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组织建设中》 1、为你撰写的伪物语 东京是繁华的,包容的。 作为最可以代表日本的城市之一,祂和京都一起频繁成为日本动漫的剧情发展的主舞台。 海源北斗看过的那么多动漫中,唯有一个动漫是没有涉及到两个城市的。也正因为这样子,穿越者在东京是不需要担心遇到剧情人员的。 《文豪野o》 朝雾以‘文豪与异能’作为主题创造的作品。 在东京塔的最高处,一位小小的黑发少年努力踮起脚尖看着东京塔外的风景。 蔚蓝天空上,飞鸟嬉闹盘旋于天空。肆意游动的白云和散发光晕的明日共同构建这一晴朗明媚的画面。 来自世界各地的观光客的幻影在不停走动,他们的交流声四起。 “就像我可以触碰到天空一样,真是不可思议。” 眼瞳倒影着蔚蓝的天空,海源北斗将手轻轻向前伸起,带着对天空的眷念将身体依靠在扶手上,轻笑着感叹自己的遭遇。 明明自己的姓是‘海源’,但北斗却更加由衷的爱着无数作品中象征着自由的天空。 在身旁的黑发少年说完自己的感叹后,一只黑猫透过玻璃看向了外面的风景。短暂的停顿后,他对着穿着手术服,像是即将被推入手术台上的少年,发自心扉地说道:“倘使你能展翅飞翔于天空上,你绝对会对天空有更深的感触。” 就前不久,和黑猫一起看着成年版自己抢救无效,被正式宣布死亡的北斗听到这话笑了:“飞翔吗?我倒没有想要飞翔,我想要活着。” 不是在病床上日复一日等待着死亡降临,而是可以自由活动身手,自由选择自己未来的那种活着。 活着?黑猫抖了抖耳朵,并不理解人类对于活着的追求。但是海源北斗是自己需要帮助的任务者这件事情,他还是明白的。 【身份:海源北斗】 【异能:未知】 【状态:未知】 “感觉还是很高科技的。” 在虚假的东京塔上,瞧了瞧作为背景板的虚假观光游客幻影,北斗看着眼前浮现出来的模板,暗自点了点头。“我真的是第一个使用者吗?” “当然,”黑猫很奇怪他的问题,毕竟这些事情在签订条约的时候就已经全部告诉他的。余下没有告诉他的,则对于任务无关紧要的事情了。 想到被安排的自己和被安排的任务对象,黑猫有点嫌弃地舔了舔自己的毛。 听到黑猫的准确回复,海源北斗看了看视线右边,只有自己可以看的【任务】的版块。 【主线任务:集齐7个文豪人物(0/7)】 【主线任务:建设国际异能组织(0/1)】 【主线任务:国际异能组织全世界扬名(0/1)】 【主线任务:让世界明白文学的价值(0/1)】 “这的确是很艰巨的任务。” 黑发少年的语气无故忧愁起来了。为了活下去,答应神明的要求,把自己出卖这样子的事情,海源北斗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生活中来。 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着呼吸机上自己的心跳频率成了一直线的那时。 北斗内心叹了一口气,这对他来说挺魔幻的。 那时候,幼小的幽灵少年无视手术台上医生和护士焦虑的声音,安静地握着那个在手术中途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的成年版海源北斗。 青年的手纤细而苍白,血管透过皮肤清晰可见。他的身体也早就在接连不断病痛折磨下越发消瘦。 少年用脸贴住他逐渐冰冷的手,用悲伤的语气轻轻道了声:“您辛苦了。” 海源北斗自然是想活下来的,只是突发的急病将他活着的资格给剥夺了。 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会以幼年的姿态出现在自己的手术间,但是作为自己最重要的手术,他无比耐心地等待着手术结果。 手术的结果决定了他生命的长度。只不过将近三个多小时的手术,情况越来越恶化。带着‘果然如此‘的悲伤,无法被其他人看到的少年默默蜷缩在角落。 他还有好多地方想去,还有好多人想认识,只是今天他就要死了。 “到头来,我还是死了。”角落的少年小声的抽泣,看着名为‘海源北斗‘的存在的末路。 只是手术室里突然响起不该有的声音:“你有什么愿意付出所有也想要达成的愿望吗?”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搭话,穿着手术服的少年受惊般左顾右盼,直到看到了在手术灯上的黑色乌鸦。 “死神?”因为精神状态变年幼,连带思维变得简单得北斗呆呆地道出了口。 “啊,”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被急急忙忙催促过来的乌鸦顿时不知所措:“我?我不是。” 在少年闪闪发亮的眼瞳中,乌鸦无奈地变化着身形,像是黑灰的物质分散又重新聚合,化作了一只有着银色竖瞳的黑猫。 黑猫摇动着尾巴,从高处跳下,两三步走到了北斗的面前。 “我不是死神,但是我……”黑猫抖了抖自己耳朵,苦思冥想自己的称呼,最后他突然想到合适的称呼。 是他刚刚从这个世界的情报得到的情报。 “这么说吧!”黑猫凑近北斗的脸,骄傲地说道:“我是系统,就是那个在被选中的人死后要求他去做任务的系统!”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黑猫扬起自己一贯安抚小朋友的微笑,满意地说道。 系统? 想到自己知道的各式各样的系统,顶着十五岁自己年幼的外表,连带自己想法也年幼了的海源北斗幼稚的脸庞上有着认真。他对着面前的黑猫眨了眨眼睛,好奇问道:“那你是好系统,还是坏系统?” 前几秒才终于把‘这个世界系统文的系统可以当反派大boss‘的信息加载成功的黑猫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欲哭无泪。 “这个,我是好系统,你信吗?” 而在这句话被黑猫问出口的那一刻,北斗笑了。 * 东京的偏僻小路上,穿着日本初中生校服的海源北斗头顶着一只银瞳黑猫,有些好奇地回头看向了他从东京塔离开的道路。 道路的尽头,本就不该在这个时间点出现的东京塔从顶端开始慢慢消散为光点。此时除了北斗外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们一如既往地生活。 黑发少年再次确定了看到东京塔的只有自己和黑猫。 天空越发灰蒙蒙,大雨也即将落下,北斗黑曜石般的眼瞳倒影着乌黑黑的天空。 年幼的少年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突然思考起文野目前的时间节点。 刚刚一人一猫亲自上去的东京塔在他们离开后的一段时间里,彻底消失了。 正如黑猫在最初说到的那样:这个东京塔是时间加快流动的错误产物,是虚假的,只是为了迎接你的到来的一次性物品。 “你可以把这当成主神的奖励。”黑猫在东京塔的解释回荡在海源北斗的耳边。但北斗莫名觉得这就是给自己的礼物,而且很像在自己终于要出院前,获得来自朋友的慰问礼物。 有带着欣慰和鼓励,祝福自己再度启程的含义。 “a,我必须得确认一遍。”深深看了眼没有东京塔的天空,北斗终于毫无留念的转头,“我们的任务是我面板显示的这些?” 【主线任务:集齐7个文豪人物(0/7)】 【主线任务:建设国际异能组织(0/1)】 【主线任务:国际异能组织全世界扬名(0/1)】 【主线任务:让世界明白文学的价值(0/1)】 海源北斗再度望向了眼前的任务板,在心里默念着自己刚刚了解的任务。前面三个任务毫无例外都指向了一个目标:建立国际空壳异能组织。 但最后一个任务却是有关文学的价值。 有点奇怪。海源北斗敏锐地思索。 让北斗称呼自己为a的黑猫对此有些苦恼,但还是回复北斗道:“是的。” “那a,你是有什么计划吗?”恢复年少状态的海源北斗好奇地问:“知道你的计划,我就差不多能明白大概的步骤了。” 被问倒的黑猫在线头疼这个答案:“这个的话,你得给我点时间先理下情况……” 北斗无奈笑了:看来是新手遇新手。 此时他有自己未来的麻烦绝对很多的预感。只不过任务的话,海源北斗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思考的黑猫,小心翼翼点开了任务。 【主线任务:让世界明白文学的价值(0/1)】 任务描述: 少年,拯救文学就是拯救文坛,拯救文坛就是拯救世界,你不觉得吗?!快来拯救这个文坛贫瘠的世界! 但如果你要问这件事情会花多少时间的话,我也不清楚呐。 海源北斗有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在文学贫瘠的世界拯救文坛,其价值就相当于是拯救世界。 只是他顿时沮丧了起来,鬼知道这任务会让他在这里待多久。前面一个建设国际异能组织已经够难了,结果还有复兴文坛的任务。 是真的是让我在文豪全部都去打架的世界复兴文坛吗? 北斗内心深感绝望。不过转念之间,他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被周围环境吸引。 古朴的小道旁,商店的风铃在叮咚作响。踏着西洋靴,穿着用缎带绑着的小振袖的女性随处可见,而男性统一都穿着西装。 很有日本大正时期的感觉。 如果不是被a指出,北斗甚至都不会意识到这个世界和自己看过的《文豪野o》有任何关系。只会觉得所处世界的故事是描绘大正时期日本的。 而结合a刚刚说的‘东京塔‘是时间加快流动的错误产物,海源北斗现在终于可以确定自己所在的情况。 “到底提前了多少年?”北斗低声喃喃,用手稳住自己脑袋,好让a不要掉下来。 很快,黑发少年在一点一滴落下的小雨中,在周围匆匆忙忙来去的人影中,头顶着一只黑猫向着商业街奔跑。 “呼……” 呼吸有些急促的北斗伫立在玻璃面前,冷静地看着眼前商店里播放着的电视机内容。周围有人也在伫立观看,不少人在焦躁地交流。 但北斗果断地将这些杂乱的声音隔绝。 “最近多次出现不知名人体自焚事件,在这里请广大民众……” “据前线记者反馈……” “警察正在全力抓捕逃犯。请各位市民不要在夜晚……” 在许许多多闪烁着雪花的电视剧前,海源北斗目光长久地注视在眼前的屏幕最底下的时间上。 “十年……十四年……十六年……” 海源北斗喃喃,在心里计算着自己所处的时代离文野主线开始的时间。在得出答案后,他瞬间觉得自己被巨大的荒谬给笼盖了。 距离文野主线的十六年前的现在,这个世界甚至还在战争中。 2、今天是想开文学社的一天 意识到自己即将进行的任务有多么难后,海源北斗恍惚了。 让战争时期的人们意识到文学的重要性,可不是简简单单开个文学报社就结束了的。话说我应该怎么边开文学社,边建立国际异能组织啊…… 是不是这个异能组织的名字就是‘文学社’? 好耶,这样子我明白了。是让我发布文学作品? 可我到底怎么才能在一个人,七个假身份,七个笔名的情况下,让七个假身份既成为全世界扬名的异能者,又成为享誉全球的文豪,成功拯救文坛? 异能者先不提…… 脑子里空空如也,只是记着名著几句话的学渣海源北斗:……呜,想我死早说。 我又没有什么超忆症,我又没有什么对文学的极大兴趣,我只是个普普通通文科不及格的理科生…… 让理科生拯救文坛,还不如让数理化拯救文坛。 海源北斗内心疯狂动摇:对不住了,各位老师们。一直以来我对抄书行为抱有深刻的鄙视,但是现在好像是逼我假冒你们…… 我唯一做得到的好像就只有咬死牙关不爆马甲。 %%&*@…… “噗!”黑猫不争气地笑到翻身打滚。 不知不觉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的北斗:…… 穿越者真的试图去理解任务了,但实际上他整个人现状更像是被莫名其妙出现的任意门连人带玩具刀一起扔进角斗场般不知所措。 “没有那么夸张,真的没有那么夸张哈哈哈……”a强忍着笑意安抚着身影已经摇摇晃晃,快被风吹走的北斗。 然而海源北斗丝毫没有被安抚到,他继续目光无神地望着窗外的暴雨。 硕大的雨滴此时重重撞击到窗户的玻璃上,外面的雨声也越来越大。一人一猫此时在商业街附近的廉价旅馆里。 北斗惆怅地叹息。实际上无论是谁,都会在明白任务情况的下一秒,陷入慌张中。 本来建设一个国际空壳异能组织已经够难了,天晓得还要加上文坛复兴!话说这根本就是两个牛马不相及的任务吧。 就是想让我追着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跑! 海源北斗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任务一筹莫展。之前从未接触这些事情的他只得咬住自己的指甲,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冷静点,北斗。 一定有什么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黑发少年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咬着笔写下自己知道的所有线索,可下一秒他转头绝望地问黑猫:“a,建设组织和文坛复兴可以都提供场外援助吗?” 先不说建设组织有多难…… 你让一个语文不及格的学渣理科生引导文坛复兴,真的太为难他了。最起码写文是真的不可能…… 床上的黑猫困扰地眨了眨眼,迟疑地重复着北斗的话:“场外援助?” “为什么现在就断言需要场外援助?规定的7个人明明就可以了。”a摸不着头脑,苦恼地喃喃,着实不清楚北斗在想什么。 “诶?”海源北斗听到这话,顿时蒙圈。他敏锐察觉到a和自己对任务的认知有着不小的差别。 “等等,是需要我伪装七个人吗?”北斗本能地问出口。 从答应那刻,就自动代入自己看过的日本高中生伪装成不同领域的多个大佬,从零拯救世界的故事的北斗默默心虚起自己代入得过快。 说实在,他甚至回忆了下中二病时期给自己取的暗黑真名是什么。 反正名字很长,想不起来就对了。 “需要的。”黑猫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只是这次他没有反问,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北斗的下一句。 即便a的行为和言语再怎么贴近人类,他依旧不懂人类是怎么思考的。也因为这样子,他的创造者没有给予他人类的外表。 北斗陷入沉思。他终于意识到:与其自己一个人琢磨,倒不如和a一起讨论。a知道的信息明显比自己来的多。 “所以还是我一个人?”任务者皱着眉头,迟疑地问道。 黑猫此时终于明白了北斗的疑惑。他瞬间扬起狡诈的笑容:“还真不是。” “哈?!”海源北斗猝不及防。 没等北斗反应过来,a为自己的冒失叹了一口气,再次主动解释信息差造成的误解:“我应该没有说过是让你一个人来吧。” 北斗默默目移。 你说的情况还真和我最初想的不一样。早说我有同伴,我也真不至于这么纠结…… 黑猫耸拉着耳朵,无奈地眨了眨眼:“不然你以为呢?” “让新人独自去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不是我们这边正常的处理方式。并且任务缺少的资源和情报,我能提供的都会为你提供。” 北斗:……哇,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暴富了。 他为自己刚刚的窘迫感到局促,身体则变得有些放松起来。但紧接着北斗却开始思考起:怎么完成任务,和自己搭档的人是谁,怎么合理分配时间。 【主线任务:集齐7个文豪人物(0/7)】 【主线任务:建设国际异能组织(0/1)】 【主线任务:国际异能组织全世界扬名(0/1)】 【主线任务:让世界明白文学的价值(0/1)】 海源北斗看着眼前的任务板,陷入深思。刚刚就是【集齐7个文豪人物(0/7)】这个任务的描述让他觉得任务是游戏里出现过的自创身份扮演。 但如果不是的话,又是什么个情况? 并且建设全世界扬名的国际异能组织和文坛复兴,他感觉是真的没有什么关联点。 难不成这两个加在一起就成了拯救世界的套餐任务? “唉。”北斗深叹一口气。 自觉话题还很长的他搬动椅子,坐到a的对面道:“那我们现在先讨论下任务的形式目的和怎么安排时间吧。” “首先你不用说我也明白,肯定会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海源北斗说着说着,就戴上了痛苦面具。 时间可能是一年,三年,五年……又或者说是十几年时间。反正建设组织和文坛复兴两个任务方向,一听就知道不会是短时间结束的任务。 a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他也早已做好长期攻坚战的准备了。 “目前我最好奇的是为什么要怎么安排。因为我看不出建设组织有什么目的在。”海源北斗皱着眉头问道。 在北斗一直以来的观点里,明确的利益和意义才能让人更好且自愿地按着计划进行下一步。 “难不成建设国际异能组织,赢得组织声望这件事是为了让什么世界融合吗?还是说为了稳定世界法则?又或者是……” 北斗脑洞大开,直接把自己设想过的目的像倒豆子般从脑海里倒出来。 a对此目瞪口呆:这家伙过去绝对是什么资深中二病患者…… “不不不!真不是这样子的!” 黑猫疯狂摇头,跳起来用猫爪拍了拍北斗凑过来的小脸,从物理上打断了北斗的疯言疯语。 “切。”华国理科生遗憾地啧了下嘴。 a:……你真想要那种目的的任务吗? 察觉到a奇怪的凝视,北斗重重咳嗽了一声:“毕竟动漫和小说看得挺多了后,我觉得华国大学生、日本高中生穿越后拯救世界的故事挺正常的。” “可你是吗?”黑猫挑了挑眉毛。 “当然不是了。”已经步入了职场,日常工作都被社会拷问得明明白白的打工人海源北斗装作无辜地眨眼,“但是你想想看啊,我现在外表看上去是不是特别像个高中生?” 得了,a面无表情地内心吐槽:看上去又是一起外貌影响心理年龄的事件。还是快点进入正题吧。 “听完你的话后,我最纳闷的一点就是为什么你会觉得建设组织和复兴文学是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任务呢?” a抖了抖他毛绒绒的猫耳,用银瞳困惑地盯着北斗。 “咦?”北斗瞬间站起了身,眼神震惊。他下意识地挑眉问道:“也就是说这个异能组织是真的可以喊‘文学社’?!” a:……额,话这么说也没错。 但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我当的原来是日本高中社团团长!’的语气喊啊。我们最起码也给社团加上个‘国际’两个字吧…… ‘国际文学社’ 可当黑猫脑海里联想到名称,瞬间心乱如麻。他顿时觉得什么高大上的描述词都挡不住任务在过家家的感觉了。 这家伙的脑子怎么回事?为什么想法这么容易带偏别人? 在a的警惕眼神下,北斗深刻意识到自己想法有很大问题。他果断地半跪到地毯上,双手合十表示歉意。 “你就没想过异能者和文豪的关系吗?”a用力戳了戳北斗白白净净的脸,皱眉问道。 北斗:……啊这。 黑发黑瞳的少年顿时一愣,但随即思索道:“老实说是想过的。但是让文豪同名的异能者写作这条路不太现实。” 先不说文学创作必须的环境,其次就是异能者真的会愿意去写吗? 而且就北斗知道的未来日本的横滨情况,他着实觉得自认为‘野犬’的原著人士他们没办法在那样混乱的环境写出文来…… “那如果说我们最完美的预期结果就是这个呢?” 北斗顿时瞳孔地狱: 所以是不能只开文学社了? 3、体验了把文豪圈特色 海源北斗现在很懵。 但如果说目标是让全世界文豪同名的异能者写作,那他们的确需要建一个国际异能组织。因为单纯的文学社是无法被这些在血与硝烟中铸就认知的异能者放在心上的。 建设文学社的方法看上去简单,但根本无法动摇世界的根基,更不可能达成任务描述中【拯救世界】的可能。 等下?北斗歪了歪头,思索着话里的异能者包不包括超越者吗? 很快他颓废地长叹一口气。改变世界的事情如果不包括本就位于异能者金字塔顶端的他们,那可说不过去了。 那我要怎么办…… 海源北斗心乱如麻。他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把过多的繁杂想法甩出脑海。现在发生的情况着实为难他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情况,文科生来也无济于事。 想法莫名其妙歪到文理之分的北斗再次惆怅地叹息。 “安啦,只是最完美的预期。”a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也没让你必须全部人都写,只是说是思想启迪罢了。而且我们也不需要这么早头疼这个。” “目前最重要的不应该是建组织吗?”a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银瞳里满是复杂,超头疼地盯着北斗看。 的确。 海源北斗佯装镇定地点了点头。 什么文学社什么奇奇怪怪的文坛复兴计划,现在都只是海源北斗的一时想法。在还不清楚怎么才能建好国际异能组织前,这些事情都不应该成为关注的东西。 北斗一脸严肃,心想:现在最先的不是想组织成立后的事情,而是思考怎么成立组织。 总不可能把队友放置在一边,自己一个人跑去文坛复兴? “我现在感觉很像抽卡,特别是那种类似角色卡的形式。”北斗嘟囔道。 “当然不是,”黑猫抬起他的短腿,慢慢走动到北斗周围,左右打量北斗的外貌:“你又怎么有这想法?” 可在a说完话的下一秒,来自海源北斗世界有关角色卡抽卡的信息被他加载成功。黑猫沉默,叹了口气:“你们世界的人真会玩。” 先是系统还有好系统和坏系统的区别,现在是任务有自创身份和角色卡的形式。虽然现实情况和这两种都不一样。 黑猫把头埋在被褥里,对此十分头疼。问题果不其然绕到他最需要解释的地步。 “北斗你觉得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年幼的少年沉默:“为了活下去。” 即便自己不清楚自己活下去有什么好的,但是他还是莫名地想要活下去。 氛围变得沉闷,黑猫意识到了话题的不对劲。他略过这个话题,用叹息的语气问道:“之前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吗?” 何止没有遇到,海源北斗是根本没有想过。 所以自己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又会是和谁组队?北斗陷入巨大的困惑中。 “这个主要是因为世界的相互交融性导致的。” 黑猫的耳朵抖动了一下,继续解释北斗的困惑:“从具体情况分析来看,合适人员的招募是关键的。所以之后你最好听他们推荐,他们的推荐可能更适合完成任务。” “招募谁?”北斗眨了眨眼,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 【主线任务:集齐7个文豪人物(0/7)】 当他再度看向视野最上面的任务,他顿时明白了需要组队的人是谁。 “和其他文豪吗……”海源北斗有些不知所措。他打从内心不清楚这样子是有什么作用。 话说,要是单纯地和超越者交朋友,之后创建完组织就可以解决文坛复兴的话,那也太假了吧…… “不是让你找这个世界的文豪!是我这边的文豪啊!”察觉到北斗的思想错误,黑猫大声说道,“这种拉本世界的其他人过来,结果没有任何改变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我这边参合!” 我这边?北斗疑惑这个称呼。 他正准备询问下去,却看着黑猫跳上书桌台,严肃地对着规规矩矩坐着的自己说:“你可以把这当成世界的尝试。” 这又是什么意思? 刚刚起,一直在加载海源北斗世界文豪信息的黑猫轻轻叹了口气,道:“终于加载完了。你们世界文豪的黑料真不少。但最有用的信息终于找到了。” “北斗你把接下来需要组队的文豪性格和地位参考下自己知道的。”黑猫边盯着他眼前的虚空,边说。 北斗敏锐察觉到他也有个面板,只是不对自己开放。 把接下来需要组队的文豪性格和地位参考下自己知道的吗?海源北斗内心奇怪地琢磨。 “说是这么说,但是更准确的,我不能保证。即便拥有同一个名字,他们终究不是同个个体。”黑猫语气带着无奈。 北斗迟疑地问道:“也就是我是需要和其他世界的文豪合作了?” “是的,作为同个根基衍生出来的世界,我那边和这个世界实际上很像。”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海源北斗这才终于确定a实际上并不是神明的使者那样子的存在。他有自己的世界。 他和自己一样,来自其他世界。 “好像把接触文豪的任务设定为互斥任务的形式了。”黑猫低头看着,苦恼地喃喃:“必须要完成前一个角色任务,才能开启下一个角色的任务吗?” 北斗耐心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明显也是新手的指导员a苦恼地了解情况。 “所以你们要配合好,懂吗?”说完这句话,黑猫耐心等着北斗的回答。 海源北斗抱着枕头,乖巧点头。作为新人的他需要别人的建议。 看着眼前的人认真听自己话的样子,黑猫有些心虚。他也刚刚上任,不清楚这系统具体是什么。 “要求是保持人设,这个你应该明白理由,毕竟我们是幕后。” 北斗自然明白,所有扮演都会涉及到符合人设的要求。 只是—— a说把接下来需要组队的文豪性格和地位参考自己知道的。可北斗知道的具体信息最多的是来自三次元…… 三次元,文豪,异能…… 北斗心里反复念叨着:诶,也就是?说的是和三次保持一致的正常文豪关系的世界吗? “诶?!!” “嗯?”黑猫顿时抬头,只看到黑发少年眼瞳闪闪发亮。a转了转眼珠,回忆了下自己说了什么,他感觉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等等!到底怎么回事?”海源北斗好奇得脸都要扑到书桌上了。 “能怎么回事?”黑猫困扰地歪了歪头,“也不就那样吗?作家当异能者的异能社会。” 北斗:不,这根本就不正常好不!这关乎到他能不能见到芥川大老师!关乎到他能不能看着无赖派四人开文学聚会! a再一次抖了抖自己的耳朵。这对于他来说稀松平常,所以他也没有理解海源北斗的疑惑,只得按自己的理解,补充:“不过我这边文豪关系乱得一批。” 说起这个,黑猫心乱如麻。文豪这种生物,理都理不清的关系真的可以像蜘蛛网般围绕地球好几圈…… a:……麻了。 北斗瞳孔地震。他终于确定自己未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了。他不清楚现在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震惊。 但要说文豪关系不乱?北斗肯定不信的。话说—— 乱才是文豪圈的特色。 北斗头脑晕乎乎:“所以我是可以见到谁?” 黑猫望着北斗的眼神越发奇怪:“那得看你想见谁了?” 雨越下越大,室外的人声早已被雨幕声掩盖,但海源北斗的思绪越发活跃。 作为三次元文学作品的爱好者,海源北斗立马想到了自己摆满了一书架书的作者名字: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安托万·德·圣·埃克苏佩里、芥川龙之介…… 他在心里细数着喜欢的作者名字,被出乎意料的惊喜砸懵到了。 黑猫没有注意北斗在想什么,他老实地低头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很快,a偷偷看了下时间,眼神暗了暗:要到我回去的时间了。 看来接下来要麻烦普希金了。 没错,凡事交给万能的普希金就会一切没问题。黑猫抓了抓自己的胡须,觉得分外自豪,就不知道北斗对这安排是否满意。 反正a对于抓到一个老实人给自己干活这件事感到格外棒。 于是他站起来,带着歉意对着北斗说:“那接下来就让普希金给你说吧。” 【是否选择接受角色任务:被誉为‘太阳’的诗人(0/1)?】 “诶?”望着眼前凭空浮现出文字,海源北斗顿时一愣。可当他下意识寻找a的身影,结果发现黑猫早就逃之夭夭,根本不给他询问的机会。 海源北斗:……跑的速度好快。 好吧,我明白我问题多也是个原因…… 可恶!北斗暗自沮丧:我还想多了解下情况来着。 他身影孤寂地蹲在地上画圈圈。 然而海源北斗不清楚的是—— 就在这天下午,他面无表情地在他的跨次元电脑上搜索着这几个话题: #托尔斯泰是个怎么样的人# #托尔斯泰有什么很讨厌很喜欢的东西吗?# #托尔斯泰和普希金的关系怎么样?# #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关系怎么样?如果我当面骂陀思?# 之后在不跨次元的电脑上搜索: #俄罗斯入境有什么要求?# #去俄罗斯需要带什么?# #俄罗斯现在如何?# #俄罗斯异能者有谁?