自己家里电话，不会错的！” 凌槐绿不死心的再次拨了电话过去，让贺思敏自己跟家里人说。 “喂？”贺伟强不耐烦的再次接起电话：“谁呀？” 贺思敏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爸爸！” “打错了！”贺伟强啪的一下挂掉了电话。 贺思敏听着电话里嘟嘟忙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姐，我爸爸挂掉了我的电话！” 凌槐绿一脸莫名其妙：“你爸爸.....他听不出你的声音？” 而电话另一端，纪雪茹冲到电话跟前：“你为啥挂断电话，我都听到小敏喊你爸爸了！” “我.....”贺伟强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刚电话那头，确实好像有个小孩子的喊他爸爸了。 贺美玲眼里闪过慌乱：“三嫂，你听错了吧，小敏怎么可能给三哥打电话？” 贺母撇撇嘴：“一天到晚瞎琢磨，这脑子都出问题了，看着吧，早晚得疯掉！” “不对！”纪雪茹已经顾不上贺母的嘲讽：“是小敏，一定是小敏，小敏她得救了！ 伟强，你跟我去公安局，小敏找不到家里人，她肯定会去公安局的！” 贺伟强刚要走。 就被贺母给呵斥住了：“不许去！还嫌不够丢人啊，这么大一个人，连孩子都看不住，你还想让满京城人都知道，我们家丢孩子了！” 纪雪茹眼神乞求看着贺伟强：“伟强，刚刚那声音，真的是小敏，小敏她真的回来了，你跟我一起去公安局问问好不好？” 贺伟强纠结：“妈，万一就是小敏回来了呢，去看看总是......” “你闭嘴！”贺母蛮横打断他的话：“你爸都跟人打过招呼了，要是有线索，第一时间就会通知我们家。 你现在跑去公安局，问人家找到孩子没，这是觉得人家办事不尽心还是咋的？” 贺伟强一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是啊，雪茹，爸跟陈局长是老熟人，他拜托的事，人家陈局长不可能不上心。 我们这突然去追问，人家会以为我们不相信人家，对爸的声誉也.....” “贺伟强！”纪雪茹忍无可忍吼道：“你真觉得人家尽力了吗？这都快一个月了，音讯全无，你还让我别着急。 合着这孩子不是你身上落下的肉，所以你不心疼是不是？” 贺伟强也生气了：“纪雪茹，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我都说了，爸已经安排好了，你为什么不信！” 纪雪茹眼里满是失望：“你不去，我自己去找！” 京城军区接待室。 何敬山不敢置信看着眼前的孙女：“敏敏，你怎么找到了爷爷这里来的？” 第592章 请你不要拦着他奔赴更好的未来 “爷爷！”贺思敏抱住何敬山大哭：“爷爷，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何敬山抱着小孙女，一边哄孩子，一边狐疑盯着凌槐绿：“你是谁？为什么会带着我孙女来这里？” 凌槐绿心头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贺老爷子，你该不会.....压根不知道，你孙女被人拐卖，已经有二十多天了吧？” “你说什么？”何敬山脸色大变：“小敏被人拐走了？” 纪雪茹从贺家出来，茫然四顾，竟是无处可去。 只恨自己当初年少不更事，信了男人的花言巧语，不听叔叔的劝诫，一心为了爱情，毅然退学去嫁人。 如今，当初的同学各有前程。 而她作为一个家庭主妇，被婆家人轻视看不起。 尤其是在她生了女儿后，婆婆对她的嫌弃，简直连起码的面子情都懒得再做。 “二伯，我....我错了！” 凌槐绿回到学校，已经临近期末考试。 宿舍里几个室友，纷纷将自己整理好的笔记给她。 “你赶紧冲一冲，灭绝师太本来就对你不满，你要是期末再挂科，那可就真是死定了！”张思琦将自己圈的重点总结给凌槐绿。 凌槐绿感激不尽：“谢了，等我考完，请你们吃饭！” 赵晓敏嘻嘻道：“那你必须请，我可听说了，住在碧水云天的人，要不是华侨港台商人，就是有钱人。 还有，你那张唱片也卖得大好，我过年的时候，跟我家亲戚说，这个歌手是我同学，他们都不信。 我说，小绿，你可得替我签几盒磁带，回头我拿回家送人!” 张思琦一听这话：“我也要，我也要！” 李红丽不好意思道：“你要是不嫌麻烦，顺带我也签两盒呗，我未.....家里人也很喜欢！” 凌槐绿很爽快的答应：“行！” 凌槐绿收了大家给帮忙总结的笔记，废寝忘食投入到了考前大冲刺中。 要不是徐丽君找上门来，她都快忘了裴观臣这事了。 距离她上次给裴观臣打电话，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她依然没有接到裴观臣的电话。 “你找我有什么事？”凌槐绿抬手看了下表，微微皱眉道。 她最近很忙，忙到恨不得一分钟掰开成两分钟用，可没空搭理徐丽君。 “你这什么态度？”徐丽君见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里火气顿时一下就上来了。 “凌槐绿，你给我搞清楚，不管我和裴观臣的母子关系有多僵硬，我是他亲生母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谁家儿媳妇像你这样，公婆面前没半点规矩，小门小户出来就是这样，半点不懂事，空有一张脸.....” 凌槐绿又看了下时间：“徐女士，我下午还有课，我最近欠的作业有点多，实在没空跟你废话。 你如果有事，就麻烦你说重点，我真的没空跟你在这里东拉西扯！” “你！”徐丽君气急：“好，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我也懒得给你留脸面了，凌槐绿，我实话告诉你，裴观臣给我写信了。 他要求我转告你，他在国外遇到了更好的人，希望你不要拦着他走向更好的人生。 如果你识趣一点，就跟他断了这场本就不应该出现的姻缘!” “行！”凌槐绿面不改色：“他要是有空回来，一起去办理最好，要是没空，就让他把离婚协议签好，我找人去办！ 还有事吗？徐女士，没事我先走了1” “你.....”徐丽君没想到，凌槐绿会这么说，一时有些傻眼。 “凌槐绿，我警告你，别玩以退为进这一招，你跟他结婚三年了，就该清楚，他不是一个胡乱做决定的人。 一旦是他决定了的事，谁来也改变不了！” “我知道！”凌槐绿点头：“我也没打算改变啊，这不，我让他签离婚协议了啊，结婚是两个人的事，离婚也同样如此。 总不能我一个人跑到民政局，随便一句话，这婚就离了吧！” 徐丽君见她转身要走，一把拽住她：“凌槐绿，既然要离婚了，裴观臣手下的那些产业，你也该归还回来。 刚好马上就暑假了，我带人过去，跟那边做个交接！” 凌槐绿抽回自己的手，似笑非笑看着她：“裴观臣的产业？” 这才是徐丽君今日来这里的重点吧，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想拿儿子的产业，去填补陶光荣账上的亏空。 “对！”徐丽君理直气壮道：“我知道，他去了国外，他名下产业都是你在打理，凌槐绿，做人要有志气。 当初要不是嫁给裴观臣，你就是个灰头土脸的乡下小丫头。 跟着我儿子，你过了这么几年的好日子，还能进大学读书，你就应该感谢我这个当婆婆的，没有刻意为难你。 既然现在都要离婚了，该我儿子的，你是不是该还回来！” 凌槐绿点头：“按道理说，是该这样，没道理离婚了，还要带走婆家财产！” 徐丽君心喜：“你知道就好，大家好聚好散，不要闹得难看，对你，对我儿子都好。 当然，看在你跟了我儿子三年的份上，我也不会跟你计较太多，他花在你身上的那些钱，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陶光荣找人打听过，裴观臣手下不但有几个赚钱的厂子，还有物流运输，个顶个都是生钱的门道。 如果这些资金的注入，陶光荣的地产，肯定能起死回生。 凌槐绿见她一副施舍的嘴脸，不禁有些好笑：“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徐女士您没有赶尽杀绝，给我留条活路了？” 徐丽君再次恢复往日傲慢：“我这人心肠软，见不得人家无依无靠流落街头，不过呢，你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长得也还不错。 老陶家有个外甥，长得差了点，但胜在人老实，不烟不酒还不打人。 你离婚后，我就把你介绍给他，也算是让你有个归属。 这女人呐，不要心气儿太高，还是要找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才是本分！” 凌槐绿附和着应道：“你说得没错，徐女士，要不，你跟陶光荣离婚，换个对象吧，毕竟一个在生意场上打拼的生意人，他能有多老实？” “爷爷！”贺思敏抱住何敬山大哭：“爷爷，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何敬山抱着小孙女，一边哄孩子，一边狐疑盯着凌槐绿：“你是谁？为什么会带着我孙女来这里？” 凌槐绿心头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贺老爷子，你该不会.....压根不知道，你孙女被人拐卖，已经有二十多天了吧？” “你说什么？”何敬山脸色大变：“小敏被人拐走了？” 纪雪茹从贺家出来，茫然四顾，竟是无处可去。 只恨自己当初年少不更事，信了男人的花言巧语，不听叔叔的劝诫，一心为了爱情，毅然退学去嫁人。 如今，当初的同学各有前程。 而她作为一个家庭主妇，被婆家人轻视看不起。 尤其是在她生了女儿后，婆婆对她的嫌弃，简直连起码的面子情都懒得再做。 “二伯，我....我错了！” 凌槐绿回到学校，已经临近期末考试。 宿舍里几个室友，纷纷将自己整理好的笔记给她。 “你赶紧冲一冲，灭绝师太本来就对你不满，你要是期末再挂科，那可就真是死定了！”