# 并在这天晚上匆匆忙忙独自踏上去往俄罗斯的道路。 这些问题产生的原因实际上很简单。 【任务接受成功。】 【角色任务开启】 【角色任务:被誉为“俄罗斯的广度”的作家(0/1)】 限时:1天 倒计时:23小时59分58秒 任务描述: 前往俄罗斯,寻找托尔斯泰。 普希金最近不在,要不你和列夫交流一下?顺带参观一下另一个世界的俄罗斯? 哦,对了。 小提示: 安娜·卡列尼娜是个父控。千万别欠她钱。她催债手段相当了的。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独自去往俄罗斯的飞机上,海源北斗恍恍惚惚:“为什么普希金的任务会出现托尔斯泰?这未免也乱得太特别了吧……” 4、托尔斯泰 是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从室内看,外面漆黑一片,唯有少数针叶树的残影。只是他们的枝叶被大风拦腰斩断。雪暴夹带着冰雹撞击着窗户和屋顶,发出霹雳啪啦的响声。 酒馆的老板摸了摸自己杂乱的黑胡子,在室内的寂静中,眯着眼看着窗外快将越野车车顶覆盖的白雪。 这样子可不妙。他糟心地想。风雪已经把道路都掩埋了,再不停雪,食物和酒水都补给不了。人出不去,食物又送不到,那样子的话—— 大啤酒肚的老板看了看楼梯,和酒馆里空了一桶又一桶的啤酒桶堆,心里满是担忧。没有这些酒,他担心楼上那群老猎手会闹事。 “唉,” 昏暗的黄灯下,身材丰腴的酒馆女主人边擦拭着案板边叹息。她对着老板喊道:“老伊万,别想有的没的。你在这就算把胡子瞪没了,外面的风风雪雪也不消停的!” 老伊万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圆了:“你还说起我了,你不也一样吗?” “我好歹还在做事情,你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不做事!” “什么叫我不做事!”老伊万气得胡子都在抖,“我是在等客人!” 不过这话一说出口,连老伊万自己都不信。 “哼,你——”老伊万的妻子本打算说教他的丈夫,却不想听到了敲门声。从屋内听,敲门声在风雪声细小,但是显得极为突兀。 老伊万猛然转头,看着木门。 他们在的酒馆在的位置很偏僻,靠近森林。经常会受到森林里动物的骚扰。现在只有猎人会来到这里了。而猎人不会在这样子的天气出去打猎。 大雪纷飞的夜晚,怎么会有人来访? 但就好像是知道屋里的人会怀疑‘真的有人吗’,这声音没有停止,而是很有规律。他不急不慌,就仿佛室外的狂风暴雪都只是屋里人的幻象。 奇怪。 老伊万警惕地示意妻子拿起猎/枪,自己则将啤酒桶下的枪拿出来。两个人都上好子弹后,老伊万这才装作平常乐呵呵的样子,开了门。 凛冽的寒风吞噬着屋内的温度。迎面承受着风的老伊万,整个人冷得直哆嗦。 但是来访者苍白的脸上却显得很平静。 以老伊万之前的经验,正常人在这么个风雪之夜见老伊万开了门,早就大吵大闹,叫他们上热酒了。 这位来访者的身上,头上,甚至连睫毛上,早就结了成薄冰。 他走进酒馆,示意老伊万关门。 老伊万见此只得警惕地关门,很快他听到了夫人的惊呼声:“天呐!” 他转头立马就看到妻子拿着毛巾,急匆匆递给那位来访者,嘴里还嘟囔:“孩子,这么个大雪天,你怎么还在室外啊?” 老伊万一愣,眯着眼一看。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客人还是个不到自己头顶的少年。 在炉火的酒馆,少年身上的冰融化掉,滴答滴答掉落在地板上。 金发蓝瞳的少年,头上顶着热毛巾,被酒馆的女主人拉到炉火边坐下。他脸色像是被冰冻住了的惨白,就连耳根也失去了颜色。 面对老伊万妻子的询问,他眼中有着感谢:“大雪下得太猛了,我回不去了。” 但是话语并不流畅,很显然是被冻的。 知道客人没有危险,老伊万内心松了一口气。他看着这个比自己孩子还小的少年,严肃地对准备自己为炉火加煤炭的妻子。“娜塔莎,把热酒端过来,给我们的小客人暖下身!我去加煤炭。” “实际上我现在还可以的。”一旁的少年的话语被无视得干干净净。 他叹了一口气,擦拭着自己流金色的发梢,宝石般的蓝瞳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这位少年,也就是海源北斗,内心感叹:如果真的是自己真身上,那被冻死是板上钉钉的了。 他透过自己手中的热茶看向这位文豪的外貌。 刚刚及肩的流金色的短发,眼瞳里闪烁着坚韧和锐利。身穿着贵族才能买得起的昂贵材质的衣服。 北斗转了一下杯子,摇了摇杯子,神色很是无奈。现在他已经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说是组队,结果直接上马甲;说是普希金,结果直接是托尔斯泰。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19世纪中期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并被世界文坛认可为‘俄国文学的广度’,代表作有《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等。*1 他在内心回想着托尔斯泰的情报。 虽然北斗内心搞不懂为什么会是托尔斯泰。他想到任务描述中说普希金最近不在,所以这是把托尔斯泰推出来吗? 可是普希金会是去哪了?北斗思考:还有a说过角色任务期间,他不能出现。 再一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北斗顿感寂寥。结果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实际上说,不只你一个人的。] 听到莫名其妙的声音后,海源北斗惊讶得左顾右盼,却只看到了酒馆女主人脚步急促地走了过来。 “孩子让你久等了,快喝了这酒去洗个澡。”娜塔莎语气中有着对陌生人的担忧,“热水快好了。” 北斗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位年迈的老妇人。“谢谢。” “害,”娜塔莎脸上有着些许无奈。“这有什么的,今天就好好休息吧。瞧你这一脸苍白的样。” 北斗听言,安静地喝着热酒。随即他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感受到任何温度。按道理来说,在大雪纷飞的屋外穿着单薄的衣服那么久,自己早就直哆嗦了。 可是没有。 实际上北斗觉得:这一路除了积雪太深了,自己行动不方便以外,其他都没有什么了。 “孩子你为什么来这里?最近因为战乱,很少有人走动。现在这里可危险了?”老妇人的语气夹带着些许责怪。 “我在找我走丢了的同伴。”北斗语气柔和地回答。这话在托尔斯泰的外貌的加成下,显得格外具有说服力。 “那可真是不妙啊。”老妇人看了看窗外,语气中有着不忍心。 胡乱扯了个理由后,北斗内心没有对老妇人的担忧有反应,他在想别的事情。 角色任务是要求自己来俄罗斯,看来是因为这个文豪人物必须只能在俄罗斯的关系。而且为什么外面这么冷,自己却没有感觉呢? 他偷偷看向右上角的状态。 【身份: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 【异能:《复活》(不完整)(借用)】 【状态:《复活》启用中】 是因为《复活》在启用的关系吗? 在热气腾飞的浴室里,北斗坐在热水里,慢慢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眼神复杂地将手放在自己胸前,也是心脏在的位置。托尔斯泰白皙的皮肤在雾气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异常。 “果然。” 伴随着叹息声,北斗将自己沉入水里。他从水下看着水外的雾气,张了张口,吐出泡泡。之后,他终于浮出水面。 没有心跳声,没有呼吸,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活着的状态。自然也感觉不到寒冷。 知道这个事实,北斗只觉得痛惜。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啊?”北斗语气带着他自己无法忍受的愤怒。 拜托,这可是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那个‘俄罗斯的广度‘,那个俄罗斯文学的两大高峰之一啊。那个被称为“俄国革命的镜子”,是具有“最清醒的现实主义”的“天才艺术家”的托尔斯泰! 地位参考三次的情况下,到底什么情况可以让托尔斯泰处于死亡的状态啊! “该死,我没有剧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北斗话里是对托尔斯泰的心疼。他现在的年纪是比北斗还要小的状态, 在还没有十八岁的情况下就死去什么的!这是人做的吗?! 看来a所在的异能世界可能战争比文野还要激烈。 “不对啊,文野没有出现托尔斯泰。”北斗捂脸,不争气地想哭。但是因为是‘尸体状态‘,应该是没有眼泪。 滴答,滴答。 猩红的液体从眼眶中流出来。 “流泪流不了,所以流的是血啊……”北斗看到了滴落下的血滴在水里扩散,神色痛苦,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太过分了吧,那个世界也太过分了吧……” [你别那么伤心。] 和刚刚一样的情况突然出现,北斗猛然抬头。但是小小的浴室里只有他一个。 [虽然我的身体的确停留在少年时候,但是我以这个状态度过了很长很幸福的时光。] [我并不痛苦。] 当他终于听清楚话的含义后,北斗颤抖地张了张嘴巴:“列夫·托尔斯泰?” [啊,是我。] 知晓答案后,北斗突然瘫坐在浴缸里,就像是在知晓自己的家人从灾难中存活下来,最后得到了良好的照顾一样,焦躁的心变得平静起来。他释然地松了口气。 “那真的是太好了。” 这句话虽然普通,但足以表达北斗的情感。 5、即便早已注定结局 托尔斯泰经常被人不带恶意,好奇地询问自己的外貌,只不过很多时候他只能苦笑,之后尽可能地把话题轻轻略过。 可能这一次也会吧?虽然他本人觉得这次很难略过去。毕竟这个任务模式就没有给他多大的选择空间。 只是每次当托尔斯泰从镜子里看到过于年幼的自己的脸。他都在想:很多的故事,作者都在开头铺垫,或者暗示了结局。 而自己的故事也在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结局。 但有那么几次,他深感自己是被爱的。 而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在他终于能以客观的角度看待‘复活’后,他发现‘复活’在自己生命的最开始,三次拯救了他的性命。 * 遮天蔽日的迷雾在蔓延,不停地、不断地吞噬着它视野里所有的存在。 托尔斯泰停留了脚步,无光的蓝瞳看着近处的灰雾。 他不清楚自己方向是否正常,但他深知即便方向正确,也还需差很久才能走出荒无人烟的雪野,走到有人烟的地方。 可他没有时间。 血液不断地流失,滴落在雪地上,就像是绽放的死亡之花。而死是冰冷的,令人绝望的,无法言语的。 血液斑驳了他的发色,就像是被污血给洗涤过了。 就在刚刚,他本来是作为随行军医跟随军队一起前往下一场战场的他遭到了一场屠杀,一场异能者单方面的屠杀。 奇怪的是那位异能者的尸体也倒在战场上,脸色扭曲地倒在不可能倒在的地方。 至于托尔斯泰为什么还活着,实际上他并没有记忆。敌人的血,队友的血,满地都是。 也许是战友的拼死一搏,才出现了这个结局吧?耳鸣和头痛阻止了托尔斯泰继续想下去,。但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必须离开这里。 醒来的军医,还是在责任的驱逐下,确定在场没有除了他以外的活物后,跌跌撞撞离开了那个战场。 他呼出热气,迷茫地伫立。 这里是哪里?自己又应该去哪里?很多时候,托尔斯泰都在想这个问题。金发的青年经常在每次出发的时候,麻木地思考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有意义吗? 被救助的人即便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也极大可能在下一场战争中死去。 作为军医,作为后勤人员,他并没有直面过战争。他的父亲多次责骂自己小儿子的软弱,唯独在托尔斯泰走上战争的那刻,沉默地打通关系,让在军队里的两个哥哥,为小儿子谋求一个不必战斗的职位。 一个小小的军医,这就是托尔斯泰老爷对自己孩子的期盼。 托尔斯泰在最后告别父亲的时候,看着因为年迈而衰弱的父亲张了张口,对眼前继承自己固执性格的小儿子说道:“列尼亚,你不适合成为军人。” “等到退役了,就快点回来吧。” 托尔斯泰也不清楚父亲为什么改变想法,得出这样子的结论。明明幼年的时候,他一直告诉自己:军人才是俄罗斯男人无论如何都应该成为的人。 托尔斯泰回忆起自己的幼年,虽然他知道现在应该集中注意力。过多的消耗自己的精力,只会让自己晕眩。但是他的思绪还是飞回了自己的幼年。 自己幼年曾有过一次相似的经历。 在打猎中,和父亲,以及其他人走散了。父亲焦躁万分,急匆匆发布了高悬赏的告示,让附近的村民结队寻找自己。因为很快雪暴就要来临了。 搜查队找了一天一夜。父亲甚至直到雪暴开头,还在找自己的下落。 但是没有找到。 直到雪暴正式结束的第一天,搜查队形式般地上山找人,却刚好碰到了正在下山的托尔斯泰家的小少爷。 “列尼亚,这么多天你去哪了?”父亲发现我后,在别人的惊愕声中一把抱起我,紧张地检查我的身体情况。 至于那时候的我的话,在很久之后,父亲告诉了我。 “我不知道,父亲。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是雪太大了,我看不清是什么。应该是人吧?我真的不清楚。我就在雪里睡了一下,醒来,雪就停了。父亲,是妈妈在保护我吗?” 父亲深吸了一口雪茄,对着完全失去相关记忆的长大了的我说:“列夫,我知道你对你以前的经历有很多疑惑。但是不管那是什么东西,祂救了你,我的儿子。” 父亲郑重地说道:“作为你的父亲,我理应感谢祂。” 感谢什么?为什么我会说是母亲吗?时至今日,托尔斯泰还是不明白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就像现在他不清楚自己怎么从必死的局面毫发无损地回来。 蔓延的浓雾中,青年意识渐渐消散,徒留下身体的本能在前进。 他时常在思考,不停思考着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机械的脚步声,刺耳的耳鸣声逐渐消褪,有的只是寂静,死亡的寂静。 可能现实里我根本就没有活下来。 托尔斯泰望向高空,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浑浊的雾。 他突然莫名感觉自己身体在变轻盈,视角在变低下,而耳边传来幼年习以为常的雪暴声。 有一个那么一个未知的存在,正在牵着年幼自己的小手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祂的手,应该是称呼为手吧? 托尔斯泰茫然地思考:很冰凉很冰凉,让人一碰就深知不会是人类的手。 但莫名的,很安心。就像是回到了还在母亲襁褓的时候,回到了还在母亲怀中的时候。 而他慈悲的母亲坐在炉火前的摇椅上,轻轻哼着摇篮曲,拍着酣睡婴儿的背部。 “列尼亚?”熟悉的惊呼声传来。 如梦般初醒的那刹那,托尔斯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家。而他年迈的父亲正在颤巍巍地跑过来,拥抱着自己。 托尔斯泰有些恍惚地被拥抱住,像以往一样喃喃道:“父亲,我回来了。” “这次的我也被母亲带回家了。” *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子的情况。] 北斗这才听出来,托尔斯泰的年纪肯定不是很大。他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坚韧,但在遇到突发事情时带着像孩子似的新奇。 但结合昨天他说的话,他可能只是身体维持着少年,实际年纪应该是成年人了。 是一直是少年的情况吗?还是因为什么异能的关系?北斗不敢问,他不知道这位‘俄罗斯的广度‘会不会生气。 海源北斗安静地坐在客房的座椅上,右手拿着汤勺,看着碗里特别有俄罗斯特殊的粥。心里思考着自己的情况。 这系统设定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突发情况太多了。即便知道是组队任务,他也做不到刚开始就和托尔斯泰搭话,甚至连现在回什么都不清楚。 [今天的早饭是荞麦粥。] 相比遇到遇到突发事件变得胆怯的北斗,托尔斯泰没有那么多顾及。他的声音依旧温和。[看颜色应该没有事。希望里面没有加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说?”北斗忍不住问了。俄罗斯人最懂俄罗斯人。 托尔斯泰长叹一声。[除了果干以外的话,胡椒,芥末,辣根加太多了都很不好喝。我喝过加了致死量的胡椒的粥,那味道可销魂了。之后一段时间都不想再喝这东西了。] “……“即便北斗没有喝过,但光是想象也清楚那味道会有多么糟糕。“那为什么不倒了?我记得托尔斯泰你应该算是……“ 三次元托尔斯泰出生贵族,但最后选择反叛了自己所属的阶级,站在了人民的一方。北斗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也会让他不悦。 [我的确是贵族出身,之后虽然反叛了贵族阶级,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实际上我在衣食住行上一直算是被娇纵的。]托尔斯泰叹了口气。回忆着自己行为的缘由。[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况,这你就要问费佳了……] [我也没有想到,费佳面无表情喝下的东西那么恐怖……] 好了,感情是被人给坑了。北斗无奈,问:“费佳指的是?“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说道:[他是个伟大的作家。我们曾为了同个理想聚集在同个旗帜下。] 听到这话,北斗惊讶了。三次元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从未见过面,而在那个世界,他们相识。俄罗斯的‘广度’和俄罗斯的‘深度’相互认识,甚至并肩而战。 “那可真是太好了。“ 有不少人惋惜三次元的你们没有见过面。 [北斗,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可以。“北斗回答,态度像个晚辈回复德高望重的长辈。 [找个时间快点到外面去吧。]托尔斯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忧郁,[我担心‘复活‘会失控。] 听到这话,北斗一愣。 【身份: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 【异能:《复活》(不完整)(借用)】 【状态:《复活》启用中】 左上角的状态栏,没有什么变化。自己除了感觉不到温度,维持着心脏不跳动的状态,也没有什么影响。为什么托尔斯泰这么说? [不,不是指你的状况。]察觉到北斗伸出手准备观察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托尔斯泰友善地补充:[我是指其他存在的状态。] [安娜没有跟过来,我担心祂一直在启动会影响到其他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安娜?安娜·卡列尼娜?北斗想到角色任务的任务描述的小提示也有提到这个名字。而且和托尔斯泰的作品《安娜·卡列尼娜》同名。 该不会是类似于森鸥外的异能[vitasexualis]和爱丽丝那样子的联系吧? 托尔斯泰没有注意到北斗的疑惑,他的注意力被其他事物夺走了。 [这个世界的俄罗斯还在战争期间。这是个很糟糕的事情。] [尸体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良久,他语气复杂地补充道:[是人的,和不是人的都太多了。] 6、异能[复活] 尸体? 北斗疑惑了。他本能地歪了下头,但是金发垂落在肩上的触感惊醒了他。他恍惚间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他又再度偷偷看了眼左上角的角色状态栏—— 【身份: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 【异能:《复活》(不完整)(借用)】 【状态:《复活》启用中】 昨天因为托尔斯泰突如其来的搭话,陷入自闭的北斗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拜托啊,这个异能名字叫‘复活’啊。 按照‘复活’字面的意思来理解的话,死人复活? 北斗瞪大了双瞳,不可思议地问道:“托尔斯泰先生,难不成这个‘复活’指的是……“那个真的‘复活’效果吗? 回想这一路过来,海源北斗可谓是一言难尽。只得内心来句:这任务未免太难了…… 想到这,金发少年的身影略带颓废。他之前已经把自己彻彻底底卖了。作为打工人,他已经没有谈判的资格了。 但是面前最重要的问题是:异能快失控了。 这个异能失控会怎么样?北斗思索着会不会有人从坟墓里复活? [不,别被名字骗了。] 察觉到扮演者的想法,托尔斯泰无奈地说,[它做不到的。没有任何一个异能可以做到完整的复活,只是因为祂的名字是‘复活’,就觉得可以复活人什么的,那就太过于偏见了。] “这样子啊。“被托尔斯泰看穿心里所思所想的北斗有点尴尬。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动了起来。 海源北斗沉默地将没有动几口的早餐的托盘放到自己房间的门口,之后走向杂乱的洗手间,深呼了一口气,说道:“说来也是,要是可以随随便便做到复活,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毕竟那是复活,那个自古以来就有数不胜数的人追求的复活。死者复活什么的,怎么可能会是这么简单就可以出现的事情。 北斗在内心边告诉自己,边和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交流。 金发的少年走进了洗漱间,对着镜子的自己眨了眨眼。少年的面容很是温和,行为举止也一直都很有教养。唯有面部显得很是苍白。 毕竟心脏已经不再跳动了,也没有办法要求别的。 可以看上去像个活人,已经挺好的了。最起码第一面,没有人察觉到少年有问题。 北斗看着镜子里金发蓝瞳的少年苍白的面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问道:“那托尔斯泰先生,你可以看到我看的东西吗?“ [……] [不只是。差不多你周围的一定范围,我都可以感觉到。]话题歪到了另一个方面,但托尔斯泰还是耐心地回答。[还有,你可以叫我列夫。不需要这么叫我‘先生’。] [说不定我们一起以真实外貌出现,在别人眼里你才是比我大。] 他话语里调侃着自己的过于年幼的外表。[认识的人对着我叫‘先生’什么的,曾经让我被不少不知情的陌生人狠狠打量过。] 镜子里的少年的双目放亮了。托尔斯泰说的话在北斗心里引起了疯狂的共鸣。只见少年快速地点了点头。“我懂!这经历真的太糟糕了!“ [噗。]托尔斯泰忍不住笑了。 意外的好聊天,这位托尔斯泰先生。北斗沉默地想,但是他最想问的不是这个。 “托尔斯泰先生,不,列夫,为什么你会是这样子的外貌?” 海源北斗在询问出来后陷入长久的沉默,他本意不打算这么做的,只是这是对发生的事情的突破口,也是他们两个人都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托尔斯泰带着果然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的感叹。 不管会是什么理由,以十六七岁的年纪在哪里死去都是不正常的事情。 俄罗斯的‘广度’死在了他的幼年,而之后他为此究竟经历了什么?用着那具唯有初见才能不被察觉‘死亡’的身体? 自以为正常的人民可不会仅仅因为是孩子就善待他。 而且,想到三次元的托尔斯泰的经历,以及刚刚列夫说的他自己确实‘背弃了自己的阶级’,北斗突然觉得悲哀起来了。 “在你死之后,列夫你可以告诉我吗?你究竟花了多久,才终于遇到愿意接纳你,和你一起并肩的同伴?” * 在接待了突然到来的金发少年后的第二天凌晨,雪意外地停了,这让伊万夫妇松了一口气。 只要雪停了就好。之后等待去往县城的道路上雪融化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到城里去补给食物了。 愿上帝保佑雪不要再下了。老伊万在内心祈祷。 现在的世界还在战争,作为世界板块的一份子,俄罗斯即便离战争的中心——欧洲再远,也受到了牵连。 多地爆发的纷争防不胜防,人为的因素已经够糟糕了,还要加上自然的影响。 想到最近几年频繁出现的雪暴和寒冻,老伊万忧郁着县城里的粮作物的价格。再怎么下去就要出现饥荒了。 而且那些异能者……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听到的有关异能者的事情,虽然他之前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异能者,但他还是明白自己的祖国在这方面处于弱势。 男人叹了口气,将他脑海里的各种关于世界和平、粮食、异能的问题给抛开,开始着眼于眼前的雪。 作为没有雇人的老酒馆的男主人,他只得自己来清理雪。 他看着门口的快要及腰的雪,皱了皱眉。 这场雪暴后,又要有不少动物死去了。动物的尸体太多了的话,雪化后容易引起瘟疫。而且也会大大影响酒馆的生意。 酒馆在森林旁边,最开始选择建在森林旁边就是为了让打猎的人进森林之前有个落脚的地方。 自从老伊万盘下了这家不起眼的酒馆,他和他的妻子娜塔莎一直以来都守着酒馆。但是这么下去,他也快要被迫放弃酒馆了。毕竟入不敷出,他也只能寻找其他出路。 他拍了拍自己的啤酒肚,摇摇晃晃地打开了酒店后面仓库的门,将铲雪的工具拿出来。 “老伊万啊,这雪可停的真是太好了。“一位老猎人熟门熟路地走到仓库的门旁,靠着门,吹了个口哨,说道。 “是啊,总算可以有个盼头了。“老伊万回话。也许是因为和猎人认识了很久了,在他面前不由得把自己的现在的忧郁暴露出来了,他不由得抱怨起来了。“这鬼天气雪暴之前,完全没有个征兆。” “万幸的是现在终于停了。” “哎,“老猎人听到这话,叹了口气。“之前预测雪暴的方法根本就没有用,再这么下去别说赚钱了,连维持生计都做不到了。” “那岂不是更好,”老伊万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不当猎人了,我也终于可以不经营这破酒馆。娜塔莎早就想去县城生活了。” “哈哈哈,”猎人大笑。 “对了,”猎人话题转到他找老伊万的真正目的,“昨天是有其他人入住吗?” 听到这话,老伊万身体一顿,但又恢复了正常。 早餐的时候,他听到老伊万在和打猎的人交流昨天雪暴发生时来到酒馆的少年。听他们把少年的底细推测个仔仔细细。毕竟被雪暴困住的这几天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他们这群人都闲的慌。 从最初的‘跟随队伍打猎,结果中途失散’到知道那位少年貌似是位少爷后的‘被其他继承人联手制造意外事故,夺取遗产’等等,猎人已经听了快十个版本的谣言了。 但是自认为见多识广的猎人没有参加讨论,他思索后决定找上和少年接触过的老伊万询问。 “有呀,”老伊万说道,“我不是说了他自己说他的同伴失踪了吗?” “啧,”猎人摇摇头,“伊万,你是多少年不出去了。反应这么慢。这很明显是拿来敷衍你的理由。” “唉,你有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正常?” 不正常?伊万觉得这样子说的话感觉很冒犯,但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 “我有一点觉得有点怪。” “哪里哪里?” 看着老猎手探究的眼神,老伊万语气停顿了,沉默地看着他这位老伙计。这个疑惑也困扰他很久了,他急切地想要从别人身上得到回答。 “就是那么烈的酒,他怎么会面不改色咽下去?要知道那甚至是我初次喝也会呛鼻的烈酒啊。”酒馆的男主人喃喃低语。 这个酒馆十分偏僻,来的人都是些店主认识的人,一年少有陌生人到访。所以酒也是按老客口味准备的劣质烈酒。但是那位少年,穿着如此精致的贵族又怎么会好像喝白开水那样喝下去?按城里的贵族的口味来说,早就甩杯了。 察觉到这点,伊万觉得毛骨悚然。那位少年绝对不是贵族。 之后就是今天的早餐。 “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有事情?” “哈?”这却把猎人搞迷糊了,“什么什么没有事情?你在说什么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不远处的森林入处,厚实的雪地上的雪堆移动了下,却不小心撞到了松树,大片大片的积雪从树叶上滑落下来。 沉积了几分钟,新的雪堆开始了移动。 惊奇的是,现在是两堆雪堆在一同移动了。 7、酒馆的到访者 听到北斗的提问,托尔斯泰沉默了。 [北斗,]他的话语中有着不符合外表的年长者对着后辈的欣慰,[你很敏锐。从细枝末节中察觉到这些。] 托尔斯泰耳边是酒馆仓库里两位中年人有关‘自己’的窃窃私语,正如他一直经历过的,以至于熟视无睹,连聊的念头都没有。 但是北斗不一样,他可没有托尔斯泰现在的视角,也就是全部都是北斗自己察觉到的。或者自己的催促,也在一定程度上让他发现了不正常。 果然靠颜色评价一碗粥好不好喝是不可取的。托尔斯泰胡思乱想:被费佳坑了一把。毕竟毒药迷药什么的都是没有颜色的。 是从我说自己曾经主动去喝颜色很怪的粥那里察觉的吗? 托尔斯泰叹了口气。主动找话题聊天对于自己来说,果然很失败。他想到了自己曲折的经历,[我的身体长久停留在我死去的那一年。但我并非是十六七岁那年死去的。只是这是我最初经历死亡的时候。] 他扫视自己可以看到的一切。虎视眈眈想要从自己身上敲一笔的那些知道有贵族到访的猎人们在房间里交谈,仓库里的两人话题已经移到了可怕的假设,以及知道托尔斯泰可能被盯上,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在房门外已经多次走动,却没有敲门的忧心忡忡的女主人。 不过目前托尔斯泰认为最重要的是,察觉到自己身体不正常,询问并耐心等待的扮演者。 [‘复活’的确将我的身体定格在那一刻了。] [但是在我完全觉醒这个异能之前,我的身体是会成长的。所以我是可以掩盖这个秘密的。] [只不过之后——] 对于托尔斯泰来说,‘之后’是他不愿提及的事情。 [之后发生了很糟糕的事情。] 模糊概括了下,托尔斯泰不再接着说了。他转移了话题,[快点离开这里吧。再不离开这里,他们会出事的,北斗。] 他补充道:[哪怕是现在,我一个人的状态下,我也时常不能很好控制’复活’,更何况面前这状况,我不知道祂会不会听我的。] * 阳光明媚,在森林的角度展望远方,雪地上脚印若隐若现。 脚印来自两个人,一个人平稳地行走,而另外一个人则脚步忽快忽慢,像是与同伴嬉闹一般。 “费佳~我们还要走多远啊~”小丑打扮的银发青年突然向前了几步,抬头望着前面的路,不满地拉长了自己的语气,转头询问着自己的同行者。“好无聊呢~” “快了,尼古莱。”被他亲昵称呼的同伴笑着回答。但是知道这样子模糊不清的回答,是不受自己的同行人待见的,补充道:“越过那小山坡,我们的目的地就会出现了。” “哦~”果戈里又转头,拔起自己陷入雪里的腿,小步慢慢跑了上去。而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只是按照之前的速度慢慢走动。 “指的是那个尖尖屋顶的房子吗?”站在山坡最高处,小丑笑嘻嘻的回复。 “是的。”魔人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看上去好不起眼啊。”果戈里摊手,“那么厉害的东西,最初出现的地方竟然是这么不起眼的小房子。” 陀思妥耶夫斯基终于走到了果戈里身边。他喘了口气,有些体力不支。但还是尽快恢复平静,回答了尼古莱的随手的抱怨。“必定是有原因的。” 荒废了的酒馆在经过十六年的无人打理,自然的痕迹已经几乎掩盖人生活的痕迹了。藤曼蔓延在房屋的外墙上,没有关闭的木窗在风中摇摆,发出咯吱声。在庭院里,停在外面的越野车油箱的液体不停滴落,发出滴答的声音。 陀思妥耶夫斯基知道油箱里是雪融化的水,本来应该放置的油要么在长时间的放置后蒸发了,要么被…… “费佳,你看这边这辆!”果戈里在远处兴奋地呼唤着自己的同伴。 “怎么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走向果戈里指向的那辆车。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这边这一辆的油箱被人为的撬开了。”小丑对着这些作案痕迹指点道,“撬开的人明显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他第一次没有成功,扳手滑落在地上。第二次速度加快了,是觉得自己的行动会被发现。” 地上的小坑,油箱上的凹陷证明了果戈里话语的正确性。 “看来是人。”陀思妥耶夫斯基眼神平静的说,“他想要对某个人做出不利的举动,并且担心被发现,以至于担惊受怕。” “问题是第三次,”果戈里终于聊到了他觉得很是有趣的点,语气里是出乎预料的亢奋。“他第三次力气很小,甚至没有第二次大!” “他在撬的时候看到了什么突然出现的东西,以至于他停止了手上的行动。” 果戈里的形容很有画面感,让陀思妥耶夫斯基不由得也开始思考起来了。“从扳手留下的痕迹,以及撬的时候的视野来看,他是被树丛的东西夺取注意力的。”魔人看向了面前的树丛。“是他认为很无害的东西,以至于他根本没有觉得有危险,独自去查看了。” “但是意料不到的就在这一点。”小丑接上了话。“那个他以为无害的东西扑向了他,他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就被快速拖入了森林!” “费佳,想想看!”果戈里的双眼发光,手舞足蹈地形容,“被拖走的时候,他肯定在呼救!他的呼叫声被察觉了。但是其他人却没有选择车,而是徒步走到森林里去,这是为什么?” “车不能用。”陀思妥耶夫斯基给出了事实。他无奈地一笑,“尼古莱,你知道背景发生在大雪暴之后,雪很厚,以至于交通工具不能使用是很合理的解释。” “喔~”果戈里不满地嘟囔,“那你想过为什么这些人组成搜救小队后,知道车还在这里,没有车走不出去,却还是选择一把火烧了这里吗?” 藤曼虽然茂密,眼尖的两人却一眼就发现墙上被烧毁的痕迹。 “不,不是‘这些人’,是有人。”魔人缓慢说道,“对于那个想要一把火烧掉酒馆的人来说,酒馆里有东西比自己走不出雪原而死还可怕。” 小丑摇了摇头,神色满是对被恐惧遏制住,放弃思考了的人的不屑。 “我为那位小小姐感到伤心,”果戈里说到这嘴角上扬,用手掩盖了他的眼睛,装作痛苦的样子,徒留下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别人就想杀死她。明明就只是和正常人不一样罢了。” 但在这句话说完之后,小丑的笑声掩盖不住,变成了狂笑。 “也难怪之后成为了[天灾]!” “他们就因为谣言深信不疑别人是恶魔,以至于被反杀了,真是自作自受!”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面色依旧地听着自己的同伴对这个将近十六年前发生的惨案的评价。 “愿上帝宽恕你们的罪行。”他低声说了句。你们本来可以活下来的,倘使你们装作没有发现的话。要知道根据事实推测,这位被国际公认的[世界十大天灾]之一的人的性格意外的温和。之后的每一次出现都在尽可能地避免过大的伤亡。 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果戈里两个人来到这里是有理由的。[天人五衰]还在组建。 果戈里,西格玛,神威,以及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有四个人了,但唯有最后一人的声影迟迟不出现。 这时候神威主动说:国际犯罪组织的话,抓个还活着的[世界十大天灾]过来吧,他们的异能是灾难级别的,可以有不少助力。 说完,神威就利用自己在国际上英雄的身份,把联/合/国有关[天灾]的资料交给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希望他推测下地点,之后他自己去找就行了。毕竟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出力了太多了。 那时候的魔人想:看上去已经对我起警惕心了,最后一人的加入只是想利用我的头脑。毕竟已经有[两衰]是我拉入的。 但本着为自己的理想添砖加瓦的魔人笑了笑,没有不满,尽心尽力地干了起来。只是查阅资料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在联/合/国的资料里记载着自己的祖国——俄罗斯,曾经在异能大战结束前的同一年出现了两位[天灾]活动的痕迹,并且这两位[天灾]的活动是连续的。一位停止了活动后,另外一位才开始活动。 而这些自己之前并不知情。这一点顿时引起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好奇。 他们本次就是为了探知这位俄罗斯那一年最先出现的这位[天灾]而来的。至于果戈里为什么称呼这位[天灾]为小小姐,因为之后,这位[天灾]的行动后存活着的人阐述自己的经历,或多或少都出现了对一位女性的描述。 “是一位穿着华丽的贵族小姐,她柔顺的紫发有着莫名的香味,经过我身边的时候,甚至对我笑了笑。” “我那时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优雅高贵的女性。心里纳闷贵族小姐怎么会来这里,但还是为可以和贵族坐在一起而欣喜若狂。” “她真的很温柔,你不知道她的话音是多么让人心动。” 陀思妥耶夫斯基初听,有点像用歌声引诱船只触礁沉没的美艳海妖了。但是光就这位女性出现后的灾难来说的,已经可以类比凯尔特传说里的‘报丧女妖’了。 她的每次出现都在预报他人的死亡。但是唯有这位[天灾]的第一次活动中,没有这位小姐的痕迹。 魔人低垂下眼睛,心里感谢这里无知无畏的人为他提高了如此特殊的线索。远处的森林依旧茂密。森林现在不再有人前往,但在大战还没有进行的很激烈的时候,这地区曾被俄罗斯的贵族圈定为狩猎区的。 所以这森林里有什么值得这位[天灾]不惜在雪暴来临前夕出发寻找的东西吗? “他来到这里肯定是有理由的。” [天灾]小姐?不,一切还是谜团。 8、俄罗斯的天灾 “老伊万,你这是拿扳手去做什么?”前往庭院停车的地方,一位高瘦,肌肉紧实的男猎人和同伴嬉笑中,放下了猎/枪,打趣着酒馆的矮胖的男主人。 他们俩身材的衬托下,畏缩的伊万又气又恼,装作不怕的样子。“去去去。” 老伊万挥了挥手,连闲聊的想法都没有,胡乱扯了个理由,加快了脚步,“怎么,还用的了你们管。” “哈哈哈。”两位年轻的猎人看到伊万的表现,吹了下口哨,挑衅着伊万。伊万的不理不睬反而助长了他们嚣张的气焰。 待到离他们两个人越来越远后,老伊万松了口气,吐了口泡沫。“都是这雪暴,害得他们还这么有精力!我呸!“ “有本事雪暴就去打猎啊,现在装什么装!” 老伊万很久以前也想当个猎人,只不过其他猎人都不想教一个矮胖子,所以也只得放弃了。而这些年轻人怕是被以前知道伊万丑事的老猎人都告诉过,所以他们瞧不起伊万,伊万也不想打理他们。只是碍于生计罢了。 微风吹拂被打开的木窗,木窗在风中咯吱响。 刚刚,北斗想着拿东西固定下窗户,却发现没有什么钩子。但是本着换屋内空气的他只得用手固定窗户。 说来很巧合的,他开窗期间看到了老伊万和猎人的全部对话。 伊万先生被挑衅了。那些猎人真是过分。他皱了皱眉。 [北斗,好奇过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吗?] 托尔斯泰突然问了起来。他的话,让窗口的金发少年视线转向了远方的森林。 “好奇过。这里对列夫很重要吗?” 不好奇才是假的。为什么想要来这里,而不是其他地方?北斗之前一直心痒痒想问,但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实在是太多了。 [嗯,我就是在这里死去的。] 当事人早已释然,说起这个的语气没有变化:[所以被问起假设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话,你有什么想要做的?] [我第一反应是来这里看看。] 可为什么是这里? 北斗歪了歪头,直接问出口:“是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只是我很好奇他的经历是不是和我一样。]托尔斯泰失笑,[但在来到这里后,我发现我的经历无法给他做参考。] [北斗,倘使这个世界真的有托尔斯泰,那么他的异能可能不是’复活’。] “这是什么关系?“北斗皱了皱眉,思索。“列夫你怎么得出这结论的?” [因为当你踏上俄罗斯的时候,我就发现我的异能在你走过的土地上都可以使用。] “哈?”这句话内容让北斗迷糊了。他脑海里顿时思绪万千。可是他还没有想出个所以来,托尔斯泰就把谜题公布了。 [‘复活’的本质是交换。]列夫笑了笑,解释徐徐道来:[倘使他使用‘复活’,那么同为交易者的我肯定会知道的。虽然单就交换的东西来说,是很不正常的。] 交换?交换物品? 北斗第一时间想到了天人五衰的西格玛。西格玛的异能是用别人从自己这里最想知道的事情交换回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所谓两方认可的交易,才能是被称之为‘交换’。 而列夫的异能本质是交换的话—— 交换了什么?和谁交换? 迷茫的北斗看着窗户玻璃上的金发少年的模糊倒影,这才恍然大悟。 没有温度的皮肤,无法跳动的心脏,成长不了的身体。 这都是【死者】才有的特点。 原来如此,列夫将自己‘活着’的特征交换出去了。诶?交易者为什么想要这些? 尸体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回忆起列夫说的话,一个猜想令北斗感到毛骨悚然。他带着颤音问道:“列夫,你之前一直说尸体太多了的意思难不成是……” * 啷铛一声,扳手掉在地上,砸起一个小小的土坑。 伊万顿时冷汗直冒,紧张地左顾右盼,发现没有人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弯身在地上牢牢握紧扳手,固定在手心,摆好了姿势准备第三次一鼓作气撬开油箱。 大滴冷汗从额头落下,他被无法抑制的恐惧驱逐着,做出了这些行动。 就在刚刚,老猎人听到老伊万对少年的描述后面如土色。 “怎么了?” 老猎人这才如梦初醒,满是恐惧看向自己的老伙计。“你知道异能者吗?” “异能者?什么异能者?”老伊万不是不知道异能者,而是不知道这个话题和异能者有什么关系:“这和异能者有什么关系?” “那你知道有些异能者的能力可以操控尸体的吗?” 伊万手里的东西瞬间掉落在地上,身体失去了行动能力。他的眼瞳剧烈收缩,话里是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昨天很晚的时候,娜塔莎还和他说:怪了,那个少年的脸色苍白得不像个活人。真难想象他怎么从那么大的雪暴中活着走到我们这里的。可当我建议他去洗个热水澡时,他第一反应是拒绝。真是奇了怪了。 还有今天的粥,出于他本能的警惕,伊万往里面放了迷药。 现在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你说什么?”伊万内心惶恐不安,但表面依旧笑嘻嘻,“不可能的,为什么那么神通广大的异能者会来这个破地方?而且他是可以交流的。” “你不是也知道西欧的吸血鬼吗?”老猎人看到伊万的样子像是不相信,心里着急了:“那第一个出现的吸血鬼不也可以交流吗?” 老伊万被猎人的话吓得汗流浃背,厉声呵斥:“你别想有的没的,你怎么能确定是真的!“ 谈话就此戛然而止,但是胆小的伊万后面越想越怕,连24小时都没有过去,就在这里偷汽油。 该死,自己汽车的汽油拿去发电了。只能到最近的县城,万一真的是吸血鬼那样子的东西,那可逃不出去啊。而且汽油也有其他用处…… 我要保护好娜塔莎。他心里这个念头一闪,徒然觉得自己高尚起来了,手指逐渐停止抖动。他自然而然地没有考虑酒馆的客人,以及那位告诉他消息的老伙计的生死。 视野的模糊一角,有纯白的东西抖动了下。 伊万吓得停止了行动,这次扳手因为被牢牢握住,没有掉下。察觉到自己只是在一惊一乍,他长松了一口气,厌恶地看向树丛。兔子长长的耳朵向树丛里缩了一下。 兔子?为什么会是兔子? 伊万愣了,不是因为很少看到动物出森林,而是因为兔子这种食物链的最低层,一般不会靠近其他生物的。祂们天性胆小,容易一惊一乍。 想到这,伊万觉得现在自己也差不多是草木皆兵的状态了,可他依然瞧不起兔子。 是哪里来的兔子? 疑惑的他本能地走近树丛,单手掀开阻碍视野的灌木。 啃食着尸体手臂的两只兔子发亮的红眼睛齐刷刷望着他。 “怎么可——“ 伊万惊呼,但一句话没有结束,他的手臂被凶恶的兔子咬住,“嘶!你们这群——“ 他被齐心合力的兔子迅速地拖走。拖拉着向森林而去。 “怎么回事?“ “是老板的声音?“ “伊万?!“ 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意识到老板出事了。 [看来已经避免不了了。]托尔斯泰的话语中带着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的伤感。 “列夫……”意识到自己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这里,导致出事了的北斗一时头脑发蒙,“是我的原因吗?“ 他言语打颤,颤抖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脸,澈蓝的眼中是畏缩:“是我的错吗?“ 托尔斯泰沉默了。[不,不是你的。] [祂们只对准备伤害我的东西攻击。] “那怎么才能停止……“北斗着急问道。 那得需要安娜了。托尔斯泰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但是安娜不在这里。这对于一个刚刚从和平世界来到这里的孩子未灭有点太残忍了。 对自己异能是什么的托尔斯泰心知肚明之后会发生什么。 [离开这里吧,北斗。这样子的话,还有救。] 对于刚刚接触战争,长久在和平年代生活的你来说,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等到你可以接受这一切的时候,那时候,你自然会发现这个事情的后果。 还真是糟糕,北斗你开局就抽到了俄罗斯的【天灾】。 托尔斯泰自嘲地想:我作为新人指导,也真的是不行。 【人物情报解锁】 【资料: 作为作家——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共有三部里程碑式巨著:《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 作为异能者—— 他的异能名是‘复活’, 他的&**¥叫‘安娜·卡列尼娜’, 他的异能效果近似‘战争与和平’。 “现在你是怎么看到你的异能的?列夫,有兴趣和我聊一下吗?”普希金笑了笑,右手拿起了书桌上的《战争与和平》,温柔地看向列夫。 “普希金先生,请你别打趣我了。”列夫无奈地放下茶杯,对着这位百忙之中还抽空关心自己精神状况的国家领导人说道。“您的俄罗斯现在超需要您。” “但你是俄罗斯的孩子,列夫。” 】 9、来自天灾的信 踏入荒废的酒馆,陀思妥耶夫斯基左右看了一下。 屋顶的瓦砖早已掉落,细小的水滴落到木制地板,地板在这长年累月的滴灌下,凹陷了下去,形成大大的水坑。坑里是青霉。青藤也在房屋内部肆意生长着。楼梯的木板已经掉落。 陀思妥耶夫斯基皱了皱眉。有人在灾难后来到过这里,而且是很久以前。 他走到断裂的楼梯那里,思索着时间:“就在灾难发生后不久。“ “是三年内吗?” 时间侵蚀了太多,即便是魔人也无法得到确切的时间了。但是魔人最能确定的是灾难之后回到这里的人和引起灾难的[天灾]不是同个人。 带着帽子的黑发青年抬头看着岁月没有掩盖,以至于残存下来的少许来访者痕迹。回到这里的那个人行动不是很便利,以至于在楼梯上耽搁很久。楼梯中途断裂,但是奇怪的是他没有和梯层掉下来,而是平稳地继续向前走。 这就很奇怪了。是异能者吗? 陀思妥耶夫斯基歪了下头,看来二楼有点东西在。 “费佳!“果戈里从二楼的角落的一间客房踹开了门。年老失修的门嘎吱一声,直接倒下,溅起地面的零星水花。但果戈里没有在意,他看到自己同伴的声影,兴奋地从二楼跳了下去,跑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面前。 “你看我找到了什么!“银发的小丑打扮的青年金瞳里是惊异,挥了挥左手上的泛黄的信纸,”这东西安安静静放在书桌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没有发现。“ 啊,原来是这样子。 陀思妥耶夫斯基心里了然。是为了给未来到访这里的人留下了的信。可是是谁留下的?是灾难后到访这里的人,还是那位[天灾]? “好奇怪,尼古莱。”黑发的青年平静地看着信纸:“既然这里已经被国际组织收录了,那他们肯定会来的,为什么还会有信留下来。“ “啊?“果戈里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借助果戈里的异能,魔人走到了二楼。 果戈里发现信的房间已经布满了灰尘。就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的一样。平铺摆放的床单,空荡的桌面,紧闭的布满裂痕的窗户。 但陀思妥耶夫斯一眼就发现了奇异的地方。 “原来如此。“他话语里有着惊讶,“也难怪没有发现。” “有什么不一样吗?”小丑疑惑地看着周围。这房间和他走过的所有房间比起来,装饰没有任何差别。 “尼古莱,不是房间里对比。”魔人耐心地回答,向前走了几步,指了指窗户外的风景。“这个房间的位置不对劲。” “从外面的角度看,这个房间的窗户属于没有关的状态。”魔人回忆自己来到这里看到的那扇咯吱响的窗户。那扇窗户毫无疑问是属于这个房间在的位置。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时间不对。” 他蹲下看着床单上的灰尘,用拇指擦拭了下。“十六年的灰尘可不会只是积累到这种程度。” “这房间属于一两年前才被无人放置的房间。”想到这,陀思妥耶夫斯脑内思绪万千。“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人发现的原因了。” “祂最近才刚刚被解封。”就像是故意在等我和尼古莱来到一样。 陀思妥耶夫斯皱了皱眉,摇了下头,将这个想法甩出脑海。 那位[天灾]在灾难发生后急急忙忙离开了这里,而在他离开的三年内,一位和他关系密切、行动不便的朋友回来了这里。在上楼梯的时候,这位朋友脚下的楼梯突然断裂,但是朋友还是走到了二楼的某个房间,留下了这份信。之后他用异能将信和房间一起封存在这里,等待着多年以后的来访者。 国际机构多次探知也是找不到这信的,只能说是凑巧,陀思妥耶夫斯两人在解封之后来到罢了。 陀思妥耶夫斯推理出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那[天灾]肯定不是那位贵族小姐了。”果戈里听后,用拇指碰撞自己的脑袋,话语中没有被戏耍的恼怒,而是对谜题升级的惊讶:“那位朋友又是谁?要知道可没有资料说过那位小姐的行动不便。” “所以另有其人。”陀思妥耶夫斯补充。 【 致未来有幸看到这信的你们: 很难想象当时发生的事情。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我无能为力。也许当时我应该听从心底的建议,尽快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事已至此,我也不能改变了。 也不知道未来的人们会怎么评价这件事情,但唯有一件事情我很清楚: 此后,[天灾]的称号必然会落在我的头上了。 我从心底没有想过我的异能会是这样子的存在,虽然祂在之后一度刷新了我对祂的看法。但当时我打从心里厌恶祂,并且觉得怎么会有这样子的异能。 留下这份信,我不是想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单纯地想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在事故后,我去寻找了活着的人,我没有想到即便会对活下来的人产生如此不可逆的精神伤害,也许正如我的朋友之后听到我讲述当时发生的事情说的那样,我应该当场将所有人杀死才是正确的选择。 在这之后我加入了一个组织,结识了其他国家的异能者。 不过你们应该不想听我絮絮叨叨说这么多。我的经历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的人生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有人千方百计打听我的踪迹,我也清楚他们想从我这里知道我同伴的下落。我绝不会把我同伴的下落告诉他们的。 但你也许纳闷既然我不打算被人发现踪迹,为什么要留下这份信。 因为我还是想告诉你,告诉素未谋面的你们,出于自己的私心。 就在你们在的时间点的不久后会爆发接近异能大战级别的冲突…… 还有书—— 书的能力没有那么强,与其期待书,倒不如去依靠自己的力量改变世界。 这也是我一直搞不懂的地方。 真是讽刺,我竟然会有这么劝告别人的一天。 一位绅士告诉我:下次战争的导火线会是由俄罗斯的国际恐怖组织引起的,那时候我还不相信。要知道我和我的同伴可都是#¥¥%(被重重划去了)。知道这件事情的准确性,我一度为自己未来亲自保护这片大地感到绝望。 算了,那时的一切由那时的人去担忧。 至于我的话,你们必定也听不下去。 说到底,我还是在做无用功。 】 最后的字迹很是潦草,是匆忙写下的。没有著名,就像写下这份信的人说的那样,他不想留下踪迹。但是他还是留下了这份信。这点就很是奇怪了。陀思妥耶夫斯捏了下纸张,纸张上有已经干涸的血滴。 “费佳,这个人好厉害。”果戈里大呼:“他在十多年前就预知到新一轮的冲突了。” 俄罗斯的国际恐怖组织——天人五衰 接近异能大战级别的冲突——之后的天人五衰要进行的行动 这个人十多年前就在这里留信,等着来访者,为了阻止之后发生的事情。 可是正如他说的一样,魔人笑了笑:“现在的确没有什么用了。” 黑发的青年打开了封闭的窗户。转头,房间的模样经过雪花屏的闪动后,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嘎吱的木窗在风中摇摆,书桌上全是风雨留下的痕迹。床单也无法幸存,发出霉菌的气味。 “不管他以什么理由劝说,都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作用。”魔人轻笑:“他没有想到收到信的人恰好是执行这个行动的人。” “哈哈哈。”果戈里笑得很大声。 但是…… 魔人的眼神暗了暗。 为什么会提到书? 为什么以如此熟悉的语气提到在日本的书? 陀思妥耶夫斯之所以没有认为会是其他东西,而认为是在日本的可以将写在上面的事情变为现实,要求是符合故事完整性的‘书’,是因为世界上就那么一本书可以那么神通广大。 “我现在超好奇了。”果戈里笑嘻嘻地裂开了嘴,“他是以什么立场说这些话的?” “在小丑面前没有秘密。” “的确很有意思。”