张思琦将自己圈的重点总结给凌槐绿。 凌槐绿感激不尽：“谢了，等我考完，请你们吃饭！” 赵晓敏嘻嘻道：“那你必须请，我可听说了，住在碧水云天的人，要不是华侨港台商人，就是有钱人。 还有，你那张唱片也卖得大好，我过年的时候，跟我家亲戚说，这个歌手是我同学，他们都不信。 我说，小绿，你可得替我签几盒磁带，回头我拿回家送人!” 张思琦一听这话：“我也要，我也要！” 李红丽不好意思道：“你要是不嫌麻烦，顺带我也签两盒呗，我未.....家里人也很喜欢！” 凌槐绿很爽快的答应：“行！” 凌槐绿收了大家给帮忙总结的笔记，废寝忘食投入到了考前大冲刺中。 要不是徐丽君找上门来，她都快忘了裴观臣这事了。 距离她上次给裴观臣打电话，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她依然没有接到裴观臣的电话。 “你找我有什么事？”凌槐绿抬手看了下表，微微皱眉道。 她最近很忙，忙到恨不得一分钟掰开成两分钟用，可没空搭理徐丽君。 “你这什么态度？”徐丽君见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里火气顿时一下就上来了。 “凌槐绿，你给我搞清楚，不管我和裴观臣的母子关系有多僵硬，我是他亲生母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谁家儿媳妇像你这样，公婆面前没半点规矩，小门小户出来就是这样，半点不懂事，空有一张脸.....” 凌槐绿又看了下时间：“徐女士，我下午还有课，我最近欠的作业有点多，实在没空跟你废话。 你如果有事，就麻烦你说重点，我真的没空跟你在这里东拉西扯！” “你！”徐丽君气急：“好，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我也懒得给你留脸面了，凌槐绿，我实话告诉你，裴观臣给我写信了。 他要求我转告你，他在国外遇到了更好的人，希望你不要拦着他走向更好的人生。 如果你识趣一点，就跟他断了这场本就不应该出现的姻缘!” “行！”凌槐绿面不改色：“他要是有空回来，一起去办理最好，要是没空，就让他把离婚协议签好，我找人去办！ 还有事吗？徐女士，没事我先走了1” “你.....”徐丽君没想到，凌槐绿会这么说，一时有些傻眼。 “凌槐绿，我警告你，别玩以退为进这一招，你跟他结婚三年了，就该清楚，他不是一个胡乱做决定的人。 一旦是他决定了的事，谁来也改变不了！” “我知道！”凌槐绿点头：“我也没打算改变啊，这不，我让他签离婚协议了啊，结婚是两个人的事，离婚也同样如此。 总不能我一个人跑到民政局，随便一句话，这婚就离了吧！” 徐丽君见她转身要走，一把拽住她：“凌槐绿，既然要离婚了，裴观臣手下的那些产业，你也该归还回来。 刚好马上就暑假了，我带人过去，跟那边做个交接！” 凌槐绿抽回自己的手，似笑非笑看着她：“裴观臣的产业？” 这才是徐丽君今日来这里的重点吧，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想拿儿子的产业，去填补陶光荣账上的亏空。 “对！”徐丽君理直气壮道：“我知道，他去了国外，他名下产业都是你在打理，凌槐绿，做人要有志气。 当初要不是嫁给裴观臣，你就是个灰头土脸的乡下小丫头。 跟着我儿子，你过了这么几年的好日子，还能进大学读书，你就应该感谢我这个当婆婆的，没有刻意为难你。 既然现在都要离婚了，该我儿子的，你是不是该还回来！” 凌槐绿点头：“按道理说，是该这样，没道理离婚了，还要带走婆家财产！” 徐丽君心喜：“你知道就好，大家好聚好散，不要闹得难看，对你，对我儿子都好。 当然，看在你跟了我儿子三年的份上，我也不会跟你计较太多，他花在你身上的那些钱，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陶光荣找人打听过，裴观臣手下不但有几个赚钱的厂子，还有物流运输，个顶个都是生钱的门道。 如果这些资金的注入，陶光荣的地产，肯定能起死回生。 凌槐绿见她一副施舍的嘴脸，不禁有些好笑：“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徐女士您没有赶尽杀绝，给我留条活路了？” 徐丽君再次恢复往日傲慢：“我这人心肠软，见不得人家无依无靠流落街头，不过呢，你怎么说也是个大学生，长得也还不错。 老陶家有个外甥，长得差了点，但胜在人老实，不烟不酒还不打人。 你离婚后，我就把你介绍给他，也算是让你有个归属。 这女人呐，不要心气儿太高，还是要找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才是本分！” 凌槐绿附和着应道：“你说得没错，徐女士，要不，你跟陶光荣离婚，换个对象吧，毕竟一个在生意场上打拼的生意人，他能有多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