魔人浅笑,“我也好奇这位[天灾]出于什么立场讲述的。” 说话期间,魔人已经将探索这位[天灾]的身份纳入了自己的计划。 “而且,我也很好奇是谁维持这个房间的异能效果的。”果戈里歪了歪头,装作可爱的样子。“他的异能也很有意思。特别适合变魔法。” 【 异能的话,有: 可以让空间封闭,等到合适的时间开启的异能。 以及这位[天灾]本人的异能。 可能是预言的异能。 异能者的话,有: 那位不知名的在灾难后回来这里的行动不便的朋友 [天灾]本人, 贵族小姐, 以及信里的绅士。 】 “最起码有四个异能者参加了某个行动。”魔人的紫瞳闪过一丝探究。“他们相互协作,并且在之后被通缉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拿这件事情来打发时间吧。”陀思妥耶夫斯笑了笑,丝毫不畏惧眼前的谜题。 10、家人的线索 一间朴素的房屋外,绽放的白玫瑰向阳绽放。 玫瑰花在风中自在摇摆着。而在屋内,一位脸上有长长疤痕的老婆婆坐在摇椅上,浑浊的眼睛一瞬变得清明。 “你是在问我的姐姐吗?” 年迈的老人颤巍巍地举起了老花眼镜,睁大眼睛试图看清眼前为了向自己询问问题,而特地蹲下的纤细的模糊身影。 白色和紫色混杂在一起。卢娜看到后下意识地捂住嘴。 “嗯,可以的话告诉我。”西格玛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这一路走过来终于找对人了吧。 “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老婆婆眼神涣散,奇怪地喃喃,“我不清楚为什么你想了解这些。” “拜托了,这对于我很重要!”西格玛双手合十,语气很是诚恳。虽然他想着如果老婆婆不同意就直接使用异能,但毕竟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 卢娜擦了擦眼镜,认真看着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那你要不先坐下,是个很长的故事。而且我也想知道一些事情。” 西格玛一愣,他本来以为不会如此简单的。随即他说道:“好的,卢娜女士!” 卢娜慈祥地像是看到自己朋友的孩子般看着西格玛,无奈笑起来。之后在红茶的芳香里,她慢慢道来: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而你要问的是我哥哥姐姐里唯一的姐姐娜塔莎。” “我父母以经营花店为生,但花店的生意并不好。哥哥们先后辍学去当煤工、渔夫、厨师以谋生。其中赚钱赚得最厉害得是我当厨师的哥哥,他之后自己盘下个酒馆。” “姐姐娜塔莎是附近很出名的美人。但因为我家家境不好,父母将她匆忙嫁给了一个叫伊万的开酒馆的胖子。那时父母认为最好的就是这样子开酒馆的人。” “而我在父母死后接下了花店清贫的生意。只是在姐姐嫁出去的很久一天,她突然捏着湿哒哒的衣角,目光呆滞地站在客房里。” “我惊讶地向她询问,但她慌张地逃到角落。那时我明显发现娜塔莎是受惊了。第二天我才知道伊万酒馆的所有人都因为狼群的袭击死了,只有姐姐一个人逃了出来。” “天呐。”西格玛惊叹了一声。“这也难怪她后来自杀了。” 老婆婆转动着手里的茶杯,看着信以为真的西格玛,说道:“是啊,不过——” “我后来发现不是狼群,是其他东西。” 卢娜笑了起来,她皱巴巴的脸把笑容都挤没了,像个孩子发现新大陆般对着眼前的年轻人悄咪咪道:“我的姐姐回来后,意外地害怕起小动物了。” “房间里老鼠的啃食声音都可以把她吓到一整晚不睡觉。” “我种的玫瑰再也不得她喜欢了。心爱的白玫瑰甚至会把她逼入歇斯底里的精神状态。” 卢娜边说边咬了下酥软的糕点:“她和疯了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还有周围人的闲言碎语。” 西格玛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看到老婆婆笑眯眯的样子又闭嘴了。 “之后突然有一天,一位贵族小姐来到我的花店,向我买花。”卢娜彻底陷入了回忆,“她真的很美,是比我姐姐还美丽的存在。” “但是她的美丽是我嫉妒不了的。”卢娜想到这,笑了笑。“她是我接触过的唯一可以不去嫉妒的女性。” 也许是已经年迈了,糊涂了,卢娜的话里夹带了指向性很明确的想法。 “嗯。”西格玛空前沉默。 “她挑中了我培养的最好的白玫瑰,用一个金币买下了祂,之后对惊讶的我说‘卢娜小姐,只有像你这样优雅温柔的女性才能培养出这样美丽高贵的花。一枚金币是值得的’。” 卢娜回想到当时的场景,很是开心。她长相自然是比不过她姐姐的,甚至之后她脸意外受伤,自然更是没有人在意了。 随即她的语气带着些许厌恶:“只可惜,我那可恨的失心疯的姐姐在那天当场莫名其妙跳楼死了。鲜血溅射在白玫瑰花圃上,吓到了那位贵族小姐。” “还让我卖不起花!” 卢娜狠狠地拍了下扶手。西格玛只觉得心惊,像是刚刚才认识这位老妇人。 可是转头,年迈的卢娜又一度变得慈祥起来了。“这就是我知道的事情。小朋友,你可以把你的告诉我吗?” 被突然这么问到的西格玛不知所措的组织着语言:“你想知道什么,卢娜小姐?” 求生欲爆炸的西格玛被吓地站了起来,无意中地用‘卢娜小姐’称呼这老妇人。 “唉?”卢娜歪了歪头,“我是指你母亲的状况。” “我母亲?”西格玛呆滞了,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颤抖地问道:“你是说我的母亲?” 话题又怎么进行到这的?西格玛心乱如麻。 “那自然了。”卢娜笑呵呵地说道:“哪怕多年过去了,我也还记得那天的小姐。你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 “你不正是为了那时候的事情来的吗?” 骗人吧…… 西格玛突然沉默,他没有想到卢娜竟然是出于这个理由告诉自己这个故事。 他之前只是作为天人五衰的一员,被魔人询问相关信息才会想到过来搜索情报的。但是现在—— “为什么这么确定,卢娜小姐?”西格玛语气中带着期许,这期许像是夏夜的萤火虫,微弱,忽明忽暗。 卢娜用手扶着自己的脸庞,奇怪地望着西格玛的容貌,“你们的头发可都是白紫配色。难不成都是染的吗?” “而且气质也很像,我当花店店主认人那么多年,可没有多少次错了。”老妇人迟疑地嘟囔,“奇了怪了。” 自出生以来就是一个人的西格玛听到这话,只觉得恍惚。他不敢置信地问道:“卢娜小姐,你真的觉得我和那位贵族小姐很像。” 卢娜眯着眼,慢慢用指甲敲击着手中的茶杯。 在漫长的像针扎一般的时间里,老妇人确信地说道:“没错啊,你们连叫我‘卢娜小姐’的尾音都那么相似。” 这个回复让西格玛惊异到落泪。他从未被人说过自己和看到的某个人很像什么的。 但西格玛还是有一点很是疑惑。 “卢娜小姐,为什么你知道你姐姐恐惧白玫瑰,还种植白玫瑰?” 年迈的卢娜孩童般天真地笑道:“因为祂是我的幸运之花。每次她绽放的时候,我都可以获得一份礼物。这点你就不理解了吧?” 在这玩笑般的语气中,西格玛只觉得心凉。 可难不成你姐姐的死也是礼物吗? …… 离开那位‘卢娜小姐’的住宅,西格玛整个人都在恍惚。 “这就是有着血缘的家人吗?”西格玛喃喃。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话语声从手机里传来:“西格玛,你是那边有发现什么吗?” “不,只是有点被吓到了。”西格玛深呼一口气,“那位贵族小姐的确在之后有来过,只不过没有明确有过和幸存者正面接触的信息。” 这就有趣了。魔人轻笑,紧接着问:“那你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没有,没有了。”西格玛尽量平静自己的语气。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想要瞒下其他发现,明明很容易被揭露。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 “那好吧,期待你之后的其他发现。”魔人用轻佻的语气回复,之后挂断了电话。 在电话的嘟嘟嘟声中,西格玛大声喘气。 “啊啊啊,你怎么回事!这不就之后很容易被发现吗?你在做什么&%¥#……” 在冷静后,西格玛蹲在角落,看着自己白紫分明的头发,那被说过贵族小姐很像的头发颜色…… 而那位小姐是和[天灾]有关的人。 西格玛把脸埋到双膝间:“还是想自己调查下……毕竟可能是自己的家人……” 11、积雪下的残酷 “该死!是什么东西!” “伊万被抓走了!” “祂速度怎么这么快!” 酒馆里的人相互交流着,很是喧闹。他们拿着枪,脚步匆忙,徒步去往森林。来自猎人的本能告诉他们:来人的地方吃人一次的动物,就会来第二次。先手和团结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兵荒马乱中,娜塔莎终于抓住了机会,急促地敲击着门,对她以为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的金发少年匆忙地喊:“快点离开这里,小客人!他们想要绑架你,快点离开这里!乘现在他们的视线在伊万上。” 焦虑的娜塔莎甚至连说了两次‘快点离开这里!’。她一直知道自己和丈夫经营的店算不上什么好店,但想着从接触以来一直温和有礼的小少爷,她有点于心不忍。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北斗迷茫地问道:“那伊万先生呢?” 娜塔莎愣了,她没有想到这位小先生第一反应不是怀疑急匆匆来的自己,而是担心自己的丈夫。 女主人释然,在内心肯定了自己的决定,之后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般,对着北斗肯定地说:“我们可以解决的,但是你很危险。” 没有过多说什么,北斗被老板娘一把急匆匆带走。 “就在前面几公里,有一座小村子。你那时叫村子里的人带你去县城。”娜塔莎叮嘱道,“以后不要一个人出来了,对于像你这样子的孩子来说,外面太危险了。” “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回来了。” 娜塔莎的语气很是严肃。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她是打从心底担心这位小客人。 北斗还是有些迷糊,但郑重地回应娜塔莎:“嗯。” 白雪茫茫,雪野里只有金发少年一人的身影。 海源北斗停留了脚步,看着远方没有尽头的纯白,莫名有种熟悉感,就好像自己以前曾经有过这样子孤独一人在雪野的经历。 娜塔莎的叮嘱还环绕在海源北斗的耳边,走出一段路的北斗突然回头,只看到了森林里熊熊燃起的大火。 看着像是战争前哨的硝烟,少年眼瞳里是不理解,但是微妙地,他的情绪没有什么波澜。有些事情,北斗也是模糊察觉到一些的。 几公里外的村子里了无人烟。干干净净的被白雪覆盖了。所有的可能留下的象征着活人踪迹的痕迹在室外都荡然无存。 海源北斗透过破碎的窗户玻璃看不到室内的模样。室外的白雪成了绝佳的掩盖物品,将一切残酷和哀伤轻轻掩盖,徒留下了纯白。 极寒之地的主人吞噬了一切,耐心地等待着下一个进入埋伏的猎物。 这和娜塔莎说的不一样。金发少年徒然感叹:这就是俄罗斯。 海源北斗拔起深陷于雪地里的腿,忽略掉自己脚下明显的,不是地面的凹陷感,直径走到一间房子的门前。 [北斗,你见过死人吗?]就在推门前的一刻,托尔斯泰问道。 北斗沉默:“见过。” 他自然见过,不只是自己的,还是很多人的,未来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海源北斗光是现在想到自己这一路走来踩到过多少尸体,他的手就不住地颤抖。 托尔斯泰看到北斗心不在焉的样子,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之前的话已经说的足够多了,即便不再说下去了,他应该也明白了。 余下的就是承担这份伤害……就像是托尔斯泰之前一直做的那样,就像是[复活]的拥有者必须学会的那样。 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海源北斗抬头,发现房屋里地面都是血液,是人的和不是人的。被□□击毙后的一两只兔子的残骸在客厅四散。在人进来后,只剩头颅的兔子眼珠齐刷刷转向了他,扭动着血肉模糊的肉块,显得异常的诡异。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自嘲自己的预想果不其然成真了。 [复活]的确做不到让尸体复活,但是祂可以做到让尸体活动,如同蝗虫一样狩猎着活着的生命。这也是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为什么如此担忧‘尸体过多’的原因。 被称为天灾级别灾难异能的[复活]失去了原来主人的约束,被之前从未有经验操控这类异能的人拥有,真的不会失控吗? 答案是会,并且没有除此以外的可能。 从这情况想象,还会有活着的人吗?北斗的嘴唇颤抖着。“列夫,你可没有告诉我会是这东西。“ 在兔子的扭动声中,北斗跌跌撞撞向前走了几步,直径倒下了。 “北斗!“ 金发的少年伸手试图解释什么,却在自己声音出现的一秒,突然停止了行动。 原来如此,在扮演者失去意识的时候,会把身体转让给角色。托尔斯泰惊愕地想到:可之前没有人告诉他会是这样子的设定。这什么破设定!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 “安娜!“列夫伸手,湛蓝的瞳孔一瞬间变得流光溢彩,继而恢复成原样。他呼唤了自己的同伴,就像是一直以来做的那样。托尔斯泰对安娜会出现深信不疑。 这是在漫长的时间下的相互并肩达成的彼此的羁绊和信任。更是作为奠定自己【俄罗斯的广度】称号的托尔斯泰的自信。 他和[复活]相处的时间可比北斗来的长。 洁白的像是灵魂碎片的光点不断聚合,直到形成了一个人形。在那光点离开肉块后,肉块终于停止了扭动。他们此时才是真正意义上成为了尸体。 一位二十岁左右的身穿俄罗斯贵族小姐才有的中长裙的紫发女性,睁开了她的紫瞳。只是还未环顾四周,她的面容就染上了惊讶。“复活为什么发动了?“ 看到了自己眼前的松了一口气的托尔斯泰,安娜眨了眨眼。很多时候人型异能关注的点和别人想要他们关注的点是有区别的。 安娜·卡列尼娜没有关注自己为什么会和托尔斯泰失联,而仅仅只是托尔斯泰的安危。只是她小心询问道:“父亲,复活在启动。是要把周围人清空的意思吗?“ 托尔斯泰捂住头,对着自己女儿堪称‘奇怪’的理解力表示无奈:“赶紧阻止。“ “阻止?“安娜显得有些困扰,她轻轻挽起自己的头发,用委婉的语气问自己的父亲:”可是父亲,我们是要阻止哪个?“ 托尔斯泰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只是一种物种被[复活]了。 他空前的冷静,询问道:“还有什么,除了兔子还有什么在活动?“ 还有什么? 从安娜的视角,很清楚地看到了以托尔斯泰为中心的两种本已经死去的物种在分别移动。 象征着兔群的小光点数量不断增加,移动范围在扩大。因为兔群现在也在寻找食物,不断繁殖。虽然已经死去,动物的本能仍驱使他们不断吞噬一切,以让物种延长。 而另外一个物种显得相当随意。安静地在一定范围行动。但单就光点的颜色,绝对不是兔子这样子的低智动物。 “啊,父亲。“安娜心里了然,微笑着回复,”是人。暂时还没有移动。“ “应该是死前还有遗愿未完成的异能者,这种程度的[复活]也只能把这样子的存在唤醒。“ “是要全部停止活动吗?“ “哈?“托尔斯泰愣了。他回忆了下自己以前的经历,很难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发生。 ”不,只需停止和兔群的交易。“托尔斯泰笑了。“我需要一具身体。很多时候还是面对面交流会比较方便。“ “异能者的话更容易控制。“ “好的,明白了。“安娜提起了裙角,低头说道,就像她一直以来的那样。 * 轻微晃动的马车上,两个人的声音在相互交流。 “这个俄罗斯很奇怪。“ “安娜也觉得,完全没有父亲大人的存在。“ “问题不是没有我,我这时候没有什么用。问题是普希金去哪了。“ “普希金先生的诗都没有,那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没有普希金这个人吗?“ “这种情况下,俄罗斯革命还能成功吗?“ “安娜觉得很难。当然,如果果戈里先生靠谱一点的话……“ “不,不要相信果戈里。没有普希金在,他不一定参加革命。相信果戈里,我还不如期待费佳成功。“ 摇晃中,海源北斗迷迷糊糊听着一男一女的交流声,心里纳闷:文野是有这几位在,但都没有用。 普希金是个热衷于看强者痛苦表情的矮胖子。 果戈里是想成为飞鸟的追求自由的魔术师。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立志于消灭异能的恐怖组织的头脑。 这种情况下,倒不如期待陀思妥耶夫斯基成功消灭异能。 嗯?他们说的是这个吗? 之前在酒馆的记忆瞬间闪回北斗的脑海里,他挣扎地睁开了眼,看到一位长相俊丽,身穿军服的金发男性在和一位贵族小姐交流。 “北斗你终于醒了。“托尔斯泰看到北斗醒了,松了一口气。 北斗觉得迷茫,就在刚刚,他还因为情绪过于激烈,倒在了有着凝固血液,扭动肉块的诡异房间内。但是这种熟悉的称呼自己的语气,北斗只在一个人身上有过。。 “列夫?“ 金发青年笑了笑,在北斗惊讶的眼神中解释道:“[复活]在某些方面意外的有用。“ “请不要说意外,父亲大人。这是合理的使用。“紫发的贵族小姐整理了下裙摆,向北斗弯腰行礼。”我的名字是安娜·卡列尼娜。是父亲大人的女儿,也是[复活]的人形异能。“ “在我不在的时候,不知道您们相处的怎么样了?“说完这句话,安娜安静地微笑。 只是这微笑在北斗看来更像是危险。 【身份: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 【异能:《复活》(不完整)(借用)】 【状态:《复活》启用中】 左上角的角色面板如实反应着海源北斗现在的状态。北斗只觉得自己是用家长的钱充钱被抓了的孩子。 完了……不知道怎么解释。 北斗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下。但是现在北斗更焦虑着之前的情况。“列夫,刚刚的情况!“ 列夫瞬间意识到北斗想要问什么。他像个父亲般摸着幼年版的自己的头,“没事的,有我在。“ “应该说,影响到的人和动物都没有出那个范围。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 看到北斗像是一块巨石终于落了下来般松了一口气,托尔斯泰也终于放松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托尔斯泰眼神暗了暗。就在之后说吧。 “父亲大人,我们需要放过那位好心让北斗先生离开的女士吗?“几小时之前,在酒馆的不远处,紫发的少女如此问道。 安娜·卡列尼娜知道事情的发生,和事情的结束。很多时候她都承当着这样子的存在,无言地为托尔斯泰扫清未来一切威胁他的人和事物。 只是她还是选择询问先。 “嗯……“托尔斯泰边披上自己随手拿来的干净风衣,边思索着。“以我一直以来的处理方法是杀死。但是……” 想到自己最初面对这种情况的想法,托尔斯泰蓝瞳闪过复杂,放弃了般说道:“她不重要,安娜。” 这把安娜搞疑惑了:“父亲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 “我不可能所有事情都替他做。既然[复活]的本质被知道的现在,那么也没有必要好掩盖了。”托尔斯泰回忆着自己的最初,有些忧郁地说:“这会是他的成长经历,虽的确很糟糕。” “而且安娜,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列夫·托尔……“托尔斯泰在语句说到自己的名字后,突然顿住了。 [复活]并没有覆盖这个俄罗斯,甚至连自己第一次使用[复活]的地方,[复活]都没有覆盖的话,那么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的异能不是[复活]已经说是极大概率了。 而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不是[复活],那么金发青年寻找自己的理由已经可以说是没了。 不对,托尔斯泰想到两个世界的差别,之后带着微妙的感叹说道:“还是得防止有类似的其他经历的。“ 毕竟还不能绝对排除。 看着沉默的自己的主人,[复活]的人型异能疑惑地询问:“父亲?“ “安娜,我们必须先把[复活]排除掉。“托尔斯泰深深看来一眼紫发的少女,思考着其他和[复活]相关的事物,果断地回复。”如果能确定他的异能不是[复活],我们没必要继续呆在这里了。“ 不管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存在不存在,不管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的异能是什么,只要不是[复活],那对于此时的托尔斯泰来说,他来到这个世界大半想要做的事情全部结束了。 余下的,只是告诉扮演者自己的扮演方法? 托尔斯泰这时突然想到了那个堪称是给别人增加麻烦的人设要求。金发青年扯了扯嘴角,思考不会真的有人在任务场合来句“我这辈子没有叛过国,我想要叛国,麻烦边完成任务,边用我的身份叛国“什么的吧…… 但是转头,托尔斯泰眼瞳里满是无奈。应该说他接触的不少人都在嬉笑打闹中说过。和平时代,大家玩的都挺开的。 “人设要求就让后面的文豪去告诉他吧。”托尔斯泰惆怅地说道,“我看北斗光是操作[复活]就很艰难了。“ “好的,父亲大人。”可是在说完这句话后,安娜歪了歪头,小步跟上托尔斯泰,但保持着和托尔斯泰的几步距离。“父亲大人,是有什么考虑在吗?” 托尔斯泰没有回头,回复道:“嗯,毕竟我们还是和他世界的文豪有所区别。我得把情报尽可能多的告诉他,让他别被后面的家伙骗了。” 当文学和异能扯上关系,实际上就说明着一件事:所有文豪的主职都不是作家,而是国家的战争兵器。 即便再友善再纯良,他们都是战场上名副其实的绞肉机。 12、托尔斯泰老师开课了 “北斗,复活共有三个阶段。” 两个人的马车上,拥有流金发色的蓝瞳青年边和幼年版的自己说,边在他刚刚买下的稿纸上画下几笔。“刚刚的是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现在我在用,第三阶段才是异能真正的样子。” 现在是属于托尔斯泰老师的教学时间。刚刚从前面的灾难逃离的北斗身心都还没有恢复,就要开始上课了。 此时此刻,曾经饱受华国应试教育折磨的北斗只想颤抖地来一句:“托尔斯泰老师,为什么您的异能那么复杂?” “这……”托尔斯泰听到这话,深邃的蓝瞳透露出主人的无奈,“我知道自己有异能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可以这么复杂。” 海源北斗想到自己贫瘠的理解力,眼中带着点点星光期许,询问:“老师,您认为您的学生可以掌握吗?” 这问题让托尔斯泰不知道怎么回复。他能说什么?‘我不能保证,我现在也不是很会用。‘ 最终,托尔斯泰迟疑地说道:“可能很费时间吧……” 我这开局不利啊。北斗心里的小人白旗投降。 “那上课之前可以告诉我,”北斗指着眼前可以说是自己现在躯体的成年版的青年,好奇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的话,”托尔斯泰用手抵住下颚,思索着词语。“算是[复活]的第二阶段的产物吧。” 问题果不其然绕道最开始的地方了。托尔斯泰长叹一口气,这终于成为他无法避免要讲述的故事了。“看来只能从我的经历来结合异能的三个阶段来说吧。这样子的话,你可以更清楚一点这个异能是怎么回事。” “在这之前,可以陪我去下某个教堂吗?”说到这,托尔斯泰的面容变得柔和起来了。“那里也曾是我的转折点。” 也许是马车的目的地本来就是教堂,所以马车上的两人实际上不费多少时间就来到了教堂的门口。 安娜在中途的小镇上,在获得一定资金后,和他们分开了。托尔斯泰让她去收集一下其他信息。 那时,北斗看着自称是托尔斯泰的女儿的人形异能越走越远,思考着她究竟真的是有意识的吗? 带着探求的话语,北斗转头看向托尔斯泰。托尔斯泰只得无奈一笑。“对于我来说,她是我的家人就够了。” “而且安娜很强,与其担心她,不如担心我们会不会中途被杀。”托尔斯泰甚至孩子气地抱怨了下异世界俄罗斯的纷乱局面。 光束透过五彩斑斓的壁窗投影到教堂的耶稣雕塑身上。也许是最近局面太过于混乱了,以至于来的人没有。走到里面的就北斗和托尔斯泰两个人。 青年来到教堂内,将手轻轻搁在中间几排的木椅上,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情,轻笑。 “这里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听到这话,北斗左右看了下,并不是什么有名的教堂。甚至就连周围的居民自己都说不出来这个教堂的名字。祂就是这样子不起眼的存在,但是列夫却说这里是他的转折点。 靴子声响起,列夫慢慢走到前面,坐在第一排。柔和的光照到穿着军服的金发青年的身上,他双手合十,像是在思考。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坐立在那。 就像是《蒙娜丽莎的微笑》那样值得留念。北斗想,如果不是这里就自己一个,那托尔斯泰绝对会被搭讪的。 托尔斯泰转头看着身旁的北斗,说起自己的经历:“我是在我未成年的时候死去的,就在某次打猎中。但是谁都不清楚我死了。因为那时候达成的是短暂的交换。所以我之后还算是活着的。” “我成年后,先是作为军医参加战争,之后打算再成为军人。”托尔斯泰陷入了回忆,想到某场战争无奈了。“不过很不幸的是,当军医中途,我又死了一次。” “啊。”北斗张大了口,突然觉得这发展出乎预料。死人,这么简单?北斗发现那个世界真的很残忍。 “没办法啊,”托尔斯泰摊手,表示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就是个普通人,我在的军队是很普通的军队,遇到异能者打不过不是很正常吗?” “这……的确很正常。”只是这个普通人的名字叫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有着‘俄罗斯的广度‘之称的俄罗斯未来的超越者。 “之后因为只有我一个人从必死的局面回来后,当时的俄罗斯当局终于觉察我有异能了。”说到这,托尔斯泰语气沉寂下来了。 想到[复活]第一阶段的样子,北斗觉得很难受。天呐,操作尸体的异能吗? “他们有叫你做什么吗?他们知道这个异能的样子吗?” 托尔斯泰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这对于一直以来接受正常教育的我来说太难受了。那时我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异能。” 托尔斯泰正对着北斗,蓝瞳里透露着被伤害了后的温柔。“所以即便这样不好,我也没有告诉他们。” “他们只知道是可以和死物达成交易,并且在这其中不包括尸体。” 北斗沉默地想到了集市上,托尔斯泰为了可以让北斗更准确理解[复活]而买下的100卢布的劣质宝石,颜色浑浊,里面了布满杂质,看不出价值。 但在他使用[复活]后,宝石变得澄清,在光束下闪闪发光。 靠这个卖钱,绝对可以很富有。但是北斗担忧着其他方面。“会对你有伤害吗?” “有的,我那时每一次使用都会让我离死更接近一步。”意料之中的问题,托尔斯泰不假思索就给出了回答。这是很明显的副作用,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这就是为什么你最后变成死者的状态吗?”北斗看着眼前二十七岁的青年,“你现在还是孩子的状态吗?还是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 “这个问题很难直接回答。”托尔斯泰苦笑,“因为那时当局确定我的异能是以自身的生命力来可以和无机物品达成交易。” “让有活动概念的无机物品出于以我生命力为燃料的活动状态。” “活动?这是什么意思?” “列车的话,使用中的列车是活动状态,而被报废了的列车是不活动状态。”托尔斯泰举了个正常的例子,转眼,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忘了,人的例子可能更好。” “那这异能用途意外的广,也意外的局限。” 可以和任何死物达成这样子的交易,可是单纯的单个人的生命的话,很难做到大范围的使用。 “哈哈哈,”托尔斯泰干笑,“如果真的只是这样子就好了。” “嗯?” “别忘了我们是异能世界,还有异能兵器的运用。”这位军人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时俄罗斯异能者可以用的实际上挺少的。但是对异能的研究却是一直在进行的。” “这其中包括只能靠异能维持活动状态的类人形异能兵器。” “所以在某方面,这点更令人痛苦。”托尔斯泰脸上带着悲哀的痛苦。“在[复活]的强制启动下,只需要付出一个人的少量生命力就可以做到维持多台机器的活动。” 沉寂了良久,他挣扎地说道:“我发动过战争,不止一次。” “因为复活的性质关系,在更多时候都是我一个人歼灭全部军队。”托尔斯泰沉默,转头看向了北斗,像是在忏悔自己的所作所为,陈述。“我……我杀过很多人。” “我控制不了他们,因为他们核心是俄罗斯政府设定的。”深叹了一口气,金发青年继续说道,“研究所里的人称呼那些机器为‘天使‘,而我……很痛苦。” 这并不是什么能说的故事,就好比把伤疤给撕开,让自己再一度感受到痛苦。北斗沉默了,他慢慢地把自己移到托尔斯泰身边,像是无声的安慰。“那不是你的错。” 托尔斯泰苦涩,他转移了话题,“那时,国内的阶级矛盾也加剧。我选择了站在平民阶级的一旁,背弃了出生的阶级。” 这一点的确是列夫的选择。北斗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因为我异能真的很糟糕,也很强。”说到这,列夫用手捂着眼睛,“知道我的选择后,当时的沙皇政府选择先下手为强。” 他眼瞳满溢着悲伤,正对着北斗,叹了口气。“所以我又死了一次。” “他们把我和那些类人形兵器一同关进了一个封闭的异能空间,以为这样子可以把我杀死。” “他们做到了。甚至我的尸体都不是完整的。这一点我倒早有预料。” “可是你还活着……”北斗小声地说,“所以发生了什么?” “北斗,[复活]的本质是交换。”托尔斯泰重复着之前一度告诉北斗的话。“我拥有的东西在我得到[复活]的时候被确定了。” 这是什么意思?北斗疑惑。 托尔斯泰看向了教堂的耶稣雕像。雕像一如既往的伫立在那,聆听着来者的祷告。他终于继续说:“意思是,作为[复活]的拥有者,交换方的我是没有‘完全死亡‘概念的。” “我的完全死亡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愿望。因为[复活]的交换本质要求:双方必须要留有余地。也就是说,可以满足下次交换可以进行的状态。而我一直是交换方,那些兵器不是。” “[复活]停止了交易,将所有我交换出去的东西收回来了,同时剥夺了被交换者的东西作为弥补。” “不是消耗生命力,而只是交换出去。”北斗惊呆了。这个异能从来都不是以消耗生命力为基础的,而是只是单纯的将甲方的物品放置到乙方那。 “他真正消耗的是交换时候的我的行动力,而生命力只是像是房子一样的抵押物品。” 说到这,托尔斯泰哭笑不得。“这异能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还复杂。” 这……我能说什么…… 北斗恍惚想到:只要列夫还活着,就可以一直维持交换。但列夫又没有完全死亡概念。这什么意思!这永动机啊! “那列夫你还死的掉吗?” “目前为止,只是‘交换‘的情况下,除了寿终正寝,没有其他办法。” “那还好……” “虽然那时候,我连这都不知道,一度为自己死不了感到绝望。” “……”这是人该承受的吗…… 13、人为的悲剧 一直以来,为沙皇政府做事的托尔斯泰对自己被政府视为眼中钉,早晚会被处理掉的事情早有预料。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形式。 漫天的风雪里,金发的青年用常年握剑生茧的双手,拔起地上伫立的双剑。托尔斯泰此时心里徒然有点恍惚。他一直以为不会这么早的。 天空漆黑,没有月亮和群星,自然也没有太阳。这个空间就是这样子设置的。托尔斯空洞地看着十几台所谓‘天使‘的机器在他生命力的驱使下拿起了巨剑,从守卫状态转变为攻击模式。 就像是一直以来的他所习惯的那样,只是这一次他是目标。 虽然很久以前他也想过,如果自己被攻击了后,应该如何去打败,又或者逃生。只是在异能空间内,逃生是不可能的。至于打败,更是无稽之谈。 发丝在凛冽的风雪下肆意游动,蓝瞳就像是干涸的湖水,失去倒影的能力。托尔斯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徒然自嘲起来了。“这就是所谓的不死不休吗?” 依靠着自己生命力行动的怪物被命令攻击自己,而他无能为力。不管托尔斯泰破坏几台,只要他还活着,他们就可以恢复到行动。 只有托尔斯泰死亡才能停止的兵器,被命令杀死托尔斯泰。 而这个空间的开启条件是必然要有一方死去。 “完全没有给我活下去的选择。“ 在只有一个人的空间,青年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我这次是真的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现在就剩下[复活]是怎么判断我死了。“ 托尔斯泰想到这,流着泪笑了,“我们来试一试吧?” * 教堂里,阳光明媚,鸟语声从窗外传来。太阳依旧升起,不论人是怎么想的。像是父子的,一大一小的两人坐在最前面的一排。 “我看到那些‘天使‘眼里被拦腰斩断的我的身体。”托尔斯泰讲述着过去发生的事情,言语里满是对那次事件里自己的嘲笑。 死相那叫个糟糕。没想到分成两半了,还可以活着。 “他们将巨剑刺向无力反击的我的头颅,“带着自虐般的复杂情绪,托尔斯泰说道,“我那时候还在想,分成两半都死不掉,那破坏头脑也应该可以了吧。” “事实证明,我还活着。即便身体已经毁坏了。” 说完这句话,托尔斯泰转向了无法按捺住感情,无声流泪的北斗。“在这之后,[复活]停止了交易。” 察觉到氛围有点压抑的托尔斯泰无奈笑了。 漫长的无望的灾难般的经历,被他概括为简短的几句话。 “我活下来了,也精神崩溃了。” “[复活]全面失控了。”没有劫后幸存的庆幸,没有活下来的感动,托尔斯泰只是平铺直叙讲述自己的经历。“在这之后我成为了[天灾]。” “列夫你……” 北斗语气里带着哽咽。他能怎么说?安慰,同情,怜悯?托尔斯泰讲述的只是很久以前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故事。 时间磨平了痛苦,现在的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不再需要了。 人的心就像被钉入钉子的木板,哪怕钉子消失,木板也再无法恢复原样了。 只是唯有一件事情,北斗知道。 “你那时该有多无助……” “哈哈哈。”托尔斯泰笑了。回忆往事,他没有北斗那么伤感,只是感叹了一句:“也都是人生经历。” “现在告诉你为什么我可以是这个状态吧。” “我很小就展示了剑道上的天赋,虽然异能时代,练剑什么的,没有什么用。但是我还是被父亲送去练剑了。” “当然现在没有可能了。” 他的眼神暗了暗,金发在重力的牵引下垂落。托尔斯泰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他握住北斗的手,示意北斗把手掌摊开,手掌干净洁白,没有伤痕。“你现在用的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我最初的身体。” 北斗这才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你原来用的是克隆体吗?” 察觉到自己好像把问题越描述越模糊,金发青年失笑。“好吧好吧,换个形容。看来我还得和你解释下超越者和普通异能者的区别。” 这关超越者和普通异能者有什么关系?北斗疑惑。 “北斗你知道异能可以做到什么吗?我不知道你怎么理解,在我的世界,异能者的存在一度被认为是神明选中的存在,”托尔斯泰说完这句话,顿了顿。“当然,被恶魔选中的言论也层出不穷。” “所以列夫你是指?”北斗有些恍然大悟。 “既然都有这样子的来源了,那么不靠科技,而只是异能的作用可以做到为自己创造一个身躯不是很正常吗?”托尔斯泰歪了歪头。 “对于普通异能者来说,他们异能的施展范围只是在人类可以抵达的想象空间里。而对于超越者的我们来说,从零制造一件东西并不罕见。” “我们的灵魂不再依附在躯体里,而是依附在异能上。但因为异能本来就没有形体,所以精神上的失控才能如此影响异能。” 托尔斯泰陷入了回忆,“不过这个并不重要,重点是,停止交易后的[复活]发现我的意识没有了载体,所以他参考最初的记录——也就是我第一次死去的那时,为我基于原有的记录重新创造了新的身体,同时销毁了之前的身体。” “这也算一种交换。” “震惊吧?”托尔斯泰叹了口气,“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还那么小的原因。” “这……”北斗震惊,“你真的能死吗?” “能死能死,别担心。”托尔斯泰失笑,“[复活]的性质决定了我不容易死。其他超越者的话没有这样子的。” “因为这层关系,我可以借助他人的异能结晶,为自己创造可以使用的身体。” “用费佳的话说,就是欺负人的行为。” 北斗懂了,也就是一换一。销毁别人的身体,来获得让自己可以使用的身体。 “不过这一点,算是欺诈。是在一具身体里有两个意识的情况下才可以进行的。大概我的意识消失后,就没了。我原来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说真的,我也不清楚还可以这么用的。万幸这种情况出现几率很低。”说到这,托尔斯泰长叹一口气,“头疼了。这下子,我的危险等级又要上升了。” 听到这话,北斗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天灾]。“他们对你有什么措施吗?” “有。”托尔斯泰颓废地说,”我出不去俄罗斯。” 这就是那什么任务让我一定要在俄罗斯的原因吗?北斗眨了眨眼,为什么我们在异世界还要执行这个措施?列夫你是不是太乖了? “不过算是我自己自作自受吧。他们本来想把我从[天灾]除名,但是我不干。” “为什么?”北斗奇怪,这不算件好事情吗? “这个问题之后说吧。”他站了起来,在军靴的嘀嗒声中,走到彩窗下的墙几步外,依靠着墙面,转头对着北斗说:“北斗你知道吗?” 托尔斯泰眼瞳中带着眷念,话语中则夹杂着对某人的尊敬。“当时崩溃的我就是在这里遇到普希金的。” “他说服了我,我陷入了死亡的沉睡。”托尔斯泰眼神复杂,“当我再一度醒过来,[复活]迈入了第二阶段。” “安娜出现在我的身边了。我在之后也遇到了黄金一代的各位。”想到之后自己的种种遭遇,特别是和某个人的相遇,托尔斯泰无奈,“特别是费佳。” “要知道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没有明天了。” 那对于托尔斯泰真的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但又好像就在昨天。空荡的教堂,沉闷的空气突然响起了陌生的男音。是来自回忆的残响,将生者救赎。 “列夫,如果痛苦的话,那就休息吧。到了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的。一切都会有改变的。” “如果没有?!如果明天太阳没有升起?!”在断裂了的耶稣雕塑前,疼痛到了极点的话语述说着主人的崩溃。 “如果我根本没有明天?!” “是个好问题。”这位到访此地的银发银瞳的青年倾听者眼里有着近乎悲哀的温柔。“那么列夫,把我变成你的手足吧。我会和你一同度过这无望的今天的。” 这样子悲伤到温柔的话语,让托尔斯泰从崩溃中清醒了片刻。托尔斯泰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催人泪下的话语被他平静地述说,“这样子的话,即便没有明天,今天的你也不是一个人。” “真的会有吗?明天会有什么变化吗?还是又会是一个今天?” “会有的,列夫。”这位青年察觉到托尔斯泰的情绪变得不再激烈,这才终于向前走了几步,“这只会是你人生的一个经历,在那之后你会遇到更加值得珍惜的羁绊的。” “他们会爱像我这样子的屠夫吗?你知道我干了什么吗?”托尔斯泰悲哀地撕扯着自己的伤痕,一遍又一遍。 “我知道。”青年看向了雕像,“即便他们不能,我也会一如既往爱着你的。” 自觉自己狼狈不堪的托尔斯泰哑然而笑:“为什么你可以做到这样子?” “列夫,可你值得被爱啊。” 14、沙雕天灾交流群 俄罗斯的某个车站,告别和祝福远行的场景不断在重复出现在小小的站台上。 而一位坐在火车单人车厢上的紫发女性面对眼前的场景,却相当平淡地喝了口茶。 也不清楚这些将自己家人和朋友送上这趟火车的人知不知道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毕竟这辆的火车会因为小小的螺丝松动,之后脱轨,然后全员死亡。 想到这,安娜优雅地撩起自己的发丝把玩,小声地哼起了歌。这并不是安娜故意做的,只是刚刚好安娜想要[复活]的对象会坐上这一辆火车上。 原本想着随便杀死之后,再使用。 但是呢,现在安娜转动着茶杯,觉得自己超幸运,可以不费自己的手就可以做到什么的,也太划算了。 他会在之后的脱轨中幸存下来,与家人痛哭流涕自己的幸存,之后回到工作岗位,再之后就是,帮安娜拿到足够多的信息后的不久,因为火车车祸的暗伤突然猝死。 合理的安排。 “这样子,父亲大人也不会说安娜什么了。”安娜浅浅地笑了,“只是区区废物利用罢了。” 托尔斯泰对自己异能的使用准则是不去故意杀死他人,只是杀死必须要杀死的人。 如果父亲在场,恐怕是想让安娜去救人。但是他不在。安娜漠然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场景,用手轻轻抵住下颚,坐在火车的一侧,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挥手告别的风景。 如泡沫一般的美好。但是,这位优雅的淑女轻轻扬起微笑,眼瞳里闪过一丝残酷。这里的人死和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什么义务保护他们? 父亲大人是属于俄罗斯的,但这是另外的俄罗斯。我没有必要保护他们。 “我唯一需要的就是保护父亲大人。” 这是作为[复活]的人形异能,唯一铭刻在心的命令。至于其他的,那都是随着父亲的心意而改变的。 这位贵族小姐转动着茶杯,对着服务员温柔地笑,他人的死亡无法激起她内心的波动。只是现在她心里在想要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出于一种隐晦的对美好的恶意。 “说来糟糕,安娜的性格实际上很恶劣的。”少年状态的托尔斯泰坐在椅子上,想到这,仰头长望,怅惘得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北斗说了。“扮演安娜可比扮演我难多了。” 作为和安娜·卡列尼娜相处很久的[复活]的拥有者来说,他打从心里明白自己‘女儿‘性格有多么冷漠。 “一口气扮演两个人吗?”托尔斯泰眨了眨眼,思考着解决办法,“啊,可是那样子做不到安娜的作用啊。” “列夫,我成功了!”远方一个黑方黑瞳的少年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 “看来这个方法有用。”托尔斯泰看向了北斗,温柔地笑了。 【身份:海源北斗】 【异能:隐藏,复活》(不完整)(借用)】 【状态:《复活》(不完整)启用中】 “不用列夫的身体,现在我觉得终于可以坦率面对列夫了!”这位面容显得有些幼态的少年超开心地转个圈。 “噗。我倒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托尔斯泰坐在教堂的座椅上无奈。“只是我是没有想到你连这个都不清楚。” 说到一半,结果话题转到另外一个方面的北斗觉得只有自己了。北斗尴尬地摸了摸自己柔软的黑发。 想到自己可以说是磕磕绊绊的开始,并且全靠列夫告诉自己,北斗只想把头埋地里去了,眼瞳失去高光地自我忏悔道:”很抱歉让你遇到了半吊子的我。” “哈哈哈,这我实际上也是半吊子。”托尔斯泰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也是突然知道,再从脑海里翻了翻。” 角色任务的时候是可以切自己的身份。结果北斗自己不知道,还得列夫找其他方法什么的。简直是黑历史什么的…… 光线的照射下,流动的金发在空中闪烁,托尔斯泰包揽苍穹的蓝瞳满是温柔,极寒之地的磨砺造就了他通透随意的气质,他的嘴角轻轻翘起,像是在无声的祝福着他人。光是呆在他的身边就可以变得平静。 “列夫,扮演你绝对是个高难度的活。”北斗看呆了,很直白地说。 托尔斯泰苦笑:“也没有这么难吧?我觉得我还算简单。” “不不不,你绝对是金字塔的顶端那一撮。” “啊,是我相处给你这么认为的吗?” 看着托尔斯泰表情逐渐变得空白,北斗暗想糟了,快速地转移话题并且抛出新的问题:“对了,我好奇为什么列夫可以来,却自己不能干?” “这个的话,”托尔斯泰叹了口气,“好像是世界会排挤什么的。而且我本人也算自己世界的支柱,不能长时间离开。” “最糟糕的话,好像会被混淆记忆吧?”托尔斯泰想歪了歪头,他本人因为义务和限制,几乎没有离开俄罗斯的可能。这些事情都是由别人讲述给他的。 “那为什么要管其他世界的事情?” “这个好像和我世界性质有关,”托尔斯泰眨了眨眼,“反正对这个世界没有坏处就对了。” “哦。”北斗点了点头,他有点局促地握住了自己的衣角。他一直以来有个问题深埋心底。那就是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是自己有这遭遇? 这是他一直疑惑的,也是他很恐惧知道的事情。尤其是在明白这是个组队任务后,直觉告诉北斗,这个选择大有来历。 “列夫知道为什么是我吗?” “知道。” “为什么?”北斗苦涩地重复。 “这你得去问认识你的文豪了。”托尔斯泰低头思索了下,没有顾及北斗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雳了的表情。 “我不是很清楚这方面的事情,但这个选择毫无疑问是推荐制的。肯定有人推荐了你,并且也经过了系统设计者和计划相关人员的同意。” 说到这里,托尔斯泰语气夹带着愧疚,说道:“很抱歉,北斗。我对此不知情。” 海源北斗听到这话急急忙忙摇头,可以知道情况就很好了。只是他头脑发空,心脏急剧跳动。“为什么会有人推荐我……” 为什么列夫世界会有人认识自己?纵观自己的一生,海源北斗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经历可以和其他世界的文豪产生关系。 看到北斗的表情,托尔斯泰忽然意识到自己想法的局限,犹豫地问:“北斗你该不会是……” 失忆了吗? 北斗形象全无,挣扎地问道,“我到底是哪里会认识其他世界的人啊……” 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嗯……我不是很清楚。”托尔斯泰无奈,“我的消息挺局限的,不过不是俄罗斯文豪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如果是我认识的俄罗斯的各位,他们大多会透露一些给我。” 俄罗斯的国内安全一直是托尔斯泰的义务。作为异能最适合这个任务的异能者,同时也作为‘俄罗斯的广度’,这是托尔斯泰在行动范围受限后能为俄罗斯做到的事情。 海源北斗现在有新目标了。黑发少年的眼瞳明暗不定,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被选中的理由会是这么简单,这么出乎预料。 有人认识自己,并且推荐了自己。 他会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又用什么理由说服其他人…… 北斗深呼吸几口,试图把这些复杂思绪压下去,毕竟列夫已经说自己不知情,再问下去,会让列夫不知所措的。 于是黑发的少年转移了话题:“那列夫,我扮演你的状态可以走出俄罗斯吗?还是一定要待俄罗斯范围?” 啊,托尔斯泰回想起他过去也曾因为好奇询问过出国方法。 【沙雕天灾交流群】 不想当广度了:大家知道怎么不违背契约的情况下出国吗? 德国监狱是我家:这不就是唯心主义的契约吗? 俄罗斯特产伞菇:嗯?是有什么事情必须要出俄罗斯做吗? 不想当广度了:只是想问下而已。 罐子里吐泡泡的章鱼:?很罕见你会问这个问题。 棺材里的音乐鉴赏家:哇,人活久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呢。可为什么想出国? 不想当广度了:先告诉我先。 德国监狱是我家:卢梭的[契约论]就是唯心主义的。套个假身份出国就行了,但是中途不要觉得愧疚,不要觉得自己真的是[天灾]。有哪怕自己失控也绝对在自己国家失控的决心和斗志! 棺材里的音乐鉴赏家:要有我不是我自己的想法。就一句话!我不是[天灾],但是我扮演了[天灾]。 德国监狱是我家:还有更简单的方法,就是把自己认识的人的身份拿来用。广度先生可以把自己当深度先生,这样子就可以出国了。异能强度方面和地位,你们都差不多,之后再让深度先生不要出俄罗斯就行了。 俄罗斯特产伞菇: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是正常人的感觉! 德国监狱是我家:这一点尤为重要! 不想当广度了:听上去挺简单的。 罐子里吐泡泡的章鱼:别觉得简单,默尔索监狱的麻将桌三缺一。 不想当广度了:…… 不想当广度了:那这方法真的是可行的吗? 棺材里的音乐鉴赏家:拜托,前人的经验在此啊!我可是多次成功逃出去听音乐会了!就是偶尔进去打麻将打牌打飞行棋! 俄罗斯特产伞菇:希望他们赶紧被放出来。 德国监狱是我家:我倒想进去呢…… “嗯……”想到自己的天灾同僚提供的方法,托尔斯泰思索,试图组织语言,“大概你不要有负罪感,不要真把自己当[天灾]就行了吧。” 说完,托尔斯泰想着这个方法应该不太行,叹了口气,对北斗放弃了般地苦笑:“没事的,北斗。大不了,我去默尔索监狱和其他[天灾]学下怎么打麻将。” “之后叫俄罗斯外交部努力捞一下我。相信默尔索的人会同情我,把我放出去的。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北斗现在满头问号:哈?监狱?打麻将?为什么话题跳到这了? 15、战争与和平 “你们天灾还建群啊……“ 了解到缘由,北斗内心小人捶地,深感自己的疏忽:老是把他们往19世纪的背景挂钩,忘记身处的时代了。建群什么的,这简直是超现代化的交流方式。 “实际上,“托尔斯泰耸肩,看上去显得很是无可奈何,“只能说是没办法了。我们大多数都只能呆自己国家。想要沟通,实际上也就这种方法。” 金发少年温和地看着眼前的的人,但是在想到一些事情后,还是认真叮嘱北斗。“虽然大家也都是很好的人。不过我不希望你和我们有太多交际。” 听完这事情,黑瞳少年眼中闪过迷茫,他抬头看向眼前的人。托尔斯泰安静地坐在教堂的座位上,注视自己的眼瞳没有任何厌恶感情。 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让看到的人觉得心神宁静。虽然最开始经历的事情很是艰难,但是北斗现在觉得最开始接触的人可以是托尔斯泰真的是太好了。 可是这样子的托尔斯泰说“最好不要和他有太多交际”,北斗觉得沮丧。自己可能真的…… “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托尔斯泰从木椅上站了起来,拥抱着沮丧的北斗。 真的是奇妙的事情,北斗看着托尔斯泰,暗想:就身高来说,列夫最开始死去的那一刻应该和现在的自己差不多年纪。 两个人站在一起的身影都如此差不多。 可是眼前的人却在经历了那么多悲惨的事情后,还可以如此温柔。 “北斗,我不是说过我的异能很难控制。”蓝瞳的少年解释,“实际上大家的异能都一样。我们差不多异能都处于容易失控的状态。也正因为无法完全控制,我们才会是天灾。” “列夫,你是说?” “是的,我现在很担心没有我在,你可不可以正常使用。”托尔斯泰脸上染上忧愁,应该说他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当然,我自己很多时候也无法主动终止交换。” “一直以来,可以完全停止交换的人是安娜。所以我本人很头疼这一点。” [复活]的第二阶段,之所以可以被称呼为第二阶段,是因为有安娜·卡列尼娜的存在,托尔斯泰可以以自己意识来终止交换和操控被交换物了。 所有被抵押生命的死物都可以被强制操控了。 虽然托尔斯泰大多数情况下都选择不抵押,安娜本身战力就很强。 “所以你明白吗,北斗?”托尔斯泰解释后,头疼地重复着。“没有安娜在,你拥有的[复活]只能停留在第一阶段,也就是最不可控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真的很难解决。” 北斗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靠!这种情况怎么处理呢? “我原本以为你可以直接拿到第三阶段的[复活],不过从我刚刚到这个世界的身体状况看,最担忧的往往都是最可能发生的。” 托尔斯泰思索着问题的所在,“恐怕是因为你需要用的是我身体的关系吧。我死得那么早,真的问题很大。” ‘我现在的异能处在第二阶段,第三阶段才是异能真正的样子。‘ ‘我很早就死了。‘ ‘我死得那么早,真的问题很大。‘ 回忆起托尔斯泰说的话,北斗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了托尔斯泰话的意思,慢吞吞地一句一字道出来。“列夫你难不成是因为死的太早了,才成为[天灾]的吗?” 听到这话,托尔斯泰苦笑。 “嗯,因为我真的死的太早了。离祂正常觉醒的时间差太远了。为了挽救我的生命,在不完整的状态下被启用,[复活]才扭曲成长为这样子。” “他本来不是这样子的。”带着无限感叹,[复活]的拥有者苦涩道:“他本质是很美好的异能。” “很讽刺的一点就是,当我厌恶祂厌恶了那么多年后,才发现如果不是我当年的死亡,祂本不需要和我一起背负[天灾]的名字。” “他真正的名字应该是叫【战争与和平】了。” 托尔斯泰异能的本质是交换。 抵押生命力,让死物活动是一种用法。强制让死物处于非活动状态也是一种用法。比如坦克、枪支、导弹这类都是被人制造出来的死物。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可以强制让以托尔斯泰为中心的一定范围的一切武器和异能处于非战争状态。 “他本来是为了阻止战争才诞生的异能啊。”托尔斯泰惆怅地说,他的目光越过北斗看向了耶稣雕塑。 只是在祂成长为真正的祂前,祂的拥有者意外死去了。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拥有者活下来。就像一个幼年时期父母被迫死去的孩童,失去了最大的屏障,直面社会的残忍,之后所做的所有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 那个雪夜,将我杀死的人在知道他的行为导致的后果后,不知道会不会忏悔? 虽然现在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托尔斯泰摇摇头,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扫出头脑,他对着北斗认真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北斗,我们现在最主要的目的是寻找什么办法可以让你操控[复活]。” 列夫拉着北斗,示意他离开这里。 “那,列夫,为什么你拒绝从[天灾]名单被除名?”北斗看着列夫的背影,感触着少年手的冰冷触觉,好奇着那个问题的答案。 “……是安娜。”列夫没有回头,他沉默地想到当初的场景,很平静地回复。“我做不到在所有事情结束后,把自己的家人独自留在坟墓里。” “北斗,我做不到舍弃安娜。” * 凛冽的寒风捶打着窗户,而曾经也一度捶打着托尔斯泰的心。 托尔斯泰坐在温暖的壁炉前,看着燃烧的柴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接下来见面的人说明自己的打算。 “阿拉,很少见会有列夫你找我的时候。”银发的青年开门后,寒风一瞬掠夺着屋内的温度。他将门关上,随手抖落了自己大褂上的雪,转头对着坐在沙发上的托尔斯泰笑了。 只是这笑容或多或少只是停留在表面,作为领袖的普希金早就被诸多同一时间发生的事务折磨得疲惫不堪了。 深感愧疚的列夫,张了张口,还是沉闷地道出来意:“有件事情,我的想要的处理方法恐怕会给俄罗斯添很大麻烦。” “很抱歉这时候来打扰你。” 在异能大战还没有真正平息之前,各国已经在谈论大战结束后的处理了。而列夫知道战后有个条约是针对不能控制自己异能的超越者,特别是[天灾]的。 这场大战改变了太多太多形势。祂比托尔斯泰知道的任何一场曾经左右王朝陨落和兴起的战争都要来得彻底和激烈,但也同时让所有参加大战的国家损失巨大。 最后可以坐在谈判桌上的国家甚至也屈指可数。 托尔斯泰不由得暗了暗眼神。 而在这种情况下,如何稳定战后国内的秩序,以及确定本国对外的政策都是会让领导人焦头烂额的事情。 “这并不是什么麻烦。”带着倦意,普希金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装作平静地走到了列夫对面的沙发坐下。 “如果你心有决意,实际上不必亲自来和我说的,列夫。” 这位自国内革命以来的一直作为俄罗斯旗帜存在的领导人,对着来找他的同盟说道,“你认为这样子更好的话,自然可以。” “普希金……”托尔斯泰自嘲了一声。“这可不是什么没有关系的事情。作为‘黄金一代‘的一员,拥有’俄罗斯的广度‘称号的我选择被困于俄罗斯,而不是为国家出力,这是值得唾弃的事情。” 这话把普希金吓清醒了。 “列夫,”普希金的语气严肃起来了,“你怎么有这想法的?而且为什么你会觉得待在国内,不能为国家出力?” 托尔斯泰苦笑,解释自己的想法。“其他天灾都没有我承担的义务多,对于这条条约的提出方美国,我很难怀疑他没有什么的想法。” 法国在异能大战时本土多数沦陷,损失惨痛。他们光是忙于自己国家的复兴,就已经筋疲力尽了。而曾经独占鳌头的异能大国树敌众多,这会让他们战后的对外政策趋于保守的状态。 英国因为频繁的空战,忙于维护国内的经济和政治形势。 过去唯二的异能大国都或多或少遭受了巨大的损失。现在可以和祂争夺的国家,除了同为战胜方、新生异能大国的俄罗斯还有谁? 而在这种,美国提出了对战后[天灾]的管理条约。 战后国际上,对外战略地位最重要的[天灾]就是【俄罗斯的广度】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 只要限制掉他的活动范围,就能在很多方面压俄罗斯一头。所以他们愿意为此一并限制掉自己国家[天灾]的行动范围。 “普希金,我很难想象他们不是故意提出这个条约的。”托尔斯泰低下头,试图掩盖掉自己悲伤的神色。 他[天灾]的身份成为了俄罗斯被攻击的理由。而想要让异能过渡到第三阶段,必须舍弃掉第二阶段的人形异能。 但是安娜……托尔斯泰做不到。 他怎么能做得到在自己走出黑暗后,将陪伴自己前进的家人永远留在黑暗里…… 16、爱伦·坡 原来如此。普希金思索了后,发现列夫的想法很是正确。这很明显就是现在俄罗斯面临的局面。 “但是即便如此,列夫。俄罗斯不只有你一位[天灾]。他们针对的不是你。” 端坐在沙发上的银发的青年看着摇摆的炉火,眼中复杂神色一闪。 英国和法国,两个异能大国从未有过[天灾]诞生。而远离欧洲的美国和俄罗斯,两个在本次大战双双奠定‘异能大国‘地位的国家,都不约而同拥有[天灾]。 这方面的原因足以让任何人沉默。 “的确很多时候,在对待异能者的处理,后起的我们的确比不上在异能方面有着深厚基础的英法。“ 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而同为后起异能大国的美国想要在祂们恢复之前抢夺国际地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列夫,可以告诉我如果不是从俄罗斯方面思考,而是从普通人角度思考,你会是什么个想法?“ 金发的少年沉默,他的身影被壁炉的火焰无限拉长。“实际上,普希金我觉得这挺好的。“ 托尔斯泰知道这条限制[天灾]行动范围的条约的时候,一开始就没有从国家角度思考,而只是普通人角度思考,觉得合情合理。 世界在异能大战这个泥潭里太久了。普通人对于异能者的恐惧早就深埋于心。尤其是在无法自己控制异能的超越者出现后,这份恐惧达到了令人可怕的高点。 即便知道在政府管辖下,他们绝大多数时候是安全的,稳定的,也会想避免掉接触。尤其是在和平近在眼前的现在,贸然地提出非议,会唤醒他们的恐惧。 从维系异能者和非异能者关系的角度想,这条约也是很必要的。 作为提出者的美国,也为此牺牲了自己国家[天灾]的行动范围。甚至不得不为此和自己家的[天灾]交流。 毕竟所有超越者,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傲的。突然被限制行动范围简直想都不敢想。 “这点我们的确挑不出错。“普希金用左手抵住下颚,思索。“一切都是为了秩序吗……” 他嘴里喃喃,抬头对着列夫说道:“有没有兴趣听我说一下最新提出的条约。“ 又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话题转向了另外一个方面,托尔斯泰惊讶地抬头,只看到了普希金复杂的神色。 “关于这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和黄金一代的其他人说过。” “但目前其他高层打算:如果条约可以实现,那么列夫我希望你同意被限制行动。当然战后最先几年是这样子的。之后可以有所改变。” “这对于俄罗斯来说,会是一件好事。虽然对于你们,我感到抱歉。”这位过去未来都被俄罗斯人称颂为【俄罗斯的太阳】的领导人叙述自己的愧疚。 “我必须为俄罗斯的发展谋取最大的利益。” 普希金的愧意来得奇怪,托尔斯泰听到这话,疑惑地歪了歪头。“不,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 对于突如其来的由尊敬的人提出的限制人身自由的请求,托尔斯泰没有什么很大被冒犯的感觉。 “如果政府需要我这么做,我是能接受的。又或者说,维持[复活]的现阶段本来就是我的诉求。” 他毫无保留地将信任给予了对应的人。不过在想到某个即将和自己一个待遇的人,糟糕地笑了笑。“只不过,果戈里应该不会同意吧。” “果戈里,”聊到两个人都认识的另一位俄罗斯天灾后,普希金脸上很无奈,“我最近没有去看他,他还好吗?” “还不错,”托尔斯泰耸肩,“只不过我去了三次,两次把我认错成医护人员,第三次是装作认识我,想利用我逃出医院。” 普希金轻笑:“还真有果戈里的风格。我当初被他装作认识我,结果打算跑人的操作搞到头疼了。” “不过这种状态让他出俄罗斯本来就不太可能。”话里包含着担忧。 “普希金……”在经过对另一位俄罗斯天灾的交流后,托尔斯泰内心叹了口气。 之后作为一个被突然告知政府打算改变方针的国家级战略异能者,很正常地问道:“能告诉我,是什么条约让其他高层有想法改变?” 本来超越者作为战场上的主力来说,话语权最大的应该是他们。但是考虑到正因为超越者长时间在战场上,很难对非战场上的事情有所预防,而且几乎所有异能者都不怎么擅长政治、经济,出于这点考虑,俄罗斯现在的高层组建人员算是普通人偏多。 最起码,就列夫个人,他并没有参加很多政治上的事情。 “列夫,”普希金的银瞳在火光的照射下明暗交换,“美国想要独自负责战后德意志地区的管辖。” 熟悉的国家,不熟悉的条约。 托尔斯泰脑海里反复闪现着过往战场的记忆片段,其中最多的是不同战场上自西方踏上俄罗斯领土的异能者无数次自空中俯视,好奇地打量自己的眼神…… 单纯的、只是出于好奇的注视。 可如果说战争有胜方,必然也会出现输方的话—— 托尔斯泰站了起来,愤然问道:“这有什么意义?!” “冷静点,列夫。”普希金果然如此地看着少年。“冷静点,我还没有说完。” “这也是爱伦·坡提出的。” “这方面你放心,埃德加·爱伦·坡本人就是美国人体实验的受害者,他对人体实验的厌恶不亚于任何人。他不会做出什么违背道义的事情。” 埃德加·爱伦·坡,一看到这个名字,托尔斯泰就心生警惕。 爱伦·坡本人是超越者,但是他最大的价值不是作为超越者的战略地位,而是作为‘美国政府的头脑‘的谋略。自他的名字被国际知晓前,他就已经依靠自己的智慧,为美国的发展保驾护航很多次。并且,在多次美国制定的方针和计划中,他的名字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 但是光就这些,可不会让托尔斯泰这么警惕这个人。 好的方面形容这位爱伦坡先生,他是美国的保护神;差的方面,他就是美国的爪牙。 “但是我实在做不到听到他的名字,无动于衷。“托尔斯泰严肃地回复,“他利用盟约,恶化战局,迫使俄罗斯出军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我实在做不到对于这个名字无动于衷。” 实际上,即便在美国内部,埃德加·爱伦·坡的名声也算很差。毕竟正常人对于这类冷酷到将所有可以利用的人和事物都利用起来的冷血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虽然他的的确确在为美国的未来考虑。 最值得讽刺的是,这位不择手段以达成自己目的的阴谋家,他本人曾经是自己国家人体实验的受害者。 这种情况还可以这么不择手段下去吗?托尔斯泰初听是觉得不可思议的。 “为什么要同意这个?”托尔斯泰质问,“我对他的观感不好,我不认为他会做什么很道义的事情。” “是的,你说的没有错。”普希金思索,“但他提出这条约的附加说明是他本人负责德意志地区,并且呆在德国。” 托尔斯泰这才意识到了条约的问题所在。“他没有理由会做这种条约!战后德意志地区是禁止对外交流地带。” “而且,作为美国头脑的他的存在只有在美国本土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这根本不是什么有价值的条约!他是想把自己软禁在德国!美国政府怎么可能提出这个条约!” 托尔斯泰脑海里推测不断浮现,他了解德国的情况,也明白他们曾经强到可以和欧洲其他国同时叫板,但是这和德国没有关系,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他突然恍然大悟:“是美国内部人员想要针对他吗?毕竟他在美国本土名声真的很差。” 差到远在另一个州的托尔斯泰都知道了。 但是这不可能,光是他本人存在带来的价值就不会让美国动手,而且—— “马克吐温知道吗?”托尔斯泰直白地将美国异能界领袖的名字道出了口。“马克吐温和爱伦坡交好的前提下,他怎么会让美国政坛的其他势力如此明显地针对爱伦坡?” “事实上,”普希金摊手,眨了眨眼,“他们增加条约的时候,马克吐温在场。虽然他本人脸色不是很好。” “……”这些事情的发展越发显得事情的本来目的被笼罩在迷雾里。托尔斯泰喃喃,“我搞不懂为什么美国会提出这个条约了。这对美国只有弊没有利。” 异能大战期间,美国的保护神为他保驾护航了那么多年,结果在大战结束的下一秒就把他软禁到别的国家了,而且还是禁止对外交流地带? “正因为不清楚背后的目的,所以我被拉着开了一下午的会。”普希金叹息,“不过,这样子的话,恐怕会和我们之前以为的禁止对外交流,有所区别了。” “我想到了很糟糕的事情。”托尔斯泰眉头紧闭,“但是这还是和美国的利益相违背。把自己家的头脑放在其他区域本来是不可能的行为。” “他们知道会有多少人想要杀了那位爱伦坡吗?”托尔斯泰思索,“爱伦坡本人的战力是很弱的,即便他是超越者,也抵挡不了其他同为超越者的暗杀者。” “但是美国政府还是提出了这个条约。”普希金补充,“并且我们已经确定美国政府内部已经达成一致了。” “……不可思议。”托尔斯泰捂头,“德意志禁止交流是要多少年?” “10年。” 沉默许久,托尔斯泰道:“普希金,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会希望我同意了。对于俄罗斯和英法来说,这的确是利益很大的事情。” 在战后失去一直以来依靠的智囊,美国本土会处于长时间的慌乱。目前他们觉得可以,但是知道那位坡先生有多么咬牙切齿的其他国家可是明白他的真正价值。 他为阻碍美国前进的人和事物布下天罗地网,却被来自背后的,他自己的祖国背刺。而在这方面,是美国自己提出来的条约,并且在俄罗斯本身也是做出了限制[天灾]行动范围的让步的情况下,更不可能被针对。 “目前为止,我看不出从国家的角度同意会带来什么坏处。” 有坏处的国家只有一个,但是他不在谈判桌。 17、黄金一代的各位 昏暗的走廊上,月光透过窗户的玻璃照射到前方的地面上。托尔斯泰恍惚间,发现自己已经告别普希金,正在准备回去的道路上了。 “真是讽刺,”托尔斯泰站立,眼神复杂地看着墙面上自己的身影,他的身影被月光拉长,但就是没有摆脱少年的样子。 过早的死亡致使他现在外表都停留在少年,虽然他知道自己和少年远远没有关系了。 他拉扯着自己身上的军服。是专门为他定制的军服。 战争的最开始,经常有不知情的同胞惊讶地看着他的时候,托尔斯泰总是要费一番口舌,来解释自己不是真的孩子,只是身体外貌停留在这上面。 只不过,后面就不需要解释了。所有人都开始明白异能者不能靠外表来判断了。 他们开始学会将异能者和非异能者区分开了。 甚至连托尔斯泰遇到敌方的异能者也知道不能以外表判断他的年纪了,也正因为这样子…… 托尔斯泰疲惫地依靠着墙面。 “这就是战争吗……” “列夫,”对着炉火沉默坐着的普希金,看到准备告别的托尔斯泰,温和地呼唤着他,只是这样子的语气,或多或少让托尔斯泰想到了不怎么好的事情。 “你有没有要好的德国异能者?” 托尔斯泰沉默,这个问题提出的时候也很正常。少年张了张口,没有犹豫地回复:“有的。” 普希金轻叹一声,他自然知道托尔斯泰是有的。 只不过还是想挣扎地询问下,毕竟这个消息早晚会被列夫知道。那么还是由他告诉列夫会比较好。毕竟——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认识德国异能者的渠道就那么一个,尤其是他本人以前游历欧洲的时候没有去过德国。 只能是战场上,也只会是战场上。 而来俄罗斯的德国异能者,普希金是知道有谁的,甚至他比托尔斯泰本人都更清楚和托尔斯泰正面交锋的德国超越者的状况,以及未来的遭遇…… 银发青年的银瞳闪烁着悲伤的光,“请节哀。” 请节哀…… 站在会议室的门前,托尔斯泰深呼一口气,挣扎地疯狂甩头,试图把自己的想法从反复出现的文字深埋的对战争的憎恨和自己的厌恶中拉出来,最主要的是从对话的反复解读中挣扎出来。 在听到普希金话的那一刻,托尔斯泰真的想不顾一切,大声喊句:“是你们要他死,还是——” 但是他还是吞下这些句话了,嘴角中翻滚着血腥味,压抑着冲动,就这么没有告别的离开了那个房间。 普希金没有错,各国的判断也没有错。 错的从来都是战争,是出身。 倘使不是出生在俄罗斯,而是欧洲,那么托尔斯泰早就在作为[天灾]异能失控的那一天被来自英法的超越者讨伐掉了。 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但真的遇到这些事情,他还是觉得痛苦。 “倘使那家伙不是在……”只不过当说出口的那刹那,托尔斯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个孩子根本没有可能不在德国出生…… 托尔斯泰听到地区负责人是爱伦坡的时候,内心最开始的想法就是:那这样子,就真的没有人体实验什么事情了。 这也是唯一该庆幸的事情了。 毕竟即便他真的活下来,也注定成为新的[天灾]。 “这样子也算好的吧……” 少年嘴里喃喃,徒留下空洞的安慰,像针一样刺痛自己的心。 * “还是感觉很奇怪……”灰色发质的青年对着会议桌上的画着标记的世界地图看了又看,又再度喃喃自语。“伤亡太少了,不可能这么少的。” “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说完这句话,他又翻起了其他军事情报。 “啊,”旁边的胡乱拉扯着自己的军服领口的白卷发男性看到同个房间的人打算一查到底的决心,显得十分头疼。“陀思妥耶夫斯基,伤亡少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吗?” “但是不正常的伤亡少就是个问题。”陀思妥耶夫斯基连抬头都没有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平淡地问了句。“屠格涅夫,你出军的时候,还有什么发现吗?” 还有什么? 屠格涅夫无聊地耸了耸肩,手里转了转消磨时间用的笔,“那天天气意外很好,没有什么阻碍就抵达了。” “所以为什么会没有什么阻碍?”陀思妥耶夫斯基严肃地问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屠格涅夫的小动作。“这很奇怪。” “好吧,大概我也不清楚……”屠格涅夫叹了口气,“那时我想早点回来,毕竟国内事情还很多,所以也没有多少在意了。” 哪晓得会被自己家的【俄罗斯的深度】抓过来复盘战局的情况发生。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屠格涅夫早就一字一句全部记下来了。 哪还有现在的情况! “你们在做什么?”推门而入的金发少年毫不例外的看到了一脸愁容的屠格涅夫和眉头紧锁的陀思妥耶夫斯基。 “很忙吗?”托尔斯泰眨了眨眼睛,回忆现在的战局有什么新的情况。 “不,托尔斯泰,你得来替我说说理。”屠格涅夫看到了托尔斯泰,像是看到了救星。“他不找契柯夫,却来找本来在前线的我来复盘战局!” 托尔斯泰奇怪:“什么战局?” “就是中东的。” 托尔斯泰更好奇了,这和中东有什么关系吗? “中东的伤亡有点不正常,所以我拉呆中东最久的屠格涅夫来复盘一下中东的情况。”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补充紧接着屠格涅夫的话。 原来是这样子,托尔斯泰了然于胸地点了点头。 看到托尔斯泰被说了一句就认同的样子,屠格涅夫嘴角一抽。“你怎么不问下,为什么不找契柯夫?“ “他才是我们的情报部部长。他知道的消息明显比我更多!“ “那可能费佳有他的想法吧?“托尔斯泰奇怪地看着屠格涅夫,回复着他的话。 好嘞,连这种时候都是昵称吗?屠格涅夫翻了个白眼,瘫坐在一旁,不想为自己明显的待遇不公平,提出更多的说辞。 “费佳,有件事情,我想先告诉你。“托尔斯泰走到认真看着资料思索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身旁,“美国政府提出新的条约了,普希金告诉我了。” 两个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托尔斯泰的话。 “又有事情了?” “他还想干什么?” 没有俄罗斯超越者对美国政府的印象很好。两个人的表情或多或少都透露出了对美国政府的反感。 虽然作为超越者,对同为超越者的美国同盟来说,他们还可以交谈融洽,互相谈笑。 “我不是很清楚发生什么了。”托尔斯泰抬头,在两个人的瞩目下无意识地望向白炽灯。“而且普希金说英国来的超越者好像和爱伦坡关系不错的样子,我搞不懂为什么?” 说完这句话,托尔斯泰歪了歪头,平静地扫视在场的两人。 在爱伦坡很久以前代表美国政府去和英国政府磋商后,是个英国人就或多或少对他的迁怒应该是有的,但是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情况发生? 托尔斯泰很是奇怪那位英国超越者的想法。 “英国?我记得这次不是莎士比亚,而是柯南道尔来着?”屠格涅夫左手摇了摇手中的玻璃杯,右手支撑着自己的头,“我也快搞不懂英国那边怎么想了。” “知道阿加莎和柯南道尔两个人在英国本土打起架来的那时候,我还以为会有一个人被边缘化。” 玻璃杯突然掉到会议桌上,放出沉重的碰撞声音。屠格涅夫没有在意这个玻璃杯的结局,目光在在场的另外两个人身上,摊手。“结果政府竟然没有追究。” “这是很正常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手里拿着资料,用灰瞳平静地看向屠格涅夫,“两个人的争执是点到为止,只是单纯的意见不统一造成的。” “虽然动静很大,对外影响不好。” 可不是影响不好这一句话可以结束的。毕竟连远离欧洲的俄罗斯都已经耳闻了。知道发生后,绝对会被其他国家当成笑料的两人却还是争执起来了。 毫无疑问,争执的内容很重要。很可能是影响英国对外对内政策的决定。陀思妥耶夫斯基初听,是这么想的。 结果也和他的推测没有错。在那被称呼为“一周内乱”的争执结束后,阿加莎和柯南道尔的角色转换了。 本来负责英国外交和扩张的阿加莎转向负责英国本土安全,而柯南道尔开始负责英国对外外交。 虽然原因还不太清楚。但这无疑是很重要的转变。 陀思妥耶夫斯基语气顿了顿,有些焦躁起来。已经不止一件事情脱离他的判断了。 “即便事后追究,也只会在战后。” 留下这句话后,他放下手中的文档,脚步平稳地走到列夫面前,示意托尔斯泰看向自己的眼睛。很多事情在同一时刻不按预想的走,让他头疼。 意识到陀思妥耶夫斯基想要做什么的托尔斯泰心领神会。 金发少年的蓝瞳一瞬间变紫,又再度恢复。 “诶?”知道发生什么了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惊讶地道出了声。“为什么爱伦坡要这么做?这对美国没有益处。” 还没有等托尔斯泰回复,屠格涅夫就很是愤怒地拍桌子。“请【俄罗斯的深度】不要在我面前干这事,行吗?” “只是把和普希金的交流内容告诉费佳而已。没关系的,屠格涅夫。我不在乎。” “这样子信息交流的效率更高。” 托尔斯泰语气温和。只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态度敷衍。 屠格涅夫听了,瞬间哑口无言。 他用他的棕色眼睛不赞同地看着陀思妥耶夫斯,“我在想当年普希金怎么把你从异能消灭计划中拉过来革命的?你从‘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是傻子’的想法中恢复正常了吗?看你这行为完全没有变化。” “拉我复盘,而不是直接读取,开心不?” “谢邀。我也好奇是什么让我们的国际文学大会副主席从欧洲回来俄罗斯的?”陀思妥耶夫斯摊手,毫不退缩话题。 两个人火药味十足。 费佳以前不顾别人想法,强制干这事很多吗?托尔斯泰皱起了眉头,天马行空地想到:难怪风评不是很好。 我是可以控制什么被读取,其他人可是做不到的…… 费佳你这,怎么好得起来…… 18、寻找其他方法吧 事情的处理都没有表面上的平静。接连回忆起北斗询问的事情的接下来的发展,托尔斯泰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也有对被迫或主动参与其中的人的无奈。 他人的痕迹都像是冰山一般只显现了一角。只是当初绝大多数人都只得到了片面的线索。唯一让人安心的就是,绝大数人外的少数人在多年后都等到了来自历史的正确评价。 虽然这是个过于漫长,短时间根本讲述不完的故事。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讲述故事,而是解决问题。 只是…… 托尔斯泰此时莫名想到了那次会议室费佳研究的战局。 中东战况一直以来都是风起云涌,不断变化的。在中东的国家都没有强大的异能者作为后盾。这也导致了战争时期,它的前路一度扑朔不定。 托尔斯泰内心叹了口气,他知道中东不是没有超越者,只是它仅有的超越者异能不属于攻击异能。异能一旦暴露,甚至会让中东的战局进一步的恶化。 这是极为可悲的地方。 阳光下的村庄废墟一旁的雪地上,蹲着思考事情的金发少年突然好奇:在自己世界被迫旁观自己祖国灾难的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换个异能? 只不过联想到如果一个人换了异能将导致的连锁反应,托尔斯泰扯了扯嘴角,思考着后果。这可不太好笑,这意味着战争的结束越发遥不可及,他自己也还在等安娜的消息。 “列夫,”黑瞳少年快步跑来,认真地正面蹲着托尔斯泰对面,只是话语里暴露他的绝望。“[复活]你到底是怎么操作的啊!” 好了,托尔斯泰眨了眨他的蓝瞳,压力又一次给到他身上了。 遥想‘异能怎么操作’这个问题,托尔斯泰觉得[复活]可以被放弃了。这个问题实际上和问‘你怎么站起来’一样,让托尔斯泰不知道怎么回答。 于是托尔斯泰心虚地回复:“我也没有很多经验的。我很少主动使用祂。” 这难不成不是更打击人的事情吗! 北斗的身影摇摇晃晃,自白:“我快搞不懂这异能是什么了。” 列夫的异能现在的名字是【复活】。 倘使列夫没有早死的话,会直接觉醒第三阶段,也就是第三阶段的【战争与和平】。 但是因为列夫死得太早了,所以被扭曲觉醒为第一阶段的【复活】。 而现在的异能维持在第二阶段,为了区别,可以把他叫【安娜·卡列尼娜】。 北斗恍然大悟,刚好是自己知道的大文豪托尔斯泰的三大里程碑式巨著。 托尔斯泰苦恼地说:“虽然我很讨厌这样子形容,但安娜对于[复活]来说最重要的用处就是个稳定器。我认为即便没有也可以。” “我在这之前也是可以使用[复活]的。没有安娜在,[复活]的可操作空间更高,当然异能会更容易失控,操作难度也更高……我刚开始用也不清楚怎么用……“ 说着说着,托尔斯泰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对于北斗来说,这个操作难度可能真的太高了…… 但这又暴露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让异能受控,操作难度降低。 “看起来【复活】和【战争与和平】,两个不同阶段还是有着根本性的区别的。“托尔斯泰喃喃自语。他可以得心应手使用[复活]中间必然需要[复活]的改变。 只是对于没有彻底停留在【战争与和平】阶段的他来说,这是冒险的一步。至今还没有肯定有效的方法可以确保自己的家人一定能留在自己身边。 托尔斯泰不能冒险做这样子的事情。 “列夫是怎么知道有第三阶段的?” 来自海源北斗的问题让托尔斯泰回忆起了过去,这次是和别人的。“最开始是异能对抗的产物。我和从德国来的超越者的异能碰撞产生了特异点。” 本质是‘交换’的异能和本质是‘创造’的异能产生了特异点。虽然当时托尔斯泰一度认为对方的异能本质是‘掠夺’。 带着对过去的追忆,托尔斯泰感叹:“那时候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安娜了。” 北斗好奇:“德国?” 看到不知情的少年询问自己的故事,托尔斯泰笑了笑:“就是德国进攻了我的祖国,导致我们必须要参加欧洲为中心的大战。我和他结交在战场上,被派到俄罗斯战场的他和需要保护俄罗斯的我们之间产生了多次冲突。” 明明是战争,托尔斯泰语气里却没有对那位德国超越者的厌恶,只是像是谈论到亲友那般怀念地说道:“我和他当时还关于我异能为什么可以那么复杂再吵起来。他甚至补充了句:见了鬼了,整个德国就没有那么复杂的异能。” “这辈子再也不想来俄罗斯了,你们俄罗斯异能都好复杂。是不是俄罗斯人都天赋异禀,都写好几本书?” 过去的场景历历在目,即便是现在,也依然成为托尔斯泰宝贵的过去。列夫把这话原原本本说了之后,却在回忆说的人的语气,轻笑了一声。“我现在都还记得他那时的语气,” 但是之后,托尔斯泰背影沉闷下来了。“我那时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原因。“ “……”这意向性超明确的话差点让北斗瞬间愣住了。北斗空白地问:“他还和谁打了?” “我之前是费佳。“ “……“ 这两位就北斗知道的,都是三次元流传作品很多的作者。但是在列夫口里出现就很奇怪了。北斗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又一大疏忽。 “列夫原来你真写书的啊……“ 托尔斯泰眨了眨眼,看着突然空白的北斗。“我写小说很不可思议吗?我们世界超越者几乎都写书啊,不然怎么被称为文豪?“ 紧接着理解完北斗的话,托尔斯泰这才明白北斗原来一直没有真当他是文豪。 “北斗难不成你认为我被称呼为文豪是假的吗?好吧,我写的的确没有费佳好看,但也不能这么在我面前说啊!” “不是,你们超越者怎么找时间写书啊!” “这你就要问为什么是作家容易觉醒异能了!” 这…… 这北斗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难不成他要来句‘为什么是作家容易觉醒异能’…… * 又是这个废弃了的村庄废墟里,托尔斯泰坐在断墙的上面,用手支撑着头,看着北斗在角落的雪地情绪低落的样子,放弃了般的说道:“那可能真的太难了吧。” 海源北斗听到这句话,瞬间精神了,直接装可怜看着托尔斯泰博取同情:“这不是很难,这是超难啊。” 听到这话,托尔斯泰无奈了。“可是这样子,我异能你没有办法用。“ 他思考着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现在的情况,“要不你试一试把作品默写出来看看?“ 北斗:…… 就海源北斗知道的,三本书一共221万字左右。 这要写到何年马月啊啊啊! 他用满是委屈的黑瞳看着金发少年,控诉着暴行。“列夫,你是在谋财害命!为什么你的异能可以揉搓三本书啊,是个人都不会想到会是这个设定!“ 被北斗快哭了的架势劝倒,托尔斯泰思考着自己写这些花了自己多少时间。好吧,的确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他现在也没有全部写出来。 于是,[复活]的主人叹了口气。“那真的没办法了,不过现在还有余地,只能去找其他人帮忙了。” 不知不觉成功攻下托尔斯泰,海源北斗惊讶了:“还可以帮忙的啊?” “你不是说是七个人吗?”托尔斯泰从断墙上一跃而下,正常地站起来,平静地看着北斗,“建议制的话,人选肯定是可以有所选择的。” 【主线任务:集齐7个文豪人物(0/7)】 【主线任务:建设国际异能组织(0/1)】 【主线任务:国际异能组织全世界扬名(0/1)】 【主线人物:让世界明白文学的价值(0/1)】 北斗看着右上角的任务栏的信息。 【主线任务:集齐7个文豪人物(0/7)】 限时:无 倒计时:无 任务描述:随便七个人都行?你会相信这事情吗?要知道每个人的异能不同,要记得合理地搭配异能! 这样子才能发挥团队的最大用处! 海源北斗沉默,挣扎地说:“这东西跟个游戏似的。” “哈哈哈,”托尔斯泰听到北斗的吐槽,无奈地笑了:“我也觉得,不过好歹告诉你有其他人可以参加了。” 像是为了证明北斗的状况还行,托尔斯泰将自己以前的故事告诉了北斗。“我之前有一次很惨,平白无故上了有一堆鬼魂的幽灵火车。” “因为鬼魂物理攻击是攻击不了的,只能跑。跑到最后准备跳车的时候,这才发现这车上还有果戈里。” 少年的脸带着点对那时候发生的事情的哭笑不得。“最过分的是,那是果戈里的异能造成的。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海源北斗甚至都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了,他眨眼再眨眼,表示自己不知道说什么。 看到这情况,托尔斯泰无奈。走到北斗面前,拍了拍北斗的肩膀以示鼓励,“你瞧,你这还有救。” 实际上托尔斯泰没有说完整。 他是在夜里独自回家的路上突然遇到幽灵火车的,看着有不知情的人精神被控制上车,他那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妙。 急匆匆躲在人群里,上了那辆冒着诡异绿光的火车。火车上电子设备都没有用,周围人都是鬼魂。 那个鬼魂检票员腰间上是不买票上车,惨被当垃圾箱的鬼魂的头,骂骂咧咧地说“要是让我抓到没有票的活人,就把他灵魂撕碎。” 其他鬼魂相继喝彩,而被精神控制的活人一脸呆滞地坐在那。 被控制的活人都相继拿出票,而挣脱控制的人即便之前有票,也会中途燃烧。之后被鬼魂一拥而上。 那时内心觉得糟糕了的托尔斯泰准备向后备车厢移动,毕竟他的异能不能对精神攻击做出防范。他可以保护自己,但是避免不了人质的生命受威胁。可他又不清楚自己离开后,这些活人会怎么样。他要给其他人发信息。 被步步紧逼退到最后的一节车厢的他,糟糕地想:早知道先通知费佳了。 结果却被最后一节车厢的一直装鬼魂的活人同伴拉住。 “列尼亚,你怎么在这里?”果戈里奇怪地看了看他,用他虚化了的身体在托尔斯泰身边转了个圈。 “……”托尔斯泰瞬间理解了全部,用手指指着果戈里的脸,颤抖地问:“难不成你又……” 果戈里点了点头,丝毫不以为之耻地回答:“对的。我异能又失控了。” “欢迎来到果戈里幽灵火车,这是你第一次乘坐。没有什么经验给你,只是你可以拿个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装个睡死过去的鬼魂,这样子他们就不会问你拿票了。” 果戈里对着最后一节车厢满地打呼噜的鬼魂做了个白眼,补充:“这群鬼魂认为活人都要不呆滞坐着,要不惊慌失措。没有第三种可能,可真是傻得可爱。” 之后,他转向眼睛高光全无,成了真纸片人的托尔斯泰:“至于我,我在想什么时候普希金发觉我又失控了,把我救回去,所以刚刚没有注意到你。” 【人物情报解锁】 【资料: 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亚诺夫斯基 异能:《死魂灵》 异能描述:和鬼魂有关。 俄罗斯大半的鬼魂影片的设定都是采取他的异能的。 手把手教你怎么在果戈里的异能失控中活下去.jpg 如果你们这样子还活不下来,那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俄罗斯异能特务科 这异能真的好有意思,我拿去当背景设定了。 ——欧洲某个把鬼魂题材电影发扬光大的导演 鬼魂这个题材在俄罗斯拍多有意思啊,碰巧他们天灾就是这方面的异能者。 ——美国好莱坞 滚,美国自己拍自己家的克苏鲁去! ——俄罗斯电影界 (拿着自己三大本,满当当都是字的笔记本,眼巴巴望着)我学会了的,我保证自己不会死的!所以鬼魂什么时候出现? ——一个普普通通住在俄罗斯的鬼魂片爱好者 我不知道,我不会失控的,我还等着他们把我从天灾名单划掉好出国。你们这辈子休想过万圣节! ——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亚诺夫斯基 】 “我这边经常会有规则中途告诉的情况。”想到这,托尔斯泰叹了口气,“北斗,你的情况还好,最起码你一开始就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参加。” “其他国家我不清楚,但俄罗斯超越者内部都共享异能情报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其他人异能失控,自己连规则都不清楚。” 19、来自逝者的礼物 又是个夜晚,早就被废弃的村庄的一户住宅却突然亮起来了。 穿着华丽的紫发小姐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偷笑,但在表面上却装作语气温和地对着在火炉边名义上取暖,实际上自闭的黑发少年说道:“正如父亲大人说的那样,[复活]是很难操作的。“ “北斗先生不要过多自责自己会比较好。“ 北斗:…… 海源北斗用毛毯裹住自己的身子,内心却还在极寒之地。 和列夫度过的时间是平淡的,温馨的。只是海源北斗望向了自己的双手,突发的陷入了恐惧。他真的有能力控制[复活]吗? 就在和列夫交谈[复活]怎么使用的今天,他们和安娜·卡列尼娜汇合了,而在汇合的下一秒,安娜小姐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列夫。 酒馆的事情被当成了森林里的野兽来吃人的事情处理,全部人除了酒馆的女主人其他人都死了。不在场的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海源北斗却十分清楚发生了什么。 过于真实的残酷也毫不留情地击碎了海源北斗不完整的、虚假的保护壳。 看着只是点了点头,对此熟视无睹的金发少年,海源北斗沉默地想到:列夫已经习惯到没有什么反应了吗? 北斗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对此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恰当。他不知道其他人现在的情况,但是就那村子见到的惨况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他们怎么在这样子的天灾中活下去?娜塔莎还好吗? 那个告诉自己要小心的妇女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安娜头疼地歪了歪头,她偷偷打量另一个房间的自己的父亲。列夫在烛火的照耀下安静地看资料,脸色颇为凝重。 “唉,”一直以来行为举止端庄的淑女叹了口气,提起了自己的蕾丝边裙角,随意坐到了对着火炉自闭的北斗先生身边:”虽然不是这么想说,但是北斗先生如果一直为过去发生的事情感到恐惧,而不是向前看,这是很浪费时间的事情。“ 脸略带幼态的黑瞳少年转头,只看到了这位淑女双手交和,笔直地坐着自己的身边,平静地对自己说话。“如果一直为无辜死去的人感到伤心,那么接下来会有更多无辜死去的人。“ 安娜微笑,用她清脆悦耳的声音循循善诱道,“为了还活着的人振作起来,这才是正确的处理方法。” 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搭话的北斗眨了眨眼睛。“安娜,你是这么想的吗?” 可是说完后,北斗才突兀地想:自己怎么就直接叫‘安娜‘了? 安娜没有在意,看着被她自己点燃的柴火,有些空洞地回复:“是从我一直以来见到的人那里学会的。” “唔,”得到这个回答,北斗倒也不是很惊讶。他偷偷摸摸看向托尔斯泰在的位置。此时此刻的托尔斯泰正在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档案,还是没有注意到这边。 “我可以问下你是……”什么时候和托尔斯泰在一起的? 可是说着说着,北斗停下了话。这和问‘你真的有意识吗?‘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这么问是不是不太好…… 看着眼前突然沉默的少年,理解了话语的安娜露出隆冬的新芽般的笑容。 海源北斗看着布满笑意的安娜的宝石般的紫瞳,猝不及防被拉向她的怀抱。本能抗拒的下一刻,北斗愣了。 和列夫冰冷的身体不一样,安娜的身体是温暖的,有热度的。依靠在安娜胸前的北斗可以清楚地听到安娜衣服下有规律的心跳声。她握住北斗的手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属于人肌肤的触感,带着空气中的小小的冷意。 她比列夫更像是活人。 “诶?”北斗抬头,看到安娜平静地看着自己。 “北斗先生,[复活]的本质是交换。” 紫发的女性看着满心疑惑的北斗说道:“虽然父亲没有告诉你,但是安娜可以告诉你。安娜一开始就觉得北斗先生是控制不了[复活]的,所以请别伤心。” 这位端庄优雅的淑女对于自己的父亲愿意交好,并且也愿意交好托尔斯泰的人在一开始保有着极高的好感。 “为什么?”北斗愣愣地问。他想不通有什么理由不怪罪自己。 “因为北斗先生对活着有眷念。”安娜用手将自己的发梢撩回耳边,略微杂乱的头发露出一些白发。“只要还想活着,就不会想要陷入虚无。” [复活]的本质是交换。 这句话被一而再再而三提到。但再也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能让海源北斗知道这个话的含义了。 列夫他是想要把自我破坏掉。 一个自我换一个自我。正是因为这样子,安娜才会出现在他的身边。 可是这样子也太过于残酷了。 “列夫以前肯定比他和我说的还痛苦吧。”北斗心情低落,透过话语,他能想象到那时候的托尔斯泰该是如何痛苦。 北斗转头看到隔壁房间的列夫已经开始咬着笔尖,开始写稿模式了。显然有什么东西让他吃惊到注意不到客厅的两个人的交谈。 “是的,”安娜也跟着正大光明看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托尔斯泰,“所以安娜才会出生,并从父亲想要家人的这一愿望中固定了自己的身份。” 安娜有些感叹地说道:“北斗先生,父亲的母亲是位很美丽很优雅的女士。” 北斗疑惑,他转头看着安娜,但是安娜没有转向他,只是很包容地看着列夫·托尔斯泰。 明明只是人形异能的安娜·卡列尼娜,却老是让海源北斗幻视成举止优雅、精心打扮的俄罗斯贵族家的小姐。尤其这位小姐一直以来无论何时都穿着绸缎质地的紫色长裙。 “父亲一直为兄弟三个人都没有继承到自己母亲的紫发感到遗憾。”说完这句话,安娜看着恍然大悟的北斗笑意盈盈。“安娜继承到了。” 安娜手里把玩着自己发梢的些许褪色的白发。“甚至包括玛丽亚·尼古拉耶夫娜女士象征着病痛的白发,连同母亲对孩子的爱。” 带着无限感叹,安娜最后补充道:“只不过她逝世的时间太早了,以至于我的父亲连母亲的面容都记不住。” ‘北斗,安娜性格可能有点恶劣。’ ‘她很多时候都很冷漠,你扮演她要注意点。’ ‘很多时候,我不说,她什么都不会做的。’ ‘是问我安娜为什么是这样子?我也不是很清楚她是从哪里有这样子的性格的。’ ‘你问什么交换才有安娜?唔,当我从坟墓里醒过来,她就坐在我身边了。’ ‘我本以为她只是短暂的泡沫,却没有想到是长久的陪伴。‘ [复活]可以让死者‘复活‘的那一刻,海源北斗就应该注意到了。总会有什么东西可以跨越时间跨越空间抵达到爱的人的身边。那可以是一份记录,一份短短的信,也可能只是爱。 ‘[复活]的本质是很美好的。‘ 北斗可以想象地到那位夫人病逝前的无法看着自己最小的儿子长大的痛苦以及无法自己守护孩子的懊恼,而这些在[复活]将她‘复活‘的那一刻得到了实现。 即便不是自己亲自去守护,那又怎么样? 一换一,不是吗? 用自己的外貌,用自己的声音,用自己的感情交换另一个人在爱的人身边长久的陪伴。 这并不是什么轻易抵达的第二阶段,这是‘爱’与‘被爱’的结合才能抵达的奇迹。 “安娜小姐,列夫说的对。”海源北斗胡乱擦着自己刚刚留下的泪水,“他本质真的很美好。” 但是这样子,海源北斗就更没有可能了。他没有这样子的爱,所以也自然不会有什么第二阶段。他只能去谋求其他方法。 “北斗,你们在干什么?” 托尔斯泰本想着过来告诉北斗自己发现的情况,却发现哭得很惨的扮演者和敷衍安慰的安娜·卡列尼娜。他用疑惑中夹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安娜,眼神中满是:你干了什么? 安娜眨眼,没有想到这种情况北斗还可以哭。“父亲!安娜不是故意的,而且偶尔哭一下,对身体更健康!” “不,在你用剁手威胁费佳还债的时候,安娜你在我心里的优雅形象已经崩了。”托尔斯泰面无表情地吐槽。 “那只能怪陀思妥耶夫斯基欠债太多了!”安娜语气激动,态度严肃,“为什么收购那么多赌场,结果全部有他债务!我甚至想把他在欧洲拍卖了换钱!” “安娜你收购那么多赌场到底干嘛啊?费佳拍卖到欧洲有什么用啊?”托尔斯泰头疼了。 “他不卖给欧洲人,难不成等父亲拿钱赎回来啊!” “父亲你醒醒啊,我们已经捞他不止一遍了!我把俄罗斯全部赌场买下来,他还可以跑其他国家去赌,我们捞人都没有用啊!” 安娜的淑女形象在这刻彻底宣告结束。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可以讲究的!赌运那么烂还挑!” 啊,有赌场的事情?列夫,赌场?感觉是没有关系的两件事情。 红着眼的北斗一边抽泣,一边想着自己知道的大文豪托尔斯泰的事情。 陀思妥耶夫斯基赌运差和托尔斯泰有什么关系? 听着两个人争吵的内容,觉得莫名其妙的北斗却看到眼前文字突然浮现了: 【人物情报解锁】 【资料: 陀思妥耶夫斯基经常去赌场,但是他赌运堪忧,经常被赌场的人扣留,以至于托尔斯泰经常要跑去捞他。 对此,安娜·卡列尼娜小姐表示很生气,所以她把俄罗斯最大的赌场——天空赌场给控股了。 后来陀思妥耶夫斯基跑到其他赌场去赌了。 “该怎么说,当我知道这个赌场都是列夫的后,没有赌的欲望了。“ 】 北斗(冷漠):哦,陀思妥耶夫斯基活该被威胁。作为列夫的朋友,我表示强烈谴责。 他赌运那么差,干嘛那么讲究?为啥还要列夫特地跑去捞他? 20、小小的建议 “在此之前,我得说句……”托尔斯泰的蓝瞳里满是挣扎,但还是面对面对着海源北斗坐下。 平息完刚刚突发的争吵事情后,安娜面无表情推门出去,北斗看得出来她心里肯定是有所不满,只是碍于是托尔斯泰的想法没有过多争执。 海源北斗万分怀疑如果争执的对象不是列夫,而是其他什么人,她早就拿刀直接砍上去了,人都死了,那还废什么口舌。 北斗抱紧自己身上的毛毯,准备听托尔斯泰继续说。 “你是想今天失眠,还是明天再说?” 海源北斗:? 这话让北斗梦回接任务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自己激动得跟个傻子没有差别,只不过之后就悲惨到自闭了。但问题不是之前,而是现在。 托尔斯泰现在问这个问题的潜在含义就是—— 北斗的语气带着颤抖,惊悚地问:“我没救了吗?!” “还有救……”一回想到刚刚看到的俄罗斯情报局有关世界的情报,托尔斯泰两眼无光,“只是这个世界让我很震惊罢了……” “……”北斗回想一下文野世界的状况,莫名松了口气,只不过他对托尔斯泰的遭遇表示了深切同情。毕竟从正常文豪关系世界来的列夫觉得‘这个世界快没救了‘也挺正常的。 北斗当初看到文野里普希金登场的时候都觉得世界魔幻了。更别说还有爱伦坡和江户川乱步、芥川龙之介和太宰治的偶像和粉丝的立场反转关系了。 就北斗知道的—— 身为托尔斯泰尊敬的前辈,俄罗斯革命的旗帜,黄金一代的领袖,【俄罗斯的太阳】的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先生的同名人是位热衷于看强者痛苦表情的矮胖子。 而身为托尔斯泰仰慕的同辈,俄罗斯革命的同伴,黄金一代的成员,与他【俄罗斯的广度】相对应称呼的【俄罗斯的深度】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的同名人是位立志于消灭异能的极端理想主义者。 总的来说,两个人在文野的主线里要么是在当恐怖组织分子,要么是在当小丑。而果戈里,他就是个被恐怖组织分子拉进恐怖组织的恐怖组织分子。 除此之外,契柯夫、屠格涅夫等其他黄金一代的各位同伴更是连行踪都不知道了。 海源北斗咂嘴,对列夫的遭遇顿感同情。 话说到这里,北斗实际上还在纳闷自己作用的。他拥有的《文豪野o》的知识是个自己世界的人都知道。所以自己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吗? 在时间节点如此靠前的故事里,海源北斗有哪里是特别的? 但黑发少年唯一确定并深刻认识到的是:这个世界在战争。 日本和俄罗斯还没有被波及到很多,但是欧洲的情况已经证明了这点的可靠性。所以最开始的角色任务才可能只是在俄罗斯。 从这点想,北斗真的觉得这个系统的制作人的立场还算是中立的。没有死坑自己。虽然他真的搞不懂是自己到底认识的哪个人可以这么做。 “北斗。” 托尔斯泰轻轻呼唤北斗的名字,经过刚刚的一段时间的思考,他变得平静下来了:“你真的确定未来战争会被7个人结束,对吧?” 北斗点点头,这个的确是他从未来知道的。 “7个人结束战争感觉好不可思议。“在得到了确切的回复,托尔斯泰内心动摇,低声喃喃:”这怎么可能呢……如果可能的话,我的世界就不可能有那么多惨剧了……“ “列夫?“北斗看到眼前的金发少年突然陷入了一种落寞的氛围。“你在说什么?” 燃烧的柴木发出劈里啪啦的响声,橘黄色的火焰在闪动摇晃。 “不,没事。”托尔斯泰温和地笑了,只是北斗敏锐地察觉到列夫只是不想回答相关的问题。就像之前他虽然告诉了北斗自己曾经的经历,但却把有很大一部分被他忽略掉了。 那些是什么? 北斗清楚:可能对应托尔斯泰来说,没有说的部分才是刺入他心口,长久不灭的痛苦。而那些告诉北斗的都是他已经释怀了的东西。 从安娜·卡列尼娜小姐说的事情推测,托尔斯泰明明很是痛苦,但却将自己那时候自己的绝望全部简简单单化为一句“我精神崩溃了。” “只是在想如果可以的话,倒真想见一面。”托尔斯泰感叹道。 北斗沉默。 “不过算了,让我们继续吧。”托尔斯泰下意识地安抚着自己面前的北斗,温和道:“基于这个世界现在局势不怎么好,从我自身角度判断……” 托尔斯泰说着说着,皱起了眉头。他的直觉强烈告诉他即便北斗口述的任务看起来不是很危险,但是未来激战的次数绝对不少。 良久,他内心叹息,表面不动声色地道:“我猜想未来会出现‘需要多个超越者异能进行协作‘的情况。并且有我在,可以确定其中有超越者的异能不稳定,会对团队协作和任务完成形成干扰了。” 哇……北斗黑瞳里是迷茫和敬畏。 列夫在任务的开头就开始替他找办法解决任务的后期会发生的事情了。虽然目前海源北斗还在怀疑自己真的可不可以。 “我知道的超越者中,异能适合多个超越者异能进行协作的情况,并且可以稳定团队中超越者异能,不让其失控的人,只有一个……” 托尔斯泰说着说着,目光偏移,只差没有把“北斗虽然你还有救,但是活着的机会很渺茫”这件事情告诉北斗了。 海源北斗:…… 北斗脸色惨白,已经在为自己未来的悲惨命运有所准备了。 “他刚好是法国的超越者……” 托尔斯泰的话还在继续:“这个世界的欧洲,更准确的是英法的超越者人数也很多。而且在战争的情况下,如果他的任务地点要求在法国,北斗我担心你走不出法国。” “开局直接就是吃鸡游戏里的落地成盒成就吗?”失去高光的海源北斗张了张口,接上了这句话。 凛冽的寒风锤击着窗户的玻璃,北斗刚刚还在担心出去的安娜小姐会不会感冒,现在他心直接比外面的冰块还冷。 前不久刚在庆幸没有去欧洲,现在自己就要跑欧洲去了……而且还是那个法国…… 北斗回忆了下,文野主线法国在日本前传折了兰波,丢了魏尔伦,外传死了凡尔纳,三个超越者都没有什么反应,那我去法国岂不是要死的节奏。 内心小人用头疯狂捶地,黑瞳少年深呼一口气。没事的,凡尔纳是不知道,魏尔伦是叛逃,兰波……兰波他是…… 想到没有什么理由说法国为什么不找日本事,海源北斗只能闭紧了嘴巴。 “也没有那么惨吧。”托尔斯泰听到这话,被逗笑了,“他异能是有一定隐蔽性的,不用担心会被法国其他异能者发现是异能者。只不过到时候你们可能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子面对面交流就是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可是北斗疑惑了:“那列夫为什么很担心?” 海源北斗看得出来:托尔斯泰明显在担心自己之后的情况。 “我是在想法国本土突然莫名其妙出现一个活人,不会有人怀疑吗?” 北斗恍然大悟:“这的确是问题。” “而且最重要的是——”托尔斯泰叹了口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以前说过:雨果先生家在他家三条街外,他散步偶尔会和雨果先生一起走。” 北斗:所以我是需要避免见到雨果先生吗? “并且经常能看到大仲马和雨果先生一起。不过他每次看到大仲马,都跑人了。” 北斗(犹豫):也就是需要避免和雨果、大仲马两个人见面? “在他隔壁一条街是波德莱尔。不过他和波德莱尔不怎么接触。出于我个人的想法。我只希望他这个世界异能换一个吧……” 北斗(呆滞):我还需要躲避波德莱尔? “他住的那个小区还有瓦雷里在。瓦雷里异能也是情报探知很强的异能。” 北斗(惨白):这……我还有机会活吗? 看着脸色逐渐变化,越来越差的北斗,托尔斯泰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话了,只得先把话说完。 “我被你拉过来这里之前,他还在俄罗斯和我在闲聊时抱怨法国政府又拉他去开会,他真的不想去。他想跑去参加法国罢工游行看看能不能把会议旷掉。” “也就是抽中下下签,这个世界法政府也在开会的话,你可能会在法国政府高层会议上突然出现。” 之后惨被看押,拷问,处死。三选一。 说完这句话,托尔斯泰觉得只靠异能[复活]去法国太危险了。“所以最早还是第三个选择他,会比较好。不然开局就死,太糟糕了。” 托尔斯泰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局限,惊呼了一句。“对了,北斗。我世界战后成立了联/合/国,并在其名下设立了异能特务局,来管理异能者。” “每个国家也都设立了异能特务科,虽然已经和最开始的特务科的职责有很大的区别了。” “那孩子还兼任特务局直属维和人员,所以平日里是很忙的。”托尔斯泰说着说着,有点感叹,“按我世界的时间点走,现在的他应该还处于默默无名的状态吧。” 说着说着,托尔斯泰突兀地笑了。“法国异能界高层当时也没有想到他可以之后一跃——” “不,列夫。”北斗惨白着一张脸,握住了托尔斯泰的手,“可以先说是谁吗?” 他住的小区为什么会有保尔·瓦雷里?我记得瓦雷里是纪德的挚友来着?三次元哪个文豪住的地方牵扯那么多人啊…… “安德烈·纪德,法兰西的原点啊。”托尔斯泰眨了眨眼,显然没有搞懂北斗为什么会不清楚纪德的事情。毕竟这个世界的情报上,北斗明显比他知道的更多。 “怎么?北斗你知道的这个世界的情报没有他的信息吗?” 不过托尔斯泰之后突然想到了问题所在。托尔斯泰带着点可惜,糟糕地苦笑,打趣道:“我明白了,异能不一样,对吧?” 岂止是异能不一样!是连寿命都不一样了! 北斗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把知道的有关文野以后的剧情告诉列夫,今天列夫也要睡不着了……听上去,列夫和纪德好像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这异世界文豪圈关系怎么这么复杂……现在都比三次元还复杂了…… 21、告别 “感谢你昨天告诉我的事情。”托尔斯泰两眼高光全无、摇摇晃晃地在前面转头对着自己身后担忧他的黑发少年说道。 对不起,列夫。北斗感到深切的愧疚。 他们此时脚底下是坚硬的水泥地,抬头则是高耸的机器臂,和机器臂下蒙尘了的仪器。北斗回头看着过来的入口处的零星的光亮,三个人已经离地面很远了。北斗也不清楚为什么三个人需要深入地下那么深。 想到列夫曾经和自己说的有关他的故事,列夫是在找什么会被放置在地下的东西吗?联系到列夫世界的俄罗斯政府使用[复活]的方法,北斗心里顿时有了答案。 想到这,被突然拉到这个世界来的北斗微妙地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劲。为什么可以这么无保留地相信托尔斯泰?为什么可以心平气和地走向下? 雨水滴落在钢铁的凹陷处,发出回荡在室内,空荡的响声。安娜一如既往安静地提着灯在最前面。 自从北斗来到文野后,他老是在孤独一人的时候,觉得自己身后应该还有一个人,一个看不到的人。 他恍惚间将安娜和托尔斯泰的身影的存在认错成了另外两个人。 披着黑色风衣的稳重的黑发青年特地放慢了脚步,在黑暗里提灯走着,而在他后面有个幼小的孩子一直在东张西望。 ‘我们这是要去哪?‘ 属于孩童的稚气的声音响起在北斗的耳边。在诡异的童谣中,他听到成年版的自己疲惫但又耐心的回复:‘只是一次小小的尝试罢了。‘ 可孩童是谁?北斗老是觉得自己回头,就可以看到孩童惊异自己不再前进的面容了。 但这不应该是海源北斗的经历,他没有什么类似的记忆。所以是列夫的记忆吗? 北斗想到这个系统设定好像会和型月世界里英灵和御主一样会相互梦见彼此的故事。那列夫是不是也梦过我的故事? 黑发少年沉默片刻,将纷杂的思绪扫出脑海,就那么小步慢跑,和托尔斯泰并肩,问道:“列夫,昨天我很想问你一件事情。列夫见到另一个自己后有什么想做的吗?” 一直以来,托尔斯泰都有意避免和其他人接触,而只是在荒芜的地方走动。北斗一开始以为是[天灾]的原因,而随后列夫让安娜去探听的消息,却没有让安娜避免和人接触。想到列夫说的是自己过多停留在这个世界会容易被混淆记忆,北斗想:列夫是不是在尽可能长的留在这个世界? “出于我的原因。”托尔斯泰没有转向北斗,语气略带落寞,“只不过现在看来,我想错了。” 托尔斯泰停止了前进,他站在类似于兵马俑的高处看着被放置在实验室地下深处只有三四台的都不完整的类人形机器。 托尔斯泰眼神暗了暗,转头对着一直被自己拉着走东走西的海源北斗,带着些许释然地说道:“北斗,这个世界没有我。” 只是这释然很快就被其他担忧给覆盖。俄罗斯可以没有托尔斯泰,但不能没有‘广度’。 北斗沉默。早在自己世界,他实际上在文野的分析上就有这个猜想了的。 “这个世界没有‘俄罗斯的广度’,即便是异能不一样都没有。我知道‘太阳’不存在后,还以为他会被关押。”托尔斯泰从高处一跃而下,恰好在安娜的几步外。 金发少年站起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周围自己世界很熟悉的铜墙铁壁,喃喃:“没想到同个世界根基衍生出来的世界差别竟然可以这么大。” “列夫,有没有可能你只是没有出生?或者是现在还只是……”可是说着说着,北斗停下了话语。 他知道托尔斯泰找的不是普通人的托尔斯泰,而是以‘俄罗斯的广度’扬名世界的超越者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自己的话只是无意义的提问。 烛光柔和了金发少年的面容,少年笑了笑,感叹:“那样子只能算是同名罢了。即便他之后再怎么异能优秀,他也不能从阻止过去发生在俄罗斯身上的伤痛。” 只不过他的蓝瞳闪过挣扎,“我异世界的祖国既没有‘太阳’,现在连‘广度’和‘深度’也一并失去了。即便战争还没有波及到这里,我也可以清楚遇见到异世界的祖国未来的苦难该有多么多。” “唯一开心的可能是他的异能不是[复活]这一点了。但一想到他们要付出多少,才能填平这一差距,我就觉得……” 托尔斯泰没有说下去,这对于在场除自己以外的人都不显得重要。安娜自然不会在乎,至于北斗,自己没有必要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可能会因为这而伤心的人只有自己了。 “列夫……” 北斗眼神暗了暗。现实不是童话,再怎么劝说也没有用,而俄罗斯足以成为超越者的存在,两个人在最开始就知道了。 三次元的俄罗斯文豪可以和雨果歌德莎士比亚比肩的,北斗都直接间接知道他们在文野的同名者在做什么了。 俄罗斯失去的,不只是几个异能顶尖的超越者,是可以和其他异能大国正面叫板的气势和底气。 在战争时期诞生,用众多战役打响自己的名望的超越者才有资格成为一个国家的底气。他们的声望是众多战役积累的结果,不是空有异能强大,没有战役证明的后起之秀可以比肩的,他们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国家当之无愧的重器。 “抱歉,北斗,我情绪有点激动。”托尔斯泰深呼了一口气,转而平静地看向北斗,“很抱歉,让你担忧了。” 带着歉意的话被他重复了两遍。托尔斯泰恢复了以往温和的样子。 而北斗摇了摇头,小心翼翼从上面爬下来。“这很正常。“ 如果是北斗自己的国家在异世界的情况,北斗真的不会去担心吗?他也是做不到的。 一直沉默的安娜见状,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思考着解决方法:“父亲,有没有想法启动保护措施?“ “那是什么?“北斗疑惑,正准备询问安娜。 “不,安娜。这没有什么意义。“托尔斯泰打断了这个提问,略带挣扎地闭上了眼,之后平静地说:“这个世界的俄罗斯留给这个世界的同胞保护,我们没有办法插手很多。“ “过多的措施,有时候反而会成为俄罗斯成长的阻碍。她必然要遭受和我的祖国截然不同的苦难。“ 听到托尔斯泰的回复,北斗沉默。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听到托尔斯泰的话,是个什么心情。 正如昨天在告诉托尔斯泰‘这个世界的陀思会有消灭异能的行动’的时候,托尔斯泰果不其然地叹了口气,说道:“这点倒和费佳有点像。” 那时候北斗惊奇地问道:“难不成你认识的陀思也……” 托尔斯泰无奈地摇摇头,“他也执行过这样子类似的计划。只是之后很爽快地放弃了。” “为什么呢?”海源北斗好奇地问道。 “因为费佳说那没有用。他本人一直都在提出新的思想并否定旧的思想。这些变化你可以从《罪与罚》里面看出来。” “而且——”托尔斯泰包揽苍穹的双目带着笑意地说道:“他说在意识到异能是什么之后,他动摇了自己的想法。” “无异能的世界也依旧会战火纷飞,磨难众多。更何况他已经有同伴了。即便大多数人的名字从未被自己知晓。” 托尔斯泰世界的和平从来不是几个人协作就可以抵达的彼方,是众多人在黑暗里环抱着飘渺的希望,在绝望和痛苦中切切实实存在的可以抵达的彼岸。 北斗突兀地问道:“列夫,你有没有想法和这个世界的费佳见面呢?” 托尔斯泰愣了,但还是摇摇头。“没有。他在他理想的道路上前进,我也在我的道路上前进。我们坐下来也没有什么好聊的。” “嗯。”北斗也清楚列夫可能并不在意,但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也许有一天这个世界的我们两个会相遇,但是你要知道绝不是现在。”托尔斯泰循循善诱道:“现在,我不认可他的想法,他也绝不会认可我的想法。” “我们的结交,是基于各自人生失败后的相遇。” 被政府背弃的托尔斯泰不再对沙皇政府有所期待,选择决然反抗政府,同时陀思妥耶夫斯也终于放弃自己的计划,选择走向革命的那一刻,才是他们两个人真正意义上成为互相的羁绊的时候。 在此之前,他们不会成为朋友,也不会是敌人。 过于决然的话让海源北斗有些恍惚。列夫担忧着另一个俄罗斯,却没有担忧过另一个费佳。这是出于信任,还是单纯的看得清楚? “北斗,”托尔斯泰的温和的声音唤回了北斗的意识。“我在这个世界想做的已经做了,接下来该是你应该做的了。” 应当做的事情全部都尽可能地做了,接下来是时候回去继续履行自己的责任了。托尔斯泰冷静地思考着。 “列夫?”海源北斗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应该先出去吗?” “时间还是很急的。”托尔斯泰慢慢走到北斗面前,看着眼前的人不知所措的表现,无奈地笑了。 “列夫你没有其他什么想要做的吗?”看到感觉相处很久的朋友离别前的微笑,北斗闷闷不乐地问。 “有,但是这些不是附加在你身上的。” 托尔斯泰蓝瞳里带着坚毅,怀念地说道:“北斗,我曾经答应过一个朋友:在战争结束后,会以游客的身份去往他的国家游玩。虽然离约定的时候已经很久了,但是想必他不会在意的。” 列夫的其他国家的朋友?北斗猜想:“是德国的那位吗?” “对的。”带着点落寞,托尔斯泰抱住了北斗。“约束天灾行动范围的条约,在最近三年会被废弃掉。我也终于可以实现我和他的约定了。” “他还在吗?”在为托尔斯泰感到开心的北斗,同时一直想问这件事情,因为据他知道的,战败的国家待遇可能不是很好…… 托尔斯泰振作起来说道:“他还在的,我正是为此去给他献上花束的。” 北斗再一次沉默了。感觉这个问题不是什么短时间讲述完的话题。 “我就不提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人设要求了,北斗。”托尔斯泰想到了一些事情,无奈地笑了。“可以的话,请尽量去完成你的任务。” “那就是我的要求吧。” “莫名其妙的要求是什么?”明明是离别时候,北斗还是将自己的疑惑提出来。 “这个的话,去问下一个人吧。我也不清楚会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托尔斯泰歪了歪头,“只希望他们不要太过分了。” 海源北斗感觉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那北斗,再见了。”看着表情透露着不情愿的北斗,托尔斯泰只能无奈地继续叮嘱道:“记得扮演安娜尽量冷漠点。” “父亲,我觉得不应该在我面前说这个。我难不成有吗?”安娜·卡列尼娜反驳。 “在你看着同胞死在面前,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了。” “最后重复一件事情,你早晚会遇到推理界的文豪,一定不要只看他们说什么,要看他们做什么。” 即便在离别前,托尔斯泰还是很担忧北斗的情况。 托尔斯泰叹了口气,“我还有一大堆事情想告诉你,北斗。只不过老是和我待的话,对你成长不太好。” “不,我很开心可以遇到列夫。”听到托尔斯泰的话,北斗摇摇头,扬起了融雪似的笑容。“谢谢列夫的指导。” 托尔斯泰也笑了:“不客气。” 他们的身影化作点点星光,在空中飘散。孤独一人的北斗向前几步,捡起了地上的烛灯,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现在是等a来找自己,还是直接和托尔斯泰推荐的下位文豪见面?” 海源北斗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脑袋,对着自己说道,“是个很不错的经历,对吗?” 不过没有想到托尔斯泰会推荐同为[天灾]的同伴,在他说希望北斗自己别和[天灾]接触太多后。 “这个制度的设计流程可以当赌下一个文豪的人际关系圈有多大的游戏了。虽然这样子的确可以避免有人是出差状态了。” 北斗嘟囔道:“文豪关系复杂,也是有一定好处的……” 22、幽灵火车 “你这么下去会害得我也暴露了的。” 旁边传来的细微的动静,和陌生人低声的提醒,这让西格玛紧张得动作一顿。“很抱歉。” 他偷偷摸摸望向自己在的车厢的窗外,天空漆黑依旧,只有两三颗星辰。远处的树丛不断被从一端拉扯到另一端,堆积着积雪的房屋,窗户里却无一例外都没有光。 看到这天空的西格玛无端觉得寂寥。 继异能大战结束后,西格玛也只有在查找资料时,在他人写下有关大战时期的书籍里看到过这样子对天空的描述,着实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自己亲眼看到这样子的天空。。 他所在车厢走廊上,一个没有脑袋的售票员打扮的尸体在诡异的三束鬼火的簇拥下摇摇晃晃地从一头正走到另一头。 而其他座位上属于鬼魂乘客的睡觉的呼噜声此起彼伏。他们穿着褴褛,像是刚刚从墓地上爬出来一般。 西格玛内心叹了口气,安安静静把自己裹在老旧的被子当死人,努力不再说话。此时的他空前想念天人五衰的其他两位。料他也没有想到因为想调查一些事情,独自在夜晚走动的原因,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一辆冒着诡异绿光的火车。 发现自己醒来的地方不对劲,西格玛试图用身上的电子设备联系别人,却惊悚地发现都没有用。 周围人都是鬼魂。车厢头,准备检票的鬼魂检票员腰间上鬼魂的头,骂骂咧咧地说“票票票!快把票拿出来!” 在后排的西格玛不知所措准备向后跑,却在中途的车厢,手腕突然被活着的人抓住。“不,别跑!跑动是会被发现的!” 西格玛正惊讶,准备打量是谁,却被直接甩过来一床破旧的被子。“你最好把自己伪装好!你难不成不是俄罗斯人吗?“ 这和俄罗斯有什么关系? 但是西格玛还是本能地照着做了。鬼魂售票员也的确没有来向他拿票。 “大概还有十分种,就到下一站了。“这位好心搭救西格玛的陌生人的些许白色刘海从他黑色帽子里露了出来。“你到时候听我提醒,和后面车厢被精神控制的活人一切走下去。记得中途不要回头。” “走出车站保守20分钟左右就不会有这样子的事情再发生了。” 他的话语很长,西格玛听得出这个人应该年纪不大。声音处于少年和青年的过渡期。 “那你呐?” “我?”被突然这么问,少年很是意外。“我要去国立图书馆一趟。” 俄罗斯国立图书馆?西格玛皱眉,“这列车还可以直达国立图书馆吗?” 他可清楚得记得自己之前在的地方可是和俄罗斯国立图书馆根本不是短短几个小时可以抵达的。 “哦~”少年特地放轻了声音,轻笑,“我说的不是那个俄罗斯国立图书馆,我说的是这个空间的国立图书馆。” “你在说什么?”西格玛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是说,我要去的是鬼魂的俄罗斯国立图书馆啊。”强调完这句话,他歪了歪头,在检票员的死角下偷偷低头看着在一旁倒的西格玛。 略微幼态的脸上,暗红色的眼瞳盛满了无可奈何的情绪,嘴角上扬。“作为俄罗斯人连俄罗斯本土的谣言都不清楚,你肯定是很少待俄罗斯吧~嘿嘿嘿,我都比你更像俄罗斯人呢~” 这……西格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毕竟西格玛之前也是真的不呆俄罗斯。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怎么能清楚我一定是俄罗斯国籍的人?西格玛陷入思索。 “难不成你不是因为好奇[天灾]来的吗?” 少年补充的最后一句彻底惊醒了西格玛。 “你说什么?!” * 《夜里独自回家,遭遇幽灵火车的自救方法》 《遇到鬼魂游街的自救方法》 《棺材里尸体复活的解决办法》 《如何让你的爱人安息的7种不伤鬼心的解决方法》 …… 陀思妥耶夫斯基拿着手中的杂志,罕见地陷入疑惑。为什么要特地出版‘俄罗斯本土谣言的自救方法’这样子的系列杂志? 而且还特地留下打理的基金和职业经纪人?天灾先生你在干什么? “费佳,这位天灾财大气粗。”果戈里坐在酒馆桌子的另一遍看着桌子上被平铺的杂志,觉得有些无聊。 但在思考了某些事情后,小丑的金瞳变得闪闪发光。“你说他是不是知道真的有鬼魂在!” 如果西格玛在他们交流的现场,他肯定会来一句:岂止是有,甚至还有鬼魂版俄罗斯国立图书馆!你们快来救我啊! 可惜他现在还在幽灵火车上试图从一个陌生少年身上探听情报。 “我想很大几率,他是想暗示什么。” “比如说鬼魂~再比如说鬼魂~“果戈里话语中洋溢着兴奋。“所以是真的会出现吗?” 可是他转动眼珠一想:如果真的有,那怎么就那么少情报? 被果戈里的话带偏的魔人眨了眨眼睛,他默默翻到了手中杂志的第一页,递给果戈里看。 上面赫然写着: 【只有俄罗斯人才可以遭遇的惊天怪谈!快来订阅本期刊! 只需要300卢比!300卢比就可以获得一期一个自救知识!让你在家人朋友面前秀上一笔!】 “很像骗人的。”果戈里戳了戳这些字,觉得小丑被骗了。 “我也觉得。”陀思妥耶夫斯基右手边放着的笔记本上是6年前出版‘俄罗斯本土谣言的自救方法’系列杂志的这个出版社已经破产,被合并的新闻。 “连祖国的同胞都不相信。”陀思妥耶夫斯基看了新闻,直摇头。 这些杂志都还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本着线索多多益善的角度,去搜索的。他本人是很谨慎的。 “所以为什么出版这些东西?”小丑觉得这位写下预知信的天灾到底在想什么。话说,他哪里有那么多钱呢? 拿着托盘的年轻男服务生走了过来,”请问两位需要什么吗?” “伏特加~”果戈里无所谓地说道,只是他看到对面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一脸思索。 魔人礼貌地笑着对着男服务生说道:“可以向你打听下俄罗斯鬼怪的谣言吗?” 这位俄罗斯土生土长的来兼职的大学生疑惑地打量着魔人,嘟囔了句:“怎么回事?” 之后他带上了接待客人用的笑脸。“如果指的是俄罗斯谣言的话,国立图书馆那里很久以前被捐赠了相关书籍。” “走路可以直达国立图书馆,也可以选择坐公交车节约时间的。先生们可以去国立图书馆看一下,可能会有新的收获。” 陀思妥耶夫斯基内心起了警惕,服务生话语太流畅了,不对劲。他笑眯眯地看着服务生,从口袋里掏出对于学生来说很多的小费,放在桌子上。 “能否问下有谁也在打听吗?” 服务生一愣,心里惊讶自己遇到了大款,之后很是自然,丝毫不认为有什么不对地回答:“在客人您之前,的确有其他国家的人过来询问有关的信息。” “毕竟我们老板爱好就是收购老旧杂志,这也是本店的特色。” “诶~”果戈里突然被勾起了兴趣,也像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将小费放在桌面上,“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吗?” “按规定,我们不能透露客人信息的,先生。”服务生心里窃喜,但脸上还是维持着礼仪,偷偷摸摸暗示道:“但他用法文签的字迹相当流畅。” 法国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皱了皱眉,怎么会有法国人来俄罗斯?他们这群欧洲人可不会随便离开欧洲的。 “长什么样?长什么样?”果戈里兴致更高了,又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服务员收小费的手犹豫了,他回复:“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是他的白发让人影响很是深刻。” “一定经常去理发店保养吧。” * “啊啊啊!”白发的少年胡乱抓住自己的头发,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在幽灵火车终点站身影落寞地画圈圈。伴随着空无一人的列车发动的声音,氛围可不谓是凄凄惨惨戚戚了。 就在刚刚他们两个在终点站被一起赶了下去。 西格玛尴尬地站在那,看着这位少年委屈地直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喃喃:“呜,他们又换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卡拉马佐夫兄弟》……” “我为了看《卡拉马佐夫兄弟》已经停留这里多久了……他们怎么可以换道!该死的设计者,该死的鬼魂。我又要找其他路才能去国立图书馆了……” “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图书馆的鬼魂……为什么就当不了鬼魂……” “我一定天天3点起床,11点睡觉给你们拖地洗衣服。甭管是多少年前的衣服了,我绝对洗的干干净净……” 说着说着,他语气哽咽,哭得更伤心了。 这话的内容已经歪到西格玛想吐槽的地步了。“什么东西那么好看,让你想要当鬼魂……” 只是听到西格玛的话,白发少年甚至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有擦拭,就一脸严肃:“他不是东西。” “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家笔下真实触摸到人性的伟大的著作。没有看过这位作家的文章的人甚至算不上是人!” 说完这句话,少年继续泪眼汪汪地画圈圈。 所以是一本小说让你想当鬼魂?西格玛嘴角僵硬,他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鬼魂大多都是很呆滞的,行动很僵硬。 世界上竟然有人为了一个作家写的小说,不打算当人了? 等等……西格玛突然反应过来少年最后一句话的含义,这家伙刚刚说我没有看过小说,不能算人! 23、死魂灵 “哦,那我不知道。”刚刚在幽灵火车帮助西格玛的白发少年用他红瞳冰冷冷地注视着西格玛。 为了寻找那位被人说是和自己很像的贵族小姐,选择询问少年的西格玛顿时不知所措。 这位陌生少年的态度真的变得太快了。前一秒还在痛哭流涕自己火车又换道了,下一秒就整理好情绪,安静地坐在火车站等着着返程的幽灵火车。 你是和幽灵火车刚上了吗?西格玛默默把这句话咽下去。 “真的不清楚吗?那为什么刚刚问我是不是好奇[天灾]来的?”西格玛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也许是语气里的小心翼翼被察觉了,少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西格玛本能想去询问,只是下句话阻止了他。 “哈?我是很难相处的人吗?” 西格玛:……你从哪里得出你不难相处的结论的? “啧,”看着西格玛一脸呆滞,少年不耐烦地啧嘴,“你先说你是谁?” 西格玛回过神,语气僵硬但带着弱气地回复道:“西格玛,我的名字。” 风摇动着两个人的头发,连树叶声都清晰可听。氛围静默了几分钟,少年转头,鄙视着地看着西格玛,问道:“之后呢?” 还有之后?你是想让我介绍什么?西格玛震惊,“你是叫我自我介绍吗?!” “难不成不是吗?” “……”西格玛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可以不动用异能就不动用异能。而且这个少年还可以交流,尽量不要暴露异能。 “我的名字是西格玛,就是那个数学表示无穷的西格玛。目前我在的国际组织在调查有关俄罗斯天灾,也就是那位贵族小姐的事情。虽然我是意外卷入幽灵火车的,但是看你好像知道天灾的一些事情,所以来问下。” 自我介绍被他过滤掉了一些信息,但他还是说明自己是国际组织,因为按少年说的话,西格玛想:俄罗斯人好像很熟悉俄罗斯谣言,伪装成俄罗斯组织不现实。而国际组织正好可以说明为什么在俄罗斯活动。 “哇!”白发少年的眼瞳染上了惊讶。惊讶褪去后,冷漠的色彩淡去了很多,转变成了遇到相熟的事物的兴奋。 西格玛很疑惑,不料这位少年突然亲切地握住西格玛的手。 “真的巧了!我组织也是国际组织,只不过我组织最开始只在俄罗斯活动,是之后再去其他国家的!“ “哈?“西格玛迷惑了。他内心惊讶自己这什么运气?怎么也遇到国际组织了? “我现在就是因为组织里的一些事情停留在俄罗斯的!“ “等等?那么巧?“西格玛震惊。 “对的!“少年疯狂点头,友好地说道:”顺带一提,我叫保尔,就是那个欧洲暗杀之王保尔·魏尔伦的保尔!“ 听到这话的西格玛挑了挑眉,来自情报收集人员的直觉告诉他一件事。“假的吧?“ “当然呢。“自称是‘保尔’的白发少年,叹息着摊手,再一度斜眼看西格玛:“谁会一开始就把真名告诉陌生人?” 西格玛:…… 西格玛:这家伙好欠揍。 自远方奔驰而来的幽灵列车的笛声越来越近,西格玛可以看到环绕在幽灵火车上的诡异绿光。他心里警惕自己为什么可以什么都不清楚就上了那辆车。 “而且你搞错了。”看着列车到的保尔转头,背对西格玛,安静地在车站等待车的到来。从西格玛角度看,就像是一副惊艳的人物画。。 保尔身上有着一种像是欧洲特色的冷淡美感。 西格玛内心叹了一口气。他之前没有和保尔过多交流的时候,因为保尔的好意帮助,打从内心觉得他一定是个心底善良,外向热情的少年。但是挡不住保尔一开口,什么滤镜都碎了。 “你要找的是另一个天灾。” 保尔突如其来的话让思索中的西格玛一惊:“你是说什么?” 白发少年身前的铁轨上,幽灵列车正在停车。列车过来的风吹动着保尔的发丝,他的赤瞳在夜色中反射着光亮。 看到这一幅画的西格玛沉默,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最开始陀思妥耶夫斯基想要自己打听事情时候说的[世界十大天灾]的吸血鬼。 但保尔丝毫没有关注西格玛的想法。他指了指眼前的火车,道:“这里是【死魂灵】,你要找的是【复活】。” “俄罗斯一共有两位天灾,并且这两位天灾是好友。”白发在风中随意飘荡,保尔用他暗红的眼瞳,带着挑衅的态度地说:“怎么,你组织连这都打听不出来吗?” 西格玛呆立,发觉自己的确疏忽了‘俄罗斯有两位天灾’的这一情报。 “再也不见。”看着西格玛呆呆的表情,保尔随手丢下一句,头也不会地走上列车。 列车即将发动的笛声响起,这时候西格玛才想起来自己的现状,急急忙忙跟上保尔,“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回头了会发生什么啊?我怎么回去?这里是哪里啊!” “这种事情你多坐几次就清楚了!”保尔的声音带着烦躁。 * 在听到酒馆服务员的话后,准备打听鬼魂的[天人五衰]的两人正在向俄罗斯国立图书馆移动。 “没有想到俄罗斯的两位[天灾]竟然相互认识。”果戈里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头,有些无聊地打量着周围银装素裹的风景。 来自酒馆的天灾的信引出了另一位天灾的线索。而写下信的天灾特地留下了另一位天灾的灾难自救方法。 他对于同为[天灾]的另一个人的异能很了解。 [天人五衰]的两位拿到信之前,甚至没有打算回来俄罗斯,只是现在这越发地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联/合/国的资料里记载着俄罗斯,曾经在异能大战结束前的同一年出现了两位[天灾]活动的痕迹,并且这两位[天灾]的活动是连续的。一位停止了活动后,另外一位才开始活动。】 回忆起自己一开始看到的资料,陀思妥耶夫斯基倒早有所心里准备:这两位天灾即便不是朋友,想必也互相知道。 而现在最板上钉钉的关系就是朋友。 毕竟怎么可能有不是朋友,但各自的活动都没有撞上的呢? 他们互相认识,魔人早有准备,只是他还是没有搞懂:为什么可以在同年里[世界十大天灾]的两位都首次在俄罗斯活动? 难不成俄罗斯比较特殊,可以特殊到成为两位[世界十大天灾]的归属地? 陀思妥耶夫斯基皱眉,这绝对不是偶然。 “可是这样子,我们要怎么把天灾先生和他的朋友区别看?”果戈里嘟囔道,“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天灾?” “两个同一年出现在俄罗斯的天灾相互认识,小丑现在怀疑他们有个组织~” “这并不需要怀疑,尼古莱。”在前面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平静地回复:“最开始的信就已经告诉我们他们有个组织了。” “只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抬头,看着自己眼前的俄罗斯国立图书馆,低语喃喃:“我们没有想到线索会把我们引向另一位天灾。” 【 异能的话,有: 可以让空间等到合适的时间开启的异能、[天灾]本人的异能、可能是预言的异能。 异能者的话,有: 不知名的在灾难后回来这里的行动不便的朋友、[天灾]本人、贵族小姐、信里的绅士。 】 回忆之前知道的信息,陀思妥耶夫斯基紫瞳的瞳孔扩张,察觉到了什么。“朋友?” “难不成我们现在正在寻找线索的这位天灾行动不便吗?” “为什么是这个想法?”果戈里好奇地凑近陀思妥耶夫斯基。 陀思妥耶夫斯基眼里,果戈里满溢着求知欲的熟悉的面容被放大。黑发青年被动地规避着好友过近的距离,眨了眨眼睛,“因为尼古莱你看,幽灵火车有火车,鬼魂游街有马车,而其他的谣言要不是有交通工具,要不只是在室内。” 那这里就会问:既然有室内,为什么还有他行动不便的猜测? ‘俄罗斯本土谣言的自救方法’期刊: 在室外谣言的鬼魂往往自救方法都是普通人可以应用的。这些鬼魂即便知道是活人,但是没有满足条件就攻击不了人。 而在室内谣言的鬼魂无一例外都出现了会主动攻击人的描述。 陀思妥耶夫斯基想到这,一种越想越不妙的猜测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莫名地在意起这位被线索指引到的天灾。“他是想出去吧。” “从哪里?”果戈里自然不懂他自己打从心底认证的挚友在想什么,他只知道的是这位天灾和他们在找的另一位天灾是朋友,并且他的异能也很强大。 “从其他什么存在对自己的监视或者囚禁中出去。”陀思妥耶夫斯基顿时恍然大悟,“尼古莱,他不想呆这里,他想到外面去。” 说完这句话,陀思妥耶夫斯基转头,正对着果戈里,神色严肃。他已经知道为什么俄罗斯会有两位[世界十大天灾]了。 不是俄罗斯特殊,世界上也从来都没有偶然。 魔人握紧的拳头示意着他的不平静,语言中带着愤怒的情绪:“他在求助。不断地、不停地,告诉外面的人自己在这里。” “尼古莱,和我们之前认识的天灾先生不同,他是被迫成为天灾。” 陀思妥耶夫斯基无意识地咬住自己的指甲,想:不管他到底是不是在上一位天灾引发的灾难结束后回来行动不便的朋友,他引发的灾难的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 他在寻求帮助。 从所有意识到灾难联系的人身上。 “他在说:救救